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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太爷又看着宋氏:“我家不是不厚道的人家,轻易我不想让女人走到无路可走。你的妆奁,你母亲家得的好处,你以为是你自己挣来的?是你男人和儿子挣来的?不是,是我赏你的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记得这句话”

宋氏又羞又怕又恨又怒,脸色煞白,不敢再行辩白,只顾捂着嘴低声呜咽,憋得险些晕死过去。

陆老太爷指着吕氏:“上梁不正下梁歪,好好儿的一个女子,就给你教成了这个样子。”

吕氏魂飞魄散,趴在地上簌簌发抖。

陆老太爷抚了抚额头,低声道:“罢了。你们别以为那只是个下人,命不值钱。此番是你们运气好,陆纶把福气带给你们了,没出人命,不然你们可知道下场?”他站起身来,“我老了,不比当年,再也经受不住这些东西了。”

陆建中推了推宋氏,又踢了踢陆绍,几人齐齐道:“我们再也不敢了,求您老饶了我们罢”

陆老太爷半合着眼,许久不说话,良久,方平静地道:“去,把人找到,弄死,扔到乱坟岗子上去喂野狗,再拿点银钱去衙门弄好咯。敢帮着作恶的就是这下场。”

陆绍最先站起来:“我这就去。”

陆老太爷又看着宋氏:“把肖婆子灌了哑药,卖得远远的”

“啊?”宋氏刚挣起来,就又软了下去。有心想求情,对上陆老太爷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把话咽了下去,垂了头,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是。”

“退下”陆老太爷看着陆建中:“你留下来。”

宋氏和吕氏抹着眼泪,互相扶持着走了出去。

陆缄与范褒站在聚贤阁外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目送她们离开。他们并没有再听见陆老太爷和陆建中在屋里又说了什么,只是稍后看到陆建中软手软脚地出来,走到门口,竟被门槛碰着摔了一大跤,趴在地上就似起不来的样子。陆老太爷并不叫人去扶他,范褒与陆缄便也站着不动。陆建中慢慢挣起来,扶着廊柱喘了两口气,将袖子在头上擦了两把,方才扶着墙根慢慢去了。

范褒此时方道:“二爷您可以进去了。”

陆缄朝他颔首,不紧不慢地行至门前,因见陆老太爷背对着他站着,便轻轻关上了门,低声道:“祖父?”

陆老太爷背对着他,举起袖子做了个疑似擦泪的动作,又过了片刻方才回过头来,朝他慈祥地一笑:“坐。”

陆缄并不入座,先从地上拾起那块被砸坏了的镇纸,提了茶壶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祖父喝茶。”

陆老太爷接了他的茶,轻轻啜了一口,低声道:“都听见了吧?”

陆缄轻轻点了点头。

陆老太爷道:“阿容如何?”

陆缄斟字酌句:“被吓着了,很伤心。她不笨……”不是不知,不是不怒,只是为了大局愿意委屈自己,先听老人的安排。

陆老太爷自然也听出陆缄话里的意思,并不回答,只半闭着眼靠在椅子背上一动不动。就在陆缄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掷地有声地道:“二郎,你要记着,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值钱”

陆缄赶紧站直了:“是,孙儿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老太爷有些悲伤地道:“我也不知还能再活几年,你祖母身子不好,压不住。我一死,这个家就算是散了。我只希望,你能在这之前,尽早自立。”

陆缄忍不住一阵心酸,走到他跟前,真心真意地道:“祖父一定能长命百岁。您一定要活着,等着孙儿金榜题名,光宗耀祖。您……”陆缄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世上,再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疼我啦。孙儿还没孝敬您呢。”

陆老太爷也有些动情,低声道:“二郎,再努力些吧。陆家将来要靠你的。后天我就把你三弟、五弟、六弟他们几个送出去。不然日子久了,我怕最后的情分都给磨得没了。”

陆缄少不得宽他的心:“只要二婶娘迷途知返,想来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

“我打算让她去乡下住些日子。”陆老太爷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终是道:“你和阿容近来如何?”

他虽没有明说,陆缄却是明白他的意思,不由脸上微微一热,垂了眼道:“还好。”

陆老太爷意味深长地道:“我纵观她这些日子所为,很不错。你要对她好,尽力对她好。你将来才能后顾无忧。”又低声道:“我打算,送个小铺子给你玩,想不想要?”

陆缄没想过这种事,下意识地就想拒绝,陆老太爷叹道:“推什么?祖父给的你就接着。只有范褒和我知道,铺子的管事也是自己人。你年纪大了,总靠着公中那点闲钱,是不够用的,多有不便。总不能伸手和你媳妇儿要嫁妆花用吧?自己学着经营一下,莫要放了纸笔就两眼一抹黑。”

陆缄便不再拒绝,朝着陆老太爷深深一拜。

陆老太爷慈祥地一笑:“去吧,日后莫要忘了你的弟兄们。能拔拉的时候千万不要记着上一辈的仇。”

第235章 不傻

为了方便找人,各房各院的丫头婆子们都被集中在一处,轻易不许外出。陆纶带着一众家丁,举着火把四处搜索。从午后到现在,从北边的荷花池一直搜到南边,已然过了好几个时辰,他竟是半点倦意也没有,有的只是兴奋。

远远看到陆绍过来,他并无其他想法,快步迎上去道:“哥哥是来帮忙的吗?”

陆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陆纶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巴,憨笑道:“哥哥看什么啊?是不是我脸上有土?”

陆绍轻轻叹了口气:“莫要找了,人已经找到啦。”

陆纶奇道:“咦,你从哪里找到的?我今儿搜了这半日也没找着,你竟就找着啦?”

“就在荷花池里头。”陆绍不欲与他多言,只疲惫地吩咐众人:“收了家伙,散了吧。”

“怎么会?我差不多把荷花池给翻了个遍。她是藏哪里的?”陆纶缠着他:“我去瞅瞅,我得问问她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还有她为何要害人。”

陆绍道:“不必了,她已经死了。”他重点强调,“是泡死在荷花池里的,就在水榭附近,有个凹槽,刚好可以藏人,不仔细看不到。大概是躲避你们,在水底下闭气太久,憋死的。”为了证明他的说法,随他一同来的两个家丁也跟着点头,“真是想不到的,谁会想到那里竟会藏着人?”

那个地方,他来回查看了好几次,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人。陆纶狐疑地盯着陆绍看,陆绍对着他清亮的眼睛,竟有些心虚,强作镇定地笑了笑,夸赞他:“五弟长大了啊,能帮家里做事儿了。”

“不过是些琐事而已。”陆纶勉强一笑:“我还是要看看。”

陆绍转身就走:“你不怕夜里做噩梦就来吧。”

陆纶是第一次看到死人。饶是他胆子再大,他也只是强撑着才忍住没有变色。从停尸的柴房出来,他便屏退了下人,低声问陆绍:“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

陆绍回头看着他,云淡风轻:“什么怎么回事?”

陆纶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道:“我不是傻子。”

陆绍也皱起眉头,严厉地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虽然我什么都不说,可我不是傻子。”陆纶定定地看了陆绍一会儿,转身走了。

陆绍默然立了片刻,折身朝着宋氏的院子走去。宋氏的院子里四处亮着灯火,却是死一般的静寂。院子外头一个人影儿也不见,他行到门前,方见吕氏紧紧揪着帕子,犹如惊弓之鸟似地看着他,小声道:“肖嬷嬷她……”

陆绍摸摸她的肩头,歪歪下巴,吕氏便安静地让开了路。

陆绍推门入内,只见宋氏和陆建中面对面坐着,神色都十分难看。见他进来,陆建中指指面前的凳子,沙哑着嗓子道:“都收拾好了?”

“好了。”陆绍坐下来,想说什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许久,陆建中方道:“你母亲要去老宅住些日子,后日你三弟几个要去太明府,你等他们走了后带人去收拾一下老宅。”

宋氏的眼泪喷涌而出,还未来得及发出悲声,陆建中就烦躁地道:“哭什么哭?蠢货连人都防不住,没本事就夹着尾巴好了,装什么神算子?”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愤恨,眼神阴鸷,全无之前被陆老太爷指着鼻子骂时的可怜和无助。

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谁会想到她竟然如此倒霉?碰巧给陆纶这个调皮捣蛋,光长草不长脑子的给撞破了?但也就是从这件事中,让她彻底看清楚了陆老太爷的态度,果然是宝贝,碰也碰不得。无论再有多少不甘,事实已经造成,宋氏也不敢在这当口辩白,只道:“大郎你发卖肖嬷嬷的时候,给她挑个好点的人家,也不枉她跟了我这么多年。”

陆建中抬眉看着陆绍,歪了歪嘴角,眼里闪过一丝狠厉,陆绍会意,垂下眼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陆建中看着跳跃的烛火,暗暗咬紧了牙:“从今儿起,夹着尾巴做人吧。”

……

在那压惊汤的帮助下,林谨容端的一夜好眠。一觉醒来,只觉身上又多了力量,她半闭着眼,轻轻伸了个懒腰,手才刚伸出去,就被人捉住了,陆缄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醒了么?可真能睡。”

林谨容睁开眼,看着他一笑:“什么时辰了?”

陆缄见她的神色好了许多,眉间的倦容也淡了,心情也随之松快下来,便让了让,戏谑地道:“太阳都照到屋里来了。”

林谨容抬眼看去,窗前湘妃竹帘半卷着,窗沿被清晨的阳光照成了淡金色,窗外三两朵半开的月季随风摇曳,粉色的花瓣被阳光镀上了一层薄金。只是隔着窗户,她就能感受到外头清风习习,阳光灿烂的舒服惬意。她慢慢坐起身来:“我还从未起得这么晚呢。荔枝也不叫我。”

陆缄放了书:“用了压惊汤是这样的。我和母亲说过了,库房那边的事情也有胡婆子打理,你无需挂心。”

林谨容笑笑:“不知芳竹醒了么?那人找到了没有?”

陆缄收了笑容:“芳竹是半夜醒的,但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和人发生了口角,心中烦闷,就去了水榭散心,疲了,便睡了过去。半梦半醒间,听到有响动,才睁开眼,就被人用块帕子捂住了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想来是用了迷|药。至于那个人……是园子里伺弄花木的婆子,已然死了,今日一大早就送出去了。肖嬷嬷也生了病,想来也是要送走的。”

林谨容披衣下床,由着荔枝帮她盥洗:“人命不值钱。”也不知宋氏等人盯这个机会盯了多久,不过想必,即便芳竹不去水榭,她们也会制造其他机会的。

“人算不如天算。”陆缄等她梳洗完毕了,方又道:“明日六弟他们几个就要启程去太明府,随后二婶娘会去老宅住些日子,大概你要多累了。”若是宋氏退出,家务绝大部分就要落在林谨容身上了,这是肯定的。

林谨容一笑,垂着头在匣子里翻首饰,翻了许久,方挑出了那对杨茉送的镶金白玉梅花钗,正要递给荔枝,陆缄就接了过去,给她轻轻插在发髻上:“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荔枝知机,立即含笑退出去:“奴婢去给奶奶准备饭食。”

陆缄这才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纸文书来,含了笑递给林谨容:“看看,这个是祖父给的,在太明府。”

林谨容接过去一瞧,却是一间珠子铺,想来陆老太爷在繁华的太明府安置了这样一间珠子铺,绝不是什么不赚钱的小铺子,利润必然丰厚。林谨容一边感慨当年自己可不曾见着这东西,一边照旧仔细叠了还给陆缄:“这是祖父的心意。”也是补偿。

陆缄轻轻推了推:“你替我收着。”

林谨容笑道:“这是祖父给你的,想来他早就考虑周全,生意并不要你来操劳,只等着收红利就好,你留在手里,行事也方便些。”

陆缄捧起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低声道:“阿容,你是我的妻,你替我收着,我要用的时候,又问你要也是一样的。”

林谨容看他这情形,自己不收大约是不放手的,便点了头:“那我暂时替你收着。”心里却打了主意,若是不要她操劳也就罢了,若要她操劳她少不得要收点辛苦费,不能白忙活。

陆缄果然松了手,含着笑亲将那文书放入她的妆盒中。

夫妻二人一同用过早饭,林谨容同陆缄商量:“我去看看芳竹。我前几日和她说过,留不留她,要待你回来以后问过你的意思再说。想必今日她就会问我,敏行是怎么看的?”这是林玉珍放在这里的明棋,要留不留,她是无所谓,还是要看他的意思。

陆缄抬眼看着她:“我之前听说她醒了,便去看她,已然答应了她的请求。我想,让她留下来,替你搭把手也好。想来,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再犯第二次。”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若是她日后不如你意,你随时撵她去就是,不必再问我的意思。”

林谨容沉默片刻,轻轻一笑:“敏行说了是什么就是什么。”得,她筹算了许久,最后在困境中对芳竹最先伸出援手,最得芳竹感激的那个人成了陆缄,而非是她。也罢了。

芳竹还没有什么精神,由她男人刘五扶着迎出来给林谨容行礼,林谨容忙示意荔枝和桂圆上前去止住了,让她躺着回话,先安慰了她一回,又赏了一贯钱,让她安心养病,早日回去当差。

芳竹含着泪谢过了,又趁机表了忠心:“奶奶,话说多了是虚的,奴婢多话不讲,您只看以后就是了。您和二爷都是厚道人,奴婢若是……那就是狼心狗肺。”

林谨容含笑道:“行,我等着看以后。”

忽听外头芳竹的男人刘五赔笑道:“五爷怎么来这里了?”

陆纶道:“我有两句话要问芳竹。咦,二嫂也在这里?”

林谨容便语气欢快地与他打招呼:“五弟来了?”

芳竹少不得又要起身给陆纶行礼答谢救命之恩,陆纶隔着帘子道:“你病着,多有不便,礼不必行了,我也不进来啦,我只问你,你平日里可是得罪过那婆子?”

第236章 为誓

芳竹接二连三被卷入这种事情中,又深知主子忌讳什么,知道一个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又怎敢乱回答陆缄的问话?少不得探询地看向林谨容,希望能得到一点暗示。

林谨容朝她轻轻颔首:“你好好想想,总不会一点根由都没有。五爷是个体贴厚道人,你休要瞒他。”

芳竹会意,便十分谨慎地道:“回五爷的话,近年没有。唯独有一桩,很多年前,我还在大太太身边伺候,不曾去江南之时,有一日,大太太让这婆子去送插瓶的荷花,她多手脚,碰了大太太屋里的东西。那时大太太的心情格外不好,便让我打了她几嘴巴,她喊冤,大太太便又让我拖她去道旁跪了两个时辰示众。怕是为了这个?”休要说有这点根由,即便是没有的事儿也得安个由头,变成普通挟怨报仇的事儿,她才能继续呆下去。

若是为了这点龃龉就报复她,置她于死地,还隔了这么多年才动手,那也太笑话人了。分明是另有隐情,但陆纶也知再问不出什么来,不由失望地起了身,招呼林谨容:“二嫂,我们一同回去?”

林谨容也不推辞,与他结伴而行。因见他心事重重,闷闷不乐,晓得他大概是有了数,不忍他为难,便刻?br />下载Www.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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