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该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才是。
陆建新当机立断,立刻安排人请大夫,再将哼哼唧唧的老祖公抬了下去,又抱歉地试探老祖公:“是我们将老祖公请来这里的,不如先将这事儿停在这里,待我陪着老祖公看病,待您老无碍了又再”
如果老祖公就此拖住事情的进程,那便说明,他与二房确切是一伙儿的了,日后便是长房与三房共同的眼中钉了。他不想这样,他肯带着族老离开,便已尽了同陆建中的情分,所以他哼哼唧唧地表示:“不用,我这个是旧疾,缓缓就好,有几个侄儿侄孙陪着就好,你们继续。”
陆建新就诚恳地吩咐下人:“一定要伺候好老祖公。老祖公,待侄孙了断这家事,稍后再来看您老人家啊。”
族老们瞬间走得干干净净,正堂里安静下来,陆缄捧着那本账册,喉咙火烧一样的疼,实在是不想再往下念了。反正重头戏不是这个,何必浪费精神?
陆建中的心腹管事快步走进来,敬畏地看了一眼深不可测的陆建新,贴在陆建中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朱见福把胖和尚给锁住了,还有几个管事也等在外头……”
大铜盆里的炭火极其轻微地炸了一下,发出“噼啪”一声轻响,陆建中拿出帕子,费力地擦了一下额头上浸出来的油汗。冰火两重天。
陆建新和气地看着他一笑:“二弟,还要继续念么?孩子的嗓子都念哑了。”
陆建中有气无力地看着他:“大哥,你到底想如何?”
陆建新笑:“不想如何,就是要与二弟把这家事弄清楚,这是为了大家好。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放过坏人。范褒指证你的事情,你认还是不认?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多年辛劳,心中不平,我也是能理解的,我们是亲兄弟,一奶同胞,我并不会和你过不去。我的意思是,一家人不要闹得这样僵,你若是肯把你一时糊涂吞占了的这些都还回来,那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三弟是个憨厚人,就更不会计较了。咱们还是好兄弟,还是一家人,你看如何?”
陆建中早就横了心的,坚决不认就不认。他才没那么傻呢,以为自己认了这个,陆建新就会轻饶了他。外头有脚步声传来,他估摸着是老太太到了,不光要靠老太太,他还得自救。他猛地站起来,肥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悲愤地大声道:“大哥你实在逼人太甚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勾结范褒这狗奴才这般陷害你的亲手足我这么多年在家伺奉父母,打理家业,不说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却这般苦苦相逼,真是容不下我么?你想要铺子是吧?拿去你想要房产是吧?拿去想要我的命?也拿去”
见他如此,陆绍、陆经、吕氏等人全都嚎啕大哭起来,一时之间,好不悲惨。
陆建中瞄准门柱,算好距离,鼓足勇气一头朝着门柱上撞过去,大声哭喊道:“父亲不孝无能的孩儿来见您老人家来啦您老人家等等儿子啊,这里容不下儿子,儿子来与你做个伴……”
他的表演自然是不会成功的,他被陆建新、陆缄、陆建立给合伙儿拦在了门柱旁。陆建新摇头叹息:“二弟,好好的一桩事,硬生生给你折腾成这个样子。我一直都在问你,是不是换个方式处理,是不是算了,你非得犟着来,事情是你挑起来的,现在可好,闹到这里你又经受不住了,非得要死要活地胡闹。你怎么就不替母亲想想?她老人家哪里经受得住这个?这可怎么办好?我虽心疼你犯了错,却是不能任由你一直这样错下去,是非曲直是一定要分出来的,不然我们这家人就算完了”
陆建立也点头:“二哥,只要你肯认错,我不会太计较的。”
“看你把我给逼得……”陆建新继续道:“二弟,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咱们自家人说话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想必适才你也听说了,我拘了个贼秃驴,狗胆包天,竟敢借着给父亲做佛事侵吞我家的财物,我在想,是不是要报官呢?报官吧,我怕拖累家族的名声,拖累孩子们的前程。不保官吧,他又总是一口咬着你和大侄子不放,说是你授意他这样做的。另还有几个不懂事的管事,也说是知晓不少事情,你要不要听听,见见人,再帮大哥拿个主意?”
看着拄着拐杖进来,脸色铁青,愤恨地瞪着他的陆老太太,陆建中欲哭无泪,张口欲言,就被陆老太太一拐杖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他不敢躲避,硬生生地受了,陆老太太毫不手软,气喘吁吁地痛斥:“你这个不孝子,你这个贪婪狠毒,无事生非的孽畜我怎会就生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你是想把我活活给气死么?”
陆建新赶紧抱住老太太,拼命苦劝:“母亲息怒,都是儿子不孝,没处理好这件事,那时候二弟当着族老们说要办这事儿的时候,就该拦着他才是。”
“孽障,孽障”陆老太太只是哭。闹到这一步,是谁的错?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方嬷嬷委委屈屈地走进来,哭道:“大老爷,大太太给二太太推在地上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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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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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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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静默了片刻,陆建新陡然发作了他怒目看着躲在老太太身后的宋氏,厉声斥道:“宋氏有你这样做妻子,做儿媳,做弟媳,做母亲的么?你德行败坏,不配做陆家的媳妇”
宋氏晓得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陆老太爷,陆老太爷有权出妇,会威胁她,却会为了她生养的几个孩子考虑,手下留情。陆建新却不同,他此刻只怕找不到机会把他们踩到泥水里去。陆建中自身难保,指望不上,她当机立断,跪在陆老太太跟前哭求:“老太太,我不是有意的。大嫂拦在路上,不许我过去,我担忧他们兄弟会失和,让人看了笑话,所以不得已而为之,但也真不是故意的。如果大嫂摔坏了,我愿意赔她。”
陆建新冷笑:“摔坏了人可以赔?二弟妹可真会说笑。你打算赔银子?还是她断了手你就赔她一只手?”
宋氏惊慌地抱住老太太的膝盖,凄惨地哭求:“老太太,我愿意给大嫂求情,伺候大嫂伤愈。只求您给我一次机会,您还记得么?当年,您病着,我伺候您,您曾说过,我是最孝顺的好孩子,我但有千错万错,却从不曾违逆过您老人家,老2他千错万错,对老太爷和您也都是真心实意的孝顺,他不过是贪财了点,不甘心不平了些才会犯糊涂……”
陆老太太只是闭着眼,捂着心口流泪。
陆绍踏前一步,怒喝道:“娘,何必苦求?大伯母为何会拦住您,不让您过去?她的脾气自来不好,多半也是她先动手挑衅。大伯父,怎么赔?待我来告诉你,大伯母摔了哪里我替我母亲赔要手还是要脚?”
“好个本分老实,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的大郎”陆建新冷笑了一声:“做尽坏事,不念骨肉情分的是你们,伤人的也是你们,说要赔的还是你们,现在却变成我要逼死你们了。罢了,我只把事情的根由说清楚,请母亲做主就是了。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是没意见的。”言罢看向陆建立:“三弟你呢?”
陆建立犟拐拐地板着一张脸,冷冷地道:“母亲我自是要孝顺的,但是非曲直一定要弄清楚。二哥的名堂太多了,还这般地不肯饶人容人,既然他错了,就必须认错,按照先前大哥说的那个法子来办。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如何服众?”
陆缄暗里叹了口气,陆建新就等着陆建立的犟脾气发作呢,等的就是这句话。
陆建新为难地道:“也是这个道理。”偷偷看了陆老太太一眼,换了个脸色,吩咐道:“先把胖和尚带进来,视事态而定罢。”
陆建中淡淡地道:“罢了,大哥到底是书读得多,读得好,做官做的日子够久,心机深沉,事无遗算,我不是对手。我认输。”他走到陆老太太跟前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娘,儿子是贪了,但这有个根由。还请娘容儿子细细禀来。”
陆老太太擦了擦泪勉强打起精神来:“你有什么理由?”
陆建立暗想,又要妖言惑众了,正要上前去阻拦,就见陆建新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急,慢慢儿地来,于是忍住了,憋着一口恶气坐下来静候陆建中所谓的“理由”。
陆建中垂着眼,清了清嗓子,道:“其实我是情非得已。母亲可还记得,儿子当初曾和您说过,有位梅大老爷梅宝清,曾邀约儿子入股买船建船队,贩卖宝货?”
陆老太太自然记得,便点点头。
陆建中继续道:“儿子当时与您说,这是造福全家人的好事,一本万利,若是能成,一家子只管坐着不动就可以放放心心地过好日子啦,这件事呢,就是二侄儿媳妇也是晓得的,还参与了,只是她没说出来。您也不允许……”
陆建新就淡淡地看了陆缄一眼。
陆老太太怒道:“我不允许,你就敢做这种事?你要做便做,拿你自己的钱财去做,为何要贪一家子的钱?那些钱不单是你的,还是你大哥和三弟的你还有理了?”越想越气,“啪”地给了陆建中一个耳光,“我没你这样的儿子,给我滚老大,把族老们请过来,把这个忤逆不孝子赶出去再不要他在我面前晃。”
陆建新自然晓得陆老太太是在气头上说的疯话,过后一定会后悔,他的目标并不是要把二房赶出去啊,他要的是,二房把多贪的钱财全都吐出来,再对他俯首称臣。 于是他苦口婆心地劝陆老太太:“母亲,您息怒,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二弟,你是真心知错了?”
形势比人强,识时务者为俊杰。陆建中可以不忍这口气,带着一家子远走,但他年纪大了,儿孙众多,他走不起,于是他只能忍气吞声地道:“母亲,儿子是真知错了。儿子愿意认错,把多拿的钱都补出来。还请大哥和三弟谅解,我是一时糊涂。”
陆建新捋着胡子不说话,陆建中忍了忍,站起来,对着陆建新磕头认错:“大哥,我错啦。”见陆绍和陆经、宋氏等人还在那里杵着,便怒道:“你们还不知悔改么?”
陆建新看着二房一家子人屈辱地跪在他面前,心情飞扬,严肃认真地教训了他们一通,道:“我是大哥,自不会和你们计较。但是你们大嫂刚才受了委屈,为了一家子人的和睦,我看还是该把这个疙瘩给解了才好。”
陆建中咬着牙:“是,我们稍后就去给大嫂赔礼道歉。”又推了宋氏一把:“你作死,干什么要推大嫂?”宋氏含着泪道:“我伺候大嫂赎罪就是了。”在她身后,康氏没忍住,屈辱委屈的泪水哗啦啦流了满脸。
陆建中又带着人给陆建立两口子赔罪:“三弟,三弟妹,做哥哥、嫂嫂的不是了。”
陆建立觉着他就是错了,端端正正地受了他们的礼,一本正经地道:“二哥,我早就有句话想同你说,你的品行实在是有问题,会把孩子们带坏的。”
陆建中喉头腥甜,拼命忍住了,胡乱道:“我们去给大嫂赔礼。”
陆建新道:“不忙,管账的是谁?先把账务清了又再说。范褒这事儿……”
陆建中恨恨地看着范褒:“这么多人指证他,总不是空|岤来风他的家财总不是天上飞下来的。”
陆建新道:“范褒的家财经查证,是老太爷早前给了他儿子一条生财的路子,倒不是他贪污来的。”
范褒走上前来,在陆老太太面前磕了三个头,道:“范褒请辞,请老太太许我赎身。”
陆老太太看到范褒这个关键人证心里也堵得慌,胡乱挥了挥手,陆建新替她回答:“许了。”
……
林谨容快步往外走,前去探望林玉珍到底摔到了哪里。前世时林玉珍没摔这一跤,所以她并不知道林玉珍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方嬷嬷陪在一旁快步跟着,小声解释:“走路就喊疼,这会儿是用软轿先抬回去了。”
林谨容就知道,林玉珍摔得其实并不厉害,只是不愿意忍了那口气,借机报复宋氏而已。待到了林玉珍的院子里,大夫还没来,林玉珍躺在榻上,半点精神都没有,只看着窗外的阳光发呆,自从陆建新逼得她认了荷姨娘后,她经常就是这样的一副神情。
林谨容叹了口气,走到林玉珍榻前,低声道:“姑母,您什么地方不舒服?让我看看?”
林玉珍倒是没有试图欺瞒她,轻轻摇了摇头:“并不怎么厉害,只是手肘和膝盖青了,腰也扭了一下,有些疼。”卷起裤子给林谨容看,却是左膝盖上青肿了一大块。
林谨容就道:“您快别动了,等大夫来瞧了才知道是不是伤着筋骨了呢。”
林玉珍躺回去,低声道:“那边的情况如何?”
林谨容捡着紧要的和她说了一遍,说到陆建中试图触柱撒泼时,忍不住想,这就叫做风水轮流转。当年以死明志的人是范褒,如今想要碰柱子的人却是陆建中。只是一个细微处,便改变了许多的人和事,不能不叫人心生感慨。
林玉珍听得呵呵只笑,笑着却又扯动了伤处,疼得吸气:“他活该啊,但是老太太必然会护着他的。老太太的性子最软不过,看谁倒霉就忍不住同情谁。只要他们好好抱着老太太的膝盖哭一场,老太太就心软了。”
方嬷嬷晓得林玉珍这些日子落落寡欢是为了什么,为了宽慰她,忙道:“这次约莫不会了。大老爷才听说您摔着了,立时就朝二太太发作了,骂她不配做陆家的媳妇儿。我们来的时候,二太太正抱着老太太的膝盖哭呢,老太太看都没看她一眼。”又小声道:“大老爷心里还是挂着太太的。”
林玉珍也不见有多欢喜,淡淡地道:“养只阿猫阿狗也有感情,何况我是他的正妻,那不是打他的脸么?他要不管,也没人怕他了。”
林谨容与方嬷嬷便都沉默下来,晓得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消弭不掉了。
芳竹带了几分喜意,快步进来道:“太太,奶奶,前头要让二老爷把贪了的钱财全都清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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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弱的滚去挺尸了。
第415章 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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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委屈
正堂里,肥胖的和尚早就没了平日慈悲悯人的模样,满头满脸的油汗:“修佛塔,一共花了二十万钱,其实只需十万钱,伙食费,焚化的纸钱香烛……”
陆建新饶有兴致地听着,听得津津有味,没有想到老2贪腐也有这么多的手段和花样,无所不用其极,若不是林谨容前期布置得当,有些尾巴还真抓不到。
陆老太太疲惫地起身:“我累了,要怎么办,你们几弟兄自己商量吧,休要来打扰我。”
陆建新一挥手,胖和尚立即停止了陈述。陆建新起身去扶陆老太太:“儿子送您回去。”
陆老太太板着脸,将他的手推开:“不敢烦劳陆大老爷。”
陆建新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陆建中从眼角瞟着,由不得微微冷笑,叫你横吃瘪了吧。今日的事情谁也脱不掉,陆老太太又没有老得糊涂了,虽说自己有错在先,但老大谋算得也够用力的。这是真的宽厚?又傻又笨的人是老三好不好。陆建中终于找回了点平衡。
陆建新苦笑着收回手,委屈地道:“我知道母亲怪儿子了,儿子是没有当好这个兄长,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罢了,”他揉了揉额头,“老三,你送母亲回去吧。”
陆建立早就在一旁候着的,立刻道:“我送母亲回去。”
陆老太太被伤透了心,看几个儿子都不顺眼,淡淡地道:“你们还是先把你们的账算清楚吧,管老婆子的死活做什么?”康氏默然无声地走上前去扶住了她,她瞥了康氏一眼,倒没说什么,“笃、笃、笃”地拄着拐杖去了。
等陆老太太一去,陆建新就全无顾忌了,将手一摆,淡淡地道:“继续。”
陆老太太回了荣景居,沙嬷嬷小心翼翼地道:“老太太,大太太那边听说是摔着了腰,要静养,十天半月也不能起身,要不要收拾点药材过去看看她?”
陆老太太心情极度糟糕,接过素心递上来的汤药, 沉默地饮着,一言不发。
沙嬷嬷不敢再多说,便住了口。康氏看了看,屈膝告退:“祖母,快到饭点了,孙媳去厨房看看。”
陆老太太没吱声,沙嬷嬷忙朝康氏摆了摆手,康氏咬着唇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才出门,忍不住就流了满脸的泪。身旁的亲信大丫头忙劝道:“奶奶何故如此伤怀?这事儿和您可没关系。”
“你懂得什么”康氏擦着眼泪,忍不住的委屈和耻辱。她是倒了什么霉,才做了这样人家的媳妇?想到今日被逼着跟随陆建中等人给大房磕头认错,她忍不住又是一阵难过。事情不是她做下的,她甚至有意识地避开这些事情,但屈辱却是一起受的。
走了一截路,迎面遇到吕氏,吕氏的表情平静多了,一瞧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刚才哭过了,便朝她招手:“三弟妹这是要去哪里?”
康氏带了几分厌弃道:“去厨房。”
吕氏微微一笑:“何必做出这样子?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是不是觉着,你明明没做这些事情,却要和我们一起受这个耻辱?我告诉你,我们是一体的,荣辱与共,明白了吧?”
康氏微微侧开头,一言不发。
吕氏继续道:“看看,你平日和林氏好,和老太太好,对大太太、三太太也是极尊敬的,那时候谁管你呀?”因见康氏的眼圈又红了,便伸手去拉她:“这就值得哭?我和你说,我当初被你二嫂……”
康氏用力一挣,挣开她的手,淡淡地道:“饭点要到了,我得去厨房看着,改个时候再听大嫂教诲。告辞。”轻轻一颔首,硬邦邦地挺着肩背去了。
吕氏怔了片刻,唾骂道:“什么东西装什么清高娴雅……看你将来怎么哭”
陆老太太心情不好,荣景居里头一片静默,丫头婆子走路做事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声响。突然左厢房里发出一声孩子的欢笑,而且笑起来就没完,“格格”地笑声回荡在静寂的荣景居里头,显得格外突出。
毅郎这孩子,早不笑晚不笑,偏这个时候这样笑。沙嬷嬷生怕陆老太太因此生厌,忙赔笑道:“小孩子不知愁。”
“活该”一直沉默不语的陆老太太终于说了一句话。
“啊?”沙嬷嬷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说的林玉珍呢,但不拘如何,陆老太太终是不似先前那般一言不发生闷气的吓人了。她一个做下人的,也不好对主子们的事情发表言论,于是叹了口气:“老太太累了么?要不要歇着?”
陆老太太沉默片刻,吸了口气,道:“去看看毅郎在做什么?为何如此开心?”
素心忙小跑着去瞧,须臾回来笑道:“回老太太的话,不过是双福那小丫头做了个鬼脸,他就笑了,一直笑个不停,这孩子,哭起来也大声,笑起来也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