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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婚至424章)第6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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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竹领命自去,不多时,回来道:“老太爷正发作大爷呢,晚饭就在聚贤阁吃。管事们这会儿全都挤在一处,又冷又饿。也不知道老太爷要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来过问他们。”

林谨容便命芳竹送了陆老太爷等人的饭菜过去,又吩咐人给这些管事添火盆,送饭菜。这些人多数都在陆建中父子手下过活很多年,心里肯定是向着这父子二人的。但她不能不管他们,还得把他们招待好了——虽然也许是白做,不会被人记情,可一旦不曾招待好就要落怨恨,就是话柄。实在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为难人。

芳竹如今做事十分周到细致,送炭盆和送饭还不算,旁敲侧击地让那些管事知道,都是林谨容一手安排的。

待得将近二更时分,陆缄方才回来,一进门就含了笑道:“阿容,你做得真好。祖父进门就得了一盏热姜汤,喝了全身通泰。本来不想吃晚饭,但见是清粥小菜便又吃了。连带着骂了我们半晌才想起外头的管事们来,命人去看,你又已经使人送了炭盆和热饭菜。他虽没说,但能看出他很满意。”

“要靠人家帮忙赚钱看铺子呢,怎能不招呼好?就是为了日后,也不能不周到些。”林谨容笑道:“祖父骂人啦?”

陆缄换了衣服洗过手,在她身边坐下来:“这次损失不小,幸好是没出人命,只那管事跑了,大哥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一个用人失察的。”说到这里,他停了停,小声道:“祖父命我去善后。”

他的眼睛里带着些隐隐的兴奋,如果到了这个时候还不懂得陆老太爷是个什么意思,他就是真傻了。陆老太爷这是在为他铺路,在为他考虑,不论陆建新日后能不能另外生出旁的儿子来,只要他能把家业把持住,陆建新就轻易动不得他,如果他再考取了功名,他的地位基本就是不可动摇了。

林谨容含着笑道:“不能辜负祖父的期望。”

陆缄点头赞同:“是。”不过是和周围被毁的几家铺子商量一下赔偿问题,再知会官府追拿那逃走的管事,并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事情,他有信心做好。

林谨容看他的神情,知道他此刻信心满满,便旁敲侧击地道:“似我们这样的人家,算起来损失也不算大,可是旁边几家铺子,兴许就是人家安身立命的唯一所在。只要能过得去的,敏行就稍微放一放罢。”

就是要他别太苛刻,陆缄很赞同林谨容的话:“我也是这样想的。毕竟是我们家给人家惹的麻烦。”

林谨容就跟着道:“不知旁边都是些什么人家呢?不会有刁蛮不讲理的罢?”

陆缄见她感兴趣,岂有不说与她听的道理?便一一说给她听:“有王家的铺子,他家是老交道了,不难收拾,今日去查看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的,核算后就来拿钱。另几家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难缠的,有个姓孙的寡妇,当时倒是在哭,但听说一定会赔,却也没说什么。”

孙寡妇,就是此人了。林谨容皱了眉头:“寡妇门前是非多,敏行你不好直接和她说的,下头管事们要做事想必也要避嫌,只怕会有什么错位的地方,我瞅着,这事儿你还得另外安排个得力的婆子或者女管事去和她说才妥当。她一个寡妇,实不容易。”

她思来想去,这孙寡妇当年吊死总不会是因为纯属想死,定是中间发生了什么让人活不下去,或是想不开的事。陆缄不是横强霸道的人,不会为难这样一个寡妇,想来定是中间有人捣鬼。只要把这孙寡妇的事情处理好了,那这人自然也就不会死,陆绍自然也就出不得那个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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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56章 协力

第256章 协力

陆缄不是太在意林谨容的建议。

他觉着,内院的女管事们再能干,对外头的这些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安慰宽解可以,但真要做主解决事情还是得靠外院管事们。可他不能随便驳了林谨容的好意,便道:“你说得对。但想来孙寡妇自己也有夫家或者娘家人,她定会请托那些人出面替她做主。那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他说的是正常情况下的处理方式,原也无可厚非,可她明知这样讨不了好。林谨容索性道:“是,咱家管事们的品行自是信得过的,也但愿她能遇到一个似我舅舅那等全心只为自家姐妹考虑的娘家兄弟,更愿她不要遇到浑水摸鱼,趁机欺凌孤儿寡母的恶叔伯。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这话说得有些讽刺,荔枝在一旁听见,想笑又担心,不由偷偷瞅了陆缄一眼。但见陆缄抿唇看着林谨容,林谨容没事儿似的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陆缄有些无奈:“休要想得太多,固然似舅舅那等人不多见,但坏人也不是那么多的。外头的事情我心里有数,必是要选信得过的人去办。我依你,内院的婆子你比我熟悉,你看谁去更合适?”女人总是要心细要心软一些,她觉着这样好,便这样。没必要为了这种事伤和气。

他还以为依她便是为了哄她开心呢。林谨容正色道:“想必你觉着我是妇人心肠。但我只记着,设身处地,小心谨慎,总不会吃亏。孤儿寡母极不容易,倘若能够自己做主,谁又会想去求人?就似我,我若能抛头露面亲自打理我的妆奁,我又何至于总是麻烦旁人?于你不过是麻烦一点,于她却是安身立命的大事。”

陆缄听她如此说,渐渐敛了神色,起身对着她深深行了一礼,正色道:“阿容你说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

林谨容不防他会如此,转瞬又想,自己可是帮他的忙呢,他给自己行个礼算什么?

荔枝忙过来给二人分别斟了一杯茶,笑道:“二爷和奶奶真是相敬如宾呢。”

陆缄一笑,递了茶给林谨容,再次问道:“阿容你觉着谁去更好?”

林谨容看向荔枝:“让她去。”

荔枝吃了一大惊,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家:“奶奶开玩笑的吧?”

陆缄也奇怪,荔枝虽然能干,但却是没经过什么事,生在内院,长在内院的年轻女子,哪怕就是芳竹,也合适得多。

“对,就是她。她是我身边的人,行事又稳妥,再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人了。”林谨容是拿定了主意的,为今后计,荔枝光会看账算账可不行,还得学会独挡一面,如今正是一个好机会。

荔枝很有些忐忑,又有些兴奋,只看陆缄同不同意。陆缄沉默片刻,道:“那好,我命得力的人护着她去。”

林谨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提醒他:“我只怕有人会和你开玩笑,说你这么点事情都要夫妻一起上呢。”这是委婉的说法,直白点就是笑话他没出息,这么点事情都要妻子帮忙,丢人。

陆缄淡淡地道:“我便回答他,这是你良善体贴之处。”

林谨容一时无语,起身道:“睡罢,都累了。”

次日,林谨容叫过荔枝仔细吩咐了一回,方让她随了陆缄一同出门。却又考虑必会有人拿这事儿说道,彼时林玉珍肯定又要不舒服,便去寻了林玉珍主动提起此事:“大冷的天,孤儿寡母不容易,旁人不好了可以上门来找,她一个女人家却是不但出门不易,有人上门还要避嫌。祖父给二爷这个露脸的机会,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咱们得趁机把长房的名声撑起来,善名总比恶名好。”

林玉珍虽不当回事,但因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便不放在心上,随了林谨容的意。果然荔枝那里才出门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里里外外就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很快就有人暗传林谨容手伸得太长,管得太宽,陆缄太过纵容她。

陆老太爷听人说了此事,淡淡一笑,拨了拨心爱的倒挂雀,同范褒道:“她倒是很懂得替自己造势。”这样的事情再来上三两次,陆家二奶奶心善周到这个名声是要越来越响了,光凭这点,林谨容就比吕氏精明了不知多少。

范褒就笑:“也不是什么坏事。”

陆老太爷回道:“但愿她能做好这个贤内助。”林谨容的名声好,能给陆缄乃至整个陆家都带来好处,他当然不会管。而且这是小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商商量量的做事儿,是他乐见的结果,他就更不会管。

流言似风一般的刮了一阵,见陆家二老、林玉珍、都没什么反应,便又消散无踪。

雪虽然停了,但天气并未转晴,相反还更冷。墙头屋顶街边的雪被冻硬,看着洁白悦目,街道正中被人和车踩踏过的雪却化成了水,与污泥搅在一起,成了泥淖,脏不堪言。

孙寡妇顾不得这个,她和独子赖以为生的杂货铺子被陆家商铺的一把火烧得只剩半壁残垣和几根房梁,眼看着衣食就要无着,叫她怎能不急。即便是陆家答应赔她,她也不知道能回来多少,豪强仗势欺人也不是没有的。因此一大早她就从借住的亲戚家中出发,带着十三岁的儿子虎头,趟过街上的泥淖,走到自家铺子兼住房的废墟上站定了,想找找看看,还有多少没烧坏的砖头、瓦片、木料还能用,那便要收起来,省得被别人给拿去了。

母子二人一边找,一边把能用的砖瓦堆积起来,他们虽不是富贵人家,却也没做过这些苦工,很快就有些支持不住。虎头心疼孙寡妇,便道:“娘,算了吧,这样辛苦也省不了多少。”

孙寡妇哭道:“省一点是一点,这是你父亲唯一留给我们的,将来还指靠着它给你娶亲呢,如今一把火就烧没了,叫我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

忽见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过来,站在那里看了一歇,扬声与虎头打招呼:“小哥,这宅基地是你家的?”

虎头点头:“是我家的。”

那男子就笑:“你们这铺子离陆家最近,听说他家打算买下来,扩宽他家的铺子呢。若是要寻中人,可千万记得去前街找我,我姓邹,人称邹老七的便是,一准儿替你们要个好价。”

虎头傻傻的应了一声,孙寡妇一口唾沫吐出去:“呸谁说我们要卖了?滚”

那邹老七不以为忤,笑了笑,自去了。

孙寡妇愤愤不平:“这是断人根基的事,不卖怎么都不卖。我要把它重新建起来,将来留给你,才有脸去见你父亲。”

虎头道:“若是他家一定要买呢?我们怎么办?二表叔说了,咱们根本惹不起陆家的。”

孙寡妇沉默半晌,恨恨地道:“那我就死给他们看”

忽听有个女子在一旁温温柔柔地道:“这位大嫂是姓孙罢?”

孙寡妇停下动作看向来人。来人穿件豆青色的兜帽斗篷,秋香色的缎子绵袄,青色绣花绵裙,耳朵上挂着金坠子,年方双十,容颜姣好,笑容亲切。身边还跟着个穿青布裙,发上簪着银簪子的婆子,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夫和一个富贵人家管事模样的男子正低声说话。

孙寡妇顿时警惕起来:“你是何人?你要做什么?”

那女子笑道:“我是陆家二奶奶身边的丫头,叫荔枝。我家二奶奶听说你孤儿寡母,体恤你们不易,让我替她来看看你们。”一边说,一边示意那婆子递上一只钱袋来:“累得你们无家可归,实在是不好意思。这点钱请先拿着应急,其他事宜等商量妥当了,我家二爷又会命人把钱送过来。”

孙寡妇不接钱,敏感地道:“你们要干什么?我绝不会卖铺子的。”

荔枝想起临出门前林谨容的吩咐,忙追问道:“谁说要买你的铺子?我家主人并不曾说过这话。孙大嫂你快快说来,是谁借了我家主人的名字胡说八道,我禀过家主,定不轻饶于他”

孙寡妇将信将疑,却因自家孤儿寡母,不敢轻易说出那邹老七来:“说过或是没说过,都不卖。”

荔枝笑了笑,不顾她手上的污泥,拉了她的手亲将那袋钱塞给她:“这纯是我家奶奶给您急用的,不算在赔偿里。您可能不知我家二爷并奶奶是什么人。我说给您听,您就知道了。我家二爷,今年引了踏犁与秧马过来,省了多少人力物力,不曾因此赚过半文钱财;我家二奶奶,轻轻一句话就免了佃户若干的租子,又怎会为难你孤儿寡母?”见孙寡妇脸上的神色缓解了,方道:“大嫂,不知你如今在何处落脚,我们一并去说说话?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和我说。”眼睛看到那堆转头瓦片,便笑着招呼那管事过来:“请几个人替孙大嫂清理了罢,工钱回去找我要。”

孙寡妇犹豫片刻,道:“我们如今借住在他表叔家中,离这里不远,姑娘若是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去。”

荔枝忙招呼了车夫,随了孙寡妇一起,几经周折,总算把她家里的情况、意图打听得详详细细,临走前郑重吩咐孙寡妇:“我家二爷体谅你孤儿寡母不易,怕中间转几道弯会让你吃亏,日后便是我与你直接商量说话,若要与你签契书,必要请街坊邻居作证。其他人来,好似那邹老七之类的,你统统都不要信,也不要签什么文书。你若不信我,随便请个人去陆家门房上打听一下,便知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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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风起平洲 第257章 作祟

第257章 作祟

陆缄自衙门里出来,又请了几个管事的胥吏一道去了五丈楼吃喝,待得招抚好了众人,回到家中已近二更时分。

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儿,不似平时用的百合香,梅花香,却是兰香,清幽入肺,很是好闻。再一看,只见林谨容领了几个丫头,在熏笼边坐的坐,站的站,笑眯眯地围着青瓷香炉正在试香。不由心情大好,笑道:“哪里送来的新香?”一面说,一面凑过去,接了林谨容手里的香箸,趁便就握住了林谨容的手。

几个丫头见状,便都抿着唇笑,低着头散开,一个去给他提鞋,一个去备热水,又有去取家常衣裳,倒茶的。

林谨容道:“是我三哥午间才使人送来的,叫做笑兰香。说是如果喜欢,便送些与你带去给诸师母用。”言罢轻轻一挣,“当着丫头们的面也没个形状,去洗手换衣罢。身上好大一股酒味儿。”

“难为他有心。香味很好。”陆缄依言放了香箸,起身换衣洗手洗脸,又饮过醒酒汤,方问林谨容:“孙寡妇那里如何了?”

林谨容便叫荔枝过来说给他听:“母子二人都不识字,借住在表亲家里。是孙家的祖业,两母子就靠着它生活,不要多的钱,也不卖。就想把房子重新修起来,备齐了货重新开张,之间的损失也要赔的。”

“这倒也罢了,应该赔的。”陆缄听得那什么邹老七竟然假借了陆家的名义去哄骗孙寡妇,不由皱起眉头来:“好大的胆子。”

林谨容便叫荔枝退下去,小声道:“我也觉着胆子真大。那杂货铺在那里这么多年也不曾有人打过主意,怎地这时候就突然给人盯上了?我就奇怪了,谁敢随便借我们家的势和名头去诈骗一个寡妇?”

陆家在平洲,不敢说数一数二,却也是排在前头的,有做官的子弟,家财万贯,人丁兴旺,又是大族,轻易可没人敢招惹。敢招惹的人都排得上号。陆缄眼里光华流动,轻声道:“我觉着有些奇怪,倘若有人要动手脚,也不该这么早就露了端倪,难道不怕我们知道了防范的?”

林谨容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兴许是想试探一下也不定。总要二爷使人去小心打探才能知道的。”按荔枝带回来的消息,她觉着能导致孙寡妇吊死的最大可能就是,孙寡妇失去了赖以生存的祖传铺子,愤恨之下,再被撺掇几句,一时想不通便走了绝路。

要骗一对不识字的孤儿寡母实在太容易不过,只需买通相关的人,把陆缄开出的赔付文书与宅基地买卖的契书哄得这母子盖了手印,便可以既应付了陆缄,又能逼死孙寡妇。然后再辗转厚利买通孙家的亲戚们,撺掇着来闹闹事,就够陆缄喝一壶的。这计策并不复杂,就占了一个毒字。但一切都只是她个人的想象,具体还要靠陆缄去查证。

陆缄想了片刻,道:“不论是谁想干什么,好心坏心,都多亏得阿容你提醒我,孤儿寡母真不容易。我会尽早处理,省得夜长梦多。”

林谨容应了,陆缄便站起身来:“这两日都不曾看着书,趁现在还早,我去隔壁温习一下,你先睡,不要等我。”

林谨容忙吩咐丫头们去给他准备炭盆等物事,又张罗着让他换双厚的毡袜和棉鞋:“脚暖和了才舒服。床也给你铺好,再放个汤婆子,早点睡,别熬夜。”正说着,就见陆缄垂眸看着她,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神情格外温柔。

林谨容眨眨眼,推他出去:“快去,别耽搁了。”

“如果还早,你还没睡着,我就回来陪你。”陆缄高高兴兴地走了出去。

林谨容默然立了片刻,便命人送水进来伺候她盥洗。

待得屋里只有主仆二人,荔枝悄声道:“您不等二爷啦?”在陆缄身边留得久了,她也能听出些话音来。陆缄先前那话分明就是希望林谨容等他,只是他说过了要用功看书的,不好意思再改口罢了,肯定看不了多会儿就会过来。

林谨容捂着口打了个呵欠:“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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