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颇具威力,不仅容剪秋,萧鸿彦,轩辕俊玉停手回顾,连轩辕俊玉的一干手下都不由侧目过来。
战况有瞬间的停滞,夏妤暴躁的心情稍微缓和,一嗓子吼出来,感觉口干,不由得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道:“我说——”
才说了两个字,她便被迎面而来,被内力震得变形的花骨朵砸中了面门。
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之等夏妤缓过神,再次看过去时,战火再次燃烧,并且越演越烈,这次,谁都没再看她了。
夏妤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不由得气沉丹田,再次发挥河东狮吼。
“谁再动手,就给我滚出去!”
这一声可谓把夏妤的声线发挥到极致,气势也不容置疑,当事人的反映却不太如意。
轩辕俊玉只是皱皱眉,回头看了夏妤一眼,又把视线转开了。他本来就不住这里,每天都是被轰出去的,反之,一旦在这两人面前低了头,以后不都得矮人一截?
他很爱夏妤,为了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但他也清楚,夏妤对他的感情远不如他对夏妤。他对她是百分百的爱人之爱。而夏妤对他,却在亲情和友情间徘徊,搞不好,他哪一点表现不对,对方就直接把他归为哥哥辈,朋友情了!
所以,他得坚定并且很明确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就有了跟容剪秋他们的种种冲突。不是不知道这些人对她非同一般,也知道这样可能会让自己更加不受欢迎,但夏妤本就对他不太上心,他若不整出点什么事来,夏妤早就把他抛之脑后了!
所以,他用了一个最笨却最管用的办法——给夏妤制造麻烦,让她不得不注意他。
至于这找麻烦的对象为何是容剪秋和萧鸿彦,只能说其他人他要么不好找,要么找不了。
首先是容熙,天下第一美人,这样响亮的名号,他就算闭门家中坐,身边的宫娥婢女也会在他耳边念碎耳根子。早年听他十三岁倾倒国君,他还怀疑,这样的人会不会太女气。一见面,那副让人见之忘俗的绝世容貌是实打实摆在那里的,美的张扬,又不失温润,举手投足,更充满了大家风范的尊贵气度。
你以为他是软柿子好捏?但那人一抬眉,一斜眼,便能让你心生压力。那时,轩辕俊玉便想,怪不得他来治家呢!这样的人,他自然不好惹。
再说第二个让他忌惮的,那位白衣翩跹,美如谪仙的原初白。那人不论近看远看,都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事实上,他的性格也极其冷漠,来这里这么久,轩辕俊玉就没跟他说上一句话,但他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夏妤好像特别喜欢他,那种喜欢,让一向大度雍容的容熙在见到原初白时,都忍不住皱起眉头。虽然没有正面冲突,但流淌在两人中明显的硝烟,连轩辕俊玉都发现了。偏生某个傻丫头还自以为家里有多和平,实则处处都埋了导火索。
对轩辕俊玉来说,原初白的身份是个谜,说他出尘,一旦心情不佳,周身又流露出让人胆寒的煞气,观其举止,又贵不可言,绝不是一般家里能养出来的。但他也懒得去追究,他只知道原初白武功奇高,至少他带的人加起来,远不是他的对手,他就算想惹,也找不着他的人。
然后就是夏衍,轩辕俊玉知道对方很不待见他,从前就处的不好,再次见面,印象也没好多少。但人家明显不屑与他计较,见了他,连眼睛都不斜,明摆着看不起人嘛!这一点让轩辕俊玉很不爽,但没办法,人家为了夏妤,险些弄成残废,如今武功尽失,他要是带着一帮江湖人去找人麻烦,说出去也丢人哪!
至于了尘,轩辕俊玉一直认为,之前在京城之没能赢得夏妤的心,有一半是了尘从中作梗。这人有事没事就跟着夏妤,他想跟美人亲近的机会都没有,自然让他很不待见。
最让他不爽的是,凭啥一个和尚都能和夏妤在一起,他堂堂一国王爷倒贴了都没人要?一看到了尘,轩辕俊玉就觉得倍失面子!
说句不中听的,他连一和尚都不如啊!
至于那个小九,看起来真是太好欺负了!长得乖巧又柔弱。只是,某次轩辕俊玉带着手下去示威,也就是去探探口风,没想让夏妤给撞见了。
当时他也没干啥,就是象征性地说了几句,那水晶般的少年居然就掉豆子了!
然后这幅美少年被恶势力欺压的场面好死不死就给夏妤撞见了!
然后,他很自然地挨训了,还被夏妤狠狠警告,若有下次,就再也不理他了!
过后,轩辕俊玉一直怀疑小九是故意的。因为先前他也说了很多,还踢翻了他几个药篓子。但人家连睫毛都没颤一下,反而笑的温和有礼,倒显得他粗野了!
正想收手来着,对方突然就哭上了,还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哭泣。豆大的眼里一颗颗,吧嗒吧嗒往下掉,死咬下唇,连那秀气的眉毛都皱成委屈的弧度,楚楚可怜地不得了。
正在奇怪,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哭了?难不成先前是被吓傻了?下一刻,便听见从身后传来的,夏妤心疼又愤怒的嗓音。
心疼为谁,愤怒为谁,一看便知。
自此,轩辕俊玉才知道,看起来好欺负的,未必好欺负,人不会武功,有的是脑子,兵不血刃,而且一劳永逸,代价只是几颗落得及时的眼泪。但小九只是明哲保身,在轩辕俊玉不找麻烦时,一般不主动生事,反而单独见轩辕俊玉时,态度十分和气。
然后就是容剪秋和萧鸿彦,这两人真是嚣张到讨厌,他跟他们对着干是想引起夏妤注意,但对方完全是想把他赶出去,拼了命地给他颜色瞧,好让他打退堂鼓。到后来,他真是玩进去了,发誓不把他们都赢了,他轩辕俊玉的名字便倒着写。
总之,一切为了夏妤。他没有恶意,只是忠于自己的感情,爱一个人没有错,追求幸福也没有错。他相信,只要有恒心,有朝一日定能感动夏妤。
身为皇族,从出生起便高人一等,自傲在所难免,不想与其他人分享夏妤,但他私自拥有夏妤的希望几乎为零。异国他乡,自己力量不强,敌人的阵容却万分强大。直到现在,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夏妤身边怎么能聚集这么多非同一般的男子。
该是他情路坎坷,还是眼光太好?这么多人来争着抢着,谁也不愿先放了手……
这边天,容剪秋只是挑了挑眉,抬手翻出一掌,打退了一个“敌人”,这才扬声道:“哟,你还好意思赶人出门?”
语气那叫一个尖锐挑衅,让夏妤很不是滋味。
这次回来后,阿秋的态度多少有些改变。看起来似乎不像从前那样疼她了,说话也爱夹枪带棒,明朝暗讽,这种现象在看见她和原初白在一起时,尤为严重,有时候简直尖酸刻薄得让人受不了。
夏妤知道他在吃醋,也知道自己曾经扔下他们去找原初白,又下落不明那么久,是她的错,所以面对他的怒气,能忍便忍。
对方真能放手便罢了,但他分明又是爱她的,两人单独相处时,他的态度很柔软。
爱之深责之切,夏妤懂,所以包容。
萧鸿彦更是冷哼一声,直接明讽,“小爷没名没份地跟着你,如今让人欺到头上了,难道还让小爷忍气吞声?”
萧鸿彦的目的很简单,一个原初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那个慕安也就是干活的,人也相当本分,有了他,自己也不用管那些烂账了。这个轩辕俊玉就太嚣张了,仗着自己出身好,喜欢拿鼻孔看人,他是王爷,他萧鸿彦还是龙子龙孙呢!虽然不受宠,那血统可是摆在那里的。敢给他摆脸色,他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至此,夏妤有些无话可说了!
心里有火又发不出来,当真是憋屈,看着他们打打打,心里又烦躁,干脆破罐子破摔,气急败坏道:“打吧打吧!别只把院子毁了,最好把房顶也给掀了,那院墙看着挺薄的,都没吃饱饭呐!打不穿是不是!”
果然,这一句话说出来,那几人都盯着她,愣愣地不动了!夏妤继续说道:“别都站着呀!怕什么呀?阿熙也不在家,没人说你们!”
这纯粹是气话,有一句怎么说来着,劝架不能顺着劝,要反着劝,她就是这意思。
谁知,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这话说的忒不是时候,几乎在她话音刚落,在她的身后,便响起一个美如天籁,雍容温润,却令她头皮发麻,鸡皮曳地的声音。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卷三 番外(四)
“看来,我来的很不是时候!”
说话间,容熙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语气平淡谍不出喜怒。
夏妤顿感头皮一阵发麻,简直不敢侧头去看他的脸,心里却在狂叫。
完了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过,补救的功夫还是要作的,于是,夏妤努力摆出一张无辜的笑脸,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有多谄媚,“阿熙,你误会了,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在打了,绝对没我什么事儿啊!”
这话容剪秋可就不爱听了,只见某人眉一挑,眼一斜,一边剔着指甲,一边闲谅地开了口,“哟,瞧你这风凉话说的,敢情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是吧?”
萧鸿彦也不忘火上浇油,“就是,刚才不喊得挺威风的,啥叫没吃饭,打不穿墙啊?有你这么败家的么!”
说完,还不忘和容剪秋对视一眼。两人长时间对外抗战,无形中已经形成默契。毕竟,待会儿容熙要是操起家规,他和容剪秋可就太难熬了,正所谓有难同当,夏妤别想置身事外。
闻言,夏妤瞬间火冒三丈,这下可明白了,这两人铁了心要拉她下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的痛苦是痛苦,多个人的痛苦,就不再是痛苦。就好比你一人犯了错受罚,会难受,拉个垫背的,心里就舒坦了。
这下好了,她不但“助纣为虐”,又罪加一等,多了个“败家”。啥叫六月飞雪窦娥冤,她比那还冤枉啊!
心里恨得牙痒痒,夏妤却没功夫搭理容剪秋和萧鸿彦,目前最要紧是把容熙给讨好了,不然回头够她受的。夏妤一边用眼角余光斜了睁眼说瞎话的两人,一边拉着容熙的袖子,焦急辩解,“阿熙,你别听他们胡说,真的不关我的事,不信你可以找翠环作证!”
夏妤往四下一瞄,却不见翠环身影。
“咦,翠环人呢?”夏妤心里就纳闷了,方才那么积极地打小报告,这会子怎么溜得这么干净,视线落到眼前阴晴不定的容熙,瞬间就明白了。
在那丫头心里,自己这个当家的毕竟比不过自家公子,两者冲突的时候,宁可让她受点儿委屈,也不愿惹她家公子不高兴。
这边,容剪秋底气更足了,嘴角一勾,冷嘲道:“人家丫头实诚,不愿意替你作伪证,又不想受你欺压,干脆就藏起来了呗!”
萧鸿彦立刻帮腔作势,“就是就是。”
夏妤立狠狠瞪了萧鸿彦一眼,“臭小子,你不挑拨离间会死啊!”
谁知,萧鸿彦以手抚额,作哀叹状,“唉,忠言逆耳啊!”
两人一唱一和,得了便宜卖乖!至此,夏妤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万分无奈,只得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拉着容熙的袖子,可怜兮兮道:“阿熙……”
谁知,容熙根本就不买账,一甩袖子,冷哼道:“没有你,他们能打的起来?”
话里的隐怒连夏妤都听出来,她瞬间小脸一垮,噤声了。容熙认定的事情,板上钉钉,她再狡辩,只会越描越黑。
自此,容熙才把视线转向另几人,肃着脸,也不说话,只拿一双稍显锐利的眼睛在几人面上一扫。
轩辕俊玉第一个自觉,只向阿飞打了个眼色,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轻车熟路。
后者瞬间心领神会,从怀里逃出一沓银票,步伐明确地走向容熙。显然,这动作也实践多遍了!
轩辕俊玉适时开口,语气那叫一个豪爽,“四方钱庄的银票,三国通用,一千辆,只多不少,够了吧!”
每次打架,罚钱都是他,但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反正他有的是银子。反之,那两人一个月就那么几个籽儿,这会子怕是拿不出啥了,一想到萧鸿彦和容剪秋被容熙罚紧闭之类,轩辕俊玉简直乐的合不拢嘴。
钱,可是好东西呀!
望着阿飞递过来的银票,容熙皱了皱眉,抿唇不语。
这时,原本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翠环却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那速度,很难让人不怀疑她是不是早就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就等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翠柳避开夏妤怨愤的小眼神,飞快接过阿飞手中的银票,手脚那叫一个利索,动作那叫一个娴熟。完了,又向容熙请示,从侧门里溜了。
容熙又把目光转向萧鸿彦和容剪秋。
后者一个皱眉,一个撅嘴,脸上的神情都很无奈。
众所周知,他们每个月就那么俩银子,平素买些私物基本不剩什么了,再打个小架,弄坏个小桌子小椅子什么的,月钱基本为负。到目前为之,粗略地数数,还欠帐房几十两银子,这会儿只怕几个铜板都掏不出来。真要去外面劫个财什么的,一时半会儿也来不及了,更要命的是,被容熙发现了,那是要加倍惩处的。
于是,在容熙眼神的威逼下,两人纷纷别开了头。
这反应可以理解为照旧,没银子,吃点苦呗!
容熙不咸不淡地开口了,“回房闭门思过。”微微一顿,又侧头咳嗽了一声。
某个应声虫立即答到,恭恭敬敬地站在容熙面前,一副静候命令的模样,“公子!”
夏妤更加郁闷了,为啥她喊破嗓子也没人应,容熙一个咳嗽可以前呼后拥了!
容熙的表情很淡定,“告诉厨房,晚饭可以少煮了!”
“是!”绿柳领命,眼角瞥向夏妤,又迟疑地问了一句,“那夫人的饭……”
闻言,夏妤立即竖起耳朵,巴巴地看着容熙。
容熙瞥了她一眼,见她那小狗般的眼神,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终究是抿了唇,淡淡地说了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语毕,转身就走。
言下之意,一视同仁,关禁闭,还没饭吃!
夏妤见容熙要走,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哭丧着脸道:“法律还不外乎人情呢!阿熙,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让我饿肚子!”她冤枉呀!
容熙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哪舍得打,连骂都舍不得,就连饿,也未必饿得着。
绿柳心生不忍,好嗅了一个意见,“夫人交点银子,不就能吃上饭了?”
问题是,她没银子啊!夏妤死咬下唇,表情那叫一个埋怨,一双大眼睛却开始四下梭巡。不让吃饭,她还少得了人疼她呀?只是,瞅了半天,始终没有瞅到目标。按理说,这么大动静,这么长时间,小九理应赶到了,这会子怎么这么安静。
这时,容剪秋摆着一张欠揍的脸,凉凉地开口了,“别看了,小九今个儿义诊,回不来了!”
夏妤心里一紧,仍不放弃,“那了尘……”
萧鸿彦立即解疑,“你以为容哥哥会让小九一个人在外面过夜,出了事儿谁负责啊!”
夏妤苦着脸,好吧,虽然这是必要的,但是,她怎么就感觉那么凄凉呢,没关系,还有……
“师父呢?”
“回鬼谷了!”这话却是容熙说的。
得,能帮她的都不在了,小白一向不管这些闲事,她也不愿意让他参合其中。
至此,容熙一甩长袖,扬长而去。
夏妤的心拔凉拔凉的,这时,身后响起一阵轻笑,夏妤回头,正见容剪秋和萧鸿彦笑的一脸幸灾乐祸。
“不就少顿晚饭么,又不会少块肉,咱陪你就是了!”容剪秋一脸地无所谓。
“对啊,少吃一顿又不会死,话说你最近好像肥了一点,是时候减减身子了!”萧鸿彦一边瞄着她的身材,一边咂摸。
轩辕俊玉也不甘示弱,“小妤别怕,大不了半夜爬墙,我这边有的是好吃的。”
面对几个男人的“豪言壮语”,夏妤心里的怒气不减反涨,一手叉腰,一边指着容剪秋骂道:“什么叫少吃一顿不会少块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仗着自己武功好,半夜溜出来找吃的,压根就没挨过饿。”
指尖一转,又指向萧鸿彦,“什么叫最近肥了正好减身子,别说姑没长膘,就算长了,你敢嫌弃一个试试?”
最后是轩辕俊玉,“还有你,什么叫大不了半夜爬墙找吃的,一个女人吃两家饭,你嫌我不够惨是不是!统统都是风凉话!”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才是一家之主啊!搞得跟借宿一样。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好欺负啊!不行,她一定要树立一家之主的威信!
决定了,她要,离—家—出—走!
……
这夜,树影婆娑,摇摇曳曳,颇似人影。
忽而,那影子脱离树荫,奔进了院落,细细长长,赫然是一个人影,怀里似踹了什么东西,左右张望,确定无人,又悄悄摸进了夏妤的屋子。
门悄悄打开,又轻轻闭合。
看似寂静的院落很快又马蚤动起来,东边,西边,北边,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忽闪着,借着明亮的月光,依稀可辨几个身影潜藏在暗影里,几欲翻出,偏又按兵不动,三双利目皆死死盯住里屋,犹自听见某人磨牙的声音。
晚来一步,让人捷足先登!
过了一会儿,先进去的那人还未出来,外面的几人急了!忽闻里面传来一阵声音,似是碰倒什么的东西,然后,一个人影慌慌张张地从里出来,手里捏着一张字迹斑斑的宣纸,边走便喊道:“不好了,小妤离家出走了!”
细看这人,身量修长,蓝袍广袖,眉眼温润,却是慕安。
傍晚从酒楼回来,便听的容剪秋他们又闹了一场,还累的夏妤受了罚。碰巧夏衍,了尘和小九几个心软细致的又没在家里,那人又哪里经得起饿,慕安心中怜惜,便在晚饭时,额外要厨房烧了只鸡。趁着夜深人静给她送来,进屋后发现里面黑灯瞎火,想是睡下了。到了床榻边,也不见人影,想她可能偷偷溜出去找吃的,未免有些失落,借着窗外月光,突然瞥见八仙桌上有张宣纸,拿起来一看,竟是夏妤留的。
大致意思是家里日子没法过了,要出去散散心,说白了就是离家出走。
墨迹已经干透,想必人早就走了。
慕安这才慌了,急急忙忙出来,连磕着椅子也顾不上疼。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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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