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主义了,陆小凤在一开始就毫不客气的上了万梅山庄的马车,带着他不知道何时摸上的酒。
拉出矮桌摆上酒杯,陆小凤满了一杯后推到了乔晨楠的面前,酒气醇香,但乔晨楠却没兴趣,“不喝。”
“你不会喝?”他似乎一直都没看见乔晨楠喝过酒。
虽然没试过这个时代的酒,但怎么说他以前也喝过不少,“酒量不好,但也非滴酒不沾。”
“那是为何?你看,漫漫长路不甚无趣,何不畅饮几杯廖作安慰?”他一直都认为杜康是最值得交的朋友了。
嗤笑一声,乔晨楠双手枕在脑后靠在车壁之上,双腿随意伸展,“陆小凤,你瞧,上次你请我喝的还是花酒这次却只有水酒,等级降低了,所以我不喝。”
“咳咳、咳咳咳……”一口酒刚入喉就听见了乔晨楠的话,陆小凤一口气卡在喉咙口被酒水呛到了,咳的是面红耳赤喘不过气,但更大的威胁却还是无声盯着他的西门吹雪。
“这个、啊哈哈,上次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我岂是那种会带小楠去那种地方的人?”上次不是不知道西门吹雪的心思嘛,如今明了,他怎么可能再干那种蠢事?
“原来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吗?亏我还如此信你。”话语一顿话锋一转,乔晨楠挑眉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陆小凤,你要解释的对象是我,为何要对庄主……吹雪说?”
说到这里乔晨楠就觉得悲催,已过三日,可他脱口而出叫的还是庄主,每一次总是叫一次庄主受一次凉,受一次凉就改一次口,下一次叫出口却还是庄主,形成了一个杯具的循环。
乔晨楠觉得自己悲催陆小凤更是如此认为。记得三天前初次听见这个称呼被抬上台面确定成为事实之时,他整个人都随着乔晨楠的声调颤抖,以后听一次就寒颤个一次,连一向醇香醉人的美酒都入不了口,对于嗜酒如命的他来说容易么他?
尤记当年他还由衷期盼有人能够融了这座冰山可以让他春暖花开,可是现在?陆小凤明媚而尤桑的四十五度抬头——他可不可以收回这个愿望?有了温度的冰山真的不是他等凡夫俗子可以承受的住的。
“小楠。”陆小凤那文艺小青年的表情让乔晨楠看了蛋疼,尔后说出的话让乔晨楠更是蛋疼乘以二了,“你曾说西门吹雪救你一命,既如此,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你都是他的人了,对你对他解释不都一样?”
49、陆小凤卷
“陆小凤!”
怒声瞪着对面之人,乔晨楠只觉得他现在哪怕是眼角余光都没办法看向他身旁的西门吹雪,莫名的不敢正视。而脸上的温度也隐隐约约的上升了些,果然,愤怒促进血液循环。
“我说错了?”现在的情况不就是这样吗?乔晨楠的身上早就打上了西门吹雪的标志。
“你认为你没说错?”以身相许是这样用的吗?谁见过以身相许这个词用在同性之间?!
在乔晨楠的怒火之中陆小凤怀着大无畏精神点下了头,“的确。”
“那好,既然你这样说,那我问你,你以前救过的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而没有其他?”开玩笑竟开到他和西门吹雪的头上,还是当着西门吹雪的面,陆小凤就不觉得尴尬吗?西门吹雪也是,一声不吭坦然自若不说,连冷气都没放。
“救人如救火,哪还会有时间让你分门别类去选择的?”
“既如此,怎么没见你让某个男人对你以身相许?”
“那不是我不喜欢嘛……”这句话陆小凤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虽然途中无聊逗逗乔晨楠很有趣,但逗过头了他就不敢保证自己的身价安全。
陆小凤的嘀咕声落在乔晨楠耳中不比蚊蚋高出多少,根本什么都听不清,“什么?大声一些,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陆小凤决定这个问题还是到此为止,眼中流光兜转,十分自然的就转换了话题,“说真的小楠,你想过以后吗?我是说,以后你做什么喜欢什么人住哪里这些。”
“以后……”以后这个词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过于遥远,他现在能够做的是一小步一小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然后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攀升到顶点。垂下了眼帘,细密的睫毛遮住了眸,嘴角的笑容如同喧嚣被定格的瞬间,安静无声的让人寂寞,“以后会好的,我会让它变得很好。”
把乔晨楠突如其来的沉寂看在眼底,陆小凤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西门吹雪,也许,乔晨楠隐藏着的问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沉重许多。不过,待陆小凤发现西门吹雪看着乔晨楠的目光后,他就知道心中的担忧是多余的。那目光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专注、温柔、炙热、独占,还有如剑一般坚韧刚硬的执着。
突的,陆小凤脸色肃然,快速的和西门吹雪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就蹿出了马车赶到稍后方朱停的马车之前,乔晨楠随后就跟着西门吹雪跃下马车,周围,密密麻麻围着一大群穿着黑色衣袍之人,粗略估算至少有五六十个。
陆小凤让朱停呆在了马车内不要出来。朱停并没自保武力,还是呆在那辆指不定有什么机关的马车中比较安全一些。
“一路紧追不舍,不知可否告知在下你们是何目的?”说这话时,陆小凤的脸色一派轻松,惬意的就如同在游玩踏青而不是被一群来者不善之人包围。
本没想过自己的话会得到回答,却不料那群人中有人走前一步,对着陆小凤拱手,语气说不上恭敬但倒也没有任何失礼,“我等并非有意得罪陆大侠等人,只是事关重大,在下斗胆请陆大侠让我等把乔公子和朱停身边一物带走,在下保证不会为难乔公子分毫。”
针对乔晨楠的部分,陆小凤直接跳了过去,反正乔晨楠归西门吹雪管,他根本不需要去担心。他只需要努力挖掘真相即可,“朱停身边何物?”
“数月前他得到的一只黑色木匣。”
这一次不等陆小凤说,朱停就隔着帘子喊了起来,“在打开木匣之前我是不会把它给任何人的。”
陆小凤朝着黑衣人莞尔一笑,他想,朱停现在必定抱着那木匣子不放手一脸护着宝贝的模样吧。“你们听见了,我的朋友不愿给。”
朱停也就在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上面才会抛弃他懒散的性子异常的来劲了,得了一件新奇东西若不让他把其中机关给摸清楚了休想让他放开那东西。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再次对着陆小凤抱拳,“陆大侠,那黑色木匣乃本教圣物传承已久,还望陆大侠能够劝说一下,若能归还,本教上下必定感激不尽。”
“既是圣物又怎会流落在外?”陆小凤笑的轻松自在,只是双眼中偶尔闪过沉思之色。这些人在之前杀伐果断不留后手和谈判余地,今日却一改之前风格似乎完全不愿与他们武力相见,为何?
“陆大侠有所不知,数月前本教出现叛徒,携带圣物出逃,后虽成功捉拿住叛徒,但圣物却已不见。后我教遍寻良久才得知机缘巧合之下圣物被老板朱停得到,本准备好礼相待求的老板交还,不料被贼人抢先一步挟持老板,让老板受惊实乃我教行事不利,还望海涵。”
虽是寥寥数句辩不得真假,不过也算合情合理,只是再合情合理的剧情都不能让陆小凤放下戒心,他可没有忘记这些人对乔晨楠的执念,连万梅山庄西门吹雪这个招牌都挡不住他们的来势。
“那不知贵教对我另一个朋友又是为何步步紧逼?”朱停是为圣物,乔晨楠呢?追杀乔晨楠又是为何?难道还有另一个圣物不成?
“这……”那人似乎有些为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重新开口,这一次,目光终于正视了乔晨楠的方向,却有意无意的避开了乔晨楠身旁之人,“前几日让乔公子受惊是我等得罪,但实乃事关重大,我等也是为了天下安定才不得不想办法请乔公子移步本教保护起来,万万不可落在那帮贼人手中为祸国家社稷。”
“保护?”乔晨楠笑的有些冷,墨色的眼更是极尽讽刺之色,“如果你们所谓的保护就是把我劈成两半的话,没错,你们的确是非常想要把我保护起来。”
这些人真当他是傻的?几次对他的诛杀还敢高谈保护,真当自己救世主做什么都大义凛然自诩正义吗?还牵扯什么天下安定国家社稷,英雄意识过盛毛病了吧?!
“还望乔公子明白,若你落入贼人之手那遭难的就不止几人或者几十人,而是整个天下。伤害乔公子我等也是实属无奈之举,但为了大义,我们愿意抛却小义。”
“别摆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装作不得不为之的受害者嘴脸来恶心我。 ”乔晨楠觉得很愤怒,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好像杀了他他还得感激涕零的叩首谢谢他们成全大义似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不管你的天下会成为什么样我都不准备牺牲自己,要么你就直接动手,要么你就带着你的大义,给我有多远就死多远!”
“还望乔公子三思,若非逼不得已我等也不想动手伤害乔公子。”
乔晨楠觉得他气的都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敢情他们就这么突然冒出来追杀他下毒于他都是他逼得?敢情他所遭受的一切还是自作自受怪不得他们?敢情他不自动跟他们走把脖子送到他们刀下就是邪恶歹毒妄顾人命的J邪之辈?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冷哼一声,乔晨楠认为他和他们话不投机三句多,“我的话还不够明白?想让我主动把脖子架你刀下免谈,要不你就动手,要不然就滚!”
乔晨楠的话就等于拉响了交战的导火线,黑衣人也不再等待直接上前,他们的目标也很清晰,大半朝着乔晨楠这边靠拢,小半人数逐渐的把朱停马车围拢起来。
手中被放入一物,乔晨楠耳边清晰的捕捉到西门吹雪的声音,很轻,但让他觉得温暖。
“量力而为,不准受伤。”
低头看着手中被放入的长剑,虽然当场到处都是想杀他的人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无论何时,来自朋友的关怀总是那么让人愉快,尽管这关怀听上去更像是命令。
相比黑衣人,这边的人数少的可怜,就乔晨楠四人加上两个驾马车的总共六人,武力值能够保证的还只有四人。但最终的结果还是他们胜了,尽管他们在胜利之前都经历了一回乔晨楠之前经历过的丧尸惊魂记。
“这些人是被什么控制了吗?”气息微喘,陆小凤低头看着正在查看尸体的西门吹雪询问,那种被无头尸体追杀的感觉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毛骨悚然之下的拼斗,就算赢了也无法让他感到半丝愉快。
西门吹雪站起,乔晨楠把白色丝绢递了过去,西门吹雪接过,双手仔细擦拭了一遍后随手就把丝绢扔了,给陆小凤的只有三个字,“千魂断。”
陆小凤一愣,随即脸色有些难看,看向地面尸体的目光晦涩不明。千魂断不是一种毒药,但它比毒药还要让人惧怕,因为它是一种蛊,一旦沾染就再也无法摆脱的蛊。
千魂断这种蛊虫很难培养,在蛊虫还处于幼年时就必须寻找千种带有剧毒的毒虫,用它们的毒液培育七七四十九天,随后蛊虫进入休眠期,直至再一个四十九天之后,蛊虫苏醒,开始相互厮杀,最终只会剩下一条。
若是雌,则在第三个四十九天之后会产下幼蛊,幼蛊数量不会超过十条,此幼蛊每一条天生带的毒素足以毒死一千个壮年男子,但必须在它们出生一刻钟内就植入人体,超过一刻钟的话幼蛊就会死。
幼虫需要用人体当作它的温床内脏当成它的粮食让它蜕变成长,直到第四个四十九天,幼虫成熟破体而出,作为温床的人体内部也被吞吃一空只剩下外面那副皮囊,也就是说,被当作幼虫温床器具的那个人必死,最残忍之处在于那个人体不能是尸体,必须是活生生的,感受自己的内脏一点一点被吃掉的痛苦,直到蛊虫出体才能够结束这种痛苦迎接死亡。
若剩下的蛊虫为雄性,那它就只能被当作饵食喂给其他雌蛊,吞下雄蛊的雌蛊产出的幼蛊会比其他的幼蛊毒性强上十倍,那些幼蛊不会被全部拿去培育成熟,而是和母蛊一样,让它们厮杀只剩最后一条,然后才开始培育,被当作它温床的人承受的痛苦也会被扩大十倍不止,成长时间也会延长一倍,两个四十九天之中就如同死了千次一般,直到蛊虫出体才可以咽下最后一口气。这种蛊虫一般都会成为王蛊,可以催动其他蛊虫让它们听它命令行动。
而千魂断的作用,正是控制他人意志、动作乃至整个思维,被下蛊的人会完全服从植入王蛊之人的命令,哪怕会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这种蛊虫一旦植入,那人的脑子能够思考行动能力也很正常,就如同常人无异,那个人自己也察觉不出问题,只是他的意识会告诉他必须听从命令必须把那个命令之人当成唯一信仰不得违抗。而最后,那个人面临的只有两种结局:强制性取出蛊虫,然后被蛊虫所带毒素毒死;或是,留下蛊虫,一辈子当傀儡听从命令行事,直到死。
除了这些,千魂断还有一个被他人当作笑话遗忘的传说——赋予亡魂第二次生命。千魂断,断千魂,奈何桥上夺一魂!而现在看来,那个传说不是笑话而是事实,只是那奈何桥上夺下的一魂并非第二次生命,只是行尸走肉般控制之下的杀人傀儡而已。
50、第50章
月朗星稀,卵石铺成的小路边杂草丛生,黑色的阴影之中虫鸣不断。黑色笼罩的大地失去了白日太阳的炙烤,连风都凉了几分。橘色的烛光明亮了整个房间,赶了一天路的几人分散落座。
朱停在坐下时就自觉的拿出了一个黑檀木做的小匣子放在桌上,匣子只有巴掌大一指高,有些方正,中间有一条缝隙,就像是盖子合上的地方。把匣子推到了陆小凤的面前,朱停打了个哈欠之后懒洋洋的开口。
“除了弄丢它之外其他想做什么尝试随你。”
陆小凤挑眉,什么时候朱停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么大方了?“若我直接用刀剑劈开它呢?”
再次打了个哈欠,朱停的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睡意,就好像下一秒就会直接睡去一般的懒散,“只要你能劈的动。”
陆小凤看着朱停,挑眉,“劈不动?”
朱停眯起了小眼睛,眨也不眨,“劈不动。”
“火烧呢?”
“烧不起。”
“重压?”
“压不碎。”见陆小凤还要开口,朱停抢先一步把自己的结论告诉他,“刀砍火烧水淹重压……只要能试的都试过了,打不开。”
自从他得到这个匣子至今有好几个月了,匣子的六个面他都快磨掉一层皮了可是他找不出半点打开匣子的方法。而当他放弃正常渠道而产用暴力手段后发现,这个匣子虽然为檀木所做但却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坚固程度也超越了想象,简而言之一句话,想打开它?做梦还有些可能!
知道朱停在这方面的精通,陆小凤也不再问下去了,只是拿起匣子细细观察并不死心的摸索了好几遍,只可惜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条能看不能开的缝隙之外,匣子的表面光滑平整,颜色均衡,四面甚至连锁孔都没有,开启的方法无从入手。
“他们说这是圣物,究竟是指匣子本身还是匣子里的东西?”
“匣子里面有东西吗?”乔晨楠对此表示怀疑,刚刚陆小凤摇晃的时候他半点声音也没听见,当然,不排除里面铺满了防震的东西使得摇晃也不会动摇。
“不清楚,重量上察觉不出差别。”把手中的匣子抛给了乔晨楠来具体告诉他没有差别的意思,陆小凤把视线投给了西门吹雪,期望从他那里可以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乔晨楠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小匣子,的确感觉不出太大的差别,就算里面真装有东西也可以确定其重量不会太重。不过这匣子还挺,本以为黑色的应该感觉很脏,但凑近了看发现非但没有脏兮兮的感觉还多了一分庄重,黑的很纯粹深邃,没有任何纹路,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有一条缝隙的话他还真的以为这就是一整体的木块。
[打开它。]
[什么?]
[打开它,得到里面的东西,你需要它。]
[可是不是说打不开吗?]
[那是别人,你有我。]
好吧,虽然天机这个理由挺不靠谱的,不过试试又没有任何损失。摸清楚缝隙所在的面,以缝隙为界限分为上下,两边同时用力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