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被吼的陆小凤满目震惊的看着气的满脸通红的乔晨楠,声音中都是不可思议,“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心情大起大落之后实在是没办法保持好态度,乔晨楠狠狠甩了陆小凤一眼刀后磨牙提醒,“不准再说该死的我应该记得这种让人头昏的话,告诉你,我智商有限听不明白!”
“不、不是。”因为过于惊讶使得陆小凤说话都说不利索了,他连忙从凳子上站起窜到了乔晨楠的面前,仔细的看着乔晨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到,“你睡觉前的记忆之中最后一件事情是什么?”
“最后?”乔晨楠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我记得我肚子饿了去厨房取了些糯米糕,也去帮庄主重新满了一壶清水,然后我就回了庄主的房间和庄主说话,吃着糯米糕喝着水,然后、然后就好像很困……”
说到这里,乔晨楠皱着眉使劲的回想了一下却发现什么都想不起了,他的记忆到这里终止,接下来的就是和天机在一起的记忆了。也没太在意那段空白期,乔晨楠撇嘴道:“后面大概就睡着了吧,只是没想到会一睡就睡了三天,怪不得我觉得喉咙那么干呢,就和大喊了三天的人一样干的难受。”
越说越觉得嘴巴干涩,舔了舔唇,乔晨楠看了一眼身上的里衣,披上外袍就往门外走去,只是很快就被陆小凤拉住了。
“你干什么去?”要是不小心把人给看跑了,那他绝对相信他会从此进入西门吹雪的追杀黑名单。
“这话我问你才对吧?拉着我干嘛?睡了三天我要去打水洗簌一下,然后喝茶吃饭。”他现在就跟终于在沙漠中找到绿洲的旅人一般,迫切的想要解救自己饥渴的状况。
“洗簌水打好放着呢。”指了指床头木架上放着半盆水的木盆,“你慢慢整理,我和花满楼出去等你,然后去吃饭。”
边说着,陆小凤就把已经跨出一只脚的乔晨楠往里推去,他和花满楼则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一时间,走廊上的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谁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这件事本身就足够让他们混乱的了。
“哎……”重重的叹了口气,陆小凤轻轻一跃坐上了走廊栏杆之上,望着蔚蓝的天空觉得头疼,“花满楼,你说这一个两个怎么都那么麻烦呢?”
花满楼在陆小凤的旁边坐了下来,空气中,花朵的芳香让他的心平静了下来,听了陆小凤的问题不免轻笑出声,“谁让你是陆小凤呢。”
这句话让陆小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刚刚的烦恼似乎也随着这一笑都消失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坐困愁城的人。“是啊,谁人不知陆小凤最爱麻烦呢?不过,你说小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我没有发现他的话中有半丝虚假。”更没有半丝逃避的意味,若是谎言,那肯定是一个完美到足以自欺的谎言了。
“我也是。”就是因为听不出假的才更加麻烦啊。发现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陆小凤索性躺平了看天,视线放在白色的云朵之上,看着它慢慢的变幻着不同的形态,“花满楼,当时我其实很想阻止。”毕竟这条路并不好走,他不想看着他的两个朋友走上去。
“我知道。”陆小凤的心情他理解,只是,花满楼的担心并不如陆小凤来得多,或许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看的比别人更宽的人,他的心态更加平和,他相信世界上的事情无论多困难都会走出转机来,他相信西门吹雪和小楠会得到美好的结局。
“你说,若是西门吹雪知道小楠完全忘记了,会怎么样?”他还记得那夜之后,西门吹雪的神情之中带着餍足还有淡淡的温柔,他从未见过西门吹雪会有那般柔和的一面,不是说表情和语气,只是一种感觉,在说到小楠时的气息给人的感觉,柔和的让他相信小楠就是可以融解西门吹雪性子中的孤僻淡漠的那个人。可是现在,小楠什么都不记得了,西门吹雪又会怎么办?
陆小凤考虑的花满楼也考虑到了,低叹一声,浅浅的无奈,“这个问题还是直接问本人才能够得到答案,你说是吗?西门庄主。”
44、陆小凤卷
陆小凤一惊,猛的旋身站起看向他们身后的方向,毫不意外的看见西门吹雪果然已然站在那里,每一次花满楼都可以比他更早察觉到西门吹雪的到来。
“你,知道了。”西门吹雪不可能没听见他刚刚的话的。现在的问题是,他打算怎么办?
“陆小凤,你说错了。”长身挺立,西门吹雪笔直的身影如剑般,锐利、挺拔,目光深沉的让陆小凤看不出半点端倪,“他不是忘记,而是不曾记忆。”
“什、什么?西门吹雪,你把我搞糊涂了,什么叫做不曾记忆?是说那晚之事根本就不曾出现在小楠记忆之中?不是忘记不是失忆也不是自欺欺人?”看着一脸平静的西门吹雪,陆小凤不需要再问也得到了自己的答案,只是,“原因呢?为何会没半点记忆,明明那晚……”
把后面的话及时吞下肚,陆小凤被西门吹雪盯的冷汗涔涔,好吧,是他嘴快了,房内之事岂是可以这般拿出来说的?更何况其中主角还是西门吹雪。
冷眼看着陆小凤,西门吹雪说道,“药性相互影响。”
西门吹雪的解释过于简单,但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花满楼都听懂了,他们虽然不擅医术,但有些常识他们还是知道的。很多药相生相克,不同的搭配可以制造出不同的效果,真正的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而现在,乔晨楠喝的调理身体的药和水中的催|情药物中有些药材碰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新药,使得乔晨楠根本不记得那晚之事,不是失忆,因为从不曾是记忆。
“等一下,这么说你早知道这种结果了?!”在小楠睡的时间过久或者在云雨过后西门吹雪就可能检查小楠的身体状况,那个时候他就应该知晓这种情况了。那还那么淡定?难道一切都是他看错了,西门吹雪根本不在意?
“记得与否,与我无异。”甩下这句话,西门吹雪就端着药推门进了房间,当着两人的面把门关上,拒绝进入之意非常之明显。
阳光明媚,走廊上光阴参半,隐隐约约的金色光点在阴影的半面跳跃着,安静而愉悦。院中,翠竹碧色欲滴,安静的在阳光中独自伸展的枝枝叶叶。风吹上来,刮在身上有些烧。
“花满楼,其实,接受一名男性的西门夫人也并不是那么困难,对吧?”阳光照在脸上,陆小凤眯着眼笑的释然。
“是啊。”听着陆小凤终于不再纠结,花满楼嘴边的笑容更深了些,“尤其当西门夫人还是我们的朋友时。”
“哈哈,你说得对,这可是大喜事值得庆祝。走,花满楼,我们去喝酒!”说着,陆小凤率先向着院外走去,花满楼轻摇了下头,无奈跟上。
两人来到大厅,寻了张处于角落位置的空桌坐下,陆小凤就喊来小二点菜,未了,还叫了两坛本店最好的陈年花雕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意味。不久后,酒菜陆陆续续的上来了,待最后一道菜,店小二送上。
陆小凤看了一眼最后一道菜,叫住了已经转身准备离去的店小二,“诶,小二,这菜你送错桌了吧?”
店小二回头,仔细的看了一眼那菜,带着疑惑看向陆小凤,“没错啊,客官。”
“错了。”陆小凤用筷子敲了敲那盘子,点出事实,“我点的是桂花醉鸡,这是桂花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本来一直低垂着头的店小二突然抬头,眼中的神采是和刚刚的卑谦不同的灵活,带着浓浓的笑意,“既是同类,客官放过那可怜的小鸡一命又何妨?”
陆小凤猛地盯着小二,双目焕发出特别的光彩,那是见到朋友时的喜悦,“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也没有试图否认,事实上他本就是来找陆小凤,在陆小凤叫出他名字后一个跳跃跨过凳子坐下,凭空摸出一个空碗摆在桌上,把陆小凤面前的那坛花雕倒了满满一碗开始吃喝了起来。
“最近江湖不平静啊。”吃着吃着,司空摘星突然间就冒出了一句感叹。
陆小凤抿嘴而笑,直接捧起坛子灌了几口花雕,“的确不平静。”
“我不喜欢。”
陆小凤笑道:“所以你躲了起来。”
司空摘星点头承认的很干脆,“没错。”
“你是一个小偷,隐藏本就是你的拿手活。”
司空摘星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就和忧愁自家孩子长不好的家长一般无奈加烦恼,“本来是。”
“本来?”陆小凤挑眉,“那现在呢?”
“现在?”司空摘星再次叹了一口气,表情忧伤起来,偏偏又无法在他脸上找到他真的伤心的痕迹,“现在我不确定了。”
捧着酒坛的手顿了顿,陆小凤望着司空摘星,口气笃定,“你被人找到了。”
又点了一次头,司空摘星一边快速夹菜递送进自己嘴里,一边又继续摆出忧伤的表情,“没错。”
“何人竟能找到你?”对此,陆小凤表示惊奇。
“一群浑身穿的黑不溜秋的男人。”司空摘星叹气叹的更加忧伤了,只是手中夹菜的动作却没有听过片刻。
陆小凤的眼中眸光微动,须臾之间又变得懒洋洋的,“你是在伤心被人找到?还是伤心找到你的是男人?”
“都有。”
“所以,你需要我来安慰你?”
司空摘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筷子,幽幽的看着陆小凤,忧伤更甚,“陆小凤,久日未见,没想到你的脑子毛病更严重了。”
混不在意的吃了口菜,陆小凤懒洋洋的开口,“没办法,想治没药啊。”
“那我送你一味药如何?”
“什么样的药?”
司空摘星瞥了一眼陆小凤,把碗中的酒倒了一些在桌面,用手指沾了些写了三个字。——乔晨楠。
这三个字让陆小凤的气息一滞,也使得一直惬意的自饮自斟的花满楼收起了笑变得严肃起来,“怎么了?”
沉默了下,陆小凤把桌上的字涂掉,低声说到,“另找他处,这里人多嘴杂。”
三人并没有去后方院子而是出门找了其他地方,毕竟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前就弄的乔晨楠紧张兮兮的不好,对乔晨楠不好对他们也不好,今非昔比啊。
“陆小凤。”司空摘星看着扭腰摆臀的走出去的老鸨叹气,“在这方面,你总是让我羡慕。”
夜晚上青·楼不是难题,有钱就好。可是白天就是另一回事了,谁都知道,青·楼白天不接客,更何况还是欢欢喜喜的接待不需要找女人的客人了,可陆小凤就办到了,还把老鸨哄的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开口保证不让人来打扰。
“很多人都和你一样的羡慕。”陆小凤靠着窗户坐的没个正形,“你知道乔晨楠?”
桌上的菜丝毫不必酒楼中的逊色,司空摘星叼了几颗花生后才开口,“若只是你陆小凤的朋友那我就不会知道,但他是西门吹雪身边的人,我如何能不知?”
“和小楠有关?”花满楼微微皱眉,脸上带着几分严肃。
司空摘星看向花满楼,蓦的叹气,“不仅有关,还有大大的关系。几日前,那群黑衣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找到了我,开口要和我做一笔交易。”
花满楼脸上的忧色更重了,“什么交易?”
“让我偷一个人。”
司空摘星的话让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过了良久,陆小凤才淡淡开口说出三人皆知的事实,“他们让你偷乔晨楠。”
“是。”
“你没接。”接了就不会说出主顾的信息,这是司空摘星的职业道德。
“不,我接了。”司空摘星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我想看看让西门吹雪如此重视的人是怎么样的,是不是有三头六臂那般的神通。”
“你说过,你不会透露雇主的消息。”
“凡事都有一个例外。”
“那这次的例外是什么?”
“雇主死了,而死人就没办法继续成为我的雇主。”
“死了?谁杀的?”
“另一群穿的黑不溜秋的男人。”
“他们是来杀人的还是找人的?”
“本来我以为是杀人。”
“但后来你发现你错了。”
“是的,我错了,他们也是来找人的。”
“而且也是找你。”
“对。”
“他们也想让你偷一个人。”
“是。”
“也是乔晨楠。”
“没错。”
“你没答应。”
“这次你猜对了,我拒绝了。”
“但他们很重视乔晨楠,不可能简单就放弃。”
“所以,他们想抓住我逼我就范。”
“但他们忘记了,你是司空摘星。”
“是的,他们忘记了我是司空摘星。”司空摘星是谁?是一个小偷,而小偷,逃命功夫永远都是最好的。
“你逃了。”
“没错又有错。”
“错在哪里?”
“我逃了,但在他们认为我已经逃远了之后又追上了他们。”
“你发现了什么?”
“你怎么就认为我一定会发现什么?”
“没发现什么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一次我承认你说对了,我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发现,他们话中多次提到了一个地点。”
“哪里?”
“巴蜀之地。”
45、陆小凤卷
“巴蜀之地?”陆小凤沉吟了片刻,手指不自觉的摸着胡子,他思索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摸胡子,“你没有继续追踪下去?”
“不,我一直都没停过追踪。”他司空摘星不是大侠,他只是一个小偷,喜欢斤斤计较,自然要知道让他遭罪的是些什么人才好做打算。
“那你跟丢了?”
“陆小凤。”司空摘星看着陆小凤,脸上似笑非笑,“你这是对我的侮辱。”一个小偷,追踪技术可谓是基本了,若连追踪都半途跟丢,那他司空摘星就直接收拾收拾回老家归隐算了,还混什么?
陆小凤没有道歉,甚至连一丝丝歉意都无法从他脸上找到,依旧笑的那般吊儿郎当的,“可你的确跟丢了。”
出乎意料的,司空摘星没有生气,反而顺着陆小?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