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下午四点多,天色又快暗了的时候,苏词才看到出去的男人中的一队。他们个个身上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疲惫不堪,神情中绝望更甚。出去三个人,回来虽然也是三个人,但人员却换了一个。
苏词等人也不敢多问,只是扶着他们坐下。给他们上药时才知道,原来走到一片沼泽地时其中一人大意,一脚踩上去,就再没机会爬上来。而多出来的那人却是在回程的路上碰到的。他昨天晚上虽然掉队了,却那蟒蛇追他们这大队人马去了,他虽然跑在后面,但侥幸没有葬身蛇腹,昨天晚上就在一个小山洞里躲了一晚上。
虽然多了一个幸存者,但却在同时又出现了人员伤亡,苏词即使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一阵恍惚,再加上被旁边一听到这消息就不停哭泣的两个女人影响,更是焦躁得难受。
“闭嘴!”她忍住了,可手上身上带着被路上数条蒺藜刮伤伤痕的周立却狰狞着朝她们吼道。两个女人立即禁了声。
“导游他们那队呢,还没回来?”周立环视了一眼,问向苏词。
苏词摇摇头。本来出去的时候大家都调了手表对了时间,约定一到了二点就要往回赶,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也该回来了。
但这里……最多的就是意外。
太多的担心,太多的绝望,让大家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什么,顿时,只剩下远处野兽嘶吼的声音,与挂在火堆里唯一的一个铝饭盒里,一点肉干配着饼干煮成的汤水咕噜的声音。
好半响,才有一个男人问道,“我们要不要出去找找?”他看的人是周立,在导游没在的情况下,同样一米八几又彪悍的周立隐隐成了他们的头。
周立皱眉没说话,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刚刚归队的男人先开了口,“找?你们白天出去都死了个人,现在天黑了你叫我们出去找人?我看是找死吧!要找你们去找,别拖上我!”
苏词隐隐皱眉,看了眼这个本来带着猥琐,如今因为咆哮却带着狰狞的男人。她心里是主张出去找人的。
导游那一队也是三个男人,若是在平常三个男人并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如今,在这个恐怖的原始森林里,这三人却是他们这一队人里三分之一的防御力。
但这人说的又对……现在离五点只有几分钟了,天比昨天还黑得早,出去的话……也真的是跟找死没什么差。
再加上昨天晚上的血腥事件仍压在大家的心里头……
难道就任导游他们死在外面吗?
苏词脑子里混乱得厉害,这时她看到周立眼中的犹豫消散了许多,知道他已经决定了,忙看向他。
“老李说的对,这时候不能出去了。”周立叹了口气道,“希望导游他们没事,我们明天再沿着他们的路段去找吧。”
明天……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个老李一样的运气的。明天……这样的夜晚,如果导游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意外,或许连尸骨都没有了吧。
苏词闭了闭眼,起身拿了两根木叉将火堆上的铝饭盒拿了下来,从几个男人手中接过分配的食物,几个人围在一起,就着热汤,吃了点东西。
当然,仍旧是旧历,女人的分量仍比男人少。
……
太多的绝望,太多的压力,总要找个释放的途径。
留下一个人守夜之后,其他人都围着火堆入睡。苏词睡得很警醒,听到旁边那对夫妇的呻吟后很快就醒了。
先是感叹,下一秒就连那一丝的睡意都没有了。闭着眼,一手虚搭在腰侧,一手抱着怀里白天捡柴禾时捡的尖锐石头。
因为太过压抑了,才正需要发泄,不管男人女人。
有伴侣的话,性|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那那些没伴侣的呢。那些没伴侣,又急切需要发泄的男人们呢?如果他们要用强的,她们两个女人,反抗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苏词咬着牙,听着附近几道越来越粗重的呼吸,感受着那几道在自己身上不断扫过,不断停留在敏感处的视线,手里的石头越抓越紧。
被粗粗清理了一番的营地,除了木柴噼里啪啦的声音之外,就只有男人女人的粗喘呻吟。随着女人那声到了极致的高亢呻吟,男人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苏词猛地坐起来,挂在胸前充当被子的背包也跟着动了两下。
苏词站起身,看着随着她起身的动作都睁开眼坐起来的男人女人,平静对守夜的男人道,“陈大哥,你睡吧,下半夜我来守。”
姓陈的男人……不对,是所有的男人都看向周立,周立看着苏词,看着她手中尖锐的石头,眼睛里满是越来越强烈的发泄与征服的欲望,好一会才说道,“小词你要累了可以叫醒我。”
然后转头说道,眼睛里既有威胁又有得意,“大家都睡吧,在这个地方精力不好搞不好会丢命的。”
苏词看着众人不情不愿的躺了下来,松了口气。然后又苦笑,就算熬过了今天又怎样,周立从刚看到她的那一刻就围在她身边转悠了,现在称呼又从昨天的苏小姐变成了‘小词’,摆明了她是他的盘中肉。
就算她肯为了性命失去尊严,这拿肉体换来的安全也不会有多久的。
现在才两天,时间还短,大家都还对出去有奢望,所以才会强者为尊,勉强服从周立,以期寻找出路。但过几天,等他们认清了现实,就算仍然会以周立这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为尊,周立为了招揽他们,又怎么可能会独自占一个女人,失去他那所谓的‘人心’。
只怕到了最后,如果她们没死的话,连那个姓蔡的妇女,也不会免于此难。
僧多肉少。
她们这三个女人,就是肉。
杀人
2011.6.19 晴
好不容易又过了一个晚上。
才两天的时间,我们从十六个人减少到十个,其中还有导游三人生死未明,食物跟药品已经所剩不多了。
周立跟姓陈的男人带着大部分药品食物去找导游他们了,剩下的人则留守。
在这个恐怖的森林里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最紧要的,却是在这附近找到能容纳我们这些人的洞|岤。这两天虽然没有下雨,但不代表不会下。
现在这个营地就只是在一处斜坡下烧了个火堆,什么防御都没有,一旦下雨或者有野兽来袭击,我们就都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运气不错,找到了一个野兽遗弃的洞|岤,用火把将里面烧赶了一遍,勉强确定这里面没有其他野兽,空气也足够流通之后,才将东西搬了过来。这时也快十二点了。
我昨天晚上就没睡过,今天又五点多就跟着到处找洞|岤,浑身累的跟散了架似地,身上到处是被蚊子咬的肿包,难受得要死,虽然还有些治疗蚊虫叮咬的药,但这些药却见效甚微,也就只能忍着不去抠挠,这里药物缺乏,又到处是毒虫露水,一旦抓出伤口,发炎的话根本就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
午饭是几块饼干。根本填补不了肚子,我又饿又累,眼前都开始发黑了。征询了四人的意见后,我进洞|岤休息补充体力。
趁着这时候我坚持写了日记,太压抑了,我不能说,甚至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通过这个方法了。
这些男人的欲望并没有消失,刚才在找洞|岤的过程中,我能察觉到两个男人在我跟李玉身上扫荡的目光。
那个姓李的猥琐男手掌上还被我用尖石砸出了一块血痕,或许是吃了苦头,又或许是周立不掩饰的对我的欲望有那么一点震慑,他们不敢再对我动手动脚。
但却不时蹭向李玉,几乎是明目张胆地马蚤扰李玉,而李玉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尽力躲开他。
未来……
我一直都是对未来抱着期望的,但是,如果要靠着自己的身体残喘存活……我不愿,不愿。
……
合上笔记本,苏词揉了揉一阵阵胀疼的太阳|岤,打量周围,该搬的东西都已经搬进洞|岤了,该捡的柴禾也捡了,甚至她还扯了一大把看起来很像是野葱的野菜,打算试试能不能吃,真要说事情,其实是很多事情需要做的。
但以他们如今的力气与工具,都只能是空谈。
洞口,他们几个人正从外拖着一些树枝,拿了两把小小的美工刀费力削尖木头,打算用来做武器。苏词摸了摸腰间的刀,最后还是将拿出去给大家增强武力的想法打消。
这是她最后的防线。
手里仍然抱着一块尖锐的石头,苏词闭上眼。
没睡多久,睡得很警醒的苏词就察觉有人近身,她睁开眼,冷冷看着朝她的臀部伸手的男人。她的目光太冷静,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被盯得心虚,装模作样地从她身旁捡了块石头就出了洞。
苏词这才松懈下来,不着痕迹搭上腰间的手揉了揉太阳|岤,继续闭眼睡觉。
她不睡不行,在这原始森林里,没有足够的精力就代表着死亡。
再次醒来,是被李玉的尖叫声惊醒的。对于人类的侵犯她可以想办法避免或者反击,但这里最具有威胁的却不是人类。
听到她的尖叫,苏词还没清醒的神经已经自动做了反应,直接在地上翻了一圈就要伸手拔腰间的刀。
动作太猛,疲累的身体没办法做出这些动作,翻身半跪起来的时候苏词眼前发黑,伸向腰间的手就下意识撑着地。
“苏词,你醒了?”李玉有些惊讶地看着狼狈撑着地的苏词。
苏词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她,咬牙逼出几个字,“你刚刚尖叫什么?”幸好,她没就这么抽出匕首。
“不小心被烫了。”李玉举了举手。苏词发现她手上有个小水泡,不由叹了口气。
“你醒来了,正好,陪我去上个厕所吧,我憋了好久了。”李玉扭捏了一下,说道。
姓蔡的妇女就坐在外面的火堆发呆,苏词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不叫她去,但两天没解决问题,自己也有点想上厕所,就点点头,边走边抬手看了看表,“二点了,他们回来了没有?”
“没有。”李玉摇头。
“那姓李的他们呢?”
“出去打水去了。他们在外面不远发现了一条河,打算打了水回来煮了你带回来的那些,嗯,叫什么……”
“野葱。”
“嗯对,野葱。我不认识这些东西的。”李玉不好意思地笑笑,“苏词,这些东西你确定能吃吗?”
“不确定。”苏词摇摇头,“但总要试试不是么,不然我们真的会饿死。”
“也是。”李玉道,“如果早知道旅游一趟竟然会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我说什么也不会来的。”
早知道的话,谁会愿意来?苏词笑了一下,没说话。
“好了,就在这里吧。”李玉突然停下来,然后解开裤子蹲下来。苏词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看了眼李玉在绿色跟有点昏暗的天色下仍然白嫩嫩的屁股,才转了个身,让绑着刀的那侧腰避开李玉的视线,解开牛仔裤,蹲下解决个人问题。
肚子到现在都是空的,肠子里也没多少存货,但解决问题之后该用什么擦拭却是个问题。卫生纸虽然没用完,但却没在她们手里。而笔记本上的纸张她是怎么都不会用来擦屁股的。
四处看了看,苏词无奈地折了根草叶,放在手里小心地折掉它能刮伤人的角。李玉本来在犹豫要用什么,见到她这样,扁了扁嘴,也折了根草叶。
苏词笑了笑,又蹲了一会,拿着草叶打算到身后擦拭。这时却突然听到隐隐的喘息声,苏词脸色不由一僵,手里却快速擦拭了一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就怕不小心手指沾到什么东西。
同时动了动鼻翼,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约约的男人气息。
不是去打水去了吗?
苏词看了眼还在嘀嘀咕咕嫌弃草叶,对这一切好像一无所知的李玉,手肘碰了碰她,然后快速半蹲着将裤子提起来,这才看着她嘴里无声道,“有人,快跑。”
李玉楞了一下,看着苏词难看的脸色,然后猛地边提裤子边尖叫,“……啊!!”
……妈的!
看着听到这声尖叫,立刻从草丛中跑出来分别扑过来的两个男人,以苏词的性格,都忍不住想指着李玉的鼻子骂人了。
但还是朝前一扑,勉强躲过朝自己扑来的姓李的男人,而李玉好像是被吓呆了一般,毫无抵抗的被另一个男人扑倒在地。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么对自己的同伴,难道不怕周立他们回来指责吗?”苏词脸色难看地看着朝自己步步逼近的男人,右手半垂着。
“嘿嘿,周立回来了又能怎样,老子干都已经干了!”姓李的男人狞笑,“他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啊,竟然还想独占一个女人?老子就在他前面干了你又怎样,他还敢杀了老子吗?反正在这鬼地方也活不了多久,老子要死也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苏词咬牙不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自己拿了匕首对上这个男人的胜算有多少。
脚下却突然被一块石头绊住,身形不稳间她已经被男人扑倒。虽然背上的背包她一直没解下来过,但倒地时头仍然狠狠在地上撞了一下,头晕眼花间,耳边是李玉的呻吟与被男人压在身下时撞击身体的声音。
胸前被男人狠狠抓揉,脸上脖子上全是男人舔下的口水,苏词双眼发红,在T恤被推高的时候右手拔出刀,狠狠挥手,扎进男人的脖子里,
苏词用力拔出嵌在男人脖子上的刀。
血水迸射而出,模糊了苏词的眼。苏词抓着刀推开身上不可置信,还没死透的男人,又走向另一边已经察觉,才刚从李玉身上爬起来的男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还没脱光,已经被吓软的下|半身光溜溜地敞在空气里,想爬起来却又被脱到膝盖的裤子绊倒,只能边爬边退,边求饶,“苏,苏小姐,我们,我们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别动真……”
苏词浑身都染着血,红着眼拿着刀子看着他狼狈地爬,脚下一步一步地靠近。很有古典意味的鹅蛋脸如今狰狞地盯着男人。
她心里在咆哮着杀,杀,杀!
但是理智又一直在告诉她,不能,不能再逼紧了,你没体力了,现在这个男人只是被你吓住了,并不是真的没有反击的能力,不能再上前了!
“滚!”苏词沙哑地吼出这句话。男人立刻转身就跑,途中被裤子绊倒在地,脸被锋利的草叶边缘划出一条血痕,可又飞快爬起来,很快就跑没影了。
“啊……啊……!!”这时,衣衫不整的李玉才反应过来,眼睛呆滞地看着因为眨破大动脉失血过多已经变成尸体的男人,捧着脑袋尖叫。
“别叫了!”苏词的手在男人跑了之后就一直忍不住地颤抖,如今再听到这声尖叫,只觉得连呼吸都困难了,瞪了她一眼,将匕首换了手,沾着血的右手不停地在身上擦拭,像是要擦掉些什么。
一会后,苏词踉跄地从已经死透的姓李的男人身上拿下他的背包。先打开拉链吃了几个巧克力,才将他的背包放进自己大一号的背包里。这男人那天晚上并没有取下背包,所以他的归来倒是让队伍多了点物资,可如今这些都归她了。
顿了顿,苏词看了两眼他身上染满了血的衣裤,一不做二不休弯腰将衣裤跟腰带也都扒下来。
这时李玉才勉强平静了一点,呆滞地看着她。
苏词看着她,“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李玉呆呆重复了句,然后才道,“不是回去吗?”
“你还想回去?再被人强|J吗?”
“那总被没命好啊!”李玉激动地站起身叫道。
人各有志,既然她这么选择了,苏词自然不会勉强她跟自己出去……毕竟回去还可以多活几天,可不回去,只怕今天晚上就会丧命。
苏词深呼吸了几次,才问道,“他们说的那条河在哪,告诉我。”
李玉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
“有多远?”
“要走二十多分钟。”
这么久……希望她不会在半路就被被血腥引来的野兽吃了。苏词转身离开之前对李玉说道,“快点回去吧,这里血腥味这么重,很快就有野兽会来,你回去之后也要小心。”
李玉嗯了一声,见她转身要走,忙问道,“你去哪?你真的不回去吗?”
苏词只是摇摇手,朝她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会,她突然听到李玉在后面叫道,“苏词,对不起!”
对不起?是在说引她来这里的事吧?
对于这声道歉,苏词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咬牙大步向前走。脑子一直一直在回放刚才的那一刀,跟那个男人瞪得几乎要突出来的眼睛,却什么情绪都生不出来,只能茫然地向前走。
这一路上,她突然很希望来只被她身上的血迹跟手上这些带着血的衣服吸引而来的野兽。
这样她就什么都不必想了。
但是这一路上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在阳光下潋滟的河水,苏词只觉得嘴唇干燥得厉害,心里那些消沉绝望突兀地消失,又升起了求生的欲望。
这条河大概有十几米宽,水流不算急,河边有很多动物的脚印,看来这里经常有动物过来喝水。周围很是安静,第一次在这森林里看到这么大范围的阳光,苏词只觉得这里宁静美好得跟仙境一样。
但这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危险。
苏词抓着匕首,爬上河边的一块石头,坐到被水掩埋的石头边缘,脱了衣服快速清洗自己身上跟衣物上的血迹。
清洗的过程快速又紧张,大概五分钟,苏词就在水里清洗了自己,穿上清洗掉血迹的衣服,再利落地将那姓李的男人的衣服洗干净撅掉水放进背包,将背包背在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