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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纹(耽美)第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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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离不由的心惊,忙撇开视线,放轻声音再一次询问。

她的嘴唇动了一动,发出一个极为微弱的声音。安离侧耳听了好久,只感觉到耳膜上的一些轻微振颤。过了一会儿,那些振颤才渐渐沉淀为一些含意模糊的字眼。

安离突然醒悟过来她说的那句话是“救他”。

看到她浑身血迹却无明显伤口,安离想可能是她的尧夫为了救他而受伤或者死去。这个推测如一柄尖锐的锥子,在安离的心脏扎开一个细细的缺口,后怕从缺口里汩汩流出。如果刚才,敖空护着自己的时候,被巨石砸……,自己会怎么样?……

“安离——安离————”

听到白兮焦急的呼唤自己,安离也顾不上这个心灵受创的亚玛,赶紧跑过去。

看到被人抬进来的格森,半个身子都被血水浸透,右手从肩膀之下都已经被砸成了肉泥,肘部的骨头暴露在外。

“格森,你要挺住……”刚才还冷静的白兮,此时用颤抖的声音唤着格森。

“白兮,对不起……我一直说……要等着你,……可能做不到了……”听到白兮的唤声,已经意识有些模糊的格森,稍微清醒一点,断断续续的向白兮表达自己不能实现诺言的遗憾。

“傻子……,这个时候还说这些干什么。”白兮不由的哽咽。

“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你……让我多看会。”格森趁着将死的勇气,左手拉住白兮的手不松开。

“你给我挺住,只要挺过去,我以后让你看个够。”白兮看格森求生意志淡薄,不由的激他。

“真的?”格森惊讶的睁圆双眼,生怕听错。

“真的。”白兮含泪用力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一定能挺住。”格森听到白兮的承诺,跟打了鸡血似的,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

格森这个情况,不得不截肢,可现在这样的条件,药草不足,塞达医生又受伤,自己又没做过截肢,白兮心里难免发慌。

白兮让族人赶紧把塞达医师抬过来做指导,让安离打下手。

“别慌,白兮!”看着白兮拿刀的手都是抖着的,塞达医师让安离换手切割坏肢。

“我?我不行。”安离被塞达医师的大胆想法给吓了一跳。

“安离,你力气比白兮大,可以一刀切除坏肢,这样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口,不要慌,按我说的地方一刀快速切下去就可以了。”

安离看着这个情况,明白再犹豫就会危及格森的性命,也只有硬着头皮顶上。把爪刀放到火焰上烤了烤,深吸了口气,按塞达医生的指示,一刀利落的切下坏肢,鲜血一下喷涌而去。

白兮在一旁,马上把用烧红的石棒对准血管按下去,“吱——”的一声,一股肉焦的气味散发出来,白兮放下石棒,把准备好的药粉晒上去,快速的缝合起来,又在外面敷上药草,包扎好。弄好这一切,白兮才用尽力气般的靠在一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

塞达医师看了看此时已经痛晕过去的格森,赞叹了白兮和安离两个人配合默契,接着,两人又按同样的方法处理了几个需要截肢的伤员。

等安离忙完,夜已深,广场上升起篝火,大家担心余震,都集聚在广场休息,一些族人对着火神祈祷。

安离领着族人分发的吃食,去寻敖空,有些担心他背部的伤势。

敖空愣愣的盯着篝火,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年少出众让他有自傲的资本,可今天,他发觉自己是这么的无能为力,面对自然的灾害,面对死伤的族人,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了,自己还是不够强大。

就在刚才不久,他和格森正在挖掘一个坍塌的木屋,里面一家三口被压在底下动弹不得,却都还活着。两人刚撬开滚石,余震突然来临,刚挖掘出来的木屋一下子被山上滚下乱石重新覆盖,连格森也来不及躲闪,一下子被砸中。就那么一刹那,刚才还在眼前呼救的三条鲜活的生命就被无情地夺去了。

对于自己不能及时救出那一家三口和格森,敖空感到沮丧和无能为力。

安离从没见过这样的敖空,他可以意气奋发,他可以桀骜不驯,他可以黑脸面瘫,像一把即将要出鞘的利剑,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一身泥灰血迹,瘫坐在地上,疲惫沮丧。

安离走过去,弯腰摸了摸他额头的伤口。

突然被敖空拦腰紧紧抱住,力气大得吓人,安离觉得自己的腰快要被掐断。安离明白敖空的感受,静静的等待他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敖空才松开安离,不好意思的别开头。

安离把手中的吃食递给他,敖空接过后一声不吭,默默吃起来。安离转到他身后,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渗出的血都浸透了绑带,安离小心的解开绑带,狰狞的伤口还是让安离心惊,轻轻拂过伤口,安离内疚的说不出话来。

“我……我没事。”敖空笨拙的安慰道。

“现在药紧张,只有这个……,我先帮你敷上,你要注意点,不要……再让伤口拉伤裂开。”安离一边上药,一边细细叮嘱。

“恩。”敖空随口应下。

安离知道自己说也白说,如果部落有需要,敖空一定会不顾伤势,第一个冲在前面。但听到他的允诺还是觉得宽心些。

帮敖空包扎好后,安离担心白兮那边还有病人需要照顾,便匆匆离开。与灾难紧紧伴行着的另一恐怖的阴影已悄然向他逼近。

族人死伤过半,家园被毁,这场无法预料、无法阻止的浩劫让这个兽人部落陷入暗淡萧瑟,族人从惊慌悲伤到满腔怨愤,他们需要一个说法来平复。这种情绪犹如一座火山爆发,沸腾着的岩浆,想要找寻一个宣泄口中喷射出去。

这时,不知是谁,传出这次天灾是安离这个受火神抛弃的人硬要参加阔什火节,惹怒火神造成的。这个说法瞬时如星火燎原般传开来,被悲痛的人们迅速认可。顿时,仇恨与愤怒一起,死命不可遏制地挤向那一个小小的宣泄口。

尽管这个说法遭到祭司大人和武伦族长的再三否定,但族人已经失去理智,怒火一发不可收拾,他们需要一个罪人来转嫁痛苦。

安离望着那些经历过天灾,疲惫、憔悴、痛苦的族人,脸孔上积满灰土,衣服染上了血迹,他们此刻却激奋的讨伐着自己。那些自己昨天还刚为他们包扎过伤口的族人,今天却红着眼恨不得把自己给撕碎。原来自以为已经磨得粗糙坚实生出老茧的心却还是有那么一两处的肉,是长在死角里,老茧爬来爬去永远也够不到的,那些肉在心最深最底里处,不小心碰着了,依旧连筋连骨地疼。

敖空这次还是像上次一样坚定的站在自己的前面,为他挡着,可他挡得了族人扔向自己的石块,却挡不住讨伐声入耳。

群情激奋,大家呼喊着要把安离献给火神赎罪,求得火神谅解继续庇佑部落。面对激动的族人,祭司和族长也束手无策。在三天后,族人就要押着安离实施火刑。

安离被暂时关在一间还未倒塌的空置木屋里,外面有部落的勇士轮流把守。窗户用木板钉上,一丝光线也钻不进来,安离靠坐在黑暗的角落里。

他难受,一种无从诉说的难受,一种难以解释的难受。莫名地背上这么深重的罪孽,他忽然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活着,还完好地活着,这本身就是巨大的痛苦和悲哀。

作者有话要说:地震是个转折,不会是为了虐而虐的~~~

安离平淡的生活即将结束,更加刺激危险的冒险将展开~~~~

15

15、联手救安离出谷 ...

更阑人静,敖空跃上关押安离的木屋屋顶,一使劲,扳下一块木块,露出一个碗口大小的洞,借着月光,看到安离蜷缩在角落,如斯的寂寥,单薄的身形几乎被黑暗给吞噬。

敖空仰躺在洞旁,默默的陪着他。

“这群愚不可及的傻瓜,蛮不讲理,自以为是……”祭司大人愤然的来回走动,族人已经不相信他的话,几个长老领着族人竟然公然违逆他,认为他以前对安离的不作为甚至于胡闹已经让火神远离他,必须立即更正过来,才能继续做一个合格的祭司。

“你这个笨蛋族长一点用也没。”祭司大人看武伦族长皱着眉头木头一样坐着,心头的怒火不由冒得更甚。

“诶,现在族人已经脱离了理智,悲痛使大家变得疯狂,我也知道安离是无辜的,可……,我这两天头都快想破了。”

“你那个脑袋装稻草,能想出什么,白费力气。”

“你……”

“对了,你觉不觉得这两天敖空安静的有些不对劲……”

“诶,希望他不要闹出更大的乱子。”

“呵呵~~~~,闹出乱子才好,起码……”

武伦看着一脸狐狸笑的祭司大人,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挖空脑袋去想救安离的法子,还是想一想怎么做善后工作来的更实际些。

一只巨大的炎隼展翅滑过高峰,落在半山腰上一颗树上。

几个亚玛在下方采摘野果野菜,一边忙碌,一边愤慨得用言语讨伐安离。

待几人走远后,从树后走出一个俊逸挺拔的青年,清雅却有些散漫,此时却眉头紧锁。朗易刚才在上空飞过时,看到此处地形变动明显,飞低一看,整个山谷有一半被毁,不禁担心安离,便降落下来想借机打听下。

那知却听到这么荒唐的消息,把这种自然灾难的错硬是推到安离的身上,愚昧之极,不能让那个善良如若春风的人受到这种无妄之灾,朗易随即下决心无论多么困难一定要救安离出来。

虽然部落里人员伤亡众多,防卫比以前薄弱不少,但现在这个部落的族人仿若惊弓之鸟,稍微一些惊动,救会立即警惕起来。慎重起见,朗易决定还是等天黑后再行动。

山谷早已灰黯,天上孤星带着清冷的微光,村落里四处寂静无声,只有几声猫头鹰古怪的叫声远远传来。

敖空想了两天,山谷地形特殊,只有一条狭隘的通道往外,自己带着毫无战斗力的安离要突出重围,实在是机会渺茫,但再也没时间拖延了,今晚是最后期限,明天一早族人就要绑着安离实施火刑。这两天敖空一直不动声色,就是为了让族人放松对他的警惕,趁下半夜守卫勇士警惕性较为放松的时刻,博上一把。

来到木屋前时,原本准备偷袭的敖空发现监押安离的几个勇士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惊疑得上前看了看,没有外伤,却无一例外昏迷不醒。

突然左边有轻微的响动,敖空飞快追上前去,拦住企图进入木屋的身影。

两人一声不吭地打斗起来,默契的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出招却越来越凌厉,都想在不惊动族人的情况下迅速解决掉对方,可惜势均力敌,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停,你是安离的……”朗易在打斗间不经意看到敖空胸口的兽纹,他记得很清楚,安离额上的夫纹同这个一摸一样,难道他就是安离的尧夫,这个念头让朗易胸口一阵发堵。

敖空也停了下来,警惕地打量这个外族人,他的武力很强悍,与自己几乎不相上下。

“安离现在怎么样了?”朗易被他盯得却不开口弄得有些着急。

“这些人是你弄晕的?”敖空并不搭理朗易的询问,直接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这样……”关于这一点,其实朗易也很困惑。

“…………”

“我要带安离走,你……”朗易怕久待多生事端,急着想带安离离开。

“用不着。”敖空不等他说完,一口回绝。

“你……”朗易被他的态度惹火,却又不得不忍下,“他好歹也是你的……,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火刑。”

“不关你事。”敖空的态度还是很生硬,他怀疑这个来路不明的外族人救安离的动机。

“你……”朗易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再一度想开扁对方。

“你……也想带安离离开吧。”朗易看着敖空表面镇定,但眼睛却时刻注意四周有无惊动族人,便推测道。

敖空没有回答,但脸上坚定的表情却告诉了朗易答案。

“你一个人恐怕是带不了安离出谷吧,要不然也不会等到现在。”朗易一语道破敖空的困境。

“…………”敖空不语默认。

“我的兽形是炎隼,我能载他飞出谷外。”朗易锲而不舍的说服敖空。

“…………”敖空眼睛亮了下,但还是盯着朗易不开口。

“安离救过我,你相信我。”朗易看敖空对他还是不信任,只好把安离救过他的事情说出来。

敖空想起来上一个冬天安离是有一阵子奇奇怪怪,身上带有陌生的气息,想来是这个人的,估计也是那个时候救了他。

敖空走进木屋,并没有拦住朗易进入,默认与这个外族人联手一起救安离。

安离缩在角落,目光有些呆滞,敖空蹲在他身旁,轻声对他说着话,温柔的语调跟刚才仿若两人。

“安离,我带你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安离像离了水的鱼似的翕动了一下嘴巴,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什么话。两人贴得很近,却听不真切,似乎在叫爷爷,又似乎在叫玛母达父,看来安离已经近乎崩溃。

敖空与朗易两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由敖空引开守卫的族人,由朗易背着安离趁乱飞出谷外,然后三人再在约定的地点集合。

敖空不是很赞同这个方案,把安离交给一个外族人,他不放心,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妥协。

怕安离到时见到打斗惊慌,敖空控制好力度直接用手刀劈昏他,由敖空打头,朗易抱着安离在后,小心的出了木屋。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拦就出了山谷,守卫也都莫名其妙地晕倒在地。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决定先离开为好,走一步看一步。

“还好,还好,总算救出去了。”

“那是,不看我是谁,我的离魂散一闻就到。”

“那个……什么离魂散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呃,还是算了吧,不过刚才另外一个人是谁,好像从没见过。”

“是啊,可能是外族人吧,刚才他们俩打起来的时候我心怦怦直跳,紧张的要死。”

是兴奋看好戏的要死吧,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悱恻一下,没胆说出来。

“外族人……”

“反正都走了,你纠结什么?”

“…………”

“我困了,要去睡了,你爱继续蹲,就蹲着吧。”

暗处蹲着的两人,正是我们的祭司大人和武伦族长,只见祭司大人打着哈欠一步三晃地走开了,武伦族长摸摸脑袋,自言自语还在原地念叨着。

“这外面的生活可不比在山谷啊,希望他们俩以后能平平安安的,诶……,过阵子等族人平静下来,再让他们回来……”

“醒了?”

安离一睁眼,被一张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不禁的往后挪动了一下。

“太伤心了,难道我长得有这么可怕吗?不认得我了?”

安离看到面前的人做了个夸张的捂心动作,剑眉下一双略长的桃花眼,脸颊上带个酒窝,即使露出委屈的表情,可仍旧掩饰不住笑意的脸,很陌生,但声音却是熟悉的。

“小红”安离略有迟疑的试探叫道。

“……,虽然我很高兴你还认得出我,但小红还是免了,叫我朗易吧,或者阿易更好!”朗易上扬的嘴角一下子被小红这个恶俗的名字给凝结住,不厌其烦地再次纠正。

手上力气一大,用来串野鸡的树枝被敖空生生折断,扔下断枝,心情烦躁地又拿起一根串起来。

“敖空?”安离听到声响,侧头一看,竟然是敖空,转头四处看了下,发觉已经自己身处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

枝连着枝,叶叠着叶,藤条相互缠绕,如同罩上了层层叠叠的大网,也极似暗绿色的海底,一丝阳光也透射不进来。到处都是成片的参天大树,这里没有道路,也没有人烟。

“这是那里?”

“放心,我们已经出谷了,这里离你们的部落有千里之远。”

“???”

“昨晚我和那个面瘫……一起把你救出来,怕被你的族人追上,我们连夜背着你赶路,可累死我了。”朗易一脸讨赏邀功,倒是看不出有啥疲倦的地方。

“可……我就这样离开部落……,不太好吧。”

“总好比你变烤猪吧。”

“敖空……,我……,可你……。”安离对于就这样逃离部落心里感到极度不安,况且还连累敖空也要离开部落,流离失所。

“先离开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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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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