锄药的回话让元娘心惊。原来别说那些点头之交的人家,就是身为徐令宜岳家的罗家,徐令宜和徐令宁两兄弟找上门去都被闭门不纳,徐令宜兄弟冒着风雪等到罗老太爷下衙,也没能说上几句话。现在外面已经对徐家避之唯恐不及了!
元娘坐在窗前想了一天,第二天,就带着婉姐儿回了老君堂胡同。
罗家的门人看到是大小姐回来了,也不敢拦,对元娘放了行。
元娘带着婉姐儿在正厅等候自己的祖父。
罗老太爷来到正厅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长孙女,端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穿了件牙白色素面妆花小袄,靓蓝色湖杭素面综裙,黑鸦鸦的青丝馆了个纂儿,只在腰间挂了玉兰花羊脂玉的噤步,素雅中透着几份娴静,神色端凝。怀里抱着一个用石青色包被包裹的婴孩,陶妈妈侍立一旁。
罗老太爷不动声色的轻轻咳了一声。
元娘转头,看到自己的祖父,镇定自若的起身,微微曲了曲膝行礼:“见过祖父!”。
罗老太爷走到上座坐下,挥挥手让元娘坐下,然后端起手边的青花茶盅浅啜了一口,放下茶盅,捋了捋自己的长须,直接开门见山了:“元娘,你今天突然来这为了什么,祖父大概能猜到一二,你的夫婿前两天来过。……但你们夫妻所求之事,我恐怕也是爱莫能助!”
元娘闻言,并没有露出吃惊失望的表情,幽黑眸子静静的凝视着这个做主把自己嫁进永平侯府的祖父,微微笑着说:“元娘知道夫君来找过祖父,也知道祖父对他闭门不纳。元娘知道祖父不答应帮徐家的忙肯定是有自己充足的理由!”说到这里,元娘顿了顿。
“但是!”元娘突然拔高了声音,“祖父!你以为你现在不帮徐家的忙就能跟徐家撇清了吗?”
罗老太爷皱着眉头看着元娘,脸色阴沉不语。
元娘看看罗老太爷的脸色,轻轻笑道:“徐家现在确实处境艰难,李清现在死死咬住徐家不放。巫蛊确实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谁沾上谁倒霉!但是!祖父!罗家已经不能从这个泥潭里抽身了。你的嫡长孙女,是徐家的嫡系媳妇,是最有可能的永平侯夫人!罗家和徐家的姻亲关系,板上钉钉,世人皆知!”
元娘把婉姐儿往罗老太爷跟前移了移,让自己的祖父可以看清婉姐儿的小脸,继续道:“这是罗家和徐家共同的骨肉!你如何让你孙女离开徐家,让这个孩子不存在!世人皆知徐罗两家,是同气连枝的姻亲!”
“祖父当日将我许配徐家,也是看中了简王吧!”元娘眼神炯炯的望着罗老太爷。
罗老太爷微窒。
元娘一笑:“现如今简王是不得志,徐家是不得志!但朝堂之事瞬息万变,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何况朝廷上怕站错了地方,更怕改弦易辙!祖父已经将我许配徐家,罗家已经跟徐家脱不了关系,现在急着撇清,恐对罗家声名不利!”
罗老太爷默然不语,他何尝不知,现在徐令宜明显就是下一任永平侯的继承人,自己的孙女就是下一任的永平侯夫人。罗家和徐家的关系已经太扎眼了,罗家现在退步抽身已经太迟,徐家倒霉,罗家难免会受影响!但若帮徐家周旋……其中的风险更大!所以他一直犹豫不决,难以决断!吩咐家人阻拦徐令宜进门,却没有在徐令宜面前将话说死!
元娘看着祖父脸色变幻不定,知道自己的话入了祖父的耳,这个老人精,自己说的他肯定早就想到了,只是一时没有决断罢了!自己要站在他的立场上,恐怕也会如此,但现在她是站在徐家的战线上,自然要为徐家的利益考虑。
元娘望着罗老太爷,眼神悲戚:“祖父!朝堂之事,有时是要靠赌的!现永平侯府老侯爷已经仙逝,世子病逝,侯府只剩下妇孺!已没有让人赶尽杀绝的价值!何况……祖父!简王并非完全没有翻身的把握!您别忘了!皇后虽然无子无宠无势,却占了个嫡字!”
罗老太爷一惊:“你的意思是,……简王和皇后?……”
元娘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
罗老太爷沉吟半晌,抬起头来郑重的看着元娘叮嘱:“今天你先回去,明天让你夫婿来一趟。我要好好问问他!”
元娘松了一口气,向罗老太爷屈膝行礼:“谢谢祖父!”
元娘回到荷花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回到正房,徐令宜正在屋里,看她抱着婉姐儿进来,不由目光晦涩,问她:“你今天去老君堂胡同了!?”
元娘点头,让|狂C娘把睡着的婉姐儿抱下去安置,就坐到徐令宜身旁,告诉他:“祖父让你明天去见他!我觉得他十有八九会帮忙周旋!”
徐令宜默默望着元娘,突然把元娘抱到怀里。
元娘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屋里的丫鬟立刻都低着头退了下去。
徐令宜紧紧的抱着元娘,良久,一声低不可闻的“谢谢!”飘进元娘耳中。声音很低,几乎让元娘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后来,因为有罗老太爷在朝中的周旋,建武五十三年三月初,皇上终于颁下了一道旨意,立徐令宜为新一任永平侯,封罗元娘为一品夫人!
十八、正太的托付;远行
虽然徐令宜已经顺利的接任了永平侯的爵位,但徐府的危机并未解除。燕京城中仍在风传永平侯府就要倒霉了。
永平侯府内依旧一片风声鹤唳。
某一日,缠绵病榻的太夫人突然把徐府几房的人都叫到了病榻前,微微喘着道:“现在你们父亲刚刚去了,棺椁尚未入土为安。……我每每想起都于心不安。……我决定!过几日就让老四和老三扶灵南下,把他们的父亲葬到河南的祖坟里去!办完了安葬事宜,就留在河南老家为你们父亲守陵,好好尽尽孝!”
太夫人语毕,满座哗然。
尤其是已经怀孕三个月的甘氏,她有些慌乱的道:“那……三爷和四弟走了……我们侯府可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还未说完,太夫人目光凌厉的望过来。甘氏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又被三爷徐令宁拉了拉袖子,止住了接下来的话。
元娘听毕,倒觉得这是个好主意。现在燕京不太平,永平侯府已经谁都惹不起了,但躲总躲得起吧!让成年男丁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倒不失为一个独善其身的好办法!何况孝期守陵的借口光明正大,不用白不用!
不过……到时候永平侯府在燕京可就只剩下老弱病残了啊!……
元娘转头看了看徐令宜。
他端坐如松,目光痛苦,双手紧握成拳,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看来已经和太夫人提前通过气了。
回房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元娘心里在盘算:太夫人病了,二夫人是个寡妇不好出面,三夫人正怀着孕,何况是个拎不清的,指望不上。剩下五爷是个小屁孩。自己现在又是名正言顺的永平侯夫人,那……那,意思是,如果徐令宁和徐令宜这两个大男人走了,永平侯府这个快破产倒闭的公司就要自己来挑大梁了!偶!买糕的!这个担子也太重了点吧!自己还有一个抱在怀里的小女儿要照顾教养,院子里还有三个大肚子的孕妇自己要盯着,不能让她们出意外,要生个儿子出来!……天哪!这么重的工作量,当我是铁人啊!
元娘越想越郁闷,越想鸭梨越大,和徐令宜一路无语。
回到正房,|狂C娘把婉姐儿抱来,元娘正要习惯性的伸手接过,徐令宜突然出声:“给我吧!”同时伸出手来接婉姐儿。
|狂C娘和元娘都是一怔。醒过神来的|狂C娘忙把婉姐儿递给徐令宜。
徐令宜动作笨拙的抱着女儿,静静地盯着她看。婉姐儿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年轻的爹爹,晶莹的口水滴落到围嘴上。
一滴泪水也轻轻地滴落在徐令宜的前襟上。
徐令宜像掩饰什么似得把女儿紧紧抱到自己胸前。
元娘默默看着这一切。
半晌,徐令宜抬起头,看着元娘:“元娘,我很没用!但为了徐家,我必须走!扔下娘、你、婉姐儿,必须走!……”徐令宜突然哽咽,不能成言。
元娘叹了一口气,上前,轻轻地把手放在徐令宜的肩头,目光坚定:“你的决定很对!你现在走是对的!你走了,才是更好的保全徐家,保护我们!”然后,她顿了顿,才继续无奈道,“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婉姐儿,照顾娘,照顾二嫂、三嫂、五弟,照顾好你以后的骨肉的!你放心的去吧!”
她知道这个承诺分量很重,她也不知道以她的能力她能否做到,但在其位谋其政,她既然已经做了永平侯夫人这个职务,她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光想享受权利但不想承担义务的人,最终只会落得一无所有!两世为人,她是一个成年人了!她的人生,她做过的决定,她必须负责!
徐令宜深深的看着元娘,郑重道:“好!元娘!你是我徐令宜的妻子!是永平侯府的永平侯夫人!我把徐家托付给你了!拜托了!”
夫妻两人相对而立,默默凝视。
……
三月初六,岁煞西,忌开仓动土,宜出行会友。
建武五十三年三月初六,几辆黑漆马车从永平侯府正门驶出,向城外行去。徐令宜徐令宁兄弟,带着自己父亲的棺椁,去了河南,同行只带了寥寥几个仆役。
永平侯府中只剩妇孺了,燕京政局还处在巫蛊案的风雨飘摇中。
十九、考试
罗元娘肠子都悔青了。
如果罗元娘早知道她会穿越过来当偌大一个侯爵府的管家人的话,她前世大学就会去学企业管理,至不济也要学个财会专业之类的。可现在……罗元娘摊手望天,一点弊都做不上!
哎!这深深的验证了“千金难买早知道”这句谚语的真理性啊!
对于接手侯府中馈,罗元娘很头疼。上辈子她到死都是个小职员,一生唯一当过的领导是小学时候的小组长,其领导才能的最终结果是全组没有一个人听指挥,最后全组的卫生区域只有她一个人悲摧的扫!今生,罗大太太倒是培训过她管家的技能。但因为她出嫁时年纪小,前几年都处于看猪跑的阶段,只有临出嫁前一两年罗大太太才让她尝试着管了管家,尝了尝猪肉的味道,还是注水的!——由罗大太太在旁边为她保驾护航。
何况大太太为她做的所有管理培训都是为了侯府四子媳妇量身定做的,可不是为了永平侯夫人!本来依罗元娘原来的路子,嫁给徐令宜,做个大家庭中老四的媳妇,不用管家,只要管好自己的小院子就行了。若干年后,等公公婆婆翘了辫子,徐令宜的哥哥接了侯爷的接力棒,他们分家出去买个小宅子建立一个小家庭过日子,到时候她的那个小家庭是不会比罗家大的。而现在呢,比罗家大好几倍复杂好几倍的整个永平侯府要她管理。这就好比一个人本来一直是作为部门主管培养的,结果遇到了几百年难得一遇的破格提拔,直接升任大企业的CEO!
天上掉馅饼也会砸死人的!这事搁谁身上都得晕菜!
罗元娘现在就正处于晕菜状态。望着满屋子黑压压的管事媳妇,她鸭梨很大,她甚至恨不得死的不是徐家二爷而是徐家四爷!至少当寡妇没有管家的压力!
但罗元娘也知道如果一开始就在下属面前露了怯,那她以后的领导之路会更难走,所以尽管她的小腿在打颤,脸色还是装的很镇定自若的,端起手边的喜鹊登枝白瓷茶盅轻轻的啜了一口清茶,面容平静的对花厅里的管事妈妈们道:“今天开始回事吧!”
众位管事妈妈互相使了个眼色,一位穿着官绿色潞绸比甲,腕上戴着赤金绞丝镯子的管事妈妈越众而出,站到了元娘面前,笑嘻嘻的给元娘行了个福礼,口称:“夫人。”
元娘抬睑一扫,认出她是主管香烛的王妈妈。微微点了点头,道:“王妈妈,你有什么事?”
王妈妈笑嘻嘻的道:“夫人,现在府里的香烛没了,需要支了钱去采买了。”
元娘闻言,沉吟了一下,给陶妈妈使了个眼色,陶妈妈会意,翻开手边堆着的账册,从里面挑出一本,翻开一页,递给元娘。
元娘把账册拿到手里看了看,问那王妈妈:“我看这账册上记着上次采办香烛才是半个月前的事,采办的数量也不少,怎么现在又要采办?”
王妈妈一怔,但马上就笑着回答:“现在府里正是老侯爷的孝期,香烛用量大,所以半个月就把上一次采办的用的七七八八了,所以……”
“不对!”元娘打断王妈妈的回话,把账册又往前翻了一页,接着道:“一个月前,还是老侯爷丧礼期间,采办的同样数量的香烛都用了大半个月,没理由现在丧礼结束了,香烛的用量反倒涨了一倍!你把你手头分发香烛的细账给我看看!”
王妈妈没想到元娘知道的这么门清,她不由怔了怔,随后勉强笑道:“夫人,这几天府里忙,老奴的账目还没来得及登记出来,这样,现在府里等着香烛用,您先支……”
“王妈妈!”元娘再次打断了王妈妈的回话,面色严肃的道:“不交帐,就支钱,这和府里的规矩不合!”
王妈妈眼珠转了转,马上道:“老奴马上补账目,但府里的香烛已经不够用了。如果再不采办,只怕连明天晚上都支撑不住了!”
“嗯!——”元娘冷冷的盯着王妈妈,王妈妈在元娘冰冷目光的压力下,感觉背上的冷汗慢慢渗了出来。
半晌,元娘把目光转向立在她身边的陶妈妈:“陶妈妈,给王妈妈讲讲侯府的规矩。”
陶妈妈立刻抬头挺胸,大声说道:“侯府里的规矩,如果香烛短缺,管事妈妈应马上向主事人提出采办香烛,同时至少要给府里留出五日的用量。”
元娘转过头,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王妈妈也是老管事妈妈了,怎么连这个规矩都忘了!”
王妈妈被元娘笑得心惊肉跳,心想坏了,但这时她也只能死扛到底了,忙扑通一声跪下,申诉道:“奴才糊涂,一时忘了府里的规矩,望夫人恕罪!但实在是快没香烛使了……”
元娘冷冷一笑,对着厅中其他的妈妈道:“我记得王妈妈手底下有位李妈妈帮着?是哪位?出来我见见。”
从人群中挤出一位同样穿着官绿色潞绸比甲,但只在鬓边戴着一朵大红绢花的婆子,走到元娘跟前跪下。
元娘看了她一眼,又瞟了瞟旁边跪着的王妈妈,冷声道:“王妈妈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管了这么多年香烛的老人,竟然连府里的规矩都忘了。我实在是不敢劳动了,让她老人家好好养养身子是正经。李妈妈,你在王妈妈手下也有年头了,香烛这一块以后就让你先管着!”
李妈妈愣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望着元娘,竟一时忘了谢恩。
王妈妈急了,忙向元娘求饶:“夫人,我错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元娘没理会王妈妈,继续对李妈妈交待:“李妈妈先回去盘盘库,库里的香烛真不够用到明天的话,下午来给我回话,我再安排采买的事。另外,……”元娘转头望向王妈妈,嘴里却向李妈妈下命令,“安排好香烛采买的事后,李妈妈可要好好盘盘帐,如果以前的帐,你没有盘出问题,等月底查账的时候,查出的问题,不管是什么时候出的,在谁手里出的,就都会算到你的头上!接手时,你可要把帐查仔细了!”
李妈妈听了,一个激灵,忙应了,低头盘算怎么盘账,把王妈妈以前贪的老底都揪出来。
王妈妈则如坠冰窖,浑身冰冷,这次丢差事实在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本来想着夫人年纪小,以前又从来没有管过事,都说是个温顺好说话的人,想趁着她刚接手不熟悉面子软,捞一把,也给自己长长脸子。没想到这个主子奶奶不是个好惹的,三言两语直接就把她的差事扒了,这账上还没有做平。夫人又言明以后账上查出的问题都会算到继任者头上,只怕姓李的也不会帮她遮掩……这怎么办!?她又悔又怕,一头栽倒在地上。
底下的管事妈妈一阵窃窃私语,很快就都安静下来。
剩下回事的妈妈都谨慎了许多,没有谁再敢不拿帐出来就要对牌采买了。元娘也处理的很顺利,很快就完了事。
管事妈妈们回完了事,都渐渐散去。花厅里就剩下元娘和她身边的陶妈妈等服侍的人了。
陶妈妈笑着上前道:“夫人,忙了一上午了,这会还早,先回去歇歇吧。”
元娘却充耳不闻,端坐如松,对陶妈妈道:“妈妈再帮我倒一杯茶来吧。”
陶妈妈不敢反驳,又去倒了一杯茶放到元娘手边的黑漆炕桌上,心里嘀咕:夫人早上已经喝了六杯茶了,怎么还要倒茶?以前也没发现夫人这么能喝茶啊!
元娘优雅的翘着兰花指,轻啜着茶盅中的清茶。她不是不想走,不是不想去方便一下,而是她的小腿肚子转筋了,站不起来了!
罗元娘庆幸:幸好幸好!上辈子很重要的一项好运气带到了今生,遇到重要考试总能超水平发挥!
二十、笔友
做为一名因顶头上司长期外出无法正常管理公司事务而代管的下属,需要做什么?
罗元娘的回答是,稳定公司职员人心,让其各行其是,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要经常和在外地的上司保持良好的沟通,坚持早请示、晚汇报的良好习惯,防止公司经营方向出现大的偏差,呃,也属于风险规避手段,万一公司出现问题,也方便推卸责任,免得错都落到自己身上。
另外,罗元娘叹一口气,她和徐令宜的上司下属关系比较微妙,是封建社会的夫妻关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沟通,不能抛生了啊。而且,封建社会的夫妻跟现代社会还不一样,现代社会小三小四都是没有名分滴,不管私底下如何,摆在台面上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骂滴,是要进行地下活动滴。但封建社会的小妾通房是光明正大滴,可以随时随地进行挑拨离间和枕边风活动。她没指望和徐令宜幸福甜蜜,可也不希望让有心人从中挑拨夫妻离心,让自己的日子过的凄凄惨惨。而两地分居是最容易让夫妻变成陌路人的相处模式。她不想变成下堂妇啊不想,所以,就不能在两年后重逢时让徐令宜觉得她这个妻子陌生。在两地分居的情况下,要与徐令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