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双愉悦的眼眸眯起,射出刀芒一般的寒光,松开夏夜白的手,对着冰初顿时就是狠狠的两个巴掌,夕颜的力气不小,这两巴掌又是用了力的,冰初顿时又重新跌倒在地上。
“贱婢,傻子是你能叫的吗?”
“你,你们-”
冰初仰着头,指着夕颜,被她浑身的冷气骇住,心里气愤的要命,半天却没说出话来。
“你们欺人太甚。”
言罢,狼狈的爬了起来,跺了跺脚,哭出了声,捂着脸,跑着离开了。
夕颜看着她的背影,想到她方才吃瘪的模样,甩了甩手,顿时觉得爽快,大笑出声。
“王妃,才两巴掌而已,你应该在她身上狠狠的踹上两脚。”
红豆盯着冰初的背影,一边说,一边咬牙切齿的做着动作,指一指一旁的湖畔:“再让人把她扔进了湖畔喂鱼。”
夕颜眨了眨眼睛,看着红豆,一副醍醐灌顶的模样,“我怎么没想到,下次红豆记得要提醒我,扔下湖水之前再把她的衣裳给脱了,要不然怎么洗澡啊。”
夕颜幸灾乐祸,几个人一起笑出了声,用手推了推夏夜白:“王爷,你的青梅竹马伤心的跑着离开了,你怎么还不去追?”
夏夜白摇了摇头,一副受伤的模样:“她对我的好也是别有居心的,这世上,就只有颜颜一个人待我是真心的。”
夏夜白靠在夕颜的怀中,乖巧的蹭了蹭。
“方才都看到了吗?”
夕颜指着冰初消失的方向,对着石桥另一头的丫鬟问道。
那些个婢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有一种一头雾水之感。
“将来你们也会成亲,会有自己的家庭,管好自己的男人,少让他们在外面沾花惹草,若是不慎招惹上这种厚脸皮的吸血鬼女人,装大方,扮贤淑,最后吃亏的就只有你们自己,若真是喜欢,就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男人三妻四妾,你们凭什么要一心一意,男人敢爬墙,你们就要爬窗,看他们还老不老实。”
自己喜欢,就不会愿意与别人分享,众人愣在当场,呆呆的看着台阁正中的夕颜,一瞬间有种眼花的感觉,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能要求他们像自己一样,只是对方的唯一吗?
“烟火带来了吗?”
夏夜白从夕颜的怀中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上次你生日,原本是想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的,哪想到你居然说累了要回去休息。”
夏夜白憋着嘴抱怨道。
“今天也一样,终于把那瘟神送走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夕颜拍了拍手笑道,拉着夏夜白的手就往外跑。
烟火点燃的瞬间,整个夜空霎时燃烧了起来,从小到大,夕颜未曾如此近的看过盛放的烟火,绽开,落下,有时只是溅起暗金色的雨花,也会有一刹那的辉煌,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万紫嫣红,,天空恍若白昼,天上的所有的星辰像是一瞬间随着那烟火陨落,一瞬间的光彩,一瞬间说不出的美丽,然后一瞬间的光华已足矣,便是燃烧成了灰烬,但终究辉煌灿烂过。
“颜颜。”
夏夜白蹦蹦跳跳的站在夕颜的身后,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烟火下,绝世的容颜越发的艳丽起来,衬着那淡淡的笑容,让人说不出的心悸,闭上眼,纵然是在这空旷的地方,依然可以很清晰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荷花的香味,夏天的味道在她身上永远不会消逝一般。
浮游一声,昙花一现,便是这烟火也一样,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但终究曾经辉煌灿烂过,没有任何遗憾,所以颜颜,若是你想要活出自己的价值,我不会阻止。
“嘭,嘭。”
烟火不断的发出声响,整个碧湖湖畔,一片的欢声笑语,无比的喧闹,夏夜白仰望着天上的烟火,淡淡的开了口:“颜颜,我骗了你,但我绝对不会向你说对不起的。”
烟火辉映下,那双如琉璃一般的眸子光华流转,像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闪过。
“夏夜白,你快看,真好看啊。”
夕颜突然捉住他的手,指着天上迸发的烟火,双手放在唇边,仰望着天空,大叫出声:“夏夜白,你要对我好,一心一意的对我好。”
清脆的叫声随着烟火一起,在恭王府的上空来回不停的飘荡,银花火树,渐渐的落下帷幕。
第二天,夕颜起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是太阳高照,整个房间也盈满了暖暖的光,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明明昨晚没有饮酒,可脑袋却是昏昏沉沉的,她用手轻轻捶了捶发昏的脑袋,直接走到了外边,来回看了一眼,都没瞧见夏夜白,披上衣服,穿了鞋,就走到了门口。
“红豆相思。”
相思忙着别的事情,红豆在门外伺候,听到夕颜的叫声,忙跑了过来,笑道:“王妃,可是那瘟神被赶走了,居然睡得这样安稳?”
夕颜也没多想,四下看了眼:“王爷呢?怎么没瞧见他?”
红豆哦了一声,“那瘟神不是要离开王府了吗?王爷为她践行去了。”
“出去了。”
夕颜一听,顿觉得不妙,急忙忙的跑回房间,穿戴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洗漱,就跑了出去。
“哪里?”
“听说是岳阳楼。”
商途官道 094 冰初的下场(小白出手了)
“冰初,不是说出岳阳楼吗?这是哪里啊?”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碧蓝的天空,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山风吹过,两旁的古树拂动,带来阵阵的凉意。
山路崎岖,来往的路人很少,冰初走在前边,夏夜白气喘吁吁的紧跟在她的身后追着,上气不接下气。
“冰初,好累啊,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夏夜白跟不上,双手撑着膝盖,蹲着身子,停了下来,直接不走了。
冰初手上拎着个包袱,见四处来来往往零星的几个肩上扛着锄头的壮汉,眉头不由的皱起,看着落了自己一大截的夏夜白,瞧了瞧正中的日头,整张脸板起来了,却还是不情不愿的扬起笑容,走到夏夜白跟前。
“王爷是个念着旧情的,要不然今日也不会送冰初了,也不枉奴婢这些年尽心尽意伺候了您一番,王爷的情况,奴婢多多少少也是知道一些的,那岳阳楼,号称皇城的第一酒楼,王爷的身份自然不能坐在一楼的大厅与那些普通的老百姓同堂了,二楼的雅间,王爷身上哪里来的银子,没有银子那里的人岂会随随便便让我们进去的?”
冰初走到夏夜白跟前,言辞恳切,那双眼睛温柔得像是要滴出水来了一般,句句都站在夏夜白的角度上,着实善解人意得很。
“不是奴婢抱怨,王爷才是恭王府的主子,可依奴婢看,整个王府的人,有哪个人把王爷放在眼里的,王妃的命令是命令,王爷说什么,可有人放在心上?哪个王爷出府不是前呼后拥的,腰缠百金的,可王爷呢?王妃把王爷实在管得太紧了,堂堂王妃,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冰初叹了口气,见夏夜白要坐在地上,忙拽住他的手:“奴婢思前想后,还是不要给王爷添那些麻烦了,那些个银子王爷放在身上,看到什么喜欢吃的,用钱也方便些,过了前边这个山头,离奴婢家就不远了,前边这林子怪恐怖的,王爷看在我们以前多年的情分上,再送送奴婢吧。”
冰初温言细语,好说歹说,差点就在夏夜白的跟前跪下来求他了。
嘴巴上这样说,心里却把夏夜白骂了个半死,真不知王妃是怎么想的,这王爷疯癫痴傻,面目丑陋,整日戴着面具,还喜胡搅蛮缠,身为男人,走这么点路就抱怨这抱怨那的,别的王妃哪个不是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走在路上面子上都有光,哪像这个傻子,什么都给不了,这天底下,也就只有那母夜叉才能容忍得了这傻子。
那女人不是情愿青灯古佛,常伴佛祖左右,也不愿嫁给七皇子,莫不是大婚那日撞坏了脑子不成,冰初越想就越觉得有理,肯定是那女人把脑子撞坏了,才会把这样一个傻子废物当成宝。
“那让我坐会,我等下就送你上路。”
夏夜白仰着头,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微微的有些晃眼起来。
冰初听他这样讲,心里虽然着急,来回瞧了四周一眼,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夏夜白继续坐了一小会,冰初再三催促,夏夜白这才起身,像方才一般,冰初手上拿着行囊走在前边,夏夜白紧跟在身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慢慢的前行。
经过方向那一段崎岖的山路,便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放眼望去,四周全部都是参天的古树,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遮天蔽日,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零零散散的洒落了进来,只有一点点的光亮,外边阳光明媚,这里边却着实有些阴暗,有风吹来,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整个密林,除了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苍翠,来往就只有夏夜白与冰初二人,而方才一直战战兢兢跟在冰初身后的夏夜白突然直起了身子,面具下那双眸子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木,来来回回的像是有无数的人影晃动。
嘴角忍不住上扬起,转过身子,看着放慢步子的冰初,又慢慢的垂下了脑袋。
“哎呀。”
夏夜白方才垂下了头,便听到前边传来的尖叫声,银白面具下的明眸光芒一闪而过,忙小跑了上去,蹲在地上:“冰初,你怎么了?”
冰初眉头紧蹙,整张脸皱成一团,指着不远处的石头,紧抿着唇,一双眼睛痛得差点掉出泪来:“刚才不小心扭到了。”
冰初边说,那晶莹的眼泪便从眼眶慢慢的流了出来,试着站起来,好几次却都没有成功,她吃痛的摔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上,转过身,眼泪掉的愈发的快,看站在身后发愣的夏夜白,楚楚可怜的叫了声:“王爷。”
“王爷。”
连续叫了好几声夏夜白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走到冰初的跟前:“怎么了?现在怎么办?”
夏夜白双手不停的揉搓自己的手臂,两只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小心的瞥了四周一眼,蹲着身子很是小声的对冰初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树上有人了,冰初,这地方这么阴森,你说会不会有鬼啊?”
夏夜白说完,小心翼翼的瞧了四周一眼,像是这地方真的有鬼一般,浑身忍不住打颤。
“你说鬼会不会来捉我啊?”
夏夜白对着冰初的脸突然睁大了眼睛,大叫出声。
“啊。”
冰初被夏夜白吓了一跳,突然大叫了一声,撑在地上的双手乱挥,重心不稳,整个人突然倒在地上,狠狠的剜了夏夜白一眼,方才余魂未定,脸色苍白,怒道:“王爷,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鬼?你胆子也太小了,也就只有王妃那脑子被撞坏的人才会看上你这样没用的废物傻子。”
冰初见四周一个人也没有,把夏夜白骗进来的目的已经达到,说话自然也是不客气了,连讽带刺的,难听刺耳。
夏夜白在心底冷笑了一声,蹲到了冰初的跟前,那双清澈的眸子依旧无辜,紧抿着唇,委屈至极的盯着冰初:“冰初,你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凶啊?我才不是傻子呢,颜颜说我不是傻子。”
“你不是傻子,那谁是傻子呢?那个女人当然不会说你是傻子呢,谁愿意承认自己嫁了一个傻子啊,说出去不是笑掉人的大牙吗?”
冰初边说边仰着头,笑出了声,并未发现那银白的面具下,那双黑曜石一般赤诚无辜的眸子闪过的锋芒狡黠,同样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你这坏人,鬼一定会来把你捉走的,牛头马面,还有那些个牛鬼蛇神马上就要来找你下地狱了。”
夏夜白说完,冷冷的笑了声,伸出双手,放到冰初的颈脖上,舌头也伸展了出来,这地方四周都是树木,原来就给人一种很阴森的感觉,在配上夏夜白那张莲花盛开的银白面具,愈发的狰狞起来,冰初向后退了几步,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感觉到那双清澈的眼眸流露处冰冷的嘲讽,可又觉得不像,本能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这树林的两边都是树木,只有中间一条并不是很宽敞的小道,地上是细细的沙子黄泥路,还有一些不大不小的锋利的小石子,冰初被夏夜白吓得不轻,夏夜白已经直起身子站了起来,可那双星眸依旧满是恐惧和防备的盯着他,直到手上不小心碰上了石头,雪白的掌心从石子划过,手上顿时流出血来,冰初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被那个恶女人教训了就算了,现在居然被一个傻子给吓住了,想到这段时间的窝囊,冰初只觉得心火燃烧,仰头看了四周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和得意:“想看戏看到什么时候,那个傻子就在这里,你们还不快点出来把他给我捉起来,我非得在他的身上好好捅上一刀不可。”
如水般的星眸眯起,明明是同样的动作,可由不同的人做来,一个是让人爱不释手,另外一个却让人心生厌恶。
冰初的话刚说完,一群黑衣黑裤的人手上拿着刀剑,脸上蒙着黑纱,突然从树上跳了下来,将夏夜白团团围住。
冰初见了,勉强从地上撑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那一群将夏夜白围着的人群跟前,指着正中的夏夜白:“那个女人不是在意吗?好好好!”
她连续道了三声好,大笑出声,山间有风吹来,四周的树木晃动,对着这笑声一起,惊得不少鸟儿乱飞。
“伤在王爷身,痛在王妃心,我这些日子在恭王府受的屈辱,就从王爷的身上讨回来。”
随后,又是几声阴冷的笑声。
夏夜白站在正中,不惊不慌,动也不动,其余的人见了,还以为他吓傻了,眼底不由的流出了几分得意之色,直到最后一个人下了地,夏夜白闭上眼睛,像是聆听四周的风声一般,再睁开眼时,那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已染上淡淡的瑰红之色,嘴角上扬:“莫青莫离,一个不留。”
那声音,对着山涧的风一起,明明是低不可闻的,却让人有种山崩地裂之势,像是有千军万马而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一群身着青裳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跟前,将夏夜白团团护住,像是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公子。”
众人齐齐的叫了声,声音洪亮整齐,只是一声,像是周围的树木也一样被撼动了起来。
“哈哈。”
夏夜白展开双手,突然大笑出声,和冰初阴冷而又恶毒的笑声不一样,夏夜白的笑声低沉而又暗哑,夹带着说不出的愉悦和爽朗。
众人顿时有种天地齐齐变色之感,明明是夏日,可他们却觉得周围冷风阵阵,黑衣青裳飞扬,墨丝舞动,在场的他们好像也要随着这笑声一起,和那树木一样,被风吹了左右摇摆。
外围的一群黑衣人,露在外边的那双眸子呆呆的盯着正中笑得好不恣意畅快的夏夜白,眼底皆露出震惊之色,这不是傻王吗?那个癫狂痴傻的无能废物吗?
那一群黑衣人很是默契的转过身子,盯着斜站着的冰初,眼底皆呈现了同样的疑惑,那个戴着银白面具的人真的是傻王吗?会不会是这个女人搞错对象了?
震惊的不止是他们,冰初眼见那一群身着青裳的人从天而降,将夏夜白团团围住,她完全被那一声公子给骇住了。
“公子?”
她呢喃了一声,看着正中间的夏夜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那群黑衣人认为不可能,而她更加认为不可能,自从王爷被封为恭王爷住在恭王府以后,她便一直跟在夏夜白的身边伺候,除了这几个月,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的身边,现在的这种状况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之外。
而且,他若是真有本事,怎么会让那些人欺到他的头上。
“莫青。”
莫离叫了一声,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出了人群的包围,身后一群同样身着青裳的人跟在身后,将方才围住夏夜白的那群黑衣人顿时反包围了起来。
莫青一马当先,手上拿着一把宝刀,身形快如闪电,偏生还力大如牛,所经之处,血水四溅,黑衣人不停的倒下。
“敢对公子不敬,把他们碎尸万段。”
莫青站在夏夜白的身前,对着冲上去的那些人大叫道,言罢,那些青裳男子一个个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越战越勇,那些黑衣人到现在还处于震惊之中,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这怎么可能?癫狂痴傻,面目丑陋到要终日戴着面具,连乞儿都可以欺辱的,皇家最不起眼的皇子居然不是个傻子,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伪装,多么可怕的事实,而他们主子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尚不自知,他们一个个虽谈不上精英,那也是从小就接受专门训练的,可现在呢,他们在这一群人的手下如此的不堪一击,他们手上拿着的刀砍在他们的身上,那动作,就好像是杀死一只鸡般,轻而易举。
黑衣人越来越少,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偶尔也会有身着青衣的人倒下,但那几乎是少之又少,想杀那个傻子已经是不可能了,现在即便是想要保命那也成了一件难事,余下的那五六个黑衣人见势不妙,护着一个人就要逃跑,既然难逃一死,那至少让自己的这些战友死得有些价值,必须把这个消息带出去。
莫离见他们要逃,踩着地上一群黑衣人的尸体快速的飞了过来,依旧是一刀一个,高高举下,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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