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睛陡然睁大,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
水中的暗潮汹涌,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便是游泳的技巧再高也没有用,这样深的水,若是遇上漩涡,夕颜不敢再想,前有狼,后有虎,后边的虎若是搏击尚有存活的机会,可若是被那漩涡卷进去的话,说不定会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莫夕颜的体力完全不能与她是武媚娘的时候相比,方才跳的那一支《采莲舞》,她虽不气不喘,终究是费了些气力的,现在掉进了水中,她的身体不容许她与他们继续在里边耗着。
夕颜仔细的将那些人打量了一遍,个子娇小,瘦瘦弱弱的,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和水打交道的,他们耗得起。
前后衡量了一番,夕颜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直到身后那一个个人快要捉住自己的时候,身形猛然移动,继续向前边游戈,也许这个人是常年和水打交道,水性也比自己好,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加的轻敌。
夕颜继续往前边游了一段距离,明显能够感觉到那强大的力量,这个人个子娇小,相比力气比她小上许多,抵抗的力量应该也是一样的。
夕颜紧咬着唇,咸涩的血腥味在口腔间游荡,继续往前面游了两米,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前边直径约有三米的漩涡,算不得很大,不过力量却是不小的。
后边的人已经追了上来,夕颜停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后边跟着的两个人见了,忙朝着她游了过去,夕颜身形一闪,灵活的躲开,屏气凝神,也顾不得许多,朝着那些个追着自己的羽林军游了过去。
“啊。”
“啊。”
身后是扬长的几声尖叫,慢慢的消失,夕颜没有转身,也知道他们被那黑洞残忍的席卷了进去。
方才落后夕颜一大截的人见了,也纷纷停了下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夕颜,眼底多了几分谨慎。
夕颜伸手将发上的金簪取了下来,凌乱的发丝很快盘成一团,朝着那群身着羽林军服的人快速游了过去,金簪紧握,藏于袖袍之下。
余下的几个羽林军有序的朝着四周的方向分散开来,夕颜见了,顿时明白了大半,他们是要把自己围起来,想要在水中这个地方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她性命。
正前方的那个人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在清澈的碧水中,那张瘦弱黝黑的脸是狰狞的,夕颜也笑,停在原地不动,看着他一点点慢慢的朝着自己靠近,只有不足一米的距离,夕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伸出右手,朝着那个人的脖子,手上微微用力一划,鲜红的血液从他的颈脖慢慢的流了出来,那双鱼泡眼瞪得大大的,无法瞑目。
夕颜想也不想推开,这个湖再大,四周都是靠岸的,不过她不肯定自己有那么大的体力。
景帝既然在意小白,肯定会派人下来救自己的,是敌是友,她现在一点也不放心了,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自救。
高台下边就是看台,那个位置距离岸边应该是最近的,夕颜这样想着,顺着来时的方向游了过去,后有追兵,耽误不得,夕颜卯足了劲。
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也不能让自己有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白怎么办?她不在意别人是生是死,但是绝对不能丢下小白不管。
高台之下的湖面凌乱不堪,到处都是飘逸着的木板,夕颜游了过去,不经意间对上了那断裂的台柱子,不由一愣,游了过去,伸手触摸,断痕光滑整齐,上面还有被刀片划过的痕迹。
到底是谁动的手,兰妃、丽妃还是皇后?总之,这些人女人,居然敢用这样恶毒的计策害她,步步紧逼,等她上去,她们一个个今后休想有好日子过。
岸边的位置近在咫尺,夕颜笑了笑,松了口气。
灵活的身姿,像是水中的飞鱼一般,带起一阵阵的水花,身后的那几个人不愧是深谙水性的,很快就追了上来,夕颜淡淡一笑,现在才追上来,晚了。
可下一刻,那双清澈的明眸却蓦然睁大,笑容生生僵在脸上,夕颜紧皱着眉头,万没想到,她的脚,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抽筋了。
商途官道 106 鸿门盛宴 杀(小白真的发疯鸟)
夕颜的一双明眸睁大,笑容生生僵在脸上,她的脚,居然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抽筋了。
强忍着难受,双腿快速向前蹬了几下,就快了,相思肯定就在岸边,只要自己把手伸上去让她瞧见了,就一定会人下来救自己的。
夕颜越是游动,大腿传来的抽疼感就越发的明显,明明动作还是和方才一般,可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的双腿捆绑住了一般,无论自己怎么动,整个身子就只能在原地打转。
身后的那几个人原本就是深识水性的好手,瞧着夕颜的动作,哪里能不知道她是脚抽筋了,黝黑的脸上,那笑容愈发的狰狞骇人,眨眼的功夫便游到了夕颜的跟前。
头顶之上,是方才坍塌的高台,挡住了外边琉璃宫灯的明亮光芒,只有九天之上的朗朗皓月穿透层层的湖水,一点点射了进来,一闪一闪的,像是漫天的星辰也跟着陨落进了这深水之中。
关键时刻掉链子,夕颜可算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双手紧握成拳,心里懊恼了半天,莫夕颜是只旱鸭子,武媚娘也从来没有过在水中抽筋的经历,这样的情况太过突然,夕颜真觉得自己一下子难以反应过来。
懊恼归懊恼,夕颜强迫自己先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在水里呆的时间太长了,她有些快要透不过气来了,若是再不及时上岸,即便是他们不动手,她也会因为在水里缺氧而死的。
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想要安然脱身,就只有把他们先解决了,夕颜很快有了这个认知了,紧了紧手上的金簪,看着向自己前后左右靠近的六个人,心里着实并不是那么有底气。
水里,并非她的王国,不能将她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她的战斗力不行,那就只能依靠速度,现在脚上抽筋,速度没有了,那就只能以命搏命。
如果说刚才那几个男子一开始心里还对夕颜存着轻蔑,可眼看着自己的几个同伴一个个皆丧命于她手,如何还能不暗生警惕,尤其是方才那黑深的漩涡,他们差点也尸骨无存,这样的女人,这样狠毒的手段,这样的心机,若不小心着些,死的就只有自己。
深水的暗处,六个人一起很有默契的给自己的伙伴传递了眼神,他们虽然心里警惕,却还是小瞧了夕颜,夕颜的脚已经不动了,既然动了除了痛,什么也没有,那还不如省点力气。
他们一个个自以为是,认为夕颜没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却不知在这关键危急时刻的夕颜最是警醒,这些人动作协调,看似各做各的,杂乱无章,可默契却是极好,这样的默契,也许常年在一起捕鱼的也可以有。
但是渔人瞧见鱼群的眼神是欣喜的,可他们看着自己,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掉一般,狠辣无常,这些人熟识水性,但绝对不是渔民那样简单。
六个人,每个人之间隔开几乎相同的距离,朝着夕颜团团扑了过去,夕颜不敢闭眼,水中和陆地是不一样的,水纹声太大,会给她造成干扰,这个时候,能相信的就只有自己的眼睛。
正对着夕颜的三个人屹立在水中不动,盯着夕颜的脚,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双方对峙,夕颜面无表情,深水中,那双眼眸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将这片漆黑的地方照亮。
另外三个人潜进深水之中,不见了踪影,夕颜像是什么都没感觉一般,仍停在了原地,正对着前方的三个人,直直盯着其中一人的眼神,看着他眉间越来越浓的得意之色,那双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就像是天上盛开的烟火,亮的刺眼,下一瞬,身后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水花四溅,夕颜忙转过身,眼睛眨也不眨,直直的盯着他们颈脖的位置,手上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视水纹阻隔的力量为无物,锋利的金簪从三个人的喉管划过。
六双眼睛齐齐睁大,同样的不敢置信,只不过另外三双多了丝不甘还有不解,怎么可能,他们的动作明明那么小心,在深水中接受的长期训练早就让他们和鱼儿一般无声无息,她的身后没有眼睛,她怎么会发现的?她是怎么发现的?
她没有那么多的眼睛,不过她的心眼却比别人要多,这个人的目标既然是把自己给杀了,那么在任务即将可能完成的时候,定然会满是欣喜,她要的就是这种欣喜作为她身后那双眼睛。
另外三个人这才发现夕颜手上的金簪,想到自己的伙伴皆丧命于她之手,不由得愤怒起来,手上不知何时起出了一柄银亮锋利的匕首。
夕颜迅速转过身,甚至没有来得及确认身后三个人的生死,看着那三把在水中明晃晃的匕首,那么粗壮的柱子,又不能造成太大的动静,这件事只有这样深谙水性的人才可以做到。
几个人朝着夕颜,挥着手上的匕首,疯一般朝着夕颜冲了过去,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倒下,可夕颜却还安然无恙,他们疯了,反正刺杀没有成功回去也只是一个死字,即便是死,那也要杀了她为自己的同伴报仇。
夕颜知道方才自己那样做是冒险的,但是绝处逢生,本来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想死很简单,只要不反抗,她必死无疑,如果不想死在别人的手上,她可以很干净利落的用手上的金簪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省得这样苦苦挣扎。
但是抱歉,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即便是死,她也会多找几个人垫背的,她的字典里面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更遑论就这样轻易放弃。
虽然脚还是被水浸泡着,但是因为直着腿在原地停驻了片刻,脚跟上的疼痛渐渐缓和了不少,这几个人协调性很好,水性也很好,但他们的身手比不上自己,即便是在水中,也比不得自己,她现在的呼吸已经不顺畅了,若是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她同样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避开要害,身上受些伤,死不了人。
夕颜这样想着,面对面的游了过去,脚却被人死死捉住,夕颜惊恐的转过身,看着那颈脖上鲜血直流却死死的扣住她的脚不放的人,她知道自己不该就那样轻易的转身,给自己的身后留下一个定时炸弹,不是因为她在水中呼吸不畅疏忽大意了,而是她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前有狼,后有虎,狼被自己杀死了,老虎就会进攻,她根本就没有检查的机会,果然,即便是死人,也大意不得。
那银亮的匕首晃得她眼睛难受,近的能让敏感的她感觉到那冷森的寒意,夕颜猛然的一个转身,那身子,就像是水中的长蛇一般绕了回去,手上的金簪用力的刺在那人的手上,鲜血四溅,一时间竟迷乱了她的眼。
尽管从小就和这种亮丽的颜色打交道,尽管自己的手上早就沾满了这艳红的血液,不过她的心里依旧有些排斥。
夕颜原就畏寒,虽时夏日,浑身也是冷冰冰的,在水中呆了这么久,若非她耐力好,适应能力强,早就冷得晕过去了,不过现在虽然没有晕过去,全身上下却早就瑟瑟发抖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转身的瞬间,周围的事物开始不停的晃动起来,朝着自己游来的几个人,在自己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夕颜努力眨了眨眼睛,晃了晃脑袋,拿着簪子的右手用力在左手的表皮划过,鲜血横流,可她却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这莫夕颜的身子娇贵,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她知道这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处于弱势的地位,但是除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胸腔像是快要爆炸了一般,她张开嘴,顿时吸进去了一大口水,忙闭上嘴巴,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小,盘成一团的发丝散开,在碧水间,像是水草一般,脸色苍白,却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美,真真是动人心魄。
她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小白怎么办?他要是没了自己,会发疯的,她不能让他发疯。
夏夜白,夏夜白,他不能没有自己的。
夏夜白听到那爆炸的声响,便感觉到事情不妙,还没来得急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将周强抛在原地,疾风一般的跑了回去。
半路上,遇上前来寻自己的红豆,也没心情听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直直的朝着雪兰殿的方向奔去,那种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里好像有一团焦躁的火团,一点点,一点点将他整个人熊熊燃烧了起来。
“啊。”
还没走进雪兰殿,老远就听到那熟悉的尖叫声,带着难有的慌乱和失措,炎热的夏日,他浑身忍不住打了个突,颜颜她出事了。
夏夜白整个人在原地怔住,脊背挺得笔直,傻傻的愣了片刻,衣袖下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爆出,脚下的速度越发的快,像是离弦的箭一般,借着夜里的风,射向了雪兰殿。
那个念头,足以让他疯狂,心里的那团火燃烧了他一切的理智。
冲到雪兰殿的时候,四周一片狼藉,方才歌女们表演的高台早就坍塌,高台之上,景帝还有今日前来的妃嫔正坐在上边,那些个皇子们身边也围满了保护他们的羽林军。
朗朗明月高悬,琉璃宫灯高挂,整个雪兰殿亮如白昼。
夏夜白跑进去的一瞬,喧闹的雪兰殿顿时安静无声,高坐之上的景帝瞧见急忙忙冲进来的夏夜白,锐利如刀一般的眼神左右躲闪,走到台下,一下子像是突然苍老了一般,弱弱的叫了声:“老七。”
那声音,竟与他的身子一般,微微的颤抖。
夏夜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夏日里,四周的光亮暖暖的,那银白的面具却是一片的冷森,散发出骇人的冰寒之气,四周的人看着他,瞪大着眼睛,通体的冷意,让他们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双眼血红,像是要杀人一般,这真的是那个无能的傻王吗?他们怎么觉得那么恐怖?
面具下的黑眸迅速的将四周打量了一遍,却没发现那熟悉的身影,心不由得更慌了:“颜颜呢?我的颜颜呢?”
夏夜白对着景帝大吼了一声,景帝浑身一颤,哆哆嗦嗦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夏天辰、夏明旭还有在场的其他人看了看景帝,又瞧了瞧夏夜白,心里顿时奇怪万分,此刻的皇上,完全没有了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他们不曾见过,而这样的夏夜白,浑身冰寒,煞气逼人,他们也未曾见过。
他们的父皇,无论对着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可以说他没用,要不然怎么会任由匈奴坐大,不过若真的没有半点本事,这近十年来,琉璃上下左右两派分庭抗礼,矛盾尖锐异常,可在他的手下却从未有过大的动荡,九五之尊,这个位置的人从来都把自己藏在很深的位置。
“七皇弟,你怎么能对父皇这样说话?”
夏天辰冲了进去,指着夏夜白,出声斥责。
夏夜白看都没看他一眼,冲到他跟前,狠狠的拽着他的衣裳,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像极了一头失去理智的暴龙,与夏夜白那双桃花眼眸对视。
这天底下竟有这样的瞳仁,红的像是要喷出血来了一般,却又冰寒至极,比天山山巅顶峰的寒冰之雪更让人觉得寒冷,呼啸的北风从他的眼底吹出,寒风凛冽,全身汗毛竖起,夏天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尽管他心里不愿承认,但是这一刻,他心里是害怕的,不只是害怕死亡那样简单,拥有这样的眼神的人,会有无数种方法让人生不如死。
“我的颜颜去哪里了?我的颜颜呢?”
夏夜白继续怒吼了几声,用力将夏天辰推开。
湖畔一直掉眼泪的相思,模模糊糊间似听到夏夜白的声音,拨开人群,走到他跟前,一身足以将人冰冻的寒意,这个样子的王爷,她好像在哪里瞧过,可在哪里呢?她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
“王爷,王爷。”
相思一边哭一边冲到夏夜白跟前跪下,指着湖畔:“王爷,方才高台坍塌,王妃掉下去了。”
夏夜白一听,面具下的那对红的发紫的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睛里边跳出来一般,直直的盯着将湖畔团团围住的人群。
“王爷,怎么办?王妃她不识水性,这么久,这么久都没上来。”
相思双手拽着夏夜白的衣裳,跪在地上,两只眼睛里的眼泪如何都流不完,大哭出声。
砰的一声响,夏夜白只觉得心里那紧绷着的最最脆弱的神经突然断裂了开来,嫣红的嘴角隐隐有嫣红的水渍,慢慢的渗了出来,不识水性,怎么可能不识水性?
“让开。”
夏夜白完全忘记了自己身边跪着的是相思,毫不客气的将她甩开,擦了擦嘴角的血渍,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向着湖畔的方向冲了过去。
“喝了交杯酒以后呢,你就是我的人了,今后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我的东西,只要你喜欢,那就是你的,别人的东西,你看上了,不是你的,我也会让它变成你的。”
“夏夜白,这世上,除了我,再没有真心待你的人了。”
“我莫夕颜生是夏夜白的人,死是夏夜白的鬼。”
“一直就是这个样子,永远都不要改变好不好?千万不要有一天,我连小白都不认识了。可以对着我撤娇,可以任性,无理取闹,闯一点小祸也没有关系,这些我都可以容忍,我会一直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还有,千万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开玩笑,他的颜颜是万能的,怎么可能不识水性呢,相思一定是乱说的,颜颜说话算话的,她不会骗自己的,他已经是她的人了,莫夕颜也是夏夜白的人了,他不让她死,她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还说过要保护自己一辈子的呢,她的颜颜才不会是个食言而肥的人呢?他夏夜白只要莫夕颜,只要莫夕颜一个人对他好,无论他怎么变,是傻子也好,疯子也罢,他其实甘愿永远只做她的小白的。
她身上一直冷冰冰的,可他人生所有的温暖,皆来自于她,这个该死的女人,没有自己的允许,她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的。
“拦住他,你们都给我拦住他。”
佝偻着背的景帝看着夏夜白的背影,突然回过神来,对着湖畔一旁的羽林军大声命令道,声音明显含着慌张。
其余的那些人听了,纷纷转过身,上前拦住了夏夜白,那个戴着银白面具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可那些冲上去的人突然被震到老远的位置,撞在树上,掉进水中,有些人当场吐血身亡,便是活下来的,也是奄奄一息了。
“夜儿,我已经让人下去找了,你在上边和我们一起等结果吧。”
那口气,稍微有点耳力的人便可发现其中的恳求之意,堂堂一国之君,何曾如此低声下气说过话?可那样子,根本就是请求没错。
“夜儿。”
丽妃喃喃的叫了一声,整个人无力的倒在桌上,猛然转过身,盯着夏夜白的身影满是仇恨,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哈哈。”
皇后看了看弓着身子的景帝,又瞧了瞧一边脸色苍白,一边脸色铁青的丽妃,脸上再也维持不住那端庄得体的笑容,狂笑出声,寂静的夜,满是讽刺。
夏明旭等人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纷纷看着自己的母妃,眼底满是疑惑,尤其是夏天辰,更是满脸的震惊,皇宫之中的孩子最是早熟,他记事的时间也很早,他没忘记,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父皇,左右从来不离那个生母不详的夜儿,原来到现在,他最深爱着的孩子,竟然是这个终日戴着面具的傻子吗?那这些年为什么又置之不理呢?
夏夜白听到声音,转过身,冷笑了一声,很冷很冷的声音,配上那如烈火一般的眼眸,明明是极其的不协调的,可在场的其他人却找不出一丝矛盾之处。
“只有那个傻瓜女人才会相信你的话,所以她才会死得那么惨。”
那声音很轻很轻,轻若鸿羽,即便是安静的连掉下一根针都可听到声音的雪兰殿,也就只有距离夏夜白最近的景帝才听到了。
佝偻的身子蓦然僵住,一双眼眸顿时黯淡无光,想说什么,到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盯着夏夜白,半晌,那双幽深的黯淡的眸子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充斥着喜悦的光芒。
“你,你一一”
景帝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夏夜白想也不想,狠狠地将他指着自己的手挥开,眼角的泪水涟涟,愤怒发狂的声音染上了哽咽:“要是我的颜颜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通通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