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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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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和梁妈妈、王妈妈商议,在这两个人面前,对二太太的恨意再无遮掩,“难道九哥出事,老爷就会重提过继的事吗?八姨娘肚子里还怀了一个呢!”

六娘子来看七娘子时,也排揎二太太,“心狠手辣的,叫人见了就害怕,到底在图谋什么也不知道!”

七娘子只好微笑。

九哥来看了七娘子两次,虽然面上作出无所谓的样子,但红肿的双眼,却是怎么都骗不了人的。

七娘子心下暗惊,旋又镇定下来。

九哥是个善良的孩子,又很聪明,不会不知道七娘子是做了他的替身,才被害得拉起肚子。哭上两声,也很正常,未必是看在双生姐姐的情分上,才这么难过。

再说,大太太现在有没有闲心猜忌她,还是一回事。

大太太现在是焦头烂额。

二娘子今年年末就要出嫁,嫁妆虽然差不多都齐备了,但亲事在即,总是有很多事,要大太太操心。

大太太的父亲要做七十大寿,人生七十古来稀,大太太还要筹备着带五娘子上京拜寿,到时候该把九哥托付给谁,她还没有想好。——七娘子没来之前,大太太都不敢想上京的事!

这都是台面上的事。

台面下也乱糟糟。

三娘子展眼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四姨娘常年与大太太斗得风生水起,两边是面和心不合,大太太有心在三娘子的婚事上狠狠卡四姨娘几年,但大老爷却大有亲自为三娘子保一门好亲的意思,更让她心中不悦。

初娘子杨怡嫁到了余杭有数的大地主李家做大儿媳,是大太太亲自安排的,杨怡虽然是庶女,但母亲二姨娘难产而死,一出生就被抱到大太太房里,大太太看得和亲生女儿一样,这门亲事,是她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余杭距离苏州不算很远,李家人口也简单,初娘子过去,什么都很顺心,就算婆婆有心为难,看在杨家的面子上,也都不会过分的。

初娘子出嫁后过得很好,每个月都来信报平安。

二娘子杨娥说给了京城定国侯孙家的嫡长子孙立泉,却是大太太的父亲,老帝师秦先生在其中穿针引线。杨家虽然是世家,但杨老爷这个分支,对上老牌权贵定国侯,难免有些底气不足,大太太之所以点头,还是因为二娘子性格方正,识得大体,嫁到孙家不但为杨家多添了几分助力,身为嫡长媳也能称职,定国侯的身子骨又不大好,没几年熬出头做了定国侯夫人,余下的日子里,就只有享福的份了。

许是因为前面的两个女儿,婚事都安排得很妥当,四姨娘看了眼热,就对大老爷吹起了枕头风,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素来很公正的大老爷,竟大有亲自为三娘子说亲的意思。

好像大太太为三娘子找的夫家,就一定是外甜内苦,叫三娘子吃个闷亏似的。

就算大太太原本没有这个意思,现下都要被四姨娘惹恼了,生出这个意思来。

“不过一个庶女。”她不屑地对梁妈妈说,“还养在姨娘名下,就算杨家的门第再高,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嫁个落魄士子,都算是对得起她的了。”

梁妈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含蓄地道,“四姨娘心热似火,是要给她找个十全十美的夫家呢。”

大太太就撇了撇嘴,当晚好声好气,把大老爷留到了主屋吃饭。

“许家的信,我已看过了。”她拿的是许家的信做借口。

大老爷就顿住了身子,等她继续说。

“今年要我上京,恐怕除了老太爷大寿的事,还有……说的是五娘子的亲事。”

平国公许家与定国侯孙家比,威势还要更盛一些,平国公本人是当今圣上的发小,平国公家的二姑娘进宫后就封了贵妃,因为皇后体弱多病,她常年帮着皇后一起抚养太子,许家历经国朝百年而荣宠不衰,一向是公侯中的顶梁柱。

大太太的亲姐姐就是平国公夫人,几个姐妹里,就数这一对说的上话,没出嫁时就很亲近。自从五娘子出生,结亲的话,就一直挂在了嘴边。

平国公府唯一的嫡子许凤佳要比五娘子大上一岁,说起来,倒也是好姻缘。

大老爷思索片刻,“五娘子性格跳脱,恐怕……今年你如果要上京拜寿,好好看看凤佳那孩子的性子再说。”

大太太自从嫁到了杨家,就多年未曾归宁,今年是秦帝师的七十大寿,做女儿的,总是不好不归宁贺喜,可这一大摊子事,又的确离不开她这个主母。

平国公与定国侯不同,定国侯家风严谨,人口稀少,内宅里的弯弯道道也少。平国公府光是许凤佳就有好几个兄弟,更不用说无数亲戚,这样的家庭对当家主母要求很高,五娘子未必能得心应手。

大太太叹了口气,“好在五娘子还小,等两个姐姐说了婚事,再提也不迟。”她就把话题转到了三娘子、四娘子的亲事上。“老爷上回说,要与三娘子亲自说一门亲事,不知是不是真的。”

大老爷手一顿,扬起了眉,有些不悦。

大太太就擦眼睛,“多年来主持中馈,虽然说不上尽善尽美……但好歹也一向没出什么差错。生育下来的庶女们,也都当亲生的看待。”

如今说到庶女的亲事,却把她排除在外,不是打大太太的脸,是什么?

大老爷缓了神色,“倒不是这个意思,你平常打点这么大个家,也都已经够吃力的了。还要给三娘子说亲,费时费力,又不容易落好……”

“和我还客气什么?”大太太微微一笑,“庶女的亲事,还劳动不了您的大驾!”她垂下眸,又加了一句,“将来七娘子说亲的时候,您多留点心也就是了。毕竟是九哥的双生姐姐,这亲事高了不好,低了也不好。”

七娘子也是庶女,初娘子也是庶女,虽然放在大太太院子里,但终归不是大太太生的,大太太对她们的亲事都这么上心,在三娘子身上,也不会做得太难看的。

大老爷就笑着点了点头。

七娘子坐在床上,手中捧着几本志怪,看得津津有味的。

白露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子里,看到七娘子倚在枕上,安详的样子,就遮住了自己的愁容。

七娘子偏巧却又看到了她没来得及掩去的一抹忧色,“这是怎么了?”

白露只好叹了口气,“钱有些不够用了。”

七娘子这一场病,生得很昂贵,虽说药费肯定是公中出的,但为了她的病劳动到的婆子媳妇们,都要有点意思,月初才放的四两月钱,一下就花了出去。

七娘子就笑着指了指匣子,“该花就不要省。”

白露松了口气,从钱匣子里抓了一捧铜钱出去,散给了来送药的小丫鬟,“辛苦了,拿去买糖吃。”

小丫鬟们便高兴地称谢离去。

七娘子放下书本,心里就开始思忖着寒山寺的事。

二太太给的那碗茶水,她是没喝出任何不妥,也是从茶壶里现斟出来的,二太太自己还喝了一样的茶水,众目睽睽之下,要做什么手脚,实在是不大容易。

再说,自己当天跑动得很剧烈,出了一身汗,回来被冷风猛地一吹,受了寒会拉肚子,也是寻常的事。

二太太当时叫九哥来喝茶,是自己应了跑过去不错,可二太太看到她,脸上浮现出的分明是一丝讥讽。——她已经分得出自己和九哥了。

如果二太太真心想做点什么,大可再赏一杯茶给“七娘子”。

七娘子真是有些捉摸不透了,可若是二太太无意谋害九哥,又何必虚担着这个名头。这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她又想起了四姨娘。

大老爷昨日发话,又把三娘子的婚事交回大太太手里处置,她当时还以为四姨娘必定会气急败坏……枕头风吹了那么久,才吹出了大老爷的松口,大太太轻描淡写几句话,她又落了被动。

但四姨娘来看望她时,眉眼盈盈,分明没有丝毫不快。

七娘子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四姨娘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不舒服,眼角眉梢,甚至还隐隐散发着喜色。

七娘子就真的很看不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些恼人的问题,而是叫过立夏,“把针线拿来吧。”

“屋里暗呢……”

“明日就要上学了,若是绣工没有长进,黄先生该怎么说我?”七娘子坚持。

立夏只得拿来了一方褐色的手帕。

手帕料子不大好,只是寻常官绸,上头绣着两朵桃花,手艺虽然不精致,但比起在黄绣娘那里第一次表现出来的却要强上不少。

七娘子看了看,笑了笑,就把它放到了枕头边。

这是立夏的手艺,立夏很不擅长绣活,又没遇到好老师,因此学了这几年,也才学会了一点皮毛。

立夏把她身边带着的手帕给了七娘子。

这是一方洁白的绫帕,上头用鲜红的丝线绣了两朵梅花,初看时,就好像是开在帕子上方似的,用手一摸,才知道是绣上去的。

这是黄绣娘私底下给七娘子的帕子,当年九姨娘称冠苏州的绝技凸绣法,都凝聚在了这张帕子里。

七娘子仔细地研究着上头的针线走向,翻来覆去地看着上头的阵脚,看了半天,才将信将疑地喃喃,“是不是配色上,用了三四种颜色差别很细微的丝线。”

立夏当然不能回答她了。

屋子外传来了微微的脚步声——在正院住久了,七娘子也练就了一身的好听力。

立夏接过了七娘子手中的帕子,塞到了腰间,七娘子拿起了那方褐色的手帕,装模作样地绣了起来。

白露端着一个小碗进了屋,笑着坐到了七娘子床边。

“方才到小厨房去和曹嫂子说话,”曹嫂子是大太太的陪嫁,这么多年来掌管正院小厨房,说的上是位高权重。“曹嫂子正好在蒸酥酪……我就要了一碗来,您尝尝?”

七娘子已经闻到了扑鼻的奶香,她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屋外就传来了三娘子的笑声。

三娘子一边笑,一边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七妹妹,我来看你。”

先前最不舒服的时候不来,现在人都好了一大半了,才来。

七娘子堆出了一脸笑,和三娘子笑脸对笑脸,“三姐姐有心了。”

三娘子环顾着七娘子的卧室,脸上的妒忌之色,一闪而逝,“七妹妹这里还是第一次来,布置得好漂亮!”

七娘子只得让白露把酥酪放到床头柜上,立夏早已走开去给三娘子倒茶,她打点着精神,和三娘子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三娘子看起来精神十足,一点都不像是为自己的亲事担心的样子,东拉西扯说了一会,就伸手去撩头发。

七娘子还没有觉得不对,白露已是笑了起来,“三姑娘,好精致的镯子。”

七娘子不由得就注视着三娘子的手镯。

当然是金镯子,细细的镂出了丝,扭成了好几缕交叉穿梭,凡是交汇处,都点缀着闪亮的猫儿眼。

这一个镯子价值起码就有五百两以上。

“父亲买给我的。”三娘子难掩得意。

七娘子垂下眼:大太太对她虽然不错,但她身上也的确没有多少值钱的首饰,二太太给的羊脂白玉双鱼佩,她又怕大太太看了刺眼,一直没敢带出来。白露每日里搭配衣裳的时候,都要愁眉苦脸一番,最后干脆把自己手上戴着的玉镯摘了下来,套到七娘子手上。

“父亲的确疼爱三姐姐。”她笑得春风拂面,忽然就起了心,想试探一下三娘子的底细。“不是还亲口说了,要为三姐姐说一门好亲么?”

三娘子的喜气,略微断了断,才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我们的亲事,自然是母亲做主,父亲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大老爷虽然很疼爱四姨娘给他生的两个女儿,但是也十分尊重大太太,答应了大太太,三娘子的亲事让她做主的话,是肯定不会反悔的。

三娘子凭什么这么高兴?她难道不知道大太太最讨厌的就是四姨娘?四姨娘要不是仗着与大老爷的血缘关系,早就被大太太发配到西北去了。

七娘子思忖着,面上不露分毫,白露就笑道,“三娘子今年也才十三岁,不着急。”

三娘子笑了笑,露出了一股别样的自信和笃定。“这不是我们闺中女儿想的事。”

白露和七娘子就都住了口,三娘子拿起七娘子搭在被褥上的帕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忍不住银铃样畅笑了起来。

“七妹妹倒是没多少绣花的天分!”她罕见地直白。

白露涨红了脸。

“七娘子还小呢。”她就好像是七娘子身前的母鸡,“我说句僭越的话,三娘子六岁的时候,我才进府服侍,当时三娘子……”

“白露!”七娘子轻声呵斥,白露悻悻然住了口。

三娘子满面通红,喃喃了几句,就起身走了。

立夏还以为七娘子立刻就要训斥白露,就起身出了屋,想给白露留点颜面。

没想到屋里却传出了白露清脆的笑声,与七娘子的声音,“当我进了正院,还要受她的气?”

七娘子的声音里透着难得一见的放肆与喜悦。

立夏不由得怔住了。

14上京

七娘子到底身体壮实,虽然看着娇弱,但底子却很好,吃了三帖药,也就恢复如初,又开始了往常的日子。

府内总算安静了一段日子。

大老爷最近很宠爱闽越王送的三胞姐妹花,虽然杨府的规矩,没有怀上,都不能抬房,但还是为她们安排了杨府里风景比较最好的浣纱坞做住处。

苏州园林多,杨家占地也很大,府里有活水……浣纱坞就在正院后头,从垂花门进去,在长廊上转个弯就到了。大老爷在那里面过夜,早上起身办差开衙也方便。

这三胞姐妹平时深居简出,倒也没有到大太太面前打过正脸,说起来,大老爷宠信过的女人很多,多数都没有怀上,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不知去向。

唯有大姨娘、五姨娘虽然没有得宠过,也没有生育过,但却因为是大太太的陪嫁,而给了特殊的脸面,做了姨娘。

四姨娘身边的侍女,大老爷也睡过几个,除了八姨娘有了身孕被抬房之外,别的都被大太太找了借口打发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七娘子在正院住了一两个月,渐渐的也听说了不少杨家往事。

四姨娘是大老爷的嫡亲表妹,家里也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几个兄弟都在江南做着七品、八品的小官,四姨娘当年也是说了门不错的亲事,没想到还没过门,夫婿就去世了,她守了望门寡,在娘家的日子就很难过。

于是大老爷的亲叔叔,过了世的叔老太爷就做主把四姨娘抬进家里做了妾,按杨家的门第、杨老爷当时的官职,倒也不算委屈了四姨娘。当时杨老爷已经是江苏参政,膝下却还只有初娘子和二娘子,也是望三十的人了。大太太摒不牢,点了头让通房一个接一个地进了大老爷的屋子,多一个四姨娘,也不多什么。

四姨娘进了门就很得宠,接连生下了三娘子、四娘子。大太太费尽心机,不过再生了五娘子,就也已经元气大伤,没有能再生育。一时心灰意冷,不再过问后宅的事,四姨娘很是得意了几年。

当时都盛传大老爷要在三个侄子里挑一个过继,那几年,大老爷也的确对侄子们的事很上心。

没有多久,九哥就出生了,杨二老爷也考上了进士,带着儿子们进京做了翰林,过继的话,就这么被人淡忘了。

大太太也算是修成正果,把九哥抱到自己膝下当成眼珠子一般养大,也重新把后宅的事捡了起来,头一件事,就是给初娘子说了个好婆家。

初娘子是二姨娘生的,二姨娘原本是大老爷身边的丫鬟,服侍多年,忠心耿耿,大太太过门五年都没有生育,才给通房们断了避子汤,二姨娘就怀上了。

不想居然难产,拼尽力气生下了初娘子,一口气也就尽了。

初娘子是在大太太院子里长大的,聪明伶俐、活泼大方,一直很得到大太太和大老爷的喜爱。大太太为她说了个近乎十全十美的婆家,也就重新得到了大老爷的欢心。

二娘子、三娘子、四娘子、五娘子自不待说,二娘子五娘子是嫡女,从小就得到大老爷的另眼相看,教育上很用心,嫁妆银也早早地备下了,三娘子、四娘子虽然是庶出,但四姨娘毕竟是大老爷的亲表妹,也是蜜罐里泡大的。

六娘子就逊色了些。

大老爷身边的几个姨娘,大姨娘、五姨娘是大太太的陪嫁丫头,二姨娘是大老爷的丫头,三姨娘却是曾红极一时的清官人,进了门就抬了姨娘,大太太费尽心机,才把她除去。四姨娘不必说了,六姨娘却更命苦,原本只是个纺纱丫头,被大老爷看上了一夜春宵,居然有了——不想又是难产,一尸两命,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气。

大老爷在子嗣上的确艰难。

七姨娘也是别人送来的礼物,被大老爷收房后居然有了六娘子,这些年来,母女俩虽然没有九姨娘、七娘子的惨淡,却也默默无闻,在府中听不到什么声音。若不是六娘子性情讨喜,得到大太太的好感,恐怕会更黯淡。

八姨娘是四姨娘带过来的丫头,前几年也曾得宠,生了个女儿,来不及序齿就夭折了,今次怀孕,却是十分的巧,大老爷想起了到她房里歇一晚,居然也就有了。

虽然是四姨娘的人,但杨家子嗣太少了,若是个儿子,大太太肯定要抱到膝下,因此,八姨娘也没受到什么刁难,平安住在七里香养胎。

进了二月,八姨娘的肚子渐渐地大了起来,每日里却还是吃什么吐什么。

大太太很烦躁。

“父亲今年七十大寿。”她和大老爷商议,“十年前就没能走开去贺寿,十年后,府里还是这么一摊子乱糟糟的,叫我怎么走得开。”

大太太的父亲秦帝师,当年教过了皇上,现在又教太子,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大老爷的这份前程,老人家出力良多。

“该去。”大老爷斩钉截铁,“家里的事,先放一放,老人家七十大寿,你这个小女儿不露面,怎么说得过去。”

大太太就想到了二太太赏的那一碟子樱桃与一碗茶。

大太太是秦帝师续弦所出,过了世的秦夫人一辈子就生了这么个女儿,是当作掌上明珠养大的,几个前头的哥哥姐姐,对小妹妹也很照顾。

平国公许夫人和她就一向交好,二老爷和二太太的亲事,其实是许夫人属意大太太安排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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