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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的挪动脚步,面容淡漠冰冷,然而无可抑制的,脑中有个声音在低语----

那个守诺保护了她数年、默默关注了她数年的半矮人,已经死了!

那个从海船桅杆上轻盈跃下的绿眸少年、那个在舞池里紧拥她翩然起舞的索斯少主、那个赢得她全心信任、值得她托付秘密的苏迪,已经不在了!

从此以后。在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嘻嘻笑着,恶作剧般扬声叫出“大哥哥”了!

“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夜空,几乎要刺破这静默得可怕地黑夜。终于,撕心裂肺的痛猛烈袭来,两滴冰凉的液体悄然滑落,溅落在印着两行血红脚印的大道上,泪珠同样殷红如血。

“苏迪……”她低低唤着这个名字,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将那些害死你的家伙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城中早已惊动,几支距离最近的小队已经赶到。然而面对这赤发血瞳的女子。望着她嘶声叫喊的模样,每个人都有种莫名的慌乱与惧怕。

“死!”齿间迸出无穷杀意,立时只见血花四溅、断肢横飞!仿若当年凛纵横杀戮时的决然与绝望,赛菲尔此刻,正是当年地杀神重现!

----不,是比那时更加疯狂、更加放肆!

她性情中那种早就存在的极端与狠厉,不仅是对他人,更是对自己!

那股自苏迪死去后就压抑在心底地毁灭**。不止要毁灭敌人,更是在毁灭她自己!

从那一刻,笑颜永久停滞,绿眸失去光彩,一切理智成灰!她成了任由情感操控的木偶,只能麻木的遵从心中最真实的**----杀戮!死亡!毁灭!

那恨不得将自己撕碎的悔恨与绝望啊!她无法舒解,只能发泄!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炸雷。一股浓黑的气息自赛菲尔身周奔涌而出。月色下,阴风阵阵,无数青色鬼火在空中盘旋,渐渐凝结为似真若虚的怨魂形象,在阵阵凄厉嚎叫中交错变化。

血瞳里发散出冷幽幽地光芒,带给包围而来的士兵们心胆俱裂的感觉。赛菲尔嘴角微微扯开。右手一指,被她聚集于此的无数魂体铺天盖地扑了出去!

几乎与此同时,东北工厂区里陡然燃起熊熊烈火,而着火之处无一不是重兵防卫的禁火库房。在一座堆满火药的仓库里点火会是什么后果?地动山摇的剧烈爆炸就是答案!----当日抓走北斗城主地目标,不就是要问出那些最易破坏的地点么?

连惨叫都无法发出一声,无数沉睡中的工匠就此灰飞烟灭。同那些连敌人都未察觉的守卫士兵一起。

在连续不断的爆炸声中。北斗城四分之一的区域彻底化为一片火海。数不清地新生魂体在空中浑浑噩噩的飘荡,仿佛听到召唤一般朝着城中主道聚拢而去。

“那即将踏上死亡之途的生灵啊。那徘徊在生死边界的幽魂啊,那强大无比、带着恶魔印记的死亡之力啊!请借给我力量!毁天灭地的力量!”

念起禁忌般地咒语,赛菲尔地面前爆成一团又一团的血雾与肉末!麻木地一路行来,她不知道杀掉了多少士兵。死去的人越多,她能御使的魂体力量便越强大。被仇恨占据心灵的赤发少女,快速的,却是机械的,收割着城中生命。

“原来你还没死!”一声尖利嗓音从前方传来,赛菲尔停住脚步抬起眼来。

“婀炎,你今天也要死。”她静静说道,毫无表情。

“哼,赛菲尔.亚姆小姐,你白天已经耗尽灵力、身负重伤吧?这会儿还敢在我面前逞能?”

耗尽灵力、身负重伤?多谢妖狐的那颗药丸吧……赛菲尔在心中默默回答。

在手足麻痹、身躯绵软许久后,她终于恢复了行动力。那颗药丸不仅压制了身上伤处,还能暂时大幅提升灵力----果然如兰兰所说,是刺激极大,不能随意使用的“好东西”!

神思恍惚中,她回到兰兰消失的地方,捡起了那个装满药丸的小瓶。然后,她吞掉了瓶中所有的药!

“既然你自己来送死!”火使飞快的跃到她身前,“那我就让你得逞所愿!”

“轰隆隆……”又是几声沉闷的雷鸣从天边传来,夜风更急更冷。

“我不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而你,显然也不是。”赛菲尔突然一手指天,扬起头狂笑起来,“你看,下雨了,竟然下雨了!哈哈!”

果然,漆黑夜空中,冰凉的雨丝慢慢落了下来,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火使蓦地悚然而惊----现在是夜里,并非她实力最强的时刻,又偏偏天降大雨,这对御使火元素的她来说很是不利!

一个不高也不矮的身影自赛菲尔身后悄然浮现。化为人形的炎桦站在冰冷的雨丝中,拥有和他的主人一模一样的红发红眸。只是,那头乱飞的长发比平素的红发艳丽千万倍,乍一看去几乎要滴下血来!而那晶亮暴戾的血瞳,红得几乎看不到瞳仁的颜色,整一个择人而噬的野兽!

“我要杀你。”炎桦伸出舌头,舔了舔下唇,将凶戾非常的眼神投射到火使身上:“一招!只用一招!”

第八章 第十七节 北斗覆灭

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话语,火使一愣之后,便纵声大笑起来----即便是在最不利于她的雨夜,也没有人敢夸口说能够一招打败她!更不用说一招杀死她!

然而那红发小子却是嘿嘿冷笑起来,仿佛成竹在胸。火使渐渐止了笑声,微眯起双眼,冷冷打量着面前的一人一兽。此刻,宽阔的城中主街只剩下这三道身影,远远的,依稀可见慌忙撤走的大批士兵----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天狼军元帅再也不敢在火使身边留人了!

“淅淅沥沥”的声音越来越响,昭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夜雨正在变大,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似乎都被冲淡许多。在赛菲尔身后那条被血色铺满的大道上空,隐约可以看到无数若有似无的怨魂幽灵,鬼火一般静静漂浮在雨丝中,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悄然注视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战斗。

赛菲尔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她的目光渐渐上移,最终汇聚到火使的身上,艳红的唇边缓缓绽开一缕诡异的冷笑。

这异常压抑的气氛,这令人烦躁的雨声,加上对方这含义不明的古怪笑容,火使狠狠咬住下唇,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哼了一声,火使右手心上忽然多出一簇紫金交缠、纯白火芯的微弱火焰。赛菲尔和炎桦都很清楚,这是她从安妮族里抢来地幻炙火莲----顶级火系宝器。威力巨大。看起来她对这场大雨很是顾忌,打算一出手就用上最厉害的招数,务必要将对手消灭在此地。

炎桦朝边上走了几步,凝神看着火使,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招。火使轻哼了一声,右手微抬,一片烈火无由而生。范围覆盖整处街道,放眼望去全是诡异的紫金色!----不要小看这紫色火焰,即使是在大雨中,那些被它笼罩的房舍街石、那些被燎到一星半点的事物,全部如冰雪消融,悄无声息地化为灰烬。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那样的情景,就像这块区域全被黑洞吞噬,看起来诡异而可怕。

然而就在此刻----

“火使大人……”一个优雅地男子声音突然响起。虽然声音并不大,在这雨夜里依然无比清晰的传到火使耳内。

“谁?”火使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即醒悟到这声音就是来自前方火圈中,不禁皱起眉来。

一袭白袍出现在紫焰的边缘,修长的男子身影缓步走出那块已然化为虚无的区域。这突然出现地男子身周似乎罩着某种透明的保护膜,令他在那可怕的高温紫焰中毫发无损。

“你是谁?”火使警惕的注视着来人,下一波攻击已经酝酿在掌“是我啊。火使大人。”来人轻声应道,抬起头直视过来。

同样是仿佛在鲜血中侵染过的赤色长发,同样是布满诡异血丝的红色双眸,同样是爬满血色网状纹路的脸孔,这人的面目形容,和赛菲尔.亚姆一模一样!可。他是个男子……

火使脑中恰恰转过这个念头,就见对方眸光一凝,一股杀气油然而生。那诡异的血色双瞳深处,是暴风雪般地冰冷与无情,还有一股迫人的犀利与无穷无尽的愤恨,就像是一尾寻到猎物的毒蛇!

火使对着那样一双不似人类的血瞳。心中“咯噔”一下。竟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

那赤发血瞳地挺拔男子就这么远远望着火使,嘴角微翘。无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容看似温柔,却是极度的冰冷无情,蕴涵着一种说不出的阴森惨烈。火使身子一颤,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这人到底是谁?火使的脑中刚刚浮现出这个疑问,就听男子轻笑一声,慢慢说道:“怎么,火使大人不认识我了?”

啊!这张布满红色网纹地脸,尽管狰狞、尽管凶戾,却带着一股俊雅男子才有地脱俗气度,再加上那挺拔修长的翩然身姿……在她地眼里,这人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火使大人,当日一战你我未分胜负,不如今天决出个结果来!”男子的背后忽然生出一对流光溢彩的透明翅膀,口中悠然说道,“不过这一次,你的火链火墙可挡不住我!”

“啊,是你……凛!”火使的瞳孔猛然一缩,脱口叫出这个消逝已久的名字。

“这,这怎么可能?你还没死?”火使震惊得无以复加,瞪着双眼说不出话。一瞬间,那夜的一幕幕在脑中闪现而出---降灵族的首席杀卫凛,他不可能不死!这是死人复生么?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实力相当的高手过招,一般防范严密,尤其是心神凝聚、注意力全集中在战斗之中。在这种时候,如果谁先露了破绽,谁就输了大半。炎桦和火使的实力本就相差不多,尽管火使此时有宝器在手,但乍一看到死去多年的降灵杀卫陡现人间,火使一时难以正确反应,脑中蓦的混乱起来。

她这心神一乱,便是露出了最大的破绽,也是对方等待已久的杀机!哪怕它稍纵即逝,但如炎桦这种准备多时的对手,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一道不怎么起眼的白光忽然从火圈中激射而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冲入火使体内!因为火使的分神,她竟然没能阻拦这道白光入体。淡淡的白色利芒一入火使体内,便陡然耀眼夺目,亮到极致,直照得数里外的士兵们都睁不开眼来!

“嗡!”乍起的白光环绕在火精灵般地女子身周。高速旋转着,发出刺耳的鸣叫。火使一愣之下,只觉一阵撕裂的剧痛袭来,体内弥漫开一股冷意,如万年冰川般的严寒。接着。她便完全无法动弹了,连嘴唇都无法颤动一丝!她那拥有火系灵基的身体,从未有过如此寒冷地感觉。空泛的无力肆虐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脑中蓦然灰白一片。

在火圈里隐藏许久地红发小子,这次冷冷走了出来,“我说过,杀你只用一招!这招就叫作绝对零度!”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无数问号在脑中盘旋,火使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到了这一刻。她连手指头都无法挪动,更没可能问出心中最大的疑惑。

真是好冷,冷到僵硬,冷到麻木,冷到脑中空白,冷到记忆混乱,冷到她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她这辈子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火使觉得自己就要死去,死在这叫她动弹不得的冰冷里。她感觉到生命力在流逝,然而她却总是不肯闭上眼睛。极度的不甘、失败地挫败。加上心中的迷茫,即使在最后一刻,也像个魔鬼折磨着她的心。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嗤笑,火使用自己仅存的清醒意识支撑着,勉强望了过去----那白袍男子所站之地,分明就是赤发血眸的赛菲尔.亚姆!

莫非他和她。就是同一个人?火使脑中闪过这最后的念头,她的意识彻底沉入无比的黑暗……

“又解决一个。”赛菲尔静静看了冰雕般的火红女子,侧脸道,“用绝对零度冰封地人,还有可能醒来吗?”

“管她能不能醒,现在打碎她就行了!”炎桦露出冷酷的笑。飞起一脚。狠狠踢到冰雕之上。

顿时,漫天散开破碎的冰屑。在细密的雨丝里飘荡出去,漾着亮晶晶的凄艳之美。那么多细小的冰屑,犹如飞翔在雨中地白色夜蝶,翩翩起舞,摇曳生姿,彷佛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赛菲尔慢慢走近,捡起地上一件莲花般的物件,细细看了看:“这就是那个宝器?”

“应该是吧!安妮不是说过怎么用吗?接下来你可以试试……反正,用完那招绝对零度,我就不能帮你了。”红发小子苦笑着,身体慢慢软了下去,“如果我们还能再见,到时候你可要兑现自己的许诺!”

“不就是几顿大餐吗?我请得起!”赛菲尔淡笑道,“等你从沉睡中醒来,美食美酒任你挑。”

炎桦哈哈笑了几声,疲惫的闭上了眼,嘴里最后喃喃了一句:“你可----别死啊看着蜷作一团睡去的灵宠,赛菲尔静静站在雨水里,忽然说了一声:“小小,把你地能力借给我,然后,带着炎桦离开这里吧。”

一条黑漆漆地小蛇钻出土壤,发出一声痛苦的哀鸣。但身为灵宠,它无法违抗主人地命令,只能拖着动弹不得的红发小子,慢慢潜入了地下。

感受着身周的寒意,倾听着远方传来的密集脚步声,赛菲尔粲然一笑:都走吧,你们不应该陪我送死。剩下的事情,由我一个人来做就行!止。这一夜,北斗城被烈火与紫焰覆盖,在那个赤发恶魔的缓慢行进之中,彻底沦为幽魂的乐土。

连那幽血军的灵力弓手,也在雨中夜战中败下阵来。这一次的战场并非空旷的山地,赛菲尔也不会飞到天空当靶子,黑暗的城巷之中并不适合弓手发挥,赛菲尔以出色体技避其锋芒,驱使幽魂纠缠拼杀,各个击破,将这可怕的军队缓慢而残忍的吞噬殆尽!

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命运更加凄惨。因为那恶魔不是御使数不清的怨灵幽魂,便是使用大范围的强力异术,一击之下便能收割成百上千的生命。加上城中早已四处火起、地动山摇,一栋栋坚固建筑依次倒塌,哪里有他们的退避躲闪之地?惨叫声中,他们只能不甘又无奈的想着----为什么她的灵力总不枯竭?

雨渐渐小了下来,天边微微泛白,这一夜总算要过去。在无比惊恐中煎熬了整整一夜地平民们。正在南边贫民窟中发着抖,满怀畏惧的从窗口窥视那远方的夜空……

杀戮!灭敌!屠城!一路走来,恶魔的手下没有一个活口!

足足战了一夜,赛菲尔杀尽城中五万精兵,抹除天狼军这个荣耀的名字。屠光东大陆引以为傲地近千灵力箭手,拼掉十多位强大的异术者首领,还将那位如半神一般强悍的存在一招斩于雨中!

而这仅仅是由人命堆叠起来地数字而已。更加惨重的损失在于北斗城本身。

仿佛经历了最可怕的末日浩劫,半个城市几乎变成废墟。除了南边的平民聚居区未被摧毁以外,城北的粮仓、工厂、营区、仓库、运输通道全数被毁,城中大道尽化焦土。昔日壮观的城主府,如今彻底夷为平地,曾经热闹地街市区。如今望去满目苍痍。这座东大陆北方最大的城市、最重要的军事基地,此时已是千疮百孔,积蓄了数年的粮食补给、军械装备、晶石原料,连同北面部分矿区,全在赛菲尔的复仇怒火下化为乌有,元穹皇帝陛下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这对于已经开始派兵侵略格鲁与自由联盟近海区域的东大陆来说,真是完全无法接受的巨大损失!

倦了……斗气和灵力都耗费殆尽,两大灵宠被她赶走,药物带来的力量提升也尽数消褪。此刻地赛菲尔已经恢复白发蓝眸,她的力量就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她摇摇晃晃的走着,浑身上下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在药力彻底消失后,遍布身躯的伤口再度迸裂,疼痛如潮水般袭来。鲜血浸红她的白袍,令她几乎成了一个血人。可因为伤口太多。她竟然觉不出痛来,抑或是已经痛到毫无知觉?

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幻景,赛菲尔垂着头,木然拖着腿向前走着。慢慢地,周围的嗡嗡声越来越大,似乎有什么人在惊恐的大叫。可她却没有心思。也没有力气去理会。

又走了几步,背后风声突起。她的后脑陡然一痛,晕眩和疲累同时将她打倒在地。耳边的吵杂声更响了,她似乎被什么东西拖在尘土之中,翻滚着、摩擦着。石块、木棍、铁锅、锄头、砖瓦、甚至还有新鲜的鸡蛋和青菜……雨点般落在她地身上。她早已麻木,根本察觉不到痛,也懒得睁眼,只是平静地忍受着,等待着。

不多久,拖动停止了,她听到牛马的嘶叫。早已无法动弹地手足被牢牢绑住,在混乱的叫骂哭泣声中,她的身子被陡然而至的巨大力道拉得完全绷直,甚至脱离了地面。能够撕裂身体的力道一寸寸拉扯着她的头颅、胳膊、双腿,缓慢而又残忍的折磨着那具遍体鳞伤的躯体,和着伤口迸裂后的鲜血,一滴滴没入尘埃。

原来是要五马分尸啊,这些人也没点新鲜的手段……

白发少女艰难的睁开眼,凝望湛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悠闲在飘浮在天边。该是她离去的时候了吧?她开始默念起来,到了此时,该是放灵宠们自由的时候了!叶子那家伙,恐怕早就担忧得不行了吧?生怕她会拖着它们一起死,那懦弱怕死的笨

“扑通!”手足处陡然一松,她整个人仰面摔在被鲜血染红的地上,切开血契的默念口诀被这一摔突兀的打断了。然后,一个阴柔绵软的声音传入耳中。

“莉莉,我的宝贝,你不该这样难看的死去。”有人抱起了她,一阵冷如冰雪的感觉从接触处陡然传入她的心中,那个妖异而熟悉的声音在轻声说着:“莉莉,如果这就是你的结局,那我会为你挑个更体面、更完美的死法。”

竟是水使!

赛菲尔闭上眼,懒得去望那变态一眼,脸上一副任凭处置的表情。

“三日后,城中举行火刑。”

第八章 第十八节 冰封的心

若按本心,水使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北斗城,因为在这里,留有他最不愿回顾的童年记忆。

风使自海中驻地送信,不仅以最快的速度将定位宝器送到火使手上,同时也给在帝都附近秘密养伤的水使送去消息。但他在信中含糊其辞,只说西大陆派出高手奇袭北斗城,并未提及那人便是赛菲尔。

水使开始不以为意,后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北斗城看个究竟----到底是什么厉害角色,能让风使都坐立不安,还得急急调了火使赶去。但他的伤势还未痊愈,行进速度比往日缓了许多,等他慢悠悠赶到北斗城时,火使、天狼军、北斗重镇,这些词都已经成为过去……

在满目苍痍的城主府外抓了几个半死之人,水使好不容易才弄清了发生的一切。待找到那个遍体绽开鲜艳血花的白发少女时,他很难说清,当时的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胸腹部位,至今留有一道丑陋的伤口。而给他带来重创的白发少女,又在此地完成了连他都不敢夸口办到的事情---一招杀死火使,这是多么令人难以置信!加上早先死在她手里的土使,这看似柔弱的伯爵小姐已经灭掉了元素使里的一半力量!

抱起闭目不语的半死少女,水使旁若无人的走出人群。身后传来畏缩的窃窃私语,渐渐变成气愤的嗡嗡声。那些攻击赛菲尔的平民大多不知水使身份,对他要带走那个恶魔很是不满,但这些胆小的民众又慑于水使那副诡异冰冷的外表,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躲在后面悄悄吐些污言秽语来泄愤。

水使陡然停住脚,转过身来。那双毫无感情的白瞳直直望了过去,目光从那几头哞哞乱叫的牛马扫到那些或害怕或愤怒地人脸上。

一大串灰白色的水泡倏然出现在场间!血雾飞扬中。惨叫声四起,围在此地的数千平民眨眼间死了个精光!

“贱民!”水使心中滑过低低咒骂,似乎只有带来死亡,才能让他阴郁之极的心情舒畅少许。

----猎物不是他抓到的,而是濒死之际让他撞上,就这么轻而易举落入他的掌中。这个事实竟然让他隐隐生怒。

赛菲尔从昏迷中醒来时,张眼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地漆黑。她看不清任何东西。四周更是安静得吓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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