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瓶的石块,双腿叠盘,安然坐在上面,她的神态很安详,心却是乱的,夜风习习,有些微凉,但却一点不冷,历乱的星光,沉寂的夜景,她看的有些沉不住气………突地,她听到一阵箫音,浑身一凛,接着放开腿,踏足地面上,却又迟疑了………她就是去谢谢他,没什么,对了,还还给他那只小白瓶。 玉川书屋如是解释着,兰儿迈开腿,细辨着方向,抬步间小心寻去。
脚下的路到处是荆棘,她一个失神,脚被绊住,身子不可抑制的向前摔去,她赶紧一把揪住旁边的树枝,摇闪间,一个白色的小东西自怀内倾斜飞出,眼看掉到石缝中……
兰儿心下大急,松开手中的支撑俯身就去捞,脚下一个没注意,踏出了一步半……很快,触目所见,周围的石头开始缓慢自行移动,一股强烈的警觉和骇然顿时袭头,顷刻间,她面色凝重,赶紧后退一步踩实石块,不敢再动,可惜她力气不够,脚下越来越不稳,轰隆轰隆低鸣………石块越转越快,烟尘四起,沙石飞扬,惊怒之下,她身子向一侧栽过去,她一把扣住一侧的枯枝……面色却越发白,她努力的稳住神,瘦小的身子紧紧的靠在一处缝隙之中,屏息凝视…………此刻她能呆的位置也只能于此,生死终是定数!
凝神间,一道寒光凌空霹雳垂飞,带出飕飕冷风,噌!脆鸣后,惊愣中,兰儿看见一柄古铜色长剑穿透石块定在她的前方,紧接着,一道白影随之快速翻转而至,温暖干爽之感自冰冷的手心传来,旋身转踏,她已经被人抱离了险境,瘦弱的身子此时躲在一个怀中,外面尽是混乱的声音,飞扬的沙石,翻滚的烟尘………一时全都被身边的他远远的阻挡在外面,再也不能席卷到她一分一毫,一时间竟有说不出的心安。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兰儿也越来越静,她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半空中雪衣翻飞,她流连扑捉……
她被放下了,豁然抬首,夜色中那抹白色的身影,渐渐幻化美若谪仙的男子出现在她的身前,他转过头,静静的看着她,那双深邃狭长的黑眸看不出一丝情绪。
也不知过了多久。
温软清俊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疏离“你太任性了。”
你太任性了!责备的话让他说的如此平缓,听在兰儿耳中却是寒,她僵在那,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不能言语。
过了好一会,她嘴角微抿,别开头,视线移向周围已经平静了的地面,扫荡般的搜找,四处寻觅,终在一处石缝沙土里露出抹刺眼的亮白,她轻轻吸口气,谨慎的看着脚下,然后踏出一步,两步……七步,八步……她蹲下身子,用手挖着浮出的新土,一点一点……好一会终是让她拓开一道沟,然后抠出周边的击碎小石,可是不行,那个小瓶子就卡在凹缝里,要硬拿出来很可能会磨裂,她心浮气躁,来回看了下,拾起旁边一块尖石头,对着地下埋着的石块狠狠击打,咣咣咣……石头互相碰撞产生了丝丝明火,灼的她手疼……很好,好像有希望,她更加用力,什么也不想,一门心思就要拿出她的东西,愿他妈的多愚蠢就多愚蠢吧!她恨恨的想着。
几滴汗珠顺着额角滴入了她的眼睛,有些涩,真讨厌,辣的她都睁不开眼睛了!拿衣袖快速试了试,气喘吁吁中,她只觉筋疲力尽……时间流淌过,她凿开了一丝空隙。
吐了口浊气,她伸手去取,却发现手指不听使唤,蹦蹦乱跳,用力攥了攥,很小心的碰到了,然后慢慢拾起,拿到了。放在掌心,细看之下,娇气珍贵的瓷瓶终是承受不住挤压,裂了了一条粗纹,瓶口处掉了指甲般大小的碎片………心中一窒,怒气随之遽升,她闭了闭眼睛,酸麻肿痛的手指缓缓收起。
时间很静,吹散了芬芳飘溢,吹乱了她的发髻,好一会,兰儿快速立起,回首垂眸,轻声说“对不起。”
男子一动没动,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女子略显沉重疲惫的步子,视线上移到她的手………眉梢微挑,一股淡淡的怒气缓缓在他狭长的眼睛中凝聚而起,他微微皱眉“等等。”
清淳的声音让兰儿顿足,她没有转身,没有回头,没有说话。迎风独立,听到后面的移动的脚步声,她身子渐渐绷紧。
男子见女子单薄的背脊,虽然纤瘦,清醒的她却一直挺的那么笔直,显得格外坚韧,编织的银丝时刻提醒着她深中剧毒,红颜劫,女人之劫,食之若不在一年内服下解药几近无药再可医治……目前她所有的一切平安都只是表象,如果以前没有司徒凌岳的血液和他这四个月的用药,她早就魂断阳世了。想起银针入脑时,她眉心紧锁,咬紧牙齿,却不哼一声的不屈,感觉像有种震人心魄的力量在支撑她一样,令人惊讶难忘,见过之后很难不让人心中荡漾出一股温柔而坚强的微波,如涟漪摆动,风不息则不静。她很淡定,也很倔强,她有双非常特别的眼睛,他并不陌生。
她被下了散力粉,可她却那么坚持着一下一下砸着石块,费尽力气,鲜血淋漓,就是为了取出那个小白瓶。隐约闪动的几次接触,对她,心底总有些怀疑,好奇,讶然,震惊,甚至还有一丝丝防备,但今日则更多的是不安和复杂……
诡异的安静,兰儿知道他就在后面,她快受不了这样的尴尬和别扭。就在她决定要走的时候,一只手猛地从后面伸出来,顿时抬起了她那只狼狈疮痍的手…………
时间,仿佛就停止在这一刻,温润干爽的的热度,从那只手上传了过来,几乎灼烫了兰儿的神经,她愣愣的站在那里,屏住呼吸,心脏还是不规则的乱跳,然而后面的男子并没有怎样动作,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不自在…………
白皙的小手,残破青肿的指尖,一滴一滴凝着泥土的血痂,已成黑紫………还有掌心那只莹白残破的小瓷瓶,缤纷的色彩猛然间墨染了男子的视线……见女子挣扎,他眉心紧锁,沉声喝止“别动,我给你上些药。”
兰儿真的就听话的一动不动,只感觉到手上一阵清凉,那么舒缓,带走些许黯然。
“你刚刚不必说对不起”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坚冰破裂,带着春暖雪融的温和,男子又一字一顿的缓声说道:“我不该说你。”
兰儿咬住嘴唇,一束玄白光芒伴着散乱的思绪刺痛了她的视觉,她用力吸着气,可是这一刻,她的心口又酸又软,有疼又涩,带着微甜,心底的那层委屈的壁垒刹那间灰飞烟灭,她嗓子发堵,背对着他,直愣愣的站着。心想着,这地方以后还来不来了?不是失落就是难受,不是焦虑就是不安………此刻还有甘洌的复杂!觉得夜风熏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收回手,立了片刻,兰儿微微转身,扇了扇浓密蝶翼,抬起手,专注的看着男子,幽深淡静的黑眸带着缕飘渺的散碎,低声说“这个坏了。”
男子认真看了下,瞳孔加深,转瞬缓缓说 “无碍。”
兰儿摇摇头,凤目有些破冰的裂痕“可是我很难过。”说完她垂着眸子,低低说道“这个小东西很特别,就像一个护身符。雪中送炭,因为它,我消去了浑身肿痛麻痒,落魄狼狈,也是因为它,我狐假虎威,暂时镇住了绿蝶。我很感谢它,也很珍视它。茫茫天地间,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一个温暖的家,遇到困难我很迷茫,不知该找谁,该问谁,到底怎么做才是对?脑子空空如也,天地间独我一人,不是不忧,不是不慌,不是不怨,不是不怕,就像那浮云,那落叶,在空中飘来荡去,最后结局便是化作雨滴,容灭泥土,飞过无痕,了过无音。”
她的声音很低,很淡,很轻,平稳绵软却也瑰美迷离,似自怜却是自嘲,让人听了有种分裂的沉醉。
男子舒缓的声音不自觉的带着安抚。“别害怕,与香芸在一起,以后不会有人再来欺负你。”
别害怕,别害怕………丝线般的温暖禁锢了冰冷孤寂的灵魂,兰儿嘴角微微牵起,宝石般的黑色瞳仁浅浅淡淡,流泻着不戒防的信任“好,我不害怕。”
淡淡的清寒在指尖飘扬,飞花落叶,馥郁周围,一缕银丝飞扬,纷飞着幽幽的情愫。
站在山腰,兰儿俯视云雾缭绕的惊险山路,露出浅浅笑容,他的眼睛在黑夜中是如此的璀璨,她觉得那个男人是真的很好看。
一抹异世幽魂,在她最清澈如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温润醇淡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PS:在这里统一谢谢那些打分支持的看客!
冰雪融化是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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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时势造枭雄,可时势亦折了狗熊!
司徒凌云取得皇位,与此同时北丘开始正式分裂,周围几方势力都在争夺他的地盘,而他能力实在有限,双拳难敌四手,眼睁睁的看着城池一个一个被瓜分蚕食,却抵御不当,里子面子丢的个干净,他变得越来越沉不住气,脾气暴躁,高傲骄横,刚愎自用,贪婪猜忌,甚至有些变态。 因为燕朝阳被司徒凌霄俘虏,他连曾经辅佐支持他的燕九州都处处提防,不自觉的疏离打压。可叹果然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看重司徒凌云,是燕九州这一生政治生涯中最大的败点。
归元二年三月底,司徒凌云已经举步维艰,仅剩下包括商丘城在内五座孤零零的城池,南部大部分被司徒凌岳吞并,西部被夏裨契铁血侵占,北部则是被唐骏以天命为由正当收回。不得不说,司徒凌云真是个倒霉孩子,也真是个败家子,辜负了当初苏晚的一番良苦用心。
大言成功应时而生,亦因时而起!
司徒凌岳已经突变成三个皇子中势力最强之人,朝堂上,他一改往日的漫不经心,放荡不羁,举止言谈变得谨慎而透彻,披览决策,亲断万机,明察秋毫辨人才,运筹帷幄慑各方,制度严格,赏罚分明,让人耳目一新,可谓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人力上,文有国师孙道然,武有冯远,猛将马然,还有独孤氏的门徒们的全力支持,财物上,南亚和南蜀都是倾力相助。南朝披荆斩棘,吞并祖宗产业的同时,还全力抵制西奴的残酷入侵,一时间,风声鹤起,真是扶摇直上,得了原北丘人的民心,竞走相告,竞相投靠…………………
慨叹胜者未必乃问鼎,败者未必不翻身!
司徒凌霄在商丘门事变后,病残不堪的他大多呆在暗处,似乎销声匿迹。凡军事,战事都是由原大司马唐骏出面。他们的士兵和战马在休养生息后并不乐观,所以,只是小规模的收复疆土。因为先前苏晚和司徒凌岳的合力打压,北苑在风中飘摇多时,财力人力都被洗刷了一遍,严重缩水,如今只靠着北苑大族们历年的积累在顽强支撑,风雨飘摇过后,一片残喘,在司徒凌岳进攻时,他们加强了防御策略,自动闭关不出,实则在暗自策划翻身。
如果苏晚见到这些,以她的性子,一定会想尽办法重新一轮猛烈的轰打,让司徒凌霄永远不可能抬起头来,永远匍匐在泥潭中,只可惜她见不到,也不知道!
试问乱世风云起,逆天而行可否成正果?!
夏裨契狂蟒杀伐,肆意践踏,烟尘滚滚,处处寂寥。目前他的地盘越来越大,人马都是一帮毁天灭地的匪徒,几乎无往不利,所向披靡。唯一能与其挡臂的便是南朝的司徒凌岳,一路踩来,他心潮澎湃,狂动不止,可那颗暴躁的心却一直找不到安抚。他的目标就是踏遍天下!这是他的野心还是烦乱?怕是连他也不知。
夜晚的灯火被风吹的昏昏沉沉,酒香飘摇,隐人深入。
“殿下,为何不再下令进攻北丘,马然敢保证,不出一月剩下的五座城池定然可以攻取下来!”一个很清秀的男子如是说着,只见他□在外的肌肤竟是和女人一样的白皙,而那双眼睛却是极其男人,泛着掩不住的血性。
司徒凌岳狭长的眼睛缓缓挑起,看向他亲手提拔上来的猛将,淡淡一笑“这话我相信,只是不想看到咱们的人轻易流血,对付司徒凌云,实在没什么悬念,方法很多,所以,这次用计取。”
闻言,马然仰着脖子很海量的喝了一大鐏烈酒,大大方方的笑道“好啊,计谋更厉害,我最崇拜足智多谋的人,那是真的威力无穷,杀人不见血!”
足智多谋,杀人不见血?有个人在这点上可谓是各中翘楚。司徒凌岳突然笑了,笑的很灿烂的样子,同时,一丝复杂的眼神从眼睛里飞快闪过,那是一种平时对自己极为自傲的人想到一个自己赞赏的人时,掠过的追忆和……想念。
司徒凌岳玩味的看着酒杯,眉眼含笑,富含磁性的嗓音缓缓而起 “以后有机会让你见识下这么个人。”
马然放下酒鐏,挑眉试探着问道“比殿下和孙先生更才智?”
司徒凌岳不置可否,很优雅的端起酒杯,嘴角微抿,散淡的饮尽,眼睛一时间忽明忽暗,幽蓝闪烁,盯着空空的杯底,似自言自语,低低说道“恩,她真的很聪明。”
见司徒凌岳异常的神情,马然有些呆愣,暗自奇怪,那人是谁啊?能被二殿下如此夸赞?一时间好奇不已!
而一旁坐着冯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看了眼司徒凌岳后,便低下头闷自喝酒………………听说她被废,半夜,醉的一塌糊涂的主子还是忍不住,命亲信快马加鞭前去南蜀岛,一日后,带回消息,无事,完好,他再次大醉!之后,便加快了进攻夺取的步伐,两月内逼的司徒凌云走入了死角,分散西奴视线,阻挠其再次进攻,兵戎数次,不分上下,各自止步。如今夺取商丘指日可待,降服司徒凌霄那厮也不是难事,安内定都后便要与夏裨契开战,他如此急切,其中原因有没有想早日见到她?可她现在是何样?忘记一切的空白,可还是原来那妖女般的诡魅慑魂?
北苑大部分地区都沿着海拉山脉,虽然此时是四月,北风却依旧呼啸的吹着,寒冷有些刺骨,大风卷起地上沉积的冰雪,带出低低沉沉的嘶叫,让人分不清那是何种兽鸣。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个很憨厚的小姑娘端着食物往牢房方向走。还没到,就听到树林中有人学着猫声小声喊着。“小翠,小翠……”
闻那鬼叫,姑娘圆圆的小脸顿时沉下来了,撇撇嘴,就当没听到,可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尖,让他在这么叫下去,她还干个屁事啊?小翠这个气,心道张顺这王八蛋是找抽呢!她忍他多时了,一扭身,迈步腾腾腾的往树林里走。
小翠现在可不听张顺的话了,在北苑总部,他们一样的平级,细说起来,她比张顺还高点呢,至少吃食上她是随心所欲。小姑娘歪着头一脸趾高气昂的斜着张顺“有事就赶紧放!我还等着走呢。”
操,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拽了,总是对他阴阳怪气,带搭不理的,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好心把她给弄出来的?!如果不是他张顺,司徒凌云的人马早把她砍了,真没良心!如今还敢这么跟拐着弯骂他?!
张顺的八字眉立时拧了起来,可想到今日有事需要她做就先忍着没发作。嘴上讪笑两声“小翠,怎么说,咱们也是一块混过来的,如今世道这么动乱,咱们两个应该交合在一处,共同度过……”还没等说完,就见一个圆形硬物朝着面门飞来。
“砰!”一声闷响,特大个苹果从张顺脑袋上蹦到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啊!”紧跟着张顺一声怪叫,他捂着头蹲在地上好一会发懵。重重地喘着粗气,一抬头,颤抖的手指点着对面的那个死丫头就要开骂。
小翠先声夺人,沉着脸厉声低骂 “你个流氓,满嘴是屁话,狗才和你交合在一处呢。”
妈的!张顺气的浑身都开始颤了,摸着头上的大鼓包狼狈站起,气怒交加,头上呼哧呼哧的冒着火光,一步一步极其阴险的向小翠走去,边走边咬牙切齿,恨恨的想,奶奶的,今个非给她来个先口茭后杀,再口茭再杀!
小翠蔑视的看着那张顺那怂样,唇边讥笑连连,凉凉说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喊人的话大可以来教训我,你该知道,前日大司马还夸我做的饭好吃呢。”说完还不忘奉给了个大大的笑容!
妈的,这威胁好像很好使,张顺陡然立住,瞪着眼睛,他发现对面的死丫头已经张开了嘴,他赶紧闭上仇恨的瞳孔,好汉不吃眼前亏!没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走着瞧!想到这,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酝酿了下情绪,方睁开眼,极其扭曲的笑了下“小翠,你别生哥的气,我这人大老粗,我说的不好听,你听过就跟没听一样。”
见他这样,小翠挑了挑眉,不置可否,转身就要走。
张顺急了,这大包也不能白挨吧,怎的也该说出要说的话才行。“等等,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小翠非常的懒得理,也就没停。张顺急了,猛跑两步到小翠的身边,快速说道“你是给燕朝阳那二百五送饭去吧,他都窜三四天稀了,我这有一包治拉肚子的药,你帮着捎给那傻瓜。”
闻言,小翠身子一顿。略微收住了脸上的鄙视和不屑,侧首看着张顺,疑惑的问道“你干嘛帮他?”
张顺冷哼一声,似乎很烦躁的样子,讥讽的回道“不是他傻就是我傻!”说完就将手里的纸包放到了小翠端食物的盘子里。“给不给,你随便吧。”说完他很别扭的转身走了,边走边沉声怒骂“妈的,真倒霉,等见到那缺心眼的,我非给他脑袋敲两鸡蛋!”
看着走远的张顺,小翠收回视线又看了看手中的盘子,脑中勾起陈年旧事,一时间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涌动。最后唇边浮上一抹浅笑,那个猴精顺其实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看了看天际,她想得赶快完成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了,憨厚的小姑娘眼睛微微眯起,霎时锐利非常,迈腿走进熟悉的地点,北苑的高级监狱。
奄奄一息的燕朝阳,实在是倒霉的可怜。身为人质,他生活的范围就那么不足一间的空室,从一开始嘶声力竭的狂喊,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满嘴仁义道德,他经受了近八个月的困兽般折磨了,精神却是一直好的出奇,真是越挫越勇型,连守门的侍卫都怕了他了,宁愿在风中站岗,也不想听他杀猪般的魔音。最近五天倒是安分了,这里也显得异常安静,守门到觉得不适应了,常常没精打采的。
小翠看了眼燕朝阳,最后想了想,推了推他“喂,你醒醒!”
燕朝阳哼了哼,费力的挑起眼睛。模模糊糊间认清了眼前之人是给她送饭的小姑娘,可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他拉肚子拉了三四天,都虚脱了,费了半天劲也说不出话来,也顾不得礼节,趴在那没动。
小翠快速的扫了眼周围,放下盘子。余光中一排侍卫根本没心思往这边看,她瞳孔微缩,一手灵活的深入燕朝阳的腰际,指尖夹着一抹锋锐,悄无声息中,碧玉落地,她伸手慢慢收尽袖内,然后将另一块十分相似的三两下系给了燕朝阳。一切的动作特别敏捷,小姑娘很自然的端起碗喂燕朝阳………吃了三口掉两口,小翠想了想,最后把张顺给拿来的药和在汤里强行灌给了燕朝阳。泻药本是她下的,如今给他治疗,就当互不相欠,够意思了。
归元年四月初七晚,燕九州拿着玉佩的手颤抖不止,却在这时,闯进来一大堆皇室官兵,奉圣命,在他们家四处搜寻,最后竟是真找到了一封信。燕九州知道上当了,自觉大势已去。当晚,司徒凌云命人封了燕相府邸。燕九州气愤交加,当面与叱骂司徒凌云。
“老夫真是有眼无珠,当初竟选了你!就算一只无知之犬也明白的事,你却是不懂………………”窝里斗了个热闹。
司徒凌云自知什么都完了,癫狂大怒下,将燕九州处以斩首!
当夜商丘守门之人打开了城门,司徒凌岳正式踏入皇城,司徒凌云并未拼死抵抗,黄粱一梦,终是颓然,自杀结束。
短短不到一年的帝王之路就像一个泡沫,一吹就散了,留给后世一则笑谈。
昭阳殿上,司徒凌云的血还没有干,听到脚步声,俊朗的男子转过身,就那么看着一步一步踏进来的司徒凌岳,往日的兄弟此时是那么陌生,司徒凌钰觉得他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