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见面。”唐黛很头疼:“容初,我和何馨都不会加入你们。”此言一出,容初便变了脸色,唐黛挥手阻住她:“让我把话说完。我和何馨都不愿意成为你们太平天国的一份子,太平天国的花名册上也不能有我们的名字。”她抬头看容初:“但是我们可以定期为太平天国提供钱粮。”
这就是二人商量的结果,花名册这东西,那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被搜出来,大家一起完蛋。
而且何馨和唐黛都不是那么安分的主儿,进入太平天国就得听黎桥号令,哪有她们现在自在。
此事便也就这么敲定,每月唐黛都会将假帐匀出来的钱分批存进钱庄,太平天国的人凭密码和存据在各钱庄分号分批取走。
浮云小筑往各地的拨款都是经过通兑钱庄,数额本就繁且杂,那时候钱庄就有客户资料保密一说,对于大客户他们一向维系得非常好,而裕王也并不能每笔款子都留意,鱼目混珠,这事儿也还算机密。
永乐六年秋,万象书局开始了一场征文大赛,头等奖将获得万象至尊的荣誉。一举成名的一刻,局子里不管是孔子、孟子这样的大神,还是寒锋、黛色烟青、狐狼这样的小粉红,或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都瞄准了这个位置。
其实但凡这种比赛,也就是个噱头,头奖、次奖什么的,主办方早就内定了,一切参与者,都不过是陪客而已。除非半路再跳出一个金庸或者琼瑶这样的大家出来,否则变动不大。
但是这一次就有点微妙了,大家都知道前面局子里,魏青山捧寒锋的时候就刻意规避了黛色烟青的作品类别,这才让他冒出了头,与唐黛平分秋色。而今这场至尊PK赛两人势必狭路相逢。
以往肯定是唐黛有胜算,但是如今,胜负便很难说了。
若是靠着《奴》的人气,唐黛自忖要赢过寒锋可能性不大,所以她琢磨着自己要重新思谋题材。当然看到这里也许会有看官觉得这货功利心重,但是体谅一下吧,毕竟这货就一个市侩小民,又不是得道高僧……这世上多少人功利心不重呢?
正逢这时节,朝廷里王上也想啊,最近不顺遂的事儿太多,便想着来个年末重臣们的人气PK赛,看哪些官员最得民心。这事儿很欢乐,也很公益,王上亲笔御批获倒数第五名到十名之内的官员统统罚俸半年,官降一级。倒数第一名到倒数第三四名的官员,统统卸甲归田,解雇之。
所以,自古以为,政治远没有文坛好玩。
但是还好正数前三名赏赐颇丰,第一名还有王上特赐的良田五百顷。
活动地点自然是在唐黛的公开亭墙上了,霸占了官推、大图推、小图推、红字的所有位置,唯钻石富豪榜不受影响——王上也舍不得,丫的二十一万两一个月,都是白花花的钱呐!!
>_<
王上一开口,活动声势浩大,每户的百姓都得了长安城内正五品以上官员的选举名单。当然之前,肯定得是各官员写个人简介啦、管辖范畴啦、突出政绩之类。每人都有一块地方,可以贴个人小传,但是不管怎么样,反正百姓的投票才算。
令发出去,第二天,所有百姓家里都来了数十批神秘人物,来人说话腔调都很统一:“记得投票给大人,否则没你们的好果子吃!!”
咳,当然啦,大人里面的那个,每批人都说得不一样罢了。
百姓们便都有点懵——那我们投谁也没好果子吃啊……
惶恐之际,便有聪明的出主意,我们多项选择,把所有大人们都勾上,人人满票,不就有好果子吃了嘛?
百姓恍然,人人效之。
第一轮投票结果很快出来——人人满分。
王上得知,大怒,要求重新投票,一律单选,凡威胁百姓、非法拉票者叉出去拖死!!
众臣皆惧,一干人等再次头疼开了。
次日,骠骑大将军和大行台尚书令两位大人见街上扫街的阿婆辛苦,特除下顶戴、官服,帮忙扫街一分钟,立时有人将此事作成短讯,配上图片,为二人写了篇热情洋溢的小传。
其余官员一见,不好!!让人抢了先头了。
左仆射和右仆射赶紧地慰问了上百家农户,为每家都送去了油、粟米、肉等必备之物,百姓受宠若惊。当即便也有人迅速做了快报,配上百姓感动得泪流满面的图片,做成了二人传记。图中百姓们无一例外地都扬着两条长长的宽面条泪……
辅国大将军和特进大人不满意啦——这帮混蛋,平日里前呼后拥,作威作福,一听要投票了,就做起皮面工作来了!!
二人一边骂一边回府,着了家人赶紧地拿了仓里储的粮食,开仓放粮……
总之那一段时间,长安城内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众大臣官气全无,随便见个人都笑得跟朵向日葵似的,动不动就扶老婆婆过马路,于是经常便有老婆婆感动得痛哭流涕:“大人,老身真的不过马路啊,今儿都被搀了二十八回了,搁这儿尽过马路了,求求您放了我吧……”
……==!
这些都是眼能瞧见的,还有一些大人自忖文采,靠小传博票的。
这不,潘太师很忙:“给我往绝世后妈写,要虐身虐心,要生离死别,要催人泪下。”
他家的执事很灵活,立时就把他在战场上那些出生入死的事迹添枝加叶,写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闻者心酸。潘太师还是不满意:“大月氏之战这个冒雨出征不太感人,唔,就写本太师母亲死了,但因将在外,责在身,未能送终守灵,忧思不已。”
执事傻了:“这样感人是感人……可是……太师,老夫人还健在啊!”
潘太师大怒:“大月氏一役,本太师的爹那只将军王蝈蝈死了,我爹把它看得比自己老婆还重,他的老婆,是不是本太师的母亲?!”
执事恍然大悟,猛一咬牙:“小的明白了!!”
那边简大人府里的执事也正帮他赶着小传呢,简大人要求很高:“要写得感人,投入。”
执事托腮冥想,遂刷刷执笔——简大人为审理江洋大盗小张飞刀入室行窃一案,以保民安,加班加点、废寝忘食。他惯做文书,写来倒也顺畅。简大人还不满意:“这还不够人神共愤,要把那小张飞刀的恶行全给写出来,先引起民愤嘛!”
执事执笔再改,简大人一看,他怒了:“妈了个巴子的,他偷老爷我府上的东西就不用写得这么详细了嘛,你猪啊!!”
……==!
作者有话要说:奉天承运,一一召曰:
上午发文一般都是存稿箱君干的事儿,彼时朕不是在工作做牛做马,就是在睡觉作春秋大梦.所以各位爱卿,朕估计还要两个小时才会临朝.尔等有事留评,无事就散了吧!!
PS:兹事体大,不许议论朕昨晚翻的哪宫的牌子!!>_<
钦此
35、抄袭门
作者有话要说:咳,乃们懂的~~~~
第三十五章:抄袭门
各家人忙各家事,裕王爷却很闲,他依然经常去公开亭看八卦,偶尔去怡红院看望某个红粉知己,再闲着了就跑浮云小筑逗逗唐黛、何馨和童苹儿,终于这一天唐黛忍不住了:“裕王爷,您不用写小传的吗?”
裕王躺在院外的木藤摇椅上假寐,童苹儿在旁边给他打着扇子,闻言他才睁开眼:“写啊,不过这点区区小事,怎么能够难得住我万象书局的色大呢?所以色大,本王的五百顷良田,弄丢了你要赔的啊!”
……==!
唐黛于是帮他写小传,旁人的小传有汇报类的纪实文学,有写转正申请一类的材料文体,有写悼词用的胡吹海夸,这个倒是难不倒唐黛,别的或许她不行,但是若论找萌点,你们总没有我写的擅长吧?!
>_<
所以这一天,唐黛在向刑远详细打听了寿王的生平事迹后,写下了两千字的小传,她向来标题党,这次也不例外,这小传的名字就叫做——君臣。
里面详细记述了寿王和王上的手足情深,从小寿王便由王上一手带大,衣、食、住、行,一应器具王上都给他最好的。教他识字、教他骑射、教他吟诗作对。
某次狞猎,他摔下马背,王上策马奔来,马未停便跃下马背,抱起了他。
练习书法时寿王贪玩,沾了一脸墨水,王上以拇指拭去他唇边墨痕,邪魅地舔去指腹上残余的墨迹。
王上教裕王弹琴,闲时他经常弹凤求凰,长大前裕王真不懂,长大后裕王装不懂。
通篇下来,仿佛处处都没有口茭/情,却又仿佛处处都充满了口茭/情……
古代历来贵族间便盛行男风,大荥也不例外。此小传一出,百姓俱都喷血——好萌啊,难怪王上封他为寿、王啊……
也有人恍然大悟——难怪寿王至今未立正妃,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大家一致认定——王上是攻,邪魅攻啊!!
及至裕王爷在公开亭看完八卦,于墙上看见自己那篇冒着粉红梦幻泡沫的小传,再听见周围百姓们的八卦脑补,知道自己的属性是别扭受后,他一个踉跄扶住了刑远的肩膀……
午时刚过,裕王光临浮云小筑,彼时唐黛正在书房和何馨整理各地传回来的财务收支表,他将唐黛打横一抱,径直去了唐黛房里,放绣床上,逼视之:“本王是受?”
唐黛终于明白他在气什么,她一脸无辜:“这……咳咳,这是王爷金口玉言,说了随便小民怎么写的嘛。”
裕王已经在开始扒衣服:“本王让你看看本王是不是受……”
唐黛还待分辩,他已经扒光了唐黛,也不扒自己了,就露了用得着的物什,压唐黛身上,腰一挺尽根而没,嘴上还不闲着:“本王是不是受?嗯?”
他身上的苏合香缭绕在鼻端,丝丝屡屡,清幽中带着淡淡的苦涩,唐黛的手握紧了他腰间昂贵的衣料,她还有闲情嘴硬:“又没有……唔,又没有人说受……那个就不行……王爷您、您是两用型……可以了吧?”
……==!
裕王爷当天下午便进宫面见王上,要求撤换那份小传,他很委屈,小传交给他的时候他没看,直接上交给皇兄了,他这个一向严肃的皇兄竟然也就这么贴了,可恨,可恨呐!!
“为什么要换?”御书房,王上高据案前,手中书卷翻到一半,声音不紧不慢:“朕觉得写得挺不错的,想不到这些陈年旧事,你都还记得。”
裕王跪在御书房红色金线绣龙纹的地毯上,字字恳切:“臣弟只是觉得这样贴出去,只怕会有损皇室威严。”
王上勾了唇角:“朕就觉得挺好,就这么着吧。”他也不叫裕王平身,起身便欲离开御书房,临走时在单膝半跪的裕王跟前站了一阵,突然他倾身,以拇指轻拭裕王唇角,然后作势轻吮指腹,邪魅一笑。
御书房宫人雷倒一片……
几天后,大荥长安城朝中大员们的人气PK赛落下帷幕,裕王爷以高出第二名两倍的票数拔得头筹,从此大家都不再叫他裕王爷,他们更喜欢称他为寿王。
私里下译为万寿之王……
唐黛自然是很快便察觉了这一块市场,她也有了参加万象书局秋季万象至尊写手人气PK赛的作品——《君臣》。
她按旧例去到万象书局,和寒锋、瑞慈他们聚了一聚,各自也拿了自己的参赛作品出来。寒锋这次的是《邪侠》,仍是他惯走的武侠言情风,看得出他也一直在进步,唐黛看得很投入,好书是能够引人入胜的。
寒锋问了唐黛这本书的思路,却存了疑惑:“这书……男人能看进去么?”
唐黛却已经想好了:“只针对女人吧,我只是觉得这种书现在市面上还不多见。”
寒锋又仔细地翻看下去,五个人里就瑞慈没有参赛作,唐黛戳她:“还不写啊?”
她笑容温婉:“不了袋子,我过两个月就成亲了,这次比赛就不参加了,我给你们摇旗助威。”
“嫁了?嫁给谁啊?”唐黛对八卦一向有兴趣:“平日里也没听你提起啊。”
瑞慈神色含羞:“斐家少爷,斐少卿。”
“哪个斐少卿?”唐黛很孤陋寡闻,还是狐狼替她解释:“永乐二年的头名状元,斐少卿。他爹官居特进,算起来也是个从二品的朝中大员。”
这本是大好事,几个人却都沉默,她嫁了人,还是那样显赫的官家,自此肯定要克守女德,相夫教子,再不若现今才女的自由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所有故人最终都会散尽,就算再怎么亲密无间。
三天后,万象书局的至尊PK大赛开始。唐黛便投了《君臣》。
那是大荥的第一篇正式意义上的BL性向言情,她的态度开始严谨,在引用典故的时候会仔细查阅这个典故的详细经过,而不是想当然。语言逻辑也反复推敲,语病、错别字之类也在控制。
在林林总总的BG向中,这本《君臣》迅速崛起,很快重振黛色烟青所向披靡的荣光。寒锋的《邪侠》一路紧追,但题材的优势,一时难以超越。
看来鹿死谁手言之尚早,最初暗暗揣测万象至尊之位非寒大莫属的人又摇摆起来。
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站,还是大荥王朝的公开亭,文坛,总弥漫着不见血腥硝烟的战争。有人说写文和经商一样拼的是头脑,那么这些流于暗处的战争拼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信任、友情,甚或人品。
唐黛发书半个月之后,被爆抄袭。有人发现《君臣》的构思,跟一篇名为《合衾》的文极其相似,甚至前三章一模一样。
这是篇小透明写的文,曾经在公开亭开个板,但很快便石沉大海。也许是受不住打击,写手写到第三章的时候断更,一直没有更新。
经部分读者要求,公开亭查阅了资料,确实有这么一篇《合衾》,发文时间比唐黛仅早两天。
众口烁金,唐黛靠在公开亭外的墙上——GOD,老子好像陷入抄袭门了……
36、敌友啊敌友
第三十六章:敌友啊敌友
舆论是个好东西,不明真相的群众永远是最容易煽动的,这大抵跟晋江文学城很多人喜欢把文章下面的事儿搬到论坛去说的道理相同。
当然,里面不乏一些真正的正义之士,但是终究鱼龙混杂,也少不了兴风作浪之辈就是了。
出来申讨黛色烟青抄袭的是具有正义感的读者,不是发文作者本人,这就是死无对证,你说你没抄,谁知道啊?
于是你分辩,对方就可以说:你那么激动干嘛,作贼心虚啊?
好吧,于是你沉默,对方也有词儿:看,回不上嘴了吧?叫你丫的抄袭!
不管怎么闹,事情到最后都只有一个结果:黄泥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反正你白不了。
唐黛在浮云小筑的后园里发呆,旁边一簇凤凰花花期将尽,一地残红。
她并不是心寒这些风浪,其实说起来,这些和她陪裕王爷睡觉相比起来,不过就算根毛。她只是心寒背地里捅刀子的人。
《君臣》前三章的初稿,只有寒锋、瑞慈、狐狼、含珠知道,而现在黛色烟青和寒锋的角逐战况胶着,如果《君臣》受到影响,得益者无疑便只有……
唐黛真不愿这么去想,她虽然不是什么圣母,但是如果有一天一定要被人捅上一刀,她也总希望这一刀是来自前面的敌人,而不是身后的朋友。如果这一次的事情是他,那么狐狼的刷板,自己上一次的刷分事件……
她和寒锋认识两年半了,她还记得第一次帮他推文,记得无数次几个人郊游踏青,记得大荥文人考核的时候,兰若寺里,他逼着她头悬梁、锥刺股地背《论语》,无数次的互相修文。
他为人一直比较少言,也许是惯写武侠,为人也豪爽大方。唐黛像是给人开追悼会一样念及前事种种,可是从前的朋友,不一定永远都是你的朋友。
第二天,唐黛正式回应抄袭门事件,她的处理方式很直接,在《君臣》新章直接留了言:哇哈哈,居然有人能找到《君臣》的原版啊,你们难道没认出来那是我的马甲吗?可惜新马甲实在是太冷了,我实在是离不开你们啊,所以我又回来了……
这一招是极干净利落的,贴原版《君臣》的写手一直不露面,想着说多错多,干脆来个死无对证。但死无对证的弊端,就是你就只能任由对方信口胡说。
虽然也有人于心不甘地发杂音,质疑为什么字迹不一样。但这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其实围观群众里边,绝大部分人是没有这个耐性去深究真相的,就好像很多人看帖子习惯只看标题一样。
比如你写一本书,而有人在网上写了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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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