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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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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沉烟?”女子开声,看似询问,语气却是肯定的。

“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白水素女。”女子说道。

“哦。”

女子扬了扬嘴角,但眼中却是了无笑意:“看来你没有听过我的名字。”

“呃,也许听过,不过我记性一贯不太好,真是不好意思啊。”玉沉烟干笑一声。

她没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妥,但这话听在白水素女的耳中,同讽刺无异。

白水素女,碧忽三十一代掌门青月的关门弟子,算来该是玉沉烟的师伯,可是她却说自己没听过这个名字!

女子笑了笑,眼神冰凉如毒蛇,但她掩饰得很好,没让少女察觉她浓浓的怒意。

她微笑着,晃晃手中的物件,对玉沉烟说:“能不能帮我拿一下这面镜子?我的裙带好像松了,我想整理一下。”

望着女子略带恳求的笑容,玉沉烟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如此迫切地被人需要着……

于是她走过去,接过了那面巴掌大小的梳妆镜。

小小的一面镜子,却出乎玉沉烟意料的沉重,一个没接好,差点脱手。

她端详着手中的镜子,发现镜子的背面镂刻了细密复杂的图案,而正面的边缘则绘着金色的藤蔓样的花纹,看镜子的颜色质地,似乎是纯以青铜制成。

大概正是因着是用青铜制成的缘故,这镜子入手冰凉刺骨,寒气顺着她执镜的手蔓延到胸口,叫她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战。

奇怪的镜子,她想着,抬头去看一旁似乎正为自己的衣物苦恼的白水素女。

——半夜三更跑到外面来照镜子,奇怪的女人。

她无语地继续把玩手中的镜子,眼角余光瞥到天边的圆月,蓦然起了照一照镜子的兴致。

玉沉烟想大概就是看到今夜月色不错,所以白水素女才拿了自己的镜子出来晃吧——她自己也觉得月光下揽镜自照的佳人很有感觉呢……

哎,女人爱臭美的习惯,真是古今皆同啊。

心里碎碎念着,玉沉烟翻过那面镜子,将它的正面对着自己,向镜中望去——

咦?!

少女吃了一惊,揉揉眼再看——

没有!什么都没有!镜子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映出来!

她正在惊愕,眼前的镜子却突然碎了!

大大小小的青铜碎片如迅疾的箭矢般朝她扑来!玉沉烟甚至听到了碎片撕裂空气时的尖啸声!事情变起仓促,她根本无暇反应,只来得及闭上眼,不去看自己被铜片扎成刺猬的惨状。

然后,世界蓦地静止了,所有的声音在刹那间消失。

女孩等了很久,预料中的疼痛却迟迟不来。

她迟疑着睁开眼。

眼前的景物,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她在现代的家!

玉沉烟一阵晕眩。

怎么回事?……难道是她被那些碎片扎死了,然后穿回现代了?

落音鉴

“吃饭了。”有人说。

玉沉烟蓦地回过神来。

望着那个正忙着布置碗筷的年轻妇人,她喃喃了句:“妈妈……”

“下次再这样,”妇人不满地抱怨着,“我就不留你饭。”

“小孩子么,贪玩点很正常,现在也就才七点嘛。”右边的沙发中传来男人的声音,“小意,去洗手吃饭。”

玉沉烟怔住了,这声音她知道——是爸爸……

“你就知道帮她说话!”妇人瞪了男人一眼,转头看见女儿还站在门边,将脸一板,“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吃饭。”

玉沉烟呆呆地顺着她的话走到了饭桌边,机械地拿起筷子。

“怎么啦,吃不下?说你是为你好。小孩子放学不回家在外头乱逛,很危险的知不知道?玩到七点才回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玉沉烟低头扒拉着米饭,一言不发。

一条鱼被夹到她的碗里。

“喏,你中午说要吃的,谁叫你现在才回来,都冷了,凑合着吃吧。”妇人仍是虎着脸,但语气却是软了许多。

玉沉烟沉默着,手里的筷子在鱼身上戳出一个一个凹痕。

“干嘛,不想吃啊?不想吃算了。”妇人举筷作势要夹回那条鱼。

“不是……”她抬手护住碗中的鱼,接着夹起鱼吃了一口,抬头笑了笑,“好好吃。”

她是笑着的,但是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妇人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喂,你怎么搞的,怎么要哭要哭的样子?我也没说你什么啊。”

玉沉烟不说话,匆匆扒了几口饭,丢下筷子:“我想先洗澡,剩下的回来再吃。”

进了浴室,她迅速将花洒开到最大。

眼泪顺着她的面颊簌簌地流下来,喉间压抑的啜泣被哗哗的水声掩盖。

——不是这样的!

她的现代生活不是这样的!虽然他们和爸爸妈妈长得都一样,虽然这房子看起来和现代的分毫不差,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的家!

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她在现代时向往的的生活——而现实却不是这个样子。

现实里,父母早就貌合神离,分居,闹离婚。她自初一起,就在不曾在这房子里见过母亲。

方才那个充满温馨的家,在她记忆里,出现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基本都是在她刚上小学的时候。

后来,多少次,她一个人从学校回来,打开家门,只有一室黑暗死寂,没有人为她留饭,更没有人絮絮叨叨地责备她又贪玩晚归。

高中时,每次她和同学翘了晚课游荡在校园里,看到公寓楼上或明或暗的窗户,就会想,要是有一个窗户是为了等她而亮着,那该有多好。

再到后来,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她竟是连住处都不安定了。幸好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她打算申请助学贷款,并且半工半读,假期就住在学校里。

再然后……就是那场穿越……

穿越!

玉沉烟蓦地瞪大了眼睛。

―――――――――――――――――

“你在做什么?”

白水素女闻言转身,看见了站在回廊转角处的蓝衣少年。少年望着她旁边的少女,讶异道:“沉烟?”

来人正是萧子逸,他一眼瞧见女子旁边的玉沉烟,正想问她这一天都去哪里了,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

玉沉烟站在黛衣女子的右方,以一种非常奇怪的姿势——左手搁在自己的下巴上,右手执着一面镜子,咋一看似是正在揽镜自照,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最重要的是,她望向镜面的眼睛是闭着的。

不对劲!

萧子逸心头一惊,忙向她走去,然而在距少女还差几步的时候,被一团黄光挡住了去路。

“走开,不要多管闲事。”女子冷冷地说,扬手一挥,又是一道光障。

“阁下是什么人?”萧子逸心中焦急,却还是按着性子问了一句。

“你不需要知道。”白水素女皱了皱眉,担心他闹将起来,引来众人,到时不好收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面控制着镜法的运行,一面念动咒语,右手结印,一道乌光从她掌中骤然射出,直逼萧子逸的眉心!

萧子逸没料到她说打就打,亏得他应变神速,终究以毫厘之差险险避过。被人这般不由分说地袭击,饶是他这样的好性子,也不禁有些动怒,正要开声,余光却无意间瞥到玉沉烟手中镜子背面上的花纹。

少年悚然一惊!

那纹路……莫不是?!

“落音鉴?”萧子逸骇然失声,“你对沉烟用了‘幻杀’?!”

与此同时,白水素女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因为从铜镜上传来的波动看,这面镜子的效用根本不是探访魂魄,而是其它。

至于这个“其它”,在萧子逸脱口惊呼的那一霎她就明白了——太上老君这个糊涂蛋,给她的不是吹音镜,而是落音鉴!

吹音镜探魂,落音鉴散魂。

虽然二者都是铜镜的模样,但功用却是完全不同的。落音鉴,是用来困住极顽劣的妖魔,以幻境摧毁他们魂魄的道家圣物,等闲的妖物若是进了去,不出一时三刻就会被幻境打得灰飞烟灭。

白水素女紧皱着眉,眼色变幻不定。

玉沉烟虽然令人讨厌,但她毕竟是郁舒寒的徒弟,何况现在还不能确定她就是清明蝶沁,若是就这样死在落音鉴的幻境里,恐怕这事最后难以收场。

看来,还得救上一救。

她无视一边急得脸色发白的萧子逸,伸手点向少女手中的铜镜——然而她的手方才触到镜面,便被一股霸道的力量弹了回来。

她本来就不是落音鉴的主人,又不晓得落音鉴的使用方法,只靠着对吹音镜的一点认识,将御使吹音镜的咒语套在落音鉴身上,自然要被铜镜抗拒。

白水素女面色一冷,索性放弃使用咒语,改为以己身之法力,强行突破铜镜的结界。

——若是破坏了铜镜的结界,再将这镜子从玉沉烟手中拿开,玉沉烟自然就可以从幻境中出来了。她是这么想的。

可是这兜率宫的宝物又怎会这般轻易就叫人破了去?黄光与青芒相斗,两股法力黏着在一起,但是黄光显然较青芒逊色不少,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原本包围着落音鉴的黄光已经悉数退回白水素女身侧。

她的额角渗出点点汗珠。原本困着萧子逸的光障,因为失去了施法者的法力加持而脆弱许多,萧子逸抽出空双剑,挥剑将光障破开个缺口,终于自障中脱身。

光障并不阻碍人的视线,所以他在障中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黛衣女子突然出手相助,但她明显不敌落音鉴,很快就要落败。

也就是说,沉烟会继续陷在幻境中!

落音鉴的威力他再清楚不过,儿时的记忆,至今想起仍如昨日一般清晰……这可怖的杀器。

——要怎么办?怎样才能救她?

―――――――――――――――――

“天意呢?出去玩了?”玉沉烟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

“天意?谁?”

“苏天意啊,妈妈不知道他吗?”女孩目光一动。

“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家什么时候来过一个叫‘天意’的人?”妇人嗔道。

“是吗……”女孩笑了笑,“好像是耶。哎呀,我怎么一下子犯迷糊了。”

她转身走开,没让妇人看到她紧抿的唇。

果然,这不是她的家。

苏天意……居然没有苏天意的存在。她最讨厌的人,同时也是她的亲弟弟,居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呵,难道是为她量身打造的么,这个梦一样的地方……莫非她是穿到了一个与二十一世纪平行并且相似的时空?

可是,她虽然讨厌他,却从没想过要他消失。他是她的弟弟,是与她同父同母的至亲,万一她哪天有什么不测,他会是父母最后的依靠。

窗外星斗满天,可是在这大都市里,即使是最晴好的夜晚,也不会看见这么多的星星。

“这里……根本就不是我的家。”女孩望着沉沉天幕,低声道。

“让我回去吧。”她低低地说,“这样虚假的世界,有什么意思。”

话音方落,她眼前的景象蓦地变了。

层峦耸翠,云横雾锁。

这是……碧忽?

……她又穿回来了?

“有没有搞错?买六盒彩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灵?”玉沉翻了个白眼,嘀咕着准备御剑上悬圃。

可是……

没有!若耶剑不在身上!

玉沉烟定了定神,想着是不是把它放在了空间鼎里。

然而,她没法打开空间鼎。

事实上,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从来没有修过道的普通人,体内没有半点真气的波动。

“怎么搞的?”她慌了手脚,傻里傻气地胡乱捏打着自己的身体,“哎哎,难道是我要穿越的吗?你这样招呼都不打一声都将我打回解放前,很不公平啊!”

她这话是对她莫名其妙失去功力的身体说的,但是随着她的话,跑出来两个人。

两个脸色很难看的人,目沉如水,面色不善,一高一瘦。

高个儿首先发难:“玉沉烟,你还敢回来?”

“你认识我?”原来她这么有名啊……玉沉烟自我陶醉了一把,然后才觉得不对——

“诶,我为什么不敢回来?”

高个儿还没说话,他身边的瘦子先嚷嚷开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竟然对自己的师父……”“师弟!”高个儿猛地打断了他。

玉沉烟怔住了。

……这人什么意思?她对没对师父怎么样好吧……

——等等!

难道?!

少女的唇色蓦地苍白。

“你们什么意思?”她勉强问道,心里却猜着了几分。

“玉沉烟,你做出那等伤风败俗之事,郁师尊只将你逐出师门,已是仁至义尽了。还不快快离去,碧忽圣地,也是你这样的人能来的?”高个儿冷冷道。

伤风败俗?玉沉烟心一凉,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她不明白他们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还有——

“逐出师门?我什么时候被逐出师门?”

“真是可笑,居然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瘦子嗤道,“该不会你也不记得你在耿介殿上说了什么吧?”

玉沉烟的脑子急速地转着,可是任她如何拼命也想不起自己在耿介殿说过什么招来众怒的言论。

“怎么,果真不记得了?那我提醒你。”见高个儿没有阻止的意思,瘦子毫无忌惮地继续说下去,“你说,你仰慕郁师尊,希望做他的妻子,和他永远在一处。”

他的眼神尽是鄙夷,“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郁师尊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辛苦三年,却是教出个白眼狼!”

玉沉烟面色惨白如死。

怎么会?她从没有在耿介殿上说过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她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噙在唇间,默默地想几回,然后咽回肚里。她从没有想过要说出来……

——可是,真的没有想过吗?难道没有想过干脆就在一个月后的碧忽庆典上,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吗?难道不是一直为自己的感情感到忐忑不安,冀望能借由一个没有退路的告白逼出他的真实心意吗?

那么,那个在耿介殿上说出那种毁风败俗的话的人,果然就是她吗?

是她说出那样不知廉耻的话,所以被逐出师门了吗?

“我,我……”她徒劳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中似乎有人在冷冷地说话——

是你,就是你,是你做了那件事,玉沉烟。

“不是,不是我……”她痛苦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那个声音,然而那个声音就像跗骨之蛆,不断地在她脑中回响,似乎不将她折磨致疯狂就决不罢休!

“沉烟。”有人唤她。

她勉力抬头,看见了神情痛楚的萧子逸。

“为什么还要回来?”他对她说。

“子逸!”她急急地奔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寻求安慰。

少年微微一偏,避开了她的手。

“子逸?”她不解地望着他。

“快走吧,离开这儿。”他别开头,“不要再回来了。”

她望着他,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他而已,我做错了什么?”她的声音开始发颤,“子逸,连你也觉得我不知羞耻?”

他不说话。

“你也觉得我是咎由自取?”她试图让自己显得坚强些,但是颤抖的哭音出卖了她。

少年仍是沉默。

“你说话!”她吼道。

萧子逸终于回过脸来,望着她,慢慢道:“沉烟,希望我以后不会再在碧忽看到你了。”

眼泪凝固在少女的眼眶里。

少年走了。

那些泪水似是终于累了,一点一点地从她的眼中滑落,划过脸颊和下颌,落到地上,安静无声。

她慢慢地蹲下,将脸埋在双膝中。

“哭了?”有人在她耳畔轻轻道。

她缓缓抬头。

“为什么哭呢?”那人叹息着,轻柔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不是终于可以离开悬圃了么?天大地大,你可以任意行走,再不用受我的气了,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

“师父……”她凝望着他,喃喃道,“是你下的令吗……将我逐出师门?”

“是。”

“为什么……”她低声道,“为什么……”

“沉烟,你已经不能在留在这里了。”他看着她,目光似怜悯又似叹惋,“从你说出那些话那一刻起,你就再也不能待在我身边了。”

玉沉烟怔怔地望着他,半晌,轻声道:“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么?”

男人望进她的眼,淡淡道:“是。”

她笑了,笑得苍白无力,笑得泪珠子成串成串地向下掉。

“我知道了。”她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知道了。”

她那样的难过,全然没有注意到头顶渐渐发红的天空——那血一样猩红的颜色。书包网 . txt全本

作者有话要说:

若耶

黄光黯淡到几不可见,落音鉴焕出的青芒笼罩了整个中庭。法器强大的灵力压制着黛衣女子,令她感到胸腔有些血气翻涌。

——这样下去,恐怕连她自己都有被落音鉴吞噬的危险……

白水素女权衡再三,终究还是在青芒破掉黄光,进而伤害自己之前,将法力撤回来。

她无法破掉落音鉴的结界,但自保却绰绰有余——只要她不坚持同它斗法,就不会受到攻击。

随着白水素女掌中黄光的散去,青芒迅速地自院落的四面八方退回玉沉烟手中的铜镜,化做一圈青光,涌动着笼在落音鉴的周围。

萧子逸在一旁瞧得清楚,心知这番人镜相斗终是落音鉴胜了。他明白黛衣女子的修为远在他之上,既然连她都输了,自己在落音鉴下绝对讨不了好去——依他现在的功力来看,若是同这镜子相争,只怕连半炷香的功夫都撑不到。

少年心中快速地盘算——单凭他自己是绝对打不破镜子的结界的,即使二人联手也没有胜算,最妥当的办法是立刻出去寻人帮忙。可是等他搬了救兵回来,事情变得如何,那就完全不是他能预料的了。幻境中沉烟随时都可能被自己的心魔吞没,他的时间不多。

那么,就只能用另一个办法了……

望着闭目站在风中的少女,萧子逸?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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