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才放心目送的车离开。
小区附近此时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四处灯光明照,天空繁星和月亮都被城市的光芒遮掩,隔着几条马路的市区中心的车辆穿行和喇叭声依旧吵杂。
又过去了一天。冷漠然看着的车消失在拐弯处,伸手摸口袋里的手机,许静和李如是住一起的,两家在一个小区的一栋楼上,但是还是要打个电话,通知他们家人,保证安全。
可是摸着口袋,却发现手机还丢在沙发上,转身想回去,却发现不远处的法国梧桐下似乎站着一个人。
冷漠然被吓了一跳,可随后就认出了那个人是任以寒。他从梧桐树下走出来,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很是随意,他向她走来,可是还是因为距离很远,所以冷漠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冷漠然想,可是随后又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他的事情,她还是不要去关心的好。但是即便不关心,招呼还是总要打的,所以她笑着说:“嗨,好巧,这么晚了还能碰见。”
任以寒在离冷漠然的不远处停了脚步,以一种凝重的神情看她,许久后,他开口:“你喝酒了?”
冷漠然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原来是闻出了她身上的酒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呃,喝了几杯红酒。”,原本想将‘我生日’三个字也说出来,可是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究竟算是朋友还是同学,冷漠然都分不清楚,所以有些话,还是不要说了。
“喝了几杯酒?”任以寒口气有些凝重。
“几杯,很浅的……”冷漠然下意识的解释,可是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她为什么要跟这个人解释啊?
任以寒走到冷漠然面前,两边路灯的光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变成一个交叉,模糊的重叠。
冷漠然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任以寒,突然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也有可能是她今天喝多了,所以感觉他有点……。忧郁。突然想起来应该给许静的父母打电话,冷漠然呀了一声,赶紧转身要走,但是胳膊却被突然拽住了。
蓦地回头,冷漠然有些尴尬的解释:“我手机忘带了,要给许静的家人打电话呢。”
任以寒怔了一下,停顿了片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冷漠然看着那款黑色手机,上面的英文是很陌生的牌子,她可能还不会用。迟疑的不想接过,但是任以寒却像是跟她耗上了一样,冷漠然抬头看他,却见他沉默的凝视自己,那眼神……让她有些举措不安。
几乎是抢过来一样的拿过手机,冷漠然赶紧与任以寒保持了距离,任以寒也不在意,松开手,随性的站在一旁。
冷漠然拨了一串号码,通了,电话那头传来许静父亲的声音还有一些吵杂的声音,好像是许静已经回去了,但是却吐了一地。
“伯父,是我,漠漠”冷漠然听到那边的吵杂,都有些心虚了。
“哦,是漠漠啊,你是打电话来告诉我许静坐的车回来的吧,真是好孩子,没事了,她已经到家了”许伯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性格也直爽。
冷漠然松了一口气,笑了笑:“那就好,她今天喝了不少红酒,早点休息。”
“我知道,漠漠也早点休息吧”许伯父笑着说,但是那边则是传来许静母亲的唠叨声:“跟同学在一起玩闹也就算了,喝成这样像什么?一点样子都没有,要是被邻居们知道,传出去我的脸往哪里搁……”
随后,电话那就挂断了,应该是许伯父怕她听见吧。冷漠然愣愣的盯着电话,叹了口气。
许静的母亲是不这个城市著名的钢琴家,年轻的时候是大家闺秀,很是气质,也很美丽。她一生的愿望就是将自己的女儿教育得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受人追捧的钢琴家,在音乐界占有一席之地,可是许静的性格却像许伯父,爽朗直率,根本呢成不了一个有气质的音乐学者。
唉,古来痴心父母多,可是却都不顾自己的孩子究竟要不要接受那样刻意的安排。
握着手机,光滑的屏幕都可以清楚的照见人影,冷漠然打完电话之后,就有些别扭,不想面对任以寒。其实,如果换做是平时,见了面倒还算平静,可是今天她偏偏又碰见了韩晴晴。
韩晴晴,任以寒,曾经在大学里被认为还算登对的一对,但是他们却从来都说话。那时候,她也天真的一卫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可是在那个她追着任以寒,到处寻找他的冬天寒夜,踏过操场的时候却看到那样的一幕……
心,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冷却下来的,再然后,她就再没有主动去找过任以寒,更没有跟他说过话。
“谢谢”冷漠然硬着头皮将手机递还给了任以寒。
任以寒看了她半晌,才伸手接过,然后朝她住的六层楼看了一眼,说:“陪我走走吧。”
“都已经这么我晚了”听到任以寒要她陪着散步,冷漠然脱口而出。
可能是她的拒绝太快,让任以寒怀疑了,他看她的眼神竟有些寒意。
冷漠然立刻别开脸,可是却还是拒绝了他,她尽量轻松的笑着说:“我今天喝了很多酒,又玩的很疯,身上都臭了。”
“走一会就好”任以寒开口,却是那样的坚持。
冷漠然错愕的转头看他,任以寒从来都不会这样霸道,也不会这么的强硬,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冷漠然就这么屈服在他的威慑之下,她低下头,慢慢的跟上他的脚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在两侧种满法国梧桐的小路上走着。
卷五 沧海一梦06拒绝
昏暗的走道上,时间过了十点半,人群就渐渐稀少起来,两排整齐的法国梧桐树林后面的路灯下,偶尔会出现令人面红耳赤的情侣拥吻画面。冷漠然低垂着脑袋,觉得很窘迫,随着任以寒的沉默,更觉得空气分外的压抑。
每一次他们单独散步,似乎都会这样,他刻意的亲近,她刻意的闪避,让两个人走在一起显得别扭。
任以寒停下脚步,但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冷漠然却毫无所觉,在突然看到眼前的一双皮鞋时,刹车已经来不及,重重的撞在了任以寒的后背上。
“唔”痛是第一个反应,冷漠然立刻捂住自己的鼻子,酸疼的差点掉出眼泪来,她委屈的抬头看着眼前的任以寒,直报怨:“走着走着,干嘛停下来?”
“撞疼了没有?”任以寒伸手向查看她的伤势,冷漠然却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与他拉开了距离,慌忙摆手,说:“没事,没事,就是轻碰了一下而已。”
任以寒的手僵在半空,气氛有些尴尬。冷漠然也在这时发觉自己的行为过激了,也是一阵迟疑,自从韩晴晴出现之后,她似乎越来越不淡定了。
“呃,如果没有事,我……有些困了”冷漠然的确有些累了,今天陪着他们疯了半天,又喝了酒,现在只想回去洗澡,一觉睡到大天亮。
冷漠然的刻意疏离,任以寒又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缓缓的收回手,插在口袋中,目光沉凝的是看着冷漠然。面对这样的目光,冷漠然有些无所适从,少许,任以寒叹息了一声,别开眼光,道:“你要回去就回去吧。”
冷漠然听了这话,几乎是立刻拔脚走人,在走出十米之外的地方,脚步越来越快,就好像后面有危险跟随一样,走到小区门前的时候更是小跑起来。
其实,身后的那凝聚的目光的确是让她感觉有如毒蛇猛兽在后面追赶,令她不得不加快步伐。
一口气跑进电梯,按了六楼,站在自己家门前的时候,冷漠然才平静下来,然后自嘲的笑起来。她就见在害怕什么呢?任以寒向来都是一个淡漠冷清的人,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吃了自己把,可是,刚才的那股压迫力和他冷冷的眼神,却让她不得不逃离。
掏出钥匙开门,赵欢睡眼朦胧的蹲在沙发上看着她,嘟囔着嘴巴道:“你送人送到家门口的啊,居然要送一个小时哦,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打算报警了。”
冷漠然吐着舌头笑了笑,闪进门:“没有,在楼下碰见熟人,多聊了么几句,晚了,睡吧。”
“十一点还能碰到熟人?同一小区的?”赵欢发挥了她惯有的喋喋不休的本事,但是一转身,冷漠然也发挥了自己闭耳不听的本事,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淋浴。
将一天的疲惫全部冲洗掉,冷漠然穿着睡衣噗的一声陷在床上,连半点力气都没有,也困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但是意识中却还是清醒着。翻身将凉被盖在脸上,熄了床边上的灯,让自己陷入黑暗中,正打算入睡,可是耳边的音乐声却突然响起来。
冷漠然几乎要被自己给击败了,居然忘记关机,她摸索到枕头下面,拿起电话,在看到那串早已在手机里删除,但却依旧清晰的留在记忆中的号码时,却僵住了,是他的,是任以寒的。
接还是不接?不接的话,以后见面了用什么理由搪塞?说在洗澡?现在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似乎都将她洗澡的时间算了进去,掐准了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的……
冷漠然突然灵光一闪,他不会还站在小区的树林里,看着她窗户上的灯熄了之后才打电话来的吧?几乎是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冷漠然赤着脚冲到窗户前面朝楼下看去——距离太远,路灯朦胧,什么都看不见。
手机铃声很有耐性的响着,似乎打电话的人故意跟她较劲,冷漠然只能赢下头皮按了接听键:“喂……”
“为什么这么久才接?”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悦,但是却也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让人摸不透。
“呃……是因为……你找我有事吗?”面对任以寒的质问,冷漠然很容易就变成了大二时追着他满世界跑的小女孩,面对他的问话,总是不假思索的立刻回答,那时,他经常笑话她,说她是抢答呢。可是现在的冷漠然却懂得了不回答。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也许,冷漠然的可以疏离已经让他明白了什么,他不说话,却也不挂电话。
他究竟在固执什么呢?还是在试探她的耐性?冷漠然不知道任以寒此刻究竟在想什么,但是她却知道,她该要和他说清楚了,虽然,也许这件事情之后,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但是,这应该是她想要的结果——路归路,桥归桥,尘归尘,土归土。
回到当初,回到没有见面的时候,他仍然是万人迷的任以寒,而她是那个抱着书本的女孩。
“以寒”隔了两年,再次叫出这么亲切的名字,冷漠然差点咬到舌头,原来两年来的努力不是没有效果的,至少,叫他的名字不再那么顺口了。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愣住了,因为她听到了一声低沉的呼吸。
鼓足了勇气,也拿出了当初认识他,就追着他跑的倔强脾性,冷漠然深吸一口气,说:“我们还是连朋友都不要做了吧,我想,我们之间原本就掺杂着太多的东西,根本就是连朋友都不适合的……”
冷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段话说完的,她屏息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可是,她听到的只是晚风吹送和不远处的喧哗,仿佛电话那头是空的,根本无人接听。她愣了很久,随后,手机发出没电的警报,然后,自动关机。
冷漠然看着自己屏幕漆黑的手机愣了很久,难道这就是她要的答案?不过这个答案还算是不错的,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以他那么骄傲的人,应该会再不想看到她了吧。这样好,不用面对以前的心痛,听他说那个‘好’字,又可以从此断绝了关系。
冷漠然迟疑的回到柔软的大床上,想着现在应该能一觉睡到大天亮,可是心里的难受却变成了眼眶的酸涩,泪水涌了出来。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冷漠然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这么晚了,还有人按门铃?赵欢是头死猪,睡着了就别想叫醒她,过了一会,门铃停了,可是她的房间门却咚咚的响起来。冷漠然从被窝里走出来,开了门,刚想开口问赵欢怎么了,可她还没有开口说话,门前的黑影就突然将她抱住,一个转身抵在门上,毫无防备的唇被压住。
“任……任以寒”冷漠然吓得连气都不敢出,黑漆中看见不到眼前人的样子,但是那熟悉的阳刚气息却清楚的告诉她,这个人竟是任以寒。
任以寒的身上还带着深夜的凉意,他唇齿放肆的在冷漠然的唇上辗转,以一种激烈的方式撬开她的贝齿,掠夺她的呼吸,没有丝毫温柔可言,甚至还带着疼痛。
“唔……”粗喘,挣扎,汗水交织。冷漠然费尽力气想推开任以寒,但是她的反抗只让任以寒的动作更为激烈,他力气大得就像一堵石头一样让她无法撼动,在力气用尽,大脑因无法呼吸而缺氧,身体软绵之后,冷漠然就想一块僵直的木头一样,任由他摆布。
冷漠然的僵硬让任以寒停下了动作,他沉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充斥,窗外昏黄的光线和月光洒照进来,黑暗中他对上了她的眼。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红肿疼痛的唇,冷漠然反射性的别过去闪躲,两个人的身体紧贴,呼吸成为了唯一的响动。
任以寒看着冷漠然的眼睛,放开了对她的禁锢,但双手却撑在了她身后的门上,将她的身体逼迫在他和门之间。
“你……你怎么进来的?”冷漠然喘息过后,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也太过杂乱,让她根本无法适应过来。
“陈浩给我的钥匙”任以寒低沉的回答。
陈浩,冷漠然有瞬间的呆愣,然后才明白肯定是赵欢将房子的钥匙给了陈浩,方便他将常来。可是陈浩却将这把钥匙给了任以寒,结果让她遭了殃。
沉默,沉默……空气压抑得让两个人都有些呼吸不畅,冷漠然面对着任以寒,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让她只想逃。可是,这一刻发生的事情究竟算什么?她不是没有被吻过,大二的时候,她曾经在任以寒的生日的时候,胆大的趁着没有人经过时,踮起脚尖吻过他,可是,那只是轻碰了一下而已。
她还记得当时任以寒的反应,他惊诧的盯着她,但却没有生气,然后眼底有着她不懂的情绪。再然后,他面色紧绷且泛红的跑开了。那是他们的初吻吧,虽然后来他们牵手的时候,任以寒也曾吻过她,但那也只是唇与唇之间的碰触,从不曾深入。
“为什么?”任以寒带着质问,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却能感受得到他的怒气。
冷漠然被任以寒这句话给问愣了,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不懂他在问什么。而任以寒却不打算再继续让她逃避下去,沙哑着声音说:“为什么突然不理我?我做错了什么?”
不理他……她有吗?如果有,是两年前,还是现在?
“说话”任以寒突然钳住了冷漠然的肩膀,力气之大,让冷漠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碎了。
“以寒,我不知道……不知道你要我说什么。”冷漠然吃痛得有些吞吐。
任以寒紧紧的钳住她的双肩,眼底似乎跳跃着怒气,他冷冷的看着她,然后突然间将她甩开。冷漠然没有防备,身体又虚软,所以脚下一晃,人就跌坐在了地上。
“如果你想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很抱歉,我不想再奉陪了”任以寒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