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的对手或许不是凌烨国和北楚,而是她这个妖孽。 可是,这也只属于云倾自己的猜测,于是便问道:“齐国受契丹利用,如今前来归顺,皇上和楚恒殿下都会得到天下人的赞许,此刻联兵攻打,又是以什么理由?”
齐戎狄前来北楚玩的这一招,可以说是铤而走险,他明知道自己的忤逆足以让他此行丧命,于是他巧妙的利用的颜美人嫉妒的心思为诱惑,使得一路前来北楚畅通无阻,而后又昭告天下是被契丹利用而反叛,如今诚心归顺,使得凌烨轩为度天天悠悠之口和英明君主的威严而无法动手。
“云倾,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应该明白齐戎狄究竟是冲什么而来的。更何况要对付齐戎狄这样的口茭诈小人,就算是你也可以在想到几百种让他身败名裂,而后出兵攻打的理由,不是吗?走吧,一路小心,但愿以后还能见到你”楚恒淡淡的说道,虽然话语平淡,却无形中点出了凌烨轩和楚国必要拿下齐国的决心。
没错,如果是她,她可以想出几百种手段让齐戎狄瞬间身败名裂,可是,她却不知道凌烨轩会用什么样的手段。他是统辖四方的皇帝,高高在上,眼底绝对容不下一粒沙子,所以,齐戎狄必须死。
“你会登基吗?”云倾突然又问道。从认识楚恒到现在,他一直都是无所求的,那种淡泊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可是,她却突然想知道,除了捍卫自己的母亲之外,他是否也有称雄的野心,如果有,将来,楚国也将会是凌烨国的一大强敌,不可不防。
“云倾希望本王登基吗?”楚恒没有回答云倾的话,而是反问她。
云倾怔住,有些疑思的看着楚恒那张略略闪过一丝不明的复杂情绪,但楚恒却突然笑起来,温柔的为她细好胸前的绸缎带,缓缓的道:“快走吧,巫峡山的关口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可以顺利离开”,说罢,从岚月手中接过缰绳,将自己的坐骑递到了云倾的手上。
云倾深深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秀眉微微黜起,但随后丝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策马奔离。
马蹄踏雪飞奔,渐起雪花如沙一般渐起飞落,云倾娇小的身体在月色下渐渐离去,随后消失了在山丘起伏的白雪皑皑处……
“殿下既然在意这位冷姑娘,为何不留下她呢?”岚月在楚恒的身侧缓缓的说道,她目光从那遥远处收回,疑惑的落在了自己主子的身上。这些日子,主子一直都在王宫内,为的,就是能离这个小皇后近一些,可是为何今日小皇后终于从行宫离开,淮王殿下却不留下她呢?
楚恒目光幽幽的从云倾消失的地方收回,却没有回答,而是淡然的道:“走吧,摆驾进宫……”
……
云倾策马飞奔,直向巫峡关而去,一路上果然是畅通无阻。原本,齐戎狄入关之时,楚恒就已经将王城的百姓全部撤离,为防不必要的杀戮,所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竟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狂风呼啸怒吼,云倾奔至巫峡关时,只见从雪山上下跃下三十来名身着黑衣劲装,他们齐齐叩拜在云倾的马前,道:“参见主公”
卷二 凤临北楚83路遇杀截
云倾戎马飞驰度山,巫峡关的都门监几乎都不曾检查就放行,因为,她的坐骑已经说明了身份——淮王殿下的贵客。因而她一路飞踏至关外的雪域交界处,四周空旷的没有一个人影,口中含哨,尖锐的一声凤鸣声直入九霄,顿时,巫峡山的雪峰顶上顿时滑下三十几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个个身形快捷矫健的叩拜在雪地上:“参见主公”
巫峡关的山道旁,六名戎装佩剑的男子也早已拖着大批行李等候,云倾策马上前,问道:“金陵传来什么消息?”
“回禀主公,华药师的徒弟以飞鹰传信回来,说已平安出了皇宫,现在后山的皇陵中跋涉,不足半月就会赶至北楚”魏堰首当其要的应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根精细的铜管递给云倾。
云倾翻身下马,接过铜管,从里侧抽出一张被拈得紧实的字条,只见上面写着寥寥几字:已出天牢,后山皇陵跋涉,骊山买马,半月余可行至北楚。
半个月对于云倾来说已经太长了,但是按照孙恒初的脚程来算,就算不出意外的话,他想从后山到达骊山都需要十天的时间,已经算是分秒必争了。将手中的字条揉碎,云倾在冰寒的空气中微微吐出一口气,道:“半个月对于我们来说,太过危险,但是传信万一出现纰漏,只会害了孙恒初,所以现在先出北楚的地界,到了大运河再作打算”
魏堰听了云倾的话,面色也有些凝重,他点了点头,道:“属下听从主公的安排,现在是深夜,若是我们要启程的赶路的话,就必须在天亮之前赶上前方的商队,属下已经查探过地形,有一批商队正在往中原的行走,现在停歇在巫峡山脚下”
云倾黜眉,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的月色,黜眉凝思。现在楚恒、凌烨轩和齐戎狄都聚集在北楚,这三个人只要有一点小动作,必然会震动整个天下,更别说是凌烨轩和楚恒联手要致齐戎狄于死地,所以,他们多停留一刻都是危险重重,于是她当即道:“到驿站买马,即可上路,在天亮以前赶路,少则一天一夜,多则两天,必须离开草原。”
魏堰和其他几人都怔住,但他们虽然不知道云倾为何突然如此加急的要离开楚国和边界称为贸易之路的草原究竟是为什么,但是却明白主子必然自有道理,于是众人立刻应声道:“遵命……”说罢,便开始私下行动起来。
天色微微亮,驿馆前,歇脚上路的人群已经络绎不绝,在驿馆买马时,云倾特地多递了几两银子给店小二,询问了最近的状况,但店小二却摇头叹息道:“客观运气真好,居然在北楚住了半个多月竟没出事。唉,最近风声紧啊,不过,我们的真神回来了,我们的淮王殿下回王宫主持大局了,所以北楚的百姓还是安全的,而开始前两天,那个恶名昭彰的齐戎狄居然突然跑来这里,还带了不少兵马,所以吓得很多商客都连夜跑了,唯恐出乱子,不过啊,只要有淮王殿下在,无论是商家还是北楚的百姓,一定都是安全的。”
店小二不知是安慰云倾还是歌颂楚恒的功绩,但是足以说明一切的便是,楚恒在北楚百姓的心目中有着至高无上,足以媲美神灵的本事,是一个人人赞颂的贤王。北楚的人不信神灵,但是再北城却建有楚恒金像的神庙,香火不绝,供奉不断,由此可见,就算楚王突然驾崩,楚恒立刻登基为王,估计,整个北楚也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是楚恒从中做了手脚。
这就是政治的最高手腕,因为楚恒曾经屈膝卑微的生存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最穷苦流离的百姓,和那些只能仰人鼻息生存的人的心理,所以,在恰当的时机中,他利用了所有北楚百姓的惶恐,以带给他们安稳的生活为前提,得到了民心。
云倾听着店小二的滔滔不绝,不禁微微失笑,随后在魏堰他们都挑选好了马匹之后,翻身上马,打断那说得眉飞色舞的店小二,笑道:“淮王殿下原来有这么多的功绩,难怪使得北楚如此安定,匈奴不敢侵犯丝毫,可惜我们这些中原客商没福,一能一睹尊荣,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
“哈哈哈,这说的倒是,不过淮王殿下虽然不好客,人却十分和蔼,而且据说殿下已经迎娶了我们北楚的第一富户的两位汉妾所生的千金,唉,殿下果然是个大善人,居然不藐视汉女所生的庶出之女,还册封为正王妃和侧王妃,嘿,你们中原人不是有句话叫‘娥皇女英共事于非’吗?呵呵,瞧,这样的佳话在我们北楚也有”那店小二一提到楚恒就喜上眉梢,可见,淮王殿下楚恒在他的心目中地位之高,竟能攀比人类始祖的尧舜禹大帝。
云倾一笑,不再与他闲话,道:“多谢小二哥告诉在下这些,下次来北楚,必然前去拜访淮王殿下”,说着,调转马头策鞭而去。
“欢迎再来北楚……”那店小二听云倾这么一说,立刻扯尖了嗓子对着踏雪飞奔的云倾等人叫道,那声响,在整个巫峡关的上空回荡徘徊。
“淮王殿下的却是个贤王”魏堰跟随在云倾身侧,走了一段路之后,也突然说道。
云倾有些讶异的望向他,而他却是一本正经的道:“属下很少见到如淮王殿下这般仁心慈爱的王爷,或许,他的确有很大的野心,但是天下的百姓从来都不问当今的统治者想做什么。他们关心的,永远都柴米油盐酱醋茶每天一样都不能少,因为那样就是好日子,而淮王殿下做到了。楚王虽然是名正言顺的继承者,可是他却让百姓颠沛流离,匈奴猖獗,所以,他即便是王,也没有人敬重”
“你在淮王府住了半个月,似乎对楚恒是赞赏有加啊”云倾淡淡的说道,可是对魏堰会说出这样的话却一点都不意外。 楚恒是何等人物,他的手段她见识过,一个人在入关之时收到重重阻杀,可是入王宫半个月却能手到擒来的将所有的局势都扭转过来,足见此人的手段非比寻常,不过,他也为今日的局面付出了很多艰辛,当初一个几岁的小皇子在皇宫外艰难的跋涉,与乞丐和那些流浪没有归宿的百姓生活在一起,这种境况实在难以想象。
“属下只是说实话,而且淮王殿下对主公的好,属下们也是看的真切,而且自新妃进门之后,殿下就不曾回王府住过”魏堰若有所思的说道,似在暗指什么。
云倾突然朗声笑起来,那声音清脆婉转,却又有着无可忽视的威慑,随后,在魏堰愣怔之时,斜睇向他:“淮王府的岚月姑娘也不错,要不要我现在传信给楚恒让他将你留在身边拜为上将,他日若有机缘还可以成就好事。”
魏堰听了这话,黝黑的面色顿时红涨起来,他吞吞吐吐的道:“主公,属下……属下……”
“走吧”云倾邪气一笑,快马加鞭,而魏堰则是低垂下了脑袋,再不敢对云倾提起楚恒的事情了。而云倾的目的也就在于此。
一路快马,六人乔装商户跟随云倾,三十人隐身保护,在天色将近正午之时,云倾的脚程已经赶上了最前侧的商队。领队的依旧是那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子,他一身戎装裘袄,一把黑白掺半的胡须垂落在衣襟上,面色沧桑,眉眼之间的皱纹细密纠缠,但是却精神抖擞,目光炯炯有神。
或许是对云倾的印象很是深刻,那老头听到马蹄声时,转身望去,先是惊异,随后哈哈哈的笑起来,很是好客的道:“嘿,年轻人,没想到你还能活着从北楚回来,真是真神保佑。”随后将目光瞥向了云倾身后的三个托运着马车和许多大箱子的六人,又笑道:“看来运气不错啊,恩,北楚的真神回来了,上次前往北楚的商队也都发了财,可是这样的事情,老头儿我,还是一百年才遇见一次。”
北楚的真神——没有想到就算出了巫峡关,奔走在这片碧绿的草原上,却还是有无数的人知道楚恒这个人。
“老头子,你烦不烦,我们来回草原数十趟,每次都听你说北楚的淮王有多厉害,是真神,呵,真神,真神也会杀了自己的兄弟手足,将他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么?哈哈哈……”突然,云倾的后侧,突然暴起了几声粗鲁而狂放的声音。
云倾和魏堰都瞬间凝神,因为此人说话口气中气力足,狂放无礼,丝毫没有中原人的矜持和文雅,而是满嘴粗话,魏堰回头,只看了一眼,便快马跟到云倾身侧,低声道:“好像是契丹人,个个身材高大魁梧,刚才那只是一个驾车的,此行也有六七个人,最面前的马车里应该是正主。”
“让后面的人分散,大运河畔汇合”云倾下令,魏堰低头,悄然无息的渐渐换热脚程,与身后的那六名男子落了后侧。
老头儿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变化,他捋着胡须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年轻的勇士们,我不知道在你们的国家,是否有楚淮王这个样的贤王,但是他却的确是北楚百姓心目中的真神,老百姓嘛,他们从来都不在乎王室的斗争中那些所谓的真相是什么,他们只在乎谁能让他们吃饱、穿暖,不受敌国的侵略和践踏,毕竟那才是最实在的。而这位淮王殿下便就是这样的人,他守卫边关,镇压匈奴人,开仓放粮,让北楚在近十年里没有一个人饿死,所以老百姓们才相信他嘛。”
这句倒是最朴实的话语,夺权篡位,战乱烽火,这些东西只是强者之间的较量,人天下那些芸芸众生期待的是什么?无非是三亩小地,一间草房,吃饱穿暖,妻儿平安。其他的,都与这些人无关,所以,在天下的百姓眼中,无论今日天下谁主沉浮,只要能满足他们的这一点点愿望,谁都是真神。
据说,三国时的曹操枭雄名声狼藉,被刘备孙权所不齿,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性情多疑,刚愎自用的男子却使得天下众将前来归降,且从家乡带了一批难民,择地开荒,十年间,不仅连军用粮草充足,甚至不曾有一人饿死。这,就是历代英雄豪杰眼中‘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和百姓眼中亲自耕田种地的曹丞相的差别。
云倾想到自己竟然将楚恒和曹操联系在一起,不禁自己也莞尔一笑。或许吧,其实楚恒他的性情就如同曹操一般,但是他却懂得隐藏锋芒,这种功夫甚至比刘备更厉害。当年关云长大意失荆州,败走麦城,点燃烽火却无救兵支援,最后被袁绍擒拿砍头。在历史上,发生这惨烈的一幕时,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袁绍,却不知,下令不支援军队的刘备才是真正的幕后凶手。
轻缓的一声帘响声,打破了云倾的神思,因为她突然感觉到自己身后一道锐利的目光射来。秀眉微挑,云倾立刻回头,却无意中撞上了一双深邃而充满邪气的眸瞳中,她目光猛的一眯,只听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笑意的道:“这位姑娘应该是中原人吧?瞧这身打扮,并不像是前往北楚的商客。”
马车内是一个年轻的契丹人,身材高大魁梧,眉目刚毅如到付雕刻,一张冷硬的国字脸带着邪气妖冶的俊美,身着蓝紫色的纱袍,看起来尊贵无比,他修长略带老茧的手上提着一个牛皮酒袋,神色狂放懒散,薄唇上更是带着几分戏谑着邪肆。
云倾眯起双眼凝视这个突然与自己答话的男人,秀眉傲然的挑起,随后不发一语的回头,并不理睬这个人。但是心头却暗自寻思,因为这个人的相貌很是独特,令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她曾经在哪里见过。
“好大的胆子,居然不理会我们的主子”驾车的男子见云倾眉目秀丽娇美,身材娇小婉柔,也有瞬间的失神,但在看到她竟如此放纵无礼之时,立刻大喝了一声。
“哎呀,年轻的勇士,不要这么冲动,这位是中原的女娃娃,自然不必你们契丹狂放,你这个大声音可是要吓坏人家这位小姐的”此刻,领商队的老头子突然说道,话语间充斥着责怪,竟然没有一点惧怕这些气势凶狠的契丹人。
“老头儿,你有完没完,每次大爷我说话,你都要插上两句,是不是活腻了?”那车夫脾气十分暴躁的说道,显然对老头儿这种喋喋不休,任何事情都要插上一句半句的性格十分讨厌。但是那老头子却也十分的傲气,他挺直了腰板,继续啰嗦道:“哎哟,老头子就说你们这些契丹人没有中原人的性情好,还真的是,唉……”
也许是老头子实在太不知趣了,所以那驾车的大汉也乖乖的闭了嘴,而那马车中的男子也没有再露过面,说过话。
行了一天的路之后,在黄昏日落之时,商队缓缓的停驻在了一片草原土丘的高地上,商队自带帐篷扎营。云倾也停下来,却只是想休息片刻,然后在日夜兼程的赶路,毕竟草原空旷,若是万一发生什么特殊事情,连一处藏身之地都没有。而云倾最担忧的便是齐戎狄的军队,那个阴狠狡诈的男子,若是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北楚行宫,就算是暗杀,也会派人一路跟随。
草原的夜降临得特别快,不足半个时辰,就已经漆黑暗透,天空中弯月如勾,离商队不远处的地方,更是灯火通明,那一个个白色圆顶的蒙古包,如突兀的立在那里。
篝火灼灼,从巫峡关吹来的寒风带着一丝雪花,云倾坐在土丘上休息,原本打算用哨子催促魏堰他们继续赶路,但刚起身,却就见领队的老头向她走来,并且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羊奶和几块奶酥饼,对她和蔼的笑道:“小姑娘,看你一天都没有吃什么东西啊,这是当地游牧人自制的奶茶和酥饼,你尝尝吧。”
云倾没有想到这位老人家竟然知道她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但随后看了一眼天色,便推辞道:“多谢老人家的盛情,只是在下实在该走了,这些东西还是老人家自己留着吃吧。”,说着,便向正在吃草的马走去。
“嘿,小姑娘,你又要一个人先走啊?这是很危险的,你可知道为何这里熟悉这条贸易之路的商客那么多,却来来回回都要我老头儿在这里领路?无非就是大家要结对行走,因为最近这段时间,这里很不安全啊,除了草原飓风和强盗之外,还有商客被杀害,小姑娘,你这样很危险的,年轻人不要跟上天赌运气”老头儿意味深长的说道,随后便硬是将东西塞到了云倾的手中,又从自己的行李中抱来简易帐篷的东西给云倾,道:“将就着住一夜吧,从着草原道尽头的山丘,一般都是三天的路程,挨过了这三天,什么都是皆大欢喜的。”
云倾看着手中的奶茶和酥饼,瞬间竟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的容貌和身材使得人觉得她太过柔弱,所以才屡屡受到关爱吧。看着老人家的忙碌的身影,云倾突然就有种不知该如何拒绝的感触,只能硬着头皮道:“谢谢老人家的东西”
搭建帐篷,顺便将一些有破损和支架弯曲的地方修缮了一下,随后取下魏堰偷偷送来的裘皮毛垫和羊皮被褥,云倾吃完东西之后便躺在了帐篷里。银貂摸摸索索的偷偷从行货的大箱子里面溜到了云倾的帐篷内,卷缩着毛茸茸得身体卷缩着身体靠在云倾的枕边,看上去就像一团上好的皮毛一般,它将自己的小脑袋埋进枕下,呼呼的睡起来。
夜色凝重。草原上因为空旷所以更为寒冷一些,所以,商队之中经常听到一些不适应这样寒冷天气的人微微的咳嗽着。深夜,一切都寂静得只剩下帐篷外呼啸的风声,警惕浅眠的云倾起身,拍了拍银貂,悄无声息的收拾了一下行装打算上路。
然,当她准备掀开帐篷时,突然闻到了一丝怪异的香气,她秀眉一挑,随即捂住了鼻息,而银貂也似嗅了这种不寻常的气息,也屏住了呼吸。她挥手撩起帐篷出帐,四处一眺,只见不远处正有三五十名身着黑色夜行衣的人正在缓缓的前行,且从怀中取出一块小小的东西放在了篝火上,点燃之后便向各个商户的帐篷处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