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过去了,于是便再次开口道:“皇上,虽然臣下的二弟并非第一次迎娶新妃,但是这次却是要娶朝相千金为正妃,如果能得到皇上的赐婚的话,那实在是我北楚之福啊……”
其实,楚王纠缠我,定要让我下旨赐婚,无非也就是知道樊大人及其千金相中的根本就不是二皇子那般的邪祟MH药靡之人,而是心向楚桓。 玉川书屋
这一点,满朝文武大臣也都心里也都有数,所以,如果此刻,楚王能求得凌烨轩下旨赐婚的话,那么这一桩原本不甘愿,且唯恐有变数的亲事变成为了理所当然。
到时候,樊大人自然不敢悔婚,而二皇子在朝中的人脉必须势涨,如此一来,楚王的位置也就得到了巩固,可谓是一石二鸟的计策。只是可惜了,他想要算计的人竟然是我。
“皇后,你也尝一口”我依旧不理会他,装醉的拿起金樽递到冷婉儿的唇边,宠溺的说道。
冷婉儿是个聪慧的女子,她自然也能看出楚王的意图,但是她眼底却闪烁着调皮的光芒,我一怔,知道她肯定所有行动,可是还来不及阻止,就听她道:“皇上,楚王陛下在等皇上的话儿呢?你瞧樊小姐站得有些累了……”
我双眼一眯,握着金樽的手也顿了一下,但随后却明了的哑然失笑,我捏起冷婉儿的下颔,淡淡的道:“皇后越发俏皮了,看来朕以后可要好好管教管教你了,否则这般没规没距的下去,指不定哪一日连朕都降伏不了你了。”
冷婉儿眼底的狡黠,我看得清楚,我知道自己这个恼人的小皇后必然是别有心思,所以便也放任着她胡闹,不愿插手。
卷五 沧海一梦01逝去
浮云匆匆,人生数十载,沧海一梦,笑如水云间。
携手相扶,观看红日夕阳,十指挽扣,却依旧拖延不住流年岁月,红颜迟暮。
云山上,夕阳普照,半边山头的积雪都被赤火一般的染红,苍穹大地,北风怒吼,雪花飘零,山巅处,狼嚎虎啸,震动天地。
云倾一身月白色长袄,坐在铺满了貂毛裘皮的山洞中,纤细的素手紧紧的握着一双苍老无力的大手,几十年未曾改变的精致面容带着美丽的微笑,俯身静听躺在床榻上的男子断续的诉说。
二十年的相依相偎,同看朝霞飘雪,赏夕阳落寞,可是在美丽的时光也会有尽头,就如此刻。
这二十年的岁月,他静静的凝视她不曾改变的容颜,虽然不问,却已经明白了她为何躲在这深山中,抛弃他们父子十六年的原因,她的不老闭他的老去更痛苦,可是她却只淡淡一笑,云淡风轻的说,这是上天对她的惩戒。
她一生杀人无数,前世的逼不得已到今生为了追求至高无上的位置而手刃屠仇,她从不曾心软过,她满手的鲜血,满身的情债,早就了今日天下的局势,也让历史朦胧如氤氲。
可是这一生,她该是知足的,从无情到绝情,从绝情到心动,从心动到爱痴,纷纷扰扰,对对错错,恩恩怨怨,就这般走到了今日,相似刻骨十六年后,换来了恩爱缠绵的二十年,可是,她的爱人,她这一生唯一遇上的,可以另她心暖,心疼,心痛,心冷的男子却终究抵挡不住岁月的啃噬,要溘然长逝。
床榻上的男子轻柔低哑的话语如同曾经那般温暖动听,云倾适时莞尔轻笑,素手抚上他眉眼间的皱纹,即便双鬓斑白,但他却依旧如同当年那般神勇英俊,眼底有些深沉的睿智和不屈,可是这样一个本该俯视天下的男子,却用剩下的二十年光阴化作绕指柔,陪伴在她身侧。
“你还记得吗?中秋那天,你做了桂花糕,那是你第一次为我做点心,可是,你点心是做了,可晚宴上,我却等了你半个时辰,还让赵安将凤椅都准备好了,以为你会来,可你却只让他带来一盒糕点”凌烨轩的声音带着悠远的穿透,仿佛可以带着他们的灵魂回到从前。
云倾坐在一旁,依靠着他的身子,淡淡的笑着,如同那夜在东行宫梅花树下一样的美,她道:“那是你不想见我,我那时每天都去找你,还要看着你的脸色过日子,在书房丢人现眼也就算了,才不要去金銮殿丢脸”
凌烨轩笑了,眼底溢满了幸福和满足,他抬手搂住那几十年都不曾有变化的纤弱双肩,双手慢慢的下滑,握住了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她的指甲似乎粉红色的,像阳春三月的桃花,白衣胜雪,仿佛出了山洞就会与云山融合在一起,让他再也找不到,她的秀眉时常挑起,带着倨傲和倔强,她的红唇总是轻抿,饱满而嫣红,只是一抿,就足以令他看得神痴。
“你和小时候很像,倔强的让人咬牙切齿,那时我总想着,你这个丫头,怎么就一点亏都不肯吃呢?我打了你的屁股,你就一直记恨着”凌烨轩握着云倾的手紧了紧,又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时你的不对,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那么对我”云倾眼底终于溢出了湿意,不要再说了好吗?这些都留给我以后独自去回忆吧,若是今日回忆完了,往后的千年岁月,她应该如何熬过?
凌烨轩似乎看懂了她的心声,手指颤抖着拂去她眼角滴落的晶莹,眼底的哀伤也愈发的浓重,他静静的凝视她,似乎要将她的模样雕刻在心底,留到下一世的轮回中去。
“婉儿,以后,我说以后,如果……。还有以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凌烨轩的声音有些虚弱,呼吸也开始慢慢的轻绵起来。
“这一生,你追着我跑了半壁江山,下一世,我追着你跑”云倾闭上双眼,泪水如珠坠落。
“不骗我……”凌烨轩的手渐渐失去了支撑的力道,从云倾的脸上滑落。
云倾蓦地握住,紧紧的抓在手中,却阻止不了那渐渐流逝的温度,脸上虽笑着,可是眼睛里已经模糊得看不清他的面容。她道:“不骗你,我说到做到。”
“真的吗?你……你……以前,总是会……哄……哄我……我有时一转身,你就不见……见……”断续的声音突然静止,那只失去了力量的手终于垂落下来。
云倾身上的温度在这一刻似乎都被抽光了,她怔怔的看着,然后放纵自己趴在他的胸前呜咽哭泣……
少帝二十年冬,一辆灰色的马车直奔金陵城,通往皇宫,守卫侍卫无人敢拦,只因为驾车的男子手持金御令。
正在御书房的批阅奏章的皇帝听闻奏报,立刻起身相迎,屏退众人之后,偕同安王凌凤洪和已经身为人母的云公主一同叩拜跪迎,将马车内以为沧桑老者的尸首送往皇陵的祠堂供奉。
当夜,皇帝凌凤麟带着一名身着月白长袍,如同九天仙女的美丽女子踏进的御书房内殿,扣跪请安后,告之先帝生前的东西都不曾动过,随后离去。
偌大的书房,依旧还保留着曾经的模样,古色的书柜,青花瓷瓶,上面插着梅花枝条盛开正艳,乌木小几,柔软的凤塌,镶着菱花的金边在烛火下闪烁着朦胧熟悉却又悠远的光芒。
云倾接下了头上带着的蒙着白纱的斗笠,缓缓的踏步在这个与三十六年前一模一样的陈设的书房内,素手轻柔的触摸着每一样的东西,心头隐隐的疼着。
时光飞度,如同倒流辗转,她几乎可以看到那孤寂的十六年中,他寂寞的身影曾在这里留下的所有影像:
深夜孤灯,年迈的赵安在这里默默的静陪,年小的宫娥熬不过三更天,一边打盹,一边又强打精神研磨,生怕自己有一丁点儿的错处。
因为皇上的脾性在这些年里愈发的清淡寡言,喜怒不定,就连在皇上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赵公公都摸不清皇上的心思。
他的背影孤寂而刚毅,弊端挥洒自如,一行行坚毅的自己如同其人一般,赤色鲜明。
深夜寂寂,沙漏声响,殿门外露水更深,残漏皎月。
窗格处,清风冷寂,他萧索的背影曾经在累倦之时,就站在这里仰望天空的明月。
深夜的御花园,清风颤动,曾经筵席摆设在这里,云儿不小心将袖中的画像掉落,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的深邃和伤痛却在瞬间迸出也瞬间隐匿,他端起手中的酒杯饮下炙喉的烈酒,神色漠然。
寒冬腊月,批阅奏章烦闷时,突闻窗外一阵梅花暗香来袭,他起身让赵安作陪,踏出宫殿,却无意中寻着孩子们打闹的声音走到了御花园的一个角落中,皑皑白雪之中,麟儿和洪儿围绕着叽叽喳喳,蹦蹦跳跳的云儿,云儿身上披着猩红斗篷,娇俏的小脸像极当年小时候的云倾。
云儿堆好了雪人,将自己身上的斗篷退下披在雪人身上,不顾麟儿的阻止大叫大跳。他看到那雪人的瞬间,身体僵直,眼底刹那间划过惊喜,以为她回来了,可是脚步刚要移动,却又清醒了。
她不会回来,她不会。僵直的身体如同瞬间苍老了十年一般,有些佝偻,他慢慢的转身,面无表情的上前走去,道:“去东行宫看看那里的梅花吧。”
“是”已经渐渐年迈的赵公公低头应答,默默跟随其后的向东边行宫走去……
东行宫中,梅花开得正艳。枝条茂密,万芳吐艳,曾经这里有两个人的抚琴歌舞的身影和谈笑风云,把酒言欢的记忆,但此刻,这个千秋帝王才明白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梅花依旧傲然娇艳,岁月已匆匆。
云倾站在冷月清风处,抬手仰望天上的皎月,恍若隔世。
曾经,这里有篝火,有美酒,有琴声,有歌舞,有他……直到这一刻她吃啊明白,原来没有了他,就什么都不再有了。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走了。”雷霆的身影悄然无声的出现在云倾身后,魁梧的身材,容貌依旧,岁月在他们二人的脸上停驻,一切静止,只有越来越沧桑衰老的心。
云倾目光静静的扫视了一圈周遭,然后转步,打算离开。
“要去看看皇上和殿下,还有公主吗?”雷霆看着云倾,目光沉幽,那是几十年堆积的岁月沉郁和人世的沧海桑田。
“不必”云倾淡淡的开口。
如今,云儿的年纪都已经超越了她,麟儿和洪儿更不用说了,岁月无情的在她的孩子身上留下的鸿沟,而他们的母后却依旧如昨,或许,不相认,但是彼此之间都清楚明白,才是最好的。
雷霆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很累了,很想就此沉睡,一觉醒来时,就回到他们以前的年代。
云倾移步,出了东行宫。
清冷的寒夜,寒风嘶吼,宫殿门口,麟儿一身明黄龙袍,安王洪儿站在左侧,云儿站在右侧,她的三个孩子都是出类拔萃,英明神勇,漂亮的不可思议。
“您要离开了吗?”麟儿的声音略显晦涩,但却低沉而稳重,像极了当年了凌烨轩。
云倾点了点头。
云儿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却一言不发。洪儿走到云儿身侧,抬手将妹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是静默的凝视着眼前这个美丽得如同仙子一般,全身透着灵气的白衣女子。
这个人是他们的母后,他们知道,可是,相见相望,却不能相认。
“回去吧,外面风大”云倾也觉得鼻尖有些酸涩,深深的凝视了这三张相似于她,或者相似于他的面孔,心一狠,转身踏入了皑皑白雪之上,狂肆寒风之中。
“告辞”雷霆一身黑色斗篷在狂风中荡漾,如同夜魅,他微微低头,算是对着自己当初的小主子告退,然后跟随云倾的步伐,踏步离开。
雪地上的脚印,深深浅浅,车轴碾压而过,奔离皇城。又一夜大雪飘扬,遮盖了一切的痕迹。
卷五 沧海一梦02缘来缘散
风过无声,雁过无痕,千载岁月悠然逝去,百载战火连续,神州起伏,天下分合,一切辉煌成败终究掩埋于历史,化入长河。
人潮涌动的街头,四处高楼大厦,早已经不复存在记忆中的长河落日,大漠西山,或者金碧辉煌的宫殿巍峨。一切,恍如昨夜的一场梦魇,在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消逝在茫茫人海。
他们好似不曾沾染过风霜雨雪,也不曾经历过爱恨情仇,只是一如既往那般还是别人手中的棋子。追杀,黑暗组织,他们曾经熟悉的上级在看到她和雷霆的时候,只是一瞬间的怔神,然后便是四面包抄,将他们逼入穷巷里。
黑夜笼罩了整个街头,隔着两堵围墙之外的背景四处被霓虹灯得绚丽包围,但是在这个黑暗的小巷口,死胡同里,却是数十名黑衣飞虎队包围着一男一女,他们手持高端科技的消音手枪,冷冷枪口对着黑暗处。
雷霆挡在云倾的面前,一双精锐的眼睛冷冷的看着前方,几乎化身为石柱。
云倾抚着自己的下颚,手指习惯性的摩挲,眉宇黜紧,在想着逃脱计策。
一辆超长的林肯在胡同口吱呀一声停下,发出刺耳尖锐的声响,车门轰响,一名身着黑色皮衣,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从他的身形上看,云倾知道自己又遇见故人了。
他就是在自己六岁的时候将她从孤儿院带去训练营地的教官,真实姓名不得而知,但是却有个在黑白两道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号:詹博士。
“正主来了”雷霆的声音带着深夜的阴沉,一身黑色皮衣让他们二人掩藏在黑暗中,却未必能够逃得过飞虎队手中高可以的夜视眼镜盒追踪仪器。
“我们身体里没有芯片,他们暂时不会动手”云倾压低声音。
每一个杀手的身体内都被植入芯片,那是一种微型定位仪,更是追踪杀手完成任务而行踪的东西,他们两个人的身体虽然经历千年的风霜,但是却不是曾经的身体,所以,就算是长得很像,也不至于很快被处决。
沉重的脚步声在巷口处响起,咚咚的令人惊悚。其实赤焰盟的所有杀手都是害怕詹博士的,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他精挑细选,经过严格训练选拔出来的,他的狠戾手段,只要听闻一两件就会令人毛骨悚然。
黑色的墨镜遮掩住了半张脸,但是那紧抿的薄唇和冰冷的面色线条却令人如同见了狂魔一般的要后退,云倾眯起眼睛,和雷霆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远处的霓虹灯照在詹博士的脸上,他抬手摘掉眼镜,面色因为胡同内的光线暗淡根本看不清楚,但他阴冷的声音却令人熟悉而战栗:“出来吧,我的孩子,感谢上天,你们都没有死,我原本以为,你们真的被黑虎那个家伙肢解分尸了。”
黑虎石赤焰盟的掌舵人,更是他们的直接上司,国家所有指定的目标都是由黑虎向赤焰盟的成员传达。
黑暗中,云倾和雷霆对视了一眼,虽然看不清对方,但是却都明白,这个人的话,不能相信。
詹博士站在那里,似乎一根石柱,深秋的冷风呼啸的吹拂,掠其皮衣摆起,阴森可怕。
他仿佛有备而来,也似有足够的时间跟我们耗着。
雷霆耐不住性子,要上前。云倾拉住他的衣角,却听他低声道:“万一逃不过,你先逃”
黑暗中,云倾一僵,雷霆已经大步跨出,低沉的声音带着沙闷:“詹博士,好久不见。”
詹博士的表情他们看不清楚,只看他僵了几秒钟,接着,所有的枪支就一齐对上了雷霆和云倾。云倾神色一变,扬声道:“快躲”,但是来不及了,那如激光一样的红线如同一张密布的蜘蛛网穿透他们的身体。
詹博士等的就是雷霆的这句话,因为他要确定他们的身份。
云倾僵直着身体,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离,每一根都似乎被穿透了一般的疼,她阴冷的看着不远处的詹博士,却是解脱的一笑。没有想到承受了两千年的寂寞和痛苦,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真是世事难料。
“结束了”结束了,她们承载的千年痛苦,虽然结局出乎意料。
雷霆低低的笑了,虽然声音听起来像是死前挣扎嘶吼。
云倾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上空轰隆的一声震雷,瓢泼大雨哗啦啦的落下,浸湿了两个人的身体,从脸颊上滑落。
两千年的相依相偎,熬到最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的。云倾躺在雨水里轻笑,虽然悲惨,但是却觉得所有的一切压抑,痛苦,都慢慢的变淡了,减轻了。|
她慢慢的闭上双眼,在身体的力气;流失是,隐隐的似乎听到了曾经听说过的一句谒语:若问前世因,今生受者是。若问来世果,今生做者是。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该还的,我都还了,都还了……
下午的阳光明媚,大学校园中的林荫小道上,小鸟叽叽喳喳,几对情侣牵手漫步,人生最惬意的时光就是这里的美景、单纯和对外界的种种幻想。
“冷漠然,我跟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我课业都还没有修耶,天啊,如果我这一个星期没有答应陈浩去郊外野营浪漫,促进感情的话,也不会落后一大截,你把笔记借给我吧”树林中唯一突兀的声音就来自冷漠然身边的赵欢。
赵欢扯住冷漠然,在一进树林就开始叽叽喳喳个没完,险些将林子里的小鸟都惊吓得扑腾飞起,也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冷漠然低头啃着手中的书,没有理会身边的赵欢。
这个小丫头是不能理会的,因为平时没有理会她,她都能自己没完没了的说个半个小时,如果有人一起掺合的话,那她的嘴巴保证可以一天都不停歇,包括吃饭的时候。
但是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性子,才使得她呆在冷漠然这个闷坛子身边,做了几年的知交好友都不觉得累,并且更觉得没有人打扰她发挥与生育来的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