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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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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又张,最后她绞紧双手小心翼翼道:“皇上,您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他的神态依旧高深莫测,修长手指爱抚着怀抱中女子的粉嫩脸颊,低声道:“朕怎么敢生你的气……”

虽帝王于云苜山避暑,但国却不可一日无君,因此逆龙帝匆匆用过晚膳后就撇下廉宠,在行宫书房与随行众臣商议国事。 浩瀚书屋手机版

第二日,廉宠午膳后无事,便在行宫花园中游荡。云苜山不高,但终日云雾缭绕,山中花园依地就水而成,与皇宫中相比虽少了华丽精致,却别有一番野性自然的独特之美。

赏景返宫,恰逢李淑媛率众妃嫔与随行朝廷命妇前来请安,虎烈王妃伊人亦在列。这李淑媛名悦卿,与贤妃晚莫言为表姊妹。廉宠自与逆龙帝解开心结,面对贤妃亦不会心理憋屈,遑论其他妃嫔,倒不似以往动辄装病赶人,反而留她们小坐谈天。

众人七嘴八舌聊开,后妃们在一起,无外乎就是研究些新发式、新服式、新布料、新香料、新的美容秘诀等等。

开始时,廉宠恨不得应如以往早点赶这上万只鸭子回去,听到后来渐渐入了味。她对这些穿着打扮本来所知极少,没想到竟有如此多学问。

譬如就一个发髻吧,竟有飞仙、凌云、凌虚等几十种花样。今日枫雪为她梳的叫做“朝云近香髻”,再仔细一看,发现几位妃嫔和命妇几乎没有撞髻的,她偷偷询问伊人,才知撞髻撞衫是大忌,尤其若在皇上面前与其他妃嫔装扮一样甚至相似,那当日伺候娘娘穿着发型的宫人必遭重罚。因此宫人们对各宫娘娘服饰发型十分上心。且这里都有规矩,若贵妃选了某个发髻或者某色某款服饰,其他妃嫔应主动避忌,级级往下,身份最低贱的美人、良人可选择的范围极其有限,有时实在找不到能够避忌的装扮,便只好托病不出来见人。

廉宠当听天方夜谭般,格外兴趣盎然。直到逆龙帝派人传晚上要回宫用膳,众妃嫔命妇才各怀心思纷纷告辞。

李悦卿以往只远远打量过这位贵妃,从不曾亲近,不想今日接触一番,发现这位贵妃言语毫无心机,举手投足憨态可掬,以前的范淑妃与没有发疯前的贤妃,无论哪位都比她更有母仪天下的气势,心下颇不以为然,难怪皇上名义上对她恩宠有加,却一直不招幸,想来不过皇上的一粒棋子罢了。相比之下,还是她的表妹晚莫言更有潜力,她可不信那冷漠如冰心明如水的女人会那么容易发疯。

而众妃嫔中,心思同李悦卿的不在少数,大家都各自揣摩着到底哪位妃子在帝王心中占据了更重的分量。

伊人故意落在众妃嫔之后,待众女离开后方靠近廉宠挤眉弄眼道:“娘娘明日可得闲?”

“陛下!”

逆龙帝甫进门,便见廉宠十分殷勤地迎上来撞入自己怀抱。

“朕的爱妃今日为何如此主动热情?”逆龙帝用手拨开她额前流海,将她松散半坠的发髻重新正了正,满眼溺爱之色,“听说今日你这儿来了不少人,她们可有为难你?”

“没有。”廉宠挽着逆龙帝入坐,接过宫女的活儿,亲自为他添筷夹菜,斟酒劝饮。

逆龙帝凤眼光彩流离,安然接受,美酒美人,享受得不亦乐乎,待酒饱饭足,方懒懒斜倚长榻道:“无事献殷勤?”

她做得有这么明显么,面前男人的目光越来越危险,不怀好意地盯着自己,她有些紧张开口:“嗯,我明天可以与伊人她们去云苜山猎场玩吗?”

云苜山避暑行宫同时也是皇家猎场所在,原来伊人今日专程来邀她同游。

“与伊人一起?”逆龙帝蹙了蹙眉,“那朕倒也放心,不过狩猎场刀箭无眼,你若要去,便多带些人罢。”

逆龙帝平时看起来冷血霸道,不想却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廉宠喜上眉梢,依偎到他怀里连连亲吻,却不曾见到男人黢黑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云苜山斗棋(上)

第二日晌午时分,廉宠方缓缓转醒。

全身筋骨寸断般,猛想起伊人之约,如今自己已晚了半日,慌忙梳洗打扮唤枫雪备车,心底暗暗咒骂逆龙帝,难怪他昨日那么好说话,原来早打好如意算盘!

昨日她为了报答他的大方,强忍疲劳接受他再三求欢,直折腾到凌晨,换作平日她非睡个一整天才活得过来。好在心有所思,赶在中午惊醒,不知伊人会否怪她爽约!

下肢酸涩欲裂,马是万万骑不得了,作了简易男装打扮,带着枫雪遂宁遂安匆匆赶往约定地点,尚未抵达,便见一群武士围作一圈高声呐喊助威,廉宠叫停马车,好奇地靠近。

伊人也在那群武士之中,同作相约的男子打扮,眼尖发现廉宠,笑脸相迎,带着促狭道:“娘娘辛苦了。”

廉宠顺着伊人目光,方发现自个儿露在外面的脖子一圈满是吻痕,脸如同蒸熟了似的。出门匆忙,枫雪自知护主不当,慌忙掏出丝巾在廉宠脖子上打了个领结勉强遮掩,而廉宠也顾不得大热天脖子上捂一圈会不会捂出痱子且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伊人带廉宠入坐一旁现搭起来的凉帐,虽有大树庇荫,烈日当头依旧酷热难耐。

可那群武士围成一圈,满脸兴致勃勃,中间偌大的场地,地上似用石子划成棋盘,堂堂虎烈王虞寰赤膊立于其上,汗如雨下,却满脸兴奋之色。

“他们在干什么?”廉宠好奇道。

“本来想陪娘娘去打猎,等着等着王爷便起兴要玩娘娘发明的‘文武棋’。”

“娘娘?”廉宠盯着伊人热情的目光,忍不住汗道:“我发明的?”

伊人笑着点了点头,廉宠不禁咋舌,以前的我还真是神通广大!

经伊人讲解,文武棋布局玩法类似于象棋,只是一边多了四个卒和一个扛旗兵。河界左右各排列二十一位兵士,各着红、蓝袖章相向而立,以地为图画着格子。吃子者可以选择文斗或者武斗:

文斗即吃子者出题,被吃子对答,若对不出即出局,若对出则吃子者站在被吃子正前一格;

武斗则即双方必武,输赢后处置方式同理于文斗。

其中相只可以提文斗,车只能提武斗,扛旗兵被吃不用斗,扔旗后原地不动,将帅被吃直接死。除了吃掉对方老帅可以获胜外,如果抢回对方的旗交给自己的扛旗兵抗回帅那里,也算获胜。

此时虞寰身着蓝色袖章立于帅位,蓝棋局势颇为局促,而戴红色袖章立于将位的男子身着饕餮云纹月白蟒袍,丰神俊朗,面白如玉,脸上总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温柔微笑,举手投足间仪态万千,如此烈日下亦干干净净,玉树临风,廉宠好奇道:“这是?”

“这位是当今八王爷,靖王宇文敕,现在主管金曹、户曹事务。”

靖王宇文敕,廉宠早久仰其大名。这人可是历经两场政变,风里浪里淌过来的。他因出身低贱一直默默无闻,直到逆龙帝兵变,他是第一个完全站在逆龙帝阵营的皇子,也是逆龙朝唯一不曾遭祸的成年皇子;范离儿的姐姐范羡儿,是他的正妃,英太妃是他的亲母,范氏倒台,晚氏被削,他却能置身事外,皇上还让他主管户曹、金曹,可见此人非同小可。

当然,廉宠对他耳熟能详最主要的原因却令人啼笑皆非:逆龙帝虽极为俊美,但薄情沉冷,恶名在外,反倒不如宇文敕宫里的人气高。靖王为人平易亲切,后宫中不知多少宫女对他暗动春心,比如身后的遂宁遂安,便是靖王的铁杆粉丝。

廉宠想着想着便向遂宁遂安瞥过一眼,立刻满头黑线:不至于吧,这帮丫头看着靖王爷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两眼直冒爱心。想她堂堂一贵妃,居然有这么没气质的贴身丫头,忍不住偷偷掐了遂宁一下,她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再掐,还是没反应,果然有要色不要命的魄力。……

咦?靖王怎么突然冲着她“嫣然一笑”呢,他不会是发现她们主仆间如此缺乏气质的小动作了吧?似乎是要回应潋宠的疑问,宇文敕眼波流转,笑意更浓。果然是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廉宠男装打扮,大家又玩在兴头上,加上认识他的人刻意隐瞒,倒都不太拘礼。

虞寰一局败阵后稍作休息,期间带着靖王前来与廉宠寒暄。

宇文敕还未开口,廉宠突然双手平举一上一下遮住自己视野,然后嚷道:“是你!”元宵那日与她无醉不归的马面阿敕同学!

宇文敕微笑行礼,向虞寰解释了渊源,恰逢纪章奉旨前来禀报廉宠,称逆龙帝稍后亲临并奉命在此保护凤驾,也一同加入了斗棋。

按抽签伊人与宇文敕分别作了红、蓝旗的下棋者和将帅。

红棋方面虞寰车、以前在御书房外拦阻过廉宠的美髯龙驱武士与枫雪为两相,廉宠此刻才得知他叫作周除,那日的秃顶大汉方正亦在,她不禁大胆臆测此刻在场的大多士兵都是龙驱武士。

蓝旗方面纪章车,方正为相,廉宠本也被安排到相的位置,虽然她误打误撞捡了个灯王回来,但也有自知之明,自己文斗八成是死无葬身之地,反正第一次玩,便老老实实当了个小兵。

第一轮第二回合廉宠就被伊人派来的小兵逮住,对方估计考虑到廉宠第一次玩且身份尊贵,不敢武斗,十分客气要求对对联,廉宠连听好几遍都没搞明白上联是哪几个字,时间到凄凉离场。

这帮人看来都是老玩家,相当地熟稔,尤其是两个车,看见人就单挑,还非得徒手搏斗,时常就是虞寰冲去吃子,纪章便杀出来硬挡,然后伊人只得把虞寰调走,好不容易这两人终于交上手了,混战几乎半个时辰也无结果,惹得其他人疯狂地起哄,只得双双撤退悔棋不算。

宇文敕和伊人平时看上去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当起帅来一个比一个变态,围杀堵截,杀到尾局也不讲战法了,就指挥着两艘战列舰场上四处喷,最后好不容易宇文敕用棋子把虞寰给堵死,让枫雪飞田过去找他文斗。

虞寰文采跟廉宠估计也是半斤八两,加上对手是女性,终于败下阵来,这下宇文敕便猖狂了。一轮棋下了几乎一个半时辰,廉宠虽然在场外,也和其他败子纷纷开起赌局,激动得把嗓子也喊哑了。

第二轮廉宠学乖了,死活要当将,还死活要了虞寰和纪章两个人做车,条件便是其他人都作了绿棋,开场形势几乎一面倒。宇文敕上场胜利继续做蓝将,光是调棋牵制这两疯狗都捉襟见肘。

廉宠棋艺一塌糊涂,就仗着两个屠宰机横行了半天,杀到最后宇文敕只剩下两相两士一马,但全是文斗的高手,把老帅团团围住,廉宠吃任何一子都要被其他子文斗,立刻裹足不前,在外面团团转,这里跑两步又掉头撤退,宇文敕便靠着一卒一马攻向河岸,但因为车行动力太强,也始终无法克敌制胜,双方形成拉锯战。

纪章跑来跑去,本超级不爱说话的一个人终于怒了,回头对廉宠喊道:“我又不是蠢货,你怕什么,上啊!”于是乎廉宠便上了,于是乎纪章离场了……大家狂笑出声,虞寰甚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丢了一个圣斗士,廉宠开始全面回防,虞寰见识了纪章的下场,看见那几个文斗的家伙也一惊一乍,催促着廉宠让他逃跑,搞得她极度郁闷。这一局不到半个时辰,廉宠便兵败如山倒。

众人玩得兴起,过了晚膳时间也不觉晓,廉宠文斗渣武斗更是渣渣,比场上任何一个人都弱,输得像个丧门鬼一样,却愈战愈勇,一会儿要当相,一会儿要做车。

纪章恶毒地说她一粒屎搅了一锅汤,最后还是常胜将军宇文敕肯收留她。

玩到第五轮,已经是黄昏,逆龙帝来了。

云苜山斗棋(下)

逆龙帝来的时候廉宠一个人在场边抓头皮。众人急忙停战参拜,廉宠则哭丧着脸大吐苦水,逆龙帝听完哑然失笑:“这局朕做将,宠儿当扛旗兵可好?”

廉宠什么都做过,就没做过扛旗兵,前几轮见这扛旗兵傻子一样,几乎都忽略了,自然兴趣缺缺,不过在众人面前不好落皇帝大人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答应下来。

逆龙帝与宇文敕点将,宇文敕上局胜,有优先权,棋场上无君臣,他很不客气地选了虞寰做车,纪章做炮,周除为马。逆龙帝这边方正为马,伊人为炮。

廉宠一看这实力对比,心情更加沮丧,无精打采靠在旗杆上。

宇文敕开场便把虞寰和纪章杀过河来连吃逆龙帝一炮一车,廉宠现在看见这两个人就心惊胆战,慌张地踱着脚频频望向逆龙帝。

逆龙帝把廉宠调开,将方正顶上虞寰,武斗,方正败,停在虞寰面前,位置刚好被伊人割岸对准,宇文敕略作思索,终究没有同归于尽,将虞寰调开。逆龙帝连削带打扳回一炮一马,很快攻下对方扛旗兵将旗交给廉宠。

廉宠一接旗,兴奋得差点蹦起来,看逆龙帝的目光格外热切激烈,但没高兴多久,宇文敕便派大部队围堵。廉宠比真被人追杀还恐惧,把旗抱得死死的。眼看被虞寰和纪章双重火力对准,逆龙帝波澜不惊地把伊人开过来硬垫在廉宠面前,自然被虞寰一招拿下。

一条直线上便只剩下廉宠(扛旗兵)、虞寰(车)和纪章(炮),廉宠紧靠边线,往右走便被对方的马吃掉,条条都是死路,顿觉万念俱灰。

“宠儿,吃掉酉轩。”

虾米?廉宠睁大眼,她没有幻听吧?这不是鸡蛋碰石头么?盯着逆龙帝,你确定?逆龙帝冲她扯出一丝笑,颔首。

好吧,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廉宠回头走到虞寰面前:“文斗!”

反正就是低智对低智(可怜的虞寰,不过就是文采差了点……),搜肠刮肚,没墨水就是没墨水,但人的潜力是无穷的,死到临头她脑子里突然飚出不知道在哪里见过的一副对联,于是脱口而出:

“骑奇马,张长弓,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单戈成战!”

这一联出,别说虞寰傻了,连宇文敕都傻了。都想不明白廉宠怎么突然就升华了,搞出这么长的拆字联。宇文敕思索片刻,表情轻松下来,定是有了下联,但他们有没用,得虞寰有。

可怜虞寰脑袋都晕了,还犯了与廉宠同样的毛病,听不清对方说的到底是哪几个字,廉宠耐心写在地上,他瞪了半天挤不出句话,被众人起哄他战术拖延时间,只好灰溜溜离场。

下场前还不死心问道,“下联是什么?”

“伪为人,袭龙衣,魑魅魍魉四小鬼,鬼鬼犯边,合手即拿!”廉宠眉飞色舞,末了还挥拳做了个拿下的姿势,惹得逆龙帝开怀大笑。

在场众人本来看见逆龙帝不停微笑已经觉得匪夷所思,再看见他哈哈大笑均目瞪口呆。

廉宠盯着逆龙帝,暗道,神啊,果然他板着脸是造福社会,若他成日这么笑,不知得迷死多少善男信女。

廉宠这一仗赢得出彩漂亮,宇文敕不敢再掉以轻心,重新布局,逆龙帝渐渐吃紧,廉宠再度被逼到死局,宇文敕穷追猛打,出动周除和纪章双重保险丝,势必下旗,眼看下一步旗便丢了,却听逆龙帝不紧不慢道:

“王见王,将。”

宇文敕回头一看,他过于专注抢旗,不知何时对方马卒过河堵死了自己所有退路,避无可避,唏嘘不已,跪下道:“陛下兵法,天下无敌,臣甘拜下风。”

原来是声东击西之计,廉宠在逆龙帝手上胜了一局,还是制胜的关键人物,立刻飞扑到他怀里抱着他乱跳。

“陛下,您真是能化腐朽为神奇啊!”她由衷赞美。

“其实还有个办法赢他们,只要朕和你二人便够。”逆龙帝在她耳畔低语。

“什么办法?”廉宠双目炯炯有神。

“你做帅,朕做你的车。”

两种战法,比任何甜言蜜语山盟海誓都让廉宠感动,无论是卒是王,他永远护在她身前。

星夜,龙辇缓缓抬向行宫皇帝寝殿。

辇中,玩了一整天的廉宠已经在逆龙帝怀中熟睡。逆龙帝痴痴看着怀中人儿,思绪飘回十几年前。

那时候,刚收编形成龙驱,她自告奋勇要做军训,发明了这样的文武棋让兵士娱乐。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日璀璨夺目的阳光在她身后绽放万千光芒,她盘坐在高高的女墙上,笑容曜比日月,对着场上的他喊道:

“宝贝,你做帅,我做你的车,神来杀神,佛来杀佛!”

龙驱武士们大笑着齐声呐喊喝彩,喊声在山谷中久久回响。

日子如白驹过隙,自从迷上文武棋后,廉宠夜里缩在书房刻苦钻研,以前她只看“故事书”,为了文斗也豁出去了,别说诗词歌赋,连字典她都看。

逆龙帝练功时间她也屁颠屁颠跟在旁边比划,跪求拜师,却赫然发现自己似乎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一点即通,身手敏捷得不像话。逆龙帝答应回京后把炤阳宫中那把殇月龙牙送给她防身,说什么物归原主。

不过这些人毕竟都公务缠身,也不能天天陪她,她便拽着炤阳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去玩。

天气渐近三伏,廉宠依旧日晒雨淋地折腾,终于有天,逆龙帝赫然发现这女人开始发红脱皮,愤怒地下达了禁足令,她又被迫回到每天抱着烟枪搓麻将的宅女生活。

这日午后廉宠闲得发霉热得发慌,便独自溜去书房找逆龙帝这个人体空调。因逆龙帝嘱咐,她可以不经通传自由进入,到了书房不见人影,忽闻偏房有人低语:

“楒旻来书,果如皇上所料……”纪章的声音。

有人在聊机密之事,廉宠立刻蹑手蹑脚准备转身走人,耳朵又捕捉到一句:“……马上就七月了,皇上真的不去啸龙谷?”

无人作声,然后她听到白老虎的声音:“也是,如今贵妃已经回来了。前段时间封闭剑坛之事已经闹得满城风云……”

和自己有关,她停了停脚步,屏气凝息。

“有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说这人失忆,会不会连武功也忘了?虽然你派的是驱影武功最强的二十人暗中保护贵妃,可贵妃的本事,恐怕你我亲自跟踪,不出半个时辰便会被察觉。按她那性子,若知道身边成天一堆跟屁虫,还不早翻天了。你说她到底是没有察觉到呢,还是失忆后性格变温顺了?”

无人回应,白老虎自言自语般:“在埠野刚见面时,她可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啊……”

“刚见面?你们不是在京城初见?”纪章总算酷酷开口。

“……文表……”

“管住你的嘴。”

“我错了我错了……唉,文表,你说现在的皇上,我说如果啊,现在的皇上和过去的贵妃娘娘打起来了,你猜谁会吃亏?”

“你倒是说句话呀!”

“文表……”

“无聊。”

……

原来她不是武学奇才,而是以前会武功阿。又听了会儿,两人的话题转向了京城形势。

逆龙帝对她从不避讳朝事,好几次他接见军机大臣时她都躲在内室打呵欠,更别提他批改奏折时非要她磨墨作陪,结合今日虞寰纪章一番话,她大致清楚如今局面。

逆龙帝削弱世家自非一朝一夕,大约一年前他便获得晚氏与西覃王廷频繁通过月坞接触的密报,数月前派南宫先生去白兼溪便是绘制了当地地势简图。

范氏甫倒台,西覃便有支约五万人的队伍分三批秘密抵达大炤西界,晚氏还秘密造访了云州那位传奇的废太子。逆龙帝召回廉老将军,名义上是参加帝后大婚,她虽不肯定逆龙帝打算,却隐约觉得廉老将军此番返京不是为了西覃敌军便是为了秦王宇文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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