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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派派左小末。 浩瀚书屋 手打,转载请注明|

四人行必有我夫 卷四 咫尺天涯 第二十一章 故人归来

那夜揠苗助长,一朝坐见臣子,造成的间接后果,便是天子身体恢复日益缓慢,数日过去,几无进展。

眼见京城捷报频繁传来,返朝在即,而天子却是静卧榻上,不能动弹,作为他的主治大夫,自然是急得茶饭不思,愈发忧愁,头发都扯断了好些根。

难道天子回宫之后,还要继续由旁人代政?或者干脆将龙榻搬到朝堂之上,她一边按摩复健,他一边临朝议事?

没有办法,只能抱着黄苓记下的病况记录,绞尽脑汁,冥思苦想,不断修改治疗进程。

日思夜想,睡眠质量骤然下降,顶着个青晕眼圈进进出出,一不留神,脑袋碰的一声就撞在了门框上。

榻上的人听得声响,微微侧头,看她一眼,眼里却是清淡如水,不为所动。

这个男人,以前没发觉他这样记仇呢!

君浣溪暗自苦笑,揉着被撞倒的位置,慢慢走了进去,叩拜行礼。

“臣,叩见陛下。”

宇文明略并不说话,只低低哼了一声,之后便是闭上双眼,一味沉默。

他是君,她是臣,天子不发话,她就连站起来的权利都没有。

自从那日唤她退下之后,他便从来没有跟她讲过一句话,号脉诊断,喂药送食,按摩推拿……所有的一切,都静悄悄地进行。

这算是什么,冷战?

真是好笑,一国之君与座下朝臣,居然在闹冷战?!

可是他到底在气什么,下毒害他的人,是冷月一伙,又不是自己……

乱七八糟想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了,正瞪着地板发愣,忽然听得头顶上一声低喝。

“朕已经叫你起身了,你还打算跪多久?”

呃,他什么时候叫自己起来了?自己怎么没听到?

难道,是那一句含含糊糊的哼哼?

还真是,言简意赅啊!

“谢陛下。”

君浣溪也不为难自己,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走去榻前。

“请容臣为陛下号脉诊断。”

不等他做出反应,已经伸手过去,从被褥里拉出他的手腕,手指搭了上去。

那只手腕,纤瘦见骨,苍白无力,很难想象出当初色泽古铜,粗壮有劲的风采来。

君浣溪按下心头的痛楚,凝神细诊,半响,才轻轻放回原位,替他盖好被褥。

“恕臣无能,陛下所中之毒,一直未能知晓病因,没法对症下药,只能保守治疗,是以进展会相当缓慢……”

宇文明略眨了眨眼,喉结颤动几下,又是一声低哼。

还在生她的气?

惜字如金,也不是这种惜法啊!

算了,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跟他计较,反正这木头一般沉闷的性格,她又不是第一天见识。

君浣溪揣测着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又道:“不过,臣保证,臣一定竭尽全力医治,争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还陛下一个健康如初的身体。”

宇文明略依旧不理不睬,这次连哼哼都免了,望着头顶发呆。

君浣溪懒得理他,挽起衣袖,从他头顶||狂C|位开始,自上而下推拿起来,一边动作,一边自顾自说话:“臣推拿的时候,陛下可以试着积聚下丹田之力,看看有没有发热的感觉,陛下昔日内力深厚,若能借此引导冲破,则可事半功倍,加快疗效……”

说着说着,不经意朝下一瞥,居然见得他面色微变,眉头皱作一团。

“陛下?”

君浣溪停下来,带着丝丝惊喜,小心问道:“是有感觉了,是不是?”

宇文明略轻轻摇头,一眨不眨看着她,神色有些怪异。

君浣溪随着他的目光,低头审视自己,没发现什么不对,不由低问:“是不是臣力道太重?”

宇文明略摇摇头,吸了口气,眼底有一丝惊芒闪动,继而又是沉默不语。

这一会,连哼哼都直接免去了,更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君浣溪双手悬在半空,尴尬笑笑:“那臣还是按照之前的力度来吧……”

“嗯。”

终于发出了一个单音节的词来,君浣溪怔了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得他突然问道:“你身上,是染了什么香?”

染香?

“臣身上从来不抹粉熏香的——”

不仅不曾染香,而且最近忙着给他调理身体,好几天没洗澡了,估计身上都有味了!

君浣溪面上一红,举起衣袖凑到鼻尖轻嗅,边嗅边蹙眉道:“要不请陛下稍候,臣去换件衣服再过来……”

这人当了皇帝,可真是难伺候!

心中打定主意,等下就和黄苓职责对调,自己去准备药膳食疗,由他来为天子推拿按摩,就算是自己暗地指导,也总比亲自上阵来得自在……

“你回来,不用换,这样很好,朕闻着舒坦……”

背后一声,止住了她转身而出的脚步。

心中有些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什么。

回到榻前,想着悄悄去瞧他的面色眼神,却见他唤过之后,眼皮即是阖上,带着一丝恍惚,几分深思,幽幽入睡。

给他全身推拿过后,正好吴寿进来,于是将守护之责交了出去,自己出门去看黄苓煎药,顺便讨论下治疗方案。

帝寝所在院外,朝西过一片假山,两条长廊,设有为天子煎药的御食房。

君浣溪慢慢走着,快到假山跟前,忽见前方人影一闪,青光在前,白影随后,一下子消失不见。

是卫临风,还有沈奕安!

这两人,最近几日神神秘秘,古古怪怪,不知在做些什么。

君浣溪心中一动,轻轻跟了上去,转到假山背后,屏住呼吸。

果然,没过一会,那边传来两人低低的对话声。

“奕安,我有我的苦衷,你不要管我,好不好?”

“我们是兄弟,我怎么可能不管?临风,我想不明白,阿略现在这样惨,整需要你的帮助,你为何执意不管?你在跟谁赌气,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没跟谁赌气,我只是……”

“是因为浣溪,是不是?你在嫉恨阿略,所以不肯出手帮他!”

“我都说了不是了,沈奕安,你怎么这样麻烦!”

卫临风语气十分不耐,似是转身要走,却被沈奕安一把拉住:“喂,你放手,自己把你心上人守着去,少管我!”

“心上人?她不也是你的心上人吗?”

“是,她是我的心上人,从来都没变过,可是——”

叹气声,悠悠响起:“你不知道,当我在那地道里,看着她面对他又哭又笑的样子,还有在马车上,她没有半点迟疑为他吸出呕吐污物。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他们之间,根本就没人插得进去,你,我,任何人……都绝不可能。”

“我……明白……与你同感……”

园中沉寂如斯,一片静默,长时间的静默。

君浣溪心中大震,丝丝咬牙,方才止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也不知如何去面对那两名情深意重的男子,只得捂住口唇,慢慢回退,意欲离开。

刚要转过身躯,那边沈奕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问你,你这些天频频外出,到底在做什么?”

卫临风答道:“我……我去见一位朋友……”

沈奕安不依不饶,继续追问:“朋友?什么朋友?需要头戴面巾,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卫临风低叫,相比脸已变色:“你,你跟踪我?!”

“我才不想跟踪你呢,我正好碰见……”

卫临风冷笑:“我倒是小看了鸣凤山庄的情报网,你将来可以将之送与天子做斥候,必定前程似锦,功德无量!”

说罢,脚步声起,似是负气而去。

沈奕安紧随其后,亦步亦趋:“这个人看起来身形很熟悉,他到底是谁?”

“你别管!”

“临风,你若是执意不说,是不是心里有鬼?”

“沈奕安!”

卫临风一声低吼,恨恨道:“你说清楚,我心里有什么鬼?!”

“你心里若是没什么,有怎么会夜里在阿略门外徘徊,踌躇不进?”

“你……”

“临风,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你心里有事,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别憋在心里了,说出来吧,兴许我能帮到你……”

“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要跟着我了!”

“临风!”

两人一前一后,从假山后面奔了出来,披头见得那道伫立风中,蹙眉不语的身影,都是浑身一震,同时唤道:“浣溪……”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偷听的……”

君浣溪顿了下,忍住纷繁杂乱的心绪,没有半分掩饰,面向卫临风,直接问道:“临风,你那位朋友,可以告诉我名字吗?”

卫临风看着她,良久,才轻轻摇头:“对不起,浣溪,我不能。 ”

沈奕安站到君浣溪身边,皱眉道:“临风,阿略才刚经历一场生死浩劫,就将所有的精兵铁骑都派去京城平乱,在这行宫里只留了为数不多的亲卫,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见他抿唇不答,沈奕安叹了口气,自己说出答案:“那是因为,阿略相信我们,他是把他的身家性命,都全部交给到我们手上。”

“别说了!你……不要说了!”

卫临风转过身去,背景僵直,微微发颤。

沈奕安上前一步,拍在他的肩上:“临风……”

卫临风肩膀一抖,避开他的力道,同时衣袖一拂,一记凌厉的手刀反攻回来。

“你……”

沈奕安微微动怒,迎了上去,出掌相格。

“好了,你们,不要再逼他了,我自己现身吧!”

正当纠缠之际,一旁的园子大门口却是传来一句轻叹,有人缓缓走了进来,朝着众人涩然一笑,拱手为礼:“自当日御花园一聚,已经四年有余,如今再见各位,却是仙姿不改,风采依旧。”

“你……”

君浣溪看着那满面风尘的年轻男子,与沈奕安一样,惊得膛目结舌,颤声道:“四……四殿下?”

这来人,正是先帝宇文敬那位酷爱音律,喜好游历的四皇子,宇文明翔。

自永乐宫失火之后,他便消失不见,天子当年扶灵回宫之后,曾经派人四处寻找,毫无结果,以为他已经被郑党杀害,还颁下诏书,追封为广仁王。

人皆认定他已身死,不想在这紧要关头,他竟是如此突兀冒了出来,怎能不让人惊叹震撼?!

卫临风一个箭步过去,朝他上下打量,剑眉紧锁:“我不是说过让你呆在房中,等我过去吗,你怎么跑出来了?”

宇文明翔摇头轻叹:“临风,我终是不放心,想过来看看,事情是因我而起……”

因他而起?

君浣溪心头一个激灵,好似有道亮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游历天下,周游郡国……

沈奕安与他也是相熟,此时大大松了口气,过去扯住他的衣袖,哈哈笑道:“原来是你,这些年躲到哪里去了,现在才回来,还故作神秘,害得我险些跟临风干一架!”

说着,转向卫临风嗔怒道:“你也是,既然是故人,怎么不早说?!”

卫临风没有作声,倒是宇文明翔朝君浣溪走了过来行礼道:“君大夫,临风说而今是你在为天子诊治?”

君浣溪回了一礼,点头道:“正是,网页有何教诲?”

宇文明翔面露惭色,喃喃道:“我当年在游历途中,结实了不少商旅朋友,其中有大胆者,曾横跨戈壁沙漠,横渡大海汪洋,一路西行,去到离天宇相隔千山万水之地……我与他们相见甚欢,互赠礼物,我送给他们很多金银珠宝,他们回赠我一些从西方带来的稀罕物是,其中,就有……”

君浣溪面色一冷,接口道:“就有一样慢性毒药,无色无味,让食者丝毫不察,一点一点损害和腐蚀其胃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慢慢夺取其性命……”

宇文明翔张大了嘴,嚅嗫道:“你……你都知道了?”

君浣溪攥紧拳头,恨声道:“原本我也是不知,今日一见到网页,就突然想到了……”

怪不得,自己行医多年,却从未见过这一样毒药,连那本记载了世间不少奇毒的东夷秘籍,都是全无描述……

只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天宇之物,而是来自遥远的海外!

想到这里,目光一凛,直直射向那自责不已的男子。

“王爷,我只想问一句,你当年得到这一奇毒,是将之给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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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二十二章 此恨绵绵

“我……”

宇文明翔看着她,又看了看旁边两人,咬了咬唇,颓然道:“我给了……二皇兄!”

“宇文明泽?!”

君浣溪低叫一声,转向卫临风:“他不是被流放了吗?”

卫临风平声答道:“是的,三年前,与其母郑婕妤一道,被天子贬为庶民,流放南疆,永不得回返京师。”

“原来如此……”

君浣溪点了点头,再次看向宇文明翔,目光中带着一丝了然:“这样说来,应该是宇文明泽对天子的处罚怀恨在心,派遣杀手,潜伏进宫,意欲谋害天子性命……”

宇文明翔面色发白,垂头道:“我当初只是觉得那粉末看着无妨,也不像是剧毒之物,就留了下来,没想到会生出天大的祸害来!我,我实在是对不起……陛下!”

“王爷不必自责,所谓不知者无过——”

君浣溪看他一眼,冷静道:“请王爷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粉末?”

宇文明翔皱起眉头,回忆道:“那粉末装在药瓶里,磨得很细致,据我那商旅朋友说,那原料坚硬得不行,研磨成粉是极不容易,一点点药粉的价格就抵得上千两黄金。当时,我真的是不信这东西能害人,也没怎么上心,后来,送人之后,我自己险些都忘了这茬事情……”

粉末 ?

原料坚硬?

胃出血……

“原料坚硬?会是什么呢?桃木?铁器?瓦砾……”

听得沈奕安喃喃念叨,越猜越离谱,君浣溪也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假思索道:“不对,世界上最硬的东西,应该是钻……”

脑子里灵光一闪,额上顿时冷汗如瀑。

金刚石粉!

金刚石粉,被人服食之后,就会粘附在胃壁上,经过长期的摩擦,让人患上胃溃疡,造成巨大伤害,不及时治疗会死于严重的胃出血……

在文艺复兴时期,用金刚石粉末制成的慢性毒药,因其难以让人提防的特性,曾流行在意大利豪门之间……

“那粉末,可是无色无味,隐有亮芒?”

宇文明翔诧异望着她:“正是……”

君浣溪攥紧了拳,浑身颤抖,连连后退。

奇毒,果然是奇毒,天底下根本没人能辨认得出来——

这幕后凶手,一门心思要致他于死地!

“君大夫,你怎么了?”

宇文明翔见她身子晃了晃,赶紧伸手相扶,不料旁边两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君浣溪一左一右轻柔扶住:“浣溪,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突然想到新的治疗方案了,告辞!”

君浣溪摆了摆手,挣脱开去,眼光在几人面上轻轻掠过,即是行礼而去。

金刚石,具有疏水亲油的特性,这就是治疗的关键……

回到屋里,与黄岑商量一阵,重新制定了一套全新的治疗方案,吩咐他先去给天子推拿按摩,自己则是守着在御食房里慢慢煎制新的汤药。

药还没煎好,黄岑推门进来,满头大汗,一屁股坐在柴火上,见着屋里没人,张口就喊:“姑姑,你别为难我了,我们还是换回来吧!”

君浣溪怔了一下,问道:“怎么,惹陛下生气了?”

黄岑摇头瘫坐:“这倒不是,不过……”

“不过什么?”

“太沉闷了,陛下静静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姑姑你不知道,他那眼神古怪极了,吓得我一直冒冷汗……”

君浣溪吃了一惊,望着那气息奄奄的少年,又好气又好笑:“他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不成?”

黄岑扁嘴道:“姑姑不是常说伴君如伴虎吗,我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君浣溪心头一凛,低喝道:“你敢!”

黄岑叹道:“我就是不敢啊,所以我才过来跟姑姑如实禀报,防患于未然。姑姑既然不放心我,还是自己上阵吧,免得完了之后又追着我问东问西的。我是受你们双重折磨,累得不行了!”

“你……这个小滑头!”

黄岑避过她的一记轻弹,呵呵笑道:“姑姑快去吧,吴常侍已经在门口翘首以待了,这汤药有我守着,误不了事的!”

“那好,你守着,我去看看你沈大哥。”

这里名为行宫,其实就是座被天子忘却废弃的大宅子,这些年来,由于新帝从不来此有了,从宛都国库拨下的用度越来越少,再加上宫乱爆发,京师平反,泠月等人自顾不暇,便更是成为世人遗忘的角落。

包括天子在内的一大帮人,衣食用度,药物工具……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沈奕安以鸣凤山庄的名义无偿提供,最近一段时间,他早出晚归,暗中组织物资,一点不必她这个主治大夫轻松多少!

身后响起低低的叹气声,君浣溪也不去看他神情如何,出了房门,径直朝沈奕安得寝室走去。

为了方便照顾与守护天子,帝寝左右两边相邻的院落,一座划给了自己和黄岑,一座则是沈奕安和卫临风两人同住。

一路上,皆有卫士行礼致意,出声招呼,装束举止都是训练有素,并无穆易留下的天子亲卫,而是卫临风带来的一干手下。

君浣溪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欣慰,这个卫临风,嘴巴倔得要命,说什么再也不管不顾,实际上却暗中留意,在帝寝外围加强防卫。

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却为何……

轻轻叹了口气,慢慢朝前走去,走近院门口,却有一缕箫声随风而来,低沉委婉,如泣如诉。

是宇文明翔!

他,也在这里……

犹豫了下,还是踏了进去。

院中有一棵参天大树,枝叶入云,树下坐着一人,手握洞箫,垂眸徐徐吹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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