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胤禛大步进来,没等初晴半蹲就去执了她的手牵了她进去。
“那些虚礼是做给别人看的,这里是你的景仁宫,你不必如此。”胤禛边走边说。
“皇上大张旗鼓的搬了半个御书房过来,恐怕此刻关注我这景仁宫的人不在少数。我再若有个不妥的,岂不是惹祸上身?”
两人步入殿内,宫人尽散。
初晴回身,手臂勾住胤禛的脖子,语带娇嗔,问道:“说吧,你今日这是为何?明明我就是尽量低调了,你却偏生要不得我安宁几日,是不是?”
胤禛回揽住初晴,额头抵着她的,默然不语。.
初晴疑惑的看着他,手扶上他的额角,“怎么,头痛?有烦心事?”
胤禛摇头,俯首贴近初晴的唇,蜻蜓点水的碰了碰。
“你先睡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忙。”对视了一会儿,胤禛艰难的说道。
“我再陪你一会儿。”初晴笑道。反正这是她的寝宫。
“好。”胤禛回答得很干脆。
初晴看了看胤禛,明明就是在等她说那句相陪的话,不禁笑道:“像个孩子似的。”
烛火通明。几案上的奏折堆在左侧,批复了的都移到右侧。初晴披着一件明蓝色的宁绸披风,看着一本一本的奏折搬家。眼睛有些干涩,睡意滚滚,一个呵欠被手掌拢住。
“初儿,去睡。”胤禛头也没抬的说。
“我还不困。”初晴振作精神,起身走到博古围屏前转悠着细看。有一个地方收着胤禛惯用的几枚玉印。
初晴拿起那枚刻着“朝乾夕惕”的玉印。胤禛有时候会作画,更多的时候是写字。落款的时候大多盖的是这一枚印章。
“朝乾夕惕:终日勤奋谨慎,不敢懈怠。”初晴低低的自语。再扭头看灯下时而展颜,时而蹙眉,时而沉思,时而奋笔疾书的人。
就算是忙成这样,也还是想尽量的多陪着她。他是这么想的吗?
胤禛停下来,揉了揉酸软的手腕,眼睛看着奏折,手伸出去拿茶盏。看也没看就凑到嘴边,却发现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喝得差不多了。
初晴见状,笑道:“是我忘了,罪该万死。”
说完就把茶盏端走,到放着小茶炉的地方去倒茶。把黄底吉字的茶盏搁在高脚楠木几上之后,初晴伸手去提宜兴紫砂小茶壶,却没想到,她明明伸出手去,手却仿佛从茶壶的身上穿过一般。
初晴当即愣在原地。
“初儿?”胤禛遥遥的看着这边,发现初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手。
初晴慢慢的又伸手过去,这次却摸到了壶柄。初晴长舒了一口气。
倒好茶,再过来的时候,初晴还是心有余悸。眼睛一直死死的把茶盘盯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它就会没有征兆的从手里滑落。幸好没有再发生刚才那种诡异的事。
胤禛看着初晴如临大敌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初儿?”
“啊?”初晴抬起眼睛,对上了胤禛深邃的眼睛。
“四四,”初晴绕到胤禛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头枕在上面,把眼中晶莹的液体逼回去,笑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圆明园啊?我想看濂溪乐处的莲花。”
胤禛愣了愣,温柔笑道:“等到莲花开的时候,一定带你去。”
“莲花开之前就要去。我怕错过了第一朵。”初晴闭眼嘟嘴撒娇。
“好。”胤禛的声音满是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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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没那么容易脱身去看第一朵莲花。
四月,叙平定青海功。年羹尧赫赫扬扬荣归京城,胤禛亲自到城门迎接,设国宴。一时人称炙手可热,风头无两,
谕八旗官员等遵行简朴之道,力改奢靡之习。
革胤誐郡王爵,永远拘禁。
外加二月革除儒户、宦户名目,依例纳粮,三月革除各省门差牙帖等各种大刀阔斧斩草除根的整顿吏治的措施,接下来的几个月里,胤禛如置身水生火热之中,每日的早朝都是一场战斗。他每每推行一个新的措施,必然会遇到明里暗里的质疑反对,而身边可用之人能用之人又是少之又少。
初晴看他每晚都批奏折批到午夜,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又不见了,心中既疼惜又无奈。
等到终于能去圆明园的时候,已经是初秋了。离开京城的几年里,初晴时常想起圆明园的恬净时光。入宫后胤禛一直无暇再带她过来旧地重游。现在重新站在濂溪乐处的小殿前面,赏着满目的净绿粉红,初晴感慨万千。
还记得那个时候,婉怡还在,弘时也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弘历还没有出生呢。她呢,除了想着怎么讨胤禛的欢心向他表白之外就是吃喝玩乐,纯粹又简单。现在,婉怡死了,弘时有了妻儿,弘历在人前得尊她一声额娘。倒不用再绞尽脑汁的想着接近胤禛打开他的心扉,却要费神想以后的岁月他应该怎么过。
时间,不多了。那次的诡异事件又在不久前重演了一次。她怎么捡也捡不起那把描着清水荷花的团扇,也无法像其他人一样感觉到天气的炎热。本来,她以为自己若是熹妃,应该是可以陪胤禛直到最后的。但是……
她终于还是想办法调查到了皇后所说的话里的深意。钮钴禄氏并没有死,她在五台山上潜心礼佛,褐衣蔬食,持戒安禅。其实初晴都快想不起她的模样了。这个女人一直都很不起眼,很低调,也很安分守己。不多求,不争,不妒,不怨。她的大病一场,是机缘巧合还是胤禛的刻意安排,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初晴的疑惑终于有了点说法。她就是纳闷呢,如果钮钴禄氏不那么好巧不巧的生病,胤禛打算怎么“安排”她入宫。
或许,从胤禛把她和他的命运联系在一起的瞬间起,他就开始想要怎么做、该怎么做、能怎么做了吧?
初晴目光飘渺的看着漫漫秋水,袅袅菡萏。耳边仿佛响起了胤禛的话。
“初儿,你的封号是‘熹’,因为熹这个字是和‘晴’这个字有着相近的意义,且比晴字更好。晨光熹微,东方既白。比雨过天晴来得更平和。我希望以后你能不遇风雨,无所谓初晴,而是每天都是好天气。”
清涟涟的泪水顺着眼角脸颊滑落。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又为你做了什么?”初晴低下头,任泪水打湿了衣襟。
“最可恶的是你都为我做那么多了,我却还是必须离你而去。几年前是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风拂莲叶,莲叶拂水,水拂人影,波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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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人来了圆明园,其实相当于把清朝的中/央政/府这个庞大的运行机构搬了大半到圆明园。故,日常办公仍在进行中。每当他想去陪陪初晴的时候总是会冒出新的政务要他处理。白天是无暇了,晚上的时候也就只能在她睡着之后拥着她入眠。
初晴很懊恼自己的睡眠质量如此之高,从来都是睡得太沉没能感觉到胤禛的存在。胤禛早就习以为常了。这丫头从小不就是这样的么?睡着了被人抱走也不会察觉。
一直到胤禛的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胤禛不过生日,但是他会休息。登基称帝以来,他不巡幸,不游猎,日理万机,终年不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天比较特别一点。春节,他的生日。不过,正因为第二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更是在连着几天每日每夜的处理政务后在头一天的晚上仍旧迟迟未睡。
临时接见了几个朝廷大臣,又和张廷玉、胤祥仔仔细细的密谈了许久,再一个人批奏折批到手软,胤禛终于想起了要睡觉。九州清宴里的灯火间或噼啪的爆破两声,寒风刮过窗棂的声音也清晰可辨。疲惫的身影倒映在金砖地上,被灯火拉得老长老长。
“高无庸。”胤禛的声音在空寂中响起。
小高子踩着小碎步的声音也紧接着出现,手里已经拿好了外出的黑貂毛裘斗篷。
“奴才在。”
胤禛黑眸看他一眼,嘴边一丝笑意,“你倒是挺能揣测朕的心意。”
小高子伺候胤禛披上斗篷后跐溜跪下道:“奴才不敢,主子恕罪。”
“起来吧。先打发人过去招呼着,不要扰了熹主子安寝。”胤禛看了看殿内东墙边的自鸣钟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派人去万字殿那边儿。”
万字殿,四时皆宜居住,胤禛继位前除了宁远居最喜欢的地方。濂溪乐处的荷花已经开过,莲蓬也结了摘了,地方太大太清静,胤禛便让初晴搬到这里来住。
走出九州清宴,看到外面开始纷纷扬扬下着小朵的雪花。地上已然湿润了一片。胤禛拢了拢斗篷,坐上步辇,往万字殿去。
万字殿建在水上,雪花融入水中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一个罩着雪白狐裘鹤氅的背影映入胤禛眼帘。
“初儿!”胤禛命停轿,大步流星的向兀自在立在雪花中的初晴走去。小高子挥手让随行的少数几个人也退下。
“四四!”初晴眉开眼笑,黑玉般的眼睛流光溢彩。向胤禛快走几步,扑到他怀里。
“我今天终于没睡着了吧?”初晴得意洋洋的说。
胤禛狠狠的收紧手臂,责怪道:“胡闹!”
初晴冷得直哆嗦,鼻尖都红了。只有寒冷才能驱走睡意,她可是好不容易这么下血本折腾自己啊。
“四四,”初晴仰起脸,秋波潋滟,“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胤禛垂眸,凝视着初晴。
“嗯!是不是没有人这么跟你说过啊?那我可是第一个对你说这句话的人哦。”初晴摇头晃脑。
胤禛手掌抚上初晴冻了之后泛着胭脂红的脸庞,微笑道:“你一直都是第一个。”
“以前都没有怎么正正经经的给你过生日,你那么忙、自己又不上心、也不给别人机会。现在你比以前还要忙……”初晴巴拉巴拉的倾诉起来。
“以后你要多对自己好一点,不要太拼命,什么‘以勤治天下’统统抛到一边去。每天都要有好的心情最重要,快快乐乐的。生日的时候要最快乐。我如果不在,没人监督你,你也要自觉点啦,别像个孩子似的还要人家逼着你喝牛奶……”
“初儿……”胤禛听着初晴絮絮叨叨的千叮万嘱,心里霎时空落落的发慌。
“春天的时候可以吃点藤萝饼,夏天的时候喝荷叶露珠泡的茶,秋天的时候可以叫人收了桂花酿酒,冬天的时候要多吃点鹿筋补补身子,跟怡亲王爷下棋的时候不要因为想我就走神……”初晴像抢时间一样争分夺秒的说着,“还有……”
“不要再说了!”胤禛打断道,几乎粗暴的将初晴紧紧的扣在怀里,像是要把她揉入体内一般用力。
初晴泪水盈盈,摇头哽咽道:“你看你都过得那么单调,没有我你不是更没意思了?要多虚心向我学习,我现在说你还不听,等我……”
胤禛慌乱的吻住了初晴,不安的,焦躁的,方寸大乱。
咸咸的眼泪流到嘴边,酸楚和不舍从心底最深处满溢上来。
“四四,”初晴的声音和雪花飘落的声音融为一体,“对不起。”
雪花一片一片的坠落,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冷。雪仿佛下到了胤禛的心里,连血液都一起变冷了。初晴就这样在纷扬的静谧的雪花中慢慢变得透明,慢慢消失不见。
来无预兆,去无痕迹。
胤禛呆呆的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那里掉了一滴眼泪还是温热的。耳边还留着初晴的气息,还有她最后的三个字。
她说,对不起。
雪花砸进了眼里,生生的冷冷的痛。胤禛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的往下掉。铺天盖地的雪花裹挟着逃无可逃的苍凉孤寂,将所有的曾经都变成此刻流泪的理由。
对不起,爱了你。
爱了你,却什么也没有给你,只剩下唯独长生不老般漫长的时间。
第 58 章 ...
三月三,阳光依旧煦暖。
静谧的某大学图书馆内,某女趴在一堆康熙雍正年间的资料奏折档案上一动不动。隐隐的响起了鼻息抽动的声音,晶莹的泪水潺潺的沁出眼角,洇湿了纸张。
阅览室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穿着品质极高的白衬衣的英俊男子正和图书馆人员说着什么,目光柔和的看向这边。
管理阿姨笑眯眯的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卡给他刷了放他进去。
稀稀疏疏的学生中有几个无意中抬起头,看到了这个明显是和他们不同的成熟男子。在校园男生随意的T恤衫的衬托下,他的白衬衣透着一份雅致况味。他的五官有几分冷俊,气质清冽,那唇边薄薄的笑意让他的脸更加生动耐看。也让人不禁好奇他在看什么、在笑什么。
“楚琴。”男子弯腰凑近睡梦中流眼泪的某女,弯起手指替她擦拭掉泪水,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皮。
睫羽微颤,在男子流泻出的怜爱目光中,楚琴睁开了眼。
“尹箴?!”
楚琴还没回过神来,唇就被尹箴的唇碰了碰。楚琴的脸唰的红了。
“这是在我们学校图书馆呢!”楚琴压低声音嗔怪。
尹箴微笑着捏捏她的鼻梁,“那你还在这里睡着了?梦见了什么,又流眼泪了?”
楚晴定定的看着尹箴的脸,有点迷迷糊糊的,“好像梦见你了,记不清楚了。好像我没睡多久,又好像我睡了好多年了。”
尹箴偏头,“梦见了我居然会记不清楚?看我今天晚上怎么罚你。”
楚琴瞪他一眼,鼓起腮帮子,恼羞着收拾桌面上的资料。
尹箴低低的笑说:“我们家小娇妻又生气了啊?”
楚琴不睬他,走到陈列区,找到放书的架子,一个一个还回原位。
尹箴悠悠然跟着她,抽出她刚放进去的一本雍正奏折资料集子,俊眉微扬,说:“你什么时候起喜欢雍正了?以前不是对李世民感兴趣以外就是康熙乾隆了吗?”
“弘历小豆包?谁对那个下不点感兴趣了。”楚琴不假思索的随口说了一句。
尹箴探究的看着楚琴。
楚琴也怔怔的楞在原地。刚才有什么一闪而逝了呢?
尹箴垂眸,掩去一丝波动的情绪,淡笑着执起楚琴的手,“好了,从清朝回来吧。夫人,为夫想吃你做的土豆饼。”
楚琴笑着被尹箴拉着走出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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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树吐出新绿,蝉翼般半透明的叶片泛着柔亮的光线。图书馆东侧的空地上停着尹箴的LOTUS(莲花)跑车。
楚琴扶额,“你说你来我学校的时候要不要那么高调啊?”
尹箴开了车门让楚琴进去,又给她系上安全带。
“你结了婚还想装未婚,想都别想。”尹箴小心眼的说。
“我还不是被你给迷惑了,才大学还没毕业就成了有夫之妇。”
“我晚婚就够了,你到法定年龄了也该结婚了。除了我,谁还能消受得了你啊?而且,我也是很抢手的哦。”
尹箴手扶上方向盘,目视前方,一个漂亮的转弯,将车行驶上了林荫车道。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在车玻璃上。
楚琴头斜靠在车窗上,看着城市的风景,川流不息的人群,听着车内尹箴放着的歌。王菲空灵寂寥的声音悠悠在耳畔回荡。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尹箴,你相信前世吗?”楚琴忽然问。
尹箴唇弯起优雅的弧度,“我信。但是我更珍惜这一世。”
“嗯,那下一世呢?”
“下一世啊?想来你也还在吧。好像还是很期待啊。”尹箴半认真半玩笑的说。
楚琴撇嘴,“切,甜言蜜语不可信。”
前面是红灯,尹箴趁机迅速的亲了楚琴一下。手指抚了抚她的发,笑说:“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尹箴的眼眸深沉如水,蕴着浓浓的情意。
楚琴看着他的眼睛,笑说:“那就暂时先信着吧。快开车。”
尹箴不动,单把脸凑过来。楚琴好笑的看着他小孩子讨糖吃的表情,“啾”的在他的侧颜上啵了一下。
车流畅的行驶进了一个高档清幽的小区。保安笑眯眯的对车里的人打招呼。
“尹总,又接太太回家啊?现在像您这样的成功人士,夫妻感情这么好的太难得了。”
尹箴淡笑着看了楚琴一眼,说:“是我运气好。娶了一个好老婆。”
楚琴点头附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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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家是一栋独立的跃层式小楼。尹箴泊车的时候楚琴就在庭院里的树下看着他熟稔的倒车。等尹箴走下车,关了车门,回身走向自己的瞬间,楚琴的眼里莫名的有些湿润。
“怎么了?”尹箴走近,揽住楚琴的腰。
“没什么。觉得好久没见到你了。”楚琴也说不清内心纷芜的情绪。
尹箴带着她往家里走,笑得宠溺,“我不就是出差了几天嘛。说了能赶回来让你陪我过生日的。”
楚琴笑笑,头靠在尹箴肩膀上,“有什么生日愿望赶紧想,过期不候啊。”
“我早就想好了。”
“什么?”
“晚点再告诉你。”
晚饭。
楚琴围着淡紫色的底卡通熊的围裙在厨房里幸福的忙碌着。她在家里的时候从没做过饭,但是嫁给尹箴之后一点一点学的很快。土豆饼是尹箴最喜欢吃的,每次出差一趟回来一定会点这道菜。说起来也不是什么难得美味的东西,只是尹箴说这是楚琴第一次下厨的时候给他做的东西。第一次下厨做的什么楚琴倒记得不太清楚了。尹箴的记忆力也真不是盖的。
“开饭咯!”楚琴欢快的声音响起。
没有回应。
楚琴走到客厅里一瞧,尹箴的笔记本电脑开着,没看完的报表还没有关闭,人躺在沙发上,因为疲倦而睡着了。楚琴蹑足走到尹箴跟前,半蹲着看着他。他的公司在北京,但是她在南京读大学。他就为她把家安在南京。
虽然公司是自家的,不用天天打卡上班的守着,但是也有许多要他亲自到场处理的事情。但是他就这么奔波来去。楚琴不知道尹箴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早就让她嫁给他。幸而,还有几个月她就毕业了。工作找到北京,她也可以为他做些事了吧?
再让他睡5分钟,不,再睡10分钟?楚琴从卧室拿了羊毛毯,轻手轻脚的给尹箴搭上。手刚要收回的时候,没想到被紧紧的拽住。尹箴?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