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都进了那里,只有一个人往城内疾奔,看身形正是那队人的首领,杨禛心道:“估计这里是他们的秘密聚集地,而这人是去向他们上头的主子汇报情况的,已经跟踪到这里了,自然是要跟着再去看看得。 玉川书屋手机版”
只是他担心突然有人从庙里出来会被他发现,所以不敢堂而皇之的跟在那人身后,便轻手轻脚的潜入身旁的灌木丛,依仗灌木与旁边高高的青草来挡住自己的行迹,悄悄跟在那人之后。
进了城之后,杨禛再往后望,只能远远看见一处房屋,里面透出点点光线,其他的就看不太清楚了,心中也就放心了,这时候就算那些人极目远眺估计也望不见他,便上了管道,那人却已经跳进了一处房舍。
杨禛忙跟着上前,经过前门处,就看见门前两个老大的石头狮子,朱红色大门,门上的门环锃亮,即使在夜晚也刺着人的眼儿,显然是新刷的金漆,杨禛再抬头一望,福威镖局这四个金灿灿的烫金大字就印入眼中。
他心中突的一跳,这福威镖局是林家的,现在岳不群收他为弟子,那么既然华山派弟子来到福建,一定是住在福威镖局里的,所以这里才新装修了一番,看来这些黑衣人就是岳不群的人了。
虽然已经知道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但是杨禛仍然没有满足,双足轻轻一点,便跳入了福威镖局的院子,院中一片空旷,只墙角堆了一些木材,想必是装修之时剩下来的,他细细听着,如鹰目般的炯炯眼睛又打量着四周,终于找到了那黑衣人的所在,他正往西边厢房里赶呢。
杨禛不急着上前,待见他进了其中一处厢房才跟了过去,背靠着墙,耳朵贴在墙上,眼睛却扫视着四周,只听里面一个声音说道:“事情怎么搞砸了?”正是岳不群的声音,他说这话时声音甚是凶狠,混不似往日在人前摆出的正人君子的样儿。
与他的蛮狠形成对比的是那黑衣人的声音,他刚才在那队人面前威风得很,此时却将颇显得害怕,颤着声音说道:“本来……本来属下的计划是很周详的,只是……只是没想到突然冒出些人来,属下……属下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误了掌门的大事,还请掌门赎罪。”
岳不群喝道:“还敢找借口?你不是号称广西一霸的吗?手下人又不少,到底是谁把你们杀得大败亏输?”
黑衣人当下描述了杨禛等三人的相貌,岳不群听了牙痒痒:“又是他们,又是他们,好个杨禛,天下闲事那么多,其他人他不管,为什么非要把手伸到我这边来?难道我岳不群好欺负吗?”
黑衣人不敢做声,只任着岳不群说着,杨禛心里恨恨的道:“你岳不群好欺负?哼,真是笑死人了,你岳不群如果好欺负,天下间大部分人不都成小白兔了吗?你怨我多管闲事,我就管给你看,你岳不群的闲事我是管定了。”
就听岳不群又说道:“难道上次的事情他没有去找左冷禅的麻烦吗?”杨禛皱眉思忖:“上次的事情?上次什么事情?难道岳不群又私下里干了什么缺德事儿?”那黑衣人说道:“属下不知,上次在山庄属下冒充嵩山派的好生磨挫了他们一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没有怀疑左冷禅。”
他说到这里,杨禛总算想起来了,那时候他们救出蛇妃,就要往黑木崖的方向去,途中经过一个山庄便借宿进去,又来发现原来这山庄里的人是想害他们两个的,而且他们几个用的还是嵩山派的剑,使得也是嵩山派的功夫,但是杨禛早就隐隐觉得事情不对了,而且当初他有要事在身,也没想要找谁的麻烦,所以就此耽搁下来了,现在看着这件事情竟是岳不群做的,他的目的自然是希望自己去找嵩山派的麻烦,两者相争他渔翁得利。杨禛心中咒骂不跌,这岳不群当真狡猾。
杨禛在这边想着,岳不群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隔了好一会儿他方才说道:“看来杨禛并没有上当,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你是我派出去的人。”黑衣人说道:“依属下看他并没有发现,至少今天遇到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认出属下的模样儿来。”
岳不群不以为然的说道:“今天你去的时候是蒙着面儿的,他自然不知你是谁了,罢了,就算他认出你那也不妨事的,只是不能让他知道你背后的人是我,这一点你明白吗?”说最后一句话时声音极其严厉。黑衣人连忙说道:“是,是,属下明白,属下知道该怎么做的。”岳不群嗯了一声,然后就听黑衣人说道:“属下告退。”接着就听到窗户被打开的声音,杨禛急忙轻轻纵身,跃出数步,然后急急转身而去。
他一路急转轻功回到二十八铺,来回一共花了两个时辰,绕是杨禛内功深厚也是满头大汗,小雨忙用帕子摸去杨禛额头上的汗,嗔道:“怎么竟急成这样了?追不上就追不上嘛,看你一脸的汗,万一吹风受凉可怎么办?”
听着她的细声细语,杨禛心中便是一暖,拉下她正在为自己摸着前额的小手握在掌心说道:“我内功好得很,出一点汗没什么大不了的。”
胤祥急着知道杨禛打探出来的情况怎么样了,见两人话声一停便马上插口说道:“四哥,你一路过去,查得怎么样了?”杨禛便将刚才的所见所闻一一讲了。
小雨听罢小手在桌上一拍,道:“我就知道一定是岳不群这个坏家伙干的,哼,他想统一江湖当然会偷偷摸摸的招兵买马,可惜呀,他的如意算盘被禛哥哥打乱了,也算是活该。”
胤祥有点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小雨用手肘撞了撞他,说道:“你怎么啦?我骂岳不群你不开心呀?”胤祥摇摇头,仍旧没什么劲道:“不是啦,我只是在想岳不群既然在外安排人手,那一定是铁了心肠想要统一武林的,我们便是加以劝说,那也不一定就能有用。”
小雨撇撇小嘴满不在乎的挥手说道:“劝不听就劝不听好啦,我还希望劝不动他呢,这样我们就能名正言顺的把他干点,反正……反正我最讨厌他了。”
胤祥急道:“那华山派的弟子怎么办?就算我们在华山派弟子面前戳穿他的诡计,他还是华山派的掌门,是他们的师父,纵然知道他有错,他们绝对不会忍心看着他死在我们手上的,那时一定与我们打起来,这样我不是等于违背了风太师叔的话吗?不但没有帮着将华山派发扬光大,还害了华山派。”
他这么一说小雨也没有话说了,只呆呆看着杨禛,希望他能有个好主意或者由他劝胤祥别管华山派的事儿了,他没道理听风清扬的不听自己四哥的话吧?
以牙还牙
杨禛看看小雨,再瞅了一眼胤祥说道:“岳不群老谋深算,但以我看来,他现在的实力还是比不上左冷禅的,就拿这次事情来看,上次他派出的在山庄袭击我们的人跟今天派来偷袭恒山派的人是一拨人,而且照岳不群的狠毒心思,下边儿的人没帮他办成事情,他岂有放过的道理?可是他这次并没有追究,所以我大胆设想岳不群手底下也就这一般人为他卖命。”
胤祥听了连连点头称是。
杨禛继续说下去道:“既然岳不群和左冷禅都喜欢冒充他人,那我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假冒左冷禅的人把那些岳不群手底下的人杀掉几个,岳不群知道之后一定不会放过左冷禅的,两派火拼,也就没有时间来找其他门派的麻烦了。”
听到这儿胤祥却皱起了眉头:“四哥,这样不成呀,照你说来岳不群手下只那帮人为他卖命,那就势孤力弱得很,一定玩不过左冷禅的,那华山派不就完蛋了吗?”
杨禛摇头说道:“不会,虽然岳不群的势力不及左冷禅,但他的心机却在左冷禅之上,两人应该是势均力敌,最后两败俱伤,不能再实现他们的野心,而且只要他们两派不在明面儿上较劲儿,一定不会使两派全数覆灭,这样你也算是完成了对风老前辈的承诺。”
他说到这儿瞄了一眼胤祥的脸色,见他脸色稍霁,便接着往下说:“其实最理想的是左冷禅和岳不群两人都死了,接着嵩山派便没了高手,而华山派却还有剑宗两位前辈在,他们早有心让剑宗、气宗和好,一定会答应重掌华山派,将华山派发扬光大的。”
最后一句话一出,胤祥再没半点犹豫,一拍大腿说道:“好,就按四哥的主意办。”刚要起身准备,但又缓缓坐了下来:“但是……我不会嵩山派的剑法呀,怎么去冒充呢?”
杨禛得意的一笑说道:“我跟嵩山派交手多时,他们的剑法也看懂了一二,虽不能说是神似,但做到形似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一边去的时候我一边教你几招就是了,黑夜中我们只要晾出了嵩山派独有的宽剑,他们便信了七八成了,再见我们使得果然是嵩山剑法,怕就要信了九成九了。”
胤祥连声称是,幸好下午时候的一战打落了嵩山派许多兵刃,现在正在小镇客栈中放着呢,杨禛对小雨交代了几句,便和胤祥拿了嵩山派的宽剑出发。
杨禛的这个心思早在回来的时候在心中转了几遍了,所以一路上也特地将来路记得很清楚,因此半道上丝毫没有耽搁,只是胤祥内力弱,到后来杨禛不得不拉着他往前行,饶是如此,胤祥也是粗粗的喘着气儿。
不一会儿工夫,杨禛便看到了那座土地庙,果然从里面发出淡淡的灯光,还能看到几个人在晃动,门口两个黑衣人站着守夜,杨禛回头看胤祥,他脸上微微泛红,显然体力不支,再看看天,还是全黑的,早着呢,便和胤祥躲在官道旁的灌木丛中休息。
胤祥见因为自己的缘故不能马上杀敌,颇有点不好意思,讪讪一笑说道:“四哥,我内力太差劲儿了,以后一定好好练得。”
杨禛呵呵一笑,道:“行啦,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让你蹦蹦跳跳的练剑法便是练上一整天你也不会喊累,若是让你安安静静的修炼内功,不到一时半会儿的你就得叫苦了。”
两人说笑一阵,杨禛又将自身内力输了些给胤祥,两人这才猫腰向土地庙慢慢前行,他们绕到土地庙之后,缓缓抬头,见火光耀眼,庙中大多数人都躺着休息,另有一人坐着,还有几人在庙中走来走去,时不时的侧耳倾听一下。
杨禛暗暗抓起地上一块大石,猛的往火堆上一扔,砰的一声,火焰暗淡了不少,里面的人马上惊觉,纷纷叫了起来:“谁?”“什么人?”“出来!”
杨禛和胤祥两人都用布蒙了面,提着剑便冲了上去,两队人交战在一起。
杨禛使的嵩山剑法有模有样的,这些黑衣人一见便张大了嘴巴,大声叫道:“嵩山剑法?你们是嵩山派的。”杨禛哼了一声,并不答话,他怕他一张口就让他们听出了声音。
胤祥虽然嵩山剑法不精通,但独孤九剑早就使得顺手了,若见哪个人露出了些许破绽,他便提剑一剑刺伤,没多久已经有两人被刺死,虽然没有用嵩山派的剑法,可是死人可不会说话,自然这笔账就算在嵩山派的头上了。
杨禛见胤祥已经刺死两人了,便轻啸一声,让胤祥撤退,到此地步也已经做得够了,再战下去万一有个破绽,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胤祥便一个转身,轻轻“啊”的一声,就像受了伤一般,杨禛忙飞身过去扶住他臂膀。
这时黑衣人还当真以为胤祥被自己等人伤着了,想乘胜追击,杨禛足下一点,已经破窗而出了,带着胤祥跑出老远,两人停下之后哈哈大笑,胤祥拍手说道:“四哥,我演戏的功夫还不错吧,那些傻瓜被我们耍得团团转呢,看他岳不群这次打算怎么解决,呵呵。”
杨禛也笑了,伸手在他脑袋上砸一下:“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万一岳不群不相信呢?”
胤祥笑道:“他不相信也没什么,反正不会疑心到我们头上就好了。”
杨禛点头道:“不错,这件事成了最好,若不成对我们也没有丝毫的损害。”
说到这里两人志得意满,反正时间还早着,两人便缓缓往回走,等走到二十八铺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小雨见到两人十分悠闲的走回来,颇有点儿不满,白了他们一眼说道:“怎么就去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会担心呀?”
杨禛伸手在她小脑袋上拍了一下说道:“好啦,也不心疼禛哥哥会累着,尽在那里穷抱怨了!”小雨撅嘴道:“谁让你不想着我的,也不知道完事儿之后早点往回走,看你们刚才那样儿,简直就像是我平时逛马路那样子了。”
正在小雨频频抱怨的时候,定静师太从客栈中走出,对杨禛和胤祥合十问候一声,寒暄数句这才问道:“两位施主刚才是去哪儿了?贫尼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听她口气还不知道杨禛刚才是杀岳不群的人去了呢,杨禛向小雨投去赞赏的一眼,他原本就不想让恒山派知道这件事情的,毕竟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她知道了之后难免不会怨恨自己,便说道:“没什么,只是在下的一点儿私事。”心里说道:“岳不群想害我,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我可没有骗你。”
听杨禛这样一说,定静师太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便不接着问了。
杨禛见没有多少路就要到福建了,定静师太也早就写信回去支援了,想必过不多久定闲师太等人就要来了,自己可不想见到这么多尼姑,跟他们墨迹,便告辞离去,定静师太也不勉强,只是连连称谢,她心中是真心诚意的感谢他们的,毕竟如果没有他们,自己这一干弟子和自己怕现在不是落在左冷禅手中就是落在岳不群的手里了,又想着一定得跟掌门师妹说,以后需防着左冷禅和岳不群两人。
杨禛、小雨和胤祥三人坐着马车直往福建,进城之后他们找了一家客栈先歇下了,小二笑嘻嘻的送来食物,杨禛先是一两银子递了过去,小二眉开眼笑,道:“客观,你……你这是……”
小雨心疼疼的说道:“这可不是白给你的,我们问你一个事儿。”
小二连声说道:“是,是,客官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杨禛“嗯”了一声,说道:“我问你,福建府是不是有一个向阳巷?往哪边走?”
小二不假思索的说道:“出了客栈往左走,走到底往右拐就是了。”
杨禛嗯了一声,挥手道:“行了,你走吧。”小二哦了一声,走出去时嘴里自言自语的道:“那里有宝贝埋着吗?怎么那么多人喜欢去那里?”
他此言一出,杨禛忙叫道:“等等。”
小二一愣,转过神来,脸上已是堆满了笑容:“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吗?”
杨禛问道:“你刚才说有很多人去向阳巷,这是怎么回事儿?”
小二摸了一把额上汗,解说道:“是这样的,前些天来了好大一帮人,其中一个年轻公子一进客栈就问向阳巷怎么去,今天早上有两个老头儿,一个白发,一个秃子,他们也要去向阳巷呢,就在你们隔壁的房里。”
小雨一听就明白了,一定是书上写的白头仙翁卜沉和秃鹰沙天江。
杨禛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二,说道:“不许把我们说了出去,知道吗?如果还有人来问,你就上这屋来同我们说,自有你的好处。”小儿欢喜的直点头,不过这人狡猾,心里念叨开了:“如果我去隔壁告诉他们这屋子里的人也想去向阳巷,是不是还能得到一两银子呢?”
他正想着,忽然一声巨响,抬头就见桌子一角已经被打塌了,一只手掌横在其上,显然就是那只大手将桌子打塌的,他心颤颤的抬头,杨禛炯炯有神的双目正盯着他,浑身还散发着皇者气息,小二的心马上就抖了一下,不敢再看着杨禛,忙将脑袋压低,只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如果你敢把我们的事情泄露给别人,想两头赚钱,你救给我等着看,哼!”杨禛的声音森寒,吓得小二一个劲儿的告罪说不敢,杨禛这才一挥手让他下去。
小雨看着小二兀自一抖一抖的身子,笑着说道:“早知道这人那么胆小怕着禛哥哥,我们就不用给他银子了嘛,二两银子耶,可以买多少好吃的呀!”
胤祥一个白眼甩过去,道:“你知道什么,你若是不给他银子只是吓唬他,他这么一走,就算有新的情况,他还能上来告诉吗?换了谁都得见着你就怕,四哥这么做叫做恩威并施,谁像你这小丫头呀?总是想着钱、钱、钱的,当真好没出息。”
小雨撅着小嘴说道:“去,去,去,你就知道说我,你有出息成了吧?不救市向阳巷老宅吗,告诉你哦,去了那里我就能告诉你辟邪……”还没说完一只手伸过来就把她的嘴巴捂上了,杨禛瞪眼说道:“没听那小二说那两个人就在隔壁吗?你想惹火烧身呀?”
小雨委委屈屈的说道:“他们两个武功虽然好,但一定打不过你们的,怕他们什么呀?哼,等晚上就能把他们干掉啦。”杨禛正色说道:“那也得到了晚上再说,你现在给我安安分分的待着,要不然晚上就不带你去。”
小雨嘟囔着道:“你敢,你不带我去你能找到方向吗?哼”
杨禛摸摸小雨头说道:“乖啦。”
一个下午杨禛都倾听者隔壁声音,那两人都是十分谨慎,不但没有提到辟邪剑法的事情,连相互之间的交谈也很少,根本就探听不出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