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猛地从她还颤抖着的温暖身体里退了出来,不顾她的低声哀恳,抱她跪卧在了自己身前,扶住她的腰,再次侵入,一贯到底。他的力道如此之大,甚至让她俯冲着趴了下去。
“呜……,会……坏的……”
不知道多久过去,她终于稳住了自己摇摇坠坠的身子,勉力回头。但是没等她说完,她的唇已经被他再次俯身吸绞住。
“说,你是我的,再不会离开我……”
他终于松开了她的嘴,手紧紧包缠住她的胸口,压在她后背之上命道。
“嗯……”
她趴着,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
他不满,将她再次拖着腰身跪了起来,再次用力,一下下继续重重槌着她的最深处。
“呜……,我是……你的,再不会离……”
她终于敌不过,用被他冲撞得断断续续含含糊糊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应着。
随了她响起的娇软声音,一股再也无法遏制的极尽快意直冲头顶,他终于尽情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喷留在了她身体的最深处,缠绞着,缱绻着,久久仍不愿出来。
当喘息渐平,他将她的身子抱着,与自己贴在一起,额头相抵,轻轻抚揉着她的手心,那里有磨出的小小茧块。
“这些年,苦了你了……”
他将她的手牵到自己唇边,亲着她的手心。
“我不苦。”她抽回了手,摸索着他的脸,指尖划过他英挺的眉,停留在了眉心处,用拇指轻轻抚摸着那里,仿佛这样,就能将他的川字纹给抚平,“倒是你,这些年是是怎么过的?从前那些事……”
她迟疑了下,停了下来。
“从前那些事,都已是过去了。”徐进嵘叹了口气,再次紧紧抱住了她,“若非是我无能,当初累你陷入那般境地,你想来也不会离去。幸好如今天又叫我寻回了你。你从前不是对我提过一双人吗?那时我还不明,甚至责你贪心。如今四年生生分离,我方才晓得何为一生一世,何为一双人。我挣再大的家业,搏再高的功名,若是身边没了你,又何来畅快可言?从今往后,我只愿与你一生,与你一对,你可信我?”
83
被他坚实的臂膀在黑暗里这般拥抱,听他低声对自己小心郑重地说:只愿一生一对,你可信我。这个迟来的信诺,这一刻从她男人的口中所发,她为何不信。
心口发胀,喉头微微又哽住了,她说不出话,只是点头。
夜已过半,短短半日之间,心境大起大落、便如在谷地波峰间上下游走跌宕的二人又经了方才的情浓缱绻,本都该是疲惫不堪了,却偏偏毫无睡意,只是这般额头相抵,不停低声说着话,仿佛要把这四年里遗落掉的所有哭和笑都补回来。他听她说着刚到此地时的安顿、生养稚子的苦乐,末了,长长叹道:“小宝很好。你把他教养得很好。我见了他,心中……”话说了一半,竟是说不下去了,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她。
淡梅伏在他颈间,听着他的心跳之音,轻声道:“这两年景王偶尔有过来,听他提起过一些事。只晓得前头那年,崇王府先是遭了场大火,后被御史揭出与辽国使者私下往来,说是密谋阻碍我朝与西夏议和,皇上龙颜大怒,只怜其从前劳苦功高,这才只削去了他亲王封号,改降郡王,命举家迁到极南之地,若无皇命,断不许进京。景王当时说起之时,唏嘘不已。我听闻之后,心中却一下想到了你身上……”
徐进嵘一怔,随即低声笑了起来,把手插进她后脑发际,揉蹭了几下:“知我者,非你莫属也。你想得并未错,那事便是我做的。从前你留书给我,言是求己心安。只我晓得那当口若没这崇王府相逼,你也不至于会这般离去。你想的虽是成全于我,只在我看来,我堂堂七尺男儿,却受人这般掣肘,连自己的妻都庇护不周,还有何颜面去见你?这才发狠……”
原来自淡梅走后,徐进嵘明里与那崇王府虚与委蛇,派了徐管家秘密入京转圜,答应让对方入了自己最来财货的漕船营道,又口应了与鱼阳的婚事,只是借口公务繁忙,要待来年春暖之时再行媒妁之举。崇王府见他应承了下来,还道他被拿捏住了软肋服软了,有些得意,虽还未全然放心,只哪里会想到他胆大包天背后另有谋算?老崇王是头老狐狸,徐管家绕过了他去,暗地里用重金贿买世子。世子长于浮华膏粱的京中,与大多世家子弟一般,精于玩乐,却无多大能耐心机。得了重金,又被灌了美酒,放下了心防,没多久便被徐管家从他口中套了出来那告密之人和密信的所藏之处。原来竟是被那老崇王藏在了书房的墙板夹阁之中,锁孔隐秘,只怕便是连老王妃也不晓得此处所在。独独那世子从前因了挥霍无度,手头紧短,晓得自己爹必定有个私藏宝物之处,暗地留意偷窥过一阵子,方被他得了这地的。趁着无人,也试着去开过,只是唯一一把启锁的钥匙却在老王爷身上贴身保管,无法到手,这才作罢的。
几日过去,一个月黑风高之夜,那王府的北书房竟在三更之时着起了大火,火势凶猛,惊动了阖府之人赶来扑火,急得老王爷如热锅之上的蚂蚁,待灭了之时,火场稍凉,也不顾断梁残墙随时倒塌的危险便命人进去敲开那塌了半截的墙,一下捶胸顿足,原来里面那些金银虽被烧化了,尚可重新熔铸,只自己搜集藏了半辈子的字画和些重要文书却早成了灰烬,一捏便碎。府上众人都只道是走廊悬挂的灯笼失火引灾。老王爷心痛过后,想到幸好此时拿捏住了那徐进嵘入了他的漕道营运,往后同分一杯羹,也算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只是那密信已被大火烧化,少不得只能让那人再重写一封,附列上他前次所提的徐进嵘的产业买卖清单过来,如此才算稳妥,故而第二日便立刻派人潜了出京,未想派出的人走了还没两日,自己却是惹上场祸事,竟被个朝中的御史给告了一状,责他与辽国私通,密谋阻拦大宋与西夏的议和休战。
当时那大宋与西夏的西北战事已是延续了数年,双方都是疲累不已,那西夏更是因了战事拖累,国库空虚,且李元昊又被儿子割鼻致死,有心休战,东京和兴庆之间的议和秘使便来往不断。
大宋与西夏停战休兵,这局面却并非辽国所愿,前几个月便一直有国书如雪片飞来,甚至派遣使者到东京向仁宗皇帝施压,威胁要求更多的岁贡,朝中官员有主张应承的,也有极力反对的,皇帝心中也是老大不痛快,一直拖着未答复。待听了御史弹劾,又亲眼见了呈上的在边关缴获的来自辽国细作的密信,见竟是写给崇王的,叫他在朝议之时游说皇帝接受辽国条件,否则西北战事刚平,东北便要狼烟燃起,署名赫然是乌合,乃辽国兴宗帐下的左右手,正是从前崇王在真宗年间出使辽国之时的旧相识。
本朝自太祖建国以来,太祖思虑心重,想到自己便是兵变起家,为防祸起萧墙,便对本家亲王有所防范,到了仁宗一朝,因皇帝仁厚,才放松了许多。此时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想起祖训,心中又恼又恨,哪里还忍得住,当场便发作了出来。
崇王见无端惹祸上身,那罪名竟是个投敌叛国,吓得不轻,连声呼冤,说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仁宗怒气交加,自然更不可能亲自去信给那辽人乌合对质,哪里听得进去,没几日便降旨,削了他亲王名号,降为郡王,阖府一家被强令立时离京,迁到极南的广南路去,若无恩召,不得回朝,否则便视为作反。
老崇王见自己竟是被人借了这与西夏、辽国议和起战的微妙当口给在背后狠狠捅了一刀,自己不过是年轻皇帝在百官群臣面前用以杀鸡儆猴的那只猴子,晓得大势已去。他平素得罪之人不少,反复思量此事到底出自何人的手笔,恰此时派出去的人递回了消息,说那人刚前个月的一日晚上醉酒失足,跌入湖池之中溺毙。
老崇王得了这消息,立时联想到之前自己府上那把连皇帝也惊动了派人过来询问的火。之前心中已是隐隐猜想不定与那徐进嵘脱不了干系,此时更是确信无疑。只此时纵然晓得了,苦于没有证据,也是回天无力了。枉自己一世聪明,拨惯了算盘,未想临老却是一着不慎,被人在背后这样算计了一把,悲愤交加,一口气堵在心口,竟是呕出了血。此时再去空口白话地鸣冤,不定反更被皇帝嫌憎,只得含恨举家上了南下的路。路上颠簸辛苦,他人年纪又大,竟是一病不起,尚未到那广南路,便抑郁含恨而终。
淡梅听他这般跟自己慢慢道来,心惊肉跳,用力掐住他臂膀,待他说完了最后一字,这才长长吁了口气,叹了一声:“我只晓得那崇王府的麻烦后来没了,未想这其中却……”
徐进嵘轻轻抚了下她脸,道:“官场争斗便是如此,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非他欺人太甚逼走了你,我也不会这般对付他。这些我本不想让你晓得的,免得你以为我惯会用心狠手辣的手段。”
淡梅沉默片刻,拿脸轻轻蹭了下他肩膀道:“我晓得人在其位,身不由己的道理……”
徐进嵘突地将她又搂紧了,道:“我本来以为你不晓得我的事情,当我真另娶了那个鱼阳才这般躲了我四年的。你既明明晓得我一直在找你,竟还这般硬生生躲了我四年,让我四处碰壁,我一想起这个,心里就直想好好打你一顿,好把你这个脑瓜敲醒……”
淡梅张嘴咬了下他肩头:“我不是在你边上么,你心里不服就打好了,免得回去了你还记恨。”
徐进嵘低声笑了下,伸手扭了下她耳朵:“瞧瞧,我说你一句就又恼了。算我方才说错了话,我哪舍得打你。方才我的意思,便是盼你能与我同心。我两个若是同心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淡梅轻轻亲了下方才他被自己玩笑咬过的地方,这才低低嗯了一声道:“我晓得你意思……”
这一夜两人一直说话到了四更天多,倦极了,这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第二日徐进嵘睁眼醒来,短暂的头脑空白后,立时便想起了昨夜的一切,猛侧头,见身边那女子仍靠在他身侧沉沉睡着,睡容娇憨,晓得这不是梦,这才微微吁了口气。
屋里已经映照出满室红阳,外面应是日上三竿了。晓得隔壁小宝必定是被喜庆拾掇好了,自己竟也是不愿起身,只想将她再搂住睡片刻。手刚伸到她腰身上,便见她眼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已是慢慢睁开了眼。两人对视片刻,徐进嵘搂住她又温存了片刻,忽听见外面楼下似乎隐隐传来了小宝的跑跳笑声,淡梅急忙推了下他,催促起身。
八十四章
徐进嵘一顿,随她所指侧耳听了片刻,果然听见孩童的隐隐笑声之中夹杂了鹅儿的几声引吭高歌。
去年一村人家中的母鹅孵出了一群雏鹅,小宝见了喜欢,那村人便送了他一只,被他当宝贝般地养着。昨日晓得往后要跟着新来的爹一起住,别的东西都还罢了,那只大白鹅却是舍不得送人,淡梅没奈何,这才叫一道给带了出来的。
徐进嵘把手从她身上挪开,笑了起来道:“那就起身吧,果然已经不早了。”说着便掀开了被翻身下去,几下便穿妥了自己衣物。
淡梅也是跟着坐了起来,一手抓被掩胸,探出身子,另一手去拿自己昨夜褪下的一堆衣衫,却是被他手快给抢抓了过来,已是坐到了她身边的榻沿上道:“还是我来伺候你穿吧。”
两人从前虽做了一年半的夫妻,只中间隔了近四年,此时一觉醒来,这般裸裎对着他,淡梅仍是微微有些不自在,何况还是让他给自己穿衣,正要摇头,却见他已是展开了她的一件内里小衫,抬起她臂膀给穿了起来。又俯身到她背后仔细结着带子,衣袖轻轻拂过她脸庞,后背肌肤也清楚地觉到被他略微有些粗糙却又温暖的手指无意磨触,心中一暖,便听话地任由他折腾了。
徐进嵘给她穿好了衣衫,连脚上的罗袜也未落下,又蹲了下去给她穿好了鞋,这才抬头展眉一笑,牵她手让她站起来:“好了。”晨光中,笑容看起来温暖而满足。
淡梅心中感动,忍不住踮起脚,抱住了他颈项靠在他肩膀上,默默不语。
徐进嵘一怔,大概未料到她会这样。只很快便也回抱住了她,轻轻拍了下她背,低声道:“你若喜欢,往后我天天这般给你穿衣裳……”
小宝一早醒了过来,一骨碌爬起来,揉着眼睛叫了几声娘亲。平日里娘亲听到便会进来,今日却是迟迟不来,只进来了喜庆姨姨。晓得自己娘在隔壁屋子里睡,穿了衣服正要去隔壁拍门,却被她拦住了。
“我去叫娘起来。”
小宝有些不解。
喜庆小声道:“你爹和娘都还在睡呢。小宝不要去吵他们。”
“爹爹过来了,以后娘就都和他睡,不和小宝一起睡了吗?”
小宝扁了扁嘴。
喜庆心中虽是有些烦忧,只被他这样表情也给逗笑了,急忙哄了道:“别人家的爹和娘都是睡一起的。小宝不是一直很想要个爹爹吗?要是娘还像从前一样都跟你睡,爹爹就要走了。”
小宝皱了皱眉头,那模样和徐进嵘便有几分神似了,想了片刻,这才小声道:“姨姨,我不要爹爹走,我就让娘陪爹爹睡好了。”
喜庆笑了起来,摸了下他头,想了下,蹲下去道:“小宝,往后不要再叫我姨姨了。叫我名字就好。”
小宝又皱起了眉头,这回却是摇头:“娘叫我叫你姨姨的。我不听她的话,她会生气的。”
喜庆无奈,心里叹了口气,牵他过去洗漱用了早饭,又陪着一道在院子里看他用菜叶子喂那只大白鹅,微微有些发怔。半天回过神来,抬头无意却看见院子的门外站了姜瑞,仿佛正在看自己,心里一下有些慌张起来,连手脚都有些不自然了,顿了下定住心神,这才朝他走了过去,微笑道:“可是有事来找大人?他还陪着夫人未起身呢。”
姜瑞脸微微发红,也不敢看她了,低了眼睛道:“杨大人一早便命人送来了邀帖,说明日是他家妞妞的生日,晓得了大人一家团圆,让过去一道庆贺热闹下。”
喜庆嗯了一声,两人便这般对站着不动,正扭捏间,听见身后小宝响起了欢呼声:“爹爹,娘!”回头看去,原来是楼上那房间的门开了,自家大人与夫人一道出来了。
如今住的这馆舍乃是个大客栈其中的一方独立小院,地方虽不大,倒也清幽,之前被徐进嵘整个包了下来。店主虽不晓得租客的身份,只杭州不乏豪客富商,见对方这般出手,晓得是个有来头的,只管伺候周到便是。昨夜见客人回来,随行的马车之中下来一个年轻妇人,带了个小娃娃和个大丫头,后面还跟只摇摇摆摆的大白鹅,心中虽十分惊诧,只也未敢多问,只是多送了几个下人过来服侍而已。
徐进嵘本是打算今日就要离开的,只意外得回了妻子,又收了杨焕的邀帖,和淡梅商量下了,便也不急着走了,打算多留几日,游遍西湖,再启程上苏州回她娘家探望下,最后再回淮楚。
小宝听得明日竟能再见到那个前次在西湖凉亭边遇到的女孩,有些雀跃,又听说要和爹爹娘亲一道出去游玩,更是喜不自胜,上前便巴住了徐进嵘的腿,仰脸笑嘻嘻道:“我把娘亲让给爹爹,叫她往后都陪你一道睡了。”
稚子无心童语,倒是把淡梅臊了一把,徐进嵘看了一眼她,笑着抱起了小宝,亲了他脸道:“这便对了。爹娘一起睡,往后你娘便会再生出个小娃娃,那时再让小娃娃陪你玩。”
淡梅见这父子俩嘀嘀咕咕,说的都是些不着边际的疯话,急忙打断了去,便准备着今日出去游玩了。待车马吃食等物都备好了,徐进嵘也已是写好了封信,密封起来交给了那店家,给了银钱,叫送到里仁巷的碧家医馆,递给一位赵姓男子。
晴空万里,风和日丽,到处是游玩的人流。
徐进嵘虽前些日独自游走过一遍长堤,只彼时心境和如今天差地别,同片碧空之下的一汪湖水,入他眼中,自然凭空鲜浓了无数。那小宝被徐进嵘一路高高骑坐在他肩上,更是兴奋得吱吱喳喳,如同放飞的鸟。一家三口坐上了条游船,头包花布的船娘一边荡橹,一边唱着小调,声音虽不及歌娘婉转,和着桨声,听来却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淡梅坐于船尾,看着船头的两父子,回头望了下,见跟随了出来的喜庆和姜瑞正在岸边的亭子里,身影渐渐变成两个黑点。想起她自昨日起便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隐约也是有些猜到她的心思,等下了船,上了孤山的秋鹤亭,两人并肩坐在亭子的鹅颈栏杆边,看着小宝在不远处跑跑跳跳,便对徐进嵘道:“我出来时,带了喜庆和妙夏。她两个一直在我身侧,陪了我许久。我很是感激。如今妙夏已经有了人家,喜庆却是空误了这许多年,我想回去了便给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徐进嵘看她一眼,只唔了一声,别话全无。
淡梅又道:“你莫非心里还恼我离了你四年,只是不好对我如何,便把气都转到她身上,道她不给你传递消息?若是这样,她便真冤枉死了。这些年里,她不知道劝了我多少回,都是被我给拦了的。若是没她陪着,我这日子还不晓得过成什么样子。我心里她便跟我妹子似的。你若还恼她知情不报,我第一个就跟你过不去!”说完便用肩膀轻轻撞了下他。
徐进嵘心里一颤,见她正似笑非笑地飞眼看着自己,便是真当有些不快也早消散了去,伸手揽住了她肩,叹了口气:“原先是有些恼的……,若她能私下给我递个信,我何至于如今才找到你。只再一想,她这般忠心对你,也是个实心眼的丫头,我再责她的话也说不过。况且就跟你说的那样,她陪了你四年,我实在还得好生谢她才是。”
淡梅这才朝他甜蜜蜜笑了下,突想起早上见到她与那姜瑞相对站在小院门口的样子,心中一动,脱口问道:“姜瑞可有婚配?若无……”
她话未说完,徐进嵘便是明白了她意思,笑了下道:“他两个自己若是有心,一切随你。”
淡梅自己怔怔想了片刻,越想越是觉得那两个人般配,竟是恨不得立刻就拐回去问明喜庆的心思了,被徐进嵘看了出来,握住了她手捏了下,发酸道:“今日你是陪我出来游玩的,怎的总想着别人?”
淡梅嗤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拧了下他腰身,挪了点过去靠得近了些,这才见他露出了笑。
三人离了秋鹤亭,过了跨虹桥,到了附近的风林寺逛了一圈,又爬了栖霞山,游了紫霞洞,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小宝疲累了,趴在徐进嵘肩头打起了瞌睡,这才下了山踏上归程。
晚间回了馆舍,安顿好了小宝,淡梅虽自己也很是疲累了,恨不得立时便爬上床歇息,却记挂着喜庆的事,趁着徐进嵘还没回房,叫住了她,把白日里自己和徐进嵘的话给她略微提了下。
“我瞧着姜瑞不错,以后前途也是好的,且喜他并未娶亲,你若愿意,回去了就把你们的事给办了,如此可好?”
喜庆立着不动,起先有些发呆,慢慢那脸便有些涨红了起来,低头不语。
原来她自昨日晓得徐进嵘找了过来,心中便一直喜忧掺半。喜的是大人终于找到了夫人和小哥,往后一家终可团圆,忧的却是晓得自家大人一贯狠厉,对夫人自然不会如何,对自己这个徐家的奴仆,却会不会恼她知情不报,教他空寻了这许多年,这才一直有些心神恍惚的。今日与那姜瑞被一道留在湖边,两人到附近闲逛了下,话虽不多,只那姜瑞言语间却是透出了些意思,叫她心慌意乱,却只能装作不知。此时竟骤然听到夫人说竟是替自己在大人面前放了话,又说要做主定了她终身,一时那心便怦怦乱跳,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淡梅见她这般样子,本是想取笑下的,只又不忍,便上前握住了她手,笑道:“你这样子,我便当你是愿意了。你放心,我心里早拿你当自己亲人,你嫁了他,往后必定不会让他亏待了你的。”
喜庆一张脸红得更是不行,急忙抽出了自己手便要跪下来道谢,被淡梅给拦住了,恰此时那徐进嵘进来了。喜庆不敢多看,顺势给他跪了下去道:“婢子多谢大人的不责之恩。”
徐进嵘只唔了一声,并无什么表情,喜庆便磕了个头,这才退了下?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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