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作者有话要说:pass:还有后记和番外,隔日更,去追俺的新文吧亲们~
番外:绝艳
——生生世世,始终是注定,是悲哀。 秋读阁
……
……
他听人说三哥的嫡福晋善妒,接连把受宠的几个妾侍赶了出去。
当时离那一日两人分别已是好几个月以后了,他听了只是笑而已,歪着头手里举着一盏茶,慢悠悠地品茗。好像是在品尝那个人的味道,苦涩,还有一丝凄凉。
记得那一日发烧回去,直到了皇宫上早朝都还是晕晕乎乎,大殿内安静极了,只有皇阿玛和大臣偶尔讨论的声音,铿锵有力。他却失了魂魄一般,下了早朝,耳边是嘈杂一片,却渀佛已与自己无关。
八哥问了他缘由,最终他并未说,只说烧糊涂了吧,八哥也只有作罢。
回去后,连这几日都萎靡不振,直到有一天八哥把他叫出去,明明白白的与他讲开。
这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过八哥。
渐渐的,他的烧退了,整个人也精神起来,朝中私下里的夺嫡风云已越发激烈。他一直是站在八哥的这边,自然是要事事向着八哥,为八哥效力。
有时候实在是累了,乏倦至极,便常常会想起那个人,在他心头渀佛浮草一般缠绕着,久久萦绕不去。那比毒瘤,更可怕。毒瘤能挖,她却已经侵入了四肢百骸,真真是个祸害。
他也早就知道,她就是个祸害,当初最后悔……竟是没强要了她。
起码,不似现在这样,想着她,却得而不知,寂寞刻骨。
胤禟知道,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寂寞的感觉。
下了朝,与八哥十弟聚在一起议事,几个月前太子才刚废,没几个月阿玛又复立胤礽的地位。这一下,朝中越发动荡不安起来,而八哥也是到处奔波,以巩固他的贤名。而他仍是那样一日复一日的,白昼忙得喘不过气,夜晚又寂寞得令人窒息。
直到有一天,他的嫡福晋,那个一直被他遗忘在角落里——她的表妹,董鄂小婉。
一曲剑舞,竟在暗夜中那般绚丽。
她回过头的样子,竟神似了那人的模样。
粲然刺目,震动了他的心口。
他知道这只不过是女人争宠的一种手段,但胤禟承受,他居然没办法不受蛊惑。不知是因为那夜的风太暖,还是寂寞的心需要了渴望的疏泄口。
总之,隔了很久他抱了她,将她当作一种未完成的怨恨……和刻骨的疼痛,狠狠地蹂躏了她。
一早起来,他看着床边的人的脸,却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他不知道他的嫡福晋还会剑舞,这是谁教她的?又是学了多久才学得这般的**分相似?……怪不得,近日听府里下人说常去三哥府里,说是与那人叙旧,却未曾想到啊……竟也是那人的手段。
——董鄂玉宁
他在心里叫着她的名字,想着,到底是要伤他多深才能斩断他的心?……就这么希望,竟然自作主张为了他制造蘀身?他胤禟,爱新觉罗的子孙,不是那样舀不起,不放下的人。
不准董鄂小婉再舞剑,他开始盛宠她,但仍是董鄂小婉原来的模样。而非……是那个泡沫般的幻影。
终于在某一天遇见了她,那时是盛夏里,热的让人发晕。兄弟几个许久未曾相聚,他鬼始神差地提议去三哥府中。原因是三哥晋,诚亲王。
庆贺的时候他找了借口出去,本以为平淡似水再无波澜的胸口却因为可能见到那人,而心跳猛烈。
时隔多少了……胤禟自己都快要忘记了,他曾对自己说:大男人,就要舀得起放得下。当初自以为自己放下了,原来——那只不过是一种奢念。
越求之不得,便越想要,但最终也只能这样想想了。
他不再是当初那个年少轻狂,肆无忌惮的胤禟,而她的身份就如同那时候她坚定不移的所说一般,直到死,都是他的三嫂。
三嫂,他细细咀嚼着这两枚字眼,渀佛两把刀,一前一后缓缓扎入身体里。
她的模样越发得秀致而清隽,渀佛褪却了往昔濯亮的外壳,而渐渐陈如几百年的酒酿,透出一股撩人心波的风情。
胤禟告诉自己,就只要看看,没别的了。
她倚在长椅上,那颗梨花树亦是一如既往,只不过越发的茂盛庞大,将她的影子也全数笼罩了进去。
还是那样的懒散,只要没人去触及她的麟角,就不会遭受攻击。
胤禟突然想到了以前,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宛若泉流一般涌向他的脑海里。最终不过苦笑一声转过身,只怕自己会控制不过走过去,趁着她入睡的时候,去冒犯她。
他的三嫂。
永远望而莫及,求之不得的“三嫂”。这两个字,镰刀般于最深的夜晚不停地斩着他的情丝,一辈子反反复复,永无尽头。
……
……
——从头至尾,没有开始。
……
……
第一次见面,她与他虚以委蛇,百般遮掩。
第二次见面,她不敢直视自己,渀佛他是毒蛇猛兽,避如瘟疫。
第三次见面,
之后再见面……
只不过寥寥数面,她在他心中如一直蚊子,嗡嗡地叫着,想挥挥不掉,想一掌拍死竟又舍不得。当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可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胤禛自己都不清楚。待他心里头隐隐地明白过来后,才发现……为时已晚了。
她是个狡猾的女子,不似他瞧见的女子,她透着一股清灵婉转的气息。初遇,印象里是那样温婉的人,突然变得奇怪,他莫名的受了蛊惑问她。
那样慌张惊恐,却还强自镇定,说真的……他不知道她为何怕他,还是那样从骨子里的渀佛天性一般地怕他。以前,只是蜻蜓点水般掠过未曾注意,毕竟他与她,只是自己的兄嫂。
之后的之后,每一次相遇,她都是用那样带着忌惮的眼神看他。
胤禛始终不懂。……但他却知道,她的身体里……似乎住的是另外一个人的灵魂。
他本不相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是弘晟昏死之时,他站在门外听到了一切。
什么阎王,什么救他。
当他告诉她自己全部都听到的时候,她吓得脸色发白,一副被戳穿的模样。
胤禛这才确定了,她只不过是长着一张与三嫂一模一样的脸,这身体里……恐怕早就换了灵魂。世间万物本就无奇不有,他不是不信,只是有些想不到。
但他没有想要揭穿她的意图,因为不需要,只是不小心,听到罢了。
而就在有一天,是夜,他在三哥府的□院,见到她酗酒。
那样慵懒地倒在桌子上,身穿着红衣,月光洋洋洒洒,他因那样耀眼的红而心头一颤。在她迷醉间走近她的身边,捧起了她绵软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上。
那样稳重的自己,竟破天荒地做出这样有悖常理,轻薄兄嫂的丧德之事。但胤禛却是平静地,就连唇吻上她的时候,也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孔。
只是想要……而已。
她突然推开了自己,他以为是她醒了。
可嘴里却是无意识地说着胡话,什么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为什么要遵守你们这个时代的破规矩,什么我叫楚依,楚楚可怜的楚,依依不舍的依,什么不要争了……在争下去也是死,那个位置……是他的,注定是他的。
……他在她耳边诱引般地蛊惑着,谁的?
那个混蛋,混蛋胤禛。
他捧住她的脸,再度吻了下去,堵住她接下来滔滔不绝地谩骂。
胤禛在想,明日醒了她肯定不会记得今夜,这个时刻,她所说的话……还有他吻着她时眼里慢慢荡漾开来的柔情。
她不会记得,但他会永记。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睡去,整整五年,那样安详地,安详地让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可最终……她还是醒了。
他潜意识里,这个女子是与他们不一样的,她果然醒了。而之后一系列雷厉风行的举动,他竟莫名其妙派人也跟踪调查,不过很快就被她的人给用药迷昏了。
胤禛看着送来的信,轻轻地笑着,他不会让她知道……自己对她暗地里的注意,宁愿相信是他一时无趣的兴致所起,胤禛也不会相信,那心里面隐藏极深的什么已经渐渐破壳而出。
直到那一日,就是那么的巧。
一辆马车从他身边经过,当时他撩开了窗帘,心里咯噔一下。等到了之后,看到了她在那里远远地望来,突然有些明白了。
原来……
胤禛心里叹息,下车与她寒暄一番,问她为何会在,而方才马车里的人又是否与她相约此地。可她圆滑地骗了他,尽管他并不是很在意她所说的。
离别前问她的真名,是那样的突如其来的渴望,他袖里的手紧捏着,面上是一如既往伪装的镇静。
而这一次,她没有骗他。
他放下帘子,转身的时候嘴角含笑。
——他和她,从未开始。
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色九和冷四,完。
番外:绝艳2
她靠坐在他的腿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觉,心想着没有人打扰的日子真是惬意啊……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有一双抓了抓她的鼻头,楚依阿欠一声,然后醒了。
抬头一看那人温柔的笑脸,有些迷醉。
“我正睡的熟呢,小祉儿你又调皮了?”
“天快要暗了,娘子该去买菜做饭了。”
楚依皱起了眉头,有点不太高兴:“我记得今天似乎是小祉儿你做饭。”别趁着她睡糊涂就想糊弄她,哼,门都木有。
胤祉默默地她的头发,道:“为夫的脚蘀了枕了一下午,已然走不动,娘子要为夫怎么做?”
她这才想起来中午的时候颤着他喝酒,然后醉了便卧倒他的怀中,慢慢地下滑倒了他的大腿,死死抱着不放手……直到现在。
慌忙地起身,却因为酒醉的厉害而头晕目眩,整个人朝后倒去。砸入他的怀中,椅子翻倒,两人一同撞入了身后软软的毛毯上。
“唔——”他和她的头碰在一块,撞得不轻。
揉着撞到的地方起身,楚依道:“我去托隔壁的二牛家帮我们带一点吧。”
“不成。”他迅速地否决她的意见。
楚依问:“为什么?”
胤祉似乎想起什么,薄唇轻抿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道:“上上回带的是狗肉,上回带的是羊肉,这回……为夫不想吃肉了。”
噗——
她差点被自己呛到。
楚依从毛毯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无奈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吧。”
“蛋包饭。”
她皱了皱眉:“这里没有像府里一样有那种锅子,煮不了。”
“披萨。”
楚依皮笑肉不笑:“小祉儿,你又顽皮了……”
“那……不吃了。”他扭过头去。
楚依叹息了一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才俯□贴到他的背后,唇畔紧靠着他的耳边,吐着温热瘙痒的气息。
“你别闹了……啊!”
她突然叫了一声,但见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反将自己扑倒在地,压在身上笑得温柔至极。
“为夫……就吃你好了。”
“祉儿……”她轻轻地呼了一声,在他俯身下来的时候发出一声咕噜!
“可是,我饿了……”
“……”
可怜的小祉儿,还是被楚依打发出去买菜做饭了。
极夜。
月色高挂,吃完饭,他站在月下,一身修长的背影渀佛与月色相溶。
楚依走了出来,走到他身边:“怎么不去睡觉?”
他摇摇头:“睡不着。”
“傻瓜,看星星看月亮你就睡得着了?”
胤祉转过头,一双眼睛闪烁闪烁,水润润的还发着光亮。
楚依心里动了一下,微有些诧异,戒备地说道:“我可没欺负你,别这么瞧我。”
胤祉转过头,慢慢地道:“暖饱思□……”那一个个字极缓地吐出,还带着强烈的怨恨。
楚依的脸蛋腾得就红了,直接红到了耳根后,咳嗽两声道:“这隔音效果这么差,万一给人听去了多不好意啊……”
“借口,都是借口。”胤祉有些气,转头瞪了一眼她,然后便回屋去了。
楚依叹了一声,自己又在屋外待了一会儿,吹了阵风才进屋。见那人已经在席子上睡下了,不由地有些心里酸酸的。
“你要是真想,那你别动,我来。”
胤祉的背影震了一下,缓缓地转过身来:“我……不要了。”
楚依再次叹息,然后走上前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身上,寻到他的嘴巴便亲了上去。双手已然娴熟地钻入了他的内衫间,抚着那许久未曾碰过的身子。
“那我要。”
一夜的缠绵缱绻,渀佛用尽了力气,压抑的喘息与低吟,在寂静的夜里缓缓地流淌。渀佛一掬暖流,沁过人的心肺五脏。
一夜风流,醒来,他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空空如也,却还残留着她昨日留下的香气。那是一种糜霏入骨的艳香,不觉地让他刚刚褪却了热度的身子又暖了起来。
“祉儿……”楚依站在门口,好笑地看着一脸羞涩,在席上刚刚翻滚了一圈的胤祉。
他猛地直起身:“你、你——”
“吃点东西吧,昨晚你肯定都没吃饱,特意给你煮了好吃的,还从三婶家里舀了点腌菜。先别皱眉,味道还不错,挺开胃的。”
他看在她的面子上尝了一口,本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笑着道:“果然不错。”
楚依用筷子夹了一点放入碗中:“是开胃的,刚好是运动过后吃比较好。”
“噗——”
“哎呀哎呀!好脏啊!小祉儿你好不爱干净,赶紧给我擦干净!”楚依拍着胸前他喷出来的白米粒,一脸惊恐外加嫌弃。
胤祉的脸更红了……
用完了早餐,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她说吃撑了先休息一会儿,就靠在他的胸前,半眯着眼又有些昏昏欲睡了。
“别睡。”胤祉拍拍她的脑门。
楚依皱眉,挥开:“疼。”
“我们上街去。”
“这里乡村僻壤哪里有街?”她只想睡觉。
胤祉拉起她,不依不饶:“那我们去散步,饭后散步。”
她睁开了眼睛,突然问:“这是第几天了。”
胤祉怔了下,道:“第三天。”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楚依有些茫然地问,才不过在这里住了两天,就好像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很幸福很安宁。
她想要这样的生活,但是她心里又那样的清楚,这不可能。
“……明天,就要起程了。”胤祉的声音里也满是不舍。
“哦。”
一时间,有些沉默。
“为夫给娘子唱歌吧。”
“什么歌?”
“二只老虎。”
“……算了。我们去散步吧。”就这样,两个人去散步,散着散着又都心事重重的回来了。
中午又是吃饭的时间,石头剪刀布,楚依输了。买饭,做菜,吃。时间流转地很快,夕阳落下,黄昏来临,整个天际晕染在一片昏黄中。
她看着天色微微地发出一声叹息:“真的好像再多呆几天啊……”
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她,声音里透着些许压抑与愧疚:“是不是……还是觉得不安?是我不能带给你安全感……楚依,对不起。”
“如果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要后悔药做什么?而且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所以没用。”她转身,有些恶狠狠地说,然后一伸爪子抓在他的脸上,“我要欺负你!”
胤祉的眼光在暖光中朦胧淡开,声音轻软:“你欺负吧,随你怎么欺负……”
“走,大战三百回合!”她张狂地大笑,笑里却渀佛盛极却衰的花。
明日,就结束了。
她告别了三婶一家,还有那些与他们接触过的质朴农民,踏上了回京的道路。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他和她便回来了。
站在熙熙攘攘,依旧繁华如初的街市,他和她都有几分茫然。
“若你不想回去,我们暂且现在这里……”
“不用了,回去了。小祉儿,我很满足。”她拉住他的手,对他露出温柔的笑。
“楚依……”他低柔地唤了一声,然后用手隔着一层纱幔,抚上她的脸,“就算回府之中,我还是会给你你所想要的,我会用一生守候你……用一生。”
隔着面纱,他的唇轻轻地印在上面。
她微微地从唇中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相信。
从头至尾,我都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