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樱,请解释一下香蕉和ABC的喻义。”柳的本子早早的打开了。
“ABC是指美国出生的华人。香蕉么,外黄内白咯。泛指那些完全接受西方教育的,被同化的黄种人。因为我们是日本人,我们的第一语言是日文,萧晓的爷爷说日语,是表示对我们的亲切之意。而这里是中国,他们是中国人,我们说中文,则是表达了我们的善意。这个萧晓,说英文,除非他是ABC,那么英语是他的母语,不然,一根本土的烂香蕉更加的让人不爽。”
低头一笑:“他还好啦,只是平时有点喜欢跟迹部争,有点傲气而已。没有柳生同学说得那么严重。在工作能力方面,他还是有真材实料的。”
“这跟能力没有关系。也许是我的思想太落伍了。中国早期有一首流行歌曲,我不记得其它的了,只记得其中的一句歌词是‘没有国,哪来家。’生为国人,不会讲国语,已经是件可悲的事;会讲国语而不讲,那岂不是更加的可悲?有新闻讲一些留学海外的人,回国创业,出去谈生意的时候都会带翻译,有一次,一个翻译的语义表达不准确,那个老板只好自己上。他讲得比那个翻译要流利得多。有人说那是摆谱,可是,那难道不是一种表达自己国人的方式吗?也许我这么说很老土。我只是有点看不惯而已,纯个人观点和喜好。千万不要受我的影响,也许,那个萧晓是个不错的人,毕竟,你们接触他的时间远远比我多。”
抚着泪痣,迹部看看藤堂,笑着说:“不知道萧晓知道小书呆对他香蕉的评述后,会有什么反应。啊,恩。本大爷可是很期待的。”
“千万不要。”柳生樱被水呛了一下:“如果是女生,被比喻为香蕉那还没什么。如果是男生,那可就不可收拾了,要知道,香蕉还有另一个意思的。”
“什么意思。”异口同声。
“咳,咳,是指男生在某方面中看不中用。”越说越低声。真是的,如果是萧鹏他们,某樱说得才不会那么不好意思,聊起天来生冷不忌,哪像现在,看着这帮十来岁少年,像是在教坏小孩。虽然明知他们也没有那么青纯(青涩纯洁),不过脸皮薄么。
果然,在座女孩子的脸都腾地一下红了;不二裕太被水呛得咳嗽不止;不二双眼更弯了;手冢眉头皱起,冷气开始释放;柳生比吕士不赞同的责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从哪里看来的。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这种话,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
“我也不想的,只是怕他们说错么。”有点无辜。
紫砂壶
为了转移香蕉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柳生兰开始讲他们一路上的趣闻趣事。因为这是半自助型的西式餐厅,小樱离座到自助区去拿沙拉和水果。手冢看了柳生比吕士一眼,于是,柳生哥哥也站了起来,拿了一个盘子,走到了妹妹的身边。
“怎么,生气了?”
“没有啊。”
“你啊,有时候说话就是口无遮拦,不经大脑。还好在座的都是自家好友,清楚彼此的性格,不然,给有心人士听去了,你的清誉就毁了。”
“哥,你不觉得你的口吻很像老妈,而且就是因为知道都是熟人么,大家的性格也都清楚,所以说话才没有那么多顾忌。况且,哥,你看,我说的居然没有人不懂,没有人会错意,可见大家也没那么清纯么。”
“你,清不清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被有心人听去了,搬弄是非,会给你带来麻烦。比如那个藤堂,她对迹部的态度,那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的。迹部爷爷喜欢你,她难道不会嫉妒?萧家是迹部财团在中国的最大合作伙伴,你刚刚也听见了。万一,她嚼些什么舌根的,就够你头疼的了。我这是为你好!”
“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你啊,不要光嘴上说,要记到脑子里。”
“嗯。”看了看他们那桌说得起劲的柳生兰,柳生兄妹并不急着回座位:“哥,我想问你,是不是我的错觉,一路上,你好像都在有意无意的关照堂姐?为什么?”
“不是关照,是培养,锻炼她某些方面的能力。谁叫我的妹妹不肯帮我呢。为了不累死自己,有人愿意帮忙,当然要好好培养,以期将来可以帮我尽可能的分担点。你哥哥我曾经也是有过梦想的,有时候真是羡慕你啊。”
“切,要帮什么忙,直说。你现在一付很酷的帅哥样,说出这么感性的话,不但不会让我感到愧疚,反而寒毛倒竖,冷得很。”
一头黑线:“小兰以后会主攻营销管理方面,进公司后也会主管那一方面的事务。我看的出来,你在营销方面有很敏锐的触觉,所以,多给她一些锻炼的机会。”
“我才不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我保证她不会反对。也许你没有注意到,这一路上,她真的改变了不少。”
双肩一垮:“我就长得那么像幼稚园老师吗?我有什么好处?”
看了看自家小妹,把食物区里的红提子和哈密瓜都扫到了自己的盘子里,柳生比吕士从自己的盘子里拿了一串早先拿的也是唯一的一串葡萄,放进了妹妹手中的盘子里。
得到了鄙视的眼神:“就一串葡萄?我的培训费也太廉价了吧!”
盘子里又多了两块哈密瓜,附加一个眼神。至于这个眼神代表了什么意思,由于刚好柳生比吕士的镜片反光,而小樱也没戴眼镜,因此她就不清楚了,并且被很粗神经的忽略不计。
端着满满的一盘水果和沙拉回到座位上:“你们讨论好了去哪里没有?”
“不要人多的地方。”幸村凌破天荒的首度发表了自己的意见。“我昨天从酒店窗口往下看,好吓人,街上的人潮就像密密麻麻的蚂蚁,都没有空隙。就连昨天晚上,我们出去看外滩夜景时也是,好多人!”
“在上海找人少的地方,还真的有些困难。”
“那些顶级的精品店,人群相对的会少很多。”藤堂建议。
“这和东京或巴黎的精品店有什么不同吗?”小樱一脸兴致缺缺。
“那,去参观八万人体育馆?没有比赛的话,应该没什么人。”
好烂的点子,柳生樱一脸无趣,彻底埋首水果盘中。
“小樱,你觉得呢?”
抬头,所有人都盯着自己。:“觉得什么?要去哪里,你们决定就好,我都没有意见。”
“你是团长,我们当然都听你的。”不二将皮球又轻轻踢了回来。
“那就去爬爬东方明珠,上金茂看看浦西的风光,然后到八万人体育馆隔壁的免税商店吹吹空调,你们看怎么样?”
“OK,就这么办了,桦地,让人备车。”
“wushi.”
在历经了两个多小时的排队,人挤人之后,进到免税商店的一群人真的觉得是到了另一个世界。富丽堂皇的店面,适宜的空调温度,两三个顾客。看到他们这群人,一个营业员忙有礼地迎了上来。让大家自由活动后,小樱晃悠悠地逛到了茶叶,紫砂壶,那一块去,专心欣赏起各式紫砂壶式样。
“看中哪个没?本大爷送你。”
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是迹部和藤堂。小樱无所谓又扫了一眼:“谢谢,没什么华丽的。”
“哦,这些紫砂壶都不够好吗?”藤堂不太懂这些。
“如果,你们知道它的出厂价就不会说这种话了。”小樱想了想,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哥,你在哪?我在卖茶叶的区域,你带堂姐过来,我考考她的眼光。”
不一会儿,全团集合完毕,大家都是兴致勃勃。
小樱指着一个紫砂壶说:“堂姐,你仔细看看这个紫砂壶,现在的标价是人民币528元,我问你,它的出厂价是多少?”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小樱,我们能一起猜吗?”
“当然。谁猜中,有奖。不过,你们先看,看完之后,我们出去说,不然,我怕营业员会把我们给轰出去。迹部,晚上在哪里吃饭,你订好了位子没有?还是我们先到哪家咖啡店坐坐?”
“走吧。”
来到一家咖啡店坐定,某樱从包包里翻出一只大苹果放到圆桌中央:“这就是奖品。”
“啊?”
“干嘛。这可不是fuji(不二)的苹果,是中国很有名的国光苹果。”小樱在不二和国光两个词上还加了重音。
“哦,国光啊,原来,小樱喜欢吃国光苹果。”不二说话的语调有点上扬。
横了不二一眼“这是奖品!要知道,这国光苹果可不像fuji (不二)苹果在日本可以经常吃得到。当然啦,如果你们没人猜中的话,这苹果就归我了!谁先来?”
“260左右吧。”不二裕太率先开口。
“裕太啊,我们说的是出厂价,不是成本价,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出厂价再要加上运输、店面租赁、电源、员工工资等等费用才是成本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啊,那150。”
小樱转头:“藤堂同学要不要一起玩?”
“好,我猜100。”
“迹部?”
“100。”
在柳的记录中:不二裕太150,藤堂100,迹部100,幸村凌100,桦地80,手冢70,柳生兰50,柳生比吕士30,柳20,幸村精市10,不二周助10。
看看记录,柳生樱扬了扬眉毛:“每个人可以有一次更改的机会。在此之前我讲件事情。南京路是上海的四大商业街之一,在它路上的第一百货商店是一家老牌子的店了。里面最便宜的一条床单单价120,成本价是20。现在,有谁要改数字吗?只有一次机会哦。”
于是,高价位的几个人都纷纷大跌价:不二裕太50,藤堂50,迹部50,幸村凌50,桦地40,手冢30,柳生兰30。
公布结果,就是,柳生樱同学拿起桌子中央的国光苹果,大大地咬了一口。柳生兰有点不相信:“按照床单的比率来算,六分之一的成本,那个紫砂壶是88块,它的出厂价,我就算打对折也要44。难道,你要精确数字?那是没办法猜的。”
“没有哦,我是给你们上下浮动五哦,也就是如果你猜30,那么25到35之间的价格,我都算你对。这个范围已经很宽裕了。而且44是在桦地猜的范围哦。”
“小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多少?”
“紫砂壶,不懂的人,看好坏,看档次,看的是壶上的印章,壶底、盖底还有壶柄底下的三个印章为最。因为这种印章不是随便可以盖的,要有一定档次的手艺人才可以把自己的章盖在上面。像刚刚那个精品店卖的500多,在一般店也就百来块钱,退回到宜兴的镇上,也就卖50左右,制造厂是在山上的,山下卖也就10块,两个章的紫砂壶在山上的出厂价大的一块五,小的一块钱。我们刚刚看的那个,只有壶底一个章,在档次上更低一级,所以,出厂价应该一块都不到。”
一些人被这个出厂价深深打击到了,再次的震撼性,价值观的教育。
小樱转身看向迹部:“迹部,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要你送我那个紫砂壶了吧。我宁可要你送我用破布包的明珠,也不要用锦盒装的沙粒。就像我交你这个朋友,是因为你是迹部景吾,不是因为你是迹部财团的继承人,而我也有自信,你交我这个朋友,是因为我柳生樱这个人,而不为其它。”然后,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虽然你的动态视力在中学生网球界是很著名的,可你的静态视力,或者说是鉴赏力真的是要再锻炼锻炼,真的是太不华丽了。”
真的是很恶劣的性子,先是一根棒棒糖,再来一棒槌。
旧上海
上海的最后一天,也是这次中国行的最后一天,柳生樱让柳莲二结算出所有的支出后,将多余的钱还给大家,美其名曰,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是自由活动,大家想买什么,想去哪里玩都各自为政。
只是这个提议没有能够打动多少人,照不二的原话来说,就是小樱总是可以带大家去到一些很有趣的地方,而他不想错过,所以,决定随行。
“恐怕你这次会失望。我没打算去什么有趣的地方,只是去两个地方看看、坐坐,沉淀一下思绪,思考一些问题。你们跟着,很可能会觉得无聊。”
“不会。这次中国行,我们也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正好也需要找个地方静下来整理整理。”幸村跟进。
于是,最后一天,还是团体活动,大家共进退。
第一站,延安路高架,小樱带他们走上人行天桥,在一个桥柱前停下了脚步。
“咦,看,那根柱子包着龙呢。”
“这是延安路高架所有柱子当中唯一包龙的柱子。”
“果然有趣,看来我们没有跟错呢。”
“据传,当年建高架的时候,这根桩怎么也打不下去,后来,他们请来了一位得道高僧,那位高僧看了之后说,因为这下面是座龙宫,所以桩子才会打不下去。一开始,这位高僧并不愿意说出破解的方法,后来被逼无奈之下才讲出只有用另一条龙才能压制。所以,他们就在这根柱子上包上龙,果然,一下子,桩子就打下去了。没多久,这位高僧就圆寂了,因为泄露天机。”
“啊!”
“只是,一位可以窥测天机的高僧需要多高的德行和修为,所谓的逼迫应该不会来自自身的那具臭皮囊或是相关的红尘俗物。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以逼迫他?如果说是他为了造福世人,泄漏天机,甘愿自受天谴,那又何来逼迫一说?”
黑线,柳生兰终于忍不住了:“小樱啊,你没事吧?还是每看到一件事物,你都会这么胡思乱想?”
“你可以把它当成一种思维模式的锻炼。有的东西心存疑虑,但事不关己,也不感兴趣,没多久就忘了。有的事情,你有了兴趣,钻得深一点,就会发现更多的问题,可当你厌倦了,放弃了,再回头纵观全局,才发现,自己很有可能是钻了牛角尖。这对于修正自己的大局观,抓住关键点都是有帮助的。个人习惯,你可以不必理会。走吧,我们去城隍庙。”小樱双掌合十,朝那根龙柱拜了拜,转身离开。
“上海的城隍庙啊,很有名的。小樱原来就想去那里吗?还是因为我们?”
“那里的小吃很出名,特别是小笼包,我还没吃午饭。”
了解。
午餐过后,柳生兰和幸村凌的心已经野到了九曲桥上。小樱带大家走出了城隍庙,指着斜对面一排两层楼的排屋说:“我就在上面喝茶,你们去玩吧,晚上我们一起去吃这里的大排档。”
不二和手冢并没有离开,而是随着小樱进了茶室。门口就是小的接待、付账的地方,一位穿着旗袍的年轻小姐笑脸相迎。随着她走上木质楼梯,二楼就一排靠窗的桌椅,让人品茶和看窗外的风景,虽然正对着的是城隍庙金店的店门,没什么。屋子的另一面是一排展示桌,上面都是一些三、四十年代旧上海的老照片、留声机等物品。不二立刻好奇地走了过去,仔细看了起来。
“我要壶碧螺春,不二呢?”
“一样吧。”
“表哥呢?伯爵还是大吉岭?”(看网王动画开头,手冢喝的是红茶)
“我要伯爵,谢谢。”
“小樱,这些东西很有趣呢,可以拍照吗?”
“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最好问一下,这些都应该是店老板的个人珍藏。”
“真的是很有味道的茶馆。”不二归座,喝了一口茶,“小樱总是能找到很有趣的地方呢。”
“还好吧。”
“可以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问。”
“这次中国行,总觉得小樱和平时有点不同呢。”
“有点喜怒无常?还是情绪化?”
“也没那么严重。不过,感情上是丰富了很多。是中国对你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中国通了。”
“也不是,只是很长时间没有放假了。神经一直紧绷着,一下子放松,就不太适应,产生了一些反弹,一些情绪就爆发了出来。也可以称作为变相的发泄吧。我没打算把自己变成科学怪人。所以,要适时的放松一下,发泄一下。”
“哦,很有道理呢。不过,小樱对上海好像特别的没有耐性,为什么?”不二的触觉非常的敏锐。
“我是个很怀旧的人,很可笑吧,一个失忆的人说自己念旧。”
“这两者之间没有关联。”手冢严肃地回答。
“抱歉。我只是怀念旧上海。就像北京出名的是四合院一样,上海出名的是弄堂,北方人也称之为胡同。你们知道吗,以前的城隍庙不是这样的。与豫园齐名的是城隍庙的小商品市场,那是开在弄堂里的市场,四人宽的弄堂两边摆满了摊位,中间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进,如果是两个人,就要横着走,四通八达的弄堂,往往可以让你走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很新奇的感觉吧。只可惜,现在没有了。所有的摊位都移到了商场里,所谓正规化。不会再有以前的那种味道了。据说现在的上海三年变个样,我所了解的上海早已经不存在了。所以只好到这种地方来缅怀。”
“你知道吗,小樱,你现在的口吻根本就像是个几十年没有回过上海的人,在感叹世事多变。很多时候,你说话的口吻真的很难让人相信你只有十六岁。”不二失笑。
“看看你旁边的实例,别人也很难相信他只有十七岁,我们是亲戚么,不用奇怪。”
三个少年不再言语,悠悠地听着老歌,品着清茶,看着夕阳落下。不远几个少年嘻嘻哈哈地向茶馆走来。
送礼
回到日本后,除了柳生樱同学,旅行团各家都呈现了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幸村家,幸村凌详详细细地讲解了自己每到一处所发生的桩桩件件,对柳生樱的崇拜之情更是溢于言表。对于旅行一趟回来后,女儿变得更加开朗,幸村家的家长们是欣喜的;另一方面,自家儿子在女儿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居然被挤了下去,却有点难以置信,居然有人比自己的儿子更加得出色!柳生这个姓氏有听儿子提过,好像是网球部里的一个部员,也是位很出色的球员,而且,家世方面也很不错,配得上幸村家。幸村妈妈开始热心起来,要知道自己的儿子有多优秀,一般的女孩子可是看不上眼的,而且,最主要的是自己儿子那张脸,可是让不少好女孩子望而却步啊。
于是,本着自家女儿涉世未深,言语间难免有掺水的成分存在,怕她受骗上当,幸村妈妈很自然的找上了自家优秀的儿子,打听这个女儿口中新近上榜,便一下夺得女儿偶像榜榜首的柳生樱是何方神圣。更出乎意料的是,从儿子的谈吐间,似乎也流露出了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和赞赏,?br />免费电子书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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