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吃了她不成?”
沈菊年一笑,一抬眼,正对上李群的目光,听到他声音清冷而不容拒绝地说:“多谢七小姐这段时间对菊年照顾有加,但叨扰太久实在过意不去。 玉川书屋手机版我已为菊年找好了去处,不日便带她离开。”
萧娉婷一怔,尾音不自觉地扬了起来。“离开?”
沈菊年接道:“同在金陵,距离不远,七小姐若是有事找,也是极方便的。”
萧娉婷脸色微变了变,最后目光落到沈菊年面上,眸带清愁道:“菊年,你真的要走吗?”
沈菊年面露难色,语气却十分坚定。“七小姐,此事菊年已同您说过,还请您谅解。”
萧娉婷叹了口气,“你既然心意已决,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你住在哪里?安全吗?离这里远不远?”
沈菊年看向李群,李群替她答道:“东城民巷,十七号。”
据此也不过个把时辰的距离。
沈菊年安慰萧娉婷道:“七小姐放心吧,那家主人是先生旧交,绝对靠得住的。”
萧娉婷叹道:“你这么说,我也只有放心了。”又转头问李群道:“天色不早了,先生可要在萧府住一晚再离开?”
李群摇了摇头,却只转头对沈菊年道:“我去同戴老知会一声,你明后两日便可动身。”说着便起身要走,萧娉婷忙也站起来,道:“我送先生一程。”
李群不置可否,对沈菊年道:“你病方痊愈,好好休息。”
沈菊年含笑点了点头,目送李群离开。
萧娉婷尾随李群出门,不出几步,便开口问道:“先生可要参加今年科考?”
李群余光自她脸上扫过,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不打算。”
萧娉婷怔愣了一下,慢了半步,被李群甩开了一小段距离,忙又拾步追上。“先生,先生……”
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萧娉婷咬紧下唇,眼中闪过一丝忿恨。
她哪里不如沈菊年,为什么他眼里只看得到她!
眼看到了大门,萧娉婷不能再多送一步了,本有许多话想问他,却没有机会再问了。
萧娉婷心生沮丧,却见李群忽地停下步子,转过身望向她,不禁心脏猛地一跳,瞪大了眼睛回望他。
“七小姐。”李群淡淡道,“菊年为人单纯善良,以诚待人,亦希望他人也能以诚相待。她既视你为亲为友,还希望七小姐不要让她失望。”
萧娉婷的心蓦地冷了下来,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一字字道:“那是自然。”
沈菊年,沈菊年……
紧紧攥着的右手中,指甲深深刺入皮肉,一声脆响,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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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菊年正在收拾行李,听到萧娉婷的脚步声走近,抬头看向她。“七小姐,小……先生走了吗?”
萧娉婷笑如春风。“是啊,先生似乎很忙。”
有些话想了许久,沈菊年觉得不能再瞒着她了。“七小姐,您对先生……还有……”
“没有。”萧娉婷打断她,立刻答道,“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能当真呢?”
“那就好……”沈菊年不由自主一声低喃,却没有逃过萧娉婷的耳朵。“菊年,你看上去似乎松了口气?”
因为他乃方外修道之人,无功名利禄在身,非小姐良选,若真的喜欢上,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沈菊年心里这么想,却不能这么对她说,只是道:“菊年见七小姐成熟了许多,心里欢喜。”
萧娉婷嘴角一勾,心里想:菊年,连你也骗我……
“菊年,你何时离开?”
萧娉婷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收拾几件简单的衣物,萧府为她做的,她一件也没有带上。
“明日过午吧。”太早或者太晚都不好。
“你走之后,只有我一个人了。”萧娉婷叹了口气,“菊年,过两天婉茹姐姐便要出阁了,你不能多留几天吗?”
沈菊年笑道:“已经打扰够久了,既然先生已经对人家说好我这两日便过去,如何能再让人家久等?反正同在金陵,五小姐出阁那日,若有需要,我再过来便是。”
萧娉婷一笑,道:“那可说好了,婉茹姐十六号出阁,你十五号便得过来。”
萧婉茹向来待人亲厚,与沈菊年也算不错,出阁乃女子一生大事,她也不会故作矫情,拒了她的好意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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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民巷在金陵相对僻静的一方,住的都是普通百姓,屋子虽小,沈菊年却觉得亲切许多。
戴老年过半百,有儿有女,但儿女皆在外谋生,没有同他住一起,只有一个三四岁大小孙子让他们夫妇俩带着。院子里收拾了一间干净的房屋,朝阳通风,正是为沈菊年备下。
据戴老说,李群的母亲原是金陵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没落了,但戴老一家曾受他们大恩,是李夫人娘家的家生子。李夫人死后,他们也被放了出来,几年前李群来京,才与李群相认。说起往事,老人不胜唏嘘。沈菊年见他们夫妇为人诚恳,也敬重他,称呼一声“戴叔”。
沈菊年便在这里住下,两个老人家,还有一个白白胖胖的面团人儿,让她仿佛回到了旧时的安州。
戴老的小孙子小名粽子,总是吮着指头扒在门边偷看沈菊年,被沈菊年发现,便一脸红扑扑地往回跑,跑不到两三步,又停下了扭头“偷看”……
沈菊年含笑看着他,心想,若天宝在,过两年也会是这般模样吧。
“粽子,过来。”沈菊年在厨房做饭,见粽子又在探头探脑,不禁笑着招了招手。
粽子一双眼睛骨溜溜的,很是认真地考虑了一番,才一步步挪了过去。
沈菊年从灶上捏了一角糖糕逗他,“叫姑姑,姑姑就给你糖糕吃。”
粽子看了一眼糖糕,口水莹莹,咽了一下,没气节地为一块糖糕折腰。“姑姑……”
小孩子的声音就像这糖糕一样糯软甜美,沈菊年心里蓦地有些苦涩,把糖糕放他手心,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去外面玩,厨房里热。”
粽子得了吃的,心满意足地蹦跶出去。
戴老坚决不肯收沈菊年银子,她也不好意思白吃白住,便帮衬着做些杂务,这样的日子让她觉得分外充实,等待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沈菊年做好了饭,又回屋里收拾了一番,换上干净衣服,这才出门赶往萧府。
这一日便是十五,出阁前夜,府里几个姐妹相聚吃酒,新娘子嘱咐沈菊年一定要到,她不好扫了她的面子,在这个日子里惹她不快,便应允了前往。
第二十九章 下药
更新时间2010-1-21 8:47:12字数:2960
萧婉茹出阁的日子是十六号,萧府这边要办一次喜酒,济南那边还要办一次。
沈菊年到萧府的时候,天色已然不早,被告知几位小姐都在五小姐房里说话,便在下人引领下直接去了五小姐的院落。
还没走到,远远便听到了姑娘们的笑声,许是说起了小时候的糗事,互相取笑。见沈菊年掀了帘子进来,萧娉婷笑着朝她招了招手,“菊年,你来迟了,当罚三大杯!”
沈菊年一怔,苦笑道:“菊年不胜酒力,可否减免两杯?”
“不成!”萧娉婷脸色一板,“推诿逃避,再加罚三杯!”
萧婉茹笑道:“七妹不要欺负人家老实,菊年,就三杯!”
沈菊年只能咽下三杯酒,好在小姐们喝的酒不似烧刀子那般刮喉,甜甜的,倒有点像果汁,冰镇过后,却是极容易让人喝上瘾。
沈菊年酒力确实不佳,三杯过后,白皙的脸上便浮起了红晕,初时还知道拒酒,到后面便来一杯喝一杯了。
“婉茹姐姐,你本该进宫当娘娘的,如今却嫁作商人妇,实在太可惜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萧婉茹轻声一笑,“又有什么区别,都是男人罢了。”
萧娉婷哼了一声,声音微扬,“婉茹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五姐夫虽说是富甲一方,但跟我们萧府比起来终究是有所不如,你嫁过去了,人家也不敢给你脸色看。要是进了宫,那可就不同了。我听四哥说,五姐夫这人也算年轻有为,但吃的是祖荫,这种男人耳根子软,没经历过磨练,没有血性,少不得要三妻四妾,姐姐你得管住他,三妻四妾不打紧,可别让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下作东西欺负了去!”
萧婉茹忍不住笑道:“你这丫头,想得倒远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萧娉婷下巴一扬,双眉一挑,“这段日子,娘没少教你当家掌权吧!咱们萧府的人,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家里厉害的丫头多带几个,也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金陵的大户人家!”
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声,却是萧如月掩着嘴偷笑。“娉婷,谁要娶了你,那可是要吃大苦头了!”
萧娉婷不知想起什么,脸色一红,又是一白,末了啐了她一口,“你才想着嫁人呢!婉茹姐走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我才不嫁……”萧如月窘道,低着头嗫嚅。
萧婉茹目光在两个妹妹面上一转,笑着低了头,沉默不语。
姐妹几人坐了一屋子,吃吃喝喝说说,流了不少眼泪。济南离金陵远着,以后见面也不知是几时了。萧婉茹和萧娉婷是亲生姐妹,两人话自然要多一些,各家姐妹散去后,萧婉茹又留下萧娉婷说话,萧娉婷对沈菊年说,今晚便在姐姐这里住下,让沈菊年回她院子休息,明日一早还要送嫁。
沈菊年陪着说了一晚上话,又被灌了许多酒,头昏昏沉沉的,走路也不大稳,萧娉婷说怕她醉了认不清路,便让一个丫鬟扶了她回去。
被夜风一吹,沈菊年才算清醒了一点儿,只是头仍然晕晕的,听了一路虫鸣蛙鸣,沈菊年隐隐觉得方向不大对劲,转头问那丫鬟,“你是谁?这是去哪里呢?”
“沈小姐,奴婢是香宝啊,这是回七小姐院子啊,您喝醉了吧。”那丫鬟说。
沈菊年晃了晃头,定睛看去,好像是这样没错。香宝……对了,是七小姐屋里的丫头。
进了屋,那叫香宝的丫鬟掌了灯,又沏了碗茶给她醒酒。“沈小姐,您喝了醒酒茶,头就不痛了。”那丫鬟柔声说着。
沈菊年昏昏沉沉,接过醒酒茶便一口饮尽,仍觉得有些口渴,便另外又倒了些凉水喝。
大概是酒性上来了,脸上开始发热,夏天本来就闷热了,加上喝了酒,身上便开始冒汗。沈菊年解开两个扣子,用手扇了扇,又到处找扇子。
这房间怎么有点不对劲?
沈菊年膝弯发软,撑着回到桌边坐下,热意蔓延到了耳后,脖颈,身下……燥热难当,一种奇异的酥麻感让她忍不住呜呜低喃。
萧锦琪是被萧娉婷约来旧居的,却不料一开门,看到的便是醉酒的沈菊年。
一瞬间的怔然,然后立即明白了萧娉婷的主意。
萧锦琪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几乎要摔门而去,却听到沈菊年的低喃,像是痛苦又像是舒服。
脚下一顿,萧锦琪转身进屋。
烛光下,沈菊年的脸很红很烫,扣子解开了三四个,被她用手扯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沈菊年趴在桌子上,低声啜泣,眼角渗出泪花,右脸贴着桌面,想要汲取一丝凉意。
萧锦琪看出来,她被下了药,可能分量还不清。
她病才刚好——娉婷太胡闹了!
萧锦琪脸色铁青地将她抱起,放到床上,心里想着要怎么帮她解了药性,却被她抱住了脖子直蹭。
他的体温向来偏低,她浑身燥热,骤然感觉到令人舒坦的凉意,便忍不住一阵厮磨。
他是淡漠之人,却不是死人。他是一个男人,抱着的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萧锦琪叹了口气,这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了吧。
沈菊年柔软的唇瓣摩擦过他的脸颊,他强压下那股悸动,拉下她的双手,将她固定在床上,她在床上扭动着,半睁着迷蒙的双眼,眼里一片水光。
萧锦琪心想,只能叫瑞娘来了。能信任的人并不多。
手刚一放开,沈菊年便又缠了上来,她大概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要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淡定,这实在很难。萧锦琪心里苦笑,轻轻拉下她的手。
沈菊年的脸贴在他背上,鼻间闻得清清凉凉的香气,好像很熟悉……
“小师叔?……”你回来了吗?
疑惑地低低声喊了一句,感觉到那背脊忽地一僵。
李群,李群……
握着她的手蓦地一紧,眼神一冷,侧过头,看到她难受地靠着他磨蹭。
在你心里,我还比不过李群?
顺势将她揽在怀里,噙住她的双唇,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甚至不解恨地在她唇上用力一咬,尝到了血腥味,这才怔住。沈菊年痛苦地皱起眉,抿了抿被咬破的唇,粉色的舌尖扫过伤口,萧锦琪小腹一紧,眼中欲色更沉,将她压在身下,复又吻住她的唇舌。
空气顿时更加燥热起来。
双手用力一撕,外衫立刻碎裂,裸露在空气中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粉色。萧锦琪挤入她双腿之间,难耐地亲吻着,沿着脖颈而下,或轻或重地啮咬着,他身下的她,像一条小蛇扭动,不知是躲避还是迎合。
他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拥抱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件这么痛苦而快乐的事。他从来没有吻过任何一个女子,她是第一个。
破碎的声音溢出喉咙,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但是酒和药会摧毁人的神智和意志。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萧锦琪停下动作,听着她地低声的呜咽,闻着她身上传来的淡而净的气息,药性催发下,脖颈处的肌肤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他抬起头看她。
沈菊年泪眼朦胧地回望他,眉心蹙起,红肿的双唇微启,大口地喘息着,如涸辙的鱼,却不能驱散体内的热意。
萧锦琪抬起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沈菊年眯了眯眼,失了平时的淡然平和,宛转如一只猫。那只冰凉的手却移到她的颈后,用力一击,敲晕了她。
“其实不过是个下等人,我何必为你做到这一步……”萧锦琪喃喃自语,府里多少的丫鬟,多少人期望着能爬上他的床,纵然他强要了一个,也不会有人说他半点不是。即便那个人是沈菊年,更何况……“是你勾引我的……”
轻轻吻着她睡梦中纠结的眉心,双手拥紧了她过分温暖的身子。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是在文心斋外,还是在烟火下?
只记得,那个笑容,他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明明是无形的微笑,他却想要握住,捧住,就像对待枝头那一朵刚刚绽放的花。只要得到沈菊年,是不是就能拥有那样的微笑了?
如果他今夜要了她,那他就永远失去了那朵花了……
七妹,你终究不够了解你四哥。
我要的是开在枝头的花,而不是摘下来,摆在瓶子里的干花——那终将枯萎,不再灿烂的花。
“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微笑的沈菊年,还是沈菊年的微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却仍是忍不住,轻轻扫过她红肿的唇瓣,会有花香吗……“分点你的温暖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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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难消受,少爷有心,小姐多情。
呼唤长评……
第三十章 兵临城下
更新时间2010-1-22 8:29:46字数:2648
沈菊年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宿醉后,太阳||狂C|有些抽痛,揉着太阳||狂C|,沈菊年茫然地坐了一会儿,有点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嗯……去五小姐房里吃酒,然后……然后回屋,睡觉了……
可是,是不是睡落枕了,为什么脖子这么酸痛?
沈菊年皱皱眉,痛苦地申吟一声,惊动了瑞娘。
“菊年,你可算醒了,再过一个多时辰,新娘子就要出阁了!”瑞娘打了水进来,说道。
沈菊年一惊,“您怎么没叫醒我?”
府里规定,送嫁的人越多越显气派,萧娉婷拉上了沈菊年,她无论如何是要去的。
“你醉得这么厉害,我哪敢叫醒你啊!”瑞娘拧干了毛巾给她擦脸,看着她匆匆忙忙起床,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不会喝酒就别跟人家喝,醉得一塌糊涂,流了一身汗,还要瑞娘帮你清洗。”
沈菊年发觉自己身上换了干爽的衣服,不好意思地笑笑,“瑞娘,麻烦你了!”
“知道的话,以后就别喝酒了!”瑞娘拉着她坐下,赶紧地给她梳了个正式的发髻,又稍微上了点淡妆。沈菊年抬手碰了碰嘴唇,有些痛,抿了一下,好像咬破了,她真是的,喝醉了,连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
瑞娘给她挑了件领子高的,穿戴整齐了,又让她吃喝了点,这才放她出门。
萧娉婷昨夜在萧婉茹那边过夜,今天便也没有回来。
见到沈菊年,萧娉婷吃了一惊,脸上神情似乎有些心虚,沈菊年赶着过来,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喘着气低声问道,“我没来晚吧?”
“没、没有……”萧娉婷惊异地看了她半晌,见她神色若常,又转眼去看迎宾送客的萧锦琪,发生什么事了?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趁着没人注意,萧娉婷挪到萧锦琪身边,“四哥,你昨晚上没有去旧居吗?”
她明明写了字条给他,说有要事相商……
萧锦琪冷睨了她一眼,“你以后最好不要再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