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叫嚷。 秋读阁手机版
“当年的事情怪不得谁,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就希望你好好的,做一个侍妾应该做的事情,若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让我知道,是容不得你在此的,还有,不要叫我姐姐,你也不是什么妹妹,你只是个妾,要叫我夫人,等你什么生了孩子,成了正儿八经的二房再喊我姐姐也不迟。”我扭头就走。
不用看也知道她在后面咒我,我浑身都在颤抖,气呼呼回到房里,心还在狂跳,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生气的缘故,我没想和新人做对头,可没想娶到家里的妾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我感觉自己浑身发软,以后的日子如何面对,我真的不知道了。
秦罗不知道是真的悔改准备好好的做个妾还是做做样子,总之做了早饭,最我还是那样恭敬,而我冷着面孔,反而显得小气,婆婆对我也有些不满意,只是在背转身子,秦罗嘴角那冷冷的笑,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满足做个妾,做个二房这么简单,注定我以后的生活不会平静。
“夫人,你脸色不好啊。”钱小顺对我说。是啊,过个年本该喜滋滋的来的,那成想我这个年过的这样憋屈难受。钱小顺看起来挺幸福的,应该是过了一个快乐的肥年,里外一身新的袍子,还加了缝了毛边的皮坎肩,猛一看却有几分老板的气度了。
“小顺,你看,等天热了,山楂和栗子都不是时令季节,我们没什么可卖,瓜子口味多算是我们的特色,蜜饯别的地方也有出售,但是我们自己特色的东西就少了,我想我们应该卖点别人没有的,这样才能所赚钱。”我没有回答小顺的问题,想起年前那个冰窖的事情,是要好好利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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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求子观音庙的卦师
给小顺说了我的想法,就是夏天在冰糖葫芦、糖炒山楂断档的时候卖冰糕,钱小顺对我的新奇的想法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不明白冰糕是什么东东。
问了采冰运冰的事情,是要抓紧了,出了正月,再拉冰就少的多了,还好城北邙山就有,第二日雇了工人大车就开始忙活这些,回家后找人依旧封了那个门,从那院子的后街又开了一道门,这样在后面倒腾什么,前面是看不到了,平时只有我和小顺有钥匙,我可不希望那个秦罗来搅和,虽然这几日她都是安安生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妖蛾子,毕竟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简单。
后来想一想,理出几个口味的冰糕,幸亏唐朝后来和契丹游牧关系交好,牛奶羊|狂C也能买到,居然让我凑齐了做雪糕的原料,让小顺订制几百个两寸长一寸宽两指深的木盒子,先弄了几个拿到山上冻了,小顺吃了说味道还不错,于是找人看着,趁现在冷,先在山上冻好了,搬到冰窖里存着,等夏天来卖。
店里的生意还算平稳,至少每日盈利还是客观,虽然没有年前礼盒的轰动,但是偶尔也有卖出,我又想了想,弄出些新名堂,比如那盒子都有自己的名称,祝寿的就是笑口常开,里面装开口油栗,山楂丸,瓜子,蜜饯。那结婚的就是早生贵子了,里面是蜜枣、桂圆、莲子、瓜子,唐代居然没有花生,我打听了一下原来他们管花生叫长生果,只有南边有种的,因为不知道榨油的用途,生吃味道不好,本地虽然少见,却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个情况要记住,回来卖炒花生用的着。
还有吉祥如意,里面肯定有橘子蜜饯,幸福安康里面主要是杏仁系列,那礼盒卖的又好了些,已经走上了正常系列,年不能长过,但是总要有人生病、结婚、过寿吧,而利润的重点也在礼盒上面。想一想要不捎带把山楂卖成玫瑰花的品质,弄个类似话语的山楂代表我的爱,从一个列到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把那“相思谁解酸甜味,一片冰雪映丹心”发挥发挥,让那些公子小哥疯狂的买,丫鬟小姐天天相思的吃,趁上元节“人约黄昏后,月上柳梢头”的时候火一把。
兀自谋划这些店里的事情,便不想家里的事,可是天总是要黑的,便又不知道如何面对。
那秦罗倒是安生的很,晨昏请安,早饭暮炊,从那以后也不喊姐姐了,一口一个夫人越发的恭敬,仲欱还是歇在我的房里,只是看秦罗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本来他对秦罗也无甚么厌恶之处,如果没有我,人家早就是夫妻了不是,再看看我虽然有些愤懑,倒不是撒泼打滚醋婆子一样,那秦罗低眉顺眼,举止处处小心,既然娶了人家过来,倒不好亏欠人家什么。三妻四妾的传统思想在仲欱的脑袋里是很正常的,有钱了多娶了老婆没什么大不了,那仲欱还不出来狎妓吃酒不是,虽然这钱大部分是老婆挣的。
婆婆每天盯着我们三个,不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那小蹄子总是怎么做的,至少婆婆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友善了。
我心里越是难过,便越不想回家,可是全家似乎就剩我一个人在生气,渐渐的把自己隔离开来,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拱手把仲欱推到了别人的怀里,可是我能怎么办,我不想讨好仲欱,更不想讨好婆婆,和秦罗那样的女子争宠,我做不到,于是总独自伤神,对仲欱也不理不睬,虽然仲欱每日到我房里,二人却从无欢颜。
我不是个骄傲的女子,可是我有我的尊严和原则。
钱小顺看我虽然各方面打点的妥帖,也感觉出了什么事情,有钱嫂子在家里做活,自然也瞒不了他,现在家里已经不加工什么了,都放在作坊里,钱嫂在家里主要是帮厨打扫。
“小顺,你还没娶媳妇吧。”午后店里客人少,坐在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没有呢,夫人,有好的给小顺找一个。”钱小顺咪咪眼。
“小顺喜欢什么样子的呢。”我问道,小顺机灵嘴甜,店里两个妙龄女售货员虽然对他青眼有加,小顺总是左右逢源又不失分寸,倒是看不出这小子有什么动心的意思。
“我说了夫人可别生气。”小顺看看我。
“我生什么气。”我低头笑笑,我现在没心情生气。
“其实我想找个和夫人一样的,夫人别多心,我说的是心性和头脑,我要找的夫人,要和我一样,做生意,干事业,我不需要一个只会做饭带孩子相夫教子的女人,那样固然好,可是我钱小顺不要那样的夫人,如果我置一份大的家业,还要一个出得厅堂的夫人才好,如果能帮我分担生意上的事情就更好了,那样才是我心里的夫唱妇随。”钱小顺道。
“看来小顺志向不小,装着做大买卖的心思,我可没小顺说的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要找个像我一样胖的呢。”我浅浅的笑笑,这小顺看来没把这个卖山楂的生意放在眼里。
“夫人说笑了,小顺志向大不大,全看夫人,只要我跟着夫人干,就能做成大买卖,我是认定了,其实说到胖了,夫人,您没发现街上的美女一个个都把腰捆的很粗吗,自从年前寿王选妃订了杨家那个丰腴的女子,又在宫廷内宴上赐下缠枝牡丹杏黄带,丰满就成了时尚了,而夫人就是时尚的代言人啊,那腰带不是夫人得了么。据说是按照那个未来的寿王妃的腰订制的,但是我大唐女子不能得见王妃仪容仪态,夫人就成了代言,要不怎么那么多人来店里呢。”小顺说道,和我呆的久了,小顺一口二十一世纪的名词用的很是恰当。
弄了半天,我成了杨玉环的代言人了,为倡导丰满,为了皇家颜面,说胖好看,就造个声势和由头,于是满大街的女子都恨不得一口气吃的吹起来,我抬头看看那两个卖货的丫头,好像就是粗了不少,我还以为是偷吃了火爆油栗的缘故,现在仔细悄悄,那腰上屁股上胸脯上不知道包了几层手巾帕子。
小顺倒是打算的好,可是我这样的女子估计唐朝不多,我总不能说我是穿来,那样小顺还不傻掉。
孤独,是我这几日最强烈的感受,我不想和任何人说,只有仲玥无声无息的爬到我的身上,搂着脖子不说话,这孩子把什么都装在心里,孤独,只有仲玥听到了我的心跳。
十五日,婆婆要全家都去送子观音庙,我本不想去,但是提前那婆婆就已经下了死命令,不去就休了我,休了我也不怕,只是我不忍看见仲欱那忧郁哀求,夹在中间难做的眼神,为什么这个人我不能好好的去爱,好好的去抚慰,难道我就没有一点错,我在心里问自己,也许我也有。
正月十五求子,是历来风俗,那观音庙前人真是多,新娶了媳妇肯定是要来的,娶了多年像我这样无出的也要来,只有闺女没儿子的也要来,那庙里并无和尚尼姑,只是住了几个女居士,供些香火,做些泥娃娃到十五的时候供众人来求,那泥娃娃可不白拿,是要施舍供奉的,这独家生意看可比我那糖炒山楂卖的好,门口摆的到处是卦摊,求卦问卜,大都是忐忑的来,踏实的走,也有愁眉苦脸的,估计是银钱不够那卦师不肯美言总是有的。
买了香嗑了头,奉上施舍,便有居士递来用红线系着的泥娃娃,我看着手里的这个东西,做的倒不是很粗糙,看来那些居士虽然是骗人,但是心里是虔诚的,是不相信自己在骗人,不像今天的和尚道士自己都不相信却要别人相信。
“看什么看,还不抱好了在怀里,回家放在被窝里一个月不许拿出来,知道么,送子观音是很灵,我已经许了大愿,生了孩子,我以后连续三年,年年来谢,捐银百两,修缮真身,给我挣点气,罗儿。”婆婆严肃的说道,后半句却拐到秦罗那里。
我看看那女人,爱意拳拳的把那泥娃娃捧在怀里,确实比我做的好。仲欱看看我,给我一个鼓励的微笑,我却转过头去。
“老夫人,抽个卦签,包你心想事成。”一个先生看婆婆注意那卦摊,便出言相邀。
婆婆还是动心了,我是不大相信这些东西的,虽然有人说很灵的,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虽然有时候也身不由己,就算是结果早已注定,难道一路上的选择不是我们自己做的么,上到山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要看的是路旁的鲜花美景,我想每一个人在路上看到的风景应该都是不同的。
“一花独占满园春,可怜并蒂难相随,花开花落空相许,不见落花抱子归。”那签却是抽的古怪,虽然诌的可笑,有心的人还是看得懂的,我不知道算卦的有什么把戏,反正我们总是能抽到和自己经历相似的卦签。
“老太太,今天是来求孙子的,这一花独放我就不说了,那另一朵花估计就算有心,也是空相待,可是如果就这样花开花落几春秋,那花籽还是没有的。”那卦师摇头晃脑故作高深的说道。
我心里暗暗鄙视,这里是送子观音庙,不是来求这个难不成来旅游的,再说我和秦罗怀里都抱个泥娃娃,明摆着就是来求子的,那秦罗穿戴不比我差,一样抱个娃娃,自然也不是丫鬟侍女。那卦说了等于白说,不过是伤了我一道,谁家的大媳妇不厉害些。
“那可有解法,我明年能抱孙子么。”婆婆很急切的问道。老年人容易上当这是真的。
“我不说,你再抽,看看天意,观音的意思。”那卦师道。
“花开花落空几许,不见落花抱子归,一花香散春风里,一花一子又一春。”那卦签好像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一样,居然处处中伤与我,真怀疑是不是那秦罗安排好的圈套。
“这又什么意思。”婆婆问道。
“这是天意,老夫人家里花虽然多,但是花朵树就不盛,也就是说女人多了阴气盛,不利男子,阴阳不平,自然不宜添子进丁,所以空有花开,没有结子,一花香散不好说,可是那一花一子一春却是好兆头,老夫人肯定有一个儿媳得子,快了话明年春天就会出生,这是肯定的。”那卦师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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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花香散三十里
“这样说来,却是有些道理,我家老太爷自从大媳妇过门就走了,现在家里四个女人,只有儿子一个成年男子,那里顶的上这么多阴气,可是一花香散,总不能休了一个。”婆婆说道。
“那就是了,阴气太过,自然有些人是承受不了的,但也不一定就要休了,有很多方法,只要是阴气不那么集中就好,上天也只是说散散就好。”那卦师就坡上驴,把公公的死也算在我的头上了。
这散肯定是散我,都花开花落好几许了,没有结果,那秦罗是春天来的,一花一子又一春,如果生个孩子,应了又一春是应该的,谁让我来的时候不好,是秋天,也是个空空的秋天。
一路无话,我想那秦罗肯定是高兴的要死,要不了多久,我这朵花就要被跑路的。
正月十五,天上月圆,人间月半,月月月圆逢月半,长相厮守估计都是镜中花,水中月,注定是要分离的日子。我知道婆婆对是越来越不满意,如果半年前的时候不能让我自生自灭的离开,是她还要焦家的一些颜面,如今我好了,又半年过去了,肚子还是没动静,婆婆最后的希望也幻灭了,没有休了我主要是我还带来了经济效益,可是这经济效益最直接的后果就是他们有钱娶了妾,我唯一的优点是我自作自受不是么。
其实人性是很奇怪的东西,你是最可怜的,往往会得到很大的同情帮助,可是一旦你不再拥有那些让你不如人的地方,你招来的就是厌恶和抛弃,我现在就是这样,我似乎再也的不到仲欱怜惜的目光,他总是用惊讶的看着我做这个做那个,好像他的夫人很陌生一样。而婆婆也不再因为骂我,赶走我而感到愧疚,而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婆婆和仲玥坐在上首的桌子两边,我只有立着的份,而那秦罗就站在婆婆后面,怎么看怎么像审判我不是。
“今天那卦神仙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你们说说怎么办吧。”婆婆说道,说是你们看,其实眼睛看着仲欱,就是要他说话。
“母亲,那算卦问卜求的是心安,总是不大准的,再说卦师不是说了,明年春天才见分晓呢,母亲何必太急。”仲欱说道。
“不急,不急,和你家媳妇一起进门的张家的媳妇,小子都满街跑了,现在肚子里又有一个,你没听见么,阴气胜,我就没指望她给我生孙子,前几年我压根就不想,我还怕生个孙子也是个憨子呢,现在更不用指望了,至少有了秦罗,那卦师都说了,一花独占,年年空许,还不是说你的媳妇,至于那一花香散,就是要休了你媳妇,现在上天都是这个意思了,你还有什么好说。”婆婆是铁了心的。
“母亲,休妻万万不可,兰芝她虽然三年多没有孩子,但是其他无状,母亲不能这样。”仲欱说道。
“我给过你们机会,这也怨不了我,秦罗来了以后,处处矜持,温良娴淑,针黹女红,样样精通,自有宜男之相,不是我逼你,你看你那媳妇,天天在家么,在外面和那些男人谈笑欢颜,有损颜面,做为妻子,不守妇道,做为儿媳,无有子息,我也没见她拿过一样针线来做,娶个妾都天天给我甩脸子,三从四德,那样做的好,为娘不是不讲道理,这些年焦家没有薄待与她,我也不是容不下她,只是天意如此,我也不想断子绝孙的。”婆婆道。
“母亲,休了兰芝,孩儿不从。”仲欱就这么一句。
“那你不到秦罗房里又怎么说,你的媳妇生不出孩子,我给你又找一个,你却不去,难不成要我老太婆死了也闭不上眼才是。”婆婆怒道。那秦罗只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站在婆婆后面,却不添油加醋,貌似真的贤良淑德一个好女子。
仲欱不语,只是低着头。
“那卦师说了,一花香散,一花才能有子,家里这么多女人,阴阳不合,什么时候能生出个孩儿,是不是要我死了,才能得上天眷顾。”婆婆开始流泪,老人家想孙子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秦罗要是能生出孩儿还真奇怪了,我真不知道秦罗这步棋是精还是傻,那些从良的女子有几个好好的养育了孩子得,难道秦罗对自己的身体这么有把握。
仲欱也无了主张,从小时候父亲大多在外游历,都是母亲做主,没有了父亲的仲欱,三年来更是习惯听从母亲的安排,对于纳妾,虽然感觉在情感上对不起我,但是在他的价值观里也不是背叛,至少没什么不可以。他在我房里多一夜,心里对秦罗的愧疚多一分,至少他认为一个清白的女儿家跟了他,也没得到任何好处不是。他在等我原谅,等他心安理得,轻松的走进秦罗的房间里,当然那是迟早的事情。
“仲欱,你休了我吧。”我说道,很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泪水已经在我眼睛里打转,我恨自己不争气,我应该恨仲欱,但是我心里就是恨不起来,这个男人不能保护我,我应该决然的离开这个家,可是我还是留在他身边,我嘴上说要他休了我,可是我的眼泪却在欺骗我。
“兰芝,你不能这么说,我不会休你下堂,什么时候都不会。”仲欱听了我的话很是吃惊,但是态度却是坚决,男人总是要两全其美的。
“既然她自己就要走了,你还留她做什么,我焦家休了她也不是无理取闹。”婆婆虽然惊讶我的爽快,但并因此就感到内疚。
“母亲,不能休,那兰芝有武惠王妃赐下的缠枝牡丹杏黄腰带,她就是我永远的妻子,兰芝不能休。”仲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