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瑾儿回来了。 玉川书屋”老王爷挑眉轻语,将手中的剪刀放在桌边,接过小厮呈上的布帕子擦了擦手,“随便坐吧。”
我站在绿水身旁,思路清新了不少,慕瑾失忆固然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眼下能看到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却是比什么都好。若真治不了失忆症,大不了我将他那份回忆一并记牢,只要再没有这种生死离别,就是莫大的幸福。
这么想着,心里就豁然开朗。
“莲姑娘,老主子问您话呢。”
袖子被绿水揪了下,我赶忙回神,整理好思路看向坐着的慕老爷子施礼道:“莲花见过老王爷,方才一时走神,还请海涵。”
老爷子眯眼打量,我亦坦然的直视着他。慕瑾那双细长的桃花眼明显是从他爹那遗传来的,相形之下,慕老爷子的眼睛更平和温柔些,不像慕瑾,弯起眼来就会让人有种想要犯罪的冲动。
“免礼。”老爷子点点头,指着慕瑾旁边的椅子说,“丫头请坐。”
慕瑾俊眉蹙起,眼神没动,嘴边逐渐漾起一朵微笑:“爹,她只是孩儿从外面带回的陌生女子,用不着看座。您唤孩儿来可是有事?”
刚刚平复的心情让他一个“陌生”又激起层层涟漪,我僵直的看向他,他的侧脸泛着淡霞的光,尖细的下巴微微漾起,依旧像从前那样俊美无双。
“丫头,若不想老夫生气就坐下。”老爷子笑着跟我说完,转脸就去慕瑾疾言厉色道,“你小子在不在无妨,老夫倒有话跟她说。”
我一愣,这老爷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把我当慕瑾要娶的花魁了?
“爹,她可不是孩儿要娶的花魁。”慕瑾看来和我想法一样,看过来的眼神甚为讽刺。
这一眼倒是把我心中的愁云驱散了大半,不服输的劲头蹭的冒了上来,于是攥攥手,大方的坐在椅子上,弯眼一笑:“慕王爷说的不错,我怎么能是你要娶的花魁呢?硬要论起来,也只能说我是你要嫁的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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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不行来硬的(2)
慕瑾脸上的神情从迟疑到阴翳,再到邪魅,忽然咯咯笑着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道:“女人,你成功勾起本王兴趣了。”
我端坐着横他一眼,心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话果然还是那么欠揍。
“老王爷,莲花也有事和您商谈。”
老爷子显然是个人精,言语中对我的身份了若指掌,所以当我说要借慕瑾一些时日,带他去尹国时,人家面露精光,缓缓的伸出三个指头:“丫头答应三件事,老夫便依了你。”
“您请说。”我干脆的点了点头。
“第一:老夫的儿子既是西夏的摄政王,嫁与你必定不能吃亏当什么小爷,至少是个侧夫。第二:成亲之后,瑾儿还得做他的王爷,定期回大都打理政务。”老头子顿了顿,端起桌上的瓷杯,喝了口茶:“这最后一条么...今后你们二人的孩子要有一个姓慕,尹国子女随母姓老夫知晓,但也不能为此断了我慕家的香火,丫头可同意啊?”
“......自然,同意。”我半天憋出四个字,没想到还什么都没说呢,这老爷子就把成亲之后的事定了个清清楚楚,姜还是老的辣!
慕瑾这才没了看大戏的心情,脸冷了下来:“爹,我与她本不相识,未说要娶,更别提要嫁!”
“没你事儿~”我和老爷子不约而同的转头说道,默契十足。
“您放心,我娶进门的夫婿没有地位之分,只有前后之别,绝对不会委屈了他。至于慕瑾自己的事业,由他决定,断不会用妻主的身份将之禁锢后院,孩子的问题...”我低头,感觉脸上有点发烫,“我答应便是。”
老爷子眉毛一挑,豪爽的笑了几声,随即击掌唤进两个小厮,笔墨纸砚伺候着唰唰几下写了个契约:“丫头,签了这个,今后你便是我儿的妻主了~!”
于是,在众人极度惊愕中,我和老爷子签订协议将慕瑾拐到手,那感觉像是自己从人贩子手中买了个童养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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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府,暮云阁。
摇曳的火烛将屋中照的通透明亮,外间的一边放着个长角书桌,半圆拱门旁摆着的瓷瓶中,插着几只毛色艳丽的孔雀翎羽,阁内的摆设和在落梅谷见着的寝殿没有丝毫相似之处,简单素雅。
慕瑾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对桃花眼时不时的向我瞄来,里面透着说不清的思绪。
“呃...”我坐在床边,有点愧疚的解释道,“我确实不知老王爷在你茶中下了药。”方才在花厅,我和老王爷刚刚谈完,慕瑾就双眼崩火星子的拍案而起,可这回没能站起来,倒是软绵绵的瘫倒在地,老爷子便满脸幸灾乐祸的唤人把他抬到卧室,美其名曰:助我一臂之力。
我哭笑不得跟着来到了暮云阁,呆众人散去之后,搬了凳子坐着,和慕瑾大眼瞪小眼。
“本王以前认识你?”他突然开口提问,细长的眸子中带着怀疑。
我轻扯了嘴角,苦涩感涌遍全身,慢道:“何止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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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不行来硬的(3)
四个字从口中溢出,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却是半句也说不出来,而慕瑾亦没有再继续,原本一张宛如春水泛桃花的脸,此刻略嫌清冷,斜睨我片刻后,合上眼不再搭话。
床头纱罩中的红烛融了大半,蜡迹凝在罩低的金属托盘上,好似朵朵盛开的红梅。
我犹豫着抬起手,沿着他的小臂若即若离,最终握上那玉白瘦长的手掌,掌心温度很低,微微发凉。他的睫毛颤抖了下,面色依旧平静如水...
第二清晨,还未睁眼便感觉鼻尖萦绕着一股熟悉的馨香,脑中灵光一闪:这不是慕瑾身上的香气么?觉察到这点,我睡意全无睁开了眼,身上盖着厚厚的丝绸棉被,淡青色的床帐被小风吹的左右摇摆。
原来是鸠占鹊巢,主人早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刚燃起温情爱意的我像被一桶子冷水泼了个正着,从头到脚凉的那个透彻,怏怏的穿衣下床,拿起自己的包袱就往门外走。心头只有一件事——绑了慕瑾,走人!
丫的,不就是记不起来了,凭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魅力,路上处那么一段,我就不信搞不定他~
可谁知,火急火燎的跑了大半个府邸都没见慕瑾的影子,问下人又都说王爷刚刚还在府中,不禁埋怨起这摄政王府干嘛建的那么大,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丫头,你怎么还在这?”老王爷身着布衣在湖边打圈,一招一式倒有太极的精髓。
我慢下脚步,歪头道:“当然是找您的宝贝儿子,好把他带走。”
“喔...?”老王爷像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我那小儿可是一大早就收拾东西出门了,老夫原以为你们是一同出的府,没想到啊没想到,难道他是对昨日下药的事心存不满,提前一步出门下聘礼去了?哎,我说丫头,老夫可把瑾儿许给你了,这万一半路被那花魁抢了先,可就...爱莫能助吖。”
“下聘礼?”我心里一紧,反射性的垫脚起身,眨眼间已飞到了数丈之外,压根没注意老爷子眼中闪过的狡黠。
慕王府,门前。
宽阔的街道被车队挡了个严实,小厮丫鬟有条不紊的把门前那座由礼盒堆起的小山般进了马车,每辆车前还扎着由大红的绸布打成的大花,连拉车的马都被梳洗的干干净净,昂头挺胸的用鼻子喷着热气。
这,这个慕瑾,竟然真想去给那天香下聘!!
“慕,瑾~~~”我拧眉怒喝,愤愤的盯着不远处准备翻身上马的人,右手反复张合几下,反掌掐指轻轻一弹,一道金光犹如离弦之箭向最前面的马车飞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浓烟滚滚腾起,四周抱着东西的下人呆愣愣的瞧着马车在尘雾中炸了个粉碎,久久不能动弹。
哼哼,看你的准备的快,还是我一阳指毁的快~!
果然,这么一折腾,原本忙碌的人没有一个敢在靠近马车,都怯生生的望着自家王爷,等待老大发话。
慕瑾看看脚下的木屑,理了理耳边散下的乌丝,一个帅气的翻身跃上马背,随后抬头似笑非笑的向我看来:“莲儿,武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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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有话说:咳咳咳... 10点多更下一章,小白爬去码字...
怎道是岁月无情(1)
一瞬间,眼前的人儿和记忆中的身影重合,仿佛当真回到了昔日,他还是那个时而冷酷残忍,时而邪魅妖娆,会温柔唤我‘莲儿’的摄政王慕瑾。
“知道不错就打消了娶那天香的念头!”我尽量扯起嗓门吼着,可惜总是少了点气势,只要一对上那双浸了水的桃花眼,身上的气力便无缘消去大半,“不然我就把这所有的车子都弄成粉碎性骨折~”
慕瑾欣长的颈子歪了歪,似乎在考虑‘粉碎性骨折’这个词的含义,而后舒展了眉头,笑说:“这可是要送去芙蓉坊的的东西,你在这毁了,本王拿什么去送给人家?”
“你竟然还想着那个女人?”我气的一跺脚飞身到他马前,揪起他的衣摆恶狠狠道,“昨晚你爹已经把你许给我,以后你便是我夫婿!花魁的事算是我既往不咎,劝你早早打消了那想法。”嘴上说的厉害,心里却暗暗给自己降火,慕瑾是因失忆才会有此举动,这事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想法?”慕瑾垂眼看着我,薄唇微启,随后绽放出个旖旎的笑容,“若莲儿想让我放弃娶别的女人,这些时日就让本王好好见识下你的本事,到底能否套牢男人的心。”说着,他忽然弯腰伸手将我搂了上去,稳稳的安置于身前。
“说什么套牢男人,我要的是你,只要把你弄到手...”自顾自的说着,忽然意识到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不禁怔住,“你的意思,是自愿随我而去?”
慕瑾低低笑了两声,双颊朝露润色,无处不散发着迷人的光彩:“若非自愿,怕是这天底下也没有几人能强逼本王做不想做的事!”言语间充斥着浑然天成的霸气。
话音落,只觉身子骤然紧绷,随着心跳渐渐放缓,便又软了下去,后背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眼睛像被浓烟熏过一眼,湿湿的液体不断蒸发在空气中,抽了两下鼻子囔囔道:“光跟我去还不够,不能给天香下聘礼,偷偷给自己留后路。”
身后半天没人应,我正想回头,他先前一步抓起缰绳,另一手扬鞭甩向马屁股,通体雪白的马儿摇摇脑袋大跨步的飞奔开来。
“这个就要看莲儿你的本事了,驾~~!”
旭日东升,大路尽头被阳光镀上淡淡的金粉。
他的一缕长发落在我的肩头,似有似无的香气让我感到无比的踏实和幸福,翘起朱唇自信满满的回嘴:“慕王爷,你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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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落梅镇。
故地重游,每一样事物都能触动某处神经,让我想起和扶苏、西展他们在一起的日子,当然,也包括身后这个唯我独尊的慕王爷。
路上我曾想问他是否知道扶苏、九烟他们的概况,可人家失忆症患的巧妙,似乎把和我有关的东西一并挖除,连个草都不剩。再者,自从慕瑾患病以来,老王爷重新复出代他辅佐小皇帝执政,也似乎有意封锁关于尹、云两国的消息,而西夏也摆出暂不干涉的中立姿态,并未深陷战争阴影之中,不然哪还能看见这种和平的景象。
想要打听到他们消息,看来必须先回到尹国国境。
“一壶铁观音。”我对小二道。
从前和慕瑾同行,从未留意过他的偏好,这两天同吃同住(呃,房间是分开的。)便将他喜欢的东西记了个遍,倒不完全为了能赢得美人心。这家伙一开口,就会引起方圆三十米内人群的X福动,半天就把我折腾个半死,为了避免引来狂蜂浪蝶,索性把他那张祸水脸用轻纱遮了去,衣食住行尽量由我开口。
不多会儿小儿端着茶托利索的布好杯具:“两位客观请慢用。”
我点头道谢,慕瑾则拿去轻纱,微微抿了口茶。
“哎呀,你倒还不信老哥我?!”忽然有人拍桌子大喊着,“尹国这个神秘的常胜将军真的是男儿身,听说还是个瞎子,你说说,眼睛看不见也能打?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不信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