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是清白的,只是后来污秽了罢了,若是按你这样说,岂非睡了她们的那第一个人定要娶她们回家了,若是这样,这天下的ji院也开不成了。 秋读阁手机版”
齐妈妈听李文正这话头儿,似乎是不想给一笔钱将秀红带了去,便转了头儿去瞧李文林,又瞧了瞧秀红,向她递了递眼色。
这秀红方才见到李文林那没担待的样子,早已又气又悔,心里把他祖宗八代都臭骂了个遍,只是面儿上仍得做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她这一会功夫已经看明白了,李家的这位表少爷只是个虚有其表的银样儿蜡枪头,做不得主,那位李大少爷才是真正能拍板做主的。她这回子暗自后悔,刚才怎么就没勾搭上这一位?她眼光不由的便向李文正这边斜过来,却正对上李文正凌厉的审视的目光,心中一慌,忙收住心神低了头,暗道这位李家大少爷可是个不好糊弄的主儿,这戏须得演得真了才行。反正已经错了一步了,不妨就将错就错跟李文林回了李府再说。
想到这里,秀红双膝一软,眼圈一红便给众人跪下了,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哭着道:“几位爷,是奴家不懂事儿,方才那位李公子说瞧上了我,要娶我回家做屋里人,还说要把我赎出去,我便动了心,又见李公子一表人材,奴家想若是能蒙他令眼垂青,便可以跳脱了这火炕,便从了李少爷。”她说到这里,在地上跪爬了几步,来到李文正跟前儿,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冲着李文正道:“李大公子,我知道您生气我们丢了您的面子,您要打要罚都行,只是千万别把我扔在这里,妈妈会打死我的.....”
说了,又趴在地上痛哭。一番话说的李文林在那里再也站不住,好歹这事儿是由他牵头儿的,如今出了事情,让一个弱女子跪在那里哭求,实在有些放不下面子来,瞧着赵宛和方明还有李四平等人都用略带不满的眼光瞅着他,他便愈发觉得不好意思,鼓足了胆子迈上前一步,低声道:
“堂哥,你就......依我这一回罢,就算借我一千两银子,我把她赎了出去让她跟了我做屋里的,以后我赚了钱再慢慢还你......”
这李文林虽说现在寄居伯父家里,但毕竟也算是个世家子弟,父兄都告诉他在人前要斯斯文文的,才不失了大家子的体统。而这李文林偏从小便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背着人只管偷看些风花雪月的书,整年整月的,想着身边何时才能倚红偎绿才好。他身边虽暗地里有一个张燕,但毕竟是暗路上的走不上明面儿,再加整日和她行事还得小心翼翼提防着人碰着,提心吊胆的没什么趣味,他便想光明正大的弄几个妻妾放在屋里,光明正大的享乐。他头里本记挂着那个清秀的林娟,这会儿子见了秀红又想若是这一妻一妾都能弄到手里,还有个暗路里**的张燕,自己可是艳福不浅。唯一惧怕的便是伯父过些日子回来,怎样过他那一关,因此他便想求着李文正将这事儿应承下来,好将来在李老爷面前好应对一番。
李文正闻言笑道:“你说的倒硬气儿,还我,你如何还我?”
李文林被噎得一愣,脸上一阵青一阵红,低了头不说话了。李文正本心倒不是心疼那一千两银子,而是觉得这位堂弟办事情太没有规矩,明明自己来时就说不碰人家的清倌儿,他就当是耳旁风儿似的,全然不当回事儿。他瞧着那跪在眼前的秀红,一张清秀的小脸哭得梨花带雨的,忽然心头一动,想起家中那个姨娘张燕来,素来不是有风声说是李文林和那位小姨娘不清不楚么,若是这个秀红做了李文林的屋里人,怕是那些谣言也就自然而然的消退了。即便退一万步说,那张燕真的和李文林有什么事情,这秀红论模样性情都不差于张燕,又是新上手的热乎劲儿没过,说不定就收住了李文林的心,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他想到这里,心里反来复去的算计着,想来想去就都觉得把秀红给了李文林横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一千两银子倒也不是什么大数目,想他以前包了一个头牌一个月,头面首饰衣裳吃食也不止这个数目了。但是人可以赎,银子也可以他来付,但是必须得给这位堂弟一个教训才是,否则他下次再睡了别家的人,岂不是他李府要成了行院窝儿了?
李文正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转头对齐妈妈道:“我李家规矩大,你这小姑娘调教得怎样,别真弄了回去闹得府里乌烟瘴气的,这一千两银可真算是打了水漂儿了。”
那齐妈妈一听有门儿,拍着胸脯打保票,笑道:“瞧您说的,我齐婆子手下调教出来的人儿个个都是顶好的,您放心就是。李少爷您的意思是愿意赎了她?”
李文正也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两张五百两的银票,拍在桌上,道:“把她的卖身契拿了来,此后她可与你们粉香楼再不相干了。”
齐妈妈赶忙让那龟奴去取卖身契去了,转身握将秀红从地上拉起来,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要体谅我,我这也是为着你好,你今后去了那高门大户的地方儿,可千万别把妈妈忘了。我费了这一番心血教导你,可不就是为着让你红了起来,下半辈子有个依靠。你可别错怪了我的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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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 .)
一百六十九章 各怀心事
一百六十九章各怀心事
秀红见了齐妈**情状。wwW,QuANben,CoM明知她是做戏而已,但也不免装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来,拉了齐妈**手,拱在怀里掉了两滴眼泪。
李文正瞧了她们这假情假意的样子,不免心里好笑,这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当了*子还要立牌坊,把自己弄成个忠善良义的人来。他便冷下脸儿来道:“齐妈妈,你省省罢。你这一套我实在看得厌了,这银票我就搁在桌上,再耽搁一会儿卖身契还不拿来,小心我翻脸不认帐了。”
那齐妈妈闻听此言,吓得赶快将怀里秀红推开,伸手一把便将桌上的银票抓在手里塞进了怀里,脸上堆笑道:“李大公子,这是说哪里的话呢,马上就给您拿来了......”
正说着,那龟奴拿着秀红的卖身契跑了来,交给了齐妈妈,齐妈妈又双手捧着递给了李文正。李文林心想这秀红是我的人了,这卖身契自该归我所有。便涎了脸走上前伸手正要接,却见李文正手一收,将那张卖身契竟放在自己袖筒里。
“林弟,这卖身契就放在我这里,你写一张欠据,写明是你嫖了粉香楼的清倌所欠银两一千,什么时候你将这一千两银子还上了,什么时候你再将这丫头的卖身契拿走。”李文正瞄了一眼脸色不悦的李文林,接着道:“你要知道,我不是心疼这一千两银子,只是这银子本是公帐上支的另有用途的,是一个老客要卖他家的一个古董物件儿,我这两日才揣着这一千银子预备着随时付给他钱,你如今用去了,这公帐上添了亏空,总得有个说法。虽说这是咱们本家的买卖,也得按着规矩来。你说不是不?”
李文林被他堂哥一番大道理说的哑口无言,只得连声称是,心里却骂,用我的名儿赎出来的人,卖身契却握在你手里,说出去可不好听。难不成你也心里也想沾一沾这秀红的便宜?他心里只是这样想着,嘴里可不敢说出半个字儿来,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儿。
李文正又瞧了瞧秀红,正色道:“你也不必哭了,虽说如今林弟答应了你要纳你做小,只是我们李家是有规矩的人家。家中的大事还需父亲做主,况且林弟又没有了父母,一切婚事都由我爹说了算,你这事情出于意外,我先暂时将你安置在家里,只等父亲回来后向他说明了此事,由他来安排你的去留,你先随我们回家,明面儿上就说是买回来伺候林弟的丫头就是了。至于吃住,就先住在林弟院里的小单间里,且先做一阵子通房丫头再说罢。”
他这里把各色事宜安排妥当,李文林虽心下暗恨他插手太过,但也不敢多言语一声儿。只霜打的茄子似的跟在李文正屁股后头走回家去。
他们这边这一会功夫便生出的这些事来,那边秋水堂看戏看的正热闹的张燕和林娟却是一无所知,林娟方才在戏园后头的花园子里碰到了李文林,也不知怎的就觉得这会子心里乱跳得厉害,眼睛虽是望着下面的戏台子的,但那心思早不在台上了,也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张燕和她是一样的心思,虽然眼里看着戏,但是心里也是在算计着别的事情。只不过林娟想的是李文林,而她想的却是怎样将林娟引进套子里来。她撇眼看了林娟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知道这丫头是动了心思了。心里不免又是酸楚又是嫉妒,想着李文林那臭贼还真有些对付女人的手段,不过这一时半刻那一会子功夫,只见了几面而已,连话也没说上几句呢,倒把个人儿给勾住了。凭的什么,不过是副清秀喜人的好脸子罢了,就好比那绣花的枕头人见人爱,揭了开来里面却是一包烂糠皮。
她心里这样想着,也不免有些好笑,自己当初不就是被这烂糠皮的绣花枕头给迷上了,若不是那次娘生病家里无钱,她捧了棉衣到当铺里当当,碰到了李老爷,见实到了真正的有钱人的气派,八成自己就还真跟那李文林成了正头夫妻呢。只是他虽外貌清秀,可内里却是个无大才干的人,连李文正的一半儿都比不上,吃喝玩乐倒是无师自通的,跟她**时的那些花样儿也是层出不穷,定是从那些不规矩的春宫画册上学来的......
直到旁边林娟喝茶呛了嗓子,张燕这才突然醒了过来,转头一瞧,那林娟正被一口茶水呛住了,只咳得脸色通红,她忙伸手替她在背后轻轻捶着,口里道:“娟妹。怎么这样不小心,可有事么?”
林娟刚才想事情忘了神,端起茶水来往嘴里送,也不知怎么便呛住了,此时好一通折腾才缓过劲儿来,脸红脖子粗的道:“燕姐.....我没.....没事了......”
张燕心里冷笑一声,嘴里又笑问道:“娟妹想什么这样入神?方才我瞧你眼珠子都直了,这会子喝口茶还能呛了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林娟闻言不禁红了脸,她这才觉得自己方才似乎有些失态。刚才想李文林这件事情,自己本应当极力来遮掩住的,好不叫一个人发现才好,为什么还这样心猿意马的,只管露出了破绽给人家发现了呢?她心里这样鼓励了自己一番,便立刻挺起胸脯来正襟危坐着,还将衣襟扯了扯,头发摸了一把,表示着自己振作的样子,对张燕示好的一笑,表示自己没有事了。
张燕是过来人,心计又是比林娟深沉得多的,见了她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如何不懂得?心里暗骂。果然是个不守本分的小娼妇,不过是文林去花园子里跟你说了两句话罢了,还没有成其好事,入了巷呢,你这没出门子的女孩子家就这样走了真魂似的,可见不是个好货色,你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带着嫉妒和气愤想事情,自然将事情看得偏激了,看林娟也不顺眼起来,只是为了达成将来的目的,只好在心里强忍着。用探寻的眼光打量了林娟几眼,装做不知道的样子问道:“娟妹,你这是怎么了?好象有心事的样子,若有只管跟姐姐说来,姐姐替你做主就是了。”
只这几句话,让林娟象失了知觉似的,手上捧着的茶杯,差点儿失手跌落在地上,她赶忙将茶杯放回桌上,有些慌张的将眼光望向看过来的张燕,不知怎么说话才好?
张燕向她周身上下又看了看,心里更恨,但只面上没有带出来,便又忍着气问道:“你到底是怎么了?娟妹?你看看你今天出门儿时还好好儿的,这会子让茶水呛住了,刚才又差点儿打落了茶杯,一副慌张的样子,莫不是身子不舒服么?或者是,今日出了什么意外的事情么?”
林娟做梦也没想到张燕其实已洞悉了她心里所有的想法,还装做没事似的强笑道:“燕姐姐,我并没有什么事情。”
张燕笑道:“可我瞧着你这会儿心神不定,好象犯了什么事儿似的,莫不是我想错了?”
林娟心里极力的让自己镇静着,生怕让张燕看出了痕迹会怪自己偷着想汉子,她虽没读过书,但也知道那是极丢脸被人瞧不起的事情,便低了头小声道:“燕姐姐,我只是.....只是身子有些不舒服,没什么......”
张燕笑道:“既然是身上不舒服,你何不早跟我讲呢?何必硬撑了来陪着我来这里看戏,想必是台上的戏太热闹了,有病的人越是热闹越是受不住的,既然这样咱们就回家去罢。”
林娟也就站起身来陪着张燕出了包厢往外走,刚走出包厢便瞧见表姐乐小桃身边的一个穿淡青衣衫的丫环正从楼梯走上来,瞧见她愣了一愣,那神情分明是认出她来。林娟也认出这就是昨天那一位言语尖利的,不知为什么就挨近了张燕。胸脯挺了挺,大摇大摆的便挨着那丫环的身子走下去了。
画眉眼瞧着林娟走下楼梯去了,心道,这位不就是昨天那位来打秋风反被小姐给弄走的林家姑娘么,怎么一转眼只一天的功夫儿,便新衣新鞋,全身焕然一新的打扮了起来,而且跟她一起的那个**也是一身华丽,莫不成那林姑娘是给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当了丫环不成?
她揣着满肚子的疑问回了包厢,跟喜鹊暗打了个眼色,让她出来,两人站在走廊里时,便将方才看到的说给了喜鹊。喜鹊却毫不在意的笑道:“我说你是个无事忙,小姐又不认她,她又关咱们什么事情,你倒是挺上心的,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画眉眼珠一转,脸上便带了俏皮的笑意,“我哪里有喜鹊姐那样的好福气,心里有个人还可以惦记着,晚上也有精神成夜的做鞋,只是你那鞋做好了可不要不好意思送出去,若是做一百双人家不知道也是白费劲,要不妹妹我帮你送给他可好?”
喜鹊登时脸上通红,伸了两只手便来撕画眉的嘴,口里笑骂道:“我撕了你这小蹄子的嘴,让你整日里嚼蛆来编排我!”
画眉边笑边躲,口内求饶道:“好喜鹊姐姐,饶了我这一遭儿吧,你瞧这是在外面又不是在家里随着你闹,要让别人看了咱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在这里疯闹,怕是要笑话,若是让小姐瞧着了,也会说咱们没规矩了。”
喜鹊停了手,但仍在画眉腰里捏了一把,疼得画眉哎哟了一声,笑骂道:“你这烂了嘴的小蹄子,什么时候又讲起规矩来了,便属你是个最不安分的,整日里缠着小姐讲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儿,想是你看着小姐和七王爷好事近了,也想着弄个小女婿嫁人了。还如花似玉呢,呸,真不要脸。”
画眉乐呵呵的凑到喜鹊身边又笑道:“我的脸皮自是比喜鹊姐姐厚了那么一点儿,那也因着我是个直脾气,有话直说罢了,不象喜鹊姐姐,遮着掩着的。”说完,捂嘴儿偷乐。
喜鹊又红了脸,把头扭到一边,也不看她,嘴里只说道:“谁遮着掩着了,我可遮掩什么了?我又没养汉没做贼的?”
画眉瞧着喜鹊难得一见的羞涩的表情,那脸都红得快滴出血来,登时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笑道:“姐姐说的是,姐姐没有养汉倒是真的,但没有想汉子倒是未必,我只问你,是谁做了那好几双男人的鞋子偷偷藏在箱柜里,还用着个花包袱做贼似的包了好几层?”
喜鹊红着脸分辨道:“那是我穿的......”
画眉笑道:“哦,原来是姐姐穿的,姐姐何时又长了那样一双大脚,象两把大蒲扇似的.....”
喜鹊再也撑不住,也扑哧一声笑了,伸出两手又去咯吱画眉,画眉最怕的便是有人呵她的痒,登时左扭右闪,抓住了喜鹊的两手笑道:“好姐姐,我再不敢拿你取笑了,你别咯吱我了。”
喜鹊这才放了手,理了理鬓边发丝,红了脸不去理她。
那包厢门口的伙计很是长眼色,见了这屋子贵客所带的丫环站在包厢外玩笑,便忙去旁边的空房间里拖出两条凳子来,送到两人面前,笑道:“两位姐姐坐着歇会儿吧,这戏还得一阵才完得了呢。白站累了两位姐姐。”
两人笑着道了谢,便在包厢外的廊下坐了,因着下面锣鼓暄天的她俩人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画眉便压低了声音在喜鹊耳边正色道:“喜鹊姐姐,咱们在一处也快两年多了,厚脸皮说一句,最懂姐姐心事的怕是除了咱们小姐便是我了。好歹咱们两个在一屋里睡一处吃饭,我又不是那心思笨拙的人,岂有不知姐姐所想的?”
喜鹊嗔道:“你这死丫头又知道什么,只会打趣我乱说。”
画眉笑道:“打趣姐姐不过是咱们姐妹玩笑罢了,说正经的,那陆侍卫确是个不错的人呢,不光人长得精神,品行也不错,再者他还救了姐姐,算是对姐姐有恩,姐姐若是真的喜欢他,不如就悄悄的跟小姐说了,将来小姐嫁了七王爷,你两个又经常在一处,若是成了,一个呆在小姐身边一个在王爷身边,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么?”
喜鹊红了脸骂道:“你这蹄子真是讽魔了,都是平日里小姐给你纵成这样儿的,如今竟拿我打牙起来了,你若再说我便告诉小姐,给你一顿好打你便老实了。”
画眉笑道:“姐姐不必吓我了,小姐什么人咱们还不知道么?她再不为这个打我?到时候怕是赞我想的周到,会夸我也不一定呢?”
喜鹊笑道:“你倒是了解小姐的脾气,这是咱们走运摊上了一个这样明理的好主子,若是换了别家,听到你这番话,还不把你的皮揭了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