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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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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看着一向温和的养母真的动怒了,心里也有些害怕,只好勉强点头道:“母妃,是女儿的错,请母妃原谅。”

韦珪看着她一连口不对心的神色,心中顿生厌恶之感,要不是当初自己……想到这里,她立刻止住思绪,冷声道:“今日我也累了,你还是回去吧。”

李莲只好喏喏地退了出来,原以为母妃至少能说上两句,谁知道……想到这里,她心中的不满油然而生,对当初自己嫁为何不是房家的长子更是忿忿不平。

走在出宫的途中,前面远远走来一群人,“莲儿,你是来看贵妃娘娘的么?”杨贤妃满脸笑容地叫住了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李莲对贤妃便避之不及起来,可今天,她要走也是来不及了,于是便同样微笑的说道:“是,贤妃娘娘,莲儿好久没见您了。”

贤妃那着一柄团扇,掩嘴笑道:“我们莲儿自从出嫁后,可是越来越出挑了呢。”

李莲心下一阵不悦,面上也冷了数分,却听见贤妃依然笑声不减道:“听说你的夫婿如今正在魏王的门下做事,这等美事,别人可是寻也寻不来的啊。”

“娘娘的话,莲儿似乎有些不明白。”李莲听出了贤妃话里的深意,于是便轻声道。

贤妃的笑中渐渐渗出些阴冷来,“恪儿今天正巧也在我那儿,要不,你们兄妹好好叙叙话?”

李莲心中觉察到了一些异样,不过一想起方才在养母那儿碰得一脸的灰,于是便明媚的一笑,主动挽着贤妃的手道:“好啊,我也好久没见过三皇兄了……”一行人便朝着庆恩殿走去。

东宫,内殿。

这时,原本该在两仪殿商议国事,或是在和侯君集谋划攻打高昌的路线的太子殿下此刻却悠闲地抱着去年三月出生的长子坐在案几前摆着棋谱。

苏未晞端着一盆点心走了进来,看着父子俩闲散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承乾,你这就是所谓的病重难行?”

承乾接过妻子手中的点心,神色不变地指着自己的脚说,“这可是御医说的,殿下倘若不好好休养,这脚上的伤恐怕再也无法痊愈了。”

未晞抱过儿子,摇头道:“那可是两个月前说的话的吧。”

承乾的嘴边扬起温和的微笑,“在那件事情上,我是决不会向陛下妥协的。”

未晞轻轻一叹,“父子之间哪是有隔夜仇的,当初从你改变对父皇的称呼开始,我能看得出来父皇的心痛至极,更何况,现在还殃及了国事,这值得么?”

承乾向妻子细细看了一眼,问道:“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宫里有谁让你难堪了?”

未晞一边喂儿子吃着点心,一边宽慰道:“没有的事,父皇的嫔妃和我都相处得很好,即使有了些问题,也还有广月姑姑她们几个会提点我。”

承乾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意,却并未说出口,只微微一笑,“放心,再过几日我就会去上朝了。”

“还有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未晞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听说外边有传言,说是关于储位的事情。”

承乾脸色一变,随即沉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未晞轻声道:“其实这两年,父皇的各个决定都能让人把事情往那边去想,不过这一次,似乎倒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承乾低着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吟道:“这桩事情,你先注意着,最好让淡云姑姑亲自去查一查,到底是从哪个宫,哪个人的嘴里先说出来的。”

未晞沉静地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丈夫的手道:“你放心,任何事情,我们都要一起担着,只是父皇那边……”

“未晞!”承乾出声打断道:“你不用再劝了,只要陛下一天不把娘下葬,我就决不会再叫他一声爹,或是父皇,也不要指望我做他的乖儿子。”

未晞的笑容里带着一丝无奈,这对身份尊贵的父子,一个比一个固执,承乾甚至故意做出放荡不羁,不理朝政,脚疾不治的样子来,惹得父皇一次又一次的震怒,甚至几次当众暗示魏王也同样可以继承大统,可承乾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最初,她还有些怀疑的,即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也可以这般毫无芥蒂么,毕竟横在他们中间的可是谁人不想的至尊皇权啊,可承乾却对自己这样说,未晞,你不明白,只要是我和青雀答应过娘的事,我们就决不会违背。那样的斩钉截铁,所以直到现在,尽管这易储的风声越来越响,尽管他们家与魏王一家的来往越渐稀少,可她再也没有怀疑过他们兄弟之间的血脉亲情。

与此同时,两仪殿上的情形就犹如风雨欲来之势,吹着底下的大臣们暗暗叫苦。

天子早就板起了脸,走了臣子们中间,朝着太子太傅马周就是一顿责问,“太子呢?不是说足疾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么?”

马周暗暗叫苦,这对父子间的战火委实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了,“陛下,太子的伤可能还要休养一阵吧。”

“休养!”李世民冷冷一哼,“贞观八年受的伤,九年的时候也没有伤到脚,怎么突然这两年又有问题了!全是借口,他就是被你们,太傅,舅舅,一个一个地宠坏了!”

长孙无忌一见帝王的怒火波及到了自己,只好出声辩道:“陛下,太子的脚伤是因为旧疾未愈,又没好好休养,所以才会突然发作,这可是太医的诊断,绝非臣下们的虚言啊。”

李世民瞥了一眼自己的大舅子,隐忍了怒火,留下一句,“无忌,随朕过来。”便拂袖而去。

长孙无忌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在众人同情的眼色中,跟了上去。

回到甘露殿,李世民负手在窗边立了许久,似乎久到让长孙无忌觉得这陛下是不是把自己给忘了的时候,只听见天子冷冽的声音道:“无忌,七天之后,朕要东幸洛阳,随行的大小事宜就交给你负责吧。”

长孙无忌心里颇有些惊讶,原以为这西征高昌的当口上,陛下已经不会离京的呢,看来这一次,自己的这个妹夫被承乾激地实在是受不住了。

“我这次倒是把长安留给承乾,看他能找到什么?”李世民的语气很平淡,几乎没有一丝的波澜,“无忌,我知道你心里也一样不信,你也肯定觉得是我把若水藏了起来了,对么?”

长孙无忌愣了愣,低头不语,这让自己如何相信呢?活人还会跑,可一个过世的人又怎么会凭空消失呢?若水走的那天夜晚,守在榻前的只有皇帝一个人,而第二天,当他们再进去的时候,却被仿佛从修罗地狱回来的陛下告知若水不见了,这样的话……他不由苦笑……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沉默的样子,忽然疲惫地摆了摆手,“算了,你先下去准备吧,随行官员的名目你自己决定就行了。”

长孙无忌心中同样苦涩,却说不出任何宽慰的话来,只得默然地退下,把李世民一个人留在那段或许只有他才最清楚的回忆中。

第三章 梦归

夜凉如水,月上中天。

明瑶一身素衣立在船头,目光遥遥的落在远方的江水上,真的是江天一色,明月皎皎,听船家说,明日一早便可到扬州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她微微一侧身,只见一个着深色长衫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过来,月华之下,隐约可看其面容清雅,却并无书生的文弱之气。

“姑娘也是在赏月么?”那男子的声音温润清和,很是好听。

明瑶原本不想搭理生人,毕竟在上船之前,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两个随从给留在了长安,自己孤身一人,不得不防。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在离自己不过咫尺之遥停立下来时,明瑶的脑海中便不自觉地出现了娘曾和自己说的一句话,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于是,她点了点头,道:“明日就要到下船了,所以想再看一看这江心孤月的景色。”

男子微微一笑,“姑娘也是要去扬州么,那和在下倒恰是一路的。”

“咦?”明瑶稍稍一讶,“我是要去寻故的,你呢?”

“在下家姓杜,单名一个荷字,我是去扬州寻茶的。”男子的眼神异常的清澈。

杜荷?明瑶蹙眉仔细的回想着,总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寻茶,杜公子真是好雅兴。”

“长安也有不少寻茶的好去处,不过毕竟还是不如江南来的令人流连,不知姑娘该如何称呼?”

明瑶眼睑微垂,嘴角含笑道:“我姓高,不知杜公子从前去过扬州么?”

杜荷微笑颌首,“我虽然家在长安,但大多还是往来于洛阳和扬州之间,只是世间一闲人罢了。”

明瑶眼角流露出淡淡的羡慕,随即问道:“那你可知道,扬州还有什么高姓的世族大家么?”

“高姓……”杜荷凝神细想,“据我所知,扬州似乎并无姓高的大族,高姑娘的哪一辈祖上是在扬州生活过的呢?”

明瑶眉头微皱,随即放开道:“那已经是前朝的事了,我家祖辈曾经在扬州作过官,不过也没多久便移任它职了,我只是想来看看,还有没有当年留在扬州的故人而已。”

杜荷看了明瑶一眼,“如果姑娘有时间,也不是不可以查的,我在扬州还有些朋友,倒时候可以请他们帮忙,必定能事半功倍。”

明瑶摆了摆手,半真半假道:“不劳烦公子了,我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家母忌日将至,我也不好久留,过不了几天就要回长安了。”

“姑娘孝心诚贵。”杜荷点头道:“只是扬州虽不比长安,也算是大城,姑娘人生地不熟,不知是否需要在下引路?”

这话正中了明瑶的下怀,她扬起笑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正愁不知道前往大明寺的方向,实在是多谢公子,只是不知是否会耽搁了你的行程?”

杜荷的嘴角微微翘起,“我也正要去大明寺取水,正巧顺路。”

看着明瑶疑惑的神情,他又补充道:“大明寺的泉水,甘醇清甜,我寻茶之外要寻的便是这天下的好水。”

“扬州……”明瑶笑容微敛,“我娘曾告诉我们,有一个书生曾说,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不知此话当不当真?”

杜荷沉静的一笑,“是否当真,姑娘明日此时,便能知道了。”

翌日,大明寺。

“原来这里就是大明寺。”明瑶惊叹道。

杜荷温文而笑,“高姑娘话中似乎颇有意外。”

明瑶有些不好意思,“怪不得我娘说,眼见为实,在家的时候,也看过不少书,却从没想到,这建于山间的寺院竟这般肃穆大气,比之长安的不少皇家寺院也绝无逊色。”

话音落地,明瑶便自觉有些失口,可看见对方似乎并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可再说话时,便留意了许多。

杜荷似乎与大明寺的高僧们颇为熟谙,绕多人头攒动的大殿,他们便进了一个内殿,

明瑶看着他似乎没有离开的迹象,也就不在意的向佛祖的座像走去,虔诚的跪下,双手合一,口中喃喃道:“佛祖保佑母亲在天之灵能够安息,保佑大哥和爹爹早日和好,保佑小女子所有的家人幸福安康。”说完,工工整整地磕了三下。

起身后,两人正准备离去,忽然听见远远的似乎有说话声传来,杜荷的神色一敛,轻声对明瑶说,“我们先去边上避一避,来人中的其中一个是大明寺的主持鉴远大师,这内殿他三年前就说定是不许任何人进的,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在这儿,那泉水可就再也讨不着了。”

虽然这内殿有些空旷,不过,佛像后还是有些遮挡的空间的,明瑶心中有些好笑,不过还是安静地随杜荷躲在后边,没过了多久,只听见脚步声迈进了殿中。

“夫人可是即要远行?”鉴远走进内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异芒,不过便立刻恢复平静地问道。

若水避开鉴远了然的目光,看向殿外道:“主持自是大慧之人,我今日正是向你来辞行的。”

鉴远语带深意道:“老纳早已说过,夫人是至贵之命,天数尚不可拘,何况是世间凡人,一切请随心而行,即可大安。”

坤厚载物,德合无疆,若水心中默念着,在说话时声音里便带着一丝嘲讽,“大师说的话,从前便有人说过呢。”

鉴远轻叹了一声,“老衲愿佛祖保佑夫人一路平安。”说完,似乎不经意的朝佛像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径自离开了内殿,独留若水一人静立在冰冷的青石砖上。

若水抬眼看着神色庄严的佛像,三年来第一次走上前,合手轻声道:“若世间真有佛祖庇佑,我只愿家中三儿两女皆平安无事……”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直至默然,随后长叹了一声,也准备离去,一脚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夹着低泣的叫唤,

——“……娘亲……娘亲……”

若水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缓缓地转过身,只见明瑶泪流满面地站在离自己几步之远的地方,她的双手几乎难以控制的颤动着,口中艰难地发出破碎的声音。

母女两人面面相对,不知道是谁先迈出了一步,转瞬间,明瑶已经扑倒在若水的怀中,放声大哭,若水强忍着泪,紧紧地抱着女儿,她微一抬眼,却惊愕发现迷蒙的视线前方,还立着一个男子,只见对方眼中稍稍有些不自然,但脸上依旧带着清和的笑容。

见女儿的哭声稍稍收敛了些,若水轻轻扶正明瑶的身子,轻声问道:“瑶儿,那位是……”

听见母亲唤着自己的名字,明瑶的心中又是一酸,哽咽道:“他是女儿在途中结识的朋友,多亏了他,我才能见到娘。”

若水轻轻抚着明瑶的发丝,朝那人有礼道:“这位公子,让你见笑了。”

杜荷的神色微微有些尴尬,毕竟方才的一幕是高姑娘的家事,却让自己看见了,他语带歉意道:“是在下失礼了,实在应该早先避开才是,只是,夫人竟真是高姑娘的家母么,为何我曾听她提及亡母二字,真的是太过惊讶了。”

高姑娘?若水看了眼明瑶,见她的眼神微微有些闪烁,斟酌了一下,便开口道:“几年前,我久病不愈,便出门求医,与家人在路中离散,幸得鉴远大师相救,休养到今日,正准备回家,只是家人们大约也是以为我早已不在人世了。”

杜荷释然一笑,“夫人可谓是大福之人,如今母女相见,连晚辈也觉得甚是欣慰,那在下就不便再打扰了,就此告辞。”

若水看着伏在自己身上不肯抬头的女儿,苦笑着抬头道:“公子良善,若是将来有缘再见,我们必将重谢。”

杜荷谦和地朝若水欠了欠身,也转身离去。

若水拍了拍明瑶的脑袋,揶揄道:“好了,人家都走了,你也和娘回去吧。”

明瑶的心中实在存有太多惊世的疑问,她犹豫地看着母亲与从前无一丝两样的面容,惑意更甚,“娘……你……”

“娘知道你要问什么。”若水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所以,回到娘现在的家中再说吧,我也有许多事要来问你呢。”

明瑶的心中微微一虚,随即便紧紧地拉着若水的手,一起向山间走去。

依然是朴实无华的屋子,可此时,却显得从未有过的温暖,桔黄的烛光闪烁在桌上,明瑶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那个记忆中用来写字,抚琴,执掌后宫的双手此刻却熟练甚至优雅地做着她们的晚饭,“娘,你吃了很多苦吧。”

若水不禁失笑,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明瑶环顾着一下四周,扳着手指道:“住的房子那么简陋,还要自己做饭,甚至连一个下人都没有,这还不苦么?娘从前似乎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啊。”

怎么没有?若水低着头,将菜盛出,随后放在桌上,微微眯起眼,“当初,你外公过世,你外婆带着我和你舅舅在自家的门外等了两天两夜,那么冷的天,什么吃的也没有,直到你舅爷赶来,才把我们接走,那才是真的苦,就好像走到了悬崖的口上,没有未来,也没有希望。”

“那娘恨过他们吗?”明瑶面色有些苍白,自幼生活在养尊处优的家族中,仿佛无法想象那种饥寒交加的感受。

“恨?”若水坐在女儿身边,淡淡道:“当初怎么会不恨?但日子长了,那恨意也就浅了,剩下的不过是心底的悲哀罢了。”

明瑶垂着眼,默然地吃了一会儿饭,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娘,你为什么没有……”最后的话并未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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