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很勤快,每次慕容雪醒来她都会利落地帮她把衣服换一身。
在九平城的时候,郡守夫人见她的身量跟自己女儿差不多,便紧着收拾了十多件女儿还未上身的新衣裳。
十几件衣裳足够她换到进了顺都城,春桃便也不忙着洗。
反正进了皇宫之后好衣裳有的是,自家小姐平时虽然看着已经算是富贵有余,但是跟宫里的条件比起来,郡守府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这些衣裳穿了一路就行了,进了宫里自然也就无需再要。
春桃没进过宫,对那处地方有向往,也有些担忧。
有的时候她会跟展放说说话,问起皇宫里的样子。
展放却也说不上来什么。
唐楚是白痴,东方凌很罗嗦
他没进过宫,别说大顺的皇宫,就是炎赤的,对于他来说也只是纸上谈兵。
宫里的地型图他早背得个滚瓜烂熟,却一次也没进去过。
到是慕容雪听到了她这话之后就是嘿嘿直笑,然后再点着她的小鼻子说:
“等到了唐楚那里,我带你好好转转!”
春桃听得糊涂,挠挠头问她:
“唐楚是谁?”
“大顺的太子!一个白痴!”她想也没想就答了去。
春桃吓了一大跳,差点儿没在车里蹦起来。
见她的小嘴巴都惊成了一个“O”字型,慕容雪更觉得有趣,便故意逗她——
“你干嘛吓成那样?唐楚人很好的,不吓人!”
“哎呀姑娘您说什么呀!”春桃下意识地捂住耳朵。
她不知道慕容雪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一路上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烦,随行的将士也都只是叫她雪姑娘。
可是在春桃看来,不管她是谁,也不能就这样直呼太子的大名啊!
“你怕什么!”慕容雪笑得端了肩膀,却带起了一阵咳。
展放有些不乐意,说了春桃几句,小丫头也不敢多言,赶紧起身帮她顺着气脉。
“没事!”她摆摆手,“就是好长时间都不怎么说话了,这冷不丁儿的还有些不习惯。再不说说笑笑,我真怕我的身体肌能都退化了!”
展放不明白什么是身体机能,却也知道她说的不什么好话。
于是不高兴地板起脸来,自顾地嘟囔道:
“王爷说了,不可以说些不吉利的话!”
她翻翻白眼,也道:
“你越来越像东方凌了,一样的罗嗦。”
展放很无聊,暗道怕是会说凌王罗嗦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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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顺都城
说说笑笑的气氛很好,可是坚持不了多一会儿,慕容雪就又要睡了。
她也不是刻意的去睡,只是说着说着就慢慢的小了声音。
然后不知不觉的就闭住眼,一会儿的工夫就沉沉睡去。
春桃不知道她这是得了什么病,她也不明白什么叫内伤,只是觉得慕容雪特别特别可怜。
长得这么一个女子,居然得了这种怪病,实在是老天爷太不开眼了。
亲兵们对大顺的地形很了解,带着队伍抄着近路迅速往都城赶去。
很快的,那座顺都城的大门就近在眼前了。
这是展放第一次来到大顺,更是第一次见到顺都城,虽然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是那种震撼还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大顺的富饶他知道,却怎么也没想到竟富到了这种程度。
这都城的气派是任何一个城池都无法比拟的,甚至就连炎赤的京都与之比起来都寒酸了不少。
犹自算计着如果是来攻打大顺,怕是将士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在对方不主动开门的情况下攻进城去。
城墙太高太厚,那道门也太大太沉。
往来人群络绎不绝,单从数量上看也是炎赤京都人流的数倍有余。
张达手里有进城的腰牌,这一路上都顺畅无阻,顺都城也不例外。
更何况他们早在半路上就派了人快马先行回宫,去跟唐楚打了招呼。
所以当大队人马来到都城门口时,张达手中的腰牌刚一亮出,马上就有一个统领模样的人过来行礼,然后二话不说,直接带着他们进了城去。
展放没心情去欣赏顺都城的美景,就连一直都对都城充满好奇的春桃也没有掀帘往外去看。
主子,我们回来了
两人的全副心思都在慕容雪身上,因为她这一次已经睡足了十三个时辰,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春桃有些害怕,时不时地就以手去触她的鼻息,就怕这人睡着睡着就断了气去。
最开始展放不让,还会斥责她几句。
可是当她越睡越久,展放也坐不住了,也会跟着春桃一起去做同样的动作。
但是他清楚地知道,慕容雪还活着,只是没有力气醒来。
好在已经快到皇宫了,如果那个大顺太子真像东方凌所说能够尽全力帮忙的话,那么慕容雪就应该没事。
见她不醒,春桃便只好先动手帮她整理梳妆,马车停住的时候又将人扶着坐起来靠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雪很轻,本来也还不到十六岁,再加上这些日子除了昏睡就没怎么吃东西,整个儿人几乎一点重量都没有。
纵是才侍候她没几天的春桃也免不了为她担心上火。
马车停住的时候,外头赶车的暗卫探进头来,冲着展放道:
“老大!大顺的太子亲自出来接了。”
展放一震,赶紧起身往车厢外走去,同时扔下话给春桃——
“照顾好雪姑娘!”
在他跳下马车时,但见得一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正从宫门里快步而出。
看起来跟东方凌年纪相仿,皮肤白皙,虽然行色匆匆,但是脸上却挂着一种似有若无的笑。
那笑容就好像是天生就长在那张脸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在外人看来,他都是在笑的。
见唐楚出来,早已经翻身下马的亲兵齐唰唰地跪倒在地,然后张达先开了口,道:
“主子!我们回来了!”
她呢?
已经站定的唐楚深吸了一口气,以目光扫向亲兵的队伍。
一百人只剩下八十不到,着急令其心疼。
但也没办法,其实这样的结果已经算是好的,当初他将这一百人给了慕容雪的时候,本来已经做好了全部牺牲掉的准备。
现在还能给他剩七八十个,已经算是不错了。
“一路辛苦了!”他声音不大,却很清晰。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得张达一阵心酸。
再将目光投向展放,见其也跪下身上,冲着他道:
“展放见过太子殿下。”
唐楚点了点头,再将目光往马车里投去,而后道:
“她呢?”
这一声问极其暧昧,以至于展放心里很是有些不大舒服。
他不是傻子,那日在军帐里东方凌与东方阳的几番对话已经让他听得明白。
便也知道面前这人肯定是对慕容雪动了心思。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真的君子,现在人送上门儿来,如果他心存不善,怕又会是一场无妄之灾。
见他发怔,在一旁刚起身的张达忍不住开口道:
“展放兄弟!你想什么呢?我家主子在问话!”
展放这才收回思绪,而后站起身,侧退了一步,再道:
“公主在马车里,还在……还在昏睡。”
唐楚下意识地跨步向前,一把掀起了挡住视线的车帘。
只一眼,便瞧见那个已经被他藏在心底以为再见无望的女子正惨白着一张脸倒在丫头的怀里。
虽然先行回来的亲兵已经跟他说了慕容雪的情况,但听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就又是另一回事。
纵然是唐楚,也没有办法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还能够保持镇静。
香衫轻抚,擦肩而过
当然,他向来也不是一个太过镇静的人。
春桃被他吓了一跳,但刚刚也听见外头的人叫他太子,便再不敢抬头。
展放又上了车去,一把将慕容雪打横抱了起来就要往车下走。
经了唐楚时,他伸手去接,也在同时不自觉地就呢喃出那个被他强压在记忆深处的名字。
他唤着——
“雪雪!雪雪!”
但是展放却一点也没有停住或是将抱着的人移交给他的意见,虽然他是太子,对方却依然能做到视而不见。
只闻得幽香与擦肩而过,唐楚所能触及的,也只是一片薄纱衣料而已。
他尴尬地收回手来,于空气中挥动几下,然后再转回身,却是张开手臂,冲着那些还跪在地上的人高声道: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哎呀你看你们,天天跟着本太子混,还弄得这么客气。”
眨眼间,又是那个嘻嘻哈哈没大没小的搞笑太子。
他唐楚,又回来了!
对于他这种一转身就判若两人的表现,展放很不理解,甚至开始觉得这个大顺太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唐楚却不再理那些,只是指着宫门道:
“快点都进去吧!雪雪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得先去把咱们宫里最好的药材都给她翻出来!”
他想一出是一出,说了去找药材就真的去找药材,一转身就奔着一个方向跑了开,留下他们这一群人面面相觑。
当然,自有宫人上得前来帮着他们安置。
亲兵们就不用说了,自然有自己该去的地方。
张达与展达抱拳相别,便带着自己的人马离开。
霜儿
展放跟着几个宫人往皇宫里头走去,待进了早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宫院之后,这才开始冲着跟来的十个暗卫使了眼色。
暗卫们都明白,展放的意思是要他们分散开护好这院子的安全。
于是脚步慢了下去,待前面的人转过一条回廊之后便各自散开,于这座宫院的四面八方隐去身形。
终于进了卧寝,还不等带路的宫人开口,便见得那屋子里有一名女子快速地扑了过来。
展放下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去躲。
他退一步,那女子就上前一步,然后一把抓住慕容雪的胳膊,轻唤道:
“姐!姐!”
展放一下子明白了,东方凌跟他说过,慕容雪有一个妹妹在大顺的皇宫里,还要他在回来的时候把人一并带回来。
再往面前扑来的女子看去,果然,那张与慕容雪像到了足有七八分的脸任谁一看就看得出这二人是亲姐妹。
于是赶紧开口道:
“姑娘,在下展放,给你问安了!”
霜儿愣了一下,却也很快便复了常态,然后一转身,指着已经收拾好的床榻道:
“快把姐姐放下!”
展放点了头,快步上前将人放入铺着软软的天鹅绒毯的床榻上。
不得不再次感叹这大顺的奢华,这卧寝很大,床榻就摆在屋子中间,四面挂着水晶串成的帘子,底下铺的绒毯让人一触上去就有不忍离开的念头。
将人放好,他后退一步,然后把春桃拉到身前,道:
“这是一路照顾着主子的丫头,让她留下吧!”
霜儿眨眨眼,看了看春桃,然后开口问去:
“为什么不是碧晴姐?”
雪雪受伤了,我怎么能不管
一听她这样问,展放就明白,这位公主的妹妹一定与是跟凌王府的人极熟络的,不然不会说起碧晴。
“碧晴姑娘留在图州!”他实话实说,再指了指身边人,道:“她叫春桃,是经过九平城时那郡守从自家下人里挑出来的。”
进了皇宫,春桃一直都有些拘束,她不知道慕容雪是谁,也不知道面前说话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但却明白,这皇宫里的人都是惹不起的。
于是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霜儿点了点头,也不再追问,只是坐在床榻边一直拉着慕容雪的手,也不说话,就那么盯盯地看着。
展放轻叹,示意春桃留下,然后自己出了屋子。
门外有大顺的宫门侍候着,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问去:
“请问太子殿下去了哪里?能不能帮忙先传个太医来给我家主子看看病?”
那宫人连连点头,答道:
“您别急,太医马上就到,太子殿下亲自去药楼了,一会儿就会过来。”
“哦。”展放随口应着,想了想,再道:“叫太医来就好,就不劳烦太子殿下了吧!他一定也有国事要忙,不用太顾着我们这边的。”
正说着,忽听得宫院门口响起人声,似有很多人快步而来。
展放警惕的瞧那边看去,但见得拐进来的那群人正由一名白衣男子带领着快步而来。
他认得出那是唐楚,便微皱了一下眉,然后抬步迎了过去。
到了近前,还不等他行礼,便见得唐楚一挥手,干脆地道:
“别跪了,没那么些规矩!雪雪受伤了,我怎么能不管!”
唐楚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
展放低下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唐楚听到了刚才他跟那宫人说的话,反正人家所表明的态度就是这事儿他必须得管,谁也拦不住。
展放也没办法,这里是大顺皇宫,人家又是太子,自己寄人篱下哪还能多说什么?
一个恍神间,唐楚已经推门进了卧寝。
跟在他后头的是一大溜的太医,还有很多捧着各种盒子的宫人。
展放自摇了摇头,也随着跟了进去。
见唐楚进来,霜儿赶紧站起身往前迎了两步,小声道:
“唐楚哥哥,快让太医给看看,为什么姐姐一直在睡?”
唐楚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然后一仰头,很是自信地道:
“放心吧!我大顺的太医都是神医,雪雪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侧了身,给太医们让了路,然后再指着那些捧着盒子的宫人道:
“看见没!那些都是绝世的药材,除了我这里,任何地方都再找不到!我全都给拿来了,给你姐姐挑着用!”
霜儿点头,唐楚的话让人很受用。
更何况她也愿意相信他!
在大顺住了这么些日子,她早就知道这个太子虽然看起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但只要他说过的事就没有办不到的。
就像现在,他说能治得好慕容雪,那就一定能治好!
……
太医来了十二名,但也只在第一次的时候来了这么些人,之后的两天就只留下两人来专门治慕容雪的伤。
而那两人中,也有一个是专门负责煎药的。
一连三天三夜,慕容雪没醒,太医没出屋,唐楚也带着霜儿一起在她的卧寝门口一直坐着,谁也赶不走。
发怒的霜儿
展放不厌其烦地来劝了多次,唐楚都是微笑着摇头,然后不痛不痒地回答他:
“你这个侍卫真是罗嗦呀!你看,我都不进屋子里去,就在门外坐着,怎么,也不放心?”然后呵呵地笑着,再开玩笑一样地道:“我说,你们的凌王殿下都说了些什么呀?是不是把我说成了一个好色的大坏蛋?哎呀其实不是呀!我唐楚可是个好人呢!”
他一这样说话展放就受不了,这种略带着点儿撒娇和赖皮的语气让他全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展放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大顺的太子怎么会是这副模样,这样的人以后能当得了皇帝吗?
虽说唐楚真的不进屋去,但展放还是不放心地守在门外,就摆明了看着他。
东方凌是他的主子,怎么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让自家主子把媳妇儿给丢了。
他这样子慕容霜看不惯,终于在第三天的傍晚忍不住了,于是站起身,狠狠地瞪着展放,开口斥道: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你把唐楚哥哥想成什么了?堂堂一个太子能这样跟你说话就不错了,别太得寸进尺!”
她这小模样子下就把唐楚给逗笑了,然后伸出手来拉了她一把,道:
“霜儿坐下,不气!不气啊!”
展放被骂了个大红脸,也不敢开口反驳。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个下人,在主子面前哪有说话的份儿。
……
第五天,终于那太医出了屋子,然后冲着唐楚行了礼,道:
“落雪公主醒了!臣把去年大漠进贡来的沙珠研成了粉,混着雪莲熬成的水喂了五天,又以金针通了经脉。俱损的五脏虽还不算是彻底复元,但好在已经算是平稳,接下来只需要安心静养就好。只不过……”
唐楚,傻愣着干啥呢
太医顿了顿,唐楚跟展放还有慕容霜一齐开口问:
“只不过什么?”
太医的话音又起:
“只不过沙珠和雪莲混制而成的汤药在半年之内要天天都喝,半年之后改为每三日服用一次。如此……如此要持续至少两年之久。”
“要这么久?”展放急问:“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那太医摇头,
“没有!能治到这样已经不错了。两年还是少的,要想跟没受过伤时一个状态,怎么也得三五年。”
“先不管那些!”唐楚一摆手,自往屋里头走去。“总之有得治就行,那沙珠和雪莲若不够就去跟大漠要,要么派人上天山去采!”
太医点头而去,霜儿跟着进了屋子,展放想了想,也跟了进来。
床榻上的人已然?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