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慕容雪很陌生,虽然大冷的天儿她这一身薄纱有点儿奇怪,可怎么看那都是上好的料子,不像是一个奴隶该穿的衣物。
慕容雪不愿动手,一来怕自己架着的人受不住折腾,二来她也觉得自己挺不了太久了。
身子越来越难受,雌性的荷尔蒙正在嚣张地在身体疯涨,激得她就快要透不过气来。
“我不是这里的奴隶。”她抬头出声,同时将自己手上的腰牌递了过去。“这是宫里的腰牌,我家主子是宫里人,你没有必要知道是谁。这奴隶是我买下的,那个婆娘还在屋子里,你可以自己去问问。”
护院哪见过宫里的腰牌,但是那东西摆在眼前,黄澄澄的,一看就是纯金打制。
一个大大的“禁”字单书于上,是个人都明白,那不是平常人家的东西。
两人再不敢为难,毕竟那个婆娘确实是在屋里的,他们没听到什么打斗的动静,就说明人是光明正大地买出来的。
至于这个带着腰牌的漂亮丫头是什么时候进到这儿来的,他们就只当是自己适才偷懒打了个盹,这才没有看见。
两人个女孩成功地从奴隶市场出来,慕容雪将人扶上马车。
想了想,再将硕王府那个叫夏云的丫头给她的披风摘下来盖到女孩身上,这才掩了车帘子,自己打马往回奔去。
她有些后悔没有把东方凌的那件斗篷带出来了,那是上好的貂毛制成,盖在身上极暖。
驾着马车跑出很远,直到又转了个弯,这才渐渐地放慢下来。
紧接着,一个问号在慕容雪的脑子里划出——
她们该去哪里呢?
凌王府怎么走
马车行至一个岔路口,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慕容雪的活动范围就只在皇宫里面,对于都城的大街小巷实在是陌生至极。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有敲梆的声音传来,慕容雪打眼一看,见是一个老者正提着梆子朝这边走来。
她稳了稳心绪,只道自己怕是再撑不过半个时辰,于是驱车上前,于那敲梆人面前停住,启声问道:
“大叔,跟您打听个道儿!这凌王府应该怎么走?”
做这个决定并没有让她思考太久,皇宫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那么能去的地方,除了凌王府,就再没其它。
碧晴曾说过今天晚上他们会回到王府里来,但愿这时候东方凌已经回去,不然她空口无凭,王府里又有谁认得她。
至于隐逸那边,她到不是很担心。
毕竟他是东盛太子,老硕王不会轻易的与他为难。
再说还有东方凌在,总不好当面撕破脸去。
只是自己失踪,又偷了他的腰牌,怕是早晚都得给人家一个交代。
她这是无奈,但愿到时候那隐逸不要怪她才好。
那敲绑的老头儿人不错,毕竟王府在什么地方也不是什么秘密,都城里的人都知道。
此时听着有人发问,马上好心地指向岔路往西的方向,答道:
“小姑娘!一直往西走,这路到头别转弯,就到了!”
慕容雪点头谢过,也没再多说什么,急催了马就往西边而去。
她心里是有些急的,一方面坐在车里的慕容霜必须赶快救治,而另一方面,自己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不好。
就连扯着缰绳的手都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
终于看到前方一处灯火通明,她渐缓了马,在不确定的情况下还是不敢太往前行。
终于又见熟人
只见前面燃灯处,正有一个大丫环在忙着指挥下人四处奔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有人或举着火把或提着油灯急匆匆地奔走开去。
她有些踌躇,不知是该继续前行还是立即返身而退。
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说来有些尴尬,在那座皇宫里,她是东方凌的近侍。
可是在硕王府,又被隐逸救下,取名阿珠。
而就在刚刚,她又只身前往奴隶市场,将这个妹妹救下。
所以她不知道前面的人是敌是友,亦或是完全与自身不相干系。
这边正犹豫着,已经有两人个提着油灯的人奔到了她的近前。
两方面的人对视了一下,皆是一愣。
其中一人指着慕容雪跟身边人道:
“哎!这……这是不是要找的姑娘?”
与此同时,慕容雪也注意到他们手中的油纸上正方方正正地写着一个大字:凌。
心中长出一口气,好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在这一瞬间松懈了一半。
想要跳下车去,可是双腿却已经开始打颤。
她轻喘口气,冲着车下的两个下人道:
“我是慕容雪,王爷可回府了?”
一听她主动报上名字,那两个下人乐得差点儿跳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地将手里的油灯往上提了提,对着慕容雪的脸照了又照,而后高兴地道:
“对!没错!碧晴说了,那小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是天底下最漂亮的人。就是她!就是她!”
一边自顾地说着一边回过身去,冲着那人头攒动的地方大声地喊道:
“找到啦!人找到啦!”
直到这时,那个指挥着众人的丫环终于面向慕容雪所在的方向转过脸来。
慕容雪展了个疲惫的笑,那不是碧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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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鸟知道归巢了?
“雪……”碧晴借着下人提起的烛火看清了马车上的人,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刚要往这边跑几步,却又马上停住脚,一回头拉住一个丫头急声道:
“快!快去通知王爷,就说姑娘回府了!”
那丫头快步而去,她这才又往慕容雪这边奔来。
到了近前,不等开口,却是慕容雪先道:
“碧晴姐姐,马车里有人重伤,求你救救她!”
碧晴一愣,随即伸手挑开帘子,往里头一看,不由得呆了呆。
再转向她,问道:
“这孩子是谁?怎么……”又仔细瞧了瞧慕容雪的脸,“怎么跟你到有几分像的。”
“她是我妹妹。”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做隐瞒。
很多时候谎话说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谁能保证能够永远自圆其说?
“行了!”碧晴一摆手,招呼身边的下人,道:“快!你们来把这姑娘给抬下来。”既而又转头看向慕容雪,微皱了眉:“雪姑娘,别怪我多嘴,这一次你可把咱们王爷气得不轻。我真不明白,你好端端的去那硕王府干什么?那……”她压低了声音,“那是人去的地方么?十殿下说你被硕王拐跑了,咱们王爷二话没说,直出了宫就往硕王府奔。只是那隐殿下……哎!”她摇头,“算了不说了,怎么样,你有没有受伤?”
慕容雪摇头,无奈地道:
“外伤没有,只不过……”
“倦鸟知道归巢了?”
忽地,一个冷冷的声音入耳来。
两人皆是一愣,随即同时扭头,只见东方凌不知在何时已经站到近前,正负手而立,冰冷的目光带着审视朝慕容雪看来。
东方凌生气了
她轻叹,知道这一关未必能躲得过,只是不知道东方凌这一肚子的怨气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泄出来。
但愿气劲儿能小些,让她少吃些苦头。
她翻身下了马车,周身不适,动作也迟缓了些。
东方凌看在眼里,剑眉轻皱。
慕容雪的身手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刚刚只一个简单的下车动作,竟让她要将手搭到碧晴的肩上用力地撑着才能跳下?
慕容雪的两腿瑟瑟地抖,却还是“扑通”一声跪到东方凌面前,开声道:
“王爷,奴婢回来了。”
“嗯。”东方凌点头,没有叫起,却又道:“还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奴婢有罪。”慕容雪一个头磕下,做为一个下属来将,这次事件的确是她错了。
如若是在从前,她若是有这般私自脱离组织的行为,那么行动处给她的处罚,恐怕会是人道毁灭。
“慕容雪!你有何罪?”东方凌微低下头,看着她那插满珠花的发,只觉得那上面的东西万般的刺目。
“奴婢私自……私自出逃,实属不该。王爷若是降罪,奴婢领……领了。”
话语开始艰难,此时她的双手正死死地扣向雪地,企图以积雪的冰凉压解那正欲窜起的欲念。
东方凌不知她究竟出了何事,只是觉得今天的慕容雪很怪,甚至连说话都不太利索。
他想开口询问,只是心头的怒气还没有平息,太多的疑问都积压在那里,无处发泄。
“王爷。”见两人僵持着,碧晴走上前,对着东方凌轻声道:“雪姑娘带回来的那个丫头伤势很重,民间的郎中怕是治不得,要想活命,得宣太医才是。”
“宣宣宣!”东方凌突然烦燥地挥手,一把将自己的腰牌扔了过去,“赶紧去宣!”
隐逸也来了
碧晴应声离去,慕容雪但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再回看东方凌,随即实实在在地一个头磕去,道:
“奴婢叩谢王爷!”
她是真心的感谢,好不容易将人救了出来,如果再因不治而死去,那才叫一个冤。
“别谢得太早了!”东方凌冷哼一声,“本王救人,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在玩什么鬼把戏!知道你嘴硬,所以必须得救她。有些事你若不说,本王有的是办法撬开她的嘴。”
慕容雪气得握拳,这一动气,体内的药性发作更快。
可她却又倔强得很,即便明知自己已经忍不了多久,却还是故作冷静地道:
“王爷想听什么,奴婢一字不瞒。”
“那如此说,那个丫头没用喽?”东方凌露了一个邪邪的笑来,“看来本王应该叫回碧晴,让那丫头自生自灭去。”
“阿珠!”这边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忽然就在慕容雪来时的方向扬起了一个响亮的喊声——“阿珠!”
两人齐齐看去,但见两匹骏马正飞奔而来,不多时便在近前停住。
当先一人高坐马背,一身青袍兜着风呼呼上扬,面色微润,还在喘着粗气。
慕容雪轻叹,心道他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从硕王府出来的隐逸。
慕容雪离开不久他便发现人不见了,本以为是那硕老王爷趁着他们不注意的工夫把人又给弄了回去。
于是让常欢找借口在那府里转了一圈儿,却并没有发现异常。
甚至东方凌随手扔去的那个代替慕容雪的丫头也还老老实实地候在那个西偏院儿,没有离开半步。
他甚是奇怪,直到不经意的摸向腰间,发现自己的腰牌不翼而飞,这才恍然大悟。
找人啊找人
敢情自己这是瞎操心了,那丫头分明就是自个儿跑的,自己却还巴巴的在这里苦找。
可他还是想不明白,那慕容雪究竟是想怎样?想要救妹妹,为什么还要跑呢?
他已经有了打算,想要再厚着脸皮跟老硕王再要一次人。
能救就救了,不能救,也算是了她一个心愿。
他这边着急,东方凌那一头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
有下人悄悄地告诉他那件斗篷被人扔到了房顶上,那时起他便知道,慕容雪跑了。
他没在硕王府里找人,而是直接起身告辞。
东方凌了解慕容雪,自己跟隐逸很明显的站到了她这一边,如果有事情还需要在王府里解决,她大可以求助他们其中任何一方。
当然,除非她不愿求,或者是她不确定他们是否可以帮她,再或者……她是真的想要逃。
他赌定她已经不在硕王府内,但至于慕容雪去了哪里,东方凌也想不到。
一方面他猜测着慕容雪是有什么事情相瞒,必须要自己去处理。
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在怀疑是不是慕容雪根本就是想要逃离与自己的那个五年之约。
这个念头在心底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回到凌王府后马上就吩咐人四处去寻。
他这边在寻,隐逸也没闲着。
身边下人不多,他便自己带着常欢亲自在这都城里转悠。
转了几圈儿无果,倒是常欢提醒了他:要不到凌王府去看看?他们人多,没准儿已经找到了!
于是二人打马而行,这才上演了凌王府门前的一幕。
“你可是让我好找啊!”隐逸轻叹着摇头,“阿珠,让你拿了腰牌先回宫,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选择了东方凌
一边说着一边下得马来,冲着站在一边的东方凌一抱拳:
“凌王殿下!是不是我这丫头给您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是隐逸没看好,我这就将人领走,这就领走。”
说话间,一俯身,直提起慕容雪的胳膊就要往自己的身边拽。
若放到平时,这动作本没什么,慕容雪若是不乐意大可以甩手而去。
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慕容雪此时正拼命地控制着深入体内的药物,整个儿人看似平常,实际上却是虚弱不堪。
隐逸这一扯不要紧,她本想借力站起身,可却没想到双腿已然不争气到没有办法正常站立。
于是在旁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慕容雪不愿起,而隐逸却在死命拉扯。
小小的孩子就这么被提着胳膊吊在当空,让人看了可怜。
隐逸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愣间,手下松了劲儿,慕容雪扑通一下又摔回地面。
这一下摔得不轻,膝盖狠着了地,突然而来的疼痛加上身体的不适,让慕容雪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见她这样子,东方凌与隐逸齐齐蹲下身来,异口同声道:
“你怎么了?”
她低着头,用最快的速度在心里做了一个选择。
之后抬起头来,不看隐逸,却直接抓住了东方凌的衣角,艰难地启声道:
“王爷,救我……”
东方凌二话不说,早在她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将双臂展开,将面前的小孩手揽至身前。
此时更是直接将人从地上抱起,返身就往王府里快步走去。
同时朗声道:
“传太医!快去传太医!”
府中下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繁忙,没有人再去理还蹲在门口小道中的隐逸。
见他蹲在那里久久不起,常欢看不下去了,走到近前扶了他一把,道:
“主子,人都散了,咱们也走吧!”
忠诚
隐逸露出一抹自嘲般的苦笑,他这算什么?
折腾了一个晚上,可到头来,人家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甚至在最后都没向他这边看来一眼。
常欢也不解,嘟囔着道:
“不就是个小孩儿么,长得好看点儿罢了,主子您为啥这样上心。”
“你懂什么!”隐逸白了他一眼,轻喝了去。
继而站起身,翻身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自顾地扬长而去。
其实常欢说的也对也不对。
没错,慕容雪就是个小孩儿。
在别人看来,她除了长得好看点儿,实在是再没别的招人疼的地方。
甚至那丫头一天到晚总是冷着一张脸,越瞅越像那东方凌,让很多人都不太敢于接近。
可是很多时候他却觉得那实在又不太像是一个孩子,只凭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那一番讨价还价般的对话他就知道,那绝对不该是一个那么小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她冷静、头脑清晰、会武功、身手不凡。
还有那种明显地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心智。
实在是怪到让接触过她的人没有办法忘记,也没有办法不想要走近她,去探个究竟。
只可惜,东方凌捷足先登。
而慕容雪又有那种很敬业的主仆精神,认了东方凌,就真的死也不离开。
隐逸这一点想得没错,之所以在最后一刻慕容雪选择了向东方凌求救,除了相对隐逸来讲,她跟东方凌接触得更多些、更了解些。
其它很大一部份,也实在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上下级思想在作祟。
习惯了国安局的洗脑,习惯了对于上级指令只有服从没有反驳甚至询问的权力。
也习惯了长官所教导的“忠诚”。
王爷,我被浸了藌液
还有那早已经不存在于世的慕容世家,一直都秉承着古时江湖之义的慕容世家也从小便告诉她“人要有信”的道理。
上一世她没有背叛,她甚至为了保全同伴的命自己选择死亡。
那么这一次,她也不可以主动背弃那个五年之约。
在慕容雪看来,那是做人最基本的准则。
“你出了什么事?”
东方凌的双眉狠狠地拧在一起,他能感受得到怀里抱着的女孩全身都在不正常地发着热,都在不正常地轻轻抖动。
她甚至已经开始神智不清地扯着自己的衣领,小脑袋也不住地晃动,口里无意识地呢喃。
“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他将声音提高了些,语气中带了明显的怒意。
这方法很管用,直将慕容雪那已经发散的神智又凝了回来。
她一个激灵,微睁开眼,待看清楚出声之人时,赶紧张开小手,死死地抓住对方的衣襟,而后急声道:
“藌液,我在硕王府被浸了藌液。”
“什么?”东方凌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玉面通红的小人儿,一时间心底开始一揪一揪的疼。
他不知道这么小的一个孩子是怎么忍得了的,更气硕王那老头子变态到如此程度。
他将牙关狠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