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容雪的教导下,小姑娘的骑术有了很明显的提高。
皇帝病了
半月之后,已经可以同她一样骑上高头大马了。
对于她去马场一事,最开始隐逸还是有些顾及。
可是跟着去了一回,发现她是整日跟隐遥混在一起,便也放下心来。
那是他最心爱的七妹,性子活泼,待人极好。
如果慕容雪跟在玩在一块儿能开心一些,他实在求之不得。
然,那一颗夜明珠的丢失到底还是在崇仁皇帝的心里埋下了怨根。
九五之尊一直坚强地挺着等待儿子回来,然后又努力撑着与朝野重臣一齐商议与炎赤之间已经拉开序幕的战事。
但终于还是倒下了,就在隐逸回宫两个月之后,就在两国战事稍微缓解之时。
皇帝一病不起,宫里所有的太医都没日没夜地候在暖心殿,等待随时的召唤。
这个事儿慕容雪最开始并不知道,只是隐遥差人来跟她说最近有事,这几日先不骑马了。而后她又发现,自己已经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隐逸时,这才生了些许的奇怪。
夕颜宫隐逸每日都来,她已经从最开始的不耐烦变成了现在的无所谓。
人突然不来了,反而还有些不大适应。
自丫环的口中得知是因为皇帝病了,太子和七公主一直都陪在暖心殿时,慕容雪的心里还是小小地颤了一下。
虽然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因何而病,但是她心里清楚,这事情总是与之脱不了干系。
于是整了装,在宫人们的引领下往那暖心殿而去。
她到时,刚好看到隐遥红肿着眼睛自暖阁里头出来。
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轻声问道——
“隐遥,怎么啦?”
去给皇帝看病
女孩一抬头,见到慕容雪就在眼前,本来已经收回去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而后抱住她哇哇大哭。
“阿珠!”到底还是一个孩子,父亲的病带给了她无尽的恐慌。此时见到自己的小姐妹,自然要将心里的苦全都倾诉了去。虽说慕容雪比她还小两岁,可是隐遥一直都觉得对方实在是比自己大了很多。“阿珠,我的父皇生病了,他病得好重,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轻拍着隐遥的背,无声地安慰着。目光却已投向了屋子里,落到守在龙榻边的隐逸身上。
见她望来,隐逸微点了点头,却没有动。
她将隐遥从怀中拉起,轻语道:
“隐遥,你先去歇着,不要再哭了,哭肿了眼睛就不漂亮了。我略懂些医理,让我进去瞧瞧你父皇的病,可好?”
一听说慕容雪肯伸出帮忙,隐遥就像是一下子有了希望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太好了!阿珠你肯帮忙,那实在是太好了。”
慕容雪懂不懂医术她并不知道,只是在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中,她自然而然地对其生出了一种依赖。
她只教了她骑马,充其量在教授马术的同时又说了些骑射的要领。
可是隐遥就是觉得慕容雪很厉害、什么都会!
有她在身边,就算再困难的事也可以变得容易。
她的心思慕容雪自然是看得出来,也可以理解。
虽然从这身体上来看她也是小孩,但实际上毕竟活过二十多年的生命,那种自然流留出的成熟不是作假的。
“先去休息好不好?”她哄着她,“休息好了再来看看,没准儿你的父皇就大好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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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医术
她这样说自然是用来安慰,至于能不能医得好那皇帝的病,慕容雪心里头也没数。
那病是由心而生,心里头有火,如果他不愿好起来,谁也没办法。
看着下人扶走了隐遥,她这才在太监的引领下进了里屋。
隐逸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她,只一眼,便又将目光重新投向病榻上的皇帝。
慕容雪轻牵了牵唇角,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隐逸看起来至少有两天没有梳洗过了,那一脸倦容配上稍显凌乱的发,实在是让她没有办法将眼前之人与那个意气风发又大气浑然的少年关联到一处。
“让我看看吧!”绕过地上跪着的两名太医,行至隐逸面前。
那两名太医同时抹了一把汗,忙不迭地往后退了几步,给她让出道来。
隐逸看了看她,道:
“你懂医术?”
她想了想,
“不算太懂。”
他皱眉,她又接着道:
“但是我的针可以要人命,却也可以救人命。”
隐逸心有所动,却还是有些犹豫。
慕容雪见不得他这拖沓的模样,于是又开口道:
“隐逸我问你,皇上的病太医们怎么说?”
听闻此问,他狠狠地往那两名太医处瞪了一眼,而后长叹一声,道:
“尽人事,听天命。”
她点头——
“都听天命了,那让我试试又能如何?就算治不好,又能坏到哪儿去?”
她没有办法跟隐逸解释自己如何通晓医理。
说起来,她还真没学过医术。
真正懂医的,是国安局四大王者中的狸猫。
她只是有的时候闲来无事,会随手拿起狸猫的医书翻上几下。
行针
但是过目不忘的本事总会让她自然而然的就将那里面的内容一一记下,就算不用心去领会,需要的时候还是可以像查资料一样自脑海中将有用的东西翻出。
更何况,她会用针。
正如慕容雪所说,她的针可以要人的命,同时也可以救人的命。
人体共720处|岤位她极精准地全部掌握,虽然多数时候都用来害人,不过如果一定要救,也不是不行。
见隐逸终于让开身,她主动上前,脑子里的搜索功能极速运转,将那些自书本上学来的医理迅速过了一遍。
最后,终于在一只手停在崇仁皇帝心口的时候,轻叹了一声。
另一只手伸向锦袋,摸了几根针出来,看了看,却又放了回去。
继而一转身,冲着还跪在地上的太医道:
“有银针么?针灸用的?”
立即有一人站起身,将自己的药箱递到慕容雪面前,道:
“这里面有,都是用酒泡过的,姑娘放心用。”
她点头,自里面将银针取出,再按了心口附近的几处暗|岤,然后对隐逸说:
“叫人来把衣裳脱掉吧!”
“可稳妥?”隐逸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心口处行针,这是连太医们都不太敢做的举动。
“你可以选择不。”头都没抬的扔了一句,却也成功地堵住了隐逸的嘴。
下人们很快将皇帝上身衣物去除,慕容雪没有任何避讳地又将手触上其胸口,而后指缝夹针,“啪啪啪”三下拍去,三枚银针直立于心口,速度快得让那两名太医都跟着咋舌。
从来也没有见过有人如此针灸,对于他们来说,针灸时还是要对准|岤位,然后将针一点点地捻进去。
怡妃来了
可是慕容雪却是直接将针拍入,而且也没见她太仔细去探明|岤道。
隐逸也愣了一阵,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却见本还是昏迷着的皇帝突然轻咳了一声,而后慢慢地睁开眼睛。
见人有了反映,慕容雪手下再动,迅速将那三枚针拔掉,而后再拿了另外几根,又是一阵急拍,将几处主要|岤位重新插住。
崇仁皇帝睁开眼里,最先见到的就是这个一脸镇静却又手下不停的女孩儿。
一时间有些恍惚,直到视力彻底正常,这才反映过来是自己儿子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你叫阿珠是吧?”声音愈发的苍老,还带了嘶哑。
隐逸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接口道:
“父皇,您觉得怎么样?”
崇仁摆手,只是轻叹了一声,然后冲着慕容雪道:
“你又何苦救朕!让朕就这么去了,就能见到阿桐了。”
这话正在说时,她已然听到身后有跌撞的脚步声传来。
应该是两个人,可是却又在阿桐两个字被说出口时忽然止住。
然后便是隐遥的声音,她道:
“母妃,您怎么啦?父皇醒了,我们快去看看。”
屋里的人皆回头望去,只见隐遥正搀着一名紫衣女子想要到龙榻近前。
可是那女子却愣愣地站在半路,怎么也不肯将脚步再向前移。
下人们屈膝而拜,叫其怡妃娘娘。
而慕容雪这时也认出,这个女子正是自己第一次入得这东盛皇宫时,在湖边见到的那个人。
她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眼眶泛着黑圈,一看就是几夜没睡的模样。
“母妃。”隐逸也上前,将来人搀住,再道:“母妃来得刚好,父皇醒了。”
家常话
那怡妃将目光越过众人,直接向病榻上的皇帝看去。
两人目光相撞,慕容雪瞧见崇仁皇帝的眼睛忽然瞪大了些,好像有一丝欣喜。
可是再望一会儿,那丝欣喜却又开始缓缓流逝,最终却又化了一声长叹。
“我是欣怡。”来人幽幽地一声轻吐出口。
隐逸赶紧轻劝道:
“母妃!”
那女子冲他摆摆手,然后径自移步到崇仁皇帝的面前,于床榻边轻坐,像是刚才的事并没有发生过一样,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
“你好些了吗?”
崇仁点点头,
“好多了。亏得这个阿珠丫头。”
听人提了自己,慕容雪赶紧低下头来,自语道:
“皇上不用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你是叫阿珠吧!”怡妃也向她看来,那眼神中有着明显得的羡慕和向往。“长得可真好看,就算是当年的阿桐姐姐,也没有你这般模样。”
“咳咳!”
崇仁突然疾咳,慕容雪一惊,赶紧又取了两枚银针刺入|岤道。
怡妃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急道:
“对不起对不起,臣妾不是有心的。”
终于止住了咳,崇仁摆摆手,示意无事。
两人就这么互握着手无言相望,良久,直到慕容雪将崇仁身上的几枚银针都拔下来时,那怡妃才缓缓起身,很是不舍地道:
“皇上歇着吧!保重身体,臣妾先……先回怡兰殿去了。”
崇仁像是想要留,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再开口时,只是道:
“嗯!去吧!天气冷,你也多加件衣裳,别总是穿得这样单薄。”
简简单单的一句家常,却让怡妃的泪迅速流出。
父皇这是心病
她一扭头,匆匆走掉。
隐遥在后面急追了去,却又在院子里停住,自看着母亲有些晃摇的身影,眼泪串串地流。
“都出去吧!朕没事。”病榻上的皇帝微闭了眼,开始赶人。
隐逸不放心,上前去探问——
“父皇真的没事?要不要阿珠留下再给你看看?”
“不用了。”苍老的声音满带着疲惫,“朕既然醒了,就不会再睡。看来是阿桐也不愿意让朕去见她,于是老天爷也就不给朕死的权利。去吧!都去吧!朕想静静。”
终于几人都被赶出了暖心殿,慕容雪出来时,刚好瞧见蹲在院子里嘤嘤哭泣的隐遥。
她上前去,也蹲在她的身边,轻拍了女孩的背,小声道:
“遥儿别哭,皇上已经没事了。”
隐遥抬起头,见到慕容雪后却是哭得更凶。
一头扎进她的怀里再不愿起来。
她无奈,只得抱住她任其哭个痛快。
终于哭声止住时,隐遥抬起头来,很是有些委屈地道:
“父皇明明很宠爱母妃的,以前他对我们很好。可是为什么突然就不让母妃同他一起住在盛安宫,非得要把她赶回怡兰殿呢?阿珠你知道吗?母妃天天都哭,她甚至都不想见遥儿。”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也不知道该怎样去跟隐遥解释那是因为她父亲的心里有着另外一个人。
那天晚上怡妃跳湖前她听到了很多,也明白这崇仁皇帝宠她是因为对那个阿桐的思念。
因为她们相像,因为他在她的身上可以找得到阿桐的影子。
可是这些话怎么能对隐遥说?
“父皇这是心病。”有声音自头顶传来,两人抬头,却是隐逸。
隐逸的怀疑
此时的隐逸目光中带着无尽的质疑,冷冷地射向慕容雪,那份毫不掩饰的探究令得她下意识地心中抽动。
但是面色如常,回望过去的目光仍是茫然又沉静的。
隐逸太习惯她这种眼神,在他看来,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没有办法从这个女孩的目光中窥得半分有用的讯息。
她将自己隐藏得太好,好到令人生畏。
“父皇这是心病。”他又将话语重复了一遍,再道:“因为丢了那颗珠子。”
“丢了?”她很配合地反问了去,而后自然地道:“炎赤的皇帝因为丢了珠子,不得不放你,怎么?珠子又丢了?”
“你不知道?”隐逸向前探身,言语间现了几分冰冷。“慕容雪,你不知道?”
“不知道。”她无辜地摇头,演戏而已,又怎能不会。“我只知道炎赤的皇帝丢了珠子,但那珠子长什么样儿,谁都不知道。那日救你时是看到一眼,可是东方寒说那是假的。”
“没错。”隐逸点头,“是假的。可是真的呢?慕容雪,真的珠子哪去了?”
她还是摇头,伸手揽住因害怕而依偎向她的隐遥。
“我不知道。”
隐逸缓闭了眼,长出一口气,心头有一种痛呼之欲出,怎也压抑不住。
他本以为慕容雪千里迢迢去往图州是为了救他的,可直到崇仁重病在床几日不醒,他守了两夜,有了太多的时间去思考,这才渐渐地觉出不对。
那珠子是在他回宫之前就丢了的,而慕容雪虽然是在两国交换的时候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谁又能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东边儿?
你说什么我都信
而他自己是不是也太自信了些?
这个女孩会为了他离开东方凌,背弃炎赤?
可是他又能如何?
将这一切说破?
然后呢?
这层窗纸一旦捅破,怕是再也没有能留住她的理由了吧?
这时的隐逸很鄙视自己,从前总觉得父皇在感情上的处理太过优柔,可是没想到,到底是一脉相承,当他遇到同样的事时,比自己的父皇交没有好到哪儿去。
“……好!”终于长叹一声,无奈地点头,“我信!阿珠,你说什么我都信。”
抬手抚上她的发,女孩明显地躲了一下,他也没再强求,只是道:
“多谢你救了父皇,这几天你还要多费点儿心,总得让父皇大好才是。”
“嗯。”她点点头,算是应了。
隐逸先一步离去,还扑在她怀里的隐遥这时才抬起头来,很是不解地看向慕容雪,小声道:
“阿珠,你跟太子哥哥是不是闹别扭了?为什么刚刚他的样子那么吓人?”
慕容雪轻扯了一下嘴角,只道不是别扭那样简单,看来,“怀疑”已经在隐逸的心里生了根。只是他在最后的关头选择装傻,目地是换自己安心留下。
那她就也跟着装傻吧!
反正除了这里,好像也真没什么去处。
“没事。”她拍拍隐遥的肩,“你哥哥只是因为皇上的病有些忧心,过阵子就没事了。”
……
当晚,慕容雪还没等睡下,夕颜宫却来了一位客人——隐遥。
她不解地看着来人,却见小女孩笑嘻嘻地过来搂住她的胳膊,然后道:
“阿珠啊!你收留我好不好?母妃都不理我,怡兰殿里面好压抑哦!太子哥哥说我可以过来跟你一起住,咱们也算有个伴儿!”
你指望我如何
慕容雪失笑,只道隐逸实在是太过小心了些。
她明白,说是让她们彼此有个伴儿,而实际上这隐遥就是他派过来监视自己的。
他以为她会半夜逃跑么?
可笑!
但隐遥是无辜的,这个没心机的小公主还以为太子哥哥真的是怜惜她,正扬着笑脸等着慕容雪将她拉到屋子里。
慕容雪轻叹,却又立即换上了笑脸,将隐遥欢欢喜喜地迎进屋内。
次日清晨,是慕容雪最先醒来。
步出房门的时候,一大口新鲜、无污染的空气还是让她的心情畅快了不少。
自踱出小院儿,却见夕颜宫的门口,正有东盛太子伫立在外。
仰头望着天空,似有很多烦愁。
她走上前,同他一样仰头向上。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并肩站了一刻钟,终于还是慕容雪先开得口来。
却是道——
“其实我若想走,一个公主又怎能拦得住。”
隐逸轻笑,拍了拍沾上晨露的棉袍,而后道:
“只要你能留下,很多事情我会装?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