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纤细的身子。 浩瀚书屋
“没什么,回去吧。”玉扇轻轻的叹息,转身,冷不防被细雨之中的一抹雪白身影吓了一跳。
再顺着他颀长身影望上去,俨然是一张美的不像化的脸,墨发如染,容颜干净,眉心一粒朱砂却又让这绝尘容颜平添了几分妖冶。
只是,那一双眼睛。
诡异的金色眸子,静谧空濛,死一般的寂寥与冷漠,彷佛一潭叫人沉溺堕落的绝望深潭。
觉察她呆呆的打量自己时,隐冰冷的嘴角缓缓牵起,冰雕似的面上似乎浮现了那么一抹浅笑。
然而,就是这抹妖孽般的笑意,让玉扇心底一寒,整个人连脚心都颤了起来。
忙扶着翠儿,急道,“我们回去。”
翠儿也觉察到了,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美,可是,好生怪异哦,尤其是他给人的感觉,死寂一般,好恐怖。
从看他的那么几秒中,她整个人都凉了半截了。
只是,还没走到轿子边,玉扇只觉得眼前什么一晃而过,紧接着,一抹奇异的草药香味扑鼻而来,再看,自己已然落入到这个男人的怀里。
并且,脚下就是轩王府还有傻眼的忘记叫喊的翠儿。
第一百零五章 变态!
“啊,你要带我去哪儿?”半空中,玉扇只觉得一阵眩晕,风似乎更大了,吹到身上止不住的发颤。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的脸,只垂着眸子颤声的询问。
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线一如既往的干净,却也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来瞧瞧,可真是我的小玉公主么?竟出落的如此标致了。”说话间,冰凉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逼其与自己对视着。
就像小时候一样,如今的她仍旧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奋力扭头挣扎,“什么小玉公主?你胡说什么?我不认得你。”
“不认得?那我可要仔细查验清楚了。”金色的眸子微微一眯,他的声音越发冷了,冰凉的手指顺着她的下巴强势决绝的滑进了她的衣领。
“不要。”一想到这个,玉扇双颊腾的有如火烧,羞辱交加的冲他吼了起来,“贺兰隐,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呵,小玉儿,才几年没见,你的性子倒更野了,以前,你好歹会尊称我一声皇叔,现在竟直呼我的名字?是在民间待的时间太长,连规矩礼仪也不记得了吗?这样的话,为叔的倒不介意亲自教导你。”
他抱着她直接落到轩王府一处隐蔽的园子里,周围假山林立,正好将他们隐藏的结实,就算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感觉身上一松,玉扇来不及思考,本能的跳脚就跑。
隐阴鸷勾唇,手中一道白绸飞出,直接圈住了她的腰,又将她拖了回来。
食指在她额头轻轻一戳,他笑的邪肆,“小玉儿,脾气渐长,可这脑子似乎……并没多大长进,难道,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只要为叔想要的东西,无论用什么方法,都一定会得到手。你逃了那么多次,又有哪一次能真正逃的掉的?瞧,这一次,让你一个人在外面野了这几年,到最后,不还是落在我怀里。”
一挨到他的身体,玉扇顿时像被钓在鱼钩上的鱼儿一样,浑身剧烈的扭动起来,“贺兰隐,你这疯子,贺兰国早就没了,你别在这痴心妄想了,你我如今各不相干,你快放了我,不然……我喊人了。”
呵,隐对于她的这种反应不怒反笑,就好像无聊许久的人突然找到了新的乐子一般。
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矍铄的光,无疑,对于沉寂多年的他来说,玉扇的出现,无疑会给他未来的生活带来许多乐子。
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只要他稍一碰触,她就跟刺猬似的,可是,偏生他就喜欢逗她,喜欢看她被惹的急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呵呵,有趣。
许久,都没这么有趣的事了。
“怎么?小玉儿又想看为叔怎么杀人了?”他一本正经的问。
各种记忆突然涌现脑海,玉扇浑身一颤,用仅剩的一点力气骂道,“变态!”
隐摇了摇头,一脸失望,“这么多年了,除了这个词,能不能有点新鲜的?”揽在她腰间上的手一紧,就将她更紧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玉扇直接无语,气的抡起拳头砸在他身上,叫道,“贺兰隐,你怎么不去死?他们都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为什么阎王爷不把你收走?”
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凉凉的笑了,“是啊,阎王爷怎么不把我也收走?忘记了?呵,现在想来,那是阎王爷怕小玉儿一个人会寂寞,所以,就留着为叔在这世上陪你。”
“我不要你陪,不要。”玉扇冷冷的瞪着他。
“这个只怕由不得你。”随手挑起她肩头的几缕发丝,他幽幽的笑了,“生要同寝死同||狂C|,你难道忘了,我说过,这辈子就算一死,也得由你小玉儿陪葬,我才能瞑目。”
一股寒意从心头迸发,玉扇望着决绝偏执的他,浑身冰冷,冰冷……
她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又要没有了吗?
不,不要。
“认识轩王?”就在她几乎绝望时,他突然淡淡开口。
玉扇一惊,脱口而出,“不!”
她眼底的一丝慌乱并没有逃的过他的眼睛。
“你一向不会撒谎。”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瘦了,“皇叔,再给你一次机会。”
玉扇别开脸去,不看他的眼睛,冷声道,“我不认识。”
“好吧,我信你一次。”隐收回白绸,继而牵住她的手。
玉扇有些反应不过来,就这样轻易的放过她了?
哪知,他突然一扭头,深深的望着她,“若被我知道,你在撒谎,惩罚……还和以前一样,不过,为了阔别几年的重逢,皇叔会让你自己选择其中一种。”
“不!”玉扇闻言,当即失神惊叫起来,小脸惨白如霜。
“这么说,你在撒谎?”他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她,神色阴冷的可怕。
玉扇一抖,恨不能化作空气消失,“我……”
“怎么认识的?和他什么关系?”他冷冷的问,脑海中想到她刚才敲门时的执拗,以及被拒时的失落,俊脸上又覆上了一层冰霜。
“呵,原来,小玉儿喜欢轩王爷这样的男人。”他在笑,那凉飕飕的笑意,让玉扇突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落入虎口的小兽,等待的只有被他撕碎吞入腹中的唯一结局。
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点,她狠命的掐着自己的掌心,答道,“不,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是受朋友之托……”
“你忘了我曾说过,别在我面前撒谎,因为你根本不会。”隐突然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望着她手心深深的指甲印,冷笑,“不过,好歹在我面前,你还有所忌讳,如若不然,小玉儿,今天又有一条人命将毁于你手了。”
这么说,他是不会对付轩王爷了吗?如此一想,玉扇一颗心稍稍放了下,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说什么了。
见她垂头不语,隐又道,“轩王爷受伤,我今日来是为他送药,却碰上了你,算来,也是他带来的好运,呵,走吧,去看看他。”
“啊。”玉扇反应不及,人已经被他带着走了。
——
另一边,舒荷和慕容景澜正在赶往碧云峰的路上。
快马加鞭,一路颠簸,舒荷心里别提多怨念了,可怜的屁股,都要坐肿了,呜呜……
好在,到了山上,慕容景澜便下了马,让其坐地休息。
舒荷奇怪,看他独自靠着一棵树干坐着,不由没好气问道,“你什么意思?该不会是想在这里混过一夜,然后,回去再对人说,没救着人,叶纤纤给人撕票了?”
慕容景澜微微仰首,很无语的睨着她,“难道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无情无义之人?”
“嗯。”舒荷点头,扬眉反问,“难道不是?”
慕容景澜冷哼一声,有些挫败的道,“是吧。我自问平生并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惟独对你……如你所说,也确算的上无情无义。”
“知道就好。”舒荷将包裹丢在地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一堆干草上,拿起水壶,狠狠灌了一口水后,方道,“现在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等到了碧云峰,你可得多卖力,毕竟那是你的女人嘛,你出力也是应该的。另外,有了危险,你要第一个护着我哦,我怕疼,可千万不能让我死了,不然,我家墨儿会跟你没完的。”
慕容景澜失笑,死了还怎么疼?
将头靠在树干上,透过密密的枝缝,仰望着那片片灰色的云,慕容景澜心头有着一丝动容,竟缓缓道,“荷儿,其实,我并不想弃你。”
额?舒荷一顿,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怕浪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却不想,呛堵在了喉咙,直咳的她肺都疼了。
慕容景澜轻轻的瞟了她一眼,不理不顾,径直道,“你我幼年订婚,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叶纤纤就弃你不顾了呢。 ”
“罢罢罢,我懒的再听这些个陈芝麻乱谷子的事。”舒荷好容易顺过气来,也不喝水了,直接摆手,表示不想听他废话。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现在还说这些,有毛用啊?何况,她不是本尊好不好?
要道歉,也轮不到她来原谅!
“一则,我不想你将来难做,皇后夺权之心,由来已久,而舒相就是皇后身边的第一死士。二则,你身中奇毒,这些年我暗中寻遍名医,却并没有结果,唯有一次在药王谷叶纤纤房中看到了解药。”
“解药?”舒荷对这个问题一下子便上了心,“你知道是解药?还是……唔,不会不会,风轻羽说过,这种毒有可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何况,叶纤纤那时候还不认得舒荷,怎么下毒?”
“你知道你娘为什么是今天这个样子?”慕容景澜望着她,突然问。
“额。”舒荷一惊,当然,她不会认为像世间传说的那样,可也不知道确切的答案。
“你娘身上有和你一样的毒,当年唯一的解药,却给了你。”慕容景澜道。
“什么?”舒荷脑中嗡的一声响,这都什么跟什么?为什么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突然,她倒有了种无措的感觉,就好像陷阱了一个莫名的漩涡,好不容易快挣扎出来,却发现,真相原来并非和自己想象中一样。
“你,你不要告诉我,你是为了解药,不惜牺牲色相来骗取叶纤纤的解药。”舒荷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如果他敢承认真是如此的话,她一定转身就走,再也不见他了。
第一百零六章 翻脸。
看舒荷一副随时想要暴走的样子,慕容景澜苦涩一笑,道,“如果我说是呢。”
“滚!”舒荷立刻很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如果你敢说是,我就要在无情无义上面,再加一个厚颜无耻了,不然,还真配不上现在的你。”
“你不信?”他挑了挑眉,果然笑的够无耻。
“信才怪了。”舒荷双手抱臂,嗤之以鼻的睨他一眼,哼道,“明明自己贪图美色,现在弄的好像自己牺牲多大似的。”
慕容景澜挑了挑眉,神色有几分说不出的狼狈,“好吧,你说对了,本王怎么可能为你而牺牲自己呢?但本王毕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寻常百姓尚可三妻四妾,何况于我。叶纤纤貌美如花温柔似水,主动对本王投怀送抱,本王当然笑纳。”
“好了好了,没心思听你那些个风流史,管你什么叶纤纤花纤纤树纤纤的。我现在跟你说正经的,你刚才说,我娘当年有解药,却给了我,是怎么回事?”舒荷敛了神色,认真问道。
慕容景澜略一沉吟,道,“这个,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只记得那一年,你突然发病,昏迷不醒,找了许多大夫都没用,后来,舒夫人离开了几日,回来之后,给你吃了药,你便好了。但是……却并不能根治。”
“啥?”舒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我并没有感觉不妥,我觉得我很健康,真的。”
“具体的,你要问舒夫人了,她也不是突然一日就这样的。”慕容景澜道。
舒荷听了心惊,“你的意思是,将来我也会跟我娘一样,变得……神志不清?”
“有可能。”慕容景澜幽幽的望着她,眼底神色不知是悲悯还是戏谑,看的舒荷心一下子就凉了,想起风轻羽也曾对她说过,她中了毒,不过并未性命之忧,可是,死不了也不至于变傻吧?
不,不可能的,舒荷忙摇了摇头,冷静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反正老子现在好端端的就行了。天色也暗了,难道你真的打算坐以待毙?”
“再等一等。”慕容景澜示意她安静的坐一会儿,一边将食袋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吧。”
舒荷撇撇嘴,哼,反正叶纤纤是他女人,他都不怕自己女人成了别人的压寨夫人,她急个屁劲啊。
接过食袋,打开一看,两只烤的喷香的鸡腿立刻让她差点流下了口水。
立刻拿出一只,放在嘴里就啃了起来,剩下的又递给他。
慕容景澜没有接,看她毫无形象的撕咬,他微微皱了皱眉,道,“喜欢吃的话,就都吃了吧。”
“一共就俩,你不吃吗?”舒荷一边咽一边问。
慕容景澜摇了摇头,拿过书荷刚才丢下的水袋,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水,“吃吧,吃好了,上路。”
嘎——舒荷差点被他这句话给噎住,怎么那么像临刑前牢头对死囚说的话呢,呸呸呸,真不吉利。
慕容景澜没有看她,径直从怀里掏出一副纸卷,展开后,借着昏暗的光线,细细的查看着。
“那是什么?”舒荷好奇的问,很不客气的又啃上了另一条鸡腿。
“地图。”慕容景澜头也没抬,轻声回道。
舒荷一愣,继而好奇的靠了过去,只是,天色太暗,她什么也看不清,“不会是这山里的地形图吧?”
“正是。”他沉声回答。
“哦?”舒荷颇为惊讶,“你怎么会有这边的地图?该不会是一早就知道这里要出事?”而且,这么暗看地图?汗,能看出什么?该不是懵她的吧。
“这边地处官道要塞,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山贼匪患了。”慕容景澜徐徐说道,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舒荷脑子一转,嗖然一惊,“难不成不是什么山贼?”
而是专门有人想引他们上钩?
这样一想,舒荷顿时心头一颤,“墨儿……”
如果他们都是目标的话,那墨儿一个人留在镇上,岂不是很危险。
慕容景澜将地图叠好重又塞进怀里,这才慢悠悠的看了一眼她,“担心他?那就自个儿回去找他吧,希望你回去的时候,他还活着。”
说罢,慢条斯理的捡起了地上的水袋,系在了腰间,然后,看都没看舒荷一眼,转身就走。
什么意思?舒荷一瞬间有些傻眼,但等回过神来时,出离的愤怒逼的她抄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枝,飞奔着朝慕容景澜就追了过去。
“你去死!”愤怒的咆哮一声,一根粗木枝狠狠的砸在了慕容景澜的后背,咔嚓一声,很快断裂成了几段。
谁能想到慕容景澜尽不避不让,这一下,舒荷是用尽全身的力气的,树干断裂几段,那么他身上……只怕也挨的不轻。
然而,他连哼都没有哼。
这一点让舒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NND,她陪他救他女人,他却置她男人于死地不顾。
“死混蛋,你早就知道,对不对?”这根没了,舒荷立刻又在地上胡乱抓着,抓到什么就是什么的往慕容景澜身上打,“慕容景澜,我告诉你,若是墨儿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他妈的一定让你陪葬,让你和那叶贱人一起陪葬。”
“他对你真就如此重要?重要到……经不起一个玩笑?”
突然,慕容景澜缓缓转身,神情漠然而凄怆的望着她,还有她刚刚举起的还未砸在他身上的木棍。
“你?”舒荷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的……
她咬了咬唇,有些茫然的对视着他冷的不能再能的眼神。
“放心,老八他不会有事。”慕容景澜深深的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即便真的有人想暗算他,他也不会出事。”
“为什么?”舒荷不解,为何他对慕容景墨如此自信?还是他早已在镇上做了安排?而自己没听他把话说完,便……
慕容景澜直接道,“这里,我曾来过,不过一座孤山,前无遮掩,后无屏障,虽然地势险要,但并非易守难攻之处,但凡匪患一出,官府只要出兵将这山一包围,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这些人瓮中捉鳖。”
舒荷眨眨眼,“然后呢?”跟她家墨儿有什么关系?
“所以,除非是有人想找死,不然傻子才会找这种山头落草。因此,名为山贼掳人,实则是另有目的,山贼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慕容景澜道。
“那……这些人显然是知道我们几个身份的,故意让引我们了。”舒荷道。
慕容景澜点点头。
舒荷汗,“那你还傻愣愣的上来?”
“因为本王需要确定一件事。”慕容景澜忽地勾起了唇,嘴角划过幽冷阴森的弧度。
舒荷不禁心头一颤,夜色下,这家伙的样子看起来好邪恶恐怖的呀。
不过,“既然你早就知道不是山贼,而是有人存心想找茬,干嘛还拖着我一起?”舒荷心里郁闷到冒泡。
嘴角笑意更深,慕容景澜幽幽的望着她,道,“因为,如果少了你的参与,这件事就少了一半的乐趣。”
“乐趣?”我勒个去,舒荷差点暴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呀?以前的舒荷早就被你害死了,现在又想害第二次吗?”
“走吧。”慕容景澜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走在前面。
望着他冷峻的背影,舒荷恨的牙根痒痒,只悔刚才那棍子怎么没打在他的脑袋上,变态恶棍!
不过,既然事情他都明了,想来也有对付之策,她跟着来,完全就是个垫背的。
哼,这样的事她才不干了,与其冷飕飕的跟在他身后冒险,还不如回镇上陪墨儿呢,现在,他有伤在身,一定很需要她在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