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需要雪昊,只要有希望,她绝对会去试。
“请小主出手摘花,”惊喜瞬间爬上了白碎空的嘴角:“小主的天赋与灵主一样,能亲近万物万兽,雪昊不会排斥小主,现在只有小主与灵主能接近他。”
出手摘花?
还好,还好,白碎空不是说辣手摘花。
相思背皮毛了毛。
“怎么去?”不问清楚可不行,万一再次发狂,她绝对跑不过花刺的速度。
“只要小主人心中无杀意,直接过去就可以了。”白碎空如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般,语气也变的轻松:“白碎空率兽族为小主守护外围,不会让人去打挠。兽王只希望能取花引二朵,其余小主自行作主。”
“我明白了,接下来的几天几夜里,我的安危,就交给兽族的伙们了。”相思点头,闭上双目。
雪昊偏执,除非摘了第一批,其他的不要,否则,一旦离开,下回再近树身时,花朵会自动凋谢,而且,如果被人摘去了花引,到摘第二批花朵时,有灵性的雪昊,如果感应与前一人不同,花朵同样会瞬间凋谢。
众人争抢第一批,亦有此原因存在,毕竟,谁也不能保证第二批昊花而顺利到手。
这也是雪昊的骄傲,拥有灵性的动物、植物都有不与污同流的高贵与高傲。
她呢,全部想要,只能日夜站在雪昊树旁,至摘完最后一朵才能离开。
白碎空一见她闭上双目,飞身离开,返回兽群,开始调谴兽群,不过片刻功夫,兽群再次将雪昊出生地包围,各至尊兽每隔一段距离站一位,只留下东与南这一块地。
心若菩提,不厌不恨不怒不气……
相思合着眼,在心里静静的默念,一会儿后,霍然睁开双眸,眼睛清澈的如晨曦中的露珠,不染半点尘埃,深幽又如大海,能容万流。
墨绿如雾,层层环绕。
然后,抬脚,身若无物,举步便已到达了一丈开外,轻飘飘的从红无情、慕景身边离开。
“小千雪……”慕景骇然的瞪大了眼,想伸手却又收了回来。
红无情的脸上,蓦然闪过讶然。
没有雪蚕,没有魔兽,没有人群,除了那朵朵雪昊,眼里什么也没有的相思,蓝裙飘飘,长发在随着身形的晃动飞舞张扬,在众人眸子留下一道小小的影子,无声无息的停在了雪昊树的银丝前。
“吱!”雪蚕在相思临近时候,轻轻的低叫,长长银丝在雪昊树周围摇晃了一几下后,又移近相思身旁,缠绕了几圈后,又松开,然后,所有银丝缓缓下落,再次被雪蚕收回。
蓝蝶飞舞,几晃便立在了雪昊花顶,弯腰,玉笋般的手指捏住比自己手腕还粗的花茎,指风一划,贴着底端切断,放于突兀的出现在空中的含着冰凉气息的寒冰玉盒内,转身,移向第二朵,然后第三朵。
三朵花引装好,直接存于戒指,静静的浮在空中,瞑目修炼,心中无欲无念。
白碎空立在西南侧,面对人群的营帐,鹤目紧紧注视周围。
红无情,慕景瞬间明白,站守东南方,墨墨、晴紫飞快的站去了偏东方的地方。
摘……摘下来了?
看着相思轻飘飘的摘下花朵,而雪昊半点反应都没有的众人,惊的半晌无声。
“呼”,一道人影划过虚空,向着雪昊树扑去。
“找死!”白碎空冷冷一喝,一闪身,飞去前面阻拦,手臂浅蓝盈盈轻动。
“嗖!”破空之声,比更白碎空更快,一簇花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比第一次万刺齐发时更快上几倍的速度,照着疾扑而来的人毫不留情射去。
“哧!”利物入肉体,扑向雪昊树的青年男子,在离树近五十丈远的地方爆睁着双眼,在倒退数尺后,身子“砰”的炸开,血腥味,漫漫散开。
“嘶”,倒吸凉气的声音阵阵响起,“咕咙”咽口水的声间随后而至。
“嗖……”余下的几根青刺,蓝光不减,在集体成了木桩人的注视中,再次回归,“钉”的钉在肉掌上。
雪昊,狂爆的雪昊,竟然会认人?
没,没看错吧?
白碎空倏的停在了离地约二丈高的半空中,抬起手揉揉了眼睛。
在他揉眼的同时,兽群中的无数魔兽,亦举起了爪子,似眼里进了沙子,拼命的揉了又揉。
时间静止。
魔兽的眼里只有那一小小的人类,人群的眼里倒映着的,只有那小小的一抹蓝影。
没有愿意相信,但是,纵是不信,此时也却再无人敢试。
太阳到了中天,又移至西天,沉下地平线,而弦月升上了高空,又隐入了黑暗,东方再次跳出旭日时,又是新的一天来临。
自天刚亮时便睁开双目的相思,静静等着,而等摘取了第二天三朵雪昊时,然后便是再次沉入空茫的修炼。
第二天过去,第三天过去……
除了第二天时,有人不怕死的再次狂冲,仍然被刺了个对穿后,吓破了胆子的人,再不敢拿小命开玩笑了。
相思摘下雪昊后便会修炼,红无情与慕景几人则轮流休息着交替守护。
在企盼之中,转眼间便到了最后一天。
“这是最后一朵了!”迎着晨光,摘取下第十九朵雪昊时,已经在虚空度过了七天七夜的相思,乌瞳中染满了浓浓的倦意,头重脚轻之感袭上了心间。
终于摘下最后一朵了!
慕景长出一口气,伸手抹了抹额角。
而刚刚将雪昊花放回盒子的相思,正想飘身返回时,倏地,一股凉意瞬间自脚底蹿升,一种莫的危机感顿然而生,在激灵灵的一个冷颤中,飞快的将盒子扔回戒指的同时,左脚一点右脚,硬是横飞出近九尺。
“反应很快,可惜了!”伴随着撕裂空气的波动,先前那白衣白面具的人,蓦然的现身在雪昊花上空,而他出现的片刻,一片蓝光飞出了他那只泛蓝的手掌,照着横躲出去的相思背上击去。
他那突然出现的森森冷语,如惊雷在万里无云的晴天炸响!
“小千雪……”双目充血,慕景悲切的一声呼唤,一头向白衣面具者撞去。
端木驰、端木叶亦晃身狂奔。
墨墨、晴紫化为两道光,袭向白衣面具人。
“小丫头!”红无情全身泛起碧绿,火焰般的长袍,在空中划过,只留人一抹残影。
“嗖嗖!”一把把泛蓝的花刺,自雪昊巨掌中散如流星,袭向突然出现的敌人。
“又是你!”一道鹤鸣之后,白碎空抛出手中一团浅蓝,撞向那一片蓝光,白影冲天而起,又是一团浅蓝飞出。
浅蓝未到,风刃已到。
“嘶”,相思背上蓝色衣裳应声而裂,交错着七八道宽缝,更有蓝色布块在空中翻飞,蓝衣裂去,白色的数件中衣、底衣,裂痕条条而现,随即血珠如珍珠滚落,白衣梅开。
痛,才被感知,而那比万斤重物更累人精神锁定,却是令浑身玄力如冰结般难以调度,死神的手,近在眼前。
不能,绝不能放弃。
一咬舌尖,血腥味弥的片刻,痛楚袭身,激出力量,一俯身,相思向着空中扑倒。
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噼嘭!”浅蓝一团在那离相思不足二尺的地方迎上蓝光,两两交锋后,能量向四方散开。
“噗!”一道散开的力量,无声无息的撞向后背,相思只觉嗓子一甜,张口喷出一口浓血,下一刻,她的身子如失去牵引的纸鸢,无目的飘荡着下落。
看着袭来的花刺,白衣面具人一边身形退闪避开花刺,同时一旋身,向着白碎空挥出一片浅蓝后,但对于针对自己的另几道人影的攻击,视若无睹,又再次飞速的洒出一片光辉,罩向相思下落的身子。
突的,就在白衣人击出的光芒快近扑倒的相思时,一抹耀眼的光芒,自半空如旭阳初升,发出万丈光华,刺疼了人眼,一个巨形契约阵骤然而现。
白衣面具人洒出的浅蓝之光,在撞上那陡然而现,旋回交错的道道光芒时,如一片鸿毛,轻飘飘的被荡开。
白衣面具者眸子一沉,目光又突的瞟了瞟了某一方向,身形急闪,刹那间,如突然出现般又从虚空隐去。
进阶!
看着突然而现的阵纹,惊呆的了,再次木鸡。
白碎空、红无情,慕景,晴紫、墨墨、端木家两兄弟,一顿身形后,又四散开去,守在了阵纹外。
进阶成功的光芒,在等待中缓缓出现,空中的七角形,第一只尖角中的颜色,如碧绿的一泓湖水,静浮着供人欣赏。
光芒退去,露出那进阶后的人,而原本扑倒下掉的她,不知何时改为了面上背下,平平的横悬着,背上衣衫血迹仍在,长发如爆布挂垂,却紧闭着双目,如沉睡般,而又将唇线紧抿。
“小千雪!”慕景飞身近前,伸出双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又收回,目中尽是焦灼。
“小丫头,累了!”红无情细细的观察过一遍,轻轻低语:“暂时别动她。”
进阶之后,无力量支撑,本该会下落,而现在人仍然悬浮,只能说明,还有其他余事未尽。
没人主人可赖,便改窝在墨墨身边的小白、兔兔,突的蹿起空中,而在红无情话时,空中两道光芒出现,将一团粉红的香香猪,一团白的小雪虎包裹其中。
“小主人,兔兔可以说话了。”片刻后,激动的兔兔,脆生生的叫了一句,粉红一闪,便落在主人脖子处,将头搭在了主人身上。
“主人,小白也可以说话了。”雪白的一团,不甘示弱般的,落在另一边,伸出小脑袋蹭了蹭。
两只神兽!
他的徒儿,又多了帮手了。
只是为什么小丫头还是悬浮着?
红无情瞅了瞅两只兽兽,很是欣慰,却在见人仍然浮身不动时,年青的俊面上,额间爬上了细细的道道。
蓦的,一道银光突的从横悬着的人身旁如烟花般冒出,在其上空瞬间放大,如一团银色的云,遮住了阳光,在地面投下近几亩宽的阴影。
透过团团光华,仍然清晰的能看清那一团银色的面貌,那里面,有一只魔兽平浮趴卧,形如马身,银鬃漫天铺洒,长长的银尾,约达十丈,一只独角炫着回旋的流光。
“独角兽!”惊叫声划破了苍穹。
独角兽形出现的刹那,与人类进阶时一样的七角阵纹平平托住兽身,浅浅蓝色,在尖角内由细线缓缓汇成蓝色云团。
云团初成,一股浩荡的威压如山般砸向八方,地面的兽群,瞬间伏下了身子,半点不敢动弹,白碎空亦弯了腰。
而原本紧闭双目的巨兽,也霍然的睁开了双睛,一抖鬃毛,站起了身子,又在轻甩了下头部后,体身慢慢缩少,直至到一匹羚羊马大小。
四足踏四朵银云,举步间,独角兽便落在了横悬空中的人身旁,美丽的银眸里,满满盛着柔柔的思念。
“小主人,银瞳醒来了!”轻轻的呼唤,如蚊吟,回响在紧闭双目的人小小玉耳边。
她的银瞳,终于醒了,真好!
为了尽早突破玄宗阶,她一直在努力的修炼,数天来,多次觉得那层阻碍向更高层次进发的壁障,已经有所松动,可无论她多拼命的冲阶,都是无功而返。
在摘取雪昊花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悟“道”,悟万物生存之道,悟天地之道,悟强者之道,为了保持清醒,保持心中的空明,她不食不语,不眠不休的持续七天,体力与精神力都达到了极限。
她太累了!
在生死关头,她突然明悟了另一道:生死之道。
生如夏花之灿烂,死于秋叶之静美,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一种美丽,重只重在演绎的过程,而有生有死,轮回不止,才有这万物的代代繁衍。
那一刻,生死于身外,心无他物,一片空灵。
不在沉默中死去,便在沉默中爆发,明悟了生死本人生之常情的瞬间,她在无声中爆发了,进阶了。
现在,她能感应到周围的一切,却仍累的睁不开眼,进阶能给她新的力量,却还是不能无所不能似的令她负荷超支的身体即刻恢复。
她想就这样睡下去,直到自然清醒的一天,可是,她不能,还有不死草,她的不死草还在雪昊花脚下。
睁眼,睁眼,努力,再努力。
眼皮轻颤,却是颤了几下又沉下。
“小主人,你醒了么?”银瞳见相思的眼皮微微颤动,伸出脖子,将头凑到她的脸部,嗅了嗅她的呼吸,他长长的鬃发,如水银泄地,垂铺在横浮的相思的胸口,脖子间。
停顿了一下,见又回复了沉睡模样,银瞳抬头,正准备移开时,一只手,轻轻的捕抚上他的脸,另一只粉葱般的小手,撩起了他的一把银发。
“小主人,醒了!”低眸,银瞳又瞬间怔住。
他的小主人,那双乌瞳里,隐隐的浮着赤色。
“银瞳,你醒了,真好!”努力了几次,终于撑开眼皮的相思,第一眼便看见了银瞳眸子里的关怀。
沉沉双瞳,那银色的眸,如透明的玛瑙,璀璨生辉,又如天空的白云,纯净的不知尘灰为何物,盈盈之中,却仿佛有湿润的珍珠在滚动。
她确定,银瞳,又有新的突破了,只是不知是哪一种。
“小主人,银瞳,听到了你的呼唤。”眸子里的珍珠滚动的更为急速,一点晶莹从银瞳眼角滴落,温温的,湿了他的一丝银鬃。
他听到了,只是,他无法回应。
“嗯。”手指自柔顺的银发中穿过,悠悠的嗌出满足的轻音,动动身子,竖立空中,目光掠过周围,感激的笑意在嘴角,最后将视线停在了晴紫身上:“晴紫,一会儿后,你来照顾我。”
“主人?”晴紫的眼中闪过疑惑。
相思看着晴紫轻笑不语,只是指了指脚下,她所在的地方,正是雪昊花的上空。
而在银瞳进阶后的威压弥罩四方时,占地近百亩已经完成了花期的雪昊,却在无人注意的时候,突的开始收缩,一个个巨形大巴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小,片刻之后,全部成了一个成|人手掌大小的一块,紧紧的簇拥成一团刺球,占地不过十来亩。
雪昊收形,露出无雪的沙地,无规则的生长着的爬地不死草,一丛丛,一簇簇散在湿润的略带灰黄的沙土面上,将一个大圆圈点缀成了一小片绿洲。
空中的相思甩了甩头,努力的保持清醒,从戒指内拎出一件蓝披坎披上后,向着下方降落,她原本的披坎被白衣面具者的风刃给撕裂成了几块,早已惨不忍睹的无法遮盖住整个后背。
魔兽群在银瞳的威压散后已经起身,却是不敢仰视,保持着原型阵列,而被进阶的阵纹吓到的人,仍然木鸡的僵立着,只有一双双眼睛在随着所注视的目标转动。
缩……缩小了?
一低头,便看见那壮观的庞然大物缩小成只有原本的十分之一大小时,相思吃惊的顿了顿身形,也只略停了不足一秒的时间,又再次徐徐下落。
她没多少时间穷磨菇,她本想将雪昊花分盒装好,将二朵花引交与白碎空,但她的精神力极其有限,不容许她浪费。
她只能将所有力量留着采集不死草,她也想别人去采,可惜,雪昊不容人靠近,舍她无谁,她也只好拼着使尽所有精神力而致大睡的危险,冒险一试。
在相思下落时,银瞳亦紧跟着下降。
“伴灵大人,您不能靠近。”却在银瞳只走了不足一丈时,白碎空从侧面挡在了他面前,阻止了他的脚步。
“理由?”银瞳不悦的瞥了挡住自己的兽一眼。
“雪昊狂爆,只认小主一人,其他人不能靠近,您去,有可能会令小主陷入险境。”虽然只是一个冷眼,白碎空仍倍感压力。
雪昊狂爆?
银瞳盯着那一丛肉刺刺的青色看了一眼,不跟了,其他的他不在意,唯在意那一句有可能令小主人陷于险境的话,他什么险都可以冒,就是不能冒拿小主人的安危作赌注的险。
晴日的雪天,风不太大,却仍吹的相思的披坎、衣裙“呼啦啦”的响,而丝丝缕缕从破裂的后背衣裳处侵袭的凉意,令她非常不爽的的皱起眉。
只不过几丈的距离,便快就到,蓝衣飞舞间,相思的脚在轻微的“沙沙”两声中,落在了沙土地上,排列成圈的雪蚕对于她的第二次靠近,连声都没吭过。
而相思,却在落地的瞬间,将玄力调送至双手双脚,淡淡碧绿包裹中,身形开始飞快的旋动,如清蜓点水般在丛丛藤蔓间穿梭。
弯腰,一只手提了不死草的藤茎,另一只手中的劲力直入根底,只后拎起一抖,约有一尺半长的根须的绿色一团便离了出生地,进入了相思的戒指。
一株,二株,三株……
接二连三的不死草,全部在离地时便消失,而相思,只挑大棵的拔,面积比巴掌小的略过不看,雪地中央唯一的沙土地中,出现了一个个的小坑,形似地鼠找食留下的痕迹。
“嗡!”正拔草拔的忘乎所以的相思,脑中突的一阵大响,铺天盖地的炫晕感随之而来,接着眼前瞬间有短暂的漆黑。
透支了!
大感不妙的相思,狠狠的一踏沙地,身子向着圈外飞掠。
“小主人!”
“主人!”
“小千雪!”
“小丫头!”
不同的惊呼,在同一时响起,道道人影向着正从雪昊圈内飞出来的人扑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丫的,总算终出来了。
希望雪昊不要又来个天女撒花般的万刺纷飞,放她的伙伴赶来接住,别让她摔个狗啃雪才好。
“嘘!”刚刚飞出圈外的相思,瞟瞟飞奔来的几人,吐出胸中紧憋着的一口气后,带着一丝祈祷的全身放松,双眼一合,悠悠的陷入沉睡。
距地约一丈,平平栽倒的人,不见落地,不见有玄力支撑,如当时进阶时一样,凭空悬浮着,跟在自家般,睡的舒适而安稳,嘴角还含着一丝似心愿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