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雪遮着,看不到地层,不了解的人只能发觉其地比其他地方的雪层地势低了几分而已。
“千雪,我们,快到了。”一临下陷的一圈雪地上方,紫极身形一顿,自狂飞中停下。
到家了么?
心脏骤然一跳,相思呼吸猛的滞了一下。
紫极低眸,柔柔的视线停在怀中最心爱的人的玉面上。
暗黑族的圣地,她的家族,她,终于要到了。
带着期盼,带着激动,带着思念,略一顿后,相思抚平呼吸,慢慢的睁眼,却一抬眸,正迎上一双温情脉脉的紫瞳。
千雪,想家了。
将那复杂的情绪映于眼帘,紫极心中一悸,手臂一紧,将人拥得紧紧的,生怕逃掉般,头一低,含住了两片微启的小花瓣。
炙热的唇,火热的气息,一沾唇瓣,便将饱含着的浓情、怜惜,透过那深深的吻传达给了相思。
仿佛如电流划过,相思浑身一震。
烙下深深的一吻后,紫极轻轻的放开人,撤去掩护两人的一层银光。
那里,是她的家族圣地。
那里,是她的家。
越过结界,便是她今生的根。
越过结界,便是她今生的家。
曾经,想了千百遍的地方,终于近了。
凝视着远方的结界,相思的心窝一热,全身的血脉跟着在瞬间加快了流动。
“千雪,我们慢慢走。”大手牵起小小的玉掌,紫极牵着人,轻轻的抬步。
相思跟着抬腿,一步一步的移。
“呼”风过,两人的发丝如旗向后飞卷。
两人走的很慢,一步一步的踏着空气前行,那微微一步,仍有数百里,在皑皑白雪自眼前一晃而过中,流光染黑的银色光罩越来越近。
只一转眼,相距不足千里。
“将天虹留下,银瞳,黑矅,白冰,七凤凰,小家伙们,全部出来,以后的路,我们一起飞行。”紫极减速,望向身侧边的肩膀处。
“是,主上。”整整齐齐的应答,异口同声。
同一刻,各色铠甲、衣袍一划,纷纷自银色房子中踏出,浮立在空气中,而在出现的瞬间,人形一晃,又站成之前的队列。
紫极转首,巡过众人后,又举步抬足。
银瞳、黑矅、白冰、风羽等人一挺胸,高昂着头,齐齐的迈步,先左后右,步伐远近高低俱是一致。
千里之行,始如足下。
只几个晃闪,十几人越过了虚空,齐唰唰的站至结界前,两者相距不足一丈,只要一动步,便可踏入银光中。
薄薄的一层银光,延向高空,与天相接,看似如雾,却将里外隔绝成两个世界,从外向里看,竟无法透视那一层的阻挡,探寻不到另一边的一分一毫。
银色的光芒,如电光火石迸出的火花,灼灼刺眼,上面的黑色流光如水流转,一圈圈的晃动回旋,似轻烟飘荡,粘在银光层上,像要飞离,又紧紧的緾绕,那偶尔漫荡起的丝丝缕缕,几乎一伸手,便可捕捉于手心。
这就是圣地啊!
只一步,只要一步,她,便可踏入那传承过无数代,屹立无数亿年的暗黑一族的领地。
凝视着前方的炫黑色流光的银罩,相思的呼吸再骤然变促。
这就是圣地!
飞鸟族心中最高的存在,曾经无数鸟类们不辞路程远近,纵是宁错折损途中,也渴望着朝圣的宝地。
同族们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个只有众远祖的传承记忆里留下的圣地,他,跟着小主人,终于来了。
翡翠用朝圣的虔诚之心,仰望着结界的光芒,心里眼里俱是的激动。
圣地,鸟族们的圣地。
孔雀一族的子孙,终于回到了这里。
凝望着结界,晴紫的俏脸,泛起霞光。
家族的圣地,死亡守护们心中念念惦记着的地方,他们,回来了!
七凤凰目注前方前辈们惦着的归宿地,个个心潮狂涌。
一别数十年,他,又来到了凤凰一族的结界外。
曾经的种种一一划过心头,银瞳心中一热,银色的瞳孔中光芒似月华洒开,点点道道,俱落于结界上。
圣地,她终于回来了!
她,受命驻守封印之地的霜冰系子孙,历代无数传承,终于候到圣主的出现,从遥远的地方回到家族的领地,重拾守护的职责,与家族共存亡。
霜冰系的历代先灵,终于能安息了。
深深的凝着结界,白冰弯腰,庄重的行礼。
无数代的流浪,无数的期盼,飞羽兽的直系,终于到了这里。
他,能追随圣主左右,何其荣幸!
风羽仰视过圣地的保护层,视线一转,炙视的视线投注到最尊贵的人身上,丝毫不掩饰自己心中的狂热心情。
这就是凤凰族的圣地。
兽族中唯一幸存的一处屁护兽族族人的圣地,曾经的数代灵主皆随主上来这拜访的地方,他,今日也来了。
黑矅静静的看着,目光幽幽,似乎透过这一处结界,看到了先代灵主的身影。
这是小主人的家族,好厉害的地方。
兔兔、墨墨等小兽兽们,无视刺眼的光芒,以高山止仰的目光,瞻仰着矗立在冰天雪里的光罩。
三色小麒麟、小早归不敢正视银光,双双闭了眼,缩成一团窝在在抱着自己的人怀中。
结界的那一边,便是她的家人。
那里的万千族人可知,她,继承前任职责的第九代灵主回来了?她,她携着兽族的主人,与众伙伴们,带着黑凤凰血脉的孩子们,已经站到了家族的门口,正在引颈遥远?
眼窝一涩,相思突的想流泪。
举足,想迈,却在抬高几寸后,又轻轻的落下。
近乡情怯。
那一步,代表着天遥天地远即刻化为零;那一步,代表着离家的孩子终于结束了流浪;那一步,代表着血脉溶溶的亲人即将相见。
仅仅一丈来远的地方,家族,近在眼前她,却迈不出步子,那脚,仿佛有千万钧重,沉重的无法举起。
“千雪,可是怕族人不欢迎你的回归么?”握着手中轻颤着的小手,紫极抬起另一只手,轻轻的抚过那繃得紧紧的小脸。
她怕的,不是族人的态度。
她,怕见到的是满目苍凉,满目萧败。
如果家族衰败成那样,让她情何以堪?
“不是,”深深的吸一口气,相思按上自己的心脏:“我只怕那里满城寂寂,满山寂缪,荒无人烟。”
“不会。”紫极轻轻一笑:“凤凰家族有战力的族人折损无数,没有多少高阶的守护力量,圣地没有受到损害,其他低阶的各类兽族仍安然无恙。”
“如此,我便放心了。”又是深深的一个呼吸,相思转首,满面的慎重;“紫极,我想知道,那种毒,究竟能毒杀到那个阶层的魔兽?”
关于那种毒的厉害程度,她确实不知道其底线。
相思的心,突的有些紧张,莫明的紧张。
小主人为何在此时问?
银瞳、黑矅满怀疑问的瞧着自己的小主人。
“千雪,为何,你会在此时问这个?”瞳孔一定,紫极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揪结成团。
“因为,这里是我的家族,踏进这层结界后,我们与雷、青、虎三族的决战便要真正的爆发,”相思眼望结界,满目冷清:“如何对三族的族人,是满族诛死还是只诛直系,一切,只在我们的一念之间。”
她曾经不问,那是因为银瞳翡翠两人受其迫害,那成为她心中一道迈不过的坎,在没制出解药前,她闭口不提那种药也尽量避开那种敏感的问题,因而也一直都不知道其药性有多强。
待解药研制成后,又忙着不停的正式炼制,也忘了问,也因此,那便成了一道悬迷,至今心还不知道其底线。
今日,她终于决定要问出口,那是因为,这里是凤凰一族的圣地,只要迈进这里,与那三族的死战与死緾即将开始。
而那纠结,一切取出她心底的恨意有多深。
若要将三族所有全部诛尽,她,亦有办法;若只诛直系,那么,她需要好好的思考。
曾经无数兽族折于那三族,她曾言要诛尽其族,可是,当她抱住命盘时,已经明白了一些曾经不曾明悟的地方,一切,还待考虑。
相思的眼一幽,深隧无比。
“尊阶以下,闻之即倒,无一幸免;尊者可支持一刻钟;神阶能撑半个到三个时辰。”紫极的眼眸时里划过痛意:“唯对圣者无效。”
竟然如此厉害!
比她的七彩迷烟还厉害,圣阶以下无幸免,难怪当年兽族会败。
“好厉害。”心悄然一紧,相思的肌肉僵了僵:“那当年大战时,青氏、虎氏又如何能避免受波及?”
银瞳、黑矅一听提及几千万年前的事,身躯微不可察的晃了一下。
“魔兽在后,人类在前,”紫极定眸:“人兽通婚,每族中都有继承人类血脉的子孙,青、虎两族将人类排前,与雷氏之人共撒药剂,魔兽只等着击杀残存的部分即可。”
原来如此,那么,一切,只能待她见过凤凰一族的族人才能决定了。
“我们,回家吧。”心略一紧,瞬即放松,相思冲着众伙们一笑,昂首挺胸,神彩飞扬。
“好,我们回家。”紫极颔首,一片玄力洒出,将所有人包裹住,灿然一笑,举步而行。
第六百五十六章
第六百五十六章
一丈的距离,在君阶以上修炼者的眼里,那是微小的有如尘埃,在圣者眼中,那便是连给点意念都是一种浪费的行为。
举手投足,一丈的间距,虚化为零。
玄力的银光,与黑雾流光的结界银罩翩然相触。
“哗”结界的银芒陡然一亮,一刹时,整个结界上爆出道道光华,道道闪烁,道道回旋。
雪色与阳光,黯然失色。
在结界光华亮起时,护着十几人的玄力银光融入了结界之中,如胶似漆的粘合为一体。
亦在两种银光合二为一时,一种很独特的气息瞬间便传递至相思的心头,如潮水如闪电,极快无比。
一霎时,相思恍然愣住。
曾经闯过金心银丝矿的内部,去过天圆地方山脉护命盘的银光之内,擅自越过器圣与药圣私人布下的护罩,然而,每一次行动时,都没有如此的感受。
那些曾经擅北闯过的地方,不论是天地结界还是圣者的力量结界,在她的感觉里只不过是一层薄薄的光,一穿过那一层,转瞬即是另一个世界。
每一次穿过那种光芒层时,都没有感觉,就像只是到晚上时被月光或者是手电筒的光线照了一下,不痛不痒,不热不冷。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
她是亲眼见两种光芒融合的,但是,一融至其中后,却没有出现跟以往一样一眼即另一个世界的情景。
这一刻,眼前所见的,只一条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另一端不何在何处,同时,又感觉在通道的另一端似乎是被另一层碍壁阻挡。
通道存于无尽空芒中,向外看一眼,看到的是跟通道内一样的虚无,里与外仿佛是融合的,却又很清晰的分开,明明是似有似无的存在,却又能确定那确实是一条无止境的通道。
前方被拦,后方便是来时的那一层结界,那种人在其中的感觉,像是置身于了浩瀚宇宙中,四方空阔,而自身如一粟微尘,渺少得一飘即灭。
因而,相思当场就愣住了。
这一种通道,跟她进入沉沦的传送结界里的情形很相似,不同的是,在那一处结界中,来去时整个人整个身都在承受着莫明的扭曲辗压,而在这里,没有出现那种折腾,只是看见长长的通道而已。
更令她傻愣的是另一点,当一置身于空空的通道中时,四面八方腾起一种很特别的气息,那气息,很清晰,就像是一阵阵的风,迎面扑来,将她整个人包围住。
那种气息,却是一股意念之力,那意念之中,尽是无止境的希望,是迷茫中仍坚持不放弃对未来的希望;是在困境中对美好期盼的希望;是濒临绝望时还是绻绻于心的希望;是……
那种气息,平和而强浓,袭上身心是如微风拂过发丝,轻轻的柔柔的,却又是如电如光,瞬间临身,不可忽略亦令人无法忽略。
那种气息,执着而顽固,那意念里的意志力,是无畏无惧的一往无前,感应不到退缩之意,那种力量,像是即使毁灭在眼前也决不动摇的会冲上去,与其同归于尽亦不怨不悔。
那种气息透露着的,是无限的希翼,无限的期盼,那不是一人的希望,那是从远古而来的永恒的希望,无止无境,无边无穷。
身在其中,与其同感。
是何等的执着,凝于力量中的希望才会如此的强烈?
是何等的偏执,意念才会恒久不灭?
万种思绪尽去,一霎时,相思的心中只感应到那种悠远而绵绵无尽的希望之力,心,唯有震憾。
但,奇怪的是,紫极与银瞳、七凤凰等人,仿佛是什么感觉也没有,竟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
而且,紫极在两种银光融合后,并没有停留,带着所有人正在往前移动。
对于这种奇怪的现象,相思心中突的生出无数的疑问。
很想问,但是,看到所有人那种平静的不带一丝波澜的表情,又硬生生的按下心中不解,只是目注前方,期盼在穿越过这茫茫无尽的通道时,能看到另一种象现。
此刻,相思心中一片期待。
亦是此刻,她不知道的是,还有无数人,亦满怀期待,那种期待,甚至比她更甚更急迫更狂热。
无涯川山脉,虽是山脉,却不止是山脉,它是空阔平原之上纵横的一处山川,即有群峰高耸入云宵,亦有平地无边无尽。
无涯川面对碧天城的一面,是以小型山脉为主,背临海域与东方的两边是真正的山脉之地,那两边的山,每座的山尖都在云宵之内,其山谷深幽,其丛林莽莽,亦是无数魔兽的栖息之地。
凤凰族的圣地……凤凰城,建在从碧天城方向进入真正的大型山脉的交界处,背临深脉,面向西北。
环山绕水,被重重山脉抱围于怀中的凤凰城,共有大小不一的城七十七座,其城分布种方,即相邻又相距,城城遥相呼应,城城遥遥对望。
七十七城亦是排列有型,如果自空中俯瞰,那排列的阵形,正是一只展翅的凤凰形,其首对着山脉,其尾指碧天城,展开的平翅伸出山脉之中。
那自碧天城伸出无涯川内的万里大道,更是沿走中线,直达凤凰形的城中一穿而入到主城之处。
只不过,外界已有近千万年无人走进无涯川,无人窥察到无涯川内的情形,更别说是了解凤凰城有无变化。
外人不知道的是,无涯川未变,凤凰城未变,那里,一切的建筑如旧,唯一不同的便是城中无灵主,一空数千万年。
而今日,被结界护罩着的无涯川内,那沉寂数千万年地方,据凤凰城最近的山脉内无乎是万脉空荡,其凤凰城的大大小小的城更是已万巷空寂,万家无人,无论是人形还是魔兽,几乎是倾巢倾家而出,皆赶去通往凤凰城的大道上。
此刻,自从碧天城到凤凰城心脏处的万里大道两边,皆是人与兽。
无涯川脉与结界外一样,迹被冰层覆盖,极目远望,亦只有莹莹白雪,而那里大道却不再是银色。
宽宽的大道,已被一层地毯覆盖住,那地毯与万里大道同宽,只是,那不是一层,而是二层。
与道同宽的地毯,一片艳红,似烈火燃烧,其毯自从碧天城那一端的结界处开始,穿山越岭,一直延展到凤凰城的心脏处的那一座城。
红色地毯之上的中间处,铺着的是一层彩色地毯,其毯厚足一尺,宽七百七十七丈七寸。
那彩色地毯,最中间是宽七十七丈的黑色,两边是白、蓝、绿、红、橙、金六色等宽的颜色。
七色的彩毯中,每一种颜色条之面上都绣有与其色不同颜色的花纹,其图案是各种鸟兽的形态与花草祥云式样,其中,黑色的一条面上的图案是用七色彩绣所绣,全部是凤凰与祥云。
如果细看,便可发现,两边的各种鸟兽的头,俱是朝向中间黑色毯上的凤凰,将图缩小,便是一副万鸟朝圣图。
更令人惊奇的是,彩毯上的纹饰,不是用线绣成,而是全是鸟类的羽毛组成,一片片的羽毛铺缀在毯上,只是用极线的、与羽毛同色的线连缝固定,线脚隐密,竟难以用看出声蛛丝马迹。
根根羽毛艳丽光洁,色泽明亮,风过时,那细细的绒羽轻动,其图案似要腾飞着离毯而去。
而此时,万里地毯两边的情景,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其毯的两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人与兽,其中,紧挨地毯的右方阵列是人,一排排一列列,人与人相中两拳之距,男女皆有,老少不一,其阵列更是自地面排到了空中,一层层的往上方叠叠着,每层相距约二十丈。
地毯的左方,则全部是魔兽,最近地毯的阵列里的魔兽已经缩小过体型,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少,一只一只的排列着,其距刚好可以转过身而不相碰撞,其队列亦是从地面叠到空中,一层层的堆叠,共叠有七层,与右方的人阵层层对望。
同时,空中的第一层要比地面上的第一排阵列往后退了十丈距离,并不是直接踩在人与魔兽之顶上。
而在魔兽中,地面上第一排站列的,竟全是一只只美丽的鸟,而且,还是鸟中之王的凤凰,一只只颜色各异,红蓝橙金白绿黑各色混合,这一色多一分,那一分多一分各不等同,每只凤凰的双足皆掩入与本体颜色相似的云团中,只露出足肘弯以上的部位。
所有的人与兽,皆从距结界十丈远的地方开始排列,另一端与地毯一样,都是延展到了凤凰城中,同时,皆全部面向结界一方。
地毯两方排满了人与兽,那地毯之中,亦是站有数人。
那为数不多的人,站在距结界七丈远的距离处,全部面对结界一方,只是,并不是站在地毯正中,而是站在两侧。
其地毯的正中,排放着一方红色长桌,桌长七丈,桌面正中摆放着一只圆形大香炉,炉前是七套颜色各异的茶具,炉边一侧是由红漆木盘呈着的香,另一则是七只煮水的茶炉。
在桌子的左方,有十余人站于白色一条地毯上,一字排开的横站着,其中,距桌中心最近的是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者,黑发红眼,一身红铠,身材修长,目深似海。
他,便是暗黑凤凰家族现任代理族主—端木凌黑,本体为继承了一丝黑凤凰血脉的火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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