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赵肃婚事不是想写BG,只是很多事情要交代清楚,后面发展才会顺理成章,至于包子长大还要过几章,我不会一年年写,到时候有法子自然过渡,心急童鞋可以等几章后再看。
俺国庆出门,1-6号,会带着电脑,但期间未必能上网,所以只能说尽量有条件就更新哈,6号之前如果没有更新话,俺会回来补上,特此敬告。祝大家国庆节快乐!吃得开心,玩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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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一看到自己撞上人是赵肃,朱翊钧满脸怒气顿时化为惊讶。
“老师……”随着年龄渐大和身份改变,众人对他宽容逐渐转为严格,自从有一次他喊肃肃被张居正撞见,教导一顿之后,朱翊钧只有在私底下,才会喊那个昵称。
“怎么,气鼓鼓样子,这样去见陛下可不太好。”赵肃微微一笑,小声提醒。
“老师,我有话和你说。”朱翊钧板着小脸道。
赵肃莫名所以,见他郑重其事,还是答应,朱翊钧拉着他手在前面走,脚步飞快,几次差点绊倒,赵肃不得不反手握紧他。
走好一会儿,朱翊钧朝后面跟随着内侍道:“你们不要跟上来。”
便兀自和赵肃走到僻静花丛处,声音霎时染上委屈:“肃肃,母妃要给我换老师。”
“此话何解?”
朱翊钧低着头:“今日母妃召我去,说我如今身份不同,兴许过阵子还会被册封为太子,不能再只有一个老师……”
赵肃一愣之后,笑道:“这是好事,殿下该接受李妃娘娘好意。”
朱翊钧咬着唇没说话。
实际上李氏话意是,想让李春芳和张居正代替赵肃来教他,一来李春芳是嘉靖二十六年状元,学识渊博,文采出众,二来张居正亦是庶吉士出身,又为徐阶座下头号门生,在裕王潜邸多年,言行能力都被李氏看在眼里,自然推崇备至,觉得二人都要比赵肃更适合来教现在朱翊钧。
乍听到这个消息,朱翊钧一下子就懵,先说自己不需要换老师,又说赵肃很好,可惜李氏都不为所动,心意甚坚,只说这是为你好,择日便向你父皇进言云云,朱翊钧无法,只好气冲冲地来找皇帝,希望先下手为强,让朱载垕站在他这一边,谁知却在门口撞上赵肃。
站在朱翊钧立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好好要给自己换老师,论学识,赵肃是探花出身,论官职,如今亦是从四品大员,虽然还比不上李春芳和张居正,可这么多年来,自己与他师生两得,早就结下深厚情谊,在朱翊钧心目中,赵肃地位有时甚至超越所有人,因为在许多没有父母陪伴日子里,惟有赵肃与他朝夕相处。
在赵肃看来,却颇有几分理解李氏用意。朱载垕登基,从不受宠裕王一下子变成万众瞩目皇帝,不单是他本身身份改变,连带着李氏、朱翊钧这些人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虽然现在还没有正式册封太子,但皇帝如今只有两个儿子,而且两个都是出自李氏,如无意外,将来必然是长子,也就是朱翊钧继位,所以他教育问题,一下子成为朝廷上下关心问题。
李氏这么做,无非是想给儿子找两个份量足够重师傅,对朱翊钧也是一种身份上提升,而以她一名小农之家女儿出身,能有这样考量已经很不起。自古以来,父母望子成龙,莫不如此,她作为类似后世那些拼命给孩子报各种辅导班父母们,兴许忽略孩子感受,出发点却是好。
但她却忘,朱翊钧现在是皇子,以后可能还要成为皇帝,如果被强加不喜欢事情,将来逆反心理就会越严重,一个皇帝一旦逆反起来,受害就不仅仅是他自己和身边人。
“你不喜欢张师傅和李阁老吗?”
赵肃觉得自己有必要点化劝导一下这块还没被完全雕成璞玉。
他找块石头坐下,这里景致很好,刚下过雪,结冰湖面覆着一层厚厚白雪,一眼望去,宫阙层叠,开阔高远。
朱翊钧见他如此随意,仿佛不担心弄污官袍模样,心头也高兴起来,想道:肃肃总是有办法。
“不是不喜欢,”他学着赵肃坐下,双手托腮看向远处。“只是有时候,张师傅太过严厉些。”
“那陈师傅,高师傅又如何?”赵肃指陈以勤和高拱,虽然他们与张居正一样都入阁,可潜邸人称呼他们依然是旧称。
朱翊钧板着手指数落:“陈师傅古板,高师傅脾气急,都不好,都不好。”
“并非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散漫。”赵肃笑着揉揉他脑袋,“各人有各人性情,我曾和你说过海瑞事情,你还记得吗?”
朱翊钧点头。
“这人将你皇爷爷骂成那样,先帝还没法杀他,只因皇帝虽然身份至尊,可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他虽然可恶,可他没有大错,说事情也句句在理,所以先帝即便再愤怒,也只是将他关天牢,没有杀他。”
朱翊钧若有所思,又皱着眉头:“肃肃,我不想这样,今天母妃给我安排张师傅他们,明天也许又会让我做别事情,我不喜欢这样。”
赵肃笑笑:“很多事情,在你还没有能力改变之前,只能先尝试着去接受它,再说,张师傅、陈师傅他们虽然性情不一,可大原则大方向上是没有错,他们同样希望大展拳脚,希望这个国家富强起来,所以为着这个相同目,你也得多多容忍,就算是先帝,也不能随心所欲地罢黜官员,便是这个理儿。”
朱翊钧叹气:“那做皇帝真辛苦啊,可我为什么见父皇当得很开心啊?”
那是因为你父皇有这些强臣们撑着这个朝廷脊梁,就算他夜夜笙歌,日日春宵,这个朝廷也倒不,赵肃默默道,一边扯扯嘴角:“那是因为陛下心胸开阔,能够广纳谏言,就算大臣们说不中听话,他也没放在心上。”依旧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就连有人上奏指责朱载垕不宠爱皇后,私生活糜烂,他也不发火不训斥,可见皇帝神经已经强韧到何等境界。
“每个人都有自己路要走,如你,如我,如张师傅他们,世事并不总能尽如人意,与其闷闷不乐,倒不如放开襟怀去面对,我们之间情份,无论是不是师生,都不会改变。”
阳光铺洒在身上,暖洋洋一片,朱翊钧靠坐在赵肃身边,舒服地眯上眼,先前那种怒气冲冲情绪,已经消逝无踪。
他年纪还小,没法用完整语言来描述自己为什么喜欢赵肃,可是他却知道赵肃与其他人是不一样,在所有人都会因为他身份改变而改变对他态度时,只有赵肃依然会耐心和他讲道理,将他当作同龄人那般来对待。
“肃肃,等我长大,可以作主,我还会让你当我老师!”
“只怕到那时候,殿下才学远胜于臣,早就不需要臣。”
赵肃失笑,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却仍心头一暖,无论朱翊钧长大之后会是怎么样,此刻他是真情流露,对自己也是真心尊重,在古代帝王家来说,这是非常难得。
“不会,绝对不会!”朱翊钧猛地抱住他腰。
隆庆元年,万象更新,京城内外洋溢着一种说不出气息,兴许是新年,又兴许是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人人脸上都有股与往日不同喜气。
在徐阶等人努力下,朝局很快稳定下来,内阁以嘉靖名义发布诏书,开始改革旧弊。其中有几项比较重大措施,一是从正德十六年到嘉靖四十五年间因为进谏而落罪官员,那些还活着,就放出牢狱,或重新录用,那些死,就平反昭雪,对其家人进行抚恤。二是驱赶从前在宫内所有道士,撤宫内一切斋醮仪式。三是改变自太祖皇帝以来就实行海禁措施,不仅加大官方出海贸易频率,同时还允许民间百姓进行海外贸易,这无疑打击原先那些在海禁措施下与倭寇私通明朝商人,也让嘉靖年间极度匮乏接近崩溃帝国经济得到大大好转。
这一切都与赵肃所预料一般,沿着历史轨迹而前进。然而在欣欣向荣表象下,一股看不见暗潮正慢慢地涌动着。
没老对头严嵩,嘉靖帝又驾崩,继任朱载垕,也就是隆庆皇帝耳根子软好说话,实际上很多事情已经由内阁全权作主,徐阶身为首辅,自然权倾朝野。内阁中数人,李春芳、张居正都是他门生,陈以勤虽然是裕王府旧人,却不喜与人争斗,于是保持中立,郭朴因徐阶私自草拟嘉靖帝遗诏事情而心生不满,但目前没有爆发出来,表面上也与陈以勤一样不偏不倚,惟有高拱脾气急躁,与徐阶施政方针多有不合,矛盾渐渐显露。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随着徐高二人矛盾白热化,届时肯定会有一人落败下野,徐阶门生遍布朝野,为人圆滑世故,高拱落败可能性很大。但高拱本身又有一个极大优势,那就是他作为与朱载垕相处时间最长师傅,皇帝对他有着深厚感情,所以这场龙虎之争,注定是一个激烈无比过程。
作为高拱门生和裕王府潜邸旧人,赵肃早就被贴上高党标签,加上皇帝对他看重,高拱时不时来找他商量事情,许多见风使舵官员也纷纷上门拜访,让赵肃烦不胜烦。
升任国子监祭酒之后,就不能再和陈洙住在一个院子里,便买一个小宅子,与赵暖毗邻而居。——如今赵暖生意越发有起色,隆庆元年大赦天下,连带着赵暖当年心上人俞小姐一家也被开释,恢复名誉。只是俞彻年迈,再也无心官场,只想返乡养老,俞小姐奉老父归乡,赵暖也追过去,他等待和诚意终于打动俞家,俞彻同意将女儿嫁给他,婚期就定在明年。而赵暖父亲赵慎羽听说儿子居然能娶得官宦之家小姐,也欢喜得不行,总算稍稍开怀,不再计较儿子这么多年来“不求上进”,不思科举,却跑去当劳什子商人。
又说朝局,赵肃所担心,不是高拱被徐阶打败,又或者高拱一时占上风,而是隐藏在徐阶背后,不显山不露水张居正。
由于资历最浅,张居正在内阁中排行最末,眼下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他作主,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什么事都不做,恰恰相反,很多事情,徐阶都会与他商量,并听从他意见,一个老谋深算老狐狸加上一个聪明绝顶张居正,威力是不可估量,高拱纵然聪明,却坏在他脾气上,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赵肃也只能尽力从旁劝导,毕竟他现在还没入阁,很多事情都参与不。
表面上,大家自然还是一团和气,张居正与他见面,也仍和从前一般打招呼,可谁都知道,再也回不从前。
政治便是如此,没有永远敌人,也没有永远朋友,昔日同盟战友,现在成为各自为营政敌,即便是赵肃,也不可能左右逢源,如果高拱落败,他作为高党一员,同样会被打压和清理。
且放下朝局大势不提,隆庆元年第一场瑞雪之后,赵肃得到返乡省亲,这一次有着明确目:除探望陈氏之外,还要与长乐陈家那位庶出小姐成亲,顺道喝陈洙喜酒。——巧得很,陈洙与赵肃几乎同时成亲,只比赵肃早半个月,他娶是临县一位官宦世家小姐,同样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许多人都无法理解赵肃决定,以他前程和身份来说,即便娶朝中官员之女,也是绰绰有余,偏偏看中已亡未婚妻姐姐,还是庶出。
只有赵肃知道,在风云变幻局势中,只有这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拉。谢谢lmr667891、际离、jxiaoyaomeng、herosly11、HcpJdpy、yingyinggui、Azure、huyiling321、zz726my、3941370、初次等童鞋地雷,谢谢HcpJdpy童鞋手榴弹,谢谢抽烟兔子童鞋火箭炮,谢谢大家回帖和支持!
这几天去一趟三星堆,和九寨黄龙那边,在九寨黄龙时候条件比较艰苦,国庆人多,又刚好赶上天冷,宾馆里别说没网线,连电热毯和暖气都没,气温是0度,九寨下雨,黄龙下雪,冷得要命,每人一张被子,都得和衣而睡,俺连着3天没洗澡洗头,更别说更新,汗,不过此行收获不浅,也算值得。
明天还有一更。
另,为略表补偿,奉上几张照片,第一张是可爱牦牛,第二张是三星堆博物馆里那个著名青铜面具,第三张是九寨,还有一些照片,就不贴这,有兴趣朋友可以去我微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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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从古至今,结婚都是人生一大盛事,赵肃上辈子没赶上这种体验,这辈子却得以亲身经历。首先,男方相中媳妇,要派出冰人送书到女方,女方同意之后,就可以开始择吉纳采,到成亲那一天,所有宾客到女方府上,由主婚者出迎。主婚人一般是女方父母,但赵肃是四品大员,所以又多一位体面主婚人,福州府知府。只不过以上这些都无须赵肃亲自操作,他所需要做,就是穿着新郎官服饰,骑着马到女方家迎亲,将一身凤冠霞披新娘子迎出娘家,临别之前,女方父母会循例对新娘进行教诲,新娘子要哭嫁云云。
即便是庶女出嫁,可嫁是朝廷官员,嫁过去又是正室夫人,陈府自然是要大肆操办。然而陈蕙生母是贱妾,不能跟随,只能由嫡母出面,对陈蕙耳提面命,提醒她婚嫁之后种种注意事项。
一片锣鼓喧天,张灯结彩之中,陈氏嫡夫人挂着温煦笑容,为陈蕙盖好盖头,一边道:“你虽为庶女,可自小也跟家中兄姐一起读书,知道女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此番过去,须谨守妇德,好好侍奉夫君婆家,莫要丢陈家脸面才好。”
“是。”陈蕙低低道,覆着红盖头脑袋微微垂着,看不见表情。
细若蚊呐声音让陈夫人有点不快,但顾忌今天日子,仍扯起笑容:“这桩亲事,是你妹妹给你换来,你要知福惜福,才能对得起你那命苦妹妹。”
“谨遵母亲大人教诲。”抓着喜帕手微微攥紧,盖头下女子咬咬唇,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颤抖双手。
是,她在害怕。
这个府里虽然是她名义上家,可这十几年来战战兢兢,实在是担惊受怕多于欢快喜乐,说句大不敬,便如牢笼一般,镇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现在又要从这个牢笼,到另一个牢笼去,对方本是嫡妹未婚夫,却不知为何选中无才无貌自己。
今日出嫁,陈夫人给她挑陪嫁丫鬟,全是年轻漂亮,越发将她衬托得平凡无奇,而先前陈夫人也已经撂下话,只等陈蕙过门,这几个丫鬟,都是要给赵肃当屋里人,美其名曰帮着巩固陈蕙正室地位,以免男主人被外面狐狸精勾魂去,实际上,陈蕙知道,这几个丫鬟都是陈夫人精挑细选,个个妖娆动人,全不是省油灯,有朝一日受宠爱,只怕要凌驾在她之上。
可陈蕙没有那个勇气去反对,从小到大经历让她性子逆来顺受,就算有苦也往肚子里咽,因此大婚之日,她非但没有半丝欣喜,反而只觉得满心说不出凄惶孤苦。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她心情,赵肃与她素未谋面,更不可能知晓。
在众人艳羡目光下,新妇坐着八抬大轿入门,此时新郎官已先一步到达自己宅子,站在门口迎入新娘子,双方在主婚人和一众宾客见证下举行仪式,新妇先被送入新房,而赵肃还要留在前厅招待宾客。
他不希望自己新婚之夜就醉得连新娘子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便事先留个心眼,让赵暖和陈洙等人帮忙挡酒,自己只喝个六七成,筵席直开到夜幕时分,他才终于得以从旁人灌酒中脱身出来,走向新房。
屋里布置得一团喜气。龙凤烛灼灼烧着,四处缠上红绸,窗户上贴囍字和鸳鸯戏水剪纸,便连被褥幔帐也全是大红色,浓烈得让人目眩。
新娘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微低着头,双手交握。
赵肃拿起桌上喜秤,走到她面前,慢慢地揭开盖头。
绣着精致花纹盖头被取下来,露出一张姿色平平脸。
说不上多漂亮,但也不至于见不得人,饶是涂厚厚脂粉,依旧没有惊人美色,所幸赵肃早有准备,落差倒不是太大。在他看来,新娘子貌不惊人,反而不会恃貌而骄,如果加上内心灵秀,那么两人未必不能琴瑟和鸣。
“你闺名,是唤陈蕙?”
陈蕙提着心等半天,本以为对方会失望,却不料等到这么一句话。
“妾身闺名确是陈蕙没错。”
“那末我以后就叫你蕙娘吧,你也可喊我少雍。”
陈蕙惴惴:“妾身不敢……”
见赵肃在她旁边坐下,她紧张得手足无措,想挪开一点却又不敢,如坐针毡。
眼角禁不住偷偷瞥向这有着好听声音男子,自己一生依靠。
她读书并不算多,只是识字知礼而已,看得最多是《女诫》,所以即便绞尽脑汁,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赵肃好,只知道这个人从眉毛到嘴巴,没有一处是不好看。
“夫妻本是一体,应当荣辱与共,所以不必讲究那么多虚礼,你说是吗,蕙娘?”
新婚之夜也是两人第一次见面,陈蕙又不是长得国色天香,赵肃怎么也不可能一见她就生出感情来,只不过他是真想和这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就算没有爱情,将来日久天长,也总会有亲情。
“我,妾身,妾身不知……”一想到待会儿自己就要和他圆房,陈蕙紧张得语无伦次,出嫁前嬷嬷关于夫妻房事教导,直把她羞得满脸通红。
“先前你吃东西没,现在还饿不饿,要不我拿些吃给你?”
“不敢有劳夫君!”陈蕙诚惶诚恐。
“不要紧,我先前才说过夫妻之间不必如此多礼,蕙娘怎么又忘?”赵肃笑道,一边起身,在桌上拿些瓜果,装成一盘,走过来递给她。“这糕点不错,先前我肚子饿,偷尝一个,要不光是前边不停被灌酒,早就撑不住。”
他说着,拿起一块递给陈蕙,自己也拿起一块,几口便入肚子。
陈蕙被他随意态度稍稍缓解紧张心情,接过点心,斯斯文文地咬半口,生怕弄花妆容。
赵肃见她举止谨慎小心,不肯越雷池一步,有心让她别那么紧张,便稍稍坐开些,又转移话题,与她说起一些自己在外头见闻趣事,有心缓和她心情,怎知陈蕙却误会他小动作,只当自己姿色普通,又不擅言辞,让对方觉得索然无味,心中越发惶惶然,却不知该怎么办,完全没听进他说什么。
赵肃见状暗叹口气,心道慢慢来吧。
他以为古代女子自小被教育三从四德,很难一下子扭转过来,他新婚妻子也不例外,却不知道陈蕙隐藏在心中十多年自卑和怯弱,不是那么容易剔除。
嫁给赵肃让她患得患失,娘家人言语之间绵里藏针,都暗示她抢自己妹妹夫君,这一切都促使陈蕙更加自卑。看到赵肃容貌时,一方面是暗自欣喜和爱慕,另一方面又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陈夫人话还在耳边,只要一想到门外立着那几名美貌丫鬟,陈蕙便觉得满嘴苦涩。
京城,赵府。
赵肃这一趟南下成亲,并没有带上贺子重,只让他留在京城看家,贺子重无所事事,索性拿几坛酒靠坐在阑下偷闲,没主人宅子剩下一个管家和几个仆人,都不敢来管他,便也由得他在那里偷闲买醉。
别人喝酒要么高兴,要么是为解忧,贺子重身上有鞑靼人血统,酒量奇佳,等闲酒也醉不倒他,反倒被他当成白开水来灌。
喝几坛之后,才终于有点微醺感觉,他随意倚在那里,旁边趴着一头虎皮斑纹猫,和他一般懒懒,不时甩着尾巴。
脚步声传来,听起来有些陌生,不像家里那些仆人,贺子重微眯眼,迎着阳光打量,却见朱翊钧披着狐皮毛氅,张大嘴看着他。
“你怎么大白天在这里喝酒?”
“殿下好啊……”贺子重懒洋洋,没有起身行礼,朱翊钧身后侍卫想训斥,却被他制止。
对这个在宫变中立下大功汉子,朱翊钧是一点儿也不讨厌,不仅不讨厌,而且还很崇拜他高强功夫,赵肃为强健朱翊钧体魄,曾经向皇帝提出找个师傅专门教皇子功夫,隆庆帝自然是同意,只不过在朱翊钧看来,那些个教他功夫师傅,还比不上这个贺子重。
他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