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赶回来,如果自己未匆匆赶回来,他定会与闵情错过。
望着谢霁,闵情甜甜地笑了。那浓浓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刚毅的嘴唇,他比以前更帅气更阳光了。、
“霁哥哥!”闵情边喊着边冲向谢霁。
“闵情!”谢霁喊得有些嘶哑,有些沉重,这两个字有多久没从自己口中出现过,他感觉久到已经记不清了。
不在乎自己手下的眼光,谢霁把闵情小心地拥在怀中,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虽然她还是作着男子打扮,可那美丽绝伦的容颜,仍然遮掩不去。这丫头长大了,亭亭玉立了,让他的心越陷越深了。
“霁哥哥,你不领我去府上坐坐吗?很没礼貌耶!”只有在他面前,闵情才能如此轻松的开着玩笑,他给自己的总是纵容。
感觉到自己的失神,谢霁跟个大男孩一样,不好意思的笑道:“你看,见到你太高兴了,竟然忘记招呼我的情丫头了。”
闻到‘情丫头’,闵情眼眶微微一红,她思起了武一山,他总是这样叫自己。
“怎么了?”谢霁见闵情不对劲,低头问道,他突然发现,这丫头似乎越长越矮。
“没事,到里头再好好与你说!”闵情深吸一口气,忍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餐桌上,闵情碰到美食,就能把凡事都抛到九霄云外。
“你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谢霁嘴里虽说着,手上却不停的给闵情夹着菜。她这个贪吃的嗜好仍然未变,似乎还严重了。他现在还不知道闵情可是在那崖底与他师傅吃了三年的素呢,当然有一种荤菜咯——鱼。这也是闵情三年后不喜欢吃鱼的原因,她吃厌了。
久别重逢(14)
闵情边头都未抬,左手一伸及时挡住谢霁所夹的清蒸鱼,却仍然低着头吃着碗中的食物,咕隆道:“我不再喜欢吃鱼了!”
“为什么?”谢霁把鱼夹回自己碗中,有些惊讶地盯着闵情,她会功夫?
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闵情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视线移向谢霁,她眸子中的复杂、忧伤让谢霁有些读不懂。
望着谢霁,闵情想了许久,她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终于叹了一口气后,她开口慢慢道来:她掉落悬崖后碰到武一山的事,自己练武的事,武一山已经逝去的事,她那‘反八步赶蝉的事,最后自己离开夏殷泽的事。
闵情从手中掏出了武一山早就写好的遗书,交给谢霁。
谢霁红着眼睛,接住薄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着,打开信纸,里面的字似乎被浸过水,但依稀可以看出所写内容。
霁儿: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师傅可能已经不在人世,师傅这把老骨头了,能活到何时,师傅清楚的很。很高兴能收到你与情丫头为徒,师傅一生无悔了。只是情丫头‘反八步赶蝉’的最后一式,也就是八步赶蝉的第一式,师傅已经无能为力了。希望你们能了却师傅的遗愿,让情丫头把为师临终研发出来的‘反八步赶蝉’发扬光大,这样师傅死也瞑目了。
真不愧是武痴,死了还不忘他的武学。
再也忍不住,谢霁眼眶中含了许久的热泪,遽然而下,紧紧地握住双手,“师傅,弟子一定完成您的遗愿!”
闵情早已看过信中的内容,她早已哭过,武一山的死她也已经接受了,所以这次,她并没有如谢霁一般痛苦。
“将军,将军……”一个士卒匆匆忙忙冲了进来。
谢霁马上转过身,急急地擦着脸上失控的泪水,然后故意把嗓间放低,以掩饰自己的失态。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
“皇上,皇上已经在正厅等您了!”士卒咽了口口水才道出。
“知道了,你先退下!”谢霁没有转过身,看则很沉稳,实际上,他内心又开始慌乱了。闵情才到自己这多久的时间,他就已经寻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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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15)
在士卒退下后,闵情匆匆拉起谢霁焦虑道:“霁哥哥,你一定不能说出我在将军府中,一定不能说。”
把信又小心地折好,放入怀中,谢霁摸了摸闵情的额头,隐去刚刚的悲伤,换上温柔的笑容道:“放心,只要是你不想见他,我是不会让他见着你的。”
他已经知道闵情是因为不愿做夏殷泽众多红颜之一,他也知道闵情要的爱是唯一,而‘唯一’这两个字,他能给她。
闻言,闵情终于放下心中的石头。只要霁哥哥愿意帮自己,那她便可以放心的呆在沐夏城了。夏殷泽搜遍沐夏城,决不会想到她仍然会呆在这里。
“微臣参见皇上!”谢霁单膝跪于地上,朝夏殷泽行礼。
“霁兄,都说过,我们俩之间不必如此多礼!”夏殷泽扶起谢霁,若不是他,相信自己也不会如此顺利登上皇位,而他们谢家对自己的所做,虽说是为了报恩,但他却铭记于心。特别是谢霁,他的结拜兄弟,他从未欺骗过自己什么。
“皇上怎如此快便知晓臣已回府?”谢霁明知故问。
拧着眉头,夏殷泽疑惑着,难道闵情没有来将军府?那她又会去哪里?如果闵情真来找谢霁,他不可能隐瞒自己啊?
“皇上,皇上……”谢霁连喊两声,把拉回夏殷泽的思绪。
“啊,嗯!”夏殷泽应得有些不自然,他还是盯着谢霁,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皇上此来,可有急事?”谢霁毕竟成熟,夏殷泽的眼光再疑惑,他也能镇定自若。
“没,没有!只是许久未与霁兄叙旧,来找霁兄聊聊天罢了。”夏殷泽随便找着借口,他哪还有时间与谢霁叙旧啊,现在找闵情都来不及。
“那臣倒是觉得可以聊聊残月教与欧阳志的事情!”谢霁说得也未尝不是理,残月教如真与欧阳志再次拿手,那夏殷泽要对付欧阳志便更吃力了。
夏殷泽眉头瞬间拧成一股绳,闵情的事已经让他够心烦的了,可是残月教与欧阳志的事也确确实实很紧要。思了一下,夏殷泽决定先想好对付残月教的事情,再找闵情。至少他已经知道她还活着,并且还是女儿身。
久别重逢(16)
与谢霁双双坐于正厅居上坐椅,两人开始商讨起来。
其实谢霁又何尝没有想法,他是为了拉开夏殷泽把心思放在闵情身上,再说,国事第一,这是他作为君主应该有的,天生的原则。
“残月教与欧阳志的确已经联手了,他们已经在沐夏城内设下许多暗点,埋伏于各种行业当中。敌在暗,我们在明,要找出他们确实有点困难。再者,冷啸的武艺来无影去无踪,连你都……”夏殷泽露着愁色。
“如今只能想办法,把这些暗点找出来,彻底消灭,可是要找出他们似乎并不容易,先设下人去监视着欧阳志的举动,看能否有所发现。”谢霁分析着。
“目前只能这样!”夏殷泽有些无奈……
……
他们却不知,这一切对话都被偷偷跟来的闵情听入耳中。
冷啸,是那个邪魅的黑瞳教主,他为何又与欧阳志联系呢?又为何要针对夏殷泽?她记得他受了伤还努力地拉着自己,她还记得那血滴在自己额上的刺骨,她还记得他幽暗的眼神。她从没想过怪他,她不认为是因为他,她才掉落悬崖。相反她也学到了非人的武艺。
虽然自己决定离开泽,可是见到他困扰,她又心软了,她是否应该暗助于他?忆起三年前自己那信誓旦旦的誓言呢?都去哪了?
原来她是那么在乎他身边的一切。
泽,其实她离开他,却仍然放不下他,他成了她的烙印……
望着自己的双手,闵情思绪万千,自己这身武艺除了是自己的理想,其它更多已经变质为自己三年前许下的誓言——为了保护他。
就如,她来到这里之前,那白茫茫中的苍老声音:“孩子,你该守护的人不在这个世界,你不属于这里,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
也许他就是她所要守护的人,从来,她没把那句话放心里,如今她似乎能够模模糊糊的明白,这就是命运,就像她遇见他,仿佛是上天早已安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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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17)
送夏殷泽回去的路上,谢霁的心很急切,也带着不安,他知道闵情对夏殷泽的感觉不一般,三年前他就知道。所以夏殷泽在府上久留一秒,他都会感觉不安。
其实他也存在着私心,这是对夏殷泽的不忠吗?不是,他并没有问自己,而闵情也拜托自己别说出自己的行踪。 当然,皇上若是直接问他,那他也会如实禀告,但也会遵守对闵情承诺。
他是痛苦的,夹在他们之间,他喜欢闵情,他知道,三年前就开始喜欢了。他对他是忠诚的,一直就,从他懂事开始,父亲教导他对皇上要忠诚,他似乎不知道要如何背叛他。两个人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一个都不能背叛,而现在他却……
路上,夏殷泽、谢霁、侍卫,没有人说话,各自都在沉思着。
而对面两个行来的府上丫髻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正低头窃语,八卦着今早谢霁回来时,在府门口发生的事情。
“小茉,将军不可能深情的抱着个男子啦,你净胡扯?”
“真的啦,上午值班的几位大哥都说是自己亲眼见到了。”
“你可别玷污了将军在我们心中的形像。”
“是真的,那人还叫将军霁哥哥,叫得好甜呢,不信你去问王大哥,还有符大哥,他们都亲眼看见了。而且,那人现在还住进了将军的吟风阁呢?这全府的人都知道了,你还不信么?”
“啊,真的吗?”
当两丫髻走近时,望着眼前皇上与将军时,吓得愣在那里。皇上与谢霁的交情甚深,所以将军府上的丫髻侍卫都认识夏殷泽。
“参、参见皇上,参见将……”
还未待两丫髻说完,谢霁早已脸色大变,瞪着两人,仿佛要把两人活剥了般,“还不赶快滚下去,愣在这里挡道做什么?”
“是!”两丫髻欲匆匆离去。
“站住!”夏殷泽威严的声音响起,刚刚两丫髻的对话,在行的人都听到了。霁哥哥吗?三年前,每当闵情这样叫着谢霁,他经常妒忌他与闵情会有说不完的话。
“你们刚刚说有人叫将军什么?”夏殷泽紫色的眸子带着凌厉,带着不可抗拒。
(麦子现在开始‘挤牙膏’虽然不多,大家凑合凑合!)
久别重逢(18)
两小丫髻恐惧地望了望谢霁,见将军仿佛要吃了他们的表情,丫髻更是吓得直哆嗦,跪于地上,吞吞吐吐不知道应该如果做答。
“说!”夏殷泽吼了一声,如果猜得没错,闵情已经在将军府中了,而他最信任的霁兄竟然没向他提及。他明明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来找闵情的。
“是,是霁哥哥!”
闻言,夏殷泽猛地转过头望着谢霁,那眼神质问着谢霁,他欠自己一个解释,他在等他的回答。
毫不畏惧地对视着夏殷泽那幽暗的紫色双眸,谢霁过了半晌才回道:“没错,闵情在将军府上,可是她不希望见到皇上。而皇上并未向臣问起闵情的事,臣便没说。”
“你明知道我来的目的!她在哪?”他最在乎、最重视的两人,现在竟然合伙起来背叛着自己。
“臣不会交出她!”谢霁道。
“她在哪?”夏殷泽吼道。
“她不愿见皇上!”谢霁又拒绝。
“你!”夏殷泽气得一甩衣袖,不再理会谢霁,然后朝着吟风阁飞步行去。刚刚丫髻有说她住在他的吟风阁。
见夏殷泽朝着吟风阁的方向飞奔而去,谢霁皱着眉,提步追了上去。他答应了闵情,不告诉他,她的下落。
半路上谢霁追上了夏殷泽几次,却被每次被他挣开。他的功夫长进了许多,让自己想阻挡他显得非常吃力。
两人一路追追打打,一直到吟风阁门前才停下,谢霁急忙闪身挡于门口,目视着夏殷泽坚决道:“为皇上我两肋插刀,为她我赴汤蹈火,你们俩,我谁都不能背叛。如果今日皇上非进吟风阁不可,那就先过了臣这关。”
“好一个两肋插刀,又好一个赴汤蹈火,更是好一个两不背叛。而今日你不仅背叛了我,也背叛了闵情。”说完夏殷泽拔出闵情留下乌剑,‘腾’地朝着谢霁飞去。
急急抽出背后的黑月宝刀,谢霁迎上夏殷泽,这是他们有史以来,第一次以兵锋相对。乌剑与黑月宝刀相反,是轻兵器,所以夏殷泽灵活,而谢霁则是招招都带着巨大的威力。
久别重逢(19)
闵情站在楼上望围墙外交缠在一起的身影,她静静地望着,也静静地在思考着。她应该与他说清楚,自己不能接受他,哪怕他们已经……
泽,要我拿你如何是好。
跃起身,闵情直接从三楼飞身而下,素白的衣袍随风扬起,俨如仙女下凡。轻轻点于地上,闵情突然大吼一声:“都住手?”
哪知道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脱不开身。闵情有些发怒,为了女人,他连兄弟情谊都不顾。
迅速加入到他们的斗争当中,闵情是赤手空拳的,能与他们抵挡的便是自己那一身无人能敌的内力了。
见闵情突然加入,纠缠的两人均是诧异,而怕伤到闵情,两人稍稍分神。闵情却刚好借此机会,用足内力双掌一推,把两人硬生生地分开。
三人的位置程三角形。
夏殷泽惊愕地望着闵情,才区区三年,现在她竟然会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只是瞬间他又收住了惊愕,紫眸发着异常的光彩望着闵情,仿佛要看透她。
“为什么?”为什么不说一声又离开自己,夏殷泽问得很简单。
闵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竟然不敢认我!”夏殷泽握着乌剑的手,青筋暴露,显得他现在是无比的生气。
“你变了,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泽哥哥了!”也许该与他坦白。
“就因为全天下都说我风流花丛,喜爱美色吗?而你不能与其他女人同时拥有我?”夏殷泽笑得很讽刺。
闵情又只是望着他,脸上的表情代表着她的默认。
“你可又知道,全天下的人都可以给我定下这个风流的罪名,唯独你不可以,因为此罪的罪魁祸首便是你——秦明,我现在应该叫你闵情了。是你女扮男装,让我以为自己心理有问题,而喜欢上了同性;是你与我共患难,让我当着众人说出了对你的感觉;是你丢下我,跌落悬崖,让我恨透了自己。这三年来,我恨着你,却更恨着我自己。恨你为我奋不顾身,恨我无能保护你。你可又知道我这三年是如何渡过的?行尸走肉,你知道吗?行尸走肉啊!就因为你把它带离了三年!”夏殷泽控诉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那颗现在有跳动的心,告诉着他,她的回来。
久别重逢(20)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你那张可恶的脸总是出现在我面前,我想挥走它,可是赶不走,越赶它出现的越频繁。当然在无情楼看到你,你翩翩起舞的身影,你揭开面纱的那一刹那,你可知道我有多么震惊,可是我还是愚蠢的以为那不是你,我还愚蠢的认为你是男儿身。该死的女人,你的隐瞒,你的欺骗,你可知道我这里有多纠结,有多痛苦!”
夏殷泽向她控诉着,这三年,因为她,他变得不再正常,他本是正常的心理,却因她变得冰冷、残忍。
闵情有些控制不住而微红着眼眶,呆呆望着他,她从来没有站在他的立场想过,他对自己竟然会有了感觉,她以只有自己对他……其实自己应该了解,他若不重视自己,当然他就不会愿拿白玉印章,拿沐夏国来换自己一命,
“你……”
她哽咽了,都是她害的,如果早此与他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让世人说他风流,说他绝情。这一切,都是他为了遮掩世人的双眼,是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心理,这种虚伪的生活,让他很累很痛。
“闵情,情儿……”夏殷泽边喊着,边走向闵情,他的嗓子很沙哑,沙到能摩挲到她的心。
闵情还是呆立在那儿,她已经看不清他的脸,泪水在她的眼眶会聚,晶莹剔透,闪闪发光,就像两颗透明的宝石。终于他走进她,向她伸出他厚实而有力的手。
当泪水滑落的那刻,她看清了,看清了那张日思夜想了三年的脸孔,那张让自己发誓要守护一辈子的脸孔,不管他是否喜欢自己,她都愿意站在他的身后,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