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龇嘴笑了一下却牵动了伤处,无所谓的四处望望,面不改色地拿手拨开了他的手。
我就说嘛,怎么室内装饰得这么有情调,原来是……
我埋头回味了一下,片刻间小虎躯一震,瞠目结舌,脸上挂满了惊悚啊惊悚。
勾栏!那岂不是卖艺又卖身的地方。
“难怪伙计们都说你脑子里少根筋,果然比常人慢了半拍。”他忍俊不禁。
我却顾不上他,忙撩起袖子看了看,只见胳膊肘上布满了青紫的淤青,不消看也知道,只怕全身上下,也没一块好皮,怪不得觉得浑身腰酸背疼的。
我忙垂头蹲在地上,琢磨琢磨像是想到了一件事,一时间脸色苍白,活像见了鬼。
“你想到了什么?但说无妨。”他终于笑出了声。
“你方才说我是被老板打成这样的。”
“没错。”
“难不成是因为我不接客……所以才……”
“你?”话音一上扬,那美男子的音调与语气仿若是承受了奇耻大辱一般。
“就凭你?”他一手搁在我肩上,低头拍了拍,一副你别多想的模样,凑在我耳边说,“你还没那资历,你只是龟公。”
我舒了一口气。
龟公龟公还不至于卖……正所谓生活在最底下层的人,再苦再累也终究是人,始终要看尽人间冷暖,要知晓戏子无情。
等等,说到这戏子。
有龟公的地方怎能少了……我思绪一滞,埋头理清着思路,我是低贱的下人,而面前这个扮相尊贵之人口口声声称是我的主子岂不是……
我一拍大腿儿,乐了。
他手束在身后且威风凛凛地站着。我上下打量他,眼睛滴溜溜乱转,抬手抱拳恭维道:“小的一看就知道,这位爷不似非凡之辈。”
他斜睨我,唇角不经意荡出了微笑。
“您这气势这架势……想必定不是来欢场玩乐的官人。”我说毕悠哉游哉地腾出手挽袖子,敲了敲脑袋冥思苦,一双眸子含笑,“既然不是官人却又是我主子难不成……是迫于卖身的小相公?。”
他像是被我戳到痛处,脸上隐隐发青。
我幸灾乐祸地朝他斜了一眼,暗自嘟囔:“小倌还敢嘲龟公……二者都在风月场所混,统统半径八两有什么好显摆的。”
“嘿,你是看老子从没揍过你,你小子是皮痒了是么。”他拎起我的衣襟,目如刀子似地看着我,咬牙切齿般,握拳在我面上晃了一下,恐吓之,“信不信老子今儿个揍死你。”
瞧……他恼羞成怒了。
欢场上卖笑的人,统统都是身段好,语气狂,却手无缚鸡之力。
不过……
好似也有例外。
他手上青筋暴起,拳头握得也挺有力道的,我被拎起逼不得已,踮脚,凝神盯着他的手臂,方才留意他的手指,掌大且有股男人的力量,而出来卖的人理应拥有完美白皙修长的玉手,他却是没有的。
如今这拳头离我越来越近了。
“有话好说……漂亮小相公。”我双腿悬空猛地缠住他的,手拖住他的袍子。
他眉头蹙着,脸上青色又染了一层,拧紧了我的前襟,我一时间被他吓得口无遮拦,“主子,主人,大侠,英雄……”
他挑眉。
我眼神左右闪躲,心领神会,一把握住他的手,求饶:“壮士……”
他目光骤然精光一闪,眉宇间有舒展的趋势。
“壮士……”我立马明了,害怕得抖了抖身子,“饶命。”
他脸色渐缓,像是就等着我这一句般,“早这么唤我不就成了么。”
我欲哭无泪倒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睥睨地望着我,一脸满足,似乎心情大好。
我可是头一回儿,听到有人喜欢被唤作壮士。
一个欢喜穿花衣衫的壮士,真令人惊悚。
他像是逗我逗回了本儿,手束在身后打量着我住的屋子,不理我,径自抬起一脚从我身上跨了过去,作势悠闲地左瞅右瞅。
看着他诱人的背影……
我垂首沉默了,保持着摔倒成呆滞的姿势,眉尖一蹙,心里暗自琢磨着。
刚,捉了他的爪子。
他掌心略微有茧子……似乎是个练家子的人。
一个男人出来卖,着实不简单,难不成他是被压迫的?就算他这一练家子的人被泄了内功,可他方才捉我的时候力气可不小,我一龟公都被他捉在手里拎鸡崽儿似的。他若要走,还有谁能拦得住他。只是看这情形他像是甘之如饴如沐春风,似很自豪自己是勾栏里的人一般,难道世风日下,甘愿为奴为娼。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目光落至到地面上的衣袍上,这是一件碧绿的袍子,湖水般碧绿,颜色格外讨喜。我怔了怔,这件袍子可比穿在我身上的那件体面多了,甭管是谁的,忙一溜索拉近了握在自己的爪子内,只觉得它握在手里软得似水。
也不知给在我昏迷时探望我,并将袍子盖在我身上的人,是不是眼前之人。
忽然一道洪亮清越的钟声从外头传了进来,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了起来,那木梁似乎也被震得抖动了起来。
“不妙了,出大事儿了。”
第四章 公子们都属于我
啊……
何谓大事?
我闻声望向那男人,只见他搁下了从我屋里随手拿起的土罐子,目光凝神望着屋外某一处,蹭地转了身,甩着那身墨百蝶穿花的大袍没走几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瞅了我一眼。
这一眼真够惊心动魄的,剜得我骨头都酥了大半。
“不知壮士您还有何吩咐?”我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他收敛眉间的英气,垂落侧脸旁的卷发显得格外的俏皮,嘴边微一笑,“小子,你不打算跟过来么,万一让老板知道你又偷懒,这伤可就别想好了。”
他那句风凉话非但不恼人听着还倍儿的窝心。
感动归感动可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来由地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不安。我望了望握在手心里他人相赠的衣衫,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其叠好捧着怀里,才不情不愿地站立,磨叽磨叽蹭了过去。
这一会儿楼里四周静悄悄的,只怕是做事的还没起床。
堂上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穿着青衫袍子,负手于身后,低头来来回回地踱步兜着圈儿。中年男子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了的焦急之意,单手捻着一纸,再度望了一眼楼上禁闭的一间间房门,便敛色朝外头吩咐了声,“再敲几下钟,直到把公子们都召下来为止。”
“这大白天的敲什么丧钟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带着江南独有的糯软感。话未落,一席白衣作书生打扮的人,握着柄纸扇出来了,身姿风流无比,只是眉目间少了份阳刚多了些柔气。
楼上传来碰的一声,一扇扇地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阵阵的笑声,随后从那一间间门内出来,走下楼的都是妙人。
只是,都是男性。
我头垂得更低了。
……嘿,稀奇,这接客的都是男人啊。
一时间大堂里几复杂的股味儿扑面而来,万端香味袭来,淡梅,香茗,雨后翠竹……老面味儿……
等等,老面?!
“借过借过借过……当心烫……刚出炉的热馒头。”未见其人便闻其声,那桌子砰地一声响,四条桌脚抖了几下,一盆子白面馒头热呼呼地冒着白气搁在了桌子上,一个满脸横肉的人,拉着搭在肩头的粗布擦汗,“……公子们来得正巧,刚出炉的,尝个鲜儿。”
“屠老头儿,你这馒头是喂猪呐,我们可吃不惯这糙面。”我身旁的那名男子哼了一下。
“那是那是,俺自然是不会让几位尊贵的爷儿吃这种粗食,馒头是为下等公子们备着的,俺没想到您们会起这么早。”屠老头紧张地擦着汗,不安地望着化蝶等人,“厨房里正在赶着做呢,立马儿会送至你们的房内。”
青衫中年男子皱眉,却不露声色。
我瞅了一眼屠老头,再望望那群公子们,偷偷低下头,咧着嘴傻笑。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过了一般,痒痒又快乐哉哉。
呦,敢情伙食这么好哦。
这白花花的馒头还是糙面……
这味儿……光是闻闻便觉得香得让人难以忍受。
我一时间亢奋得难以自持,一爪子还没伸过去,就被打了个结实。
屠老头厉目望着我,眼里又满是惊讶。
我蹙眉,局促不安地揉着手。
“咦,昨夜这小子被抽得鬼叫了一夜,还没被打死呢。”屠老头望着我提出了质疑,结果话刚落,一屋子人都望着我。
我饿得很,眼巴巴瞅着他。
“果然是皮糙。经打。”他脸上横肉有些柔软了,眼里有些许不易察觉的慈爱目光,低头从盆里掏着吃的。
结果我等了半天,他却只赏了一个窝窝头给我。
得了,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好。
我默不作声地嚼着。
青衫中年男子望着我,目光里满是打量之意。
“赵管事,这会儿又出了什么事儿,非得敲那破钟,扰人清梦。”不知谁先笑了一声,一句话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在屋子中央站着的青布衫男子身上。
被唤作老赵的身着青衫的管事这才略有收敛了投向我的精光,一转眼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一副敦厚老实的摸样,脸上愁云满布,焦急之意难以言表,“出大事了。老板不见了。”他战战兢兢地将纸卷展开,“只在房里留了张纸条,说是他被仇人追杀只怕是呆不住了,收拾收拾东西一走了之,让相公们莫记挂。”
“他要是把卖身契送给我,那我还真不记挂他。”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人堆里响起,引得哄堂大笑。
“这楼儿和这剩下的烂摊子,谁收拾?”爱穿花衣的壮士蹙眉,目光疑虑地望着赵管事。
“纸上写着日常照旧,说是老板幸好寻来了一个私子,这几年隐姓埋名养在这勾栏里,磨练了几回儿也应该能上台面了。让各位相公们莫打鬼主意,毕竟卖身契还在,哪儿也不能去,楼照常营业,楼就留给……留给老鸨。”
一阵唏嘘传来,公子们沉稳的姿态全都乱了,目目相觑。
哦。
原来是要换新东家了。
我闷声咳嗽了几下,咬着难咽的硬窝头,规划我的人生目标,以前有多蠢我自是无从知道了,不过现今得讨好讨好那个人,好歹也要混个好日子。
楼留给老鸨?那就是母的咯?
偌大的勾栏全是一屋子男人,由一个老女人的管理么,啧啧此次壮举真是前所未闻。
我四处望望,寻着那人。
结果发现众人的目光全聚在我的身上,且一个比一个诧异,壮士尤甚。
啊?
怎么了。
那只握窝窝头的手被捉住了。
我一惊慌,吓得浑身发抖,又怕被打。
结果那个满面横肉的屠厨子小心翼翼的捻出了一个干净的帕子给我擦了擦爪子,他灰常有礼貌地鞠躬,和颜悦色地对我说:“您怎么能吃这么糙的食物啊,老宝,你坐坐先,我去给你炖些翡翠粥。”
我眨了眨眼。
沐浴在一群美男如水的目光中。
砸吧砸吧嘴,反复回味着那人的话。
他喊我什么来着……啊,老宝。
老宝即老鸨。
这么说来……咳咳,我咳得惨不忍睹,直一个劲儿地小捶胸,这偌大的什么勾栏是我的了?
我简直是难以置信,卷起袖子做了件在我脑子里盘旋了很久的大事。
埋下头,双手齐下,把一盆子的白面馒头捞起来逐个都咬了遍,狠狠地望着他们。
发觉……
每个人都很善意的望着我,甚至有几个公子还微躬眼着身子,眼里还闪烁着您继续吃的期盼。
原来,这事儿是真的。
并不是一场梦……
叼在嘴里的白面馒头滑落在地,我小身子板站立在大堂中央,怔了怔。
这馒头是我的。
这楼是我的。
这公子们全部都是我的……
KAO!天下掉馅饼也不为过。
第五章 初次见赠衫之主
“老板的私子居然是你!?”美人儿“壮士”斜靠在墙上,慵懒地抬手捋着额前微卷的发,修目灼灼望了我一眼,唇角勾勒出讥讽的线条,“还真是给你捡了个大便宜。”
我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配合着傻笑了一下。
“各位公子们该散的都散了吧,早些回去歇着。”赵管事微笑而立,话语恭敬却不卑微,动作稳重,挥了挥手,“今夜照常开门接客。”。
各种探究与好奇的目光在我脸上身上各个部分停留了一会儿后,众公子们伸着懒腰,捧着分发下来的食盒作鸟兽散了。
“壮士”斜了我一眼,也转了身。
我眼见着那抹暗红艳冶的墨蝶袍身影不疾不徐地混入公子们之间就要消失不见了,心里一急,忙疾急迈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却猝不及防触到了他隐藏在衣袖里的硬物。有些硌手,冰冰凉凉的。
他一僵。
我也怔住了。
他手腕上似乎戴着的是个镯子。只怕是上等的金子炼的,明明是只做工精细的玩意儿,触上去却有股别样的粗矿感。质感这般厚实,这该花多少银子啊,我情不自禁又摸了一把。
他身子戛然顿住了,回头望向我,霎时间狭长的眸子里有着强烈地不让人靠近的寒气。
我心头一震,忙收回了手呆站着,垂首搔头轻声唤他道:“……别走啊,我还未曾谢过你。”况且,我还有东西要还与他。
他嗯了一声,尾音拖长似有些疑问,朝我移步而来,明亮的袍子晃得我眼前全是一片红艳妖冶之色,“我倒不记得我有施恩于你。”他眯眼,目光移至我的手上,徐徐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么拖着我,最好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一怔,忙低头把衣袍交给他。
他一挑眉,这神情似乎在无声地询问我,这是做何?
“今儿谢谢你的衣裳。”我垂首摸了摸那料子,双手一递,“还你。”
他怔了怔,瞅了一眼那碧绿的袍子,笑了一下,“这不是我的。”
咦,不是他的。
可我明明记得在我昏迷的时候有人抱着我帮我顺过气儿,而且还有人唤那人公子来着,况且我这一醒来见着的人便是他。
奇怪了,若当初伸手帮我的人不是眼前的这名男子,那他干甚一大早跑来关注一名对他无关紧要且受了伤的龟公啊。
既然不是他……
那,这衣衫的主人还会是谁?
我还傻傻地捧着那袍子,手分外僵硬,早已伸了出去这会儿缩又不好缩,只眼巴巴地瞅着他。
“本公子才没那么好心。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也不知道那家伙当初看上了你啥,会待你这般好。”他作势望了我一眼。
我还想说什么,那“壮士”美男子已经鸟也不鸟我,径自就那么走了。
啊,他方才说了啥……那家伙?
我细细品了他的话,琢磨了半晌。
倒是旁边一直站着的赵管事斜了一眼那布料,又瞟了我一眼,插了话,“这是上头的公子的。”
“上头的公子?你指的可是住在楼上的公子?”
他淡笑着,只是摸着光洁的下巴,不语了。
我一挑眉,盯着那衣袍,寻思着赵管事的话,朝楼上望了一眼,只见纸窗并未关紧,缝里隐约露出了一个很清澈的目光,那人正对上我笑了一下,抬手一晃,窗便紧闭了。仅一瞥,却有惊鸿之效,令人无法忘怀。
这楼真不是一般的楼。
我心思全然没放在赵管事身上,紧紧盯着楼上,感叹万端。
……这家的公子长得真俊啊。
“哟,说白了您又忘记了啊,整条街上就咱这楼最有名望。咱这楼里虽说是公子无数绝色也不少,最近最得客人宠爱的就是化蝶与风筝两位公子。您这衣袍便是风筝的。”
我回了神,侧头望着他,“你就这般肯定?你咋知道这衣衫就是他的?”
“这衣襟上不是绣了字么,再说了这么好的缎料整勾栏里也只有他们二位能穿得起了,化蝶那马蚤男人喜好艳色,这般清秀的衣袍是不会差人做的,更是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化蝶,风筝。
我一脸迷惑,脑子里全然没了印象,只是觉得着两个大老爷儿们的名字忒女气,也不知是不是长得娘娘腔。
赵管事讶然地望着我,眉毛跳了跳。
我脸上挂不住,捂嘴讪讪的笑了,一不留神没能管住,心里头的话也溜出了嘴。
“你才娘娘腔,别诋毁我家公子哥。”角落里传出一句话。
谁,谁背地里骂我。
我扭身四处乱瞅。
“小三……欸,来得正好。过来过来。”赵管事一招手,很麻利地唤来了站在楼梯下正一脸敌意怒视着我的男孩。
这是个十三四岁,干干净净的男孩。
赵管事和蔼可亲地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发,“这似是你们家公子的衣衫,给他送上去。”
“好嘞。”小三应了一声,硬生生地从我手里抽走了衣衫,望了我一眼,瘪嘴,抬脚一晃便跑了。
我自知理亏,低头挠发。心里暗忖,这第一天就得罪了受宠公子的小厮,这可怎么是好啊。
“那小子被他家公子宠坏了,您也别太在意。”赵管事看了会儿我的脸色,顺势拉了拉袖子,凑过来轻声说:“您以后可别再这么说,他们二人那可是这楼里响当当的人物,上任老板也得给他们七分薄面。”
他说到这儿就顿了顿,我听完他这席话,更加恐慌与胆怯了。
“您兴许又不记得了。小的给您慢慢说,您尽管听着就是了。”赵管事瞟了我一眼,放软了声音,“化蝶公子就是穿着蝶纹红袍与你说过话的那名公子,他是咱楼里的红牌。刚才上楼的那小子是风筝公子的贴身小厮三儿,至于那风筝公子那更了不得了,是鼎鼎有名的头牌,许多大人都慕名而来就为一睹他的风姿……只是他今个儿身子不适没有下来,他就住在正上方这间房。”赵管事手一指,向上指着的那间,好巧不巧,居然是方才朝我一笑的那人的房间。
难怪笑得那么……
原来熟人。我就说嘛,谁会一早专程来为我顺气又送袍子的。这么说来,我们二人应该算是相熟的,只是我却记不得了。
“这楼里还有些忌讳的事儿,比如这二位公子相处得不太融洽,时不时会闹出些事儿来,所以老宝您还得费神多留个心眼。不过来日方长……您今儿个才接管这楼,身子又不好,得调养调养,需得先歇息,以后这大小事情我再与您慢慢说。”
我怔了怔,看着已然是空荡荡的大厅,一蹙眉,背着手于身后慢慢往回踱步,想着也对,正所谓来日方长。这楼就像是一堆大元宝朝我劈头盖脸砸了下来。砸得我神都缓不过来,还是去歇息歇息,补个眠,估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到往常的样子。白日梦偶尔做做就成了,不要太过沉迷。
么走几步,我就发觉自己身子板动不得分毫,连衣衫子都给人揪住了,我挑眉,“赵管事,你这是干甚?”
他脸上荡起一副高深莫测的笑。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