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台下正中央的一个棚子里的人纷纷站了起来,迎来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先不说那他袭狩衣是如何风流高贵,他容颜却是足矣让人撼动,生得那叫一个美,斜入鬓角的剑眉并没让他增添多少英气,反倒杂糅了一股无法言喻的中性之柔和,他就像是一抹艳魂。
令在场的人痴迷不已。
只是那瞳仁太冷太锐利,竟没一个人敢堂而皇之地与其对视。
他从进来到入座,视线便一直没从弹古琴的辛召身上挪开。旁边棚子里的江湖人士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比赛上了,在这位男子入座后,就几欲拔刀,十分警惕的望着他。
我纵身降下,身轻如燕,脚一点,轻立公子们身后在木桩之上,动翩翩风袂,轻若惊鸿,一手收起扇子,该收尾了。
那男人这才把视线从辛召身上移开,眉毛皱着,似乎极为的不满意,旁边有人恭敬的与他说着什么,他也爱理不理的,只是玩弄着手里的东西,待他再望向我时,盯着我的上方之后怔了怔,嘴角微荡,抿了个弧度。
实则,美人一笑,该是何等的赏心悦目。
可我头皮一麻,隐隐感到大事不妙。
夹在他二指之间,不停被他玩弄着的,似乎是一片很闪亮,黄澄澄的,打磨得很薄的金叶子。
“小心。”筝公子突然出声提醒。
我怔了怔,还未等我发完呆。
那原本只顾着饮酒,偶尔与身旁那位身着华丽衣袍的贵气公子哥搭讪的狩衣男子眯眼望着我笑了一下,身子顺势一偏,动作之快,我甚至没瞧见他扬手,当空便闪过一点金光,然后我便觉得了异样。
我上上方,支撑我施展轻功的天蚕丝断了。
我纵使在登台前想过许多种。
可能却始终没料到原来天蚕丝真不是天蚕丝。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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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多了,粗略更一下,这章可能还要修一修才好。嗯……这个男人,嘿嘿嘿,乃们应该知道他是睡吧?猜吧猜吧,贼笑之。
另外也宝最近听到了一则小道消息,兴许祖宗能出啊版啊了,具体情况等落实之后再告知吧,希望乃们多多监督催促也宝囤稿更新。╮(╯▽╰)╭两坑一起开的日子,真无奈……
第五章 今日我闻名了
棚子里端坐着的那位狩衣美男也不知打小练的是什么功,手劲力道极为巧。金光驶来之余荡起的戾风竟袭击得我有些站不稳,身形在空中晃得慌,心也噗通噗通没个着落。
我瞄到他嘴角微勾,手指搭在下巴处,眼神专注却似在笑。
顿时眉头一蹙,头疼得紧。
正所谓跌宕起伏的人生才算人生啊。
我“荡”完了离“跌”也不远了。
果不其然耳旁接连闷响不断,绑在身上的无数丝线竟忒地干脆地齐齐断掉了。
常年道祸不单行,真是一点也没错。原本远去的金叶子也不晓得被哪阵风刮来回旋了一遭,竟从后方袭来,精确无比地将我的面纱斗篷掀飞了。
半空之中,我这银面具脸露在众人眼中。
台下一阵哗然。
想必那狩衣男子也是始料不及,目光微怔地望了我一下。连带着他身旁的华衣男子也全神贯注地朝我看来。
我望着斗篷携着轻纱在风中打着旋儿浮来荡去,生生惆怅了一番。
想着终归还是印证了元启的那句话。倘若天蚕丝是伪劣的,我不慎掉了下来后,还有一块面具遮羞,不至于颜面大失。
眼下因为化蝶手中的丝线被人为地割断,冲击力之下,他也被连累得身子握剑一旋,反身席地而坐,硬生生掰了个剑诀,才不至于被人看出异样。此时也来不及分身抽空来接我了。
我顿时萌生了一种看破红尘,厚着老脸被人耻笑的觉悟了。
谁知在身子下落之余,余光瞄到一抹轻纱打着旋儿又荡了回来,我料定了拿是斗篷面纱,突然灵机一动,豪情万丈,身子腾飞了,胸口处突然升起一股力气,丹田处暖烘烘的,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脚尖一点踩了下斗篷,然后两脚交替借力,竟旋转着飞身下来……
一时间叫好声不断。
我却转得头有些晕,脑子也不太清白,下地时身形不稳,听得咔嚓脆响,我嘴一憋,只觉得痛得头皮发紧,生生将眼泪忍了回去。
这时我听到掰着剑诀的化蝶不为遗憾地说了一声,“唉,原来还真不是天蚕丝。”
我一闷,敛眉,正想涕泪双行地指责他一番,岂知袖袍张扬着,从袖筒里散出了许多铜钱和金叶子飞向了台下。
只听得哗啦啦地一声。
我一惊。
台下更惊,那些观客忙不迭地哄抢着那些钱财。
镇定如斯的风筝想来也受不住了,吹了个轻佻的音破空后,忍俊不禁地笑了,萧也离了唇。他暗自摇着头,来到我身旁,伸出手不落痕迹地将我揽住,施着力气支撑住我,举目望着台下着,头凑来小声与我道:“你倒是大手笔。”
我肉疼啊肉疼。
“一时失误。你说我要是让他们别捡,这钱还要得回来了。”
“许是要不回来了。”筝公子悠悠然地一笑,“你这次似乎是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人。”
我定睛一看,见台中央下方的那个棚子里,一袭华服的男子正捏着紧巴巴贴在脸上的金叶子,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而他旁边极美的狩衣男子,挑眉摸着指间的铜板,一双眼直瞅着我,看不出喜怒。
他赏我一金叶子,我还他一铜板,他莫不是嫌弃我小气了。
哎呀呀,银子不长眼,砸到他不是我本意。我眉头紧蹙,感到悲秋满腔,在台上左顾右看。
“你找什么。”
“金叶子。既然他送了出去,我就该代他收着。”
“莫闹了。你的戏演足了,该换我们了。”风筝笑望了我一眼,话语浅浅的,气息吹拂得我耳朵根子都是痒的。突然感到背部被人摸了一掌,这一掌还绵绵有力,我睁大眼,情不自禁地展开手臂,便觉一股力气推着我,单脚独立悬空,徐徐朝台下飞去。
我来势如此之汹汹。
台下旁人都被唬得退了好几步。
元启忙不迭地钻出人堆,默采也一脸兴奋地迎上来,双手将我扶住,巧用力稳住我的身形,“老板,真有你的,最后旋转立地那一招太牛了,怎么都没见你练过。”
我欲哭无泪,豆大的汗从额上流了下了。
“你脸色怎么不好?”默采这才有所察觉,扶着我走了几步。
一只手却悄然地按住了默采,从她手里接过了我,将我揽入他的怀,一阵墨香袭来,让我心跳如雷,只见温文誉很简短且干练有力的说了一句:“莫乱动,你脚踝扭了。”
“什么?!何时候的事情,我怎不知。”默采大惊。
我低着头指扣捏着面具,小心地拿袖子擦了把额上的汗,复又小心翼翼地将面具戴上,咬牙切齿地说:“从半空坠下,脚落地的时候扭的。”
“掉下来的?你方才是自个儿下来的?不是有天蚕丝么!!”默采想着声音大了些,忙压低声音捂着嘴,眼神迷茫,喃喃道,“难怪方才速度快了些,我也没见您有练那一招,老板好生厉害啊。”
我被他们搀扶着,来到棚子里坐下,遥遥望着罪魁祸首的那个棚。
只见华衣男子,举起酒杯嘴角含笑,朝我示意,一饮而尽。
而他身旁那个极为美的狩衣男的位子却是空了,人也不晓得去了何处。
我眯起了眼睛,生着闷气。
自己的腿被人小心地锤了锤,有个肉呼呼的手还捏了我两三下。
我低头,只看见元启仰着小脑袋瓜子,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十分讨好地为我捶腿儿,“……还疼么。”
我满心欢喜。
“方才我扔的铜钱金叶子你捡了多少?”
他憋脸,望了我一眼,十分失落地低了头,“没捡多少,他们都用抢的,我挤不进去。”
我甚感痛心。
默采悄悄捅了元启的小腰一把,两人默默对视,他眨了眨眼,似是懵懂,表情立马丰富了起来,“可是我弄到了这些。”
我怔了怔,瞧见他在自己怀里掏了两三把,锦囊,绿钱囊,金边绣牡丹的钱囊……一共十多个。全是鼓鼓囊囊的。
厉害啊,我由衷地佩服。
“除了您不小心散去的那些银两,去了医药费,剩下的这些还绰绰有余,稳赚不赔。”温文誉诚心赞道。
“是啊,我也觉得还是我们家的元启有本事。”
这时台上的奏乐曲调拐了个弯,我立马精神抖擞了起来,左右望着,扯着默采他们的衣服,让他们把我搀扶起来,我长身玉立,端的是良家男子的风度,银面具眼笑弯弯,唰地一下抖开了扇子,风流倜傥的摇着。
只见一曲终了。
台上一个个神仙似的公子们,抱着琴站立,缓缓望着台下。在众人们的尖叫声中,顾盼生辉,身形款款一动,朝一方走来。
众人面面相觑。
眼下数十位一夜何止值千金的公子嘴角微翘,朝我看来,让我如沐春风。想必就连京城也难得凑齐这般绝色。
其中,以清冷孤傲为首的筝公子之辈,别说是攸州首富了,就算皇帝老儿来了,他也不见得搭理一个。如今竟齐刷刷且极为敬慕恭敬地朝我鞠上一躬,施了这个大礼。
此举震动全场,引为佳话。
……而我,也闻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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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宝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那个……金笔点凤是啥意思?莫不是指风流皇帝在榻间手握毛笔调戏凤?脸红。
突然看到勾栏上了这个榜,脑瓜子里就想到了几日前,卧在榻上被美人儿坐跨腰间,背脊处被画满金凤的小凰寐。(不cj的也宝捂着鼻血飙走……)
第六章 这就是江湖啊
正当我春风得意,好不舒坦时,一众风流倜傥的公子之中偏有人使起性子,鞠躬之后便拨开众人,步履生风,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台。
他这一身衣衫是最为喜庆的颜色,将人显得高贵了些,风流了些不说,整个儿也在公子们之中更为醒目了。
此时却不理会众人的尖叫,脸棺材板似地,笔直走在我面前,偏又硬生生地说了句,“让。”忽而气急败坏地一屁股坐在了我方才坐的椅子上。
我讪笑着搓手,小声提醒道:“蝶公子,你也注意点形象则个。”
化蝶斜我一眼,从鼻里哼了一声。
我低头,灰溜溜地走开,尽量让自己在众人面前一瘸一拐得不那么厉害。
默采看不下去了,搀扶住我,“你发什么横啊,天蚕丝被崩坏了这档事不能怪咱老板啊。”
我悲戚戚地叹了口气。
“我计较的是这回事儿么。”化蝶瞅也没瞅我,只顾着冷哼:“老子从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儿八经朝谁鞠过躬。我们这群人之中,就你最年少,这一礼行得你可舒坦?”
我望着化蝶,唇边荡起浅笑,“甚为舒坦。”
“你你你……”
他“你”了半晌,吐不出一个屁,我仗着自己是老板,端得是一副直言不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恁地我脸皮这般厚,他却也敢怒不敢言,只是那手指却离我鼻子越来越近,我微微蹙眉。
辛召踱步过来,折扇一挡,把他的手给捂住了,“莫乱指,今儿老板可是风姿迷人,我若是女儿家赔本倒贴都要嫁给他。莫说是鞠躬了,让我脱裙脱裤裆都成。”
我囧之,别开脑袋,无视辛召深情戏谑的眼神,改而望天。
“嗟,狗腿子。”化蝶转而怒瞪我,愤愤然之余,剑眉蹙起,端的是惆怅,“你们一个个,竟没一个像我这般生气么?”
望月:“我倒是无所谓。行礼也是应当的。”
化蝶目光寒嗖嗖。
其他公子们一个劲儿地往辛召后头缩。
他见讨不来好处,便扭头转身,撩起袍子,抖了抖二郎腿,用眼角余光斜一眼筝公子,云淡风轻道:“我也就算了,你何时也来得这么没原则,就算是前任老板也得给你三分薄面,为何单让这小子蹬鼻子上脸?”
风筝一言不发。
我看看化蝶再望望风筝,一双眼雪亮,目光中颇为兴致勃勃。
筝公子不出声便是对了,他向来极能隐忍,复仇的蛰伏期长,一旦爆发便势如破竹,老天都极难挡他一挡。
眼前这个看似温和的人实则一点也不温和。这是我们勾栏苑里,大到卖身的,小到端夜壶倒痰盂的龟公都明白的事儿,偏化蝶看人的眼神与看古董一般拙劣,无法透过事物的表象看到实情。
所以此番他的挑拨,注定是以悲剧收场。
正当我沉浸在无限幻想中无法自拔时。
不吭声的风筝却忽而伸手拧了挑衅者的大腿一把。
主动如斯是我始料未及的。
不仅是我未及,周遭熟知他的人都没来由地怔上一怔。
蝶公子的讶然更不亚于被狗咬。
此番这个“咬人的狗”开口说了话,温柔地将话说得短而精炼,直攻主题,“滚开,位子让他坐。”
风筝口中的“他”,若不出意外,指的便是我。
蝶公子跳了起来,一时间激愤难当,“凭什么?!”
是啊,我何德何能……
我也委实在内心附和了一句,神情茫然,迷惑中又有些感激。
“他被人伤了。”风筝语气极为平静的指出了这一点。
旁人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我腿上,我虽戴着银面罩,却也不由得红了脸,众目睽睽之下,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复又一瘸一拐地坐回了席位。
可这一坐就得说些话啊,不然多尴尬。
“那个……不知是不是我多疑。”我斟酌了一下,尴尬地扭了下屁股道,“坐在对面棚子里的那位公子,他从方才就一直盯着我了。”
几个人齐刷刷地望向对面。
赵管事贴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是首富的三公子。”
我颔首,“一个人占了这么大的棚,好气魄。”
正说着,就看到那位华服公子哥儿,浅酌着酒,嘴角含笑着朝我们这边望来。我留了个心眼,发现他身侧那个位子仍旧空着,下阴招使绊子的极美狩衣男子离席后就不见了踪影,这不得不让我生生惆怅了一番。
“真他是望着你笑?”辛召啧啧称奇,禁不住打量了一下我这被银面具罩得只能见眼缝的皮相,“保不齐,认为你是个绝世美男。”
我一个激灵,忙蜷缩了身子。
“瞎说。他可是三公子,平日里不喜男色,我从未见他逛男娼馆和勾栏。”化蝶悠悠地说了一句。
“好个没眼见力的,你没瞅见方才三公子身旁坐着的男子有多美么。我一向风流倜傥又多情,却也自愧不如。”辛召叹了叹,“就算三公子不来咱勾栏,不临幸你,也不能污蔑人家不喜男色了。”
我抚额……
你这才叫污蔑,好不好。
“你没涉足过江湖所以也不怪你不懂。”化蝶慢悠悠举目地望向了对面的棚子,“那个极美的男子就是令整个武林闻风丧胆,欲除之而后快的宫归艳。”一言出,宛若一石惊起千层浪。
“你说的是大名鼎鼎的邪派,北边的暗宫之主宫归艳?”辛召捏紧了手里的折扇,眉头深锁,望向风筝,“蝶公子说的话是真的么?”
我看了眼风筝,见他沉默不语,一颗心又惴惴不安地怦跳了起来,突然心生不安,“你……方才在台上说我得罪了谁?”
风筝很是怜悯地望了我一眼,“宫归艳。”
我虎躯一震,迷茫了半晌。
赵管事一脸触动的望着我,说不出是钦佩还是报丧,“老板,您怎么认识那个邪头的?”
“啊……我与他不熟。”我忙不迭地澄清。
“这一棚子的江湖人士都想与他熟,恨不能将他剥皮拆骨,生吞活剥了,哪一个不虎视眈眈地瞅着他,你自然不能与他熟。”筝公子轻轻说了句话。
我低头拿手在袍子上搓了搓,捏皱了衣襟,又强作镇定的抚平了,一副很在意的神态,“我压根就不认识他。”
温文誉默不作声,他一介读书人似乎弄不清这江湖恩怨,只是留心听着我们的谈话,脸上的表情仿若在听今日的白菜是一钱还是二钱这般细致认真。
八卦不改的赵管事幽幽地叹了句,“既然如此,那又是怎么结怨的呢?”
是啊,怎么结怨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听得津津有味的默采终于出言打断了我们之间的话,“你们所说的宫归艳我是见过的。方才坐在棚子里的公子似乎和昨晚敲门躲雨想借宿的人有些相像。”
她整个人陷入了无限遐思之中。
“昨夜不是天黑路滑雨大看不清人么?”我疑惑。
“是啊。”
“你可不能因为二者都穿狩衣,就生生玷污别人的清白啊,三思三思。”
“是他没错了。我从未见过哪个男人把如此怪异的衣服穿得这般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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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