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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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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人在哪儿?”

少年讶然,瞅了瞅他。

“你且带路。莫耽误了医治地时辰。”

少年泪涕交加。忙不迭地爬起身。

二人就完全忽视了我地存在。一个领路。一个跟随。就这么飘飘悠悠地走了。

“嘿。这个人就奇了怪。白公子见死不救出了名地。什么时候倒成了活菩萨了。”辛召斜我一眼。捏着扇子。煽风点火。

“里头伤地可是四师之一。没听见宫归艳说隔三差五杀他一个么。说不准三日之后就轮你了。”

我摇了摇头。手负在背后。叹了声。跟了上去。

于是,这一治就花去大半个光景。

在这期间,我补了顿早膳,吃了两只馍,后又掰了半个塞入嘴。记得配菜是上了一碟酸菜,一碟酱黄瓜,两三粒花生。吃完之后一抹嘴,坐在凳子上发了会儿呆,哪儿都没去,直到午膳被人端上来后,我就记不得吃了什么,总之心里头空落落的。

终于,我终于耐不住性子,去敲了门。

正巧与往外走的弟子撞上了。

一张写满药材的纸哗地落在了地上。

“尊上,对不住。”少年弟子忙捡起抱住,宝贝似地,“小的要去抓药。”

我微微颔首。

知道这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稍微安心。

她还没来得及卸去易容术,那是一张与我一摸一样的脸,只不过额上地朱砂痣因为汗而熏染化开了,远远望去就像是梅花。

白少沉默,守在她身旁,只是静静的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忧伤。

“她已没什么大碍。”

“我见你写了满满一纸。抓药抓得很急?”

“这位青姑娘受的不全是内伤,打斗时不慎吸了毒气,所以旁人不好医治。毒被我逼出来后便再无性命之忧,内伤以后慢慢调理便是了。那药方上的药材多半是为你开的。”

“紫瘴阴掌要早些治。只可惜其中有一味药需到白灵峰上取,我已经飞鸽传书,托人快马加鞭送来,最迟明日能到。”

“劳你费心了。”我瞅了他一眼。

“这是应当的。”他玉容淡淡的,眉宇间的忧愁并未全散,只有在看向青纸时,眸里才多出股温柔。

“那时候笛匕与我闹别扭,总爱缠着我为她点梅花。”

我也顺着他地目光望去榻上。

屋内顿时陷入了安静,这时候睡卧的青纸突然翻了个身,吓了我一大跳,结果她又睡了。

白少缓神,抬手为她拉扯下滑的被褥,举止温柔。

我望着青纸额上的红梅印,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没想到我派的一名小弟子得动你,帮忙治易容大师。你也不见得像传说中那救。”

白少地脸有些动容,眼珠转动,望着我,“起初少年传话的时候,你脸都变色了,我想她一定是你重要的人。你想救地人,我怎能不救。”

是以,我脸黑是因为宫归艳的豪言。

“我知道你在恨我当日的袖手旁观。”

许久之后,他才说了话,“我在白灵峰上,初学医术时也曾救人。当初很多人上山求天师医治,我年少气盛,见他老人家不搭理,便自己翻书琢磨。”他眼里含笑,很是悲伤。

“那时候违背师训私下救人犯了不少错。世上一些奇毒的解药需要在患者身上反复试炼才能得出解法。天师性子顽,但凡我救一人或是开错一贴药,他便我跪罚外加禁足三月。”

“后来我也看明白了。只有少救才能少罚,想要早点修成下山,便要懂得冷眼旁观,知晓舍弃。”他微微一笑,“慢慢地性子也养成了。”

真是有什么徒弟就有什么师父。多好的一个善良胚子啊,被那老头儿糟蹋成这样。

这个百家天师,性子真是奇怪得紧。

我坐在他身旁,很在意地瞅一眼袖袍,“手腕上的伤,都是被天师责罚的么?”

“也不全是。我们不说这些了。”他眉目舒展,“别使性子。乖,让哥哥给你把脉。”

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我寒毛炸开。

他指比寒冬腊月的雪还要来得冰凉,我被冻得一激灵,却也忍住了。

“我还有得活头么?”

他眉头蹙起,像是察觉了什么了不得地东西,惊讶之后便有些释怀。

我瞧着愈发觉得不对劲,正径自悲哀地想,要不要预备着办身后事时,手却被他牢牢地握住。

他说,以前我是没能力救,为保全自己,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后来,是想救的人已经不在世了。

如今,你是笛匕唯一地亲人,我倾其性命都要救你。何况只是区区的毒掌。

正当我微微怔愣之际。

白少地手撤离了我的脉,嘴一抿,“不能再拖了。明儿个便治。”

“他们说解这个毒需要脱……脱脱光了才能……”

“关乎性命,何必在乎这些小节。”白少怔了怔,又补了一句,“何况我也要脱,你不见得吃亏。”

我顿时石化,老脸红了一遭,感动期盼又羞愤之余,却发现有股视线灼热袭来,青纸掀着眼皮一眨不眨地望了一下我,又望了望白少,最终实现落在我们相叠地手上。一时间仿若回光返照,这个回光返照的人还多了个闲工夫,吩咐下人把白少的吃食住行都安排个妥帖。

为此,我不得不抱怨一下。

据他们所传,当初我住在桐栖阁,薛凰寐住在凤凰居。正所谓有一句话叫,梧桐之枝,凤凰来栖。它们都位于寝殿之内,而且两个房的床榻暧昧到只隔一堵墙,曲径相通,还共享一个内院。

而现在我住在薛凰寐曾住着的地方,梧桐栖却住进了白少。

其中的寓意再明显不过了。

白少显然不懂这里面的意思,欣然接受了。

第四十二章 惊人往昔

脱衣,治病。”

我翻了个身,朝左侧卧。

“二人独处一室,身上不着寸缕。”

我朝右边翻身,最终睁开眼,倏地坐了起来,恨不能把被子捶一遭。

怎么办,完全没睡意。

一闭眼,满脑子都想的都是白少鹫明儿要为我治病的事儿。

我愤懑至极,干脆起身穿鞋,一鼓作气打开房内的后门,来到小庭院里散心。

月光照在梅树下,却见白少鹫一袭青莲袍,已坐在石桌旁,独酌。梅枝影撒在他身上,银辉下毫无遮掩地勾勒出背部曲线,此刻的他毫无设防,有些诱人。

“睡不着么?”我踱步上前,轻声问。

“咦,原来我们的内院相通。”他怔怔望了我许久,被雾气蒙住的眸子里闪过诧异,恍然笑了,如玉雕般的面容上微微浮现诡异的红晕。他伏在寒冷的石桌上,手搭在额上,修长白晢的三指捏着酒杯,顷刻间青丝散落一肩,他似是低语自喃喃,醉醺醺地道:“我许久都没睡过踏实觉了。”嘴唇一裂,又笑了,“谁能让我好生睡一场,我愿意倾其家产。”

这个人。当真是醉了。

……还醉得不轻。

我失笑。摸了一把他地脑袋。“傻吧。白公子不是会治病么。就算治不了自己。点支迷香总会吧?”

白少鹫身子一震。很乖地让我摸着。眼微微眯起了。一刻沉沦。享受着。眉宇间生起淡淡寂寥之色。沉默了。许久后才说。“每到深夜。我总会想起以前地事。”

“以前么?”

“杏花下。我吹笛。你们姊妹一个抚琴。一个描丹青。”他青丝倾泻在身上。月色下脸上荡起一抹笑容。温柔似水。“笛匕说过她以后想生个女儿。待孩子长大后就送去苗疆或是白灵峰。让她学会绝世神功。可我那时候却觉得若是能有个龙凤胎就更妙。”

“岂料转眼间,时隔多年,再忆往昔皆成空。”

寂静的夜色之中他的声音清冷,分外惹人疼。

他睫毛轻抖,缓缓闭上了眼睛,就这么侧趴在石桌上,像是要睡着了。

我望着他落寞酒醉忘形的样子,微微有些感伤。

所谓的忆往昔,记的只是寂寞,能让他如此伤情的只有我姐姐,而且也只能是我姐姐。

想到此处我的心陡然沉入海里,再无半点儿波澜,手搭在他肩上,“天寒了,进屋去吧。”

“……唔。”白少鹫迷惑又惊,反手一把握紧捉|牢,缓缓放在胸口,捂住在心头。只是一声又一声唤着这个名字:笛匕。

他说,莫再离我而去。声音尽显凄凉与无助。

“我不走。”搭在他肩头地手执紧,就要搀扶他起身。他微醒望着我,眼神朦胧。

“但是。我姐姐已死。”我凑到他耳边,唇边吹气,“少哥哥,我是笛歌。 ”

白少鹫突然眉头一蹙,拧得死死的。

躯微震,脸色惨白,呻吟出声,不动神色的将身子缩了一下,手收紧了些。我见不对劲,忙捉住他的左手腕,只见先前看到的那条小蛇正系缠在他手腕上,蹿上来就要咬我。

”他右手动作极快,捏住蛇七寸部位,扔了出去。

他左边腕子上沁出两粒血珠,这伤痕明显是被蛇咬的。周围还有不少紫青印,咬的不止一处,而且其他伤痕看上去有些时辰了。

“有毒?”我低头就要吸。

“不碍事的。这点毒对我没什么威胁。”白少鹫渐渐清醒了,手缩入袖袍内,捂住,嘴边抿起无奈地笑容,“反倒只有疼痛,才能让我暂时忘记一些事情。”

这个仁兄,很自虐。

他眼里涌出的忧伤,看得我心头一紧。遂放软声音问:”

暗宫,可有祭拜我姐?”

“没。”他低头苦笑,许久之后,歪着脑袋,一双剔透如琥珀地眸子望着我,“但是关于你姐姐的一件事,理应让你知晓,你想听么?”

“当然。我想听。”

月辉柔和,映得他格外的孤单。

白少鹫只是闷头喝着酒。一杯又一杯。

我觉得这或许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许久之后,他说,当初在白灵峰上学功夫时,有一个宫魔头在山下跪了整整三日,只为求天师救他的娘子,可那个时候天师正巧外出云游,于是那个男人便走了,走得很是失魂落魄。

“那个宫魔头是宫归艳。”我淡淡地望着白少鹫。

眼前素来清冷如月地男子脸色怆然,捉住了我的手,脸上浮现地神色可谓是痛苦,“其实我可以救的。我却没有出手。那时候我正在室内抱着弟子们给我带来的骨灰,万念俱灰。我不知她还活着,也不知她竟赌气嫁给了宫归艳。你可晓得当日宫归艳告诉你,他的贱内是笛匕,我有多揪心多恨自己。”

“倘若我知道那是笛匕,我是决不会让她死的。”

我瞅一眼身旁这个捂住头,像个无助孩子的男人,只能叹一声,自作孽啊。

“那会儿姐姐得地是什么病?”

“疲乏力竭,内力被吸食了大半。五脏俱毁。”

他果然道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何人下地手?”我动容。

“是啊,何人。”白少鹫苦笑,“我曾想过要为她报仇,我甚至认为是她夫婿利用了她。可是我今日给你把了脉。”

“有什么不对劲么?”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处,心绞成一团,疼痛袭来。

“你能杀了薛凰寐取而代之,成为鸣剑派的尊上,定是武功非凡,笛歌……”他一双眸如秋水,隐忍疼痛,笑得有些悲凉,“你小时候性子文静,又未习武,内力怎能一日突飞猛进。

我为你把脉地时候微有用真气试探,你体内有两股力在抗衡。相斥又相协。想来笛匕是把内力都渡给了你。”

凉风习习,将我一腔愁郁吹散。

“你是说,我姐姐因我而死,是我杀了笛匕。”隔着一张石桌,我站了起来望向他,内心万般情绪袭来汹涌不息,很奇怪为何我的声音却能如此冷静。

“笛匕打小就这么疼你。但凡你们两个出事,她定是先护你。”

白少鹫握住了手里地酒杯,怅望杯中琼浆玉液,“这一切只怨我,怨我没能及时找到你们。是我没能好好守她,不怪你。”

我静静地着他有些恍惚,还想着这一切,耳旁又徐徐传来了他的声音。

“歌儿,当我看到你时,竟发觉你的一举一动笛匕那么相似。你许是心存内疚,想代替你姐姐活下来。可当我见到你与公子们那些事……”他不再继续往下说,目光悲伤,勉强笑,“你不该过这种生活。我不知道这些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你姐姐当初这么做,定是想让你过得好好的。你不该这么糟蹋自己。”

一轮弯月高空挂,梅枝稀疏。

影落残败,添几分无奈。

“你是不是很庆幸,如今尊上是我而不是笛匕。”我喟叹出了声。

“不。你错了。哪怕她花天酒地,包养男宠,就算她站在这儿耻笑我都行,哪怕她伤我,我只希望她还活着。”

月色下,他眼珠转动,望着我,神色哀伤。

一双寒眸动情,含悲悠悠。

“呀,这谈情说爱的怎么也不关个门?”一道声音传来。

第四十三章 吃否,不吃否

哎呀,这谈情说爱的,怎也不关门。”

话音刚落,化蝶款款入,手里端着木质矮脚托盘,上头摆着两只青黄釉碗,也不晓得碗里装着什么。

“我记得房门是关着的。”我质疑。

“那就是不经用呦,一推就开了。”化蝶眼里含笑。

我顿时怅然万分,“敢问壮士,你用了几成内力推?”

“瞧你,把我说得蛮子一样,其实我还是挺温柔的。”化蝶故意很“温柔”的走了进来,俨然下足了功夫,步态轻盈,步步生莲花。瞅了我与白少鹫一眼,挤入我们之间,晃了晃肩,生猛地把我们分开。

委实让我有些青筋外冒。

“听说你晚膳吃得甚少,我给你备了甜汤。”化蝶俯身将托盘放在石桌上,端着一碗放入我手里,觑向白少鹫,捋发笑,“不知道白少侠也在这儿,所以没准备你的。要不我再去吩咐下人?”

“不用,夜深我该回房了。”白少鹫冷冷地看了一眼化蝶,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转而拍了拍我的肩膀,神色立马温柔了起来,“虽说甜汤滋补,五果汤又健脾暖肺,但你身上有伤,不易多吃。”

我自中了招毒掌后。人人都道我身虚体寒。该多吃些暖身地才好。可没听过甜汤相冲这么个说法啊。

我敛眉深深觉得疑惑。正待要问个清楚。岂料白少鹫飘然而去。公子溜得还挺快……于此同时一股淡淡地香气。随风化入空气中。

“什么味儿?”化蝶蹙眉。食指捂在鼻子上。

我小虎躯一震。这位壮士每每施展迷惑催眠术地时候。都要燃香伴之。因此对香气尤为敏感。

“他刚才拍了我地肩。”

“除了医人还擅长什么?”

“那便是了。白公子做派端正甚少逾礼,想来他抚在我肩头,拍的那么一小下,定是意味深远。”我眼珠转动,笑道,“莫不是下毒了?”

“哎呀,他大爷的。这可怎么是好。”化蝶眉狂抖,探出手便想捉着我看个究竟,却在中途停住了,一双手愣生生地止在半空。“不对劲啊。白少鹫那小子与尊上是故友,待尊上这般好,还说要为您疗伤,不可能出尔反尔加害您。”

“说得有理,那便是准备毒你了。”

我眉目舒展,端的是四平八稳,总归是放下心来。

“来,我们一起喝甜汤吧。”我眼弯弯,上前一步。

“不不不,别过来。”

化蝶戒备地望着我,后退着,一溜缩,夺门而逃了。

我笑着腾出手,把门给闩上了。

瞅了一眼被拍过的地方,不经意地吹了吹,些许白色粉末飞扬,落入碗内。

“五果汤可是个好东西,一人尝怪没味的。“我灭了烛火,移动视线,望向被月光照得亮澄澄的床榻。嘴边露出了一抹笑容。

壁上有些许湿气。

石阶弯弯曲曲,似乎比记忆里地还长得多。

“子墨兄,我来看你了。”声音在地底下荡着再回入耳中,分外的清冷。半晌没见回答。

只见这个残废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手袖一歪,拿手抹了把嘴。

我微觉奇怪,疾步上前。他转身望着我笑得温柔。手指搭在轮椅上,屈指蹭了蹭。

在他不远处,正有一只蜷缩成团,通体碧绿夹杂铜钱花纹的蛇。七寸处皮被撕开,破了个洞,已经无血可流,此刻它难受地翻滚着,枯草被卷在了身上,痉挛抽搐着,活不久了。

我怔了怔,勉强回神,很体贴道:“要不要漱口?”

“多谢。”子墨伸手迟疑片刻,望着我笑,跃过拿了另一碗。

我盯着他的唇。

平日因为能喝的水不多,他唇有些干下喝足了血,被滋补得很是腥红。

子墨微挑眉,端起饮了口,姿态优雅,神情有些嫌恶,“让你见笑话了。

今日孽障畜生多了些,也不晓得毒蛇怎从气孔里爬了进来,险些伤我。如你所见,凡是对墨某不利者,我将付以十倍百倍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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