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开,我也只能一起陪着了!”
玫猛然抬头看着他,满是不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浩摸出口袋中的银色脚铃,弯腰替她重新戴回到左脚踝后,起身郑重地说道:“既然土扈汗王用‘锁魂铃’来锁住自己的爱人,那么我也要用它来锁住你。 ”
玫带着浓重的鼻音,娇嗔道:“真正的‘守魂铃’早做了汗妃的陪葬,我戴得不过是复制的赝品。”
“我知道。”浩摊开手掌,笑道:“那请你鉴定一下,这是赝品吗?”
望着面前的红色绒盒,玫咬着唇瓣说不出话来,浩见状主动打开盒盖,单膝而跪,浅棕色的眼眸闪烁着星辰般的璀璨光芒,问道:“美丽的小姐,请给我这个荣幸,让我照顾爱护你一生一世,可以吗?”
躺在绒盒中央的钻戒亮得夺人心魂,玫的手指在戒指上方停滞了许久,忽然用力地合上了盖子。浩涨红着脸站起身,含着丝愤怒地问道:“为什么——”
“你能陪我多久呢?这里没有电脑、电视,每隔五天才会有人来送些食物和书籍,也许初时会觉得很新奇兴奋,但时间久了,便会觉得枯燥乏味。”玫摇头冷笑道:“届时你对我的爱便会化为满腔怨恨,所有的美好记忆会被喋喋不休的争吵所取代,我们会真正地被埋葬在婚姻的坟墓里,成为名副其实的怨侣。我不想有个如此悲凉的结局,真得不想啊!”
“傻瓜!”浩神情缓和下来,亲昵地拧着对方俏丽的鼻尖道:“没有电脑和电视,咱们可以装发电设备和卫星啊,感觉枯燥厌烦了,我可以溜出去透气旅游。族规限制了你的人身自由,难道也要限制我的吗!”
“那倒没有。”玫显得很震惊,喃语道:“因为从没有人留下来过,所以从未制定过这项规矩。是啊,为什么没有人想到呢——”
“天才和庸才是有区别的。”浩颇为得意地颔首,拿出戒指套进玫的左手无名指中,目光柔得能挤出水来,“无论是肉体还是灵魂,你已都被我牢牢的禁锢住了,和约即刻生效,期限是永远。”
玫仔细打量着指间的钻戒,怎么看怎么喜爱,再是没有勇气取下。浩展臂将她纳入怀中,深吸了口气闭上眼,两人便在幽暗的石室内相拥而立,久久不愿分离。
“姐,你可以走了。”
清冷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浩转身看着站在数米外的娟秀少女,显然她是来送食物的,手中拎着沉甸甸的挎袋。
“六月——”玫颇为不忍地说道:“姐姐对不起你!”
六月的目光划过玫的手指,随即开颜而笑道:“姐,你的誓约失效了,可以和姐夫一起离开陵墓。查干巴拉大叔的车子,还在外面候着呢!”
浩狐疑地看向玫,见她神情内疚地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着滚,不由自主地握住了其颤抖的小手。 六月放下挎袋走近两人,红着眼对浩道:“自从知道姐夫千里迢迢赶来和静,是为了寻找姐姐的那刻起,我便有种笃定的感觉,你一定能把姐姐带出王陵。”
浩敏锐地察觉到了姐妹俩之间不寻常的气氛,忍不住问道:“如若玫走了,那么由谁来守陵呢?”
六月凄迷地笑了笑,指着自己道:“还会有谁呢?”
浩吃惊地看向泪眼婆娑的玫,随后摇头道:“不可以,如若所谓的幸福必须建立在别人痛苦的基础上,那么无论我和玫走到天涯海角,都无法逃避内心的愧疚。六月,你还年轻,有大把的青春岁月可以挥霍,不能把生命浪费在这座坟墓内啊!”
“姐夫,你真是个好人。”六月哽咽,又转向玫道:“姐姐,你的眼光不错,挑了个真正值得托福终身的爱人。”
“六月——”玫似打定了主意,神情坚定地说道:“你现在便离开,权当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走——”
火光之下,六月的脸蛋纯美得犹如公主,乌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对方道:“玫,你已没有资格命令我了。从此刻起我才是王陵的守护者,现在请你们立即离开此地,否则便是违背祖训,将受到族规的处罚。”
女孩清冷的声音在石室内久久回荡,浩感觉玫的手在自己掌中逐显冰冷,正预备开口说话,却被一把拉着向外走去。
错综复杂的墓道依然潮湿幽暗,虽然浩己经没有了初入陵墓时的紧张恐惧,但显然也没有脱离困境的愉悦欣喜,脚下的甬径不断地向前蔓延,此刻他的心中突然闪过了个想法:究竟有多少青春烂漫的女子在这座陵墓中埋葬了自己的一生?如若自己不曾坚持着来此地寻找玫,她是否会在黑暗中永无止境地等待,直至最后死亡的降临?
浩心头不由一阵惊寒,越发握紧了玫的手,两人走至墓道的尽头,玫转过身掏出黑布布条道:“老规矩,你明白的。”
浩点点头,忽然又按住玫伸来的手问道:“能告诉我,誓约失效的因由吗?”
玫的眼中带着抹哀怨,叹息道:“婚姻。只要对方愿意娶守陵人为妻,并答应共同呆在墓中终老,誓约便失效了。”
“太简单了!”浩脸上顿时乌云驱散,爽朗地笑道:“咱们出去后替六月找个丈夫,不就可以解决难题了吗?”
“守陵本是极为虔诚神圣之事,怎么能作弊取巧呢?六月之后是我的小堂姐,小堂姐之后还有小堂妹,她们也是我的姐妹亲人啊!”玫说道:“我们族中的女子向来都有共识,宁缺勿滥,如若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便宁愿一辈子守在陵墓里。况且人心叵测,早年有位姑奶奶的男朋友便是为了贪图墓中的宝藏,故意答应婚事,最后罪有应得地误中了机关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