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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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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奶酪刺激得咽喉作痒,兰吟忍不住捂着嘴连声闷咳,咳到后来鼻眼通红,泪水肆流,手中的碗盏骤然被扫落在地,破裂的瓷碎声似砸在了每个人心头,顿时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粗重的喘息声在寥涩的空气中回荡。

“我说了放下碗的!”达什汗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以为这般虚与伪蛇,便可让我心软吗?”兰吟仰起因咳嗽而泛红的脸,不解地道:“你说甚么?我不明白?”

达什汗轻笑了声,碧眸寒光熠熠,嗓音沙哑撕灼地道:“半夜只着单衣站在堂口上吹风,将治风寒的药偷偷皆喂了花草,饿得眼冒金星却仍不愿饮食,你不就是要以此来要挟我吗?你料想我必然会心痛,会向你服软,会放了茜红和巴根?”说到此处,他冰冷的眼中燃起簇火苗,恍若要将眼前之人燃烧吞噬,“你料想的不错,我是心痛了!”

兰吟看着他将手探入锦衾内握住自己的足踝,滚烫的指尖沿着冰冷的肌肤摸索到守魂铃上,轻轻一捋铃声便不住作动。达什汗勾起嘴角道:“我心痛自己当初何必如此固执?既然一个守魂铃便可换来你的温柔谦逊,又何苦耗心费力地去博你欢心呢?诸多辛苦付之东流,得不偿失啊!”

深秋露重,寒意沁骨,兰吟裹紧了身上的暖褥,恢复苍白的脸上浓饰着死寂的冷漠,半晌她幽长地叹声道:“这般相处下去,又有何意思呢?”

叹息声似腊月里吹过林间的北风,凋零了遍地枯竭,达什汗心中一凛,甩手站起身道:“有意思,只要我觉着好便是十年,二十年也过得!”说罢,毫不滞留地向外走去。

房门骤敞,他凌乱的棕发在萧涩的风中逐舞,孤寂的身影伴着最后抹日光逐渐消失在黑暗中,空院无人,只依稀可听到哀哀狼啸,匝地悲声——是的,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光阴弹指而逝,即便到那时彼此间只残存下无尽的恨,即便到那时生命的愉悦早已被磨噬,即便到那时世间的色彩皆风褪成灰,你——也只有你,必须要陪伴着我,陪伴着我直至走到人生的终结!

圃冷景清,正阳无力,曲折的甬道上秋色荏苒,特木尔走过片菊丛但见空篱幽缀,满地残霜,禁不住驻足怅望,抱思西风。莎林娜曾赞叹这片菊圃的美丽,婷婷傲世,暗香飘动,自己却甚是不以为然,他讨厌栽植在这汗宫里的所有花花草草,更厌恶在世人眼中所谓的那些娇柔美丽!

满园花草何用?既不能结出丰硕的果实又无法填饱辘辘饥肠,尽心浇灌培育之下只是绽放了稍纵即逝的美丽,空留下无限愁怅离索。娇柔美丽何用?既不能担负起繁琐的家务又不能产下强壮的后代,赏心悦目的皮囊下裹着副不堪重任的脆骨,最终只能被残酷的现实所吞噬。

美丽的容颜,娇弱的身躯,肆意的任性,这种种的相似无一不令他想起自己的阿妈——自己那死于抑郁的阿妈。本性多愁善感的她生于富裕之家,只因与身为奴籍的阿爹暗生情愫私厢结盟,被震怒的外公赶出了家门。于是贫瘠的生活逐渐磨灭了激|情,现实的无奈再也不能维系和睦,成婚不足三月的阿妈跑回到外公家请求宽恕,却由于身怀卑贱的野种被拒之门外,被阿爹接回后她便一病不起,在经历生产之痛后病况尤甚。自己从记事起每日便是在阿妈的责骂和哭嚷声中渡过的,看着阿爹日渐驼弯的背脊,布满皱褶的苍颜,以及在阿妈的漫骂声中仍不辞辛苦照料她的卑微妥协,自己心中犹生出罪恶的想法。只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望着阿妈被病痛折磨得不堪入目的容颜,浮肿的身体散发着无法清洗的肝臭,空洞盲目的眼毫无焦距地望屋顶喃喃呻吟,自己方才惊觉当初那一闪而逝的念头是多么的邪恶,邪恶到足以令他死后被打入地狱深处,永不超生!

阿妈的死并没有成为他们这个家的解脱,反而是将自己拉入了更深的沼泽。阿爹疯了,他再也不是那个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勤勤恳恳的马夫,再也不是自己那个慈祥和善,笃实善良的父亲,他每日里在草原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但凡看到稍有姿色的年青姑娘便会冲上去又搂又抱,又哭又笑,诸多治疗无效后只得将他锁在房内不得外出。两年后当自己被选为侍卫脱离奴籍的当天,欣喜若狂的他回到家中迎面而见的却是悬梁自尽的阿爹,那一日也正是阿妈的忌日。

美与丑,善与恶只是一线之隔,此后纵是似穆黛那般的国色天姝也不曾在心中留下半丝涟猗,直到在那年的那达慕大会上,自己看到个貌不惊人的女子从狂獗的马群中徒手救出了名年稚的童奴。她身份尊贵的父亲和未婚夫在经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后无不气得顿足跺脚,贵族们也纷纷围上去指责她的鲁莽冲动,可她——我的莎林娜,充耳不闻闲杂之声,只是落落大方地抬手拭去额头的汗水,仰望晴空露出抹怡然遂意的笑容。那一笑是世间最美,丹心蕴秀,无人能及!

“是我看错了吗?”诺敏怪声怪调地在身后拿腔道:“咱们的冷面大将军竟然站在这里赏花?都说怀孕的女人性情起伏不定,可没说男人也会改脾气啊!”

特木尔淡咳了声,回首不悦道:“你这喳喳呼呼的嗓门,不作女人真是可惜了!”

诺敏眯起眼,笑得甚至灿烂道:“此话若是传了出去,你特木尔还没走出宫门可就要被女人丢的鞋底给砸死!难怪最近老被陛下修理呢,你这嘴也忒臭了吧!”

特木尔冷哼了声,待望见他肩上所挎的药箱不禁皱眉道:“隔三岔五便招王都中的大夫进宫会诊,难道汗国中只有她一个病人,其他百姓不用看医问药了吗?”

闻言诺敏敛起笑意,走到花圃前与他并立正色道:“听我一句忠言,时值多事之秋你更要谨言慎行,稍有不甚便是杀身之祸,平日里他纵是与咱们再亲近,但终究君臣之界不可逾越。上次玩忽职守的侍卫宫女杀的杀,关的关,连巴根都不能幸免,更何况现已到了命悬一线之际。好了咱们是皆大欢喜,举国同庆,否则玉石俱焚,不敢想象啊!”

“真得已病入膏肓了?”特木尔不由诧异道:“原还以为是那女人惺惺作态,想扰乱陛下的决定而已呢?毫无迹象的,怎就病得如此严重了?”

诺敏瞅着脚下陈铺着的菊瓣残叶,不无惋惜地叹道:“体疾有医,心病无药,花开花谢,天授之命。执意要握住本该顺流离去的浮萍,只会落得个溺水而沉,两败俱伤。兰吟——唉,她的生命宛如这逝秋之菊,正在一片片地凋零枯竭。”

微弱的亮光自厚重的帘幕缝隙射入房内,在凌乱的卧榻上扫过道浅淡的瘢痕,达什汗醒来面对黑暗中突兀的明亮不适地撇开脸。回首见兰吟正团缩在旁,瓷白的肌肤泛着近乎于瓦色的青光,微颤的睫羽在眼下敛起弧黑影,自己扬首探身过去在她额前烙下轻盈一吻,手则沿着腰后细致的曲线慢慢向上摸索,待碰到背脊上异常隆突的蝴蝶骨时不禁一顿,眼神骤然黯淡下来。

依稀还记得当初在京城之时,有一年盛夏之际,自己与奈不住热的兰吟去城郊她阿玛名下的处庄院避暑,溪涧旁她高高挽起蓝海色的袖衫泼水,露出段欺霜赛雪的皓腕,纤秾有度,不失细致,也是从那刻起自己对她觉然起了悱恻之意,欲念在懵懂的感觉中逐渐积发。

巴根在发觉异常后忙不迭地送来两名江南女子,他却不知在尝试了床弟间的欢愉后自己对兰吟的渴望反到愈发强烈,日间耳鬓厮磨后的隐忍换来得是每晚的春梦缠绵,行房舒解欲望后的空虚更是凭添了诸多□之念,□之痛苦苦折磨着当时还年少冲动的自己,直至最后引发了体内最是疯狂的本性——

可眼前已骨瘦如柴,容颜憔悴的女子真得还是记忆中那娇艳美丽,生机勃勃的少女吗?那花媚般的眼神,珠玉般的风彩怎在短短数日内俱都凋损?每日里看着她咽下精心烹制的食物,哄着她喝下补血理气的药石,可她却依然日渐消瘦,精神愈短,卧床沉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长到有时令自己都认为她会如此永远地睡下去,不再苏醒。

思及此达什汗猛然惊坐而起,盯着兰吟如玉雕般冰凝的脸良久方惴惴不安的伸手过去推搡道:“该醒了,到时辰用午膳了!兰儿!兰儿?”在自己的迭声呼唤下,兰吟终还是甚显疲态地张开眼,他不禁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随即和颜悦色地笑道:“小懒猪,从昨夜戌时一直睡到此刻,你这梦周公的功力可是无人能及啊!”

兰吟迷迷糊糊向外望了眼,嗡咛道:“早呢,天还黑着呀?”达什汗大步跨下床,双臂挥扯开幕布将一室的阳光呈现至她面前道:“我巳时自书房下来的,此刻都已过了午时,哪里还早?”

骤然而至的光束刺痛了双眼,兰吟用衣袖挡着脸向床角退去,达什汗见状上前不由分说地打横抱起她便往屋外走去。兰吟苍白嶙峋的手忙紧扯住他胸前的衣襟,身子不断向其怀内畏缩道:“别——我怕光——我不出去!”

达什汗根本不理会这虚弱的抗议,径自来到院内的紫藤花木架下,将她安置在架下的处八字敞椅内,又命侍女取来床珊绒图金毯替她盖在膝上方才满意地道:“哪有人整日窝在房里不见天日的道理?此刻正是地上阳气鼎盛之时,多晒晒日光能驱除体内的阴寒之气,如此你的病方才能尽快好起来啊!”

兰吟渐渐适应了室外的光亮,瘦得只剩下双大眼的脸上有着恍若隔世般的迷茫,许久方说了句道:“花——竟谢了!”

达什汗循着她的视线望去,但见头顶的花架上空余数段败枝焦叶,早已不复入夏时紫鹫花含苞怒放,似蝶盘舞的美景,便颔首道:“谢了便谢了,到了明年何愁花势不盛?”

“明年吗?”兰吟幽幽叹息了声,喃喃道:“今昔赏花人,明岁可尤在?花落成泥,不可再盼枝头,明年所绽之花于今年的终是有不同。”

“明年的花会开得更美更茂盛。”达什汗揽椅坐到身后,信手捋起她披在椅背上的束乌发轻轻梳理,青丝在指尖留下绸缎般的柔滑,呈现出软暖淡黄的光泽。

“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弘历便是在这个季节出生的。”兰吟抿嘴浅笑道:“那年他在木兰围场的北面发现了片黄栌树林,叶红如火,与松柏交映,伟魁绚丽,便突发奇想要在京城周围栽种下万顷枫田,以共秋色。”

达什汗知她素与弘历亲密便道:“说来你同胞兄弟姐妹虽多,可最是投契的却只有那兄弟两人。想想你阿玛与他们的皇阿玛,只能说命运无常,缘分弄人罢了。”

“对于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以前我既看不懂也想不通,如今却略有些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无奈人心渐开明,贪嗔痴恨爱恶欲,世间纷扰皆因此而起。只是即便遂得所愿又可怎样,即便枫霞满域又能如何?”兰吟沉凝了半刻,仰脸吸了口深秋里浮躁的空气道:“黄栌再美也逃不过秋陨的规律,人的悲哀便是从见到第一片落叶开始的——”

达什淡应了声,偶然低头只见缕缕青丝正断断续续地从自己掌中零落而下,他惊骇地甩开手慌忙起身,愣矗当场眼睁睁地看着地上的落发愈见增多,仿佛生命的精华一点点正从眼前女子的体内逐然流逝。

躺在交椅内的兰吟则浑然不知异样,背对着他用淡然无欲的口吻说道:“一叶落而知天下秋,繁华将逝,来春无期,断肠残笺,心字成灰。”

哀离别

潮湿阴暗的监牢内恶臭熏天,囚徒的哀嚎声不时在耳边回荡,巴根倚墙而坐,脸上的血痕顺着颈项延伸至衣襟内,结痂的伤口令得他浑身搔痒难忍,极其不耐烦地将手中已发了霉的馒头往墙角一丢,顿时便有几只灰瘦的老鼠自旁爬出来分食。细数着墙上用石子划下的竖痕,他不禁长叹了气,已过了半月有余仍毫无动静,想来陛下此次定然是恨到了极致,方才会如此发了毒地制裁自己。

肉体所受之苦有限,巴根但凡想到达什汗几近癫狂的行径和兰吟决绝不挠的反抗便烦恼不已,试想这两个冤家如此偏执顽固,损已之下焉能不牵累旁人?自己与茜红便是蒙受了这无妄之灾,也不知那丫头现近况如何,陛下虽不至于真将她送去那勾栏之地,但责罚严惩是免不了的。越思量离开这牢笼的急切之心便越发强烈,他仰头望了眼离地面足有六丈高的一处天窗,又不禁摇头苦笑作罢。

此刻只见簇幽火在狭长的走道上缓慢推进,稍顷来到自己所处的牢门前,巴根眯起眼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狱中的牢头正亲自打开锁,谦卑地躬身将位身披斗篷的绛衣人迎入监房内。绛衣人微步站定,待对方将手中的灯笼往自己面前一提,他这才止不住诧异地脱口而出道:“娘娘——”

高云用手绢捂着鼻子边顺势扫量了番四周,待瞅见墙角的鼠群时唬得向后惊退了两步,半晌方拍着胸口惊魂未定道:“这鬼地方岂是人呆得的!”

巴根知她此次前来定有目的,便以静制动暂不出声,果然高云已按耐不住先道:“想以往总管大人服侍陛下左右,宫中大小事务一应都由你拿捏决断,即便是托娅大妃生前也不敢不服,可瞧瞧现下——哪还有半分素日里威风赫赫的模样?”

扑簌的火苗在她盛势凌人的脸上跳跃,巴根隐约想起当年高云初入宫时那瑰艳却不失天真的模样不禁垂首敛目,只望着地上在自己手背间游走的只蝼蚁缄默不语。

“若非那女人之故,总管你又怎会落到今日深陷囫囵的下场!”高云用缓重的语气说道:“陛下已被美色所惑,早就失去了明辨是非的理智,巴根大人身为汗王近臣,土扈子民,理应肩负起诓复朝纲,肃清君侧的重任,才辜负陛下对你的知遇提携之恩。那狐媚子是个祸国殃民的根,如若再不及时拔出,汗国迟早要断送在她手里——”

一声嗤笑打断了高云正兴致盎然的游说,巴根扬起充斥着讥讽的眼问道:“这番话是否该由乌力罕大人亲自对我来讲?娘娘现居后宫之首,更该谨言慎行,严于律己才是为表率之举!”

“你——”高云语噎,随即挑高了眉冷笑道:“果然是咱们克尽职守的总管大人啊!我原是好心好意为你指条明路,却不料你竟如此不识好歹。”说至此她走上前一脚踏住巴根撑地的右手用力碾踩,并鄙夷道:“你以为被旁人尊称声总管大人,便真能抹灭自己原本低贱的出身吗!在我眼里你们这些靠着陛下宠幸而攀爬上富贵的贱民,一个个肮脏的便犹如这阴沟里的老鼠,着实让人恶心倒胃口!你与那狐媚子都是一路货色,终有一日我会让你们如这只蝼蚁般被狠狠踩在我脚下,永不得翻身!”

巴根面不改色地瞪着她,眼眸中逐现凌厉之色,忽一抬手便对方推翻在地,四周的老鼠顿时窜过来啃咬着这香气浓烈的身体。惊恐的尖叫声穿透了牢狱的屋顶,高云花容失色地连滚带爬逃出了狱门,一旁的牢头忙拾起地上的斗篷追了出去,巴根这才龇着牙不住甩手暗咒。

“高云是高云,可别连带着将我也骂进去了!”只见乌力罕穿了身青金贯丝的缎袍,甚至悠闲地出现在敞开的牢门前,饱含谕谑地扬声叹道:“唉——数日不见你竟被折磨得如此憔悴,我真是来迟了!”

巴根上下打量了眼他光鲜的衣着,撇嘴冷哼道:“你那妹子未免也太过跋扈了!”

乌力罕不拘小节地撩襟与他席地对坐,瞅着对方淤红的手笑道:“算了,你身上哪处伤不比这处重,何必与个女人斤斤计较呢!”

“你护得了她一时又能护得了一世吗?”巴根朝地上啐了口唾沫道:“你挑拨着让她去对付兰吟,岂不是将自己的妹子往死路上推?”

“别误会啊!”乌力罕无辜的摊开双手道:“我承认前面那段大意凛然的说辞的确是我教的,可后面则是她自己添油加醋补上去的,我还未不智到与陛下作对。”

“那也是你这个作兄长的没教好!”巴根撇嘴道:“如今宫里的事已搅得大伙儿焦头烂额,你就不能让她安分点吗?”

“高云自幼娇生惯养,脾气拙劣,又生了副聪明面孔笨肚肠,难免惹人厌恶。可是没法子啊,谁让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呢,只有竭尽所能帮帮她了。”乌力罕讪笑,手里比划了个尺寸道:“她生下来时还不足月,抱在手里如只剥了皮的小猫般可怜,自幼莫说是阿爸阿妈与我,即便是族中的一干长老们对她也呵护倍至,久而久之便养成了如今傲慢无礼,不惜体恤的性情。”

“你不了解——”巴根顿了下,语重心长道:“兰吟出身在个十分复杂的家庭,咱们这宫里女人间争风吃醋,玩弄心计的把戏在她眼里不过是雕虫小技。需得让你那高人一等的妹妹要明白,她不与之正面冲突不是因为惧怕而是根本不屑一顾,若真惹恼了她,怕是连自己怎么死得都不明白!”

“道理谁不会说,可那是她的男人,是她这生中最重要的人,你能让她不去想不去争吗?”乌力罕伸了个懒腰道:“我原想借此后宫纷乱之际让她笼络人心,也好为自己日后的前程铺桥搭路,没料想那丫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先前是得罪了诺敏,如今你对她定也甚为恼怒了吧!”

“诺敏?”巴根饶有兴趣道:“那小子见风使舵,左右逢源,决计不会轻易翻脸,高云是怎生开罪他了?”

“他呀——”乌力罕说至此不住摇头道:“你也知诺敏平日里是个胡天海地耍乐子的人,我便琢磨着让高云送个舞姬前去讨好,不想此举却无端惹来一身臊,好不败兴!”

“莫非送去的女人不够标致?”巴根挪动了下已僵直的身子,越发好奇道:“抑或是身上染有暗疾不幸传给了咱们的诺敏王子?”

“比这更糟。”乌力罕抿嘴道:“诺敏先前的事高云略也知晓点,便特意买了名最是标致的舞姬,肤白如雪,身材婀娜,正预备着送去和硕特王府时,也不知哪个该死的家伙在她耳边?br />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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