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熟悉”的人,反而更加安全。 而自己,自然不是从寻常的楼梯上出来的。八方楼的卢二奶奶跟谷雨交情好,这八方楼,对方要是以为收买一两个杂役就能打听到消息,实在是太小看人了。
他没有多想,就这茶杯喝了一口热茶,因为刚才安锦轩说过,安锦林不喝茶,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罢了,“锦轩,你这边的事情,怕是不好办。”
“自然是不好办的。”
惊蛰再度提醒,“等到了秋天,要是他还不动手的话,我们就看走眼了。”
安锦轩看着惊蛰,却摇头,很肯定的说,“不,等不到秋天,我想他已经开始动手了只是奇怪,我还是找不到蛛丝马迹,不知道为何,此时我倒是希望安锦华能够聪明一点点要是什么都被人算计了进去,以后还要我抢回来,这事情太累,我本来可是想着回来报仇的,哪里想到牵扯了这么多事情,虽然名义上一家子,到头来我可不想惹他的事情。”
惊罂哈哈一乐意味深长的看着安锦轩,“你怕是跑不了。只不过何以见得他就要动手了?”
安锦轩看着惊蛰,“你不会不知道,采买司那边,他也占了一大部分,只是早两天听说,安家染坊的那些师傅,走了好些个本来这也没什么,他自是不会在意,我们跟去的人却发现那几个大师傅,不是去了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平洲,加上早前的那些巧合,也就不简单了。”
惊蛰点点头,自从谷雨走了之后,安锦轩一心做起事情,嗅觉当真变得灵敏无比,于是也不废话,“那你觉得谢洪究竟是要干什么?”
“还不敢肯定,但是我想,要是安锦华到头来凑不齐东西,采买司那边交不出货,安家自是过不下去,他那性子一定是先去找谢家到时候也就不知道会用什么东西去换了。
我只是还不敢确定,安家要是出事,谢洪那边,究竟能够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值得他一开始布下这样的网。”
惊蛰也不再废话,他明白锦轩此时心里想什么,“于是你等不了,现在便是鼓动锦林回去,既然作坊里的危机不明显,你就给他弄得更加明显,反正再怎么样,安锦华跟安锦林兄弟二人不和要争家产人尽皆知,到时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谢家至少会早一点露面,而你,也刚好来的及补救。”
安锦轩苦笑,“谈不上补救,我只是想知道,他究竟要干什么。”
一切如常。
这边的话便到此为止,惊蛰站起来要走,被锦轩叫住,“你这次来,不是知道谷雨的消息吗?”
惊蛰这才停住,“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呢,我这个做哥哥的,总不能让妹妹往前凑吧。好得很,我们当年被骗的那一车桃子,估计她也能追得回来。”
安锦轩怔住,第一次觉得他竟然对谷雨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样的赶紧显然不好,只好问道:“说起话来我竟然听不懂了,什么桃子钱?”
“你不记得吗?当年我们四处卖桃子,结果那骗子很有可能呆在庄子里,这下她算是找到了事情可做,还有今天秋天或者要是顺利可能会回来一趟。她没有事情,倒是你要把事情早点处理好,谷雨年纪也不小了。”
安锦轩一开始听惊蛰说当年的卖桃子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感叹缅怀,话语一转便是自己的亲事,被茶呛了一下,咳咳两声之后立马还嘴,“这又如何?老兄你要搞清楚,谷雨是你妹妹不是你姐姐,怎么的也是先轮到你,谁说的做买卖不能成亲了?”
惊蛰语气却是一转,“无论如何,这边的事情没有处理完,我不会让谷雨回来。”
锦轩何尝不是这么想的,但是听惊蛰这么说,心里仍不可避免的一乱,明明才回去没有多久,怎么的竟然觉得有些不相往来的意味在了?一封信都写不了,就是要得知什么境况,也是通过惊蛰。
他恨不得把这些都放下,直奔桃庄,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就算是去了又能怎么样,就算是谷雨跟他走又能怎么样?以后过着飘飘荡荡的日子,不知道身后的手什么时候兴风作浪,这绝不是他的本意。
那么,只能尽快结束这边的事情。
这般想着,他却没有多想,当初谷雨不是说了一同进退有什么事情一起应对的,这个时候她回到桃庄,难不成的只是不想让自己变成累赘?
第八十四章 出路何方
炮竹声声,锣鼓喧天。
庆贺之一,瘟神离去,培富一家子赔了庄子里的银子之后,又要跟以往的拍档清算旧账,到头来,辛辛苦苦算计了这么久的银子赔个干干净净,心有不甘又怕当真的被告去衙门坐牢,只好带着一家人灰溜溜而去。庆贺之二,这段时间隐藏在桃庄人心头上的阴云消失了,既然是培富给算计的,那么什么说法什么谣言都不攻自破,以后依旧过平静安详的日子。庆贺之三,大亏跟小萍搬进了培富这些年建好的屋子,虽然他们有些别扭,终于也被说服了,就当是帮着看守,那一片宅子,以后要是有什么人屋子有问题,也可以搬进去住着。淳大哥却是怎么也说不动了,一心留在自己的地方,只好另外组织人去帮着他修葺一次。
这鞭炮锣鼓声,便是在祝贺乔迁之喜。其实乔迁是真,找名目去去晦气也是真。
谷雨站在家门口,一大早就已经过去了,小萍有些心里不落意,她好生劝了一回,“以后安安心心住着,这屋子再不是培富的,而是赔给庄子里,要是没有人住着没有人气容易朽,你们住进来刚好合适的,等以后好过一些自己再建房子不也是一样,要不然现在没有人住,等以后要是有人住不上屋子的时候想找一个地方都找不到,你们就当是看守着,也为庄子尽一份力。”小萍这才不说什么。
此时谷雨听着这声响,不由得想起以前的打土豪分劳动成果场景,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大概.就是这样的?很快就为自己的想法失笑。
笑过之后,却有一丝丝的苦味泛上心头。
事情不是没有,桃林被砍的几处地方,像被撕裂了的伤口,刺目惊心,安锦轩那边的事情也不知道究竟如何·惊蛰信里说退回桃庄不是退,是进,直到现在谷雨都不太明白那意思。另外,这一次的事情告诉谷雨·庄子并非也是那么太平,他们几户人家是富了,但是大部分的庄户人家,还是穷困,看着淳大哥住的地方,要是他有一点办法,何至于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还有大亏跟小萍·有力气却种不好田,想着过好日子而不得,那谣言虽然是培富传出来的,但是庄子里的人要是没有一点想法,何至于传得如此迅速。
她不想如此,但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以退为进,又能够让庄子里的人不再过这样的苦日子·至少,现在她想不出来。算算手头上的生意,桃酱、这个季节性太强·也需要不了太多的人,家具铺子,这更加是要有手艺才行,脱粒机什么的更是帮不上什么忙?她总觉得有一个点,一旦自己找到了,或许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此时却是一点头绪也无。
夏至手里抓着花糕,又有一串竹签串好的腌嫩姜,欢腾的跑到谷雨身边,“二姐!我去灶房里拿来的·这个好吃!”说话间竹签就递到谷雨嘴边。
谷雨张口咬了最上面的一块,辣、爽、脆,吃得舒服。见他一身的汗,没有一丝烦恼,从城里回庄上,他似乎从来就不会觉得不习惯·反而常常念叨,要准备这个给爹娘那个给二叔公,连邱婶子都没有漏下。现在他手里拿着的姜,嫩嫩的时候边切成片,加上剁椒一起腌制,夏天吃着最好不过,谷雨刚吃了那一块觉得有些辣,不知道夏至这孩子几岁的年纪如何吃的,不由担心,“你不要吃得这么杂,这辣的吃下去肚子疼,再说你这样吃法,也不要吃太多,不然回去太胖了变成球。
夏至哈哈乐着,一脸的不以为意,“变成球我就不用走了,滚得多快!”
谷雨一瞪眼,还没有想好怎样教训他,夏至边蹬蹬的跑进屋子,“你们两个,东西我拿回来了,快吃!”
天气说变则变,刚还是艳阳高照,云一来,天便阴暗,风起,刮得灰土一片,大雨倾盆之势倒下,水汽一片。热热闹闹的人们躲在屋子里,却没有减了那喜庆的气氛,一群群的在那闲话着。
雨来得急去得也快,大雨之后凉爽了不少,泥土气,雨气一道冲入鼻腔,村道之上变得坑坑洼洼起来,还有细小的水流夹裹着泥浆往低处跑,那些小几岁的孩子是顾不得这些的,赤脚在玩水,对娘亲的叫喊无动于衷,年轻后生一时兴起,成群拿着渔网去河里捞鱼。
阳光淡淡来,天边,斜一彩虹。
夏至见这般热闹,自然坐不住了,带着小寒大寒也要找鱼篓子。
谷雨吓了一跳,“不能去河边!”一副不能商量的语气。
看着他们那不罢休的劲头,谷雨想到当初还钻进稻草堆里的几个人,心知今日是跑不了了,自己一个人也不能总是眼不错珠的盯着他们,只好想主意让他们打消念头,“不如,我们……我们去树林子采地木耳吧,正好的晚上一起吃。”
夏至马上说好,“对,我们去采地木耳,要是我们都去抓鱼,到时候只能吃鱼了,我们去采地木耳,再说抓鱼要大力气,我们抓也只能抓到小的,采地木耳我们肯定快很多。
这小子,还会扬长避短了?
小寒应和,“我知道哪里有,上回跟我娘去过。”
大寒有些不解,挠头问道,“我们采地木耳比他们快?”
夏至一点他的脑袋,“真笨,我们弯腰多方便,他们弯腰去采当然慢了。像二伯父,手掌这么大,地木耳也不好拿,我们······”
四人哈哈大笑起来,谷雨立刻分配起来,“你们去那边院子拿竹篮子,一人一个,看谁采得多。”
三个小的立马飞了去,谷雨带着他们,跟在做饭的江氏说了一声,“江伯母,我带他们去林子那边摘地木耳,用不了多久就回来。”
阳光虽在,却已经没有什么威力,照在水珠上散发光芒,泥巴路软绵绵,赤着脚踩在上面,三个小一人挎一竹篮子,换了一身短布衫,有摸有样,路人问去做啥,竟然支支吾吾,原是:“不告诉他们,等他们吃了再说是我们采的。”
小子主意还挺多。
地木耳,长在树林子一边的草丛之中,翠绿的半透明,看着就很喜人,在手里肥厚肥厚,有些像片状的果冻,谷雨没有带篮子,弯腰拾起一些,往夏至篮子里放,他赶紧用手捂住,“不要放我这,等会我赢也不作数的。”小寒大寒也是这般,谷雨看着手上的地木耳竟然被嫌弃了,不由好笑,仲腰起来看他们几个,像小老鼠一般钻。
谷雨赤脚站在草地上,冒过雨水的草地,软绵绵的,又有些痒,周围几个小子在采集地木耳,远一点的河道之上,有人撑着小船在捕鱼,身边是桃林,偶尔可见几个晚熟的桃子,平静怡然,谷雨想到什么,眼前一亮。
而这个时候的云州城,就没有如此平静了。
安家铺子上面临着危机,那些好一点的师傅,齐齐辞工而去。
安锦华又是许诺加工钱又是许诺如城北染坊一般允假,也没有任何作用,焦头烂额。
等着看结果的安锦轩以逸待劳,照旧的在染坊跟铺子当中转悠,又经常去八方楼喝茶吃饭,看着轻松又自在。
听到上楼的脚步声,有些急促,安锦林出现在视线之中,“大哥,怪事。”
安锦轩本来就是等安锦林的消息,看看到底谢洪有没有露头,听安锦林这么一说,不动声色问道:“谢洪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安锦林坐在,拿起桌上的杯子,见里头的茶水,又放下,眼一口唾沫,“不知道是不是谢洪,反正这边走了那么些人,他没有法子,今天却是从平洲那边来了一群师傅,早上出门的时候我特意的呛了他几句,那些人竟然是从平洲来的,难不成是谢洪借给他的,这是什么情况?”
安锦轩拧眉,他实在是不清楚谢洪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当真的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看起来又不像,要是那样,就不会有当年的事情出现,单单从惊蛰那边得到的消息就不仅是这样,那按理来说,谢洪此时自然是希望安家不好,接着自己坐收渔利。
要是现在不动,大概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时机未到,对手沉得住气。
安锦轩拉住安锦林,“你不要担心,这个时候要是他出手,顶多是他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牵扯到我们进去,那么他在平洲,我们在云州,安大出了事情,最大获益的自然是你,他对付完了一个还有下一个,还不如就帮安大一把,先拉拢再杀一个回马枪。当年······不也是如此吗?”
安锦林一听,可不就是这个理,只是却不甘心,“真是老J巨猾!不过我也不想这么等了,不是要我们相争吗?不知道还会掉进什么陷阱里,正巧的那些辞工的师傅没有地方去,我们收进来,他那边自然不服气,这样的局面一起,看看如何?”
安锦轩点头,“只不过不要拖太久,他那边有整个安家的家业在,我们确实拖不起,什么都是自己一点点的赚起来的。”
“放心,我心里有数。”纟
第85章下手
出乎意料的,过了一个平静的夏天,没有什么别的悬念。安锦轩所担心的那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除了安锦林跟安锦华的关系不可避免的继续恶劣之外,但是这样的情况反而更加让他焦心。
而安锦华,出了这些事情之后,似乎越发的倚重谢家的支持,进进出出之间有些得意忘形之势。
眨眼间夏天已经走到尾声。
又是一年之中要去送货的时日,从去年开始,不管是安锦轩还是安锦华,甚至周边的几个城,都要运送到瞭城。而去瞭城,需要从云州转平洲,经水道达瞭城,一路人由自己的人马运送,过去之后入冬之前自然会有人来通知来年需要准备的东西。
买卖人,自然只能听从官家的,安锦轩放心不下,亲自跟过一回,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再说本来也不算太远,来回之间不需一月,况且这一路上的辛苦所需的银两,也不是自己支付,走过一趟之后,便安下心来,只嘱咐那些人小心谨慎。
最后一批货也运了出去,安锦轩呆在染坊之中,心情总算是平复了下来。刚才,听段无为说谷雨跟夏至回城小住几日,顾不得那么多的就往那边赶去,却在不远处被拉住了,他只好咬着牙,去绣庄对面的酒楼之上,从那窗户往外望去,元织绣庄打开大门做生意,而谷雨却坐在门口绣着什么,偶尔抬头莞尔一笑。
一切都好,还是时候时候的模样,甚至多了一些沉静。
这么近的距离,哪怕大声一些就能听见,他的脚却是走不过去。
她还好,锦轩放下心来,再打量片刻,想着把这场景刻在脑海之中,却怕忍不住功亏一篑,转而就下楼而来,他比谁都明白,谷雨可不是个会拿得稳针的人,何况这样的太阳下,她虽然坐在门口,却仍旧热腾腾的,他只好离开。
段无为跟在他身后有些无奈,“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一下急成那个摸样,这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偏偏的晃了一眼就走。”
此时他还想着她绣花的样子,嘴角带笑,下回应该告诉她的,不需要就坐在门口。
染坊原来热火朝天的场景,现在已经安静了不少,大伙儿所努力染出来的匹料,也已经尽数的运走,伙计们赶工,现在都休息三日再来。
从这个时候到年底,他有世间来想如何对付谢洪。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等,谁说过的,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御,总不能够,让那鬼影子一直缠在周围吧?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一次见到谷雨之时,是这样的静悄悄的,连句话都不说。
而平洲谢洪,却呆在自己宅子里,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做到他这一步,已经过了需要自己亲自出面的时候了,所以在外人眼里他便是个享清福的时候了,买卖有小辈打理,蒸蒸日上的架势,他有自己的筹谋,看着含饴弄孙怡然自得,只不过连家人都瞒过去罢了。
一直为他所用的廖管事进门,眼里带笑,“老爷,园子里遇见一些小猴子,愣是说我逍遥自在的快活,无法只能跟他们随便扯了一会,好在没有耽搁大事。”
谢洪眉毛一挑,声音洪亮,“无妨,我们送过去的那些师傅可是都回来了?”
这就是要谈正事的意思,廖管事那圆胖的脸上虚浮着的笑容一扫而空,咳咳两声开始垂首说道:“已经都回来了,安大那边估计已经再也无可用之人,之前走了一批,而我们这般让人过去帮忙的时候,他也当没有事情,现在事情一结束,才开始物色,在云州城里,加了银子也请不到人,怕是有点难度。他又托了我从这边请人过去,我推脱了。”
谢洪喝茶,有些玩味的笑道:“他跟当年他爹一样蠢”
生意场上,本就不该如此信任倚重别人,到时候被反打一耙掐住咽喉的时候,就是后悔也都迟了,可惜为了争产,安大根本没有这样的顾忌,要说当年安家只传长房的家训,虽然有些不合情理,未尝不是一种方法,但是正是这样的家训,不也是让安大这样别有用心的打破,要想圆满,终究不易。
廖管家见自己老爷在思考,一句多余的话也不多说,就那么静静呆着。
直到谢洪出声又问,“安锦林那边如何?”
“跟安家已成水火之势。”
谢洪沉吟片刻,摇头叹息,“安锦林那边倒是不妨,只不过他靠在金老板那边,倒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这样一个小子,短短几年时日,竟然已可以跟安家抗衡,我们不服老是不行的了。”
廖管事没有一味奉承,也不让谢洪不舒服,平平说道:“老爷哪里话,金老板终究年轻,能够有这样的家业可见本事不小,只不过究竟是买卖人家,到时候安家要是出事,他就是个有心相帮的,只怕也有心无力,更何况又不沾亲带故。”
一句话,金老板,跟他们不是对手。就算跟安锦林交情再好,也不可能倾家荡产。
谢洪略有不安,听完廖管事这话,也放下不少,心道自己倒是想太多,当年的魄力到什么地方去了,生意场上最忌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寡断。
虽然如此,他还是小心问了一句,“他可跟苏家有瓜葛?”
廖管事微微一叹,也有些想法,老爷这些年倒是不如以前了,金老板本来就跟他们没有正面冲突,他就算跟安锦林一起搭帮,以后安家出事之后也不会倾家荡产帮忙,到时候吞了安家,金老板占的那一份,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