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泥已经到了孩子的大腿,就那么直直的站着劳作。
要是没有什么生存的压力,谷雨会叹一声好一幅乡间生活图,只是只有自己生在其中才会明白,这样的生活是那么的不情愿不得已,要不然谁乐意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只是为了能够吃上饭,这样淳朴的愿望都不一定能够实现,谷雨此时看着这样的场景才算是体会到一些东西,跟当初自己跟着父亲去农村的时候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旁观,一个是融入,天差地别!
“谷雨,你总是呆呆的愣神。”安锦轩已经开始劳作了,见谷雨的样子愣愣的就道。
谷雨这才醒过来,见安锦轩已经抓到了一些泥鳅,也赶紧行动起来。
他们特意挑了那些肥还没有弄匀的田,那样的话别人不会介意,而有的水田里,虽然还没有插秧,却已经把火肥撒均匀,还用木耙子将泥面拉平了,是要准备插秧了的,这样的田便是不能下去了,要不然到处都是脚印插秧的时候是不好的。今日谷雨跟安锦轩出来,发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田已经插秧了,也有很多田平整好,想着怕是过两天便是没有什么地方抓泥鳅了。再说这几日有人问他们总是以入药为借口,幸好也没有人问他们抓了这么久的药怎么就没个够的时候。
“我在想二伯母一直没有生病要不是实在不舒服,她怎么会不来干活,心里惦记着就失神了。”
安锦轩一愣,没有想到谷雨会说这么没头没脑的突然来这么一句,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谷雨这样的年纪有那么多的跟同龄人不一样的地方,那样的抠门一点钱都舍不得花,又能想出那么多的主意做木盆木桶卖花样子,比他单纯的想着跟惊蛰画菜单又强些,还想出了那个可以晃动的床,真是不可思议,但是看着那样的一张脸,朝你一笑的时候却是那样的天真无邪,眼睛就像一汪清泉。天真无邪的年纪,作出来的却是大人的事情,这反差还不是一般的大,谁能想到这些东西就是这个样的一个小丫头想出来的,包括捉泥鳅。另外还有一点,她身上竟然有种很特别的东西,安锦轩看着突然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苦,已经不会去轻易相信什么人,只是在这个小姑娘面前,看着那汪清泉,他的心又开始变得柔软,他摇摇头,很是无奈的笑了。
谷雨呆在田埂上,看到那冒着气泡的地方,一下扎下去,拉起来多半不会扑空,她把被扎住的泥鳅扔进桶里,眉头都不眨一下。不过她力所能及的范围总归有限,又舍不得看好的地方,就不停的叫,“锦轩哥,快点来,这里有泥鳅。”“锦轩哥,这边!”
这么一来,安锦轩干脆让谷雨在田埂上,他就在田里,挨着她前行,这样谷雨就不至于那么大惊小怪的叫了。
前方,有一个鼓起来的泥面,上面有一圈小漩涡,谷雨心里一喜,拿着东西就奔过去。安锦轩叫道:“不急,还像是没有见过泥鳅的吗?”
话音未落,谷雨就发现不妙,这个田埂大概主人没有在插秧之前修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冬天的时候田埂被老鼠打洞弄空了,谷雨这一脚踩下去,不仅是那凉凉软软的,脚还陷进去,由于刚才跑动的惯性,这一别脚,眼看就要摔进田里的烂泥里……
安锦轩顾不得那么多,手里还捧着烂泥,此时一甩,在田里活动虽然不便,他也尽力跑过来,激起来的水跟泥弄了一身,刚好谷雨摔下来的时候他拉住了,安锦轩呼出一口粗气。
谷雨闭着眼睛想着自己一头栽进烂泥里的情景,手一挥也不知道那工具扔哪里,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拉住了,一睁开眼睛,首先看见的是一片沾满泥水的蓝色土布,那是安锦轩的衣襟,她好不容易才站好身子,笑了,“锦轩哥你跑的真快,不过这身衣裳算是弄脏了,刚好做一件单衣。”
却见安锦轩没有丝毫笑意,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谷雨语气一弱,“锦轩哥,你……怎么了?”
安锦轩把脚从泥里拔出来,谷雨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沾满泥的脚背上,赫然竟是自己扔下的那个抓泥鳅的工具,此时见安锦轩的脚背流出血,泥土的颜色跟血的颜色对比甚是鲜明,刚才他脚站着的地方也有了一滩血迹。
谷雨吓了一跳:“锦轩哥,疼吗?”
安锦轩却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一般,“这点疼算什么。”
谷雨顾不得那么多,过去就要扶住他,却被他推开在一边,“不就是竹钉子扎了两下,用不着大惊小怪的,这看着血流的多,其实不碍事。”
话虽如此,从安锦轩拔竹钉的样子谷雨就知道伤口不会太浅,她脑海里不停的转着,四下里一望,终于有了办法。
她也顾不得安锦轩愿意不愿意,过去就把安锦轩扶到田埂上,命令似的对他说:“坐下!”
安锦轩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竟然也听话的坐了下来。
这是一条小水渠,就是两条田埂中间有一条两个拳头大的放水的地方。她从小水渠里捧起水,轻轻的帮安锦轩洗伤口,“锦轩哥,你忍住一些,都怪我不好,扎到你的脚。”
语气之中虽然有自责心急,却没有那种小姑娘遇事的慌乱,安锦轩心里又是一惊。
泥总算洗干净了,血却还不停的冒出来,染得田埂上的草也有了血迹。谷雨见差不多了,“锦轩哥,你不要动,等我一会。”说完,谷雨也不敢跑了,大步的在田埂里走,终于找到了她要的东西,旱莲英,这种草药常在茅根田边出现,谷雨一恍惚又想起从前,自己的病已经没有太大希望的时候,母亲就用中药调理,她自己在病床上也常常看医书,还夸口说等自己治好了自己,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走了几条田埂,找了两株旱莲英,她这才回到安锦轩的身边,见安锦轩想要站起来,她有些不高兴了,“叫你不要动就不要动,这是旱莲英,止血最好不过。”说完她把那草药塞进嘴里,嚼了两下,一股青青的药味充斥着口腔,她也顾不得了,把那团糊状的药敷在安锦轩的脚上,看看自己破旧的衣衫,扯衣襟扯不动。又看到袖口处已经磨得差不多了,一拉,一圈袖口被拉下来,刚好套进去,把那团药给裹住,安锦轩的脚就像是穿了一小节袜子,还有一些松动,谷雨有拿过一根草根,穿进去,扭了几下,再把草根插进那“袜子”,终于大功告成了。她一拍手,“放心,锦轩哥,很快就不会流血了。”
从刚才谷雨给他洗伤口的时候,安锦轩就一直纳闷,谷雨的手白白软软的,碰到他的脚时他很不习惯的别过脸,又忍不住的看,有多久,到底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对过自己,二叔公倒是好的,只是他常常要出门,再说他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有很多顾不到的地方,谷雨又四下里找草药,咬碎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丝毫不扭捏,那么专注的帮他上药,他想象之中的害怕哭泣跟去叫人一类的都没有发生,安锦轩起初还极力的忍住,脸上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神色,但见谷雨把袖子扯下来包在他的脚背上的时候,他有些脸红了。
谷雨见安锦轩没有说话,有些害怕了,“锦轩哥,这个草药放上去之后,很好的,你不要担心这个,我……我以前生病的,久病成良医,这个我认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你的脸怎么都红红的了,这个伤血不会上涌的啊?”
安锦轩见谷雨又要去查看伤口,赶紧笑了一声,“哈哈,你看你像个小泥猴子一般,哪有姑娘的样子。”
谷雨打量自己的身上,果然很多泥点子,她再看安锦轩,那蓝色土布上,泥点子密密麻麻的还有一大片的水迹,不止如此,安锦轩的脸上也抹上了泥,都不懂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她忍不住也笑了起来,“这真是大哥笑二哥,螺丝别笑贝壳,你看你自己好得到哪里去!”
安锦轩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又看看谷雨,两个人就那么坐在田埂上,哈哈大笑起来。
装泥鳅的木桶倒在田里,泥鳅都溜光了,微风一吹,那些个刚刚插好的秧苗随风摆动,河里停留着几只野鸭子,似乎被笑声一怔,扑哧飞走了。
第四十一章 赚钱与农忙哪个重要?
谷雨要扶着安锦轩回家。
但是刚刚出到道上,安锦轩就一定坚持要自己走。谷雨无法,只好给他捡了根棍子,看着他费力的一拐一拐挪着前行,又念及由受伤到现在他连句责备的话都没有说过,心里有事温暖又是惭愧。
进了院子,小满正好在烧火做饭,见安锦轩拄着棍子回来,赶紧跑出来,“锦哥,你怎么这样了,怎么要拄着棍子?啊!脚怎么了?”
安锦轩淡淡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被东西扎了脚,不碍事的。”
跟在身后的谷雨知道安锦轩是为了她不受责备,但是也不忍他这般,只好实话实说,“姐,是我着急抓泥鳅,差点摔田里,锦轩哥过来救我,我手里拿着的这个东西扎在锦轩哥的脚背上……”
小满大吃一惊,赶紧过来扶着安锦轩:“谷雨你也真是,你看锦哥一身的水是水泥是泥的,还这么走回来。锦哥,快把这衣裳换下来,待会我去请个郎中看看你的脚。”
安锦轩很不自在小满如此,脸色有些尴尬,“不要换,不要换,我这样就好,郎中也不用请了,我已经用过了草药,血也止住了,再说这是竹钉子扎了一下,不碍事的。 ”
说完自己回房。
不要请郎中这事谷雨理解,桃庄这么大,倒是有一个跳神的,没有听过有郎中,倒是柳坝子有一个乡野郎中但是听说是挂羊头卖狗肉,是为了让去香会的人找个由头,开出来的所谓安胎药也是没有人吃的,镇上倒是有医馆就是有点远。谷雨亲自处理的伤口,她心里有数,怕真的是没有太大问题,只是为什么衣裳脏成那个样子还不舍得换下来,又是夹袄,谷雨有些不解。
于是,她觉得安锦轩今天怕是不舒服不能煮饭,叫小满多添一点米,然后溜进安锦轩的房中。只见安锦轩面朝墙侧身躺在床上,蜷成一团,谷雨突然想起有人说过这样的睡姿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她来不及想那么多,就把这房中打量一遍,四下看看,空空如也,床头上倒是有一件破棉袄,再找不到别的可以穿的衣裳。
安锦轩听见动静,坐了起来,“谷雨,你怎么进来了?”
谷雨嘴巴一嘟,带着些责备的神色,“锦轩哥,要不你先换上我哥的衣裳,我先帮你把衣裳洗干净。”
安锦轩听谷雨这么一说,猛的摆手,脚还碰到了伤口,在那直抽气,“不用,不用,我穿着这个挺好。”
谷雨赶紧说,“你不要动不要动,我只是说说。”
安锦轩不愿意穿别人的衣裳,谷雨也无法,看着他这样也不是办法,只好在那间棉袄那边打主意,“锦轩哥,你看这样行不,你这棉袄里的棉花也有些发硬了,我叫我娘帮你拆下来,当作单衣穿,等冬天的时候再把棉花放进去,反正你天热了也是要穿单衣的是不是?”
见安锦轩不说话,谷雨松了一口气,就当他是默认了,抱着棉袄出来,跟王氏说了这事。
王氏把棉袄拿到院子里拆,很多灰尘飞出来,一边拆一边道:“锦轩这孩子太懂事了些,谷雨你给人道过谢了吗,既然他不肯去看郎中,等你爹回来再做打算,要是不好哪怕多花一点钱也要请个郎中回来,这可拖不起的,二叔公把他交给咱们带这么一阵,要是他出事了我们也过意不去,更不要说怎么面对二叔公了。”
谷雨有些无奈,王氏这一通说得她很不好意思,不过她倒是有些明白,这竹钉扎上流血怕是不碍的,又不是生锈了的铁钉什么,等过一两天看看便知。安锦轩看着倒是不缺钱,谷雨看着他卖过几次的皮子,怎么连件单衣都穿不上,真是奇怪。
李得泉挑着木桶回来,刚进院子就叫道:“谷雨,快来看,爹给你买什么了?”
谷雨撒开脚丫就跑过去,见李得泉挑去的木桶木盆子基本上都没有卖,但精神却很好,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木桶一般,她笑笑:“爹,我看看你给我买什么?”
说着她就去翻木桶里的东西,一包饴糖,一包绣线,还有笔墨一类,谷雨心里更加的奇怪,这东西没有卖,为何竟然会有钱买这些东西。
李得泉也没有多说,从另一头的木桶拿出一副猪大骨,两块肉皮,“小满,今晚炖汤吃!”
小满也过来高兴的接过,两姐妹相视一笑,都不明白李得泉是怎么了心情如此好。却见李得泉进门哄夏至去了,爽朗的笑声不时传来。
谜底在晚饭的时候揭晓,王氏李得泉小满谷雨还有惊蛰安锦轩,一桌子人围着,不知道是李得泉心里舒坦还是别的,听说谷雨扎上了安锦轩的脚,也没有斥责她,只是说要让安锦轩看郎中。在王氏的询问之下,李得泉这才说,他接到一笔生意了!
原来如此!李得泉归家之后一直憋屈着,打的木桶木盆子也不能够度日的,这接到生意了自然高兴,似乎找到了成就感,自己又成了家里的顶梁柱的那种自豪感也油然而生。
一家子自然也是高兴的,小满忍不住的问,“爹,什么生意这么高兴?”
李得泉咳咳两声,喝了一口酒,“这还是惊蛰的主意好,我把那牌子放下,结果还果真有人来寻,买了一个小木桶一个小木盆子,原来我是不卖的,结果那人给了硬是给了一串钱,说是拿着那木桶木盆子先回去,还叫我上家去给他们小少爷做器具呢,那钱就算是定金了,到时候要是做得好,要给一两银子的!”
果真是大买卖,一两银子!谷雨的小脑袋飞快的转,一两银子在这就是一千文钱,按照一个木盆二十文来算,就要卖五十个木盆,五日一次集,一天卖出去多少还不一定!难怪李得泉如此高兴。这还不止,李得泉从怀里摸出钱,递给小满,“这是剩下的,我本来想着买肉吃的,想着终究还没有赚到那一两银子,先吃猪大骨也是一样。”
谷雨却问,“爹,是要做什么呢给那么多的银子?”
李得泉笑得很是舒坦,抿了一口酒惬意的眯了一下眼睛,又咂摸一下方才应道:“说是要做一辆小马车,这个不难,只是有一点我有些犯难,主家说要到家里去做,虽然也是包吃住的,就是活儿要的急,那小少爷脾气怪着,要亲自看着呢,这插秧的事情又是等不得的。”
这倒是个难题,要是李得泉出门做活,家里这三亩水田到时候可怎么办?
李得泉叹了一口气,“活儿我先接下来了,少不得到时候叫你永玉伯伯帮帮忙,这样的事情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遇上的,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白天做活,晚上回来插田,三亩田不算多,几天就好。”
也只能这么安排了,李得泉从桶里拿出一包点心,正要出门去陈永玉家,却见李得江进门,他赶紧叫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见此,惊蛰接过那点心,对李得泉道:“爹,您跟二伯在家坐,我跟谷雨去永玉伯伯那边就是。”
黑漆漆的村道上,偶尔有一点火星闪过,是庄家汉子的烟袋,经过一天的劳作,此时正围在大树底下唠嗑,偶尔传来狗叫的声音,惊蛰牵着谷雨朝陈永玉家里走去。
陈永玉家里不远,屋子里点着灯,惊蛰跟谷雨进去的时候,陈江生正在灯下无聊,见他们来了甚是高兴,“啊,你们怎么来了?”说完给他们倒茶拿点心一类,动作甚是笨拙,差点打碎了碗,点心也差点被他弄掉地上,他挠挠头笑笑,不好意思的道:“我爹娘出门了,你们先吃这个。”
出门?惊蛰递过那包点心,问道:“不知道伯母什么时候回来?”
陈江生说道:“的大伯的腿这两天摔到了下不了地,大伯母照顾着她,顾不上地里的事情了,我娘过去帮他们操持家务,我爹就去帮他们插秧,这天黑了,估摸着就要回来了。”
谷雨见陈江生这么说,心道真是不巧,却见陈江生一个人在家也怪可怜,“那你怎么不去,你吃什么呢?一个人不怕吗?”
陈江生抬抬小手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要看家呢,万一有贼了怎么办,我娘吃过晚饭就会给我带一些回来。”
谷雨正想说有贼来了你一个小屁孩的顶什么事,却也没有心思,她想着真是这样可怎么办啊,陈伯伯这边帮不上忙了,在村子里也没有别的人太过相熟的,二伯那边也是忙,这下子怕是难住了。
再坐一会,兄妹两就告辞了,陈江生兀自不舍得,“我还有一种桂花糕你们没有吃过的……”
刚出门口遇见陈永玉夫妇归家,问他们的来意,惊蛰赶紧抢着说道是李得泉接到了买卖,先送一包点心过来,现在准备回去,江氏见此也不多留,让他们路上小心,并说过几日再过去看看的话。
这出来之后谷雨就愣住了,她也不想麻烦陈永玉一家,只是又能怎么办呢现在。
不料惊蛰却道:“谷雨,回去就说陈伯伯答应下来了,让爹尽管去做。”
谷雨有些不解,“哥,那我们的田要是误了农时怎么办?”
惊蛰拉着谷雨的手紧了紧,坚定的说:“误不了,我们自己去种,三亩地不算多。”
“可是……”谷雨还是有些担心。
惊蛰坚持,她也觉得要让李得泉安安心心的出门做事,兄妹两还是统一了意见,李得泉安心出门做事,他们留在家里插秧,反正也有很多小孩也是下田做事的,谷雨心道。
进得门来惊蛰说了刚才编好的话,李得泉却也没有多问,只是眉头皱得紧紧的,“你二伯母这次病的奇怪,怕是不太好了。”
第四十二章 二伯母有孕
第二日一早,李得泉拎着王氏帮他收拾好的草绿色布做好的行囊,拍拍身上的木屑,便要出门了。
谷雨昨日跟着王氏一起打点行囊,情知里面其实只有一身换洗衣裳,本来要备上一些干粮,无奈李得泉不让,说是主家包吃包住的,再说在镇上,随便吃点什么都行,不要再费心。王氏便也随着他,倒是谷雨还是不放心,“爹,晚上还是回来看看我们也好放心,这钱你拿着,万一有用得上的地方。”
说完给李得泉塞了两串钱,李得泉想着推辞,王氏开口了,“这穷家富路的,闺女心疼你你就拿着,家里也每个使钱的地方,再说你留着的木桶一类的还可以卖一些,惊蛰的花样子也还存有一些,不要操心家里。”
李得泉又抱了一会夏至,这才出门。
王氏一直站在门口,宛如当初每次送李得泉出门干活,直到李得泉的背影再也看不见,她才晃过神来,拿着绣绷开始绣花,却也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