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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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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头为官,他是孤独的,虽然石头在身边两个人也说不上不熟悉,只不过有些事情,他却是不能对他说的,再说石头本来就跟底下的那些人走得近,他也不好拘着他。

所以每每到吃过晚饭,他就坐在院子里看书喝茶,偶尔也出去逛逛看着各个院墙里的人进进出出,心里头也踏实。

很多时候,对着黯淡的烛光的时候,他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寂寞,甚至庆幸的以为过,自己的这种性子,或许就该过这样恬淡的生活,等到办事的时候大刀阔斧就算是有人要报复也是一身轻,家里一人都没有,别人自然也算计不上。

一直在刚才他回到爹爹身边的时候,欣喜是欣喜的,激动也是激动的,只是总觉得少了一点什么,此时他明白,爹爹那地方,跟他在任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哪里会有人,千般不舍的拉着他的手问上一通,习惯不习惯有没有什么为难,不要委屈了自己……或许只有娘亲,才会这般细致周到吧。

一股暖流,从心里漫出,慢慢升到眼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纤纤细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襟,拉着他坐下,“大哥,是不是饿傻了,还是太久没有吃过这般好的饭菜?”

惊蛰扭头,这才回过神来,却见谷雨眨眼朝自己笑。再看,原来大家都在看着他呢,于是顺着这话头说道:“自然,还有师公这鱼,我可是半年没有吃鱼了。这时候比猫还馋。”

师公笑得胡子一抖一抖,被夏至伸手一把扯了一下,就少了两根白亮的胡子,他瞪圆了眼睛,怒喝,“坏小子!哪学回来的臭毛病!”

这样的情景多了,也自然没有人理会,夏至得逞的笑,“扯光了师公您吃饭方便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气氛很是热烈。

唯有王氏抹了眼泪。

苏恪守跟李得泉正在喝酒,只有王宁氏看着自己闺女这般,怕大家多心,忙用手肘撞撞她。

王氏不解,哭出声来,“那是什么苦地方,连鱼都吃不上,惊蛰受的是什么苦……”

刚刚还欢快流动着的气氛一滞。

石头看着,心里头羡慕得不行,摇摇脑袋暗自想,这吃不上鱼算什么,有那么几日,惊蛰每日只能歇上两个时辰,第二天这还不是照样办差,紧绷着到底是做成了。出门的时候吃不上饭,生萝卜也是啃过的!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笑呵呵道:“婶子,他就是赚你眼泪呢,你看他此时这身板,可不比刚去的时候好?鱼吃不上,那也是他嫌刺多!”

王氏打量一眼惊蛰,见他精神确实好,人稍稍的黑了一些些,却由于以前看起来太过苍白纤细,这时候却是刚好,这才放下心来,“这孩子——”话语里满是疼爱。

苏恪守看着这情景,眼里就泛光,却生生忍住了。

一顿饭吃得千般滋味。

饭后,谷雨跟簿王氏二人收拾碗筷,李得泉抽着旱烟跟众人叙话,夏至的嗓音又响又脆,多半都是在逗他说,石头又把刚才夏至跟他说的给谁买什么什么的话提出来,大家更是觉得好玩,也不当回事,唯有夏至很是认真,“哎呀,我忘记了,以后等干爹不做官了,我给你买一个院子····…”

苏恪守慈爱的摸着他的头,“为什么要给干爹买院子?”

夏至很是认真的道:“二姐说过,当官的,要是做贪官才有钱才买得起好院子,但是干爹跟大哥都不是贪官你们没有银子,我以后反正是要做买卖的,以后我给你们买,你们做清官就好了。”

这孩子,才这么点大,就知道这么多事情。

只是,太财迷了一些……

谷雨在灶房当中洗碗,听着夏至这声音传来,一阵无奈。夏至哪点都好,谷雨就怕他钻进钱眼里了,但是又不懂从什么地方开始跟他说,况且还有点说不过他的趋势了,怎么说夏至都绕到最初的地方,歪理一通又一通。想到这个他就脑仁疼。

一会儿传来苏恪守四平八稳的声音,“那以后咱们就靠夏哥儿了,不知你以后打算做什么买卖?”

这个问题夏至倒是不太懂,憋了半天才道:“自然是大买卖!”

苏恪守也不评论,只是继续说道:“哦,那你凭什么做大买卖……”

一阵沉寂,声音太低谷雨听不清楚。

只是过不久,又是苏恪守的声音,“现在知道也不晚,那些大买卖的,还是要读书识字算数,不然的被人家骗了也没有法子,不然买卖,这有卖有买,要是被人家蒙了你不仅赚不来银子,只怕本钱都折进去,干爹这样的事情见得多了。所以你也不要让你识字就说做不了,你看看你锦轩哥,他买卖大不大?对,那他念书好不好?咱们夏哥儿想要像他一样,就要念书,咱们不做秀才也比秀才本事大不是?”

没有听见夏至的声音,却是脚步声传来,一双肉呼呼的手趴在谷雨背上,用那糯糯的嗓音说话,透着豁然的开怀,“二姐二姐我知道了,我要跟着干爹念书了!”

这阵子谷雨没少亲自教导他,他却是不肯听的,后来就把亭蛮虎子一起召来,亲自带着三个人,夏至也总是坐不住。就算是不想着落后他们两人,也显得有些不耐烦,谷雨心里正愁不知如何是好,哪知道事情却这么出乎意料的解决了。

看来有时候,孩子并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大道理自己总是以为他听不下去就不讲,原来竟然是自己错了。

夏至的声音又道:“你等着,我好好念书才能给你买好东西呢,娘,现在你先靠着大哥,等我读多些书,以后你们就靠我吧。”

王氏听见夏至说愿意读书,也很是开心,这么难得才得的这个儿子,平日里就疼爱得不行,本来一心想着以后争个功名回来,可是他压根儿不喜欢念书,谷雨也想让这个弟弟念书,两人的初衷却是不一样的,她曾经跟自己说过:娘,让夏至念书,还要让他念好,并不是就让他一定要去考功名,而是让他以后能够多一条路,能够活得自在一些,只要他能够开心能够走正路,他做什么,咱们都不要成为他的负担,他要走仕途是他的事情,大一点让他自己定。

王氏一直都不太明白那句话,此时看着儿子黏在自己身旁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来,甚至觉得,什么功名什么官家都见鬼去吧,特别是惊蛰为官以后,她越发的看的淡了,她已经有一个儿子为官了,这时候虽然他不说,她也知道在那边受得什么苦,心里就已经悬着,还有的这个儿子,就让他好好过吧,自己好歹也作为一个母亲自私一回。

夏至得到王氏跟谷雨的认可,飞身出去,又问石头要那弓箭。

谷雨却是有些奇怪了,手里活计不停,用干布擦着碗,一边问道:“娘,你说奇怪不奇怪,干爹亲自教导夏至吗?我有空还可以先教教他,但是干爹平日里事情就多啊……”

王氏倒是对这个不以为意,苏恪守能够亲自教导夏至,她才是巴不得呢,“你操心也太多了,还没有出门呢这些事情以后有你受的,这男娃大了,总不会欢喜整日跟姐姐粘一块儿,还是你干爹那边好,还有人教着习武,别的不说,以后少生病咱们也省心。”

听王氏说话这语气,开始慢慢接近王宁氏。谷雨笑了,这倒是自己操心了,也不知道谁刚才泪流满面的。

第67章蹊跷

明媚春光,从鸦鸦瓦背斜射下来,元织绣庄的天井之中,大了不少的桃树枝叶下,筛下斑驳之光。

天井之中支一木桌,上头青花磁碟上放着芝麻团子绿豆糕,泛绿泛黑,一旁竹篾小篮子盛着金黄枇杷,还带着叶子沾着晨露,叶子正面在阳光之下闪着釉一般的光泽,背面却是有些泛白。

夏至自被苏恪守那番话说过之后,听话了很多。谷雨见他兴致高,就跟着王氏一起给他缝了小书包,特意绣上了夏至的名字,他稀罕得什么一样,马上就背了去隔壁显摆。显摆的后果是亭蛮眼巴巴的跑过来,也不敢说喜欢,眼馋得一直望着,王氏笑呵呵的给他也做一个,只是识字这些事情,他们也不好麻烦苏恪守。好在亭蛮也没有打算跟着夏至一起去府衙。

后来他们才得知,原来是夏至跟他说好了,“老弟,你好生呆着,等我回来再教你。”

谷雨觉得能够这样再好不过,要是夏至自个儿学的懵懵懂懂的,他又怎么可能教亭蛮,宛若回到自己当初美好的校园时光一般,谷雨噙着笑,想着当时自己做了班里的语文课代表,很多同学便来请教,她就觉得自己要好好学才不至于丢脸,后来果真的成绩越发好了起来。

所以夏至回来的时候偷偷溜去隔壁,她就当没有看见,还告诉了王氏不要担心。

而今,这美好阳光之中,夏至早上跟姥爷一块出门,中午回来,下午自己起来也自觉多了,偶尔找亭蛮也是一块儿写字或者拿着小弓箭比

以至于,王氏在他书包当中放点心,让他饿的时候吃,他坚决拒绝·“娘,我可是去习武念书,又不是去当厨子,这东西不要·干爹那边什么都有。”最终出门,包里还是只有小弓箭跟一本裁好的本子。

而今,因了夏至不在家里闹腾,越发的幽静起来。

谷雨跟惊蛰坐在天井当中闲话。

“我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了酒楼,这种传到外面的事情总是一鳞半爪的,当时想必也很为难吧?”

谷雨心知他是知道了当初的事情·故作轻松,“自然,大哥你不要担心,反正我进去他们也不敢咋样啊,好在她也没有完全糊涂,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别的路了,见我进去,总是一个希望·总算是带了出来。”

这个她,便是大家熟悉的花丝柔,精神恍恍惚惚·救出来之后花家找了宅院安置,再不见人。

惊蛰拿过一颗枇杷,也不吃,用指肚轻轻摩挲着,笑道:“为啥你还要救她?”

谷雨倒是也不隐瞒,之前的事情写信的时候她也会告诉惊蛰,要是别人问起,她或许还会敷衍塞责,说一些有的没的大义。此时很坦荡,“因为花家答应·救她出来,以后花家要是出了什么新花样,让我们的铺子,独家卖两年。”

惊蛰见她毫不掩饰,心里一动,看着谷雨微笑的样子·仿佛在说,去了店里买了胭脂一般平常。又回想当时自己错在先,总是想着好好的艟后让她不要过那些难的日子,现在恍然明白了一些,自己总是小瞧了她。却有些迟了。

谷雨,从一开始,就不是养在院子里的水仙花。

话风一转,惊着问道,“谷雨,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谷雨却是没有想过太多的,“我原来也想着,我这样晃着似乎也没有啥事情做,但是后来我明白了,守着爹娘跟夏至,还有那铺子,我便是也不觉得啥,反正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其余的就不去想太多。”

“和和美美……”

惊蛰有很多话,一下就不知道从何说起,却不得不说,“···…安家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你也及笄了,爹娘多半也是同意,但是这样一来你要是还整日的过铺子,是不是不太好?”

谷雨神色微顿,安家的事情,她也问过安锦轩,他总是说不用愁,一切都很顺利,反正她也不担心的,安锦轩跟安锦林一块,难不成还对付不了那个安锦华?经过这么多事情,她发现安锦华其实并不是太强劲的对手,照着她的估计,就是一两年的事情,他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安家是安锦轩说了算,以后怎样,渐露曙光。

但是惊蛰却说,安家的事情不简单,他从来不会对自己说谎,难道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了吗?

惊蛰的话一字一顿,说的艰难,“谷雨,你有没有想过,要回桃庄住一阵。”

谷雨下意识的摇头,“·……夏至还小,爹娘身边也要照拂着,铺子里……”

说来说去,就是离不开铺子,言语有些牵强。

见她谩′的那般坚决,惊蛰也不再说什么,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愿……是他想太多。

心里的担心,却一直等到安锦轩来的时候都没有散去。

“锦轩,你有没有察觉到不妥。”惊蛰不绕弯子,这一次赶回来,不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的么?

安锦轩皱眉,“我当真的觉得,安锦华这人,实在不像能够做出什么大事的人,经过这一次,谷雨去救花家人的事情,我越发肯定了这样的猜测。要说当年我父母都是他所害,他没有这个胆子!”

惊蛰安静的听着,“还有呢?”

“还有,我以前也想过,是否是他那爹娘害死了双亲,但是此时也不像,据说,安家的人死的时候样子差不多,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不像是被毒死,神态安详,看不出异常……”说到这里,安锦轩苦笑,“所以人家就传言,安家出现了个恶月恶日生的,上一辈都被诅咒了……才有那样的下场。”

惊蛰挑眉,“你信?”

安锦轩回应,“你说呢?”

“自然不是!”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突然就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惊蛰想着陆睿给自己的信,又不好直接跟安锦轩说,只能旁敲侧击,“那你这次出门·是?”

安锦轩也发现自己这一回出去,有很多事情自己无法解释,惊蛰恰好在,他又是心有丘壑的·正好帮着自己看看,便从头至尾的跟他说了一遍,“上回自从陆大人来过,花缎跟雨锦罗开始热卖,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一日却有定州客商,说是愿意跟咱们合作·给出的价码实在诱人,当时······实在是艰难,本来还有些心动,后来却发现一些蹊跷的事情,特别是他还提出一个怪要求,就是看一眼那秘方,你说这是不太可能给别人看的不是,只不过他又说·只是看一眼,或者是让我们这边,派一个管事的·到他们那边去染布,当中花费全部他们那边来出,却分我们三成银子···…还说雨锦罗是我们的方子,采买司那头已经定了下来,自然就是我们的名号……打听之下,他自己乱了阵脚,说是要感激咱们,原来是个跟安家有隙的,他乐得看我们抢了安家的生意…···”

惊蛰拧眉,这做买卖·断然不至于此。商人重利,就算是安锦轩抢了安锦华的生意,他只需偷乐就是,何至于此?这过犹不及,便是让安锦轩怀疑上了。

“所以,涉及到你的方子·便想着去看看,结果发现了什么?”

安锦轩笑了,似乎一切都瞒不过惊蛰,“要不是他露了口风,我也断然不至于多疑至此,好在并不是没有收获。也幸亏陆大人提醒,他根本就是平洲口音,跟着去,果然如此,而且,在城里的时候,他还跟谢洪接触过,心下了然,又不懂卖的是什么药。我不方便出面,陆大人却不藏行踪,谢家宴请,他提起话头,谢家却丝毫不知情的样子。”

安锦轩想着当时的情况,回忆道:“可惜,后来我看见了安锦华,不然就信了他的话。”

惊蛰哈哈大笑起来,“谢家是老狐狸,便是谢洪老爷子亲自起家的,短短时日能够到今日这地步,又岂是没有点算计的,你们也不笨,这他的嘴巴撬不开,你们就从安锦华下手?”

安锦轩笑着拍了惊蛰的肩膀,“还不是陆大人出面,你知道的,云州城里的东西,现在安家一半,我们跟花家一半,能够说的上话的自然是陆大人,再者他不会防备或者觉得没有必要,三五下的就问出来了。”

惊罂这时候才感兴趣起来,“哦,可是有什么?”

“也不是太过详尽,只是可以肯定,那人绝对是谢洪派出来的,估计是行事不太妥当,回去便被打发了,刚巧安锦华在谢家做客,只不过他又怎么跟谢家扯在一块,这倒是不知道了。陆大人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安锦华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安锦轩有一种抽丝剥茧的快乐,“安锦华跟谢家交好······谢家派出人,要对付安锦华?”

惊蛰听完,全部了然,想着陆睿给他的信,豁然开朗起来。

“锦轩,你说,谢家是站在什么立场,你可有打听他当日是靠什么发家的?谢家虽然在平洲,但是他的料子有什么特色呢,还有,为何安锦华会跟他走的那么近?他为什么又要派人过来招惹你,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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