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可以说的明白些吗?”她的嘴唇微微颤抖。
“我不可能娶你。”他的语气很淡,很空,很远。
一道蓝色闪电击中了了辛远远。
“我只是把你当作妹妹。从来都是。不管是北堂澈,还是北堂胤,他们都是可以做你夫君的人。所以我希望你选一个。”他已经下定了主意,既然已经开口了,索性全部说出来。
“你只是拿我当妹妹?”她的眼泪冲出眼眶,落到嘴巴里面,不是咸的,是苦的。
“你知不知道,萧峻寒要杀我的时候,我眼前闪过的人是谁?你知不知道?!”她抓着他的衣服。
“我不知道。”卓易臣的神情深若海洋。
“是你!”她松开手,一下子坐在地上,“那个时候,我特别特别想再见一面,就见一面就行了,我是那么想你。”
卓易臣沉默的看着她。
“直到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最想要的只有你,我只要你在我身边。不错,北堂澈,还有北堂胤,他们对我有着一些很复杂的影响,但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承认我一直对自己的感觉有些混沌,但是我后来想明白了。”她的眼泪重重的砸到手心里面。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我自己妄想。”她凄惨的笑起来,“我真可怜。”
辛远远第一次发现自己,多么可怜。
“远远。”卓易臣心痛的上前拉她。
“你不要碰我。”她喊道,“我不要做什么妹妹。我已经对你动了男女之情,不可能安心做你的妹妹。所以我没办法再接受你的任何好意。”
她的自尊,她残留的傲然,重新浮出水面。
卓易臣的手指僵在半空。
“远远,我们非要如此吗?”他凄然道。
“是的。我就是这样。”她冷漠的武装自己,“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去追月山庄了。我要下车!”
“远远,你不要胡闹。”他强力的扣住她的手腕,“这里是荒郊野外,你没有地方可去!”
“那也不用你管!”她愤怒的挣扎。
“你这样,让我很后悔。”他沉痛道,面色阴郁。
“哈,你后悔说这些?!”她冷笑,“其实我还是感谢你的,起码你说了实话,我不想一直自作多情,让人看笑话。”
她真的被这意外的打击搞到崩溃了,从小到大,她就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惨痛。一直以为深深喜欢自己的师兄居然只拿自己当妹妹,这电视上的桥段居然应道了自己的身上,真是天大的讽刺。
难道师兄的那些温柔,真的只是一个哥哥的关怀?
辛远远彻底搞糊涂了。
这一刻,她无法相信卓易臣,无法相信自己,无法相信命运。
无限绝望。
“远远,你让我拿你怎么办?”卓易臣叹息道。
“不怎么办!”她大声道,“反正到了追月山庄我们就各走各路。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正文:第八十三章 姑姑]
马车一路疾驶。本来热闹的气氛降到冰点,车窗外流风的声音簌簌作响,可见寺枫夜将马车驾的很疯狂。
辛远远心内百味陈杂。发完脾气她又有些后悔了。毕竟师兄是一直对自己那么细心照顾的一个人。只不过是他说了不想娶自己的话,就说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什么的,怎么说都是自己恼羞成怒的样子。她承认自己一时接受不了这样意外的宣布,但是平心而论,喜欢或者不喜欢,那是他的自由,她何苦要将两人之间搞得这么僵。
明明就是很在乎,却偏偏做出撇清的姿态,这样的师兄,真是古怪的可以。
什么时候,她的直觉发生偏移了呢。
卓易臣斜斜的倚靠在一侧,一双眼睛微微闭着,脸上表情很寂静。隐隐流动着一些莫可名状的深暗和怅惘。那竟然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无力之感。
辛远远看到他这样子,稍稍平静的心又开始沸腾,一切又变得不顺眼了。
追月山庄坐落在见月湖畔。风景旖旎,幽静清雅。
但是卓易臣一行人,走的却不是正门,马车拐进了树林中一条细长偏僻的小径。
行驶一段时间,突然停下了。
“可以下车了。”寺枫夜懒洋洋的从马车前跳下来,喊了一声,抱着刀垮垮的站在一侧,等着卓易臣和辛远远下车。
卓易臣下车后,站在门边,细心的伸出手,准备牵着辛远远下来。
谁要你管。她自尊心严重受挫,还是不想接受他的任何好意,垂着眼皮,她兀自跳了下来。
卓易臣苦涩一笑。
寺枫夜眉毛一动,没有发表任何议论,仿佛早有预见。
“易臣,你们回来了!”清冷中透着温和的嗓音,吸引了辛远远的注意。
她不禁抬头看去,只见马车前方不远,站着一位中年女子,身着青蓝,面容冷艳,透着一股利落之气,表情酷酷的,但是看向卓易臣的时候,眼神里却透着亲切。
“庄姨。”卓易臣走上前去,恭敬行了一礼。
庄姨?辛远远心里打了个问号。
“这位姑娘,莫非就是”那位庄姨看着辛远远,略带惊讶。
卓易臣点头道:“这就是远远了。”
辛远远更加诧异。
“远远!”庄姨的脸上漾起淡淡温柔,“过来,让我好好看看。”
辛远远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她的神情,那眼神仿佛是早就认识她一样。
“庄姨好!”她还是很有礼貌的。
“楚夫人,我饿了,麻烦你赐给我一些吃的吧。“寺枫夜突然脸皮很厚的开口道。
楚夫人?!辛远远大惊,面前的这位庄姨,难道就是那铸剑大师的楚夫人?楚阳冰的亲娘?
细细看去,她和楚阳冰还真有些相似之处,比如,细长的眼睛,冷漠的眼神。
楚夫人见怪不怪的撇了寺枫夜一眼:“厨房有的是,你自去拿就是了。”
寺枫夜欢喜的道了声谢就闪人了。
凉风起,叶子簌簌飘零,踩在脚底下吱吱嘎嘎的响动。
“你长的和小霜还是有些像的。”楚夫人静静打量着辛远远,许久,幽幽叹道。
啥?小霜?
“您说的是紫流霜大人吗?”她半是惊异半是不安。
楚夫人慢慢向她走来,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然后牵着她的手,将她引向树林一角。
卓易臣默然的跟在后面,表情复杂。
转过繁杂树木,只见一栋古老白石建筑赫然出现。
“这是小霜曾经住过的房间。”楚夫人的脸上看不出背上,一双纤细的手却很是有力的推开了房门。
房间内陈设古雅,整洁,虽然没人居住,但是却纤尘不染,看的出来,有人定期打扫。
正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紫衣女子巧笑倩兮。手腕上一只紫金铃分外显眼。
紫流霜。辛远远看着她,细细端详她的眉眼,竟然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油然而生。这种感觉像是在寂静的雪原上突然听到了从远方天际传来的空灵飘渺的歌声,整颗心突然就悲伤起来。
画卷下方的桌案上摆了香。袅袅白烟,寄思怀念。
“来,远远,给你姑姑上柱香。”楚夫人一边说一边递了香给她。
“您说什么?!”辛远远一时没有反应上来。
“先把香上了,我会和你解释的。”楚夫人不紧不慢道。
辛远远便不再做声,静静进香,恭恭敬敬拜了几拜。
一旁的楚夫人微微颔首,拉着辛远远的手,指着紫流霜的画像道:“她便是你的亲姑姑。更是她,当年救了你一命。”
又一个雷响在当头。
据说一天当中被雷连续劈两次的几率是可以中彩票的,现在辛远远中了一个大奖。
她突然觉得自己表情变得僵硬起来,怎么都转不过来。
“她我的亲姑姑?!”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
“是的。”楚夫人神情黯然起来,向她讲起28年前的事情。
紫流霜的真实身份,竟然也是出自凤隐之族。28年前,凤隐族发生了一件事情。族中出现怪异疾病,患病之人往往在短时间之内高烧不退,浑身出现血点,百般医治无效,最后暴毙。这样的惨况不断扩大,全族陷入恐慌之中。最后,走投无路的族人将希望寄希望于大巫。在月圆之夜,大巫的灵珠闪耀诡异光芒。她望着族中众人,宣布了结果。这场灾难的根源,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个孩子,是一个天生命毒的孩子,克死了那些暴毙的族人。这个孩子,就是族长大儿子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可爱的女孩。
激愤的众人疯狂的情绪被煽动起来,无数的火把围绕着族长的家,逼迫他们交出这个灾难的婴孩。门外是喧嚣的叫骂,门内是无助的悲泣。
最终,族长妥协了,他们交出了不满6个月大的孩子。任凭族人将她扔在绝壁上面,等待神使天鹰的啄食,以息神怒。
如果没人相助,这个孩子是死定了。孩子的母亲,族长的儿媳妇悲痛欲绝,在女儿被抱走之后,悬梁自尽未遂。
紫流霜便是族长的小女儿,她和哥哥嫂嫂感情一直很好,对这个幼小的侄女更是疼爱有加,此时看到绝望的家人,她的内心油然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在漆黑的夜晚,她爬到危险丛生的绝壁,惊喜的发现被搁置了两天的侄女居然完好无恙。 她抱紧她,连夜驾船离开了这个隐居在密岛之中的部落。
紫流霜来到大宁的地界,在这里,她举目无亲,无助至极,就在这个时候,一位路过慈祥老者竟然提出收留她,这个老者,就是赫赫有名的空云鹤了。
紫流霜在空云谷住了下来,她本来就有一身奇异的功夫,又得到空云鹤的亲传,进步了得,很快超越了同辈。在这里,她认识了同样很突出的庄见月。两人惺惺相惜,结为好友。
四年很快就过去了。紫流霜在空云谷地位日渐上升。这个时候,庄见月已经和空云鹤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和尖锐的分歧,庄见月不满于空云鹤的表面谦和暗地狠辣作为,因而拒绝为其卖命,空云鹤自然是大不悦。然而,庄见月更为大胆的是,她竟然偷偷的嫁给了风平山庄的少庄主楚应。楚应为了追求庄见月可谓煞费苦心,甚至连自己的山庄都改成“追月”的名字。
庄见月嫁给楚应后宣布和空云谷脱离关系,有此引来空云谷的记恨,据说空云谷曾经派出数批杀手想要庄的性命,然而在追月山庄的庇护和楚应的警惕下,庄见月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久之,空云鹤只能放弃。
紫流霜虽然也对空云鹤有诸多不满,但是她只当他是救命恩人,无法做出不义行为。然而,更让她心碎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她带出来的小侄女,那个白皙乖巧的小孩子,居然没有一丝的长大。四年的时间,她依然是那个小小的六个月的模样。
她不但心碎,而且惊恐了。自己带出来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是像大巫所说,这是一个灾难的种子吗?
紫流霜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抛弃一切猜测,不管这个孩子是个什么样子的,始终都是她们紫家的孩子。
几个月之后,三国的交战开始了,战事如火如荼,民心混乱。然而空云鹤确实兴奋不已,他觊觎渊极的玄冥诀已经很久了,正好借此机会,浑水摸鱼。于是,紫流霜成为他的先锋官。
紫流霜在离开之前,将小孩秘密托付给了庄见月。在此后的7年之中,这个孩子依然没有生长迹象,状况诡异。即便是请来名医也无能为力。眼见庄见月自己的儿子楚阳冰一天天长大,可是那孩子纹丝不动。她不禁深深眩惑了,好在对外一直保持着秘密,使得众人并不知道这件怪事。
这一年的盛夏,安州的温家夫妇来访,他们和楚家交好,一直很熟稔,就在这次拜访当中,温夫人不知是得了什么神迹,竟然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声,寻声而去。那孩子见了温夫人,特别开心,十分喜欢她,恋恋不舍。温夫人心性温柔慈爱,对这孩子也宠爱有加。不知不觉,竟然在追月山庄逗留了2个月。
就在温夫人准备告辞的时候,庄见月发现了一件十分震撼的事情,那孩子长大了一点!的确是变化了。
经过一夜的思考,她毅然决定把孩子交付给温家,并一再叮嘱,倘若温家觉得这孩子是个负担,随时都可以送回追月山庄。
温夫人欣然同意,并为之取名温悦。然后,温悦顺顺利利的长大了。没有人知道,这个16岁的小姑娘,实际已经来到这个世间28年有余了。
命运真是奇异的安排。
[正文:第八十四章 哥哥]
辛远远是怎么也想不到,走到今天,状况居然越来越不可思议。
紫流霜和温悦之间,竟然有着血脉相连的亲缘。而幼小的温悦,竟然在追月山庄呆过很长的时间。难怪楚阳冰一见她的紫金铃,就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原来他们的确早就认识。卓易臣是紫流霜的孩子,她是紫流霜的侄女,然后他们又意外相识,结为师兄妹,感情深厚。这样的奇遇,是种怎样的命运流转。
当时温悦在断虹峰顶纵身一跃,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改变的,无奈的,绝望?
辛远远的心中流过无数的念头。然而,一块越来越尖锐的石头却逐渐浮出水面。
她和卓易臣的关系。
她和他,或者说温悦和他,是不折不扣的表兄妹。
难道卓易臣所说的不可能娶她的理由,就是这个吗?
她不由的看了一眼卓易臣,他正静默的站在她的旁边,深深的看着她,眼中闪烁黯然的温柔。
她的心中微凉。
“远远。”庄见月轻声唤过她的名字,“你和易臣,是注定要做一辈子的兄妹的。”
看来,庄见月也知晓整件事情的始末了。
辛远远的大眼睛泛起一层淡淡的雾气,仿佛明亮的水面上升腾的气泡。
“我很高兴啊,”她的嘴角扬起甜甜的笑涡,“有这么好的哥哥,我求之不得啊。”
卓易臣的心头一紧,剧烈的刺痛传入每一根神经。
他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和她解释这个问题。从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他是准备好好照顾她一辈子的,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在开玩笑。隔在他们之间的不可逾越的鸿沟,却是亲缘这层天经地义的关系。
当他从庄姨那里得知这样的真相时,内心的痛苦是难以言语的。像是烈火焚烧,暗无天日。他曾经想抛弃这一切世俗的羁绊,管它什么兄妹,管它什么人伦,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足够了。然而,他又清楚的知道,这样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
他,不能拉着她,一起扑入这劫火之中。
只能放弃。
在马车上看到她激烈的情绪,受伤的眼神,他心中仿佛缺失了一块。其实他真的没有把握,自己如何把她当作一个单纯的妹妹来看,来爱护。他甚至在恐惧,一旦她得知这个事实,她会怎样看待他。
我很高兴啊。有这么好的哥哥,我求之不得啊。
听着辛远远的话,他心抽痛了。一根细细的线紧紧的缠绕着他的心脏,他有些窒息之感。
卓易臣慢慢的退了出去。
辛远远感觉到他的离开,此时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我真的是没有想到,”她淡淡笑了下,自嘲的,捂住了眼睛。
庄见月缓缓在她身边坐下:“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是个意外。但是一切自有定数,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小霜要是能看到你今天这么美好的模样,一定很欣慰。”
辛远远吸了吸眼泪,点头道:“没有姑姑,就没有我的存在。她对我恩重如山。可惜,我不记得她的模样,也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尽管紫流霜救得是温悦,可是在她心里,还是深深感激这个女子的。
庄见月似乎也陷入对紫流霜的怀念之中,整个人沉寂起来,表情萧然。
“庄姨,”辛远远打破这沉默,“其实关于师兄是我哥哥的事情,我还是能够接受的。不过另一件事,我就不大理解了。”
“你说是12年都不曾长大的事情?”庄见月接话。
辛远远点头。
“这件事的确令人费解。”庄见月将目光投向紫流霜的画像,“这个秘密是我用了很多年才解开的。”
庄见月的眼神中闪出犀利光芒:“你的特殊身世,想必你也知道。凤隐之女的神奇血统,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所以你出生之后,有些人开始觊觎你的力量。那个大巫,就是其中的一个。”
“这个大巫,精通蛊术邪法。她在族中传播瘟疫,嫁祸于你。但是小霜把你偷走,着实打破了她的计划。”
辛远远凝神听着。
“你之所以一直不曾长大,也是大巫在你身上所下的邪术。因为婴童之血,最为纯粹。”
辛远远一听到这个邪术二字,心中不禁一颤,有种脊背发寒的感觉。
“那么,后来这邪术怎么就破了?”她怎么也不觉得温家那个妈妈,具备神仙道士的本事。
“说来也巧,那次温夫人的手上,带了一只镯子。这镯子,是当时皇上所赐,据说被大师开了光的。也许是被龙气所摄,你身上所中的巫法,竟然消退了。”
辛远远的嘴巴不由变成圆形。仿佛听着故事。
“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庄见月道,“这是我后来调查得知的。那个大巫恰好在那个时候,死了。他维系邪术的力量消失了,你自然就无恙了。”
辛远远摸摸脑袋:“这个人真该死,什么东西。”
“他的确不是好东西。”庄见月神情现出憎恶,“他不过是苍陵的一只走狗。”
“啊?”又扯上苍陵了。
“他对凤隐的背叛,不过是来自于苍陵的利诱。景家不知从哪里得知凤隐之女的秘密,一直在追寻这份力量。那个蓄意接近你的景云麒,就是为了这个。”她眼中冷光闪现。
景云麒?
“庄姨,我不太记得以前的事了。你知道,我坠崖-”她掩饰道。
庄见月拍怕她的手背:“我知道。这件事我有责任。那日如果我没有告诉你景云麒的企图,你就不会伤心欲绝,也就不会做出那种举动。幸好你吉人有天象,后则,我真的难以和小霜交代”一向冷静的脸上现出伤痛的神色。
原来,温悦是为了这个而自杀的。看来,她是很喜欢景云麒了。
不知道,在景云麒的心中,她占据怎样的分量。是不是,只是一个单纯的猎物。
辛远远有点慨然。
“你和易臣在这里的事,庄内是不知情的。包括阳冰也不知道。”庄见月沉吟道,“易臣的身份还是不能随便暴露的。等你们以后回到渊极,就会安全了。”
提起楚阳冰,辛远远这才意识到,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还有谢朗,她似乎和他们分隔了一个世纪之久的样子。
“阳冰和谢朗都很好。他们都很想念你。”庄见月似乎看到辛远远心中所想。
“我也很挂念他们。”辛远远道。
“你可以在这里坐一会。过会我会派人给你安排房间。你就先住在岛上吧。”庄见月语气沉着。
“好的。”辛远远感激道,“太麻烦您了!”
庄见月似乎是特地为她留出独处的时间。辛远远轻轻的将身体往后一靠,静静的打量着这房间的每个角落。目光一寸一寸,扫过每一个细节。
这里曾经有紫流霜的影子。只是现在,一切照旧。人却不见了。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淡琥珀色的桌案。细致的纹路。岁月的流逝。沉淀的思念。
怎样才算是结局呢?
她微微笑了。纯真的脸上现出深深浅浅的自嘲。
一直将自己的心情掩藏起来,隐晦不清,等到表达出来之时,却是为时已晚。
真是失败。她捏着自己的脸蛋。
真是个笨蛋。
起身,深重的吸了一口气。她转向紫流霜的画像。
“谢谢你。姑姑。“她笑颜甜美,眼神清澈,“谢谢你对为我所做的。还有,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
[正文:第八十五章 最后的缠绵]
夜晚有很大的风,很冷。冬天分明已经来到了。庄见月为辛远远准备的很周到,被褥绵厚,还铺着柔软的羊毛小毯。
只是辛远远却有些心神不宁,半夜了,也未能睡着。
庄见月所告诉她的这些事情,可以说是始料未及的,所以,她有些茫然。像是一直走一直走,却突然失去了方向。总有些惶恐。
拉开房门。院里是漆黑树影,月光斑驳。冷风从湖上吹来,还带着一丝潮气。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往前走了几步。
一个人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是师兄,或者说是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