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天过海,推脱与灵萱的婚事。 他的那点心思我岂有不明白的。”他的眼睛里面闪现出精光。
“对啊对啊,你看你家小妹对他那么一往情深的,可是他却三心二意,真是应该好好教训一下。”她心有戚戚。
“你们应该是一丘之貉吧。”他有些不解。
听听,听听。一丘之貉,多么难看的字眼,这楚阳冰还真是对谢朗没有什么好感。她马上做泫然欲泣状,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跟他解释个明白,尤其是自己,作为被威胁,被压迫,被恐吓的弱小羔羊,完全是一个受害者的角色。
楚阳冰看着辛远远愤世嫉俗的表情,沉默了几秒。
“那你就暂时呆在这里好了。只要谢朗和灵萱的婚事一成,我自然会派人送你回去。”他道。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楚少主是聪明绝顶,英雄豪杰啊。”她拍着手乐不可支,“不过我觉得谢朗那人,可能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他曾经说过,就是死,也不会和楚家联姻的。”
此话一出,果然立竿见影,楚阳冰的面色立刻罩了一层寒霜。辛远远可以感觉到他那埋在冰山下的火种,正在喷薄欲出。
战斗去吧,死掐去吧!是男人就爆发出小宇宙!她在内心暗暗为他加油鼓劲。
可是她还是低估了楚阳冰的定力,他竟然缓缓沉静下来。让她心里一阵叹息。
“时候不早了,你休息吧。”他站起身来,“不要试图去做不该做的事情。”
不要试图去做不该做的事情。辛远远重复了一句,小脸一怒,你以为你是谁啊,看把你嚣张的,她气哼哼的又灌了一气茶水。
绑在手腕上的紫金铃恰好滑落下来,辛远远一眼看到,心内大喜。天无绝人之路啊。只要这个小铃铛在,说不定就能联络到师兄啦。唉,还是师兄好啊,从来都是那么温和,那么晴朗,哪像这几个,简直跟东邪西毒似的。
“紫金铃?”楚阳冰紧紧盯着她手腕上的铃铛,眼睛里面止不住的震惊。
咦?还有识货的呢。她赶紧把它收进衣袖里面,脸上笑嘻嘻打着哈哈,妄图蒙混过关。楚阳冰却不吃这一套,目光坚定,说道:“拿来。”
“什么啊,你要什么?”辛远远大急,跟他装傻。
“紫金铃。”楚阳冰面色郑重,“为了确保安全,你还是暂时交给我保管比较好,我不希望和别人起不必要的冲突。”看来他对紫金铃的奇特之处非常了解。
“我又不会用,反正我不给。就是不给,有本事你过来抢啊。”她耍赖皮。
“我是为了你好。”楚阳冰盯着她。伸出手臂。下一秒钟,辛远远俨然是另一个北堂澈。
“你太卑鄙了楚阳冰,你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对付一个手无寸铁毫无武功的弱质女流,你会被天下人嘲笑的!”她恶狠狠骂道。
“随你怎么说。”他眼波一闪,把紫金铃解了下来,意欲离去。
“喂!我还不能动呢!”她着急的大喊。
“半个时辰自然会解开。”他背对她挥挥手臂,姿态悠然。
楚阳冰,日后如果让我逮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她咬牙切齿。如果此刻北堂澈在场,两人定能击掌为誓,一拍即合,结成反楚同盟。
哼!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安生,她哈哈一笑,开始拿出她的最大分贝引吭高歌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凄厉的北风吹过,
漫漫的黄沙掠过。
我只有咬着冷冷的牙,
报以两声长啸。
不为别的,
只为那传说中美丽的草原。
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走在无垠的旷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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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休无止的唱了又唱,在漆黑的夜里,这刻意沧桑粗犷的声音就如同平地惊雷,整个院子都在回荡,遥远处,隐隐传来狼嚎的声音,相互应和。
看吧,这就是默契。
[正文:第九章 并非女色狼]
辛远远被囚禁的生活就此开始。
作为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存在,她对自己的处境认识异常清晰透彻。坚决贯彻三个绝对:绝对服从楚阳冰的指示,绝对好吃好喝不虐待自己,绝对保持心情快乐祥和不搞抑郁症。
楚阳冰有时会出现,有时会消失。消失的时候自然会有一群面色可憎的家伙密切注视着辛远远的一举一动,让她伺机逃跑的想法彻底化为泡影。出现的时候总是摆出很拽的表情,一脸的孤傲,见了远远也是爱理不理,自以为很有型就是了。
远远也不受他的态度影响,自己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就把这当作避暑山庄热河行宫什么的,想想也不错。她向楚阳冰请求,为她建造一些晨练器械,楚阳冰虽然搞不懂她说得这些奇怪东西,但是也没有反对。在她的一手指挥之下,事情办成了,虽然达不到咱们现在的标准,但是简单的双杠,秋千,跷跷板,甚至梅花桩都是很齐全的。
楚阳冰第一次见识到的情形是这个样子的:辛远远站在秋千上,大概荡出去三米高,换作一般的小姑娘,恐怕早就闭上眼睛大呼小叫眼泪横流,可是辛远远却稳稳站在秋千板上,越发的开心快意,一边唱着他听不明白的歌一边哈哈大笑,楚阳冰一见之下,有些担心,飞身上去把她抱住拖了下来,谁知搞得远远非常扫兴,冷脸以对。楚阳冰心里别提多窝火,本来是怕她一个不慎跌了下来摔成半身不遂之类难以交代,没想到好心却被当作驴肝肺。
第二次,他在院中练剑,却发现辛远远先到一步。她先是绕着园子跑了无数圈,随从的小丫鬟都被绕晕,接着做了一套非常古怪非常奇特的动作,舞蹈不像舞蹈,武功不像武功,楚阳冰简直是目瞪口呆,越发对她不能理解。
第三次,辛远远在梅花桩上奔来奔去,蹦蹦跳跳,活像一只瘸腿兔子,看着就让人提心吊胆。不过前车之鉴,这次楚阳冰才不管这个闲事,他气定神闲的站在一边,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结果天不如心愿,辛远远一个踉跄,摔了下来,当时楚阳冰就在她的旁边,她准头极佳的贴了过去,整个人像一只大胖壁虎一般扑上了楚阳冰的怀抱,这还不算,她大概比较紧张,双臂死死的圈住楚阳冰的脖子,后者差一点就吐舌头气绝。
鉴于以上辛远远的丰功伟绩,楚阳冰对她彻底是敬而远之了。况且他一直觉得辛远远是不可教化的小野丫头,心里就对她有些瞧不上眼。
远远这边是日月轮转,精彩纷呈。谢府那边可就更是闹翻天了。远远无故失踪,谢朗正火大,跟他家老爷子混乱编着借口,卓易臣始终不放心他那迷糊的师妹,亲自登门找人,结果发现人没了影,当场就跟谢朗翻了脸,差点械斗,北堂澈又出来插了一杠子,决口不提自己被整的糗事,只是一门心思要揪出楚阳冰,不打爆他的头誓不为人,偏偏这个时候楚家又派了人来商议亲事,虽然楚阳冰没有露面,可还是引起一阵混乱。一时之间,鸡飞狗跳,,谢老爷子一个头两个大,几乎中风,一气之下,两袖一甩,独自跑到乡下去休养去了。好嘛,整一个天下大乱。
远远自然不知道她不在谢府的时候,世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她只是觉得被囚禁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哪天是个头。况且楚阳冰这劫匪做得相当另类,一直对她礼遇有加,她心里有些矛盾,既想赶紧回家见亲人,又想多呆两天享享福。楚阳冰最近经常回来,照例面色不屑的看着她那些招摇的健身运动,可是旁人却能看的出,他的眼睛里面含着笑意,大概也忍俊不禁了。
不过这天远远做的事却真正让他感兴趣了,只见她穿了一身宽松衣服,摆开架势,嘴里念念有词,伸展身形,开始练功,那套动作粗看十分简单,但是细细观察却觉得行云流水,自然天成,极不普通。
“你练得是什么?”难得他虚心向学。
“你想知道吗?”打完拳,神清气爽,辛远远长长舒了口气,瞟了他一眼,“可惜啊,这可是很深奥的武术,我怕说了你也不懂。”
楚阳冰的眼睛如覆冰雪,一向高傲的他哪能容下这种蔑视的语言,当即面色冷厉,电光石火之间,已经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辛远远拎在手里,几步就把她塞回房间,扔在床上。
“哇!你要干嘛?”她抓着自己的衣服大叫。
“你以为我会对你感兴趣?”他挑着眉毛说道。
“切!你我也看不上呢。”她反唇相讥,“不过你要干嘛啊?”还是很担心。
“禁足。这几天你别想踏出这床半步。”这楚阳冰大概对点||狂C|上了瘾,说着又要来点她的||狂C|。
“STOP!”她尖叫。
楚阳冰一愣,实在不明白她喊得是什么。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应该对你有不敬言辞,我承认错误,赔礼道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哈。以后我一定老老实实回答你的每个问题。”她堆起一脸的笑,表情甜腻,让楚阳冰有些发愣。
“那你说吧。”他淡淡一笑,走出去几步远,坐在桌边。
“这叫做太极。相传是一位神仙人物所创。太极始于无极,分两仪。由两仪分三才,由三才显四像,演变八卦。天地之间,世界之上,万物与机缘,无时无刻不在变化。树木花草,山岳楼台,看似静止,无不在渐渐老化。俗语说,只有“变”是不变的。太极拳就是要把种种变化,在拳演练出来。动静开合,刚柔快慢,上下左右,顺逆缠绕,忽隐忽现,虚虚实实,绵绵不断,周身一家,一动无有不动,显时气势充沛,隐时烟消云散,以意带力,到点融化于全身,做到劲断意不断,然后再轻轻启动,挥洒自如。一意一念,一举一动,随心所欲,都在自我控制之中,以达到养生、防身的效果,这就是太极拳。当然这些都是至高境界了,像我这样子随便乱打,只是做做样子而已,算不上什么武术。”她倒是很谦虚。不过对张三丰实在太过于景仰,一个激动,说得就有点多了。
“原来还有这等高明拳法,实在是天外有天。”楚阳冰十分神往钦佩,不由面带肃然。不过转念一想,狐疑顿生,“你从哪里学到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啊。”她挠着脑袋装呆。
“你不知道?!”楚阳冰显然不信,站起身来,步步向她走去。辛远远直觉一个高大身躯,渐渐向自己逼近,不由一阵紧张。
已经走至床前,再也无处可藏,辛远远看着楚阳冰脸上的质疑神情,正在左右为难,就看见面前一片阴影,楚阳冰就这样催不及防倒了下来。倒就倒吧,还连累了她。辛远远像一张鸡蛋饼一般被死死压在了下面。
“你这个猪头!”她恨恨的想爬出来。无奈这楚阳冰清俊却不单薄,重量十足,简直就像压在孙悟空身上的五指山,辛远远死活挪不动地儿。
“天啊!救命啊!”她心里在流泪。
楚阳冰似乎还残存意识,听到了被当成肉垫的辛远远的悲鸣,一手撑住床面,硬生生坐了起来,辛远远趁势钻了出来,一下子感觉自己变薄了很多。
正想痛斥对方一下,一抬眼,却吓了一跳。发现楚阳冰靠在床壁上,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嘴角竟然溢出鲜红血迹,而他的右手,紧紧捂住胸口,似乎无限痛苦。
“哇!你怎么了?”难道要挂?她心里有些着急,“我去叫人!”她急忙要冲出去,没有想到衣服却被对方抓住。
“不用发作之后就会好”隐约可辨的虚弱声音。她回头一看,只见楚阳冰低垂着头,马上就要咽气的样子,可是一只手却非常的执着。
“唉!既然是你的意思,我就不多事了。”她叹息。忽然一把他摁倒在床上,动作之大,本来已经近似昏迷的楚阳冰也马上清醒过来。
辛远远也不说话,瞅着他现在病怏怏的,没有什么还手之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下扯开他胸前的衣服,楚阳冰同学的高洁之躯就这样暴露在了我们的女色狼辛远远面前。
“你要干什么?!”楚阳冰冷喝。
“放心!我不会非礼你的。”她视线紧紧盯住他胸膛的春光,一脸不耐。忽然她面露惊诧,目光炯炯。她在楚阳冰的胸膛上发现了一个奇特伤痕,居然呈现妖丽的梅花形状,伤口明显发黑,一看就知道是中毒已久。
“你中毒了啊!”她大吃一惊,十分意外。
“死不了。”他没好气的回答。
“这个时候还这么拽,不知死活。”她皱眉,忽然展颜,“看在本姑娘如此冰雪聪明菩萨心肠的份上,就帮你解毒吧。以我之见,你中的是‘娇颜奴’。对吗?”
[正文:第十章 激越的火焰]
听到娇颜奴这个字眼,楚阳冰微闭的双眸中爆出一丝精光,内心闪过诧异。
辛远远也顾不上他的反应,径自把他的上衣完全扯落。从身上取出一只黑漆描金小盒子,里面有一排闪着紫光的银针,她挑了几支,点了蜡烛,过了过火,便来到楚阳冰面前。
她的手指在他的躯体上游移,寻找着经脉||狂C|道,略一定神,便迅如闪电的扎了下去。银针没入皮肤之时,便有暗紫色的血液滚滚而出。
“好了,你就闭上眼睛休息吧。等一觉醒来,毒血排尽,你就会没事了。”她拍拍他的头,像是拍一只乖乖的狗狗,“放心好了,我会在这里陪你哈。”
楚阳冰的眉毛动了动,终于还是放弃,闭上眼睛静息养神。辛远远看他面色平和下来,心里放松了几分。便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边,托着下巴神游八极。
有细碎的阳光撒进室内,一片浮光掠影的朦胧。无人交谈,却更加静谧安闲,辛远远渐渐有些困意。
仿佛来到站在悬崖边上,烈风呼啸,天地苍莽,脚底下就是深不见底的黒渊,头顶的天空蓝的让人心碎,耳边似乎传来清远的歌声,一个女子空灵忧伤的吟唱,辛远远忽然一阵惊慌,她急剧转身,却发现对面站着一名紫衣女子,玲珑静雅,面带淡淡哀戚,让人不禁心生怜爱。她不由自主伸出手指想触摸她的容颜。忽然她意识什么什么,浑身发冷,微微颤抖,这名女子,居然和她有着一样的容貌,恍若镜中的虚像。
啊!她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盏,额上一片冷汗。
“你怎么了?”楚阳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已经是眉目清明,面色如常,看来毒已经尽解。
“没事,没事,没事”她摸摸自己的脸蛋,,含糊说道,视线还有些散乱。亲眼看见另一个自己,仿佛灵魂出窍一般,这种感受实在超乎想象。
她捏捏自己的耳朵,长舒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楚阳冰。他已经坐了起来,探寻的看着她。
“看来你没有问题了呢。”她笑嘻嘻的靠近他,“嘿嘿,那么我还要再来一次肌肤之亲了哦。”语毕,她伸出手,把各处银针收回,装到小盒子里。
“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本事。”他套上上衣,懒散的靠在墙壁上。眼中闪烁了欣赏的光。
“天下的毒,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有我那个神医师父指导,这些都是小儿科。不过我倒是奇怪,你怎么一直拖着不管啊?莫非你有受虐癖,特喜欢毒发时分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她好奇问道。
楚阳冰斜斜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渴了,去给我倒杯茶。”
你是哪位大爷?还要我伺候你端茶倒水。她心里愤愤,看在他是病号份上,就放他一马。走过去倒了一杯茶。
就在把茶杯递到他手里时,她的手生生转了一个圈,送到自己嘴边,毫不客气喝了一口,笑的恶劣:“我也渴了啊。怎样,你还喝吗?说好了啊,要是再倒一杯的话你就自力更生吧。”
楚阳冰看了她三秒,忽然邪邪一笑,一把拉过她,就着她的手就把剩下的茶都给喝光了。
轮到辛远远目瞪口呆。世事无绝对。看来楚阳冰也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你做了什么梦?吓成那样。”他看着她瞪大的眼睛,十分惬意。
辛远远回过神来,又有些害怕起来。她缩着身子凑到楚阳冰身边,似乎想借点胆量,“我说了你肯定不信,我在梦里看见了另一个我。”说着说着面皮一阵发麻。
“另一个你?”楚阳冰扬起眉毛,“也许是一个长的和你很像的人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