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主子怕点心酥脆震坏了,还特别吩咐奴才要轻拿轻放,不要震了食盒。 ”
“嗯,你刘主子是个谨慎之人!那她是一早就知道食盒里的是点心,还是问了你才知道的?”胤禟注视着我的眼睛,但这问题显然还是问小五的。
“刘主子原本就知道,没问过奴才。”小五毫不犹豫地答道。
“嗯,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胤禟仍旧盯着我说道。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扭过头去不看他。
他一声冷笑,“桃儿还想要什么证据么?”
胤禟是清楚自己并没有吩咐过给我带点心的,那下人以他的名义送来“点心”,而我也“知道”此事,当然是无法推脱再装无辜了。原以为凭我千面无痕的一贯作风,这里又没有现代的破案技术手段,胤禟要想找到证据难上加难,没想到才几句话,他就让我图穷匕现。
是我对古人太过轻视了。在现代,我绝不会临时起意地去盗宝,怎么也要进行周密的安排才会出手。是到了这里仗着自己穿越人的优越感,自觉比古人懂得更多的偷盗手段而有恃无恐,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阴沟里翻了船。
遇到了这个厉害的对手,也是我活该倒霉。这人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精密,别人反复琢磨都想不明白的事,他转瞬间便能明了。案情分析得就如在他面前发生的一般。
若是到了这一步我还不承认,便无趣了。我低下头,说道:“爷想知道什么?”
近一个月没见的人忽然出现,不但大费周章地跟我分析案情,还一定要我心服口服,决不是闲着没事干心血来潮,定然自有其目的。
忽然想到什么,我又抬起头来,说道:“爷想知道什么尽管开口,可是爷也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爷是如何看待桃儿的,桃儿一直都是纯禧格格的替身么?”
提到翠玉盏,我忽然想到了那天在理藩院听到的他和班第的那一番对答。班第说我只不过是纯禧的替身,胤禟忘不了纯禧才会宠我。我在他心目中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很久以来,此事一直让我难以释怀,所以,我要问个明白。
胤禟注视着我,并不说话。就在我灰心地以为他因难以开口不会回答我时,才听他说道:“你听到班第的话了?”
我点头。
“你信他?”
“他说的不是没有可能,我为什么不该信?”
“你不信我,也不信你自己么?”
我默然。
对于情之一物,我还真没有多大自信。以前的狼人没有给过我这种信心,我的爱,迟迟得不到他的回应。而此时的胤禟也同样没有给我信心,没有我,他也会过得很好,他会宠其他女人,也会不断把自己感兴趣的女人娶进府来。
胤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你非要出逃的原因?”
“一部分。”
“以为你有多聪明,原来也是个傻女人!”他把我拉到面前,说道:“回答了爷的问题,爷就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
这人真是强势惯了,什么事都要占据主动!我看着他,等待他的问题。
他坐回椅子上,悠然地问了一个爆炸性的问道:“你跟商驭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126 网中鱼;
我吃了一惊。
他还是问起了商驭!是在诈我,还是真的知道了我和商驭的关系?他前面提到商驭时,我没作回应,就是怕他是在试探我。若是急于否认,反应过度,便弄巧成拙了!
审讯时的诈供是现代警察惯用的一招,胤禟这个刑部主事也理应精于此道的。
但若是真的知道了呢?我微微蹙起了眉头。
一直以来,我跟商驭都是暗中来往,从未在人前公开过,就是为避免别人把我们两人联想到一起。毕竟我们做的事被律法所不容,一旦案破,便有性命之忧。必要的防范是绝对马虎不得的。
如此小心,还是被胤禟察觉了!
“爷刚才就多次提到商驭,爷能否告诉我,商驭是谁?”尽管胤禟说得言之凿凿,我还是不想就此认输。我故作不知,也想就此探知他都了解了些什么。
他唇角微挑,面色笃定。“商驭是谁?你不知道么?这么爱光顾小白茶社,难道不是为了他这个茶社老板?”
我并不惊讶他知道我常去小白茶社的事,小五是他的贴身跟班,只要随便一问,就不难发现。
他当初派小五给我,怕也有此考虑。不然,府里那么多的小厮,干嘛偏偏把自己的小厮派给我?
对此,我已尽可能地做了防范。每次去茶社跟商喳面,我都让小五等在下面,从没让小五撞见我们两个在一起过。
我看着胤禟摇头道:“小白茶社跟他又有什么关系?桃儿不懂,请爷明示。”
胤禟脸现怒意,“你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对你如何?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帐!你以为你在天津卫跟商喳面的事我不知道?要我提醒你,我找到你的那间客栈的房间是商驭定的么?”
难怪这些日子没见他人影,原来没闲着,把与我有过接触的人查了个遍。
他到底在查什么?
我脑筋急转,忽然想到上次我刚从昏迷中醒来时他说的话。我心中一惊,难道他在查那个我与之“私逃”的男人?
“还想骗我多久?你竟然勾结外人洗劫我的宝物,还与男人一起私逃。你,你骗得我好!”
上次他说这话时既愤怒又心痛的样子让我记忆深刻,他要把那个男人查个水落石出也不足为奇。只是,他查出后,会怎么对付那人?
依他的性子,那人怕是死路一条!
他不会把商驭当成了我的“私奔”对像吧?那商驭不是很危险?我有些心惊地想道。
不能把商驭拖进来,只有我们两个已经够复杂的了。我抬起头,说道:“我不知道商驭不商驭的,我只知道林凤驰让我去客栈,我便去了那里。”
哈,胤禟一声冷笑,说道:“你别告诉我商驭和林凤驰不是一个人!”
“他们是一个人?”我惊讶道。“爷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惊讶不完全是装的,不过,我惊讶的却是另有其事:他是怎么发现商驭和林凤驰是一个人的?
胤禟冷哼一声道:“还想考较爷推理的本事么?那爷就再费些唇舌好了!”他走到窗前,转回身来,脸上有些逆光,暗暗的看不大清,但那双眼睛却在逆光中闪闪发光。“从哪儿说起好呢?嗯,是了!有商驭在时,”他一边说,一边踱步。“林凤驰绝对不会出现,而有林凤驰时,商驭又从来都不会来。这不是很奇怪么?大哥寿筵给他们两个都下了贴,却只来了一个林凤驰。而裕王叔那次想就商驭送给他的一幅据说是米芾的字请林凤驰来品鉴一番,对他俩再三邀请,却仍是只来了一个。还有八哥府里也曾请过他们……,还要我说出更多的么?”他看着我的面色说着。
“这些跟此事又有何关联?只要没有同时出现过的就是同一个人么?那这世上没同时出现过的人多了,难道都是同一个人?”
若不是为了商驭的安全我是不会如此跟他争辩的。
我的针锋相对、毫不相让得到的回应便是他右边的眉毛稍稍上挑。他眸光一闪,说道:“那么,商驭爱去的地儿,恰恰也是林凤驰爱去的,这又怎么解释呢?恭王叔的画被骗前,商驭去过他的府里,林凤驰紧接着也造访了他,最后还带着假安麓村上门骗走了画。让我想想,那个假安麓村应该就是你扮的吧?难怪当时觉得那背影那么眼熟!”
他停下来,看着我,手指轻轻敲击着身旁的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他斟酌着开口道:“爷到现在也没弄清你们是怎样把一副真迹转瞬间就变成假画的?桃儿若是能解了爷的这个疑惑,我将不胜感激!”
我侧头看着他,心里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眼中竟透出孩子般的好奇。第一次看到他的眼中露出这种渴望的眼神。这男人,也会用眼神撒娇!
我心一软,说道:“世人附庸风雅,都喜欢装作懂得鉴赏书画,可实际爱画又懂画之人却少之又少,大多不过是人云亦云而已。”我向前走了两步,坐到榻上,继续道:“因此,当隐于树干中的‘范宽’两字变成‘臣范宽制’四字,出现疑点又有书画鉴赏“大家”在一旁评定时,大多数人都会以为那真的是一幅赝品。”我双手互握,端庄地坐在榻上。“世人喜欢书画,大多如夜公好龙,似爱却非真爱。那幅《雪景寒林图》的价值不在于隐在树干中的是两个字还是四个字,若是真爱此画的场景恢宏,气势磅礴,峰峦浑厚,企壮雄逸、真爱它的高远、平远、深远兼施,令人身入其景,目不暇接、真爱它的技法纯熟,笔力老健,便断不会因为别人一句赝品的评定而看轻它,也不会因为隐于树干中的是四字而不是两字而贱卖它。便如一个人,你真爱他便不会在意他的身份地位,不在意他的美丑,不在意他性情中的短长,你爱的是他这个人,而非其它。”
我结束了长篇大论停了下来。 一直在胤禟面前小心地做着小家碧玉,从未在他面前如此滔滔不绝。放弃了伪装便显露了本性。
今天貌似说得有点多。
我小心地看向胤禟,却见他面色平和,眼中一抹亮色一闪而过。
“‘你爱的是他这个人,而非其它。’说得好!爱人如爱画,爱画也如爱人。这么说,此事还是我恭王叔的不是了,他会上当,是因为他对此画爱得不够真、不够深?”他思索地看着我,微点了点头,“细想起来也并非毫无道理。好,我明白了!那么,两个字变四个字确实是你和林凤驰的杰作了?嗯,让我想想,应该是你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吸引了恭王叔的注意,林凤驰便衬其不备把两个字改成了四个字!然后再由你这个假的鉴赏大家提出此疑点,把画鉴为赝品。这样一来,无论是买还是偷,都容易得很了!”
他踱到我面前,低头俯视着我,说道:“你们两个果然大胆!你们不知道我恭王叔最恨别人骗他?为了抓住你们,他早已放出话来,谁抓住你们中的任何一人,他便赏白银十万两!”
我睁大眼睛,白银十万两?从刚来清朝时的一文不名到现在值十万两,我这算是个飞跃了吧!
“这你可别高兴,恭王叔悬赏十万两白银抓你可不是为了请你吃饭!你落入他的手里,怕是要生不如死了。”他哼笑了一声,继续道:“不知他打哪儿听说了我从天津卫抓了一个林倩儿回来,便一直想见见。就在前天,他还缠着我问被抓回来的女子的下落。”
恭亲王想狠狠整治骗他画的人,但胤禟守口如瓶,没有把我交出去。京城里被我偷了,想狠狠折磨我一番出口恶气的王公亲贵不只恭亲王一个,想来胤禟应付得很辛苦吧?
我规规矩矩地对着胤禟福了一福,说道:“桃儿谢谢爷的相护!”
“别急着谢爷,爷从不随便护着谁。爷护着的都是喜欢的,或是有价值的。”
喜欢的,或是有价值的?那我属于哪一类?
喜欢的?他现在恨我还来不及吧!对于背叛他的女人,恨、怨、厌恶、轻视怕是都比喜欢来得实际一些。
那么,就是有价值的了?我一个偷儿对他能有什么价值?他需要我帮他偷东西,像商驭初识我时一样?我的偷技虽然高超,可这天下之大,也不只我一个厉害的偷儿。他一个有权有势的阿哥犯得着为护一个偷儿而得罪京城中一干王公亲贵么?那,我对他还有什么价值?
把他刚刚对我说的话在脑中重放了一遍,灵光突然一闪。
商驭!他要我告诉他商驭的下落!
商驭是我的同犯,还和我一起逃亡。在胤禟看来,怕就成了我的教唆犯和勾引他的女人私奔、给他带绿帽子的野男人。以他这般骄傲霸道、吃不下一点亏的性子,怎能再容商驭在世间逍遥!恐怕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追回来好好修理一番。
商驭性命堪忧!
心中的忧虑不自觉地从口中泄露:“我不知道商驭的下落,再说,商驭和林凤驰也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说话时面色平静,却不知,对于一个像胤禟这般聪明的男人来说,这短短的一句话也已经泄露了太多的心思。我是在很久以后才意识到的。
一道冷厉的目光突然射向我,胤禟冷冷地道:“一定要我把事情掰得那么明白?难道前面说的那些还都不能证明么?那好,再说一点!你最后逃亡到天津卫,而商驭恰恰也在天津卫露面,你们两个还同时都在有朋客栈露面,这就绝对不容置疑了!你能告诉我,林倩儿最后的逃亡为什么不是跟表哥林凤驰在一起,而是跟八杆子打不着的商驭一起?”
我倒抽了口气,他又抓住了我的把柄!
这人总能一下就抓住问题的关键,让我这个善于狡辩的人无从辩起。他不动声色地看着我,似在看一个落入陷阱的猎物绞尽脑汁无望地挣扎。过了好一阵,似是看够了,他才说道:“还是我来说吧!原因只有一个,林倩儿是个虚造的人物,和她搭戏的林凤驰自然也是虚造的!这世上根本就没有林凤驰和林倩儿,他们只是偷儿为了盗宝,虚造出来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的。既然林倩儿是你的替身,那么,林凤驰当然就是与你一起逃亡的商驭的替身!”
石破天惊!
他的话听上去令人难以置信,却丝丝入扣,让我无法辩驳。
柳娘从没见过商驭的真面目,这些自不可能是柳娘供出来的。那么,胤禟的这番话,只能是他自己的推判。如此精确,与事实分毫不差,我不禁再次佩服起他高超的推理能力。
我无法再用“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没有证据”来辩驳。到了这一步,任何辩驳都显得那么苍白而不堪一击。
落入网中的鱼,再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罢了,罢了,无论什么我都认了好了!
我开口道:“爷的聪明,桃儿今天算是狠狠领教了一回!爷问别的,桃儿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商驭的下落,请恕桃儿不能如爷的愿!”
127 鞭刑
冷厉的目光再次投射到我身上,其中还卷裹着滚滚怒气。胤禟低沉的语声说道:“哦?为何?”
回答这个问题便如踏入了雷区,我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句。“爷,桃儿知道这次做的事犯了爷的忌讳。桃儿与人合伙盗了京城中一干王公大臣的宝贝,给爷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还盗了爷府里的宝贝外逃,让爷蒙羞。”我走到他面前,跪了下去。
这是我第一次心甘情愿地跪他,为了对他的歉疚,也为了商驭的性命。
“桃儿对不起爷,这些罪责桃儿愿意承担。只是,商驭之所以会跟桃儿一起盗宝,还是桃儿出的主意。”
我把最初两人是如何确立合作关系的经过道了出来。商驭与我合作的动机,被我笼统地说成是在京城中受了些气,想出出气而已。不过,胤禟了然的神情让我怀疑自己这么说的效果。
我讲得很详细,不然他不会信。他又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一一如实作答。当他听我说到扮成八大胡同的姐儿在户部门前偷皇商名册的时候,惊讶地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是想起那天与八阿哥和老十看到的场景了吧?
他脸上的神情是震惊、气怒又哭笑不得。
“你可看到爷了?”他最终问道。
我点头,“我看到了爷与八爷、十爷一起站在礼部门前。”
他坐在椅子上运气,目光冷冷地斜睨着我。他的眼神好像在说:爷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
我说道:“爷,这些都是我的主意,从一开始就是我起意要在京城中兴风作浪的。爷要罚就罚桃儿,不要再追究商驭的罪责。”
跪得时间有些长,我的膝盖很疼,腰腿也酸酸的。可他却一直狠狠地瞪着我,一点让我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就在我以为他是有意要罚我跪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低低的。
“你从来也没求过我。虽然你装得温顺,我却一直明了你性子中骄傲的一面。你从不为自己求我,栋鄂氏威胁你,你没求我保护;你心里难过,也没求过我怜惜。我以为你骄傲得永远不会开口求我,却没想到你会为别的男人开口相求。”他摇着头,眼中满是沉痛。“商驭在你心中竟已如此重要?!”
商驭在我心中如此重要吗?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提,我永远也不会思考商驭重不重要的问题。现在想来,我一直都把商驭当成狼人的替身,商驭在这里的角色和狼人在现代的角色是一样的。他们都是我的搭档,亲密无间的搭档、配合默契的搭档、相互间完全信任的搭档。
对狼人,有恋人间的爱情,有对父兄的依赖和亲情。我从来都搞不清自己对他是爱情多些,还是亲情更多些。
而对商驭,我的感情要纯粹得多,清楚得多。我对商驭有朋友之谊,也有亲情和信赖。有些本是对狼人的感情,因为他们角色的相同而不知不觉地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但我对商驭却没有对狼人的那份爱恋,虽然我也明了他对我的感情
前世,我为狼人妄顾自己的性命。今世,我自知做不到如此待商驭,但仅仅作为相互信任的搭档,我也不能让他因我而受到生命的威胁。
我闭上眼,胤禟如此想我,我心里的沉痛并不比他少。“他只是我的好搭档而已。”我低低的语声似自言自语。
胤禟却听见了。“那么,就告诉我!”他的声音中似有希冀。
我却摇了摇头,打碎了他的希望。
胤禟的眼中,怒意、恨意和痛楚氤氲纠缠,让人看不清那里面蕴含着的,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情感。
“你,真的决定了?”他低沉的声音中含着一丝痛楚.
我怔了怔,最终还是点了下头。
“好,好!”他怒极,却连声叫好。他站起身,身形如山般地立在我面前,让我立时倍感压迫。“你可知你犯了什么样的罪愆?”
“我偷盗皇亲国戚府中的宝物,罪不可恕……”
“我现在是以这府里的一家之主的身份来问你!”他打断我原本长篇大论的认罪之词。
心念电转间,我已明了。他想用府规惩治而不是按大清律法论罪。我说道:“桃儿吃里扒外,偷盗府里的宝物,桃儿也没恪守妇道,想要裹带出逃。”
“这两项罪责极重,按府规该如何惩治?”胤禟仍低沉着声音问道。
“杖毙或鞭五十!”我低头答道。想到棍鞭加身的感觉我的身子轻轻一颤。
杖毙就不用说了,鞭五十也根本没人能挺得过去。刘春桃今天怕是在劫难逃了,我在清朝的日子也到头了吧!若是死了,不知能不能回现代去。
这里已经容不下我,回到现代也要面对一团乱麻般的局面。天大地大,哪里才是我陆闵桃的容身之所?